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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说的是(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毓华
“咱家也要回去覆命了。”程得和一脸深思,并没有多说什么的告退。
他迳自回到了任雍容所在的书房。
这内书房和一般用来待客和处理公务的外书房不同,一屋子靠墙的俱是两人多高的书架,密密麻麻叠满诗书、讨论制艺之技的书,还有几大卷历年的时文书籍、邸报,角边搁着长长的梯子,用来取书。
书房正中央放了张大书案,几把圈椅。
书案旁摆了个青花云龙宝相花瓷缸,上面插满长短不一的画轴,案桌上有个瓷筒和笔架,满满都是各式湖笔,边上的一个杏林春燕的珐琅盒子,上面放着用了大半的旧砚。
任雍容两条长腿高高地搁在黑檀木的大桌案上,看似百般无聊的拉扯着压袍飞龙玉佩下面紫色流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个外人一看,都不会觉得他能成材到哪去,不败家已经是祖先保佑、阿弥陀佛看顾了,可这一屋子书籍,难道只是摆设?
“郡王妃看起来还挺开心的。”程得和咽了口口水,在该说与不该说之间徘徊,最后还是选择据实以告。
“去了那种地方还笑得出来?程得和,你眼花,老了。”
“奴才虽然小长郡王几岁,可眼睛没到老花的地步,还好使得很。”他哪里老了?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胳臂腿儿可结实麻利得很,要他跟车跑上十里路都没问题。
任雍容瞟他一眼。“就先这样把她晾着吧,往后再说。”
世上年轻女子多得像市集里的菘菜,吃不吃都无所谓,他要的那一瓢饮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弃他不顾,她到底有什么苦衷还是委屈?
这问题他已经问过自己几百遍,昏迷醒过来后,他以拜访国公的名义,去了夏侯国公府,国公爷和夫人却告诉他夏侯琼瑶不在家,几个月之前从江苏上船,带着府里的两艘船加入他人船队下南洋去了。
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却什么都没跟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两人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就已相识,因为个性相似,彼此钟情,早有默契,非卿莫娶,非君莫嫁,这默契深植在两人心底,后来两人年纪渐长,就算礼教禁锢男女授受不亲,两人仍会寻遍各种借口出来游玩,她与他之间就欠缺一个盛大的婚礼而已。
在他大婚后一个月,收到夏侯琼瑶从一个无名码头托人带来的信,说出远门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知道他一定可以谅解。
让父亲退亲,是迫不得已,出海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归期不定,能不能活着回来,得看老天爷的心情,未免互相牵绊,她说服爹娘把亲事退了,倘若彼此有心,待她返京,再续前缘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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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坦荡荡,堂而皇之,非常的自以为是,这就是夏侯琼瑶的作风。
他以前不就是喜欢上她这不为世俗所接受的个性?
更何况她还是京畿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诗书歌赋样样精通,又美貌惊人,最难得的是他们志同道合,只要其中一个说点什么,另外一个便能触类旁通,两人只要在一起,总会被彼此的心有灵犀触动,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有数不完的笑声。
他知道自己该释怀,但是他的男性自尊却不允许。
他任雍容是什么人,竟被女方片面退婚,面子上挂不住是一回事,甚至怀疑夏侯琼瑶心里有没有他,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但或许就是太过相信他可以轻易的原谅她的所有行为,所以当需要取舍的时候,她选择了出海,而不是他任雍容。
婚后没几天,他照旧呼朋引伴出入热闹场合,梨园听戏、章台走马,想去哪就去哪,完全不受拘束,可也因为这行径,京中话题估计由他和夏侯琼瑶身上,转到新婚不久的他和嫡妻感情不佳上头。
哪个新婚男子会在娶妻没多久就彻夜不归,在外流连忘返的?可见夫妻感情有问题!
京里有首歌谣这么传唱着:“娶妻当娶夏侯琼瑶,嫁婿不嫁任雍容。”他的名声在京城几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可那又如何,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少一块肉。
至于那嫁进郡王府的女人,她是哭是笑又如何,他对她毫无感觉。
“是。”程得和弯腰退后一步。
这样把郡王妃晾着晾着,不就晾在脑后了?
“传话下去,谁要敢把这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就自己把颈子抹干净了。”
“奴才遵命。”
“这络子打得不好,问看看针线房谁打的,罚一个月月俸。”
那手工精巧的流苏已经被扯得稀稀落落,郡王这阵子心情不好,针线房哪个倒楣鬼,这会碰在风尖浪头上,被迁怒了。
任雍容要晾着郡王妃的消息,不到半天,仅有的两个侍妾都从自己心腹那听到这个消息,喜形于色的人表面上没有,但沾沾自喜的却是大有人在。
这后院,郡王是不管的,三十天里心血来潮歇晚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无妨,正妻不得夫君的心,等于绝了自己的后路,她后山再硬,背后有皇帝作主又如何?
皇帝是什么人?他有多少国家大事要忙,指了婚,转过头就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每个臣子的家务事都要插手,最好皇帝是有那种闲暇管啦!
至于夏侯琼瑶,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未知呢。
院子那几门心思里,如波涛汹涌。
第二章狗奴才立刻变脸(1)
芮柚紫并没有让人把思过院来个大扫除还是什么的,她只是着人把堂屋和众人各自挑好想住的房间打扫擦洗,该丢的丢、想留的留下来,其他空房,照样关起来,就这么简单。
不是她不喜干净,而是她没想过要在这里长住,几个人占不了多少地方,费那个劲干么。
也不是她对富人有偏见,而是世间上大多数人为财产奋斗终生而不可得,这些宗室贵胄随便一块地,都抵得上小老百姓拚死拚活一辈子。
这凸显了投胎的重要性,富爸爸能让你一辈子卧高枕、享荣华,一生不愁吃穿;穷爸爸就得事事靠自己了。
投胎这种事情,谁都无法掌握,她如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荒谬,回想以前,恍如隔世。
在她的观念里,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该自己去努力,纵然努力未必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但不努力,包准你什么都不会有。
她也卷起袖子准备把自己将来要住的地方整理了一番,当然,回雪百般拦阻,让郡王妃自己动手整里屋子,他们这些下人养着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你们不是还有一堆事要做,别管我做什么,去去去。”她像在赶小猫般的对着回雪挥手道。
“主子,要不奴婢先帮您把房间拾掇出来,好让您歇着?”回雪笑容温婉,眨着一双点漆般的大眼,声音温软的劝着。
幸好她年纪还小,要是长大了,一定不得了。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也没什么事做,还歇着呢。”
上辈子的她是家里的黑羊,原因出在她有一对优秀,在社会上颇有知名度的父母以及三个极其优秀的哥哥和姊姊。
身为么女,她极受宠,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压力也大。
想也知道,大哥是知名大医院副院长,二哥开了三家连锁美容整型外科诊所,大姊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附设医院jhh神经外科首席教授和医师,一串粽子下来,可称得上是医学世家了吧。
人贵自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哥哥姊姊不同一条路上的人,她的兴趣和济世救人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
她喜欢玩泥巴和看一堆别人眼中无用的闲书。
她的成绩样样差,国文、英文从来没拿过五十分以上,就连根本是给学生送分的三民课也没及格过。
从国中高中大学一路都以垫底、令人汗颜的分数低空飞过,她甚至有种感觉,自己爸妈肯定走了后门,要不然按照她的能力,恐怕连分数最低的私立大学都上不了。
毕业前夕,父亲难得在家吃饭,告诉她,他已经给她在医院找好了工作。
当空降部队吗?她没兴趣,也不想让父亲变成笑话。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希望获取父母的谅解,她从不是学医的料子,他们不是早该知道了?
这场家庭革命,没有国父十一次革命花的时间那么长久,而最后的结果是她形同被整个家族的人放逐——
不听父母的安排,就自己到外面讨饭吃,自生自灭吧。
为了表现志气,她背包背着就出了门。
她有双手,饿不死人,她一天打三个工,一罐美莉果,两个御饭团,她整天的三餐和水果都有了。
至于洗澡这件事——
便利商店、医院、公园厕所、百货公司甚至大卖场都可以简单盥洗。
也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人是要存钱,而不是伸手就有的,而后来的独立坚强都是因为这番砥砺和吃过的苦而来的。
刚穿过来那阵子,由于对外界一无所知,她敛着性子任人摆布,这会儿可不了,她都被当成废柴一捆扔到这人迹罕至的三不管地带,当然要想办法活得自在一些。
回雪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自从病后就变得很不一样,脾气个性、吃食都不怎么和以前一样,问主子,她说季节气候改变,总会影响人的食欲,吃得多睡得好脾气自然温和如羊,要是失眠,便会看谁不顺眼,脾气自然就大。
回雪懵懵懂懂的听着,心想主子这么说也对。
以前的主子脾气就拴在腰带上,脾气一来,随手拿东西就砸人,砸得你头破血流,这还算是轻省的了,重则把人打瘸了腿,或把人卖了。
病后的主子看着有些孱弱,但不再随便打骂下人,做错事她只会瞪你一眼,若不知警惕,她就会罚月俸还是赶到别处去干活。
主子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性子有些清冷,不过只要她们尽心伺候,她从不挑剔。
私心来说,她觉得这样的主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在回雪的寸步不让之下,芮柚紫终于投降。“我知道了,管家婆,你爱忙和就让你去忙,别说我不疼你。”
芮柚紫房里摆着她的几箱嫁妆,几乎占去一半空间。
回雪进门就开始收拾,她归置东西,擦洗家具,忙得脚不沾地,可因为地方真的不大,栖凤院没十几个丫头拾掇不出个样子,这思过院虽然费些手脚,却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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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柚紫看着床腿结实,梳妆台上虽然一面镜子也没有,但这些都不重要,床能睡着不颠
下来,她还有手镜能理妆就好。
换上月牙色的小袖短襦,下着同色长裙,裙腰高系,胸前结带,去了厨房,想提水帮忙擦拭,却发现厨房就只是一间空屋,别说灶、烟囱,连个水缸也没有。
果然,万事起头难。
粗浅的安置后,整座院子看起来不再那么空荡荡,也有了些人气。
午膳时分,膳食过了正午才被回雪端回来,菜色不怎么好,摸着也有些凉了,回雪的表情有着委屈和气愤。
芮柚紫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膳食,四菜一汤,一小块点心,菜有些黄,点心瞧着也不像刚出炉的,她净手后,吃了小半碗白饭,菜也都夹了一口,味道还可以,不难吃。
秋老虎的天气吃这些东西,她还能接受,不过要是冬天还得吃这些冷菜冷饭,可就不好玩了。
见主子并没有因为吃了冷菜汤动怒,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碗盘不必送回厨房,搁在门口让厨房的人自己来收。”漱了口,她吩咐下去。
“小姐,奴婢还是将碗盘送回去吧,到时候那些婆子没事找刺,我们毕竟……不比从前了。”自从搬来这里,芮柚紫便当自己恢复单身,让几个人叫她小姐。
“名义上我还是凤郡王府的郡王妃、王府的媳妇儿,他们就没资格这么做,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也累了,轮流着去吃饭,吃完饭都去歇个午觉,不必过来伺候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桃姑姑和魏子先去用膳,留下回雪一个人看守院子。
“我问你,我手头上有多少银子?”这会儿屋里就主仆二人,芮柚紫开门见山的问回雪自己的身家有多少。
要过自己的小日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手头上要有银子。
“奴婢刚数过,小姐有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芮柚紫听了心中大喜,不错啊,她还有一百多两银子,想不到她还挺有钱的。
“这些是小姐嫁过来时夫人给的体己钱,怕您要用钱,手头紧,给您应急用的。”
要是没有这笔钱,她不就是个穷光蛋?
凤郡王府没有正经的主母,就算郡王娶亲,中馈一事仍由老资格的嬷嬷和程得和掌管着,一内一外管着这偌大的家。
“府中各月该给我的分例呢?”
“小姐刚进门不久,主母的分例还没到我们的手上。”她做垂死的挣扎。“郡王妃是有品级、有俸禄、有各种补贴的……”
“小姐如今人在这里,那些俸禄和补贴恐怕……恐怕也来不到您手里。”
还真是一针见血。
不气馁,再接再厉,她无悲无喜的问:“我嫁妆那些箱笼,大概有些什么东西?!”
残存身体原主的记忆里,她六十抬的嫁奁有三分之二出自她娘舅的手笔,几大部分放在郡王府的库房里,放在身边的只有少数几箱,都是比较贵重的玉器珍玩、丝绸帛锦。
而嫁妆单子她也只是匆匆过目,除了钥匙自己管着,嫁过来之后一切都交由回雪打理,所以她自己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还真得问贴身丫鬟。
“小姐,那是你的嫁妆,不能拿来用的!”回雪绞了下手,仍鼓起勇气把话说得斩钉截铁。“郡王只是一时生气让您到这里来,过个两天想起您的好,或许就让我们回去了,小姐暂时忍一忍吧。”
“你对姑爷还挺有信心的,人家给个棒槌还等人家给甜枣吗?”
是被猪油蒙了心吗?这种对男主子的无敌信心她到底是打哪来的?这丫头没看出来那位郡王是存心的,还替他说话?
就算夫妻感情再不融洽好了,她犯了什么足以被遣至这小院来思过的大错?
不过是久未谋面的夫妻狭路相逢,她没有匍旬下来舔他的脚趾,态度谈不上恭敬罢了。
这般芝麻绿豆小事,就能小题大做的引发这般严重惩罚,个中必有原由,总而言之,那男人就是瞧她不顺眼,既然不顺眼,撵之别院,眼不见为净,也是很正常的态度。
第二章狗奴才立刻变脸(2)
“难道姑爷还能关您一辈子吗?”她小声嘟囔。
“谁知道,男人薄幸又不会写在脸上。”都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男人何尝不是,喜欢你的时候对你百般好,看你不顺眼,你就只是个屁。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鄙夷。
“或者奴婢可以托几个认识的姐妹去向她们主子求一求,只要她们能在郡王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小姐您就可以回去了。”
回雪心想这真的是好主意,不过要去找谁好呢?小脑袋已经很快把认识的姐妹过滤了一遍。
芮柚紫冷哼,“你觉得后院那几个侍妾、姨娘有谁会帮我说话的?”
真是异想天开,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子不稀罕!
回雪被芮柚紫的一桶冷水泼下来,整个人蔫了。
小姐的人缘一直不算太好,再说了,倘若小姐一直被冷落在这里,内院里谁不想趁机独大?她们恐怕还巴不得小姐老死在这里,永远不要出去。
“你记住,那个郡王要怎么想,都不干我的事,管家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往后要怎么过日子吧。”
人要向前看,现在的她哪来的闲暇功夫琢磨那男人心里的帐是怎么算的,要过日子的人可是自己,她怎么想比较重要。
“奴婢不懂。”怎么过日子?不就被拘在这里,还能怎么过?
“等桃姑姑他们回来和你换班,你就去吃饭,趁机观察看看那些人有什么动静,别打探,什么也别问,用眼睛看就好了,知道吗?”芮柚紫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虽然外头的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但她也不能两眼抹黑的瞎过日子,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奴婢知道。”
“对了,把我的妆匣和首饰盒拿来。”
回雪从箱笼里将芮柚紫的妆匣和首饰盒拿了出来。
芮柚紫摁开妆匣,一把牙梳,一把玉梳排放在一块儿,几颗蘸水即可画眉的螺子黛,几块需要研磨才能使用的回回青,分别放在两个小盒子里,至于胭脂香粉放在一起。
她又伸手在首饰盒上摁了下,盒盖啪声弹开,里面塞得很满,点翠簪子、如意锁、镶绿松石金耳坠、累丝珊瑚金钗……这些花样奇巧的钗环簪饰看起来都是好东西。
这些,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小姐,您不会是……”不会是打首饰的主意吧?
芮柚紫太知道自己丫头执着的点在哪,冷不丁的瞧着回雪笑说:“不拿来用难道留着当供品吗?”
一堆死物,本就该用在该用的地方。
回雪捣着嘴,啊,她没说话小姐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莫非小姐有什么神通?
哪可能!她敲敲脑袋,来到这小院子,连她也胡思乱想起来了。
药柚紫盖上匣盖,起身,施施然往外走去。
“小姐要消食,还是奴婢陪您去吧。”按照往例,小姐饭后总要去园子走一走,消消食。
她摸了回雪的脸颊一把,这小丫头的触感真好,她还摸上瘾了。“这思过院就这么点大,还怕我走丢了不成,既然你这么担心……我要看到老鼠还是蟑螂会喊你的。”
“你坏,小姐!”明明知道她就怕这些,还取笑她。
芮柚紫笑咪咪的出门,回雪还在门里喊着,“外头凉啊小姐,您等等,奴婢去给您拿夹衣。”咚咚咚的脚步声显然是帮她拿夹衣去。
“难得天气凉爽了些,你这丫头便让我加衣服。”回雪这小管家婆的个性看起来是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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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夹衣回来的回雪发现小姐居然乖乖站在门口处等着她,大吃一惊,小姐从来不等人的,谁敢让她等,等于找死。
她小心翼翼的为她把厚夹衣穿上,系好结带,见主子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因为被低眨到此处而抑郁愤怒,也不见因为自己怠慢而发怒,最后,小姐又摸摸她的头才走了。
回雪发了一会儿的呆。小姐最近似乎对她的小脑袋特别感兴趣,为什么?不解啊!圔子里,院子的日照很足,不冷不热,晒在身上挺舒服的,篱笆边有黄紫小菊数种,薄瓣粗叶,不是什么精致的菊花品种,在风里却显得精神奕奕。
芮袖紫见了暗忖,她失去了郡王妃这顶大帽子的庇荫,也能像无名的小雏菊在风里开得自在潇洒吧?
“原来有道门。”她温吞吞的踱到院子最偏僻的地方,盯着那道看似斑驳,仿佛多年没有人使用过的小小木门,眼眸逐渐发亮,甚至有些激动了。
“我明儿个要出府逛逛。”消食回来,芮柚紫如是说也。
虽然不知道雒邑王朝开放到什么程度、封建到什么程度,她总得出去亲眼瞧瞧,看个究竟,心里也好有个谱。
不管是为了自己,或为了这些跟着她的人,坐吃山空、只出不进是绝对不成的,她没有金山银山,看起来丰厚的嫁妆,其实银子是最不禁用的,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要是能出府去,指不定能找到什么赚钱的路子,就算没找着,也总不能成天关在这院子里。
回雪、桃姑姑和魏子听了都变脸了。
“没有郡王同意,咱们不能私自出府。”桃姑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她说得很有理,也没错。
“小姐,奴婢也不赞成。”回雪怯怯的附和。
魏子瞧了瞧两个年资都比他深厚的人,这里就他年资最浅,哪有他说话的余地,而且主子发话,奴才哪能置喙?
“别管那些,所谓的规矩,都是给弱者定的,而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她是嫁给任雍容,不是卖给他,她有人身自由,她想去哪,不关他什么事。
而且他将她丢到这里来不管不顾,那她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
“小姐,奴婢大胆,要是让郡王知道您出府,光是偷溜出去这一条就够您受的了。”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哪个出身良好、礼教严谨的女子会口出此言?这可不像她认识的郡王妃,桃姑姑眉头用力的打了结。
“我眼下就你们三个人,要是郡王追究起来,姑姑觉得我应该怀疑是谁告密?你们三个把嘴管牢了,思过院就是铁箍的一块,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要淹死了,你们也不会有好处。”她这是在给桃姑姑提个醒,既然跟着她来到这里就别怀抱其他心思,她之前已经给过机会,再生异心,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奴婢是担心小姐的安危。”桃姑姑垂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魏子随我一道出去。”
“小……的吗?!”被点到名字的魏子眼睛眨巴眨巴,他来到郡王府几年不曾出过门,毕竟他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能出府,会有多高兴啊!
“不想吗?还是我带回雪去?!”她促狭的说。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意思……小的是太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连忙挥手,怕错失可以出门的机会。
芮柚紫听了乐了。“那你去想办法找一套男人衣服给我,你也换一套,总不能穿太监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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