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之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黛迟
白华之什
作者:九黛迟
“可我终是不知,这一见钟情还是敌不上情有独钟”从未国相女到苍然皇妃,从心系家国到不顾一切,顾念衣啊,你从开始就是一个悲剧。白华之什以三个人的口吻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冷傲翩然的白华,风逸执着的许之什,倾国倾城的顾念衣。或许是把白华塑造的太过于完美,却显得顾念衣更让人心痛。到了最后,也只能独自一人叹世间沉浮,侬华如梦,水东流
第一章 缘起牵莺断年华
垆边唤酒双鬟亚,春已到卖花帘下。一道香尘碎绿萍,看白袷,亲调马。
烟丝宛宛愁萦挂,剩几笔晚晴图画。半枕芙蕖压浪眠,教费尽,莺儿话。——纳兰容若
春风轻拂过河面涟漪,岸边的柳条时不时拨弄过我新妆成的发髻。
一旁的红月不停推动着秋千,我玩弄着手中的一枝桃花,自从上个月偷偷出府被父亲抓回来就再也没出过府,揪下手里一朵朵桃花,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乏味。
“小姐,您可别再揪了,这好好的一枝花,就这样被你揪成了一个枯枝。”红月在身后推着秋千,没看到此时我满脸苦楚,她仍是重复着推来推去的动作。
不行,整日呆在这府里会被闷死!
我一把抓住红月在推秋千的手,吓了她一跳,“小姐!”看到她被吓到,我噗嗤一笑。
她拍了拍胸脯,平复了此刻的心情,挤出一抹微笑道,“小姐,你可是有事要吩咐”
我把她又拉近了些,“月月,我与你商量一件事……”还未说完她便拨开我拉着她衣袖的手,斩钉截铁地道,“不行!相爷吩咐了,没他的允许,你不能再出府!”
“月月,好月月,你就应了我吧,我呆在府中甚是无聊,你就帮我出去好不好。”我娇声向红月。
“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啊,你可是未国相府的大小姐呀,你忘了上次我们出门差点丢了半条命啊!你,哎呀,你怎么还想跑出去呀!”红月跺了跺脚,似是看着一个不争气的孩子一样看着我。
我是未国丞相的嫡女,顾念衣。
我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普通女子,没有武功,也没有百姓口中的花容月貌。
只是因是丞相嫡女,没了自由不说,出个门在大街上竟会碰到强盗抢劫,身上财物被抢不说,那强盗的大刀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哼!一提这我就来气,那强盗怎么到现在还没被抓到!”
“小姐,那强盗蒙了面不说,他轻功还很高强,他抢完之后,就没影了啊。我们的人去抓,但是无从下手啊!”
“罢了罢了,不提了!”我撇了撇嘴,“好在我们都没被伤到,红月,这次我乔装出门,定不会再遇此事!”
“啊!小姐,你这话是何意,你要一个人出门吗竟连我也不带了吗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红月竟有些嗔怪我。
我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红月,你过来,让我看看前几日李公子赠你的玉坠品相如何。”我弯唇笑语,眼看着红月变了脸色。
“小姐,你怎可如此说,我与那李公子,可都是清清白白的。”红月涨红了脸,两手捂着胸口佩戴的玉坠,却更让我愈发想挑弄一番。
“哎,也不知这话李公子听了会作何感想,哎呀,想想就伤人。”我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红月发急。
“好了好了,好小姐,您就别再说了行吗,好,什么都依你,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轻笑,“何必呢,早些应允也便省了好些事了。”
我自幼便拜江湖人称“药三绝”的毕血为师,学艺达十年的我易容术自是炉火纯青。
不过我会这些,除了师父,没人知道,红月虽是惊奇,却未曾多问过半分。
我化成红月模样轻易出了府,与我换裳的红月也在我房中假寐。
还是街上热闹!我舒展了一下筋骨。一月未见,这民间清欢越来越耐人寻味,让人想念。
玩尽这闹集,我提了一壶上好佳酿去寻我那清闲师父。
说起师父这个人,自我三岁有缘遇他,拜师十年间,他容颜竟不曾苍老过半分,“药三
第二章 新妆淡抹遇桃花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忧允不忘。
——诗经《鼓钟》
相传未国少将许之什凯旋归来,相传这许之什年少有为,胜了朝中许多大臣。
可我以前从未听人讲过未国有如此之才,似乎一下子许之什成了民间人传颂的英雄般。
不过这些朝堂之事向来与我无关,就算是民间与府里都流传的沸沸扬扬。
官宦人家的子女一生总是早已被安排好的,又况且我乃相爷嫡女。
我独自呆坐望桌上画像,想着这掌如此重权的相爷竟也有如此。
可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子,为何,会这样。
如果能选择,我宁用这无尽荣华,换一自由。
父亲说衣儿,这两年一定要安分些,别让人落下话柄了。
他说,你及笄之年便可入宫。
父亲啊,我才十三岁,从来没有人许过我百岁无忧。
我从小便知道,顾家的女儿生来就是要进宫的,生来便要懂得诗书礼节,生来就要通情达理,不问政事。
我仍然记得姑姑出嫁那年,举国同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可姑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那天我抬着小脸,趴在姑姑的腿上,她在描妆,我问姑姑,“姑姑,父亲说你要做未国最美丽的女人了,姑姑,可是你怎么不高兴啊。”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温柔地说,“衣儿,你还小,还有好长好长时间可以用来感受岁月的美好,姑姑高兴,姑姑要进宫做皇后了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苦笑着,我用头蹭了蹭她的脸,“姑姑,你走了衣儿会想你的。”
“衣儿放心,你在府里乖乖的,姑姑会经常接你去宫里玩,我们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
姑姑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对万物的爱与柔情,可她出嫁那一天眼里却装满了无可奈何。
也许我现在才明白姑姑当时的心情吧。纵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奈,我能做的,无非是走完这早已布好的局罢了。
“红月,我们去外面走走。”我将红月唤来梳洗,今日的阳光尚好,外面的花也已经绽放出了它美丽的色彩。
那些烦心事,姑且先放下吧。
“小姐,今天你是要去哪逛”红月警惕地看着我。
“你放心啦,今天我就在府里逛逛,不会再偷偷溜出府啦。”我摆弄着手上的珠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就好,小姐,相爷吩咐了这些时候你无论怎样也不能再出府,小姐听话就好,这些时候小姐一定要好好注重自己的安全和在外形象……”她一直唠叨着。
我无奈地拿过她要给我戴上的珠钗,插进了发髻里,“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我自己戴就好。”
我今日穿的是再简单不过了,是那件仅有桃花花瓣点缀的素红裙装。
鬓角斜插的桃花钗,是发上唯一的发饰。
春光正暖今时节,正是百花争秀时。园中各色的花皆已开放,姹紫嫣红,竞艳夺宠。
身旁的牡丹红得如初嫁新娘,梨花白得如一叶纸绢,紫色的蝴蝶兰和素丽的玉兰,都远不及满是娇嫩的桃树。
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爱桃花,她没有那番艳丽,也没有那么淡然,风韵正相宜。
似乎感到远处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朝向我,似乎,又转瞬即逝。
“衣儿。”父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他身旁那个少年。
还是一身素净的白衣,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父亲。”我欠了欠身。
“衣儿,这位是许将军,今日也算是赶巧了。”父亲虽是这么说,但他神色一如既往地淡然,只是浅笑着。
第三章 烟过流云没铅华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菱其适归——诗经《四月》
未国皇后薨,百日辍朝,祭告几筵殿。
百官素服黑角带,诣中右门行奉慰礼,命妇几筵殿祭奠。
这是历年来留下的规矩,皇后,薨了。我的姑姑,死了。
举国同丧呵,这是什么举国同丧
所谓的素服黑角带,也不过是百官摆个样子罢了。
“小姐,别难过了,吃点东西吧。”红月在我身旁轻轻呢喃,尝试着用手帕试去我止不住的泪水。
可那刚逝去的皇后,是我的亲姑姑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秋日的凉风吹动窗外的枝丫,稀稀洒洒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凉。
“前几日,前几日姑姑还好好的,前几日姑姑还在的。”
怎么会这样。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再醒来时日已上三竿。
我爬起床,看着窗外的梧桐越长越盛,那树下,还埋着一坛姑姑为我酿的女儿红呢。
姑姑啊,你怎么没等到和我一起,一起打开它。
“红月,梳妆吧。”
“对了,派个人去将军府,请苏己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我抚过镜中的容颜,他们都说,这张脸,和姑姑有七分像。
苏己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为人直爽,苏己倒也如她父亲一般英气,她总是能让我有一种沐清风的感觉。
不一会儿,她便到了,还是那样的风风火火,我倒羡她那种洒脱。
房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了,苏己她还是这样。
“念念!想死你了!”她是冲进来的,一下子便抱住了我,随后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念念啊,我都快无聊死了,这段时间父亲总是不让我出去,你也不来找我玩,这次出来,真是拖了你的福...”
我再见她也是激动不已,愁眉也得以舒展。
“好了,好了,你只是一段时间出不去,我可是一直不让出门的,实在是闷得难受,便让红月去叫了你来。”
苏己给我讲了一大堆民间趣事,哪家女子嫁人了,哪家人又娶了七房,哪条街又开了一家很好吃的店,甚至还讲到了哪的青楼又出了新舞。
我真是奇怪这位未出阁的将军府大小姐为何会知道那么多。
“哎,念念啊,你还没去过阑珊吧,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了,不如我们两个扮男装混进去吧!”她眼珠转了转,整张脸都写满了期待,继续道,“你父亲那就说你是去我家玩了,好不好”
苏己睁着她那两双大眼睛,从她的眼里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两个人扮做男装的画面。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笑道,“自是好的,此番找你来就是想同你一起出府散散心。”
“那还等什么,走走,我们走,我们去找相爷说!”她拉着我往父亲的书房跑去。
苏己出面父亲当然是会应允我出府了,在他眼里,这可不仅仅意味着两个小女孩的友谊。
更是苏家和顾家,丞相与将军的关系。
我俩买了男装换上,他还粘了条小胡子,我简单地把我们易容成了两个俊公子。
百姓似乎都不敢在外露出喜色,民间也变得些许冷清。甚至想要办亲事的也都在往后延迟了。
阑珊这种烟花之地到也没了那种青楼的艳色,清淡之味更耐人寻味。
“哎呦喂,稀客啊,瞧瞧这二位年轻的俊公子,这是第一次来吧两位公子要些什么”老鸨的年岁不似其他女子正值韶华,但看着她的气质与外形可以想到她年轻时该很漂亮。
一切都交给了苏己,我只在一旁打量这阑珊。
内部呈圆形,二三楼门窗皆互对。
三楼高的木质格调,越往上人客越是稀少。
苏己带我走上了三楼观舞台上,不比一楼的喧哗繁闹,三楼却别有一番风味。
看似与下面没有区别,三楼布局却更显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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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经《小旻》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师父,苏己,以后再见恐怕就难了,许之什,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香蘋山庄的花开的还是那么好,和我初次来到的那番毫无变化。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家中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变故。
“衣儿,你快跑啊,不要再回去了!别回去了!”
我听着母亲的呼喊声越来越远,“阿娘!阿娘!”泪水浸湿了整个衣衫,那是我的母亲,我三岁时便与她离别了的母亲。
那日的风很冷很冷,我抽泣着前行在黑暗的林子里,饥寒交迫让我倍感无助。
“阿娘,阿娘为什么要抛下衣儿,阿娘为什么要走...”幼小的我呢喃着,直到撞见了他。
“小姑娘...”他轻皱眉头,看着我倒落在了雪中。
“师父啊,当时你怎么就没抚一下我呢那雪多凉啊。”
我替师父添满了杯中酒,他只是轻笑。
“呵,那日你身上那么脏,要我扶你”
“哼,坏师父,最后都是你送我回去的。”我撇着嘴,瞪了瞪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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