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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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爷见到手下把儿子接回来,全身是血,身上挨了好几刀,首先幸亏没有伤到重要筋骨,气得直跺脚,破口大骂,他没想到马掌柜动真格的,竟然找了十五个杀手。以前双方打架,无非动木棒就不得了了,打个头破血流,但是动刀子的却还没有过。这一次,对方居然动了刀子,而且看样子明显要取自己儿子性命,直气得他牙关紧咬,脸色铁青,脑海中盘算着如何反击对方。他其实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但是对方要骑到脖子上来动刀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刘老五叫来了两个擅长金创的郎中,给刘康缝伤口、上药、包扎。
刘康见父亲气得在那打转,便用孱弱的声音说道:“爹,儿子这次还能活着回来,全靠夏寡妇茶肆旁边摆地摊的那个小郎中,是他救了我,这人本事极高,若是能够求得他帮忙,我们一定能够好好收拾姓马的。”
刘老五一听这话,赶紧问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刘康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刘老五摸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说道:“很好,这小郎中是个奇才,我这就前去拜会,马上把他请到家里来。有这样的高人相助,我们便可以无往不利。”
当下,刘老五带了几个家丁,让管家捧了一箱子铜钱,里面总共五十贯钱。带着儿子刘康坐着轿子径直来到了夏银花的茶肆。
因为发生了打架斗殴,衙门的衙役已经将码头控制了,所以不用担心再打起来。码头又恢复了秩序。
刘老五的轿子到了茶肆外面,刘老五挑开帐帘看了一眼,看见茶室门口青石板路边果然坐着一个年轻的郎中,一块白布摆的地上放着些草药,附近并没有其他的药材摊的。看了看旁边跟着的儿子刘康,刘康点点头。
刘老五下了轿子抖了抖抖袍子,径直来到那摊位前,拱手一礼说道:“这位先生请了,老朽刘老五是船帮掌舵的。今日中午,犬子被人追杀,多亏先生相救,老朽特来酬谢,感谢先生救命之恩。”说罢一躬到底。杨仙茅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还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想过救他,碰巧而已,你不必谢我。”
他说的也是实话,他当时只是为了救夏银花,而间接救了刘康而已。具体细节刘康和刘老五并不清楚,以为杨仙茅这是谦虚,脸上的笑容更欢了,他看看左右行人不断,有些人驻足下来观瞧,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便叫管家将那一箱铜钱,放在了杨仙茅身边,打开了箱子指着里面满满登登的铜钱,说道:“这是五十贯钱,是酬谢先生救命之恩的。另外在家中备下薄酒,想请先生赏光,老朽还有事想跟先生商议,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杨仙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去。”连头都没看刘老五,还是依旧望着码头那江上滚滚的江水,好像江水比给他这些钱和他这位船帮的掌舵更让他更让他有兴趣似的。
刘五爷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不过他知道,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是脾气比较古怪的,既然要面子,已经一口回绝,旁边有人看着,总不能脸上自己找不到下台,只能再找时间,或者找熟悉的人来从中撮合了,赶紧又躬身施礼道:“那既然这样,那老朽就不打扰先生了,改日再来相邀。”
说罢,他又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上了轿子,坐着轿子离开了。
刘康跟在父亲轿子旁边。刘老五撩起轿帘,对他说道:“你马上通知咱们的伙计,告诉他们,以后谁有个什么灾星病痛,都要到这小郎中的摊子那去看病,而且诊金要双倍给。多付的诊金,回来账房上全部由我们支出。”
刘康叹道:“这主意好。他摆摊给人看病,咱们派人去找他看病,这就叫投其所好。而且,看了病之后还要四处宣扬他医术高明,让他感到脸上有光,他不就更加感激我们了吗?”
刘老五点点头说:“你的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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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刘老五给了杨仙茅一箱子钱的整个过程夏银花提着铜壶一直瞧在眼里。
等刘老五一行人走了之后,她见杨仙茅没理睬那一箱子钱,钱的盖子还开着的,赶紧过来帮他把箱子盖扣上,低声说道:“财不外露,还不赶紧收起来!哎呀,你可真有本事,这刘五爷可是船帮的老大,有的是钱,这一出手就送了你这么一箱子五十贯了,我的这五年都未必能挣到,你才这么一举手就挣到了,你可真是有本事。对了,他凭什么谢你呀?难道你帮过他儿子?你啥时候帮的?我咋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我这儿啊。”
说到这,夏银花眼睛放光的望着那小钱箱子,用手摸着说道:“这么多钱我可从来没见过,哎呀,我要有这么多钱,我就不用发愁了,婆婆的棺材本也可以还上了,这么多钱呢。——我说小郎中,你刚才风水是不是算错了?把你旺财算成我的旺财了。你才是财源滚滚。我那里财位一动,你这就进财了。啧啧啧,真是的……”
杨仙茅头也不回,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要稀罕就拿去吧,你救过我,算是谢你的。”
“哎呀,真的?”夏银花顿时两眼放光,只说了一句这,伸手抱住了钱箱,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放开说道:“我可不是个贪财的人,我也没救过你,上次是你自己给自己开的药,我只不过把你搀扶回来给你换了衣服罢了,算不得什么,更值不了五十贯,更何况你每天帮我浇水,帮我打扫茶肆,已经算是回报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她嘴里说着,眼睛却热切地望着那一箱银子,不肯撒手。心里想的是,若是这一箱铜钱归了自己,那这小郎中看的风水还当真管用哦。
正说着,沿着石板街走来七八个人,前面是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手里拿了个账户,他身后跟着的人腰里挎着单刀,走路恨不得都要横着,沿路每看到一户人家就要停下来,然后咋呼着收税,却是这个街道的里正,带着兵丁前来收税。
这中年人带着人走来便到了茶肆前面,杨仙茅这之前已经见过他们好几次,根本没理睬,依旧望着滚滚的江水出神。
一个兵丁走到他面前,很习惯的也很自然地伸出手,甚至没说话,杨仙茅知道他们是收税,也从怀里摸出两文钱,丢到了他的手心里。
那兵丁掂了掂手中的两文铜钱,说道:“你这小郎中倒也识趣,虽然少了点,不过算了,就不找你麻烦了。”
兵士扭着屁股走到那长袍中年人身后,恭恭敬敬的把两文铜钱放在跟在中年人身后的一个背微微有些驼的账房的钱袋子里面。
大宋小郎中 第551章 逼税
那中年人甚至都没看坐在茶肆旁边青石板上的杨仙茅一眼,径直地迈步走进了茶肆,夏银花早已经满脸春风地跑过来,提着茶壶连连鞠躬说:“奎爷你来啦,快快请坐,各位爷快快请坐,我给你们倒茶。”
这位奎爷是这里的里正,负责这一带的税赋的征收,每个月都要定期不定期的带着人来征税,定期的是朝廷每个月都要上缴的税银,不定期的是随时都有征收的,有的是朝廷的,有的是地方的,总之都是要征收的税,所以隔不上几日他就会带手下下来征收税赋。
奎里正径直走上前,在当中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这张桌子本来围满了人,见到他来,都知道他会坐着,赶紧的让开了。他在那桌上坐下,其他的几个兵丁跨了腰刀围在他身后,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盯着四周的人。
奎里正瞅了一眼夏银花给他倒的茶,那已经是这里头最好的茶了,用最好的白瓷碗给他盛的,这只有上得了台面的人来茶肆才会要这种茶的。
可是奎里正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看了,慢条斯理的说道:“夏掌柜,上个月的税,你可好说歹说让我缓缓,到了这个月也该交了吧?加起来已经有差不多七八两银子啊,你要再拖下去,我可没办法交待了。今儿个不管怎么着,我也得把钱收了走,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咱们街里街坊的,就给条路子吧。”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甚至有些恳切的味道,可是在茶肆里所有的茶客却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
他旁边,一个袒露着胸脯身上腱子肉疙疙瘩瘩的壮汉重重地在旁边一张茶桌上砰地狠狠拍了一掌,把茶桌顿时打裂了一道口子,然后指着吓了一跳的夏银花,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喝道:“听到没有?奎爷的话你听到没有?赶紧的,八千文拿来,这个月和上个月的税钱。”
夏银花吓得一哆嗦,陪着笑脸说道:“奎爷,您不是不知道,我这茶肆一个月赚的钱,连本带利也远远赚不到那么多钱的啊,要交了八千文的税,我连本都不够,我还怎么开茶肆呀?你老好好看看,我可真没那么多钱交税,您老行行好,少一些吧。”
“放屁!”奎里正重重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茶盏都翻了,茶水泼了一桌子,“茶肆不赚钱什么赚钱呀?——我告诉你夏寡妇,谁都知道,川蜀是个大茶园,最盈利的行当,朝廷可都从我们这儿进茶的,你这又在码头口上,来来往往的人可都在你这喝茶呢。你当我不知道,每个月四千文的税,已经是看在你婆媳两不容易的份上给你少了。你还在啰嗦,信不信我把你茶肆给封了!”
奎里正说的咬牙切齿,但是,脸上却是半点狠劲都没有,好像在轻描淡写的说着什么风花雪月事情似的。
夏银花的婆婆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坐在柜台后面,此刻冷不丁冒了一句:“棺材本!我的棺材本还我!不然我就跟你拼了!你这个臭**,竟然把我的棺材本拿去还债。十五贯呢!”
奎里正淡淡道:“听听,你能拿出十五贯还债,还说没钱?我说夏寡妇,你也太不把朝廷的事情放在眼里了吧。”
夏银花狠狠瞪了婆婆一眼,可怜巴巴对奎里正说道:“奎爷,是这样的,上午的时候,船帮马掌柜的儿子马少爷来收码头钱,从我这一下就要拿走十五贯,不然就要砸我的场子,我没法子,我只好挪用了婆婆的棺材本和这些天攒下的本钱,全都交了他,现在茶肆要能找到一百文,我就服你!”
刚说到这,她婆婆又在柜台里尖着嗓子喊:“你这个臭**!把我的棺材本给人,你怎么不到窑子去卖x拿钱来还账呀?动我的棺材本,臭不要脸的贱货……”
她婆婆尖着嗓子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奎里正听得不耐烦,手掌在桌上拍了一拍,喝道:“你这死老婆子,老子在办公事,吵什么吵?再吵老子把你这死婆子锁到衙门去!”
这一下,那婆婆顿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了。正好门外进来了几个苦力,可是到了门口看见里面这架势,吓得赶紧拔腿就走,也连门都不敢进。
奎里正眯着眼,瞧着身形婀娜提着铜壶,可怜巴巴,满脸堆笑望着他的夏银花,压低了声音呵呵笑着说:“夏寡妇,你婆婆都说了这话,你要是肯接客,我姓奎的第一个捧场,听说你还是个黄花闺女,这开苞的,没有十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你不就赚到了吗?嘿嘿嘿。”
夏银花脸色一寒,说道:“奎爷,你可是场面上的人,说这话来欺负我寡妇,我可到衙门找你评理的人去。”
奎里正脸色一寒,悻悻的说道:“我就顺着你婆婆的话开个玩笑而已,还当真稀罕你寡妇呀。好啦,说正事,把税钱赶紧拿来,不然马上封你的茶肆,然后把你锁到衙门去,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出来。——你可搞明白了,你欠的钱不是我个人的债,是欠的朝廷的,是税银,朝廷要拿来打仗的。没有税银,怎么招兵买马打仗?乞弟那帮子土匪,占山为王,不时骚扰四邻。衙门也是需要这些钱去组织团练,抵御强贼,说到底也是保护你们呀,还推三阻四,我瞧你这茶肆还当真是不想开了!”
他身后那些兵丁吆喝着就要砸场子。慌得夏银花连声说我给。夏银花知道不拿钱这一趟子是过不去了,但是她真拿不出这么多钱,赶紧跑到屋里抱了一个钱盒子要出来交钱。
她婆婆疯一般冲过来一把抢抓住那钱匣子说道:“臭**,你卖了我的棺材本,还想把我家茶肆的钱也拿去养野男人吗?这些钱我得留着,攒着凑我的棺材本。你这贱货想让我暴尸街头吗?”
夏银花泪流满面说吗:“娘,先把税交了,这是朝廷的钱,可耽搁不起,有多少先交多少,你老人家长命百岁,这回子还用不着棺材本的。”
说着,夏银花硬生生从老婆子手里把钱匣子抢了过来,哆哆嗦嗦走到那奎里正面前打开了,将里面所有的铜钱都倒在了桌上,可怜巴巴的说道:“奎爷,这可是所有的家当啊,总共就这么些了。剩下的您老在宽宽高抬抬手,再让我宽限些时辰吧,我可真拿不出了。”
旁边那稍稍有些驼背的账房,便上前哗啦哗啦的数着那一堆铜钱,很快就数清楚了,然后哼了一声说道:“这里不到两贯钱,还差得远了。”
一边说着,一边哗哗地把钱都倒到了钱袋子里头,然后提着站在那奎里正身后。
奎里正慢条斯理的掏着鼻孔,说道:“你他娘的别哭穷了,你刚才说连一百文都拿不出来,这不是又拿出两千文了吗?所以啊,刁民就是刁民,不给你厉害你还真不识好歹。行了,这钱连一半都不够,还有六千文呢?拿来吧!”
夏寡妇都要哭了,捧着空空的钱匣子说道:“奎爷,我这茶肆赚的都是一文一文的钱,可真没有了,一个月满打满算就这么多,这还包括我婆媳两个人的生活费,再也拿不出来了。你们这税也忒高了,这几个月一直在上涨,我可真拿不出啊。”
奎里正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指着夏寡妇说道:“你说啥?朝廷的税还有你来指东说西的评价的理?你知不知道朝廷现在在打仗呢?处处都要用钱,前线的这些将士们可都在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没有他们打仗,哪有你在这儿好生生的做生意?你不掏出钱来给他们发军饷,要他们空着肚子在前线拼死杀敌吗?你有没有良心啊!”
“这我都知道,能给的我都给,只是实在是没有能力给这么多呀。奎爷您知道,街里街坊的,到我这喝茶的大都是些苦力,码头扛活的,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还有就是那些闲散的爷们,兜里总共也就没几分钱,泡上一碗一文钱的大碗茶能坐上一天。你让我去哪找这么多钱,您老行行好,高抬贵手,好好的合计合计,我们可真不敢比那些大买卖呀。”
奎里正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朝夏寡妇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夏寡妇赶紧把茶壶放下,恭恭敬敬的用手撑在桌上,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话。
奎里正凑到她耳边,瞧着她精致的白玉一样透明般的耳朵,心里痒痒难耐,恨不得用舌头去舔一舔,终于强忍住心头的**,低低的声音说道:“我说夏寡妇,今晚上你陪我一晚,我就帮你把剩下的六两银子交了。这可是看你是个黄花闺女的份上。来不来看你,你来了什么话都好说,你要不来,明儿个我就封你个茶肆!你自己看着办。”
夏寡妇这一次再没有骂他,只是呆呆的望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奎里正以为她心动了,于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低着头眼角朝这边瞅的茶客,道:“走了。”
他跺着方步走出了茶肆,身后跟着的耀武扬威的兵丁。
大宋小郎中 第552章 油灯下
马掌柜的大宅里头,马掌柜此刻正盯着儿子,听他把过程说了之后,又瞅了一眼被郎中拔下来放在桌上的两枚细如毛发的梅花针。他摸着下巴说道:“这两枚真放在水里都不沉,如此纤细如发,居然能够用手指头弹射出来,准确的射入你的穴道,这小郎中深不可测,却是一位高人,想不到我码头上居然有这样的高人隐居,而我却不知道,当真走了眼。”
马强使劲吞了口唾沫说道:“是呀爹,做人真的不显山不露水,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位武功高人。不过,他帮着刘老五,就是我们的敌人,孩儿认为,派咱们重金雇佣来的乞弟的那些杀手将这小郎中给在宰了吧?”
马掌柜阴测测道:“对付高手,一定不能草率!他下手很有分寸,他若是想要你的命,那是轻而易举的,他却只是伤你胳膊穴道,用这么细的针,连伤你都称不上,只是制住你让你无法出手而已,这样的高手很可怕,若不能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不过,你刚才也说得有理,他如果被刘老五所用的话,那就不得不除掉!但能招揽过来为我们所用是最好的。这样吧,你赶紧备下三十两银子亲自去一趟,请这位小郎中到家中来吃酒,为父到时候跟他细谈,只要他要价不是太高,咱们都可以答应下来。”
马强挠挠头说道:“我去请啊?我找什么理由呢?”
马掌柜道:“你这榆木脑袋,你就说谢他饶命之恩,说实话当时他要你的性命,那不是一抬手的事。”
马强涨红着脸,点着头说:“儿子明白了,儿子这就去。”
他叫账房准备了三十贯铜钱用箱子装了,带着几个人正准备出门,从外面跑进来两个伙计喘着气说:“少爷,我们刚刚探听到刘老五那老家伙已经先去找那小郎中去送了五十贯钱了,还请小郎中到家里喝酒,不过小郎中就没理睬他。”
马强一听就傻眼了,对方可是掌舵的的亲自出马,都没能请动,自己又能请得动吗?再说了,对方拿的可是五十贯,自己只拿了三十贯,钱太少,于是他赶紧回去把这事情跟父亲说了。
马掌柜有些惊讶,想了想说道:“这位小郎中想必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落下口实说他贪财趋炎附势,这才拒绝,这样,你先不要去,派人盯着,看他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找机会私下里跟他谈。听听他要什么条件。如果不是太苛刻,马上答应下来。同时盯着他,若是刘老五把他收了,那就重金请乞弟派人来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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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里正那帮人走了之后,夏寡妇蔫蔫的坐在凳子上想心事。
茶肆这么一闹腾,也没什么茶客来喝茶了,就算有几个老茶客,看她这样,也都自己提茶壶倒水,懒得招呼她。
到了傍晚时分的时候,夏寡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跺脚回自己屋里去了,过了好半天,天快黑了她这才出来,却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衫,紫罗裙束腰,脸上还抹了些胭脂,用红纸抹了口红。她原本就长得有三分姿色,再这么着意打扮,看上去还当真有些诱人。
她出来先瞅了一眼,那小郎中杨仙茅还坐在那,呆呆的望着远处的江水出神,便舒了口气,这时已经没什么人喝茶了,茶室里空空荡荡,夏银花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厨房便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做好饭菜她盛了一碗,夹了几块肉,递给呆呆地坐在柜台后面的婆婆。
她婆婆一下把碗抢了过去,说道:“不要讨好我,你不把我的棺材本还我,我死也放过你这臭**。你就算去卖x,也得把我棺材本给我还回来。”
老婆子知道要关门了,端着那一碗饭,一边嚼着肉,一边骂骂咧咧的往屋里去了。到了门口,她又站住了回头过来对夏银花说:“怎么又吃肉?要是这样吃法,还不得被吃穷了,我茶肆的钱可不能由你这样糟蹋。”
“我心里有数。”夏银花陪着笑,不想再惹怒这老婆子干扰她的计划,她婆婆又骂了几句,进去把门咣当一下关上了。
这时,杨仙茅站起身把地上的白布和药材放到了自己的箱子,提着放在茶肆的屋里,却没管放在青石板上的那一箱钱,跟往常一样径直走到了厨房,将水缸里剩下的水倒在桶里,然后抱着水缸去提水去了。
夏银花没说话,只是瞧着她举着大缸的健硕的背影,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想起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觉得身上都有些燥热。
她看见杨仙茅没有理睬依旧放在门外青石板上的钱箱,赶紧跑了过去,费力地把它抱起来,放在了杨仙茅看病的箱子旁边,然后开始上门板。
上门板的事情原本是要等杨仙茅自己来帮她的,可是今天她自己上。
等到杨仙茅抱着那一大桶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门板上好,把桌椅板凳都重新摆好了。又把厨房里的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放在食堂桌上。
刚刚摆好,杨仙茅就抱着一大缸清水回来了。进屋之后,杨仙茅没有看一直盯着他瞧的夏银花,将一大缸水直接抱到了厨房放到了屋角。
杨仙茅从厨房出来,却发现夏银花已经把小门都上了栓,正靠在门上瞧着他,于是他径直去拿自己的药箱背在背上,也不理地上的钱箱,转身就要出门。夏银花却用身子靠在门上,挺着高高的胸脯,仰着头瞧着她说道:“这个给你做了几个小菜,准备了一壶酒,你坐下吃饭,我有事跟你商量。”
“有事你就说。”
“那可不成,边吃边说。我求着你的事情你得答应我,我为了让你答应,所以备下薄酒讨好你,喝了酒才好开口啊,嘻嘻嘻,来吧。”
夏银花将他肩膀上的药箱强行取了下来放在地上,拉着他胳膊往桌前拖,杨仙茅却站着没动,说道:“那箱钱给你了,我说了,算是报答你的,如果是这个目的,你不需要再费什么心思。”
对杨仙茅这个“五弊三缺”命中缺钱的人来说,钱财留在手上是无论如何留不住的,所以他也就懒得留。
夏银花摇了摇头说:“那不成,我跟你商量的跟这个。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算我求你了。”
杨仙茅想了想,到底还是跟着她走到了饭桌前坐下。
夏银花给他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才盛一碗米饭,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在他白米饭上,说道:“你先吃,吃了之后我再跟你说。”
杨仙茅也不客气,端起那一碗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然后开始吃饭。一声不吭很快一碗饭便吃干净了,放下空碗低着头也不说话,等着夏银花开口。
夏银花一直紧张地瞧着他,她也不吃饭,倒是给自己倒了半碗酒灌了下去,她酒量不行,就这半碗酒已经让她脸上很烫,全身发热,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她现在需要酒来让她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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