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苦修仙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月照江
有湿哒哒的液体从肩膀处滑落,阿苦抬头一看,一个有她三倍大的巨大蛇头像把伞一样,遮盖在阿苦的头上,粉红色的蛇信轻吐,出令人脚软的“咝咝咝”的声音
阿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轻率和对考试难度的低估,可是,溪真大公子,你这是把我传到什么破位置来了!!!
前有麒麟,后有大蛇,阿苦的脚禁不住瑟瑟抖
她的心是惊慌,身体却是反应快,她的手麻利地把腰间的柴刀一把拔了出来,侧着身子评估两边的危险性,不知道要对着咆哮的火麒麟,还是吐着红信的大蛇头
然而还没等阿苦选择好,火麒麟前蹄快一挥,阿苦的眼睛看到了,身体却是躲避不及,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呯嘭”一声,撞到旁边的树顶上,“哗啦哗啦”一层一层掉了下来,连带着许多被压坏的树枝,最后在一根粗大的枝干上背部着地,重重地撞停下来
阿苦痛苦地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吐出一口猩红,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撞碎了,生疼生疼
这便是力量的差距!
没了障碍物,火麒麟立马和大蛇打了起来,麒麟的嘶鸣,大蛇沙沙沙地游走声,原本静谧的山森林一下子变得闹腾起来
几百年的大树被大蛇连根拔起,扔向敏捷闪躲的火麒麟,林的百鸟各自飞去,扑哧扑哧,一片嘈杂,红眼林内沙土飞扬,飘起一阵烟尘,大蛇的身体沉重而敏捷,不时挥落的尾巴带起一阵地动山摇
恐怖的气氛笼罩着阿苦,让她感到原来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她生怕再掉下去,所以像只蚯蚓一样,沿着背后的树干,一点一点向后挪动,慢慢慢慢地将背部撑起,挪到了大树的主干上
她的呼吸急促,额头的汗珠层层密布,整张脸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昏倒过去
阿苦小心地摸了摸疼痛的右肩部,现整个右臂都被撞到脱臼了,更糟糕的是她隐隐传来刺痛的左腿脚踝,似乎从上层跌落的时候,不小心扭歪了,已经肿成了萝卜
后背的疼痛感还没有淡去,手脚传来的刺痛却越来越明显,事到如此,阿苦真心觉得,自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自己终究还是太弱了...
阿苦修仙记 第三章 吃得苦中苦(下)
阿苦望着在树林里打得不分上下的凶猛火红麒麟和藏青色大蛇,不由得感叹:打赢这样的怪物才能通过考试,那些参加招生大会的人是有多厉害啊!而在此退出,一年后再来的自己,又要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赶上他们呢?!
此刻的阿苦终于意思到了现实和梦想的距离,她本来以为,不会差那么多的,毕竟,自己也是在畔山的森林里斗过野猪,对峙过猛虎的。
唉这便是修道和未修道的距离吗?
她将完好的左手伸向腰带,一摸,整个人突然僵硬起来,她看着手中已经被撞成了粉末的信号筒,如遭雷击。
天要亡我啊!!!
毕竟还是个小女孩,一想到自己要被麒麟或者大蛇吃掉,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娘爹阿苦要来和你们团聚了呜呜呜
那边的战斗还在持续,阿苦的默哀也还在继续,她抬头看着树叶里隐隐露着的湛蓝天空,和透过树叶漏下来的温暖阳光,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哭过了,发泄过了,随着变低的体温,阿苦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人冷静了,就容易发现一些先前没发现的疑点。
话说这不是招生考试吗?
阿苦觉得有些奇怪。
按道理,它们两只应该一起过来攻击自己才对啊!怎么反而狗咬狗,自己打起来了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不不不,常理来说一个关卡放一头怪物才是常理吧!将这么厉害的怪物一起放着,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阿苦心里在胡思乱想,眼睛却是瞄到了大蛇身后不远处的一座白色路碑,虽然离得远,但是阿苦却是看得清楚。上面的图形很简单,标着一个前进的箭头,应该就是过关后的路线指示。
碑前几步,有一个很大的蛋,直直地立在地上,白色的蛋壳上有着许多美丽的红色云纹,那云纹一闪一闪,仿佛正在流动。
“吼”一身震天嘶吼,火麒麟一掌拍翻大蛇蛇头,趁大蛇被打的晕头转向,瞄准时机,直直向红纹蛋方向奔了过去。可惜狡兔三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火麒麟刚接触到红纹蛋,就被一直伺机偷袭的大蛇,用蛇尾重重甩飞出去。
“嘭”地一声,又一棵粗壮大树被砸断。
看着伤的不轻,却又一直直勾勾地看着红纹蛋方向的火麒麟,阿苦这才明白,那个红纹蛋恐怕是火麒麟的麒麟蛋吧!
原来如此!
阿苦的脑筋快速地转了起来,按她的想法,红眼的大蛇估计才是守关的人,而这火麒麟不知什么原因被大蛇抢走了蛋,所以两边才打了起来!
阿苦欲哭无泪,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两方缠斗了这么久,胜负早已十分明显,阿苦默默地为这对麒麟母子默了下哀。
大蛇大红色的眼睛闪着凶光,粗长的蛇尾一圈圈围住路碑前的麒麟蛋,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了自己孩子的悲惨结局,火麒麟低着头“呜呜呜”地鸣叫,似是为自己还未出世便要夭折了的小麒麟默哀。
就在阿苦以为它打算放弃,退出战局的时候,火麒麟却“呜嗷”一声,义无反顾地重新站了起来。
它要干什么?
阿苦的眼睛张大,随着火麒麟的动作,微微抬起身子。
火麒麟的身体压低,如同蓄势待发的箭,嘴里大吼一声,以更加凶猛更加不要命的方式向对面的大蛇冲了过去。
占尽优势的大蛇不改狡猾本色,谨慎地对待已是强弩之末的对手,它不再主动出击,而是玩起了拖延战术,保存体力,打算等火麒麟油尽灯枯之时,再一举攻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战局之外的阿苦,从地势较高的树干上,看的一清二楚。
火麒麟应该是打算和大蛇同归于尽的吧
可是看这情势,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虽然盲目,虽然不智,但是阿苦依然欣赏它的勇气,它的决心,以及它的无私奉献。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它呢?反正没了救命信号筒的她也是死路一条了!
她环视四周,到处寻找,终于在大蛇的头顶处,找到自己那把用得老旧却依然闪着寒光的锐利柴刀。
火麒麟的颓势越来越明显,阿苦知道自己如果想帮上忙,就得手脚快点,要不然,等火麒麟一死,赢得内战的大蛇很可能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攻击自己这个应试生。
她打定主意,左手摸到右肩部还在隐隐作痛的关节处,揉一揉,活动活动,深呼吸一口气,左手用力一推,“咔擦”一声,一阵让阿苦全身被刀扎的刺痛过后,脱臼了的右手就重新接回了原位。
脚的扭伤会比手臂麻烦,她用同样的手法将扭伤的脚踝按回,忍着痛,从随身的行囊里取出可以固定脚踝的薄木板,用白布包扎结实,然后才结束地舒了口气。
幸亏有将一些简单的治疗工具随身带着,一下子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她观察下林中的战况,暗自祈祷火麒麟能多撑一会儿,然后她扶着树干,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抬起包扎严实的左脚踩了踩。
虽然有点疼,但是不大碍事,伤势比她预想的还轻。
她开始扶着树干不停地攀爬,一边注视着林中的战况,一边尽量放轻放慢自己的动作,不想引起狡猾大蛇的注意。
阿苦现在的位置离柴刀并不远,但为了不打草惊蛇,阿苦只能降低速度,缓慢前进,不想因一时大意,而前功尽弃。
时间越过越久,火麒麟的力量越来越弱,大蛇的攻击也越来越肆无忌惮,阿苦的神经越绷越紧,爬向柴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火麒麟挨了大蛇一记神龙摆尾后,终于力竭倒下,大蛇高傲地昂起头颅,发出“咝咝咝”的声音,愉悦地享受胜利的快感,而阿苦一把拿下挂在树杈上的柴刀,想也不想,当机立断地从空中跳落,认准位置,一刀狠狠劈了下去。
“”林地的中间,只见一股暴尘卷起。
高挂的太阳开始西落,浅金色的光芒折射在阿苦微佝的身上。
左脚踝的木板已经散落,举着柴刀的右手衣裳斑驳,鲜血从划破的衣裳口中缓缓流出,沿着断了的刀身一直往下,滴落在已经没了气息的大蛇尸体上。
阿苦的左眼皮高高肿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右侧的脸颊有着多道被石子划伤的痕迹,就像被猫抓了一样,伤口不大却很深。
她一瘸一拐地从蜿蜒的蛇身上滑下,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已经死去多时的火麒麟,以断了的柴刀当拐,一步一步地向路碑处走去。
她吃力地弯腰,抱起人头那么大的红纹麒麟蛋,小心翼翼地用行囊包住挂在胸前,然后朝着路碑指示的方向,迎着落日,一瘸一拐,但抬头挺胸地走了过去。
在她离开后不久,一只蓝色的水蝶也从林间飞出,划开一段时空裂口,轻轻慢慢地飞了进去。
相同的树林中,有块相同的路碑,还有相同的大蛇尸体,有一蓝衣女子迎风而立,她咬着口中甜美多汁的苹果,听着肩膀上蓝色水蝶的简短汇报,好看的柳眉微微挑起,说道:“连仙骨都没换就打死了红眼蛇,有意思,呵呵呵”
蓝色水蝶翩翩飞起,蓝衣女子翻身轻巧从高处落下,不带起一粒灰尘。蓝衫轻动,没有一丝杂乱的痕迹,她继续咬着手中的苹果,沿着路碑,走往和阿苦同样的方向。
阿苦修仙记 第四章 方为人上人(上)
清源仙山次主峰——聚灵峰碧霄殿前的广场上,溪真仙君站在五个不用颜色的通道阵法前,等待着此次考试的合格者。
这五个不同颜色的阵法,依次代表五中不同的难度路径,左边起始位的红色法阵,代表着难度最高,危险最大的红眼森林,然后是难度和危险依次递减的代表黄针密林的黄色法阵,幽蓝湖泊的蓝色法阵,翠色牧原的绿色法阵和难度最低代表纯白花园的白色法阵。
时间一刻刻过去,溪真仙君自飞升后古井无波的心今日泛起了点点涟漪。
虽然每个考生出发的时间不同,但是始发点的传输阵法写了特殊符文,可以将各个考生出现在不同考场的时间调整在同一个点,换句话说,开考的时间是一样的。
都是正午时分,阳气最盛,修道者法力最强的时候开考。
而现在申时已过,太阳开始西落,眼前匀速转动的五个阵法中却没有一个发出过传输过关者的强烈光芒。
溪真当然不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一个合格者而不安,而是因为这次应试者中能力最弱的女孩却被传输到了难度最高,危险最大的路径。救命的黄烟信号没有被点燃,而他身前的应试者命火也强烈地宣告着主人在生的事实,但是溪真始终觉得不安。
怎么就这么巧呢?
自从跃过龙门飞升为仙之后,溪真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乱过。
这次的传输阵法由他监督,三十位仙君仙子互相协助,耗费三个月时间完成,按道理来说,不该出现这么大的错误。
怎么就将一个连斩尘缘都没开始修炼的普通凡人,给判定成道术极佳的成丹修士而传输到红眼森林去了呢?
溪真俊逸的脸上满是愁苦,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思过峰的责罚怕是免不了了,但比起严厉的责罚,他更担心的是那个倔强姑娘的安全问题。
脑海里回想起上午树荫下,那个瘦黑矮小,穿着简朴的灰色人影,溪真仙君的眉不由得蹙在了一起,带着朱印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稀里”一声,溪真面前红光大盛。
第一个通关者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是从难度最高的红眼森林。
溪真心中一动,微亮的眼在看到渐弱红光中的蓝色身影,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不是她
蓝衫女子左右看了两眼,咬着苹果,向正中的溪真仙君走来,问道:“这里就是终点了吧?”
溪真收拾好纷杂的情绪,启唇笑道:“没错,恭喜你通过考试。”
女子脸上没有考试合格该有的喜悦,只是咬了口苹果,一脸淡定地嗯了一声。
溪真成仙已逾百年,早已见惯各种奇人,见对方没有反应,他也不恼,继续说道:“你是今年的第一个合格者,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第一个合格者?”蓝衫女子面色惊讶,问道:“你说我是第一个从那里面出来的?”
溪真心里不解,但还是回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个通关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这个姑娘表现的这么吃惊呢?
蓝衫女子沉吟一声,转头看向还在匀速转着的红色法阵,小声地自言自语:“没可能啊,水蝶明明看着她走出去了啊”
溪真当然没有漏听她的自言自语,刚要细问,那边监控着传输法阵的仙君们又骚乱了起来,溪真抬头望了过去,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位仙君满头是汗,焦急慌乱地回到:“溪真师兄,王阿苦他”
一听这个名字,溪真的心也提了起来,但是语气还算平稳,问道:“他怎么了?”
对方慌慌张张地回到:“他从路径图里消失了”
人群一下子又炸开了,溪真沉声说道:“安静!”
溪真说这两个字的声音并不大,威势却是十足,原本嘈杂纷乱的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情况越糟糕的时候,我们越不能乱,明白吗?”
清风吹过,扶起他宽大的衣袍,额前的长发扬起,露出一张带着沉稳气势的脸。
蓝衫女子心中感叹:清源山五大弟子之首,溪真仙君,果然名不虚传!
溪真仙君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慌乱的仙君仙子们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齐声答道:“是!”
溪真转身,确认阿苦命火仍在,稍放下心,吩咐道:“西山,水清,去将耀明和茄天两位师父请来。”
“是!”
“不用了。”一道如浓茶般醇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转身,只见一道清瘦身影从碧霄殿内飘然而至。
来人四十岁左右,一身深青色道袍,留着山羊胡,面貌普通,乍看有点像普通痒学里的教书先生。
“拜见掌门。”众人低身行礼,蓝衫女子见了也微微躬身,尽了礼数。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戌时未到,考试还未结束,你们顾好手上的工作,其他的,我来处理。”
“是!”
“溪真”,显定天君朝爱徒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师父”,溪真在显定天君面前站定,躬身低头做聆听状。
“跟我来”
“是”
看着前后离去的清源山掌门和大弟子,蓝衫女子若有所思地咬了口苹果,果断地跟了上去。
阿苦右手扶着怀中又大又重的麒麟蛋,左手拄着断了一半的柴刀,一瘸一拐地在路碑指示的路线上行走着。
她的手很痛,脚踝很痛,睁不开眼睛的左眼皮和被石子划伤的右脸颊也很痛,她的全身都很痛,几乎没有一块不痛的地方。
与大蛇缠斗了一个下午,她的体力和精神早就耗尽,身子也遍体鳞伤,她之所以还没有昏迷,就是因为她想清醒地走到终点,清醒地再赏那个看不起人的混蛋两巴掌!
她做到了!
她没有修道,没有术法,但是她用一把柴刀,生生拖死了凶猛的大蛇!就像大蛇拖火麒麟一样,她也跟大蛇耗,紧紧地抓着柴刀,一点一点拉大大蛇背上的口子,不管它怎么翻滚,怎么折腾,她都不松手,一点一点拖着,让它流血流到死!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她赢了!她通过了!虽然火麒麟死掉了
怀中的麒麟蛋很温暖,时不时传来些微的震动。
真好
阿苦启唇一笑。
我跟你都活下来了
活你个妹!
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阿苦傻眼看着眼前只有自己一步宽,横悬在两座山峰之间的狭窄小道,心里顿时有无数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至于这么欺负人嘛!
都打完那么大个的蛇了,还搞个千里悬空独木桥啊!
我郁!
搞个桥就算了,还搞个这么小的,都不知道弄个护栏!
我再郁!
阿苦瘫在地上,心里循环问候主考官以及出题者的祖宗十八代,骂的风云变色,骂的精疲力尽,然后抱着怀中的蛋,深深地叹口气,纠结地说道:
“我和你的命,怎么都这么苦呢?”
手下的麒麟蛋微温,些微的震动代表着蛋内小生命依旧存活的事实。
阿苦深呼口气,看着眼前的危险石桥,和那身后明显是下一关的万丈高山,将身前挂着的行囊解下,拿出行囊中的麒麟蛋,放在地上。
太阳已经开始西落,阿苦没有时间再来迟疑,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她定是要走到终点的了!
她知道考试有设定时间,也知道自己可能来不及,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就像刚才在森林里一样,鼓起勇气,试一试!
白白的蛋有阿苦整个头那么大,壳上的红色云纹有规律地缓缓流动。
阿苦爱怜地摸摸蛋壳。
独木桥悬空千里,万一掉下去,她就算了,反正只有表哥那个傻蛋会伤心,蛋要是落下,她就对不起为了保护蛋而英勇牺牲的火麒麟了。
而且这个蛋体积太大,她带着它上去不好保持平衡,也影响视力,她的左眼皮还肿着,现在勉强靠着右眼视物,这种要求高度平衡感和清晰视力的关卡,还是把它留在这里为好。
“等我过关,再来接你!”
虽然她自己都不确定,这关到底能不能平安度过。
白色蛋壳上的火红云纹,慢悠悠地来回晃动,就像里面的麒麟宝宝跟阿苦说好一样。
今天的惊奇太多,阿苦已经不会再遇点奇事就大惊小怪,她微微一笑,恋恋不舍地摸了摸麒麟蛋椭圆的蛋壳,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石桥边。
一步宽的石桥旁有个碑,阿苦把上面的杂草枯叶拨开,露出了大理石的碑身和已经被风雨磨消的刻字。
“一念天堂”
阿苦念完,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小声地抱怨道:“应该叫一步地狱才对吧!”
她将行囊里的医具包打开,拿出一把巴掌大的银质小刀,摸准位置,轻轻地在眼皮上的肿包上划了道很小的口子。
这套崭新的银质医具包,是临走前,游冬的父亲,也就是阿苦的舅舅送的,薄如蝉翼,锋利柔韧,希望阿苦能够在医道上更有进益,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嘶嘶”皮肉被切开,再轻都很痛,阿苦痛的直咧嘴,暗红的血液随着小刀的滑动而渐渐流了下来,有的滴在地上,有的留在阿苦脸上,温温热热。
确定肿包内的血已经排尽,阿苦从行囊内取出一瓶金创药,把里面的药粉洒在眼皮上,冰冰凉凉,很舒爽。拿出干净的白布包扎好,消了肿的左眼已经能够重新睁开了。
“呼”
她放心地呼了口气,确定眼睛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收拾好行囊,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依然安好的麒麟蛋,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一脚踏上了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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