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络缤
参与之人月例翻倍不说,对于魏远志几人之后到京城考试也大有益处,会是一个考量的资本。这段时间几人一直与赵清河学习这技艺,如今也都有了取虫的本事,这一点也能成为一个资本。这些都是赵清河给予的,他们铭记于心。
如今可谓天时地利人和,若这般还考不上那可真是自个不是这块料,谁都不能怨。
赵清河顿时明了,笑道:“那也不必如此,医者本分而已。以后远志真的有了次子,要是投缘就认我做干爹吧。让我养孩子可不行,我就喜欢孩子乖巧的时候逗弄记下,一哭闹我可比谁跑得都快,当不得正儿八经的父亲。不过现在就谈这些未免太早了些吧?我记得远志连媳妇都没娶呢。”
魏远志顿时红了脸,一脸窘迫。
魏大夫也笑了起来,“也没多少时日了,远志从小就订了亲,这次去京城考完试就能成婚。若是靠得上那是喜上加喜,若是不成那也先定下心,先成家再立业。”
第二日,因治愈好那些官马而得的嘉奖便下来了,那日一同前去的大夫学徒果然都得到了重赏。不仅工钱加了一倍,小工直接奖赏十两银子,学徒奖励二十两银子,如魏远志一般的助手奖励三十两银子,兽医奖赏五十两银子,赵清河一个人就奖励一百两。
不仅如此,所有参与之人都会获得一封举荐信。可待自己把握之时或是去太仆寺学习医术,或是去考太仆寺里的兽医。有了这举荐,可比自个去报名多了不少便利,到时候也能被考官高看几分。
这无疑在病马监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次的奖赏力度会这么大!那白花花的银子简直闪瞎大家的眼睛,他们的工钱才多少,在座不少人一年忙到头都不一定赚得到十两!
一群人肚子都悔青了,若那时候也跟着去,现在可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哪像现在只能干瞪眼!这么好的机会,竟是眼睁睁瞧着流走。
赵清河也没想到这次奖赏力度会这么大,一百两可绝对不是小数目。
大家伙都没见过这阵仗,不由有人好奇问起管事,怎么这次奖赏这般丰厚,从前可从来没有过。
管事嗤笑:“从前有谁能一口气治好了这么多马?只要有本事,不管干什么那都是不一般。这事也能瞧得出当今圣上如今非常重视兽医,大家好好干,现在的机会可比从前多得多。”
这世的牲畜既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又是重要的战争工具和祭祀用品,因此对牲畜的饲养、管理和使用都非常重视。从前大佑还不大重视兽医,可因为在这上边吃了不少亏,现在改了态度大力发展起来。
不仅仅是这一桩,其他各地有贡献的兽医,都得到了嘉奖。这是激励大家钻研医术的举措,不似从前嫌弃兽医与牧畜打交道而多有歧视。
赵清河乐了,他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他手头上也方便了许多。他要上京城,手头上没点银子可不行。虽说已经接管了常廷昭的那黑玉,所能运用的金钱能让他做梦都笑醒,可那种重要的东西平时哪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而且他又不是没手没脚,自是不会因为这种事去动用那边的银钱。
病马监坐诊的六位大夫,五位都拿到了奖赏,只有曹大夫一人什么得没得,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最要紧的是,上头竟然准备将钟老大夫和钟兴元一同调入府里的病马监。
这个他求之不得的机会,这两人竟是没有接受。说道是这新湖县兽医原本就紧张,他们二人若是再离去,只怕到时候根本忙不过来,而且他们的家乡在此也不愿离开。
曹大夫差点没想着冲向前摇晃他们的肩膀:你们不愿意去,让给我啊!
只可惜无人听到他的心声,最后换了周大夫去调入府里,直把周大夫乐的。他原本就来自泰河府,只是医术不显一直被放在新湖县而无法回到府中病马监,又不舍得离开自立门户,毕竟自个单干虽说自由不少,兴许还能赚得更多,可哪有现在的体面,如今可算是如愿了。加之周路要去考京城太仆寺学生,考上的几率还很大,更是欢喜的当场宣布过几日大摆筵席,到时候在座所有人都要到场。
这更是令曹大夫气得第二天愣是爬不起来,平日最为嚣张的曹宽都低迷了不少。那日跟着去的学徒小工可不少,如今都得了嘉奖,工钱还翻倍,在这病马监工钱代表地位高低,这一下不少人都把曹宽比了下去。其他大夫又因为嘉奖高于曹大夫,更是狠狠的压了他一头,他如今哪里还有资本可以耀武扬威得。
侯哥儿有了钱,腰杆都挺得直直的。当天中午就请赵清河下馆子,平日他都蹭着赵清河,现在终于有了钱请赵清河吃顿好的。
赵清河并未拒绝,一味的给予很容易将对方宠得以为理所当然。他虽然不需要侯哥儿谢他什么,却也不希望让侯哥儿养成这样的心态。
周大夫和魏大夫以及钟老大夫后来也分别请了赵清河以作感谢,若非他,他们哪有这荣耀。
赵清河回到常家别院,乐呵呵的与常廷昭提起这事,“我可真运气,听说以前可没这么大力度的奖赏。一轮到我,嘿,立马不一样了,什么叫运气,这就是!只可惜这里没卖彩票,否则我绝对会去买个试试。”
“彩票?”
赵清河解释了一番,常廷昭挑眉,“岂不就是赌博?”
赵清河想了想,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反正都是赌运气。”
常廷昭一把将他搂入怀中,“相信那什么鬼运气不如相信我。”
赵清河望向他,顿时失望不已,“怪不得能得这么重的奖赏,竟是因为你?”
常廷昭见此十分不悦,狠狠的吻上他的唇,直至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我。”
赵清河的唇被吻得微微红肿,面色红晕,“怎么说?”
原来这奖励制度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颁布了,只是总有人中饱私囊,一层层剥削,等传到下边的时候已经没剩下几个铜板了。这次有常廷昭盯着,所以才会让这奖励半分没被扣,全数进了真正做出贡献的人口袋里。
赵清河狠狠呸了一口,“这些贪官污吏!真是可恶至极。”
常廷昭也摇头叹气,“奖励被夺走还是好的,若是功劳也被夺走那才是可悲。想我大佑兵士在边疆保家卫国,却养肥了这么些人。”
不仅仅是个小小的病马监,他们这些将士在外浴血奋战,每日站在刀口拿着命与人拼搏,可又有几个最后能得到应得的嘉奖。
“所以你更愿意征战沙场,而不愿意入这官道?”
常廷昭摇头道:“倒也不全是不愿,而是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实在不适合我。我更喜欢瞧不顺眼一刀砍下去,这么不敢不脆的纠缠,心里憋得慌,受不了那个气。这种事还是让我哥去应付,我可没这耐烦心。”
赵清河哼哼,“过度谦虚就是骄傲,我瞧你满脑子鬼点子可是多得很。”
常廷昭夸张的瞪大眼,“我这般老实肯干的人,竟然被你这般说,真真是太伤我心了。”
赵清河嘴角抽抽,“你竟说出这样的话,真真是肉麻到我了。”
常廷昭用那发硬的部位往上顶了顶,“你瞧,多‘老实’,心里想啥立马表现出来,一会让你瞧瞧他是如何的‘肯干’!”
赵清河瞧见他那毫不掩饰的灼灼双眼,腰都酥软了几分。
一大早,赵清河趁着沐休回到翠山村,还提着一堆之前庄上杨管事送的鱼干、腊肉等等。
常廷昭怕他提得辛苦原本想命人送他回去,可赵清河却不让,如平时一般连画舫也不愿意坐。秀恩爱死得早,出风头死得快,赵清河坚信这一点。
常廷昭对赵清河一直不愿将他带回家,心中十分不爽快。
赵清河耐心哄道:“你还是别吓唬我那对可怜的老母亲和老父亲了,就你这模样往那一站就知道非富即贵。我俩在成婚以前,还是莫要透露的好,你虽长得正人君子,可也架不住平民百姓对你这身世的畏惧。”
常廷昭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一直并未说什么。只是恨恨道:“我看你能把我藏到什么时候!”
张氏笑眯眯的将东西接过来,嘴里忍不住唠叨,“每次回来都拿这么多东西,莫要老顾着家里苦了自己。”
面对关心,如何不会动容。赵清河笑道:“我有分寸,您没瞧见我比之前都壮实了不少吗?而且还长高了些呢。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人治鱼别人送的,并没有花钱。”
张氏上下打量着赵清河,身子骨比从前健壮不少,肤色虽然没有从前白皙,却泛着红晕光泽,一瞧就知道过得不错。
“我儿就是能干。”张氏心底说不出的自豪,从前哪里会想到会有今天。赵清河不仅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好东西,每个月还会给他们银子,拒都拒不掉。他们现在没找到合适的生计,却也不用愁没有饭吃。从前是他们养着赵清河,现在反了过来。
赵老汉虽然没说话,可眼底的喜悦却是透出来的。现在他走在村里腰杆子都比从前要挺得直,以前就算最风光的时候,也没现在一般,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赵清河笑了笑,张氏和赵老汉是打心眼对他好,只是不知若是知道他不是真的儿子又会如何。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赵清河从来不会为这样的事而纠结。穿越并非他求来的,也不是他故意要霸占这具身体,他从前过得好好的,不会这么想不开想要穿越到连电灯都没有的地方来。
况且原身很可能穿到了他的身体里,若真是这般,原身可只赚不赔。他虽然没有疼爱他的父母,可身家可不低。作为一个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拆二代,有车有房有存款每个月还有红利发,不干活也能殷实的过一辈子。按照原身从前的作风,对他而言穿越绝对是件好事。
面对这对朴实而宽厚的父母,赵清河心有不舍,叹了口气终是开口,“娘,您先别忙,先坐下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张氏和赵老汉瞧赵清河这模样,顿时都停下了手边的活。
张氏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儿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老汉则皱起眉头,拿起了身边的水烟。
赵清河原本不觉得有何,一直自在惯了,去哪儿都不受约束,从前离开外公到外地上大学也不过是心里有些失落,大约是当时年轻不会像现在想得多,且又觉得想了就打电话、视频,两人距离并不是很远的缘故吧。
而赵清河现在看到赵老汉老两口的表情,心底变得颇为沉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爹,娘,我想去趟京城。”
☆、第39章
赵老汉老两口都怔住了,屋里的气氛好像瞬间凝固住。赵老汉眉头紧皱悄无声息的拿起水烟抽了起来。张氏一个腿软坐到了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半响才一脸担忧道:“是不是因为常四爷……”
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尤为凄凉,让赵清河的心都忍不住缩了缩。
赵清河斟酌语句,缓缓解释道:“爹、娘,我也不骗你们,确实有他的原因,但也不全是因为他。我上京城是想考取太仆寺的兽医,以后想要做个有品级的兽医,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入流。一来为自个挣个前程,二来若是以后有缘真与常四爷在一起,也能稍稍与其并肩,才不容易吃亏。”
张氏微微诧异,“太仆寺?”
老两口从来没出过新湖县,家中也未出过做官的,亲戚里也没有人是做兽医的,因此不知道太仆寺也属正常。赵清河大致解释了一番,张氏和赵老汉一听这太仆寺竟然这般厉害,掌管天下牧畜之事,不由肃然起敬。
张氏担忧道:“儿啊,这全大佑才招这么几个人,你能考得上吗?”
赵清河一脸自信:“我有九成的把握。”
这世尤其是这大佑的兽医学发展得颇为落后,他好歹来自先进千年的后世,自是会有过人之处。他不仅学的这个专业,从小还跟着外公耳濡目染,自个也单干了好几年,在当地也颇有名气,医术就是在前世也是不错的。有时候还会被邀请到市里的动物园去坐诊,可见一斑。
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他也没有闲着,借着常廷昭的便利,他看了不少这世的兽医书,其中不乏绝世孤本,让他对这世的兽医术有了更深的了解,更是对自个的医术有了信心。
赵老汉老两口顿时都默不作声,屋里只有赵老汉抽水烟的咕隆声。
就在赵清河忍不住要出声时,赵老汉缓缓开口,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是何情绪。
“你是定下要跟那常四爷了?”
赵清河心有不忍,不管前世今生,大部分父母都难以接受自己的儿女与别人不同。就算接受,心中的担忧都会比平常父母要多。
可有些事不能勉强,在这一点,他注定是要让这老两口失望了。
“即便不是他,也会是别的男人。”
兽医 第31节
张氏忍不住又开始流泪,不管之前多想得开,每每听到这一句话她都心如刀割。她的儿子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这条路多难啊,怎么非要走上这条路呢。
“那常四爷是何身份,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张氏几乎是哭着道。
原以为赵清河不再想着那西门祝,总算是躲过一劫。哪晓得现在竟是攀上了更厉害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清河走到张氏身边,“娘,您放心,我不会像从前一样强求自己得不到的。我答应你们,我会努力却不会强求,若是注定无缘,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张氏还想说些什么,赵老汉却打断道:“好了,老婆子莫要再说了。清河现在大了做事有分寸,不会像以前没轻没重。既然选好了路,那就去走吧。不管这路是平坦还是布满尖石,都是自个选的,以后也怨不得谁。”
张氏见赵老汉发话,也就没再说话,只是叹着气一脸愁苦。
赵清河朝着二老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爹娘成全,若我能考得上,安定下来就会将你们接入京城。到时候有你们在身边看着,必是不会出大乱子。”
赵老汉摇头,“那京城是什么地方,哪是我们去的地方,你自个照顾好自个就好,有空闲的时候不要忘了回家瞧瞧。若是京城待不下去了,就立马回来,这里是你的家,没人会笑话你。”
赵清河心中感动,笑道:“哪又去不得了,若不是现在没安定下来,我还想着让你们现在就跟着一起去呢。去瞧瞧见识一下也好,咱们大佑朝的人怎么能京城都没去过。”
这话说得熨帖,可张氏依然满面愁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身边也没个人照料着,若是有个什么,找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赵老汉问起,“你这次去莫非又是要住在常四爷家中?”
赵清河道:“不,我会自个寻地方。还未与他定下,若是太依赖着他,以后就算他不在意也会被其他人看低,这个道理我明白。这次去京城的不光是我,我们病马监周大夫和魏大夫两个儿子也会一起上京,好几个人在一块,也有个照应。”
赵老汉和张氏一听这话,心里都舒了口气。赵清河如今想得明白,而不是做那不切实际的梦,这让他们心里踏实了不少。若是从前必是会担心不已,现在虽有不舍,却因为赵清河这段时间的表现,而不会过分担忧。今日不同往昔,赵清河现在做事稳重,应是不会再如同以前一般犯傻才是。
张氏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什么时候动身啊?”
“大约下个月就要过去了,再过些日子只怕是太热,不好赶路。”太仆寺招考一般都在初秋,从新湖县到京城坐船也得大半个月有时候甚至要一个月。若是夏天再过去也未免太炎热,提前过去还能去瞧瞧行情,适应那边的生活。
话一落,老两口心情又低落起来。
张氏喃喃道:“怎这么快。”
赵老汉顿了顿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敢去京城争这口饭吃就是能耐。咱们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孩子,你就放心去吧,我和你娘都好着呢,不用担心。”
赵清河从兜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递给了张氏,张氏看到这么多银子唬了一跳。“孩子,你哪来的银子?咱们可不能要常四爷的东西,咱们这家境本就矮了人一节,若再这般,以后你们俩就算成了,你也会被瞧不起的。”
赵清河笑道:“娘,您就收着吧。这些是我治官马有功上头奖赏的,一共赏了一百两银子,我自个留五十两上京用,这些就当是这段时间儿子给你们的生活费。等我在那边扎稳了脚跟,就带你们过去享清福。到时候你们见了那常廷昭,若是喜欢,我就跟他成婚,若是不喜欢,咱就不要他。”
正在书房里练习布阵的常廷昭背脊骨一凉,一阵小阴风吹过,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本沉重的气氛因为这一调侃让二老也舒缓了不少,张氏将银子推了回去,“你之前送回来的银子我和你爹都没用多少,还存了不少呢。你上京开销大,这些你拿着,我们这当爹娘的没法子帮衬你已经够羞愧了,哪还能要这些钱。”
赵清河佯怒道:“爹娘这般说可是在责怪孩儿不恋家只顾前程而远行了,我不能在家孝敬你们,只能留些银钱,若是不收我在外头如何能安心做事?”
张氏无措的望向赵老汉,赵老汉最终是点了点头,“收下吧,这孩子现在主意大,你现在不收他也会想法子塞在家里边。”
赵清河第一次拿回工钱的时候,老两口就没收,赵清河也没多说只是临走时将银子放在自个房里,让肖华回头告诉二老。一连几次都是这般,老两口无法也只能收下了。
张氏依然觉得不妥,“我们老两口在家也用不了这么多啊,我们只需要十两就够了。”
赵清河笑道:“你们不是想寻事做吗,这些银钱也能做本钱。”
赵老汉和张氏是典型的朴实勤快的平民百姓,只要身子骨还能动得了,不干点什么总觉得心里闷得慌。以前是在酒坊忙碌,现在没有了酒坊,地少活又不多,偏这点活计还都被肖福以及之前赵清河帮忙治好牧畜的几家人干完了,直把他们闹得闲得手脚都不灵光了,差点没憋出病来。
老两口没想到赵清河连这些都知道,赵清河自打去了病马监一个月才回来三趟,每次就住个一两天就走了。若不是打心底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老两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氏甚至想到了自个早逝的大儿子,若是他那大儿子还在,必定也是这般模样吧。不,兴许还没这般细心呢,他们真的是熬出头来了。
这一小插曲,倒是让老两口离别的惆怅散去不少,甚至还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到底要做些什么。
“咱们不能酿酒,不若就在小渡口摆个小摊卖些小食?”张氏提议道,两人在小渡口开酒馆也有些时日,对那颇为熟悉,也认识不少人,想找个摊位并不难。这年头做小本买卖的吃食最是稳当,他们在小渡口这么久,自是明白行情。
赵老汉皱眉,“卖什么才好呢?小渡口上什么吃食都有,咱们也不好抢别人生意,再说咱们做得也不一定比人家的好吃。”
这小渡口的小摊子约定俗成,若是已经有的种类,其他人是不可以再做,否则是会被人排挤唾弃的。以前不少外乡人瞧中这小渡口,也想着过来分一杯羹,最后都没能开下去。
赵清河此时才出声,“我倒是会做一样吃食,觉得可以试试。”
老两口同时道:“是什么?”
“麻辣烫。”赵清河笑得灿烂,穿越人士折腾美食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上这么个经典玩意。
这大佑从海外引进这辣椒已有几十年,翠山村几乎家家户户菜园子里都会种着不少辣椒,大佑朝不少人都嗜辣却还不似后世把那小小辣椒玩出了各种花样。赵清河家就有晒有不少干辣椒,这让赵清河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高兴不已,他无辣不欢,若没这玩意人生都少了许多乐趣。
老两口面面相窥,张氏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赵清河解释道:“其实也是一种火锅,只是火锅底料是用许多种香料炒制成的,麻麻辣辣的,最适合因坐船而胃口不佳者食用。只是那些锅里烫的东西都是用竹签串起来的,想要吃什么就拿什么,这般一来也容易打包结账。哎,这么说也说不清楚,东西我都买好了,晚上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在这世麻辣火锅的成本不低,卖起来也会比较贵,平常人家兴许平日不大舍得吃,可来往船只上的过客可就不一定了。若是这招不成他还有一手呢,还好上辈子有时候突然兴起,喜欢琢磨些吃食,倒也知道些方子。虽然手艺完全达不到惊天动地,可支撑个小摊子也足够了,他也不指着这个挣什么大钱,只要让老两口有事做,能赚点零花钱就成。
“表叔!”
“表舅!”
肖华和刘栓子几个孩子大老远就开始叫嚷,张氏笑眯眯道:“这几个孩子盼着你回来,盼得脖子都长了。”
赵清河也一脸笑意,每次回来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几个孩子。赵清河一把将还跌跌撞撞的刘栓子的弟弟刘柱子抱了起来,“哎哟,咱们柱子又沉了不少。”
刘柱子才一岁多点,被这么举着直乐得咯咯笑。
“表叔,我又学了好多好多新字哦。”肖华扯着赵清河的衣服,手里举着之前写好的大字。
赵清河将那纸张拿了起来,认真的瞧着,点点头赞道:“华儿的字越来越漂亮了!”
肖华顿时笑得眼睛弯弯的,平日他们都是舍不得用纸张练字的,可每次都会在练习得差不多的时候认认真真的写在一张纸上给赵清河审阅。
刘栓子也不甘落后,“表舅,我在学堂也有认真学呢,夫子昨儿又夸了我。”
赵清河先夸奖一番又正色道:“栓子学得好也不能骄傲,否则以后就会被不如你的人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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