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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盗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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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化做一堆朽骨的阿卡代特有着最恶劣的兴趣,他喜欢将得罪他的人,甚至于是那些人的家人,放逐在丛林中,然后用最原始的狩猎,射杀那些惊惶逃跑的人们,而他唯一的女儿葛拉蒂丝,除了继承他所有的势力外——也继承了他这个令人诅咒的兴趣。
呜枪过后,数十匹骏马奔入林中,莫逐日不急着争先恐后,她轻踢马腹小步慢驰,握着弓箭的手始终颤抖。她早该想到的,那样一个貌似天使的女人,有着比恶魔更冷血的心肠。
“怎么了?”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枫魔,策马向前与她并骑。
“没事,只是希望这个该死的游戏能尽快结束。”她低低的咒骂。
风魔轻笑,“你这句话最好别让那些毒枭听到,他们已经期待整整一年了。”
“应该让那些人尝尝被人狙杀的滋味,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莫逐日咬牙的说,一想起那些脚踝挂上号码锁的男女老幼,心中便是一阵不忍。
“如果你真想这么做,结局将会令你十分失望。”高大的身影从密林阴影处走出,罗伊驾驭毛色纯白马匹的姿态,比任何欧洲的贵族更显得尊贵,二年三百六十五天活在死神镰刀阴影下的人们,如果只是被狙杀,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跪地求饶,反而会笑得更大声。”
沐浴在晨光下的金色眼眸带着魔性的压迫,纵使是朝阳也逊色,唯一能柔化他唇边那似有若无的冷嘲是奥蓝瞳色,旁若无人的停滞在莫逐日脸上,像是在无声的询问:昨晚可安睡否?可曾梦见恶魔去敲她的门?
“犯罪的人总有用不尽的理由做为解释,我没兴趣了解。”她策马掉头,没有把握能抗拒罗伊以及自己,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不该被她拒于千里之遥的态度刺伤的……罗伊虚无的笑。何必感到疼痛呢?
“那么画帝应该有兴趣观赏我和风堂主的比赛。”他挡住了她的去路,挑起邪恶的眉刻意的戏谑,掩饰只有自己知道对她的那份心情,“不知道……是哪一个伤兵的落败会让你比较心疼?”
意外的,这样的揣测投入莫逐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她一心担忧风魔受伤,但如果遭受不测的是罗伊呢?别开脸,咬着下唇,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罗伊伸手想要掠开她垂下的发丝,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他怀疑,方才在那瞬间是否看见了苍白。
始终以守护者姿态立于莫逐日身旁的风魔紧握缰绳,一直遵循她莫轻举妄动的命令,却在罗伊指梢即将碰触到她的黑发时,冲动的策马以长弓粗率的架开他。罗伊那靠近的距离不带武力威胁,却让他不安。
“要比就比,哪来这么多废话?”风魔冷瞪他,痛恨邪恶没能狰狞他的面目,却强化了他一身慑人心弦的魔性。
终究还是落空了,无论如何都无法缩短彼此的距离。
罗伊愣愣的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勾起讽刺的微笑,目光转移到风魔身上,瞬间化为冷厉。
“往东,那里人较少。”冷冷的挥开他的长弓,罗伊伸出一指指出方位,“我只想听到你失败求饶的声音,就我们两人,谁先中箭落马,谁就输了。”
说完,他率先策马离去,莫逐日想以领袖的身分代为拒绝,却从风魔的神情发现,从一开始,她就无力阻止这两个男人的对决。
“到终点等我,我一定会射下那混蛋可恶的笑脸。”风魔全身蓄势待发,兴奋且期待。
得到莫逐日的承诺,风魔已不再执着非得要取罗伊的性命,不过是男人的志气和气魄,要藉着和罗伊一决高下对她证明白自己的实力。
说不出任何责难的话,她只好拍拍他的肩膀,沉声叮嘱,“小心点。”
风魔扬起自信的唇形,跟随罗伊的踏印而去。
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蹄声,罗伊的话却依旧盘旋在耳边,如果,神只给她一个机会,那么她会祈求谁的胜利呢?
掩埋在心深处纯女性微弱的嗫嚅,莫逐日思绪飘远的抚摸着马儿粗糙的棕毛。她是永夜的画帝,她只能给予风魔掌声,只是,心中有个不应该的期待,下一次,罗伊再试图碰触她时,至少,不要让他眼中那淡淡的凄凉蔓延。
至少,给予他一些她的体温,虽然是不应该……
“你不跟上前去吗?”冷不防的,葛拉蒂丝驱马停在她后方,娇弱的神态还是如此楚楚可怜,但抬高的下巴却充满倨傲之气。
莫逐日摇头,淡淡的回答,“我相信他们自有分寸。”随即她微踢马腹,避开众人狩猎的区块,循小路往终点前进。
在看见葛拉蒂丝时,她有一瞬间的错愕,难不成黑手党的人都喜好来无影、去无踪,专司吓人为乐吗?她皱起弯弯柳眉,不悦葛拉蒂丝举办这种血腥游戏,表情却如此平静,更不欣赏她布满暗桩跟踪的行径。
“你是相信风魔绝对有保命的能力,还是相信罗伊的实力是虚张声势?”葛拉蒂丝跟上她,阴沉沉的问:“你就这么肯定罗伊不会置风魔于死地吗?”
“你是什么意思?”莫逐日蹙眉,发觉她对她有很强的敌意。
她看向葛拉蒂丝,正好拉满弓的羽箭破空射出,发出尖锐的声响,穿透躲藏在林中一个男人的胸口。
葛拉蒂丝的部下马上从暗处驱上前,从猎物身上拔出箭尖,鲜血大旦里涌出染红了绿叶,男人表情惊恐,抓住来者呻吟求饶,对方取下号码锁后即踹开他,任凭他在荒烟漫草中等死。
看着她欣喜的把玩刚取来的号码锁,莫逐日腹中一阵翻搅,拉开缰绳,策马狂奔。
是她这几年太常待在实验室,还是太久没有出任务,如果只是纯粹的暗杀,或者是战斗,不管是自己或是对手,都抱有必死的决心,可是刚才所目睹的,那称不上任何借口的的杀人,只是最单纯的杀人取乐。
当沾血的号码牌缓缓被呈上时,她只想呕吐,不想再待在那里一秒钟,感觉她所处的立场塌陷。原来身为黑道中人的她,从来就不曾真正涉入黑暗的最深处。
忽地,奔驰中的棕马失去控制,前脚悬空飞踢,莫逐日勒紧缰绳也无法抵抗强大的拉力,更别提安抚发狂的马儿。狠狠的,她被摔下马背,翻了几滚,好不容易碰撞到某个固体才停下。
浑身疼痛,莫逐日喘息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骑着马匹、高高在上的葛拉蒂丝。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白皙的肌肤在日光的掩映下显得更加苍白,彷佛一抹没有生命的幽魂。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莫逐日搜寻她的坐骑,却惊愕的发现马儿抓狂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脚被利箭射中,而长箭的翎毛正是她刚才见过的。
“别对我说谎,你是根本无法回答吧引”葛拉蒂丝尖细的吼叫着、“因为你知道,他会为了你而手下留情!”
捣着被撞得疼痛的肩膀,挣扎爬起的莫逐日却被一只长弓抵住伤处,用力的压回泥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浑身寒毛竖起,抬头盯着眼前手执长弓的女人,她吐出的话让她极度的不舒服。
葛拉蒂丝双眸渐渐转为迷蒙,喃喃的说:“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那么遗憾、那么自嘲,好像你遥不可及、不能被亵渎。”她打量着莫逐日,但恍惚的神情却又好似想着别的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莫逐日不断的摇头,“我是应邀而来的客人,你不该不知道我的身分。”她一面往后退,一面想着要如何避开她的弓箭逃跑。
真该死!方才摔马时,连武器一块摔掉了。
“画帝,罗伊爱你,无论他多么小心的隐藏却还是流露出爱意,那你呢?你珍惜吗?你爱他吗?”葛拉蒂丝不断逼近她,缓慢的带着刻意的折磨。
“住手。”她眼神狂乱得近乎危险,莫逐日问躲马蹄,低喘不停地往后察看退路。
“他说,除非我有杀他的决心,否则,他不会爱上我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先”她拉紧缰绳停住马步,轻描淡写的对莫逐日宣告,“杀了你。”
暗处的黑衣人突地涌上,莫逐日奋力击退众人,却抵挡不住蜂拥而上的打手,他们压制住挣扎不休、试图逃走的她,在她脚踝上套上最后的号码锁。
“通知对永夜退出黑道那些小动作心有不甘的毒枭、黑道及恐怖份子,真正的狩猎行动揭幕了。”葛拉蒂丝冷冷的看着她,“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小时,你可以开始祈祷撒旦最好如我一般讨厌你,否则,就准备下地狱吧。”
领着手下,葛拉蒂丝狂笑离去,树影重重,空洞寂静中只剩下莫逐日。
明媚的日光下,却感觉冷意从脚底蔓延,风吹叶响,彷佛每一朵落下的花瓣都是悼唁,环顾四周,处处都有监视的眼眸闪烁着杀气。
咬咬唇,她头也不回的奔进林中,同时,令人不寒而栗的杂杳马蹄跟随而去。当风魔跟着罗伊的蹄印来到一处空旷草地时,他诧异的瞠大了眼,因为罗伊老早放马吃草,一个人迎风而立,眺望远方海天一色的景致。
“你玩什么把戏?以为光凭你的脚力就可以胜过我骑马吗?”风魔愠怒,以为自己彻底的被看轻。
“我还没无聊到跟马比速度,还是你真觉得我神到那种地步吗?”罗伊转身反问,双眸盈满他最痛恨的笑出息。
枫魔翻身下马,“如果想要近身搏斗,我奉陪。”
“不用比了。”罗伊将双手举起,“我投降。”
“少开玩笑了!”他火大的挥开一记左勾拳,没料到罗伊居然连躲都不躲。
吃了风魔一拳,罗伊依旧文风不动,不过是右脸颊一片红肿,唇角裂出血迹,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承受这一拳,算是还他在菲律宾时冲动之举。
罗伊淡漠的问:“够了吗?够了的话,可以冷静听我说话了吗?”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风魔瞪着他,气愤未平。
他讨厌这个男人,不管是他那种完全不把别人当一回事的说话态度,还是狂妄的笃定他一定会按照他原订计画而行的自信。
罗伊目光闪耀,高深莫测,“我和你当然没有什么好谈的,我要谈的是关于永夜、关于逐日。”
“除非你是要逼我动手,否则最好称呼她画帝。”风魔冷冷的纠正,禁止任何男人如此亲密的称呼她。
罗伊没有恶意的望着他,“你喜欢她。”这是肯定句,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飒魔撇撇嘴,“你不也是。”这也是肯定句,毋需质疑。
“不……”不会只有喜欢那么肤浅,也不值得被提起。罗伊淡淡的笑,笑中有股悲哀,“你喜欢她就行了,这代表你会一直守护着她,愿意为她做任何的牺牲、不计个人荣辱吧?”
“少鸡婆废话,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威震八方的赤鬼堂堂主风魔居然睑红了,他甩甩头,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罗伊一副不怀好意,“有件事需要你的合作。”
风魔直觉的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如果是听听,也没啥坏处。他手插口袋,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姿态。
不很久,当罗伊结束缓慢而清晰的陈述,风魔深沉的盯着他,“太狡猾了,这样一来,好人不就都让你演完了?”
“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干净俐落的一次解决?”罗伊将问题丢回给他。
“没有。”他承认得干脆。
点点头,罗伊满意”笑,“很一局兴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共识。”他伸手要握住他的手,风魔往后退开一段距离。
“我还没答应。”他嘴硬的做垂死挣扎,不甘心就这么乖乖听这家伙的计画行事。
罗伊失笑,“为了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倏地移动至风魔身前,准确的握住他的手,瞅住他的眼神充满自信,“你一定会答应的。”
他何时冒出来的?风魔愣住,寒意爬上背脊。不可能有人能躲过他的视线,他是怎么办到的?
“预祝合作愉快。”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罗伊正要放开,风魔却反手捉住他。
“想过这么做,你的下场会如何吗?”风魔冷不防的问。
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这场计画中,最伤的其实是罗伊。
“那一点都不重要。”罗伊勾唇扬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随即指尖弹中风魔腕上某一点,他吃痛松手,罗伊眼色晦黯,“下次别再随便碰我。”
风魔忿忿不平的看着他转身去牵马,撇撇嘴的暗骂,“嚣张什么。”却是心知肚明,在方才捉住他的刹那,的确被他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到。
他是杀手,对于周遭气息的掌握堪称一流,却没想过有人的下出息识动作就足以让人致命。罗伊太强了,如果真动起手来,他根本毫无胜算。
半小时后,两人并骑回到终点,飒魔忽然问:“比斗结果要怎么说?”
罗伊耸耸肩,“平手上。”
“你刚才说你认输。”风魔睨着他。
“你觉得逐日会相信吗?”罗伊勾起可恶的笑容。
风魔露出森白的牙齿,“你欠揍吗?”
罗伊没无聊到和他争辩这个,环顾四周,他察觉得不对劲,某个可能性的猜想如闪电般击中了他,他招来斐瑞,问了几个问题后,神情越发凝重。
“该死!”他低咒,再次策马入林。





逐日盗爱 第七章
分明是阳光普照的白天,光线却透不进合之屿的森林,高大的热带植物矗立其中,越往内走枝叶越繁密,阻挡了太阳的拂照,阴暗成”片潮湿青苔。
为了躲避追击,莫逐日只能选择往更危险的小径前进,渐渐的,就连路都被藤蔓所埋没。而那帮嗜血的亡命之徒也舍弃了座骑,一路追逐而来。
她艰辛的走着,并非没有接受过野战训练,只是从马上摔落时扭伤了右脚踝,手臂也感觉疼痛,可能是骨折了。她抵着粗大的树干喘气,心知肿成馒头大的脚踝是撑不了下一个半小时了。
倏地,她僵住四肢,风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才刚移动脚步,一枝羽箭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划破空际,惊险的擦过她脸颊钉在树干上。
她压低身子利用草丛做为掩护移动,然而,从暗处窜出的羽箭却如影随形,总是擦过她没入林木中,不消几刻,她浑身已伤痕累累。
莫逐日猛地站直身躯,大声咆哮,“卑鄙小人,出来!”她清楚自己的位置已经曝光,对方是刻意戏弄她,而非学艺不精。
周遭响起低低的嘲笑声,一个阴沉的男声自暗处威胁道:“我还以为永夜的画帝有多能干,竟然敢跟fbi勾结,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的。”
“别无的放矢,我没必要为没做过的事遭受非难。”她冷静的回应,竖耳分辨声音来源方向,握紧的手心冒出冷汗。
男声冷笑,嗜血的声音宛如从地底深渊传来,“叛徒就只有等死的份,没有资格做任何解释。”
一枝羽箭在刹那间破空射出,她翻身闪躲,同时,准确的按照羽箭射出的方向将手中预藏的小石子击出,男人吃痛咒骂,气愤的走出阴影,他连发数箭,箭箭追魂。
“没想到永夜有你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儿,而且还成为当家的。”将弓弦拉满架上羽箭,乃猜将军舔了舔手臂上方才被石头击伤的血迹,黝黑的眼眸中有病态的兴奋,“让我想想,先将你钉在地上好好的享用后,再杀了你,把你的尸体切成一块块分批寄给那些混帐三八蛋。”
莫逐日紧盯着他,节节后退。乃猜是泰国拥兵自重的将军,吃过不少追风和隐雷的苦头,他怀恨在心已久,她一点也不不意外他会栽赃嫁祸、挟怨报复。
‘谁会先倒下还难很说,像你这种角色,永夜的女人就可以摆平,根本不需要男人来出手,毕竟,方才我只用了一颗石头就把你逼出来了。”莫逐日讽刺道,手里不时抛掷着几颗小石头,她就是故意要激怒他。
乃猜出身军旅,但近年来酒色财气早已迷醺了他的搏斗能力,”是他屡屡栽在追风和隐雷手里的原因,只要他失去理智,她就有机可趁。
果然,乃猜恼羞成怒,面目狰狞,他压低弓身将箭对准她,“臭婊子,我现在就让你躺下”。
羽箭从弦上跃出,早已是莫逐日预料之事,她偏头闪过,同时抛掷石子正中乃猜的眼睛,他蒙着淌血的双目在地上哀嚎翻滚。
压倒性的胜利让躲在暗处的其他人倒抽了一口气,却没人出手相助,他们只是共享游戏的玩家,称不上任何关系,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莫逐日从地上捡起乃猜的犀角弓与箭,紧抿着唇,冷冷的说:“我无意与各位为敌,但若是欺人太甚,休怪我不客气。”
或许是她的表现获得某个程度的肯定,攻击不再,一阵声后,拄着拐杖、面容沧桑严厉的老人缓缓走出,“少耍激将法,你还不够格跟我们平起平坐,把永夜搞得乌烟瘴气,叫地神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莫逐日一眼就认得他是掌控中欧市场,自荷兰起家的毒品大亨,永夜曾接受委托,替他除去帮内窝里反的份子,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压根不承认你是永夜的领导者,所以杀了你也无所谓吧?”另一个语调尖酸刻薄的中东女人脚踏高跟鞋踩着落叶出现,她是军火走私的大盘商,曾暗恋过地神,因为她喜好挑起战争,所以神兵堂从不把武器卖给她。
一些跟永夜交易过、吃过永夜闷亏的罪犯、黑帮老大陆续出现,他们对于永夜逐渐退出黑道,有不满、怀疑和恐惧,更有些人想趁机落井下石,就如同罗伊所说的,如果不好好处理那些秘密,恐怕这些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
环顾四周,莫逐日凛眉端颜,试图说明,“各位,听我说——”
“你们还迟疑什么?人就在眼前,现在不杀,要等到何时动手呢?”葛拉蒂丝高分贝的挑拨,指着她尖声喊叫,“退出黑道是这女人一个人的决定,杀了她,赤鬼堂堂主会感激你们的。”
风魔?!莫逐日警觉的望向葛拉蒂丝。她为何提起风魔?!
众人一阵鼓噪,却没人真有所行动。“男人不好下手是吗?让我来吧。”中东女人恶毒的盯着她,舍弃弓箭,掏出手枪。
莫逐日浑身一颤,想逃,四周却被重重包围,众目睽睽下,根本无处可逃。
原来,黑暗要吞噬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夺取性命就是最方便、最干脆的方法,她冷傲的觉悟了。昂着下巴,她不后悔,无论如何都不会求饶。
中东女人露出阴毒微笑,“莫逐日,下地狱去吧!”准心对莫逐日,她重重扣下扳机。
就在那百分之一秒,一只羽箭钻入空气的隙缝贯穿手枪枪管,射出的子弹因弹道偏离,错过莫逐日的眉心,转而划破她额际发稍,惊险的削下几许青丝后,随着尖锐的响声没入树丛。
生死一瞬间,莫逐日紧咬着下唇,没有恐惧呻吟,更没有虚软无力,她骄傲的挺直站着。
“啧啧啧,如此有趣的余兴游戏却没有通知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罗伊优雅的步出暗处,臂上的象牙长弓弓弦因残留的力道仍抖动着。
黄金色眸子闪着幽光,宛如随时都能扑上前啃噬猎物颈项致命的黑豹,他充满魔性的压迫感让闹烘烘的现场顿时噤声。
“虽然不在乎解释的内容,至少要一个公平的比斗吧?耶娜姐,将枪口对准手无寸铁之人,手枪会哭的喔。”他略带笑立息的责难口吻,仿佛在对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说教。
中东女人耶娜姐哼了声,忿忿不平的撇过脸去。
“你不也同样不满永夜,又何必阻挠我们杀了她?”老人眉头拧起,不悦的用拐杖敲击泥地。
“您误会了,我只是要求公平,可没有说不赞同这项娱乐的进行。”罗伊浅笑出声,眼眸带著令人畏惧的邪恶扫过在场的每张脸孔,最后停在莫逐日的脸上,“我的确是十分不满永夜,所以更不希望她死得如此轻松。”
莫逐日背脊凛过一阵冷意。到头来,他也是希冀她死于非命的帮凶,她早该预料到的,他们本就是敌对的立场,只是为何,胸腔会如此间痛,就像有人不断的捶捣她的心房。
“你想怎么做?”耶娜姐阴狠的冷笑,眼中充满嗜血的期待。
罗伊摇了摇头,“别着急,耶娜姐,我们该给画帝一个特别的优惠,让她向死神报到时,不至于满腹牢骚。”他抛给莫逐日一把匕首,同时也亮出手上锐利的猎刀,“打赢我,所有恩怨一笔勾消。”
这句话引起一阵骚动,有人兴奋期待两人厮杀的场面,也有人不服罗伊独裁自决的举动,但可以肯定的是,没人敢否决他的提议。
握紧冰冷的刀柄,莫逐日压抑心中波涛的思绪,冷盯着他,“我会杀了你。”“我等着。”罗伊微笑以对,那微笑很深,像是刻意隐藏某些情感。
莫逐日有片刻的恍惚,觉得这样的对话很熟悉,彷佛在三年前,也就对她如此说过,等着她杀了他。
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等着她终结他的生命,等着她了断他的罪恶。在那双太深、太幽黯的眼眸中,她什么都无法解读。
“女士优先。”他扬了扬刀,一手礼貌的摆出邀请的姿势。
莫逐日不再多想,先发制人是最佳战术,与其防守,不如进攻。
目光一冷,她挥刀向前,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准确的往罗伊的咽喉刺去。
“很棒的眼神,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他往后闪躲,用着只有近距离格斗的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语。
“我从未犹豫。”她哼了声,心知肚明那绝对是谎言。
“是吗?”罗伊勾起一抹嘲讽的唇形,用刀身挡开她差点插入他心脏的利刃,“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一种恩惠。”
“口是心非!”她低骂,手腕承受他的反击而发麻。想死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反抗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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