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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H)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dubedu
所以虽然杨教授对钱途的性取向颇有微词,对这个人才,还是舍不得放手的。钱途对出国的兴趣也不大,那麽在国内,无论那个科研机构,都有令人头疼的人际问题,他的性取向都不可能不引起他人的侧目,一动不如一静,他还不如就暂时定在湖大好了。
更何况,他爱死了岳麓山。
十点多,杨教授精神亢奋地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对正在写论文的钱途抱怨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麽啦?上一堂课,手机铃声没有歇的时候,老子都恨不得把那些小兔崽子们的手机都没收,一把砸个稀巴烂!”
钱途并不做声,站了起来,端起杨教授老板桌上精致的纯银工艺杯,走到墙角水龙头那儿,用开水冲洗了一下,放了君山银针,倒入开水,然後恭恭敬敬地给杨教授端上,说:“杨教授,先喝杯茶,润润喉咙。”
杨教授打了个寒颤,“切”了一声:“我说钱途,麻烦你说话有些温度好不好?不相干的人听到了,还以为你给我倒的是鹤顶红,在这儿逼我自尽谢罪呢。还有啊,早半个小时给我泡茶不行吗?这麽烫,待会儿我又得去实验室,都喝不上了。”嘴巴叨唠著,却捧著茶杯,轻轻地吹拂著茶叶,眯著眼睛,倒挺韵味的样子。
钱途的嘴角抽搐著,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杨教授跟人说话一向不客气,对他,尤其不客气。咬咬牙忍了,把打印好的结章报告放在杨教授的桌子上,问:“这几份要不要立刻就给他们?嗯,我已经分别发了邮件了,也提到了请他们不要外传的事。专利申请,有了眉目吗?”
杨教授撮起嘴巴试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因为水太烫没能下口,遗憾地放下杯子,拿起结章报告翻了两下,点了点头:“看样子还不错。还有,跟他们说,还有什麽问题快一点提出来,这几天就要终稿。专利的事情,你得问刘康,他还没有给我答复。”
钱途苦著一张脸。还要再过几天才终稿?他还以为这个就是了。杨教授这人,名堂太多。专利的事情,他怎麽去问刘康?那是一个非常“独”的人,手上有点儿线索或是门路,那是断断不会愿意与人分享的。钱途有时候不免好奇,这个刘康以後如果带研究生,会跟他们说些什麽?会不会什麽都不教,就让他们只管干活?
想曹操,曹操到。刘康正在这个时候踏入了办公室,笑眯眯地拿了一个资料带递给杨教授,谄媚地笑著说:“杨老板,诺,东西都到手了,嘿嘿,不枉我跑得要死,总算提前拿到了专利。您瞧瞧。”
杨教授打开资料袋,把里面的东西细细地看了一遍,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站了起来,大力地拍著刘康的肩膀,好好地把他夸了一通,又说:“跟诸位师兄弟说一说,就说今天晚上我请客,我们去市里找个地方腐败腐败!”
刘康佝偻著腰让老板拍自己的肩,笑得那个猥琐。钱途翻了翻白眼,很恭谨地说:“那个杨教授,照例,我就不去了吧。还有些书没有看完。还有些数据要整理一下……”
杨教授和刘康俱哆嗦了一下。这个钱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语音语调,那说话内容,简直要冻死人。杨教授眨巴眨巴眼睛,叹了一口气:“你如果不急,还是一起去吧。公平地说,你的事情做得很不错,要庆贺,不能少了你一份。我还要请学校领导,那个,如果问起来,你就说你已经结婚了,千万别提你那档子破事。”
钱途苦笑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写论文。
杨教授说这个话,嗯,是因为钱途有前科。刚考上杨教授的硕士的时候,当然,学校里认识不认识他的人,有很多都知道他是一个公开的gay,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师母。头一次杨教授和师母请客,博士硕士加起来有七八个──当然,并非杨教授只带了这麽几个学生,托扩招的福,他的学生,加起来有三十五个人。不过这七八个,是杨教授最器重的,他指望能够接他的班的──在餐桌上,刘康非常热情地向师母介绍著杨教授的这些弟子。师母看著七八个人,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她老伴认为以後会出人头地的,不由得细细打量,认真打听。她有一个侄女儿,还待字闺中。
准确地说,在座的有七个年轻人,三个博士,四个硕士。两个博士是已婚男子,一个博士是快婚男子,那个,都已经有了货主了。四个硕士呢,一个长得歪瓜裂枣,一个是女孩,另外两个,钱途看上去很标致,干净整齐,还有一个叫刘亚腾的,个儿不高,家是湘西的,无论是外表还是家庭背景,比钱途就差了许多了。於是师母就跟钱途套近乎,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言下之意,要做媒婆了。
钱途非常客气地谢过师母的关心,声音非常清楚地说:“我没有女朋友,以後也不会有女朋友。因为我是一个homosexual,也就是同性恋。我只喜欢男人。我以後的生活伴侣,只可能是一个男人。”
师母差一点晕了过去。杨教授大为恼火。他忘了事先跟老婆报备了,没想到让老婆在新收的学生面前丢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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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大一个脸。後来但凡出去玩,杨教授都会让钱途回避。他的理由很荒诞,那个喝多了酒,聊女人,你岂不是会很尴尬?
所以碰到这样的腐败机会,钱途都会语中带刺地跟杨教授说,照例,我就不去了吧。
杨教授和刘康讪讪地笑著,打岔说别的去了。接著,李全也走了进来,听刘康说到好消息也乐不可支,一定要杨教授请客。杨教授打著哈哈,几个人乱笑了一通,钱途的文章就写不下去了。
钱途把论文存档,又拷贝到u盘上,收拾好东西,问杨教授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如果没有,他就回寝室写论文,在这儿,杂事太多,他没有办法思考。
一句话,冻死了在场的三个人。李全挂著假惺惺地笑,过来搂住钱途的肩膀,说忙了这麽久,总算可以松弛一下,干嘛把自己逼得这麽紧?
钱途冷冰冰地看著李全,不动声色地说:“师兄,男男授受不清,你这样,给嫂子看到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全面红耳赤地松开手,干笑两声,腆著脸说:“哥哥我说错了话,啊,钱兄弟,用不著计较这麽久吧。”
李全是从山东来的,第一次见到钱途,知道他是一个同志以後,撇著嘴说,这个,跟钱途可不能勾肩搭背了,不然,还不是会被他引为同类?李全身材高大魁梧,人很随和,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将钱途惹得火大。嘿,他那个意思,是不是怕被我给勾引了?气急败坏的钱途更是竖起了一身的刺,偏偏李全人很大大咧咧,他说那些话,也不过嘴贱,内心深处,还真没有歧视的意思。所以呢,也常常会搂著钱途的肩膀说话,或是有些非常正常的身体接触,每一次,都被钱途一句话噎得要死。
房子里的温度猝然下降,让不期而入的副院长打了个冷战。老太太看著房子里表情各异的四个人,挤出一丝笑,对杨教授说:“老杨,下午你的得意门生有没有人有空?我们院里要跟四年级的学生开一个座谈会。请了毕业工作的几个人,还想找研究生,跟那些要毕业的家夥们说说毕业去向的事。那什麽,给我一个硕士,一个博士吧。”
杨教授,李全和刘康同时指向了钱途。
4.
最终确定了李全和钱途一起去。这种事情,钱途是一向不愿意参与的,他往那儿一坐,明摆著就是一个话题,而且是与主题无关的话题。可是他也懒得说。到了点,手里拿著一本学术期刊,主持人和其他人的滔滔不绝的声音就好像背景音乐一样,完全不入他的耳。
等到点他的名了,钱途才把手中的期刊收拾好,慢慢地站起来,腰挺得笔直,眼睛冷冰冰地扫射过去,看到六七十号人中,有一个男孩子满脸笑容看著他,还伸出右手比了个“v”,不禁愣住了。那家夥他认识,不过不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是在西双版纳认识的。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钱途不动声色,目光如冰,声音如冰,说话的内容也如冰:“考研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找工作不顺心,所以读研究生,把工作的事情推到三年之後。这种人,容易考,不容易过,因为本人并没有做学问的打算。另外一种人,就是想搞科研的,这种人,容易考,也容易过,只是以後还要接著读博,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花在科研上,而获得成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一定要耐得住寂寞。谢谢大家。”
转身坐下,又抬眼看了看那个男孩,见那人仍然在热切地对他无声地说话,不觉冷笑一声,又把头低下,继续看期刊。
房间里静寂无声,过了一两分锺,主持人,也就是毕业班的某个班长,才反应过来,声音高亢地谢过了在座的学长们,然後宣布,下面是自由提问的环节,同学们还有什麽问题,请向学长们提出。
然後教室里乱成一片。大四的学生纷纷瞄准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三五成群,向前辈询问起自己的前途来。
钱途身边也围了好些人,男的女的都有。钱途虽然不耐烦,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有问有答,除了脸上没有表情,声音没有起伏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得体的地方。他虽然知道,找他的人多半是为了看稀罕,可是人家说话过得去,他也不好让人家下不来台。不过说著说著,他身边围著的人就少了,多半跑到李全身边去了──如果说他像冰山,李全就像温泉了,在他身边,舒服得多。
看看没事,钱途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刚出门,一个大男孩扑了过来,挂在他脖子上,高兴地说:“哈哈,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救命恩人。恩人,你原来还是我的学长啊。真是有缘有缘哦。我叫邵梓维,什麽时候请你吃饭吧。”
钱途想要不动声色地甩开邵梓维,却没能做到,那家夥,也是一个强壮的人,便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你肯吗?”
邵梓维笑得更加开心:“这个啊,就恕不能从命了。我已经有了主了。对了,跟你说,我也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呢。”
钱途不觉有些沮丧。在西双版纳,他一眼看到男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那个身材,那个视死如归的眼神,那份洒脱,无不吸引著他。之所以没有下手,固然因为“洁身自好”,也因为那男孩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同类。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个同。
男孩笑眯眯地说:“说实话,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工作呢,乏味,读书呢,太辛苦。不知道到底该怎麽办。听你一说,还是不如工作吧。我可不是搞研究的人。”
钱途撇了撇嘴,没吭声,手伸出来,在邵梓维的腰上捏了一下,男孩哈哈一笑:“喂,人各有志好不好?我没有志气,你也用不著呵我的痒痒啊。”
钱途心里有数了。这个人,恐怕不是纯gay。说不定,机缘巧合,被人给掰弯了。心里有点儿可惜,又有点儿不服气,便问:“你男朋友是哪里的?怎麽认识的?”
邵梓维干笑两声:“与其说是我的男朋友,不如说是饲主。他养我的。”
钱途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邵梓维一下,非常难得的,嘴角翘起,笑了:“你这家夥,这种事情也到处说?”
邵梓维满不在乎地说:“才没有到处乱说呢。不过就算告诉别人,那又怎麽样?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再说,你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当初救我一命,恐怕也是因为当时没有别的人能够救我了吧。”
钱途默然。他的确不喜欢管闲事,可是看著别人去死,他也做不到。把那个家夥弄到有人迹的地方,看著他恢复得差不多,自己就准备继续再独自游玩,多嘴问了一句他准备怎麽回家,那个家夥刚刚活过来,就说还要进森林。正好钱途也还有几天时间,准备在西双版纳多呆几天的,就结伴同行了。




冰与火(H) 分卷阅读6
钱途发现,他们两个有相似之处,都很我行我素。也有不同之处,那家夥对一切都看得很淡,甚至对自己的生死也无所谓。而他自己,把一切都看得很重。看得最重的,就是自己。
之後又一起玩了好几天。两人在一起很舒服。那家夥也不多话,也不挑剔,摆弄著照相机,说话也行,沈默也行,走也行,不走也没有问题。刚开始对他的那种肖想反而渐渐地淡了。钱途因为要赶回来做事,提前一步走。上了火车,突然想起,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时的见面,倒有几分传奇的意味了。
站在路旁说了大半个小时後,钱途请邵梓维一起去吃饭。那人摆摆手。他们家那位,厨艺很不错,每天都有好吃的。只说,以後还请学长多多关照,然後两人就bye-bye了。
钱途跟杨教授打了电话,说晚上的庆功宴不去了。杨教授非常虚伪的可惜了一下,也不勉强。
钱途在食堂吃了晚饭,回到寝室,打开电脑开始做事。可是心里有点儿不安定。很长时间,他都没有考虑过找伴的问题,一来因为忙,二来因为没有什麽气味相投的人,他又不喜欢去外面猎豔。那种一夜情什麽的,完全没有兴趣。
邵梓维确实让他心动过。遇到他的时候,那家夥坐在树底下,面色苍白,腿肿得老大,有刀子划过的痕迹,流了许多的血,看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中了毒,脸色苍白,奄奄一息。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钱途也不能不管,背得要死,总算到了有人的住处,弄了一匹矮马,把他驮到小医院,医生说蛇毒倒是挤得差不多了,还是给他打了血清,输了血,这才捞回一条命。
还记得那家夥醒过来,也没有如何的欣喜,颇有那麽一种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味道。钱途的心狠狠地抽痛了好几下,可是天性使然,也懒得骂他,不过留了下来直到他基本上康复。
他所能做得只有这些。而且对邵梓维的感觉,有那麽一点动心,可是还不足以让他奋不顾身。分别之後,偶尔也想到那个男孩,有些怅然,不过也不算什麽。
那个人,没心没肺。而自己,心冷血冷。如果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应该不错。成为恋人,对彼此恐怕都是折磨。
又想起聊天的时候,问他的伤好全了没有。男孩皱著眉头,说还在云南的时候就完全好了。不过回长沙後,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一身的红疙瘩和蚊子咬的包,紧张得不得了,赶忙拖著他去医院,然後每天还要跟他搽药,婆婆妈妈的,烦得不得了。拍了拍胸口,邵梓维傻笑著说:“幸亏没有跟他说在云南遇难的事情,否则,我都要怀疑他以後不给我钱让我出去玩了。反正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挺多,那家夥没有注意到。”
钱途心中暗笑。这个男孩子表面上不耐烦,心里恐怕还是很爽的。不由得对那个严峻起了好奇心。能够把一个什麽都不在意的男孩拴在身边,那个男人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呢?这个看似潇洒不羁的男孩,到底会不会停驻?
想了想自己的感情生活,又不觉悲哀。从来都是很努力地在经营自己的生活,可是除了学习科研方面还过得去,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一败涂地。
後来帮教授改作业的时候,钱途特别注意了一下,邵梓维这个人交的作业,一看就是敷衍。钱途不大喜欢敷衍的人。他自己认真,也看重认真的人。得过且过,不是他的那杯茶。
人生就是这麽怪。钱途和邵梓维在一个学院,虽然高几届,可是学院并不大,彼此不但没有照过面,连对方是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一次碰到後,突然一下,对方好像无所不在了,天天都碰得到。邵梓维每次遇到他都嬉皮笑脸的,钱途的冰山似乎对他毫无影响。而非常难得的,钱途也并不讨厌他。这个朋友,算是做成了。
周日夜里,钱途突然接到邵梓维的电话,央求他去酒吧接他。钱途颇为诧异,就算是朋友,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邵梓维难得地低声下气地一定要他去,钱途无可无不可,问了两句,邵梓维很郁闷地说,他在酒吧遇到一个暗恋严峻的男人,那家夥口出不逊,弄得他心里很不爽,央求钱途去帮他出口气。
钱途琢磨著,那个男孩子可能受了点刺激,要自己去,怕麽是要自己杀杀那个男人的锐气。有点好笑。邵梓维,毕竟还是年轻气盛啊。其实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去跟他们正面冲突,其实反而把自己的格调给降低了。
5.
下了的士,钱途站在解放路的人行道上,目光一转,就看到凯悦的招牌,璀璨夺目。身旁红男绿女川流不息,谈笑声,音乐声,嘈杂一片。
钱途皱了皱眉头。这个地方太热闹了,他很少涉足。而且太乱了,他不想惹麻烦。
钱途并不算是宅男,相反,他的生活方式很健康,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他一向敬而远之。这一次之所以浪费时间和精力来接邵梓维,与其说出於好心,不如说出於好奇心。那个随性淡然的男孩子,到底是受了什麽样的刺激,居然要把他搬出来替他出气?估计是吃了暗亏了,有苦说不出。
进了门,钱途差点被里面的声浪掀了一个跟头。小舞台上有个人在声嘶力竭地嚎著,身体扭摆到要断的地步。小舞池中看不清面孔的男男女女在拼命地摇摆,旁边的桌子上,拼酒的、划拳的,亲热的,谈笑的,不一而足。招待有男有女,都穿著制服。那边的吧台边围了好些人,两个调酒的,就好像杂技演员一样,把酒瓶子玩得滴溜溜乱转。
一个女招待走近他要领他入座,钱途摆摆手,放大声音问道:“我找赵伟伦……是叫这个名字吧?似乎是这里的老板,说在他的办公室里。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女孩子後退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眼,带著暧昧的笑,领他到角落,对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保安也同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带微笑但是语气不善地问:“你找赵老板啊?有什麽事吗?”
钱途按捺住不悦,回答说:“我有一个朋友,叫邵梓维的,喝醉了酒,据说在赵老板那儿,他让我来接他。”
保安又看了看他,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背过身低声地说了些什麽。然後挂断,再打了一个电话,说完,回过头,那笑容就不那麽危险了,倒带著一种猥亵,点头哈腰地说:“您请这边走。”
钱途跟著保安进了一个侧门,上了楼,拐弯抹角地到了一个办公室,敲了敲门,有人来开了,却是一个长相平凡却气质不俗的家夥,笑著请他进去。
这个办公室很大,五六十平米的样子,巨大的老板桌,桌子上零零碎碎地摆著电脑和其他




冰与火(H) 分卷阅读7
杂物。一边有一套沙发,一长两短,茶几上放著酒瓶和酒杯,开门的那个男人走到长沙发前坐下,端起一杯酒,并不喝,玩味地看著他。短沙发上,一个三十多的男人,西装革履,头上油光发亮,长得不错,不过那眼神有点儿直,看著他,似乎在发呆。老板桌的这一边摆著两张短沙发,邵梓维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娃娃脸的男人正在聊天,见到他,两个人都有些发愣。
钱途一肚子的火,撇著嘴对邵梓维冷冷地说:“如果你喝醉了,应该叫你的情人来接你,叫我,算怎麽回事呢?”
赵伟伦一看这个人,跟邵梓维差不多高,瘦却很结实的身体,穿著黑色的风衣,戴著银丝边眼镜,二十多岁,脸型精致却冷漠,混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一直很清醒的邵梓维突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钱途的身边,头靠在钱途的肩上,喃喃地说:“钱哥,我好伤心,我一个直的,被个0号给上了。”
钱途恍然大悟。在座的这几个,说不定是严峻的故交,无论是巧合还是故意,让邵梓维知道了了不得的事实。也许是严峻的过去,当然也可能是邵梓维做了0号,不觉好笑。邵梓维应该是一个直的,直的被掰弯了,多半会做1号。钱途虽然不在圈子里混,也约摸知道,这个圈子中,1号0号不分的占大多数,不过更多的比较喜欢做0号,只做1号的,恐怕并不多。不由得对严峻更加好奇,那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居然就把邵梓维这样的男人气十足的家夥给压在身子底下了?又一想,邵梓维说他是被包养的,也许是因为如此,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该做0号吧。
虽然更加觉得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搂著邵梓维的腰,冷冰冰地说:“恭喜恭喜,那可真是难得的生活体验。不过,那不是好消息吗?回去後,你自然可以把他干得晕过去,有得钱拿,又有得人让你上,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
邵梓维大怒,这话听著,怎麽那麽幸灾乐祸?伸手在钱途的腰上死命掐了两下,嘴里哼哼著,转过头,指著赵伟伦,吃吃地笑著说:“这一位是赵老板,赵伟伦。哈哈,他呀,刚才还抱怨,好久没有人干他的嘴巴了。“
这麽说,那个男子就是罪魁祸首了?钱途眼睛看著赵伟伦,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那视线,就好像速冻一样,把赵伟伦冻成了冰块。然後钱途嘴角微微一翘,眉头舒展,声音清冷地在房间中回响:“哦,是吗?我也很久没有干别人的嘴巴了。”
就好像从冰天雪地中一下子进入了火炉,赵伟伦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流淌了,流得那个畅快,让他的手指都有些发麻。他的视线无法离开那个人,手,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哆哆嗦嗦地伸入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钱途,打著颤的说:“那,我们正好可以谈谈。”
钱途又笑了一下,不理他,搂著邵梓维的腰,转身离开了。
周畅打著哈哈,拍拍赵伟伦的肩:“喂喂,赵老板,回神了,人家已经走了。我说,你是憋太久了是不是?眼神这麽淫荡……天哪,你那玩意儿神气起来了!哈哈,真是,你可真是一个活宝!”
赵伟伦茫然地低下头,看著裤裆鼓了起来,也觉得邪门,回头见周畅笑得那个畅快,王小宁也抿著嘴在笑,有些恼火,又有些烦躁,一声不吭,转身进了办公室边的浴室,坐在马桶盖上,把皮带和裤扣解开,掏出自己的家夥,套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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