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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的丑妻柳若水墨白沈心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香盈袖

    杖责四十!这是要生生的打残自己,这姚皇后还真狠啊!

    若水心道,眼见又过来两名太监,四人一起拉扯自己,她一抬眼,只见圣德帝脸色犹豫不绝,韦贵妃面带不忍,谷神医斜眼鄙视,姚皇后一脸狠厉,知道这时如不自救,必会大祸临头。

    她早有准备,自从她开口说那“不可”二字之时,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皇家之威严就是如此,容不得他人多嘴,轻则受刑,重则掉头。

    若水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看着圣德帝道:“陛下,臣女不怕杖责不怕受刑,臣女不怕死,臣女只是不想看到太后娘娘的一条性命,活生生的葬送在这庸医之手。”

    “堵上她的嘴!让她再敢胡说八道,污蔑神医!”姚皇后气得直哆嗦,连声吩咐道。

    那谷神医的脸扭曲了一下,身为当世第一名医的嫡亲传人,他从小到大过得是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日子,当世之人莫不夸他医术如神,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女子当众指着他的鼻子骂庸医,让他如何受得了

    “且慢,皇后娘娘,让她说,在下倒要听这小女子如何自圆其说,她说在下是庸医,那就让她这个良医,神医来为太后娘娘诊治罢!”

    谷神医瞪着若水,又是鄙夷又是愤怒。

    四个拉扯若水的宫人停住了脚步,不知该如何处置,皇后娘娘的吩咐她们不敢违背,可这谷神医说的话,此刻在这寝殿之中,也十分好使。

    果然一激就中!若水心中一乐,这人看上去狂妄自大,倒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若水已经被他们扯到了寝殿门口,这时她站定脚步,双臂一挣,将四名宫人甩开,她抬手掠了下鬓边的散发,斜眼看着那谷神医,继续刺激他道:“小小女子你号称第一神医的传人,就不将其他人瞧在眼里,却不知你这位名扬天下的谷神医,可敢跟我这只读过几本医书,默默无闻的小小女子比一比医术”

    那谷神医果然受不得激,挑起了双眉,冷冷道:“我会不敢你一个小小女子读过几本医书治过几个病人也敢这样胡吹大气说,你要如何比法”

    “太后有疾,咱们就比一比谁能让太后娘娘先醒过来,如何”若水火上浇油,又将了他一军。

    “比就比!”谷神医一言出口,马上醒悟过来,太后昏迷不醒,自己却给太后熬了安神之药,助她安眠,太后服了自己的药只会睡得沉稳,如何能醒得过来

    他自知上了这小姑娘的当,心中也不惧,太后昏迷不醒,连他都对让太后苏醒过来束手无策,只能以安神药徐徐图之,哪有让太后清醒过来的法子他倒要看看这小姑娘是如何当面出丑,自己打自己的脸!

    “胡闹!你二人比试医术,怎么可以拿太后娘娘的凤体来做赌注若是她老人家有一丁点闪失,本宫就要了你二人的脑袋!”姚皇后怒目瞪着若水,恨不得马上摘了她的脑袋。

    “柳姑娘,你言之凿凿,可对治愈太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圣德帝看着若水,将信将疑道。

    “陛下,臣女愿意尽力一试,力求让太后娘娘凤体痊愈,至于百分之百的把握,臣女不敢保证。”若水诚实答道,她知道自己是人,并不是神,虽然对于救醒太后她有九成的信心,但世事难料,总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噢。”听了若水的话,圣德帝对若水的信心反倒多了几分,他对这个小姑娘的为人倒是了解了不少,知道她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只是姚皇后咄咄逼人,显然决不会让若水插手去治疗太后。

    “陛下,万万不可听信这小女子的胡言乱语,太后若是有个万一,纵然是把这小女子碎尸万断,也难赎其罪!”姚皇后厉声说道。

    圣德帝见姚皇后这般强硬,看着若水,犹豫难断。

    一时之间,寝殿中的气氛又变得僵持起来。

    “父皇,皇后娘娘,儿臣愿意为柳姑娘担保,求父皇给柳姑娘一个机会,让她为皇祖母诊治,若是柳姑娘治疗有误,对皇祖母的凤体有所损伤,就请父皇和皇后娘娘,摘了儿臣的这颗脑袋。”

    突然,一个清润动听的声音在寝殿门口响了起来,一个灰衣人挑起珠帘,一张轮椅滑了进来,楚王那张出尘脱俗,皎如明月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七殿下!”韦贵妃小声惊呼道。

    “老七。”圣德帝看着楚王,“你怎么进来了”

    “父皇,儿臣担心皇祖母的身体,不请自入,请父皇恕儿臣擅闯之罪。”楚王在轮椅上躬身对圣德帝行礼。

    他守在阁门之外,寝殿中的一言一语无不清楚地钻进他的耳中,此时听得若水情势危急,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等传召,便直接闯入。

    圣德帝一摆手,道:“你关心皇祖母,又有何罪,不必如此多礼。你方才说,你愿意为柳姑娘担保,此话可当真”

    “儿臣之言,一言九鼎,绝无反悔,儿臣相信柳姑娘的医术,更相信柳姑娘的人品,父皇,皇祖母病势危急,请父皇速速下旨,让柳姑娘为皇祖母医治罢。”

    “好。有老七你这句话,朕这就下旨……”圣德帝话未说完,就被姚皇后打断。

    “陛下不可,您怎么能相信一个只读了几本医术就胡乱妄言的女子,若是太后当真因此有什么不测,这后果谁来担当”姚皇后气得脸都白了,她冷冷地看着楚王,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如何帮着那个贱丫头。

    “皇后娘娘,儿臣说过,一切后果由儿臣担待,太后若有不测,就请皇后娘娘摘了儿臣的这颗脑袋。”楚王直视姚皇后,沉声说道,毫不退让。

    若水一双妙目不由地凝注在楚王脸上,心中软软的,仿佛被一个触角温柔地触碰,目光透出温柔之意。

    这个楚王,关键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站在自己身侧,还把他自己的性命全都押在了自己身上,他居然会如此……信任自己!

    看来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倒是有些不准了呢。

    若水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圣德帝赞叹地看向楚王,果然不愧是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有担当,有魄力!好!非常好!

    “既然老七愿意为柳姑娘作保,皇后不必多言,柳姑娘,你就上前为太后诊治吧。”圣德帝双眼一眯,那守在若水身边的四名宫人一凛,齐齐向后退了开去。

    “多谢陛下,臣女一定尽心竭力为太后诊治。”若水目光沉静如水,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稳稳走上前去,守在太后床边的侯公公极有眼色地端过一只锦凳,放在若水脚边。

    “多谢公公。”若水抬眼对侯公公一笑,坐了下来,随后面容一肃,不露半点笑意,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搭在太后的脉门之上。

    姚皇后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她就算再想治若水的罪,此时也找不到理由,有皇帝和楚王一起给那贱人撑腰,她就想不明白这小贱人除了那张脸蛋,究竟还有哪里能迷得了楚王和皇帝陛下的眼。

    她恨恨的目光落在若水那张吹弹得破的脸蛋之上,想起自己为她准备的那份大礼,心头的郁闷稍解。

    小贱人,你就算过得了现在这关,晚上,还有本宫为你准备的大礼,你就好好享受吧。

    要是你运气好,太后娘娘出了事,本宫就赐你一个痛痛快快的死法,如若不然,今晚之后,本宫定要你比死……更难过百倍千倍万倍!

    她阴冷冰寒的目光在若水身上上上下下逡巡着,心里打着如意的算盘。

    若水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她的全副心神都专注在太后的脉象之上,闭了眼睛细细品察,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的神情,提心吊胆。

    那谷神医原先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这时见了若水这切脉的手势,倒“咦”了一声,凑近过来,在若水的脸上细细打量了几下,又翘起了下巴,不屑地哼了一声。

    装模作样,会点切脉的花架子,就想在本神医面前显摆么!他暗暗冷笑。

    若水把脉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可旁边的众人却觉得像过了许久,直到若水睁开明净如水的双眼,点了点头。

    “柳姑娘,太后的病……”圣德帝忍不住开口询问。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并无大碍,这位谷神医诊断不错,太后娘娘是因为忧思过虑,夜不安寝而生疾,谷神医根据太后娘娘的病情开出的这安神之汤,原是十分对症。”若水眨了下眼,一五一十地说道。

    “哼!”谷神医更是得意,“小姑娘,你能诊出太后的病因,也算了得,本神医倒小瞧你了。”

    若水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不过……”

    “不过什么”谷神医竖着耳朵,这才感觉这小姑娘话里还有下文,那话明褒暗贬,可笑自己竟没听出来,脸上忍不住微微一红。




第109章陈醋妙方
    “谷神医,小女子有一事请教,你诊出太后娘娘的病是因为忧思忧虑,引起夜间失眠,那不知谷神医可诊出,太后娘娘是因何事而忧思成疾,夜不能寝”

    若水睁着明亮清澈的双眼,看向谷神医,那谷神医见她眸光如水,澄澈无比,心中一动,这才注意到这个被自己轻视的小女子容色照人,生平从所未见,微带红晕的脸更红了些。

    他定了定神,如实答道:“这个么,在下并未诊出,想必是太后娘娘年纪己老,故此多思多想,这才导致晚晚难以安眠,在下晌午之时己给太后娘娘服过一剂安神汤药,太后娘娘睡得极是安稳,怎么你是说在下药不对症吗”

    “谷神医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医的亲传弟子,这医术么,确实是常人难及,谷神医这药,实在是再对症不过。”若水淡然一笑。

    谷神医听得她夸赞自己,心中又得意起来,斜着眼向若水一瞥。

    “只不过谷神医你却是只学得了医术的一点皮毛,不知精髓,距离医术如神四字,还相差甚远,你这剂安神汤药,看似是对症的良药,实则却是杀人的毒药。”若水看着谷神医,话锋一转,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说我下毒、下毒要害太后娘娘”谷神医得意洋洋的脸一下子变得气愤无比,指着若水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一听到下毒二字,所有人的神色都郑重起来,一齐看向侯公公手中端着的药碗。

    侯公公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这药是用银碗所盛,奴才也用银针验过,这喂药的汤匙也是纯银所制,若是药汤有毒,这些器俱早己变色,奴才敢担保,这药里没毒啊。”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向若水看来。

    “柳姑娘,这药中无毒,你却说它是杀人的毒药,却是何意”韦贵妃忍不住问道。

    “贵妃娘娘,你有所不知,这药虽无毒,但不代表它不能杀人,所谓的庸医杀人,其中的道理就在于此。医书上有云,万物皆毒,可杀人,亦可活人,其功效全在于医者的用药调配。用药不当,良药亦成毒药。臣女说这药可毒杀太后娘娘,就在于此。”若水面容平静,侃侃而谈。

    谷神医的脸都气白了,这小女子说来说去,都是在贬低他的医术,那“用药不当”四个字,就像根针一样,刺得他浑身都痛起来。

    众人听了若水的话,都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虽然他们都不明医理,但若水说的浅显易懂,让人一听就能明白。

    “柳姑娘此言倒也有理。”圣德帝第一个点头赞同,殿中诸人除了姚皇后,也纷纷点头。

    “那依柳姑娘之见,太后娘娘该如何医治”韦贵妃又问道。

    谷神医一脸鄙夷,却竖着耳朵倾听。

    “臣女有一个法子,再简单不过,只需取陈年老醋一坛,在火上煮沸,让这醋意遍布全室,再放在太后娘娘鼻端,让太后娘娘嗅了,便会苏醒过来。等太后完全清醒,再服用谷神医的安神汤,太后娘娘凤体即可痊愈。”若水不慌不忙地道。

    煮醋

    这法子就像若水说的,太简单了吧,当真能将昏迷不醒的太后救醒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去瞧那谷神医,要看他是如何说法。

    “荒谬之极,在下读过万卷医书,从来不知还有以醋治病的法子!”谷医生嗤笑出声,不屑一顾。

    圣德帝和韦贵妃对视一眼,又不禁犹豫起来。

    若水的医术如何,他们并不清楚,但这位谷神医却是第一名医的传人,都说他医术已经直追其师,不在乃师之下。如今若水的法子被谷神医一口否定,倒让圣德帝难做决断。

    楚王目光一扫,将二人神色全看在眼里,知道圣德帝的顾虑,开口说道:“父皇,儿皇相信柳姑娘,这煮醋之法虽然从所未闻,但这醋想来对人也是无害,不妨让柳姑娘一试。”

    圣德帝一听正中心意,点了点头,却听得姚皇后尖刻地说道:“七殿下,你这般维护柳姑娘,却是为何这煮醋一法连谷神医这样的名医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小女子却是从哪里的医书看来的柳姑娘,本宫倒要请教请教。”

    若水却并未看向姚皇后,她昂着头,瞅着谷神医说道:“谷神医不知此法请容小女子说一句,谷神医未免太过孤陋寡闻,小女子只不过略略翻得几本医书,对这医病的法子倒似是比谷神医知道得还要多些呢。”

    谷神医满脸通红,被若水堵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瞧着若水那张骄傲自信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时怔怔地发起了愣。

    若水见谷神医被自己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也有些小小得意,转头对圣德帝道:“陛下,请问您意下如何”

    “好,就依柳姑娘所言,来人,去取一坛子陈醋前来。”圣德帝不再迟疑,吩咐下去。

    姚皇后被若水这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给碰得脑门儿疼,她执掌后宫多年,从来无人敢稍稍忤逆她的心意,今日竟在若水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好几个哑巴亏,半点怒气也发作不出来,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沉着一张脸坐在那直生闷气。

    过不多时,四名太监抬着一只大瓮吭哧吭哧地进来,若水一见,吓了一跳,这只瓮足有小缸大小,这要是燃起一屋子的醋来,怕不是要把众人全熏得涕泪齐流

    “用不了这许多。”若水对旁边的一名宫女道:“劳烦这位姐姐,再取几只药罐来,这位公公,劳你驾,再拿几只炭炉,还有,请把门窗关得紧了,不要透一丝儿风进来。”

    那被若水吩咐到的宫女太监面色犹豫,不敢答应,看着圣德帝的脸色,圣德帝一摆手,道:“通通听柳姑娘的吩咐行事。”

    那太监和宫女这才活了,手脚麻利地取来了炭炉药罐,关紧了门窗。

    谷神医冷眼旁观,心中满是好奇,他倒要瞧瞧这个小女子能玩什么花样出来。用一坛子陈醋就能让昏迷不醒的太后醒过来简直是比痴人说梦更为可笑!

    若水指挥着几名太监宫女在药罐里都倒满了醋,然后燃起了炭炉,不一会儿,一股股浓郁的醋酸之气开始在室内弥漫开来。

    有两名妃子被这股味道熏得脸都皱了起来,若水向她们瞧了一眼,提议道:“陛下,眼下门窗紧闭,空气流通不进来,这屋里一会醋味会更重,可能会让人觉得不太舒服,陛下不妨在外间等候,太后若是一醒过来,臣女马上就会通知陛下。”

    圣德帝对着众人瞧了一眼,说道:“你们去外面候着吧,这屋里人多了反而全影响太后的病情,朕还是在这里守着太后。老七,你身子不适,也出去吧。”说着向楚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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