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惊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黛水长
“他不是没事儿了吗 怎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老者的话终于打破了宁静。
未等林陈回答,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出来问:“谁是叶江川的亲属”
“我是,他怎么样了”
老者急忙站起身,走上前去,林陈也跟了过去。
“平稳了一些,还要做个腰椎穿
刺,也就是需要在脊椎的底部抽取一部分脑脊髓液化验,需要您的签字!”
“哦!他有生命危险吗”
老者的声音听得出带着惶恐,哆嗦着把签了字的表递了过去。
“我们会尽力的,最好的医生都在这儿了!哦,对了,他最近除了车祸,有没有过其它的,我是说,比如戒酒,使用致迷药物”白大褂问。
老者侧了下头,不知所以然地摇了摇头。
“没,没有,应该没有吧!我们在一块儿有些时间了,他好像并不怎么好喝酒,至于那种药物,他应该不会用的,他用那个干嘛呀!”
身旁一个林陈不认识的蓝制服工友答到,他继续说:“我也奇怪,前两天看他都好好的,大家都以为没事儿了!怎么会突然就癫痫发作了呢!”
“病情会有反复,我先进去了!”
大夫显然无心在这里继续聊下去,便插话道,随即转身走回了急救室。
林陈和那位工友寒暄了几句,又扶着老人坐回到了长椅上去了。
急救室里。
短暂的平静之后,叶江川再次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那张轮床就像被通了电一样, 他发出一声长而痛苦的嘶吼,他已经涨得通红的脸几乎变了形, 脖子上青筋暴跳, 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来回乱抓。
医务人员终于把他按在了床上,大夫在他蜷缩的身体上注入了镇定剂,很快,叶江川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白大褂又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大夫,叶江川他”
老人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病人现在的癫痫状态已经控制住了,但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化验结果出来了,他得了脑膜炎,有可能是因为大脑遭遇重创引发的!”
“车祸还能引起脑膜炎”林陈不解地问。
“脑膜是就颅骨和脊椎间的那层薄膜,脑脊椎液运行其间,脑膜炎也就是脑膜感染,肿胀的病变。一般来说,大部分是因为病毒引发的,小部分是因为细菌,细菌性的比病毒性的更危险。”
“那叶江川是哪一种呢”林陈问。
“细菌性的,还是有危险的!”
听了医生这么说,叶江川的爸爸有些手足无措,他怯怯地问道:“那,能治疗吗”
“目前主要是通过抗生素治疗,当然就是治疗及时,也还是会有30%左右的死亡率,我们遇到过车祸粉碎性骨折,伤口感染导致脑膜炎的,叶江川的情况还在评定中。一会儿还会有另一位专家过来会诊。顺便说一下, 他的晕迷状态也许还将持续,也许几个小时,几天,也许几周,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你们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白大褂说话平静而理智,也渗出一丝残酷的味道。
“哦!”叶父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白大褂看了一
第七十二章 起死回生
告诉家属自己亲人的死讯,没有比这更加残酷的了。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叶江川的父亲静静地站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出来的大夫,他自己也许早就明白,因为他刚刚签过那张病危通知,他甚至没敢出声。
还是刚才的那位医生走了过来,他沉默了良久,林陈知道也许沉默就预示着坏消息,这种沉默是恐怖的,希望会在无奈的沉默中被一点点地消融掉。
如果还有希望,他不会选择沉默,只有绝望,才需要用沉默来稀释。
“他已经走了!”
叶父木然地望着大夫,微微侧了下头,似乎没听明白。
这句话早晚是要说出来的,也许为自己没有把叶江川抢救回来而遗憾,白大褂压低了声音说,像是一个做了错事儿的孩子。
“对不起!”白大褂躲闪着叶父的目光。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他不会的!”叶江川的父亲愣了一下,而后发疯一样的冲了进去,林陈他们也跟了进去。
他已经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不止医生,叶江川的父亲,林陈他们,还有一个人,叶江川自己。
这句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奇怪自己是怎么旋转着飞了起来的。
他曾经很努力地想抓住抢救床头的那个铁架子,在心里,他有些怕,怕飞走了,就回不来了。
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还是升腾了起来。
不过,他的眼睛又能看到了,抢救室里的一切,看到大夫默默地退了出去,看到了悲痛的父亲,朋友,看到了呼吸机,针头,心电监护仪、心电图机、除颤仪。
此时的他,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和他自己。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感受,只是觉得四周怎么这样的安静,万赖无声,一片祥和和宁静。就像是平常里,失眠的寂静的深夜,一点点的声响都能被自己的耳朵捕捉到一样。
叶江川努力地否认自己的死亡。
他想对悲痛的爸爸说:“老爹,不怕,我好好的呢!”
他张嘴却发不出声。
他的耳朵边充斥着人们的谈话,安慰的,遗憾的,悲痛的。
他看见了他自己!
这是第一次,他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观赏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观赏一条水族箱里的鱼,他发现他自己就是真的躺在那里,也还是很帅的!急救室无影灯下,他的身体是那么地挺拔,风姿斐然。
这么年轻就死掉了,真是白长这么帅了,这让叶江川有点沮丧。
他看见了进进出出的医生们,他甚至看到了有人用白布遮盖住了他那美好的身体。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死了,他张开了双臂,拦在了门口,他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没有人受他的阻拦,他们从他身体上轻松地穿越而过,甚至,他们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他拦在那里。
“柳云生!走吧!”
谁在说话在跟谁说话柳云生是谁
叶江川忽然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女人声音,特别地清晰。
走
去哪里
他的大脑刚闪过这个疑问,他就听到了那个声音给出的答案!
“去玩儿啊!”
是谁
是谁在和自己说话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支楞着耳朵,再也没有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手术室里依然忙碌,他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四周安静极了。
他独自游荡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走廊顶上的灯光闪了几下,突然灭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能让他将周围的环境看出个大概。他发现有个人影,是个女人的影子在走廊的那一头儿,正在一点点地向他这边移动,走到离他大约六,七米远的距离停住了脚步,朝他招了招手。
“柳云生!”
与刚才听到的如出一辙,还是那个细细的女人声音传来!呼唤的,又是这个名字!
他刚想说话,四面响起了单调而沉闷的敲击声,像是木头在碰撞。
“咚-咚-咚-”
女人的影子向他这边移动过来,在他的身边旋转着,速度极快,叶江川能看到的只是一团黑色的雾气,但他知道,那团雾气应该是她。他发现,
那黑色的雾气中,似乎显现出一些淡棕色的光线,就如同金属反射出的光影。
那片光影中,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叶江川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努力地分辨着,那究竟是什么。
还未等他看个清楚,那东西突然向他延伸过来,精准无误地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是一条长长的藤蔓!
随着藤蔓轻轻一拉,叶江川感觉到自己开始飞了起来,耳边是嘶嘶的声响,他飞出医院的窗户,外面的景象有些令他惊讶,他能看到的并非是医院大楼外的情景,而是如同坐在飞机上,隔着飞机的弦窗所看到的夜晚的城市一般,只有在这个高度,才能俯瞰到这样的景像,棋盘般纵横交错的公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还有身边偶尔飘过的朵朵浮云,一切亦真亦幻。
先前,叶江川是惶恐的,而到现在,叶江川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甚至,他还有一点欣喜。
他好像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飞过鳞栉次比的城市,飞过饮烟袅袅的乡村,飞过树木,田野,也飞过瀑布,溪流,飞上了一个高高的悬崖,藤蔓,石头,树枝,前面是什么
灌木丛,飞舞的小蝴蝶,还有一片松树林…
叶江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落下来的,只觉得有个什么人带着他,向前.. 向前..
潜意识中,迎面走过来了一个男人!
他拦住了自己!
“叶江川!叶江川!”
那男人叫着他的名字,他猛地一怔。
这声音是如此地熟悉,是林陈的声音啊!
又从树后走过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他也认得,是许阿琪!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至!
“前面不能去,去了就有去无回了!”
他知道,林陈的样子近乎疯狂,他伸出手,挡住了他前行的路,并且张大嘴巴,嘶哑着嗓子再向自己叫喊着!
……
他和记忆最终停滞在了自己被林陈和许阿琪架着,向回走…
……
“大夫,大夫,大夫呢”
林陈在医院的走廊里发疯一样的奔跑着。
“怎么了”
对面正好迎上了一个戴眼镜的大夫。
“快,他刚才动了一下,他还活着!”
林陈一把揪住戴眼镜大夫的衣袖,神色紧张地说,边说,边往急救室方向拉。“快!跟我来!”
“等等,你先别拉我!我没明白,你说的是谁动了一下?”
大夫听林陈这么说,愣了一下,一脸的愕然。
“叶江川啊!”
“叶江川你是说刚刚去世的3号病房推过来的叶江川真的”
“就是他!快!”
“还有这事儿你没有搞错叶江川分明已经去逝了啊!难道他起死回生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大夫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护士,一护士正推着一辆小轮车,上面放着颇有分量的仪器,体积不小,另一个抱着个放仪器的小盒子。
护士说:“我们已经准备送他去太平间了,消毒仪器马上就推过来了!怎么回事他活了”
“快啊!救命要紧!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啊!”
胖子跟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快!叶江川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死人复活!
眼镜大夫不敢相信地呆愣了几秒,怔怔地看了林陈和胖子一眼,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拨弄了下自己的眉毛
第七十三章 肉串里的人指甲
这天,天气渐晚,林陈从病房里走出来,端着水壶去热水房灌满了水,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
医院走廊里,人还是很多,走廊的一扇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风呼呼地从那敞开的半扇空间吹了进来,胖子裹着衣服走了过去,关上了窗户,回头,正巧遇到迎面走来的林陈。
“叶江川他爸回去了吗”林陈问。
胖子轻轻点了点头,“这两天,他也是心力交瘁啊!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毕竟他这么大的年纪了!”
“是啊!唉!”林陈叹了口气。
胖子环顾了一下,问林陈:“哎!许阿琪怎么不见了我记得她是和你一起来的啊!老半天了,都没见到她!”
这话提醒了林陈,林陈掏出手机,给许阿琪拨了过去,电话那边却一直是忙音。
林陈在拥挤的走廊里前前后后转了个遍,也没发现许阿琪的踪影。
“算了!别找了!她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小孩子,是丢不了的!我估计她可能有点什么事情,临时走开了!”林陈说。
楼梯口,蹲着一只黑猫,也不怕人,估计是饿了,软绵绵地叫了几声,步履轻巧地向这边走了过来,围在林陈的脚边,毫无陌生感,“喵喵”地叫个不停。
林陈抱着水壶,蹲下身去,随手捋了捋那猫油黑的后背上的毛儿。
长椅坐满了人,胖子将屁股向一边挪了挪,腾出了很小的一个空间,他向林陈招了下手,示意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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