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楠香
作者:良择木
奇楠香一缕,萧然魂九天。情断山河几时休,乱世爱恨别离愁!狼烟四起,连天号角,纵使至尊九五,亦如浮萍任飘摇。新仇旧恨,国破家亡,哪堪闺中待嫁,语嫣不能话情长!——————————————————————————————————————————————本书向你讲述一个旷世鲜卑族奇女子,在被奸臣陷害地国破家亡之后,是如何复仇顺便协助夫君创造了隋唐大帝国!上架之日起,非特殊情况下,一日两更,更新时间分别是,一更中午11:45,二更18:45
奇楠香 第001章 前朝往事(上)
“雪纷飞,新人泪,红尘能有几轮回?忆前朝,旧人悲,乾坤斗转人已非!”
雪花儿如柳絮一般,缠绵在灰蒙蒙的苍穹之下。
一顶凤銮,在众多奴婢的簇拥下,缓缓前行,前面有士兵开道。
銮舆里的独孤沙华,在锦帕上提笔写下了那两行诗句,苍老的手悬在半空不停地颤抖。她眉头紧锁,眉心的皱纹比脸上别的皱纹都要深刻得多,显然是常年忧郁所致。
一滴浓墨从笔尖滴落在锦帕上,沙华情绪崩溃,抛下笔,抓起锦帕,忽一阵寒风吹开帷幔,将锦帕吹起,沙华没来得及反应,锦帕就已经被吹出銮舆,消失在苍茫之中。
一阵狂风拂过,吹散了沙华斑白的鬓角,也把锦帕裹挟了起来,直至消失在无垠的苍茫中。
“太夫人,太陵到了!”一名清秀的奴婢禀报。
銮舆缓缓落下,沙华在奴婢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銮舆。积雪虽然只没过脚踝,沙华走起来,仍然十分得艰难。
终于,来到了两座巍峨雄壮的陵墓前,没有了气力的沙华扑倒在墓碑上。沙华仰望着数丈高的墓碑,上书“大隋高祖文皇帝杨坚之陵”,上面镌刻着腾飞的祥龙。隔壁的陵墓,立着同样高的墓碑,镌刻着飞舞的凤凰,上书“大隋文献皇后独孤伽罗之陵”。
沙华用手拂去粘附在石碑上的一层薄雪,全然不觉石碑的冰冷沁骨。奴婢看到了沙华眼角老泪滑落,于心不忍地叫了一句“太夫人!”,却没有再劝下去。
沙华悲恸又苍老地喊:“杨坚啊……杨坚!”沙华的眼角扫视了隔壁的陵墓,“你为什么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活着的时候你们在一起,死了她还要占有你?!来……来人!把这墓掘了!”
硝烟弥漫,长安城下尸横遍地,旌旗破败不堪,所有的一切,被白雪覆盖,越发显得凄凉、悲惨。
城墙上绣着“隋”字的皇旗倒下,另一面绣着“唐”字的帅旗取而代之。可怜一统华夏、盛极一时的大隋王朝,昙花一现,仅仅在中国历史上存在了30多年。唐代隋,开创了“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创造了华夏文明的巅峰,然而后人鲜知的是,无论是隋朝的一统,还是唐朝的盛世,都离不开一个鲜卑姓氏的独孤家族的四个女人!
西魏大统十四年,这一年也是南梁太清二年,侯景之乱爆发。侯景本是东魏的叛将,投奔当时中原三国当中最强大的南梁,梁武帝萧衍收下了他。
然而,梁武帝没想到的是,他成了东郭先生,引狼入室。因为南朝向来崇尚文治,而轻于武功,那些士大夫们看不起这个从北朝投降而来的武将,让侯景感觉受到了极其不公正的待遇,便于寿阳起兵叛乱,这场叛乱持续了四年之久,才被平息下去。
正是因为这次战乱,消耗了大梁的国力,西魏乘机掠夺了大梁的大片国土。可怜,江南的富庶,禁不住这次战乱的袭扰,动摇了国之根本。自此以后,奠定了北强南弱的政治格局。
长安城,集市熙熙融融热闹非凡,一名传信的士兵快马加鞭,大喊着:“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让一让!让一让!”一路从人群中穿行而过,路人们纷纷向两边躲闪。
传信的士兵,一路直奔到朝堂之前,将信件交付到太监的手中,当即晕倒在地。
朝堂之上,魏文帝正在封赏南征凯旋的将领。
魏文帝:“念左仆射李虎,征南有功,为国操劳,鞠躬尽瘁。朕意,拜李虎为太尉,加封为唐国公,赐黄金千两!”
身体虚弱的李虎,颤颤巍巍地跪谢:“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虎起身,不住地咳嗽,抬头的时候,和坐在魏文帝龙椅旁边的权臣宇文泰目光交错,李虎怒目圆睁:“宇文泰,你怎能如此欺君?龙椅之侧,是你坐的地方?难道你是要效仿董卓曹操,想篡位自立吗?”
李虎的声如洪钟,振聋发聩,百官大惊失色,素来知道李虎和独孤信一样忠勇,却未曾料到竟会当众顶撞宇文泰。朝堂的气氛紧张起来,宇文泰气得面红耳赤。
正当百官不知如何解围的时候,忽见殿外传来小太监捧着加急信件,匆匆走上来。
“启禀陛下,大将军独孤信前线传来捷报!”
魏文帝大喜:“快快与朕呈上来!”
太监把信件交到魏文帝的手中,魏文帝打开,喜形于色:“好,太好了!”看了看身旁情绪稍有缓和的宇文泰,将信递给他:“大冢宰请过目!”
宇文泰斜了一眼:“烦请陛下读来与我等听一听!”
魏文帝有些不高兴,还是忍了:“信中所言,是独孤大将军平定了叛军,收复了凉州,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百官虽然有所动容,但都望着坐在皇帝身边的宇文泰,谁都不敢吭声。宇文泰勉强站起身,向魏文帝略微地鞠躬:“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下面的宇文护带领文武百官齐齐跪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护是权臣宇文泰的侄子,是宇文泰的谋臣,也是继宇文泰之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权臣。
魏文帝强颜:“平身吧!独孤爱卿信中还有言,自在外征战以来,已有数载未归,甚是想念家人妻儿。恳请班师还都,不知大冢宰意下如何?”
还未等宇文泰有所表示,宇文护就站出来:“陛下有令在先,独孤信不得无诏还都!”
“可是,和家人团圆,享天伦之乐,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此言差矣,国家也是家,现今,新开拓之疆土甚广,边境未稳,镇守边关、守土之责更是千钧重担,为大家舍小家,独孤大将军必然会深明大义!”
魏文帝看看趾高气扬的宇文泰和咄咄逼人的宇文护,再看看沉默不语的文武百官,内心有苦难言。殊不知,他元宝炬是宇文泰扶持的傀儡皇帝,朝政常年由这对叔侄把持着,百官要么是宇文家族的爪牙,要么慑于宇文家族的权威。即便有像独孤信和李虎这样有勇有谋又忠肝义胆的有识之士,要么死于宇文家族的刀剑之下,要么像独孤信一样被宇文家族排斥在朝堂之外。若不是李虎身体衰微,也难得回朝,这是宇文家族的伎俩,既要倚靠六位柱国将军开疆拓土,又要防范忠于皇帝的将领“清君侧”,假借魏文帝之口,立下了“将领无诏不得还都”的规矩。偌大朝堂,竟无一人能替他说话。
魏文帝曾经效仿过汉献帝衣带诏,让宫人带出血书给独孤信,希望他能联合忠义的将领讨伐宇文家族。而后,事情败露,乙弗皇后替魏文帝承担了罪名,被宇文泰一杯酒毒死了。
李虎不满:“宇文护,你贵为骠骑大将军,不会不知道有功必赏吧?既然独孤大将军立下了如此丰功,不予嘉奖,反而让他留守塞外,岂不有失朝廷威仪?据我所知,独孤信这几年来平定岷州、东讨高欢、南征梁国、收复凉州,在外大小阵仗百余,却一直未有封赏,岂不让在前线洒血的将士们寒心?”
李虎义愤填膺,一口气说完,不禁哮喘、咳嗽起来。百官听了,都窃窃私议。虽然有人忌惮宇文家族的势力,但是,由于独孤信素来声名远播,天下之人尽皆敬服,听了李虎的一席话,还是有人想为独孤信鸣不平的。
“是啊,独孤大将军征战大概有五载了吧?”
“若不是大将军忠心耿耿,怎能承受如此不公!”
奇楠香 第002章 前朝往事(下)
百官们的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宇文泰沉不住气了:“赏,当然要赏!封独孤信为大司马,不仅要封赏独孤信,儿子也要封赏。[
百官又是一阵聒噪,窃窃私语:“这,这几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怎么去封地?”
“这不是拆散人家骨肉分离吗?”
“这种封赏,有还不如没有!”
宇文护对百官们怒视,大家都缄口不言。
魏文帝犹豫:“这……是不是……”
宇文泰:“陛下觉得不妥当?”
“妥,妥当,甚是妥当!就依大冢宰所言,即刻拟旨!”
李虎气得,指着宇文泰:“你,你……”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咳嗽。
宇文护上前劝李虎:“太尉身体欠佳,还是早些回家休养休养!”
李虎生气地拂袖而去。
魏文帝问百官:“众卿可有事启奏?若无事,就退了吧?”
太监一声喊:“退朝!”
百官都整整齐齐地退到两边,魏文帝也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在后面恭送宇文泰叔侄二人走出殿外。宇文泰叔侄在大殿门口骑上坐骑,目送他们离去后,魏文帝才在太监的搀扶下回去,百官也散去。
在出宫的路上,宇文护非常佩服地称赞:“叔父刚才的计策真可谓高明!既封赏了独孤信,又堵住了皇帝和李虎的嘴,又让独孤信骨肉分离,一举三得!”
宇文泰傲慢地:“区区几个官职,只要是能让独孤信不回来,就算要我这个大冢宰的位置,我也不会吝啬!你一定要记住,名利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手握实权!”
宇文护:“侄儿领教了!真的要那几个孩子去封地?”
宇文泰不语,宇文护困惑不解。
独孤家的佛堂里,独孤信的正室崔夫人一身素衣,跪拜在佛像前,口念心经,敲打着木鱼,虔诚地祈福。崔夫人出身清河崔氏,乃是南北朝时期的一等大姓,士族门第。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崔夫人睁开眼睛,向外呼唤:“茱儿、伽罗?”
门外丫鬟锦云进来:“夫人,大小姐带着七小姐出去了!”
崔夫人很无奈:“这个茱儿,真是的,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还把妹妹带坏了,有做姐姐的样子吗?外面是什么声音?”
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只见一个小厮闯进来:“夫人,夫人,圣旨到了!”
崔夫人喜出望外:“该不会是夫君回来了吧?”
想起当初独孤信出征的时候,崔夫人刚好身怀六甲。独孤信未曾见到伽罗的出生,虽然崔夫人以前就信佛礼佛,但是,自从有了伽罗之后,崔夫人就每天带着孩子们素食素衣,在佛堂前为夫君祈福,期待独孤信能平安归来,能让小伽罗和父亲团聚。这一盼就是五年过去了。
崔夫人来到前院,只见已经宣读完圣旨的太监,被郭夫人揪着不放,地上跪着郭夫人所生的被封爵的五个儿子,和八岁的独孤沙华。
郭夫人泪流满面:“我求求你,告诉陛下,我们不要爵位,请不要拆散我们母子!求求你们了!”
太监为难:“违抗圣旨可是死罪,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劝你还是接旨吧!”
郭夫人倔强地:“不,我不接!”
小沙华上前劝慰郭夫人:“母亲,你不要这样,母亲!”
太监:“好,我这就回禀陛下!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太监转身要离开,被小沙华死死地抱住大腿:“求求你,放过我娘亲,放过我的兄弟们!”
崔夫人大喊:“公公留步!”
崔夫人命锦云上前把小沙华抱开,自己上前去扶起在地上哀求的郭夫人。郭夫人甩开崔夫人:“不要你扶,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夫人无奈地说:“妹妹,我虽不知圣旨说了些什么,可既然圣旨已下,咱们只有听天命的份。若不接圣旨,连累的可是咱们的夫君!”
郭夫人只顾哭泣沉默不语,崔夫人就代替郭夫人把圣旨从太监的手里接了下来,给了太监一些辛苦钱,让小厮送太监出去。
太监一路走,一路感慨:“可怜啊,大司马在外征战,劳苦功高,却落得这么个封赏!”
太监回到宫中,正准备向皇帝复命,刚来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瓷器的声音。魏文帝大骂:“宇文老贼!朕一定要手刃这个宇文老贼!”
太监推门进去,见魏文帝正生气地向外走:“陪朕出去走走!”
“大冢宰前些日子下令,陛下若要去哪儿,要先通报大冢宰……”
魏文帝大怒:“朕乃一国之君,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大魏的江山,何时成了宇文家的了!”
太监紧张地看看四周:“陛下,您轻点儿声,这宫中都是宇文泰的耳目!”
“难不成,你也被那老贼收买了监视朕?”
太监战战兢兢地跪下:“陛下,奴才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如此甚好,想办法如何让朕出这皇宫,朕想出去散散心!”
太监领命,宇文泰的耳目无孔不入,只有御膳房耳目较少,太监便和魏文帝一起,扮成送菜的混出了皇宫。
宫外的世界是一片开阔,宫中反倒是一片萧瑟的凄凉之感。虽然连年征战,都城长安不减盛汉时期的繁华。相较大汉和之后的隋唐,西魏的皇宫就显得有些有些破败和寒酸。魏文帝长年被禁锢在宫中,与那囹圄中的犯人无异。长安城的皇宫,是到了隋朝建立之后,国泰民安,才重新修缮、扩大了规模,有了盛世的气象。
北朝时期的长安,也有其独特的风光,街市上川行着不同服饰的各个北方民族,交易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各类商品。尽管北魏孝文帝开始,鲜卑族就已经开始汉化,但是,仍然有匈奴、柔然、羌等,保留着自己民族的风俗文化。长安城里,着汉服者,算上被汉化的鲜卑人,也不过十之六七。
扮作普通商人的魏文帝,在酒馆的二楼俯视着街道,不禁慨叹:“这天下,何时才是朕的!”
扮作
魏文帝愁苦:“朕是出来散心的,不是看美人来的!”
“自从宇文泰害死了皇后,后宫无主,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广选嫔妃?”
“朕心忧社稷,无心儿女私情!”
“选嫔妃、立皇后,正是为了江山社稷、国之根本,陛下仍未有子嗣,奴才担忧啊!”
“朕更担心,宇文泰跋扈嚣张,朕之生死亦难卜,恐累及无辜人家的女子!朕已然是废人,不能做有益于黎民之事,反倒要连累百姓,朕心何忍!”
太监抹抹眼泪,望着那少女叹息:“陛下真乃一代仁君圣主,奈何,生不逢时!”
太监所指的那位少女,正是独孤家的长女独孤茱儿。茱儿和伽罗的母亲崔夫人是汉人,教会了她们知书达理,却无法管束她们的行踪。茱儿依然秉承了鲜卑女子豁达
茱儿带着小伽罗,正在首饰摊子前看头钗。一声脆响传来,而后便是一阵骚乱。茱儿和楼上的魏文帝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柔然民族打扮的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同样骑着大马的
那小贩跪地求饶:“对不起,饶了小人的性命吧!”
“小人只是捡一下水果,诸位的马骑得太快,小人没来得及反应,不是真心挡道……”
魏文帝生气:“这柔然人,着实可恶!”说着,要冲下楼去,却被太监拦住,魏文帝更生气:“为何要拦朕?在朝堂之上,任凭宇文氏欺朕也算了,现在连柔然来欺负,朕都不能为自己的子民做主吗?”
“陛下,您看!”
魏文帝回到栏杆前,见五岁的小伽罗已经走上前去,拦在了小贩的面前,柔然随从落下的鞭子,险些抽打在小伽罗的身上。
奇楠香 第003章 有女初嫁(上)
幸得那
“小丫头,你不要命了,快闪开!”柔然女子呵斥道。
茱儿也赶到,把小伽罗搂在怀里,关怀地问:“伽罗,有没有伤到?”怒斥柔然女子:“你们这些柔然人,胆敢在大魏的都城撒野!”
小伽罗指着柔然女子:“下马!”
柔然女子:“你说什么?”
小伽罗:“你下马,还要向这个大伯道歉!”
柔然
伽罗:“若非军机密报,凡入长安城集市者,必须下马步行,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你的马踩了老伯,家奴又撒野,还辱骂汉人,就必须向老伯道歉!”
柔然女子:“要怪只怪这长安城太狭小、人太多了,又乱又脏,不能任由我的马儿撒欢。想我草原大漠一望无际,驰骋千里也踩不到一只蝼蚁!至于汉人,就是应该打,他们生来就是低人一等!”
伽罗伸手向柔然
魏文帝正颜厉色:“你们柔然人,连小孩子都不如,讲不过道理就动手?”
柔然女子:“是她先动手打了我的属下,哪里是在讲道理?”
魏文帝:“她用鞭子打你的属下,就是在跟你讲道理!”
柔然女子愤怒:“你们这些人,是在欺负我们柔然人没有文化吗?拿鞭子打人也是在讲道理,那我就跟你好好讲道理!”
说完,扬起鞭子就要抽打,被魏文帝拽住,趁势把她拉下马来。柔然女子被魏文帝的功夫惊叹,在登基帝位之前,元宝炬带兵征战官至大都督,文韬武略集于一身。奈何,生不逢时,北魏出现了两个权臣——高欢和宇文泰,分裂了北魏,分别扶持了他和元善为西魏和东魏的傀儡皇帝,大魏江山成了两个权臣逐鹿的战场。魏文帝虽觉耻辱,以大局为重,只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等待时机。
茱儿带小伽罗上前向魏文帝鞠躬致谢:“多谢这位公子搭救!”
茱儿施礼的优雅,让魏文帝颇为心动:“姑娘举止优雅,轻声曼妙,难道是江南女子?”
茱儿:“公子见笑了,小女子是鲜卑人!”
魏文帝惊叹:“想不到,我鲜卑竟然也有这等优雅之人!”
一旁的柔然女子很是生气:“你们是鲜卑人?既然是鲜卑贵族,那就给我讲一讲,用鞭子打我的属下,是何道理?”
小伽罗不卑不亢:“请问,你的属下用鞭子打这位汉人大伯,又是何道理?”
柔然女子:“我方才说过,汉人天生低人一等,就应该打!这就是我的道理!”
小伽罗:“我也觉得,柔然人天生低人一等,你们也应该打!这也是我的道理!”
“好,说得好!”路人齐声喝彩,柔然女子气得说不出话来,魏文帝和太监在一旁暗笑。
茱儿向柔然女子道歉:“我妹妹年幼无知,若有得罪,还请见谅!虽然长安城街道狭窄,人多拥挤,既然贵人来了便是客,是客就要入乡
魏文帝赞许地点头,柔然女子仍然不服气:“我现在下马,是冲这位公子的好武艺,是他把我拉下来的!”转身对
柔然女子向魏文帝道别:“这位公子,后会有期,我在长安城暂居大冢宰府上,若有兴致,可来府上切磋武艺如何?”
魏文帝听了有些吃惊,一旁的太监替魏文帝回答:“我们家公子定当拜访!”
柔然女子牵着马带着
茱儿拉住伽罗:“他们下马,已经是认输了,不要再追了!”
茱儿俯下身子搀扶老伯,魏文帝也要搀扶,不小心,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便都难为情地向后退。两人相互对视,欲语还羞。
老伯自己站起身:“我没大碍,多谢诸位的搭救之恩!”老伯识趣地回到自己的水果摊子前,继续吆喝做生意去了。
小伽罗仰着头,看着两个大人相视无言,有点不耐烦了:“喂,你们两个有话就快点说,没话就回家了,我都饿了!”
茱儿:“多谢公子刚才救了我们姐妹二人,就此别过!”
“姑娘……”茱儿已经带着小伽罗离开,魏文帝望着茱儿的背影,有点落寞:“家住何处……”
太监悄悄地对魏文帝说:“陛下,奴才知道她们家住何处!”
“你认识这位姑娘?”
“这两位,就是大司马独孤信的嫡女!年长的那个,是大女儿茱儿,不知有多少豪门望族的子弟为了娶到她,而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呢!”
“你说,她们是独孤信的女儿?”
“独孤信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美男子,子女也都是飒爽英姿、婀娜多娇,陛下可是对这个茱儿动心了?”
魏文帝只顾往前走,不理会太监的话,太监追上前:“奴才以为,陛下正可以借此机会下旨,把她娶过门啊!”
“朕说过了,朕心忧社稷,无心儿女私情!”
“娶独孤信的长女,正是为了江山社稷。如若和独孤家结成了姻亲,互通书信也就名正言顺,独孤信也更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还愁扳不倒那宇文泰吗?”
魏文帝有些心动,想了想,还是犹豫:“可朕刚刚下了圣旨,要拆散他们骨肉亲情,朕有愧于独孤信!”
“陛下……”
“不用再说了!”想起了刚才柔然女子临别之时的话:“刚才那个柔然女子,说她暂居在大冢宰的府上。莫不是宇文泰勾结柔然人?”
太监忧虑:“若宇文泰真的勾结柔然,他就是司马昭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