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女孩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子澄
刚租出去一辆计程车,任达骅才完成登记的动作,便听到杂沓的脚步声由楼梯间的上层往下层延烧,八成又是那没定性的丫头要出门了。
每次都非得搞得众所周知,实在有点让人受不了!
翻看前两页的帐册,任达骅头也不抬地随口问道:“出去啊?”
“废话!”喔哦!大小姐头还疼著呢,口气自然冲得像吃过大蒜。“我可不像你在家就可以赚钱,我还得上班呢!”将背包甩上她心爱的重型机车,没敢浪费时间地拿起挂在高耸椅背上的安全帽戴上。
“上班?”挑挑眉,任达骅总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打工了?真有欠这么多吗?”他说的是现金。
她忙著发动她的机车,压根儿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啊?欠什么?谁要打工?”
瞠大眼睛瞪著她,那股说不出的无力感又涌上心头。“当然是你,不然我在跟空气讲话啊?”空气根本不需要打工赚钱,这丫头铁定醉糊涂了!
“我?我只是要赶著去上班!”噗~~机车发动了,她也弯起眼笑了。
很好,反正她很久没飙车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她的爱车狠狠地操一操──
机车是种很吊诡的机器,如果经常慢慢骑,那么气缸就会燃烧不完全,久而久之就跑不快了;所以对待重型机车不能太过小心翼翼,爱之适以害之,为了她的爱车好,她还是该偶尔尽情地给它飙一飙!
而且另类传播公司是迟到一分钟罚两元,少迟到几分钟,那她下个月的薪水就可以少扣几个两块钱,一举两得!
“上班?”她这一说,任达骅就更糊涂了。“你到哪里上班?”
“当然是‘另类’,笨阿达~~”最后那个“达”音飘散在扬起的飞沙中,她,飙车走人了!
“咳!咳咳……”冷不防吸进一口风飞沙,任达骅呛咳得流出泪来,却仍觉得莫名其妙地伴杂著咳嗽声低喃。“奇怪,他们……咳!他们公司不是周休、周休二日……咳咳!怎么她连星期六也要上班?咳咳咳……”
※※※
“死阿达、臭阿达……白痴阿达!”所有能加在名称前面的咒骂,全让祁淇一一扣到任达骅的称谓上,碎碎念了将近一个小时,念得他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小姐,拜托你别再念了好不好?”她再这么念下去,他的车行还要不要开啊?人家是开著大门请财神进来,她这么不停嘴地念下去,只怕财神不想进门就算了,万一把衰神给请到店里来,那还得了?“我这里不需要诵经团。”
“什么诵经团?我可是不收费的!”白了他一眼,祁淇还没念到满意咧。“啊,对了!还有一个‘烂阿达’好像没念过欸,烂阿达!”她还有得补充。
任达骅翻翻白眼,再跟她这么扯下去,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秀逗了。
“喂,阿达,你知不知道我在骂你?”见他老半天不答腔,她一个人骂起来也无趣,索性缠著他谈天说地。
闭了闭眼,任达骅慵懒地翻动行事历。“知道,你骂得那么指名道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又不是聋子,嗤!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骂你?”解决了问题一,还有问题二。
“因为我没有提醒你,今天是礼拜六,所以害你白跑了一趟,所以我活该被骂,这样可以了吧?”明明不关他的事,弄到后来全变成他的错,他说得好生委屈。
“不可以!”祁淇扬起秀眉,翻动背包找出两张粉红色的单子。“你还漏说了被警察开了两张罚单的事,记住了后?”她责备得理直气壮。
“是是,我的大小姐。”像在背书一样,他的眼不曾离开过那没什么行程的行事历。“我漏说了害你飙快车、闯红灯,被警察拦下来开红单,然后那个倒楣的警察还不幸被你飞出去的靴子‘迎面痛击’了下,顶著一张印有鞋印的脸气急败坏地飙车追你,差点没多开一张‘袭警’罚单的事,这样你满意了吗?”
“嗯。”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扬起一点点小小的得意。“不过,你知道后来那个警察为什么没有开那张‘袭警’的红单吗?因为……”
“因为你死求活求,求他高抬贵手放过你。”截断她的话,他诉说著全台半数以上的女性,面对警察时共用的唯一招数。
“错!”祁淇拍了下桌子,让躺在桌面上的原子笔震动了下。“那是因为我用美人计,那个警察抗拒不了我魅惑众生的女性魅力,所以他主动放我一马!”嘿嘿,这样说起来,她的魅力加分不少。
“是喔?”凉凉地顶了一句,任达骅不留情面地揶揄她。“如果真是煞到你的女性魅力,他怎么不连那两张超速和闯红灯的红单都别开了,顺便留下你的手机、电话,好日后跟你联络?你分明是狡辩嘛!”
“那……那是他尽忠职守,还、还有,因为我不爽给啊!”祁淇的脸一下子胀得火红,足以媲美动物园的猴子屁股。“我妈妈说不可以随便给陌生人电话号码!”
“嗯。”冷冷地斜睨她一眼,他也没有反驳她,却令她更为难堪。“陌生人?那是人民的保母,有权要你报出任何资料。”
“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报资料?”她不服,超级不服。“万一他是冒充的怎么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是啊,你没犯法,只是超速兼闯红灯而已。”微叹口气,他佩服死自己犀利的好口才了!
“你、你……”祁淇气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没把彩虹的七彩在她脸上轮转过一遍。“你这个臭阿达、烂阿达、无赖阿达!全都嘛是你害的啦!”羞极反怒,她骂得比之前更为大声。
“哟,又在吵啦?”老田顶著一头鸟窝出现在车行门口,似笑非笑地介入战局。
任达骅和祁淇同时用眼神射杀他,却在看到那头乱发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哟!我的妈呀~~你那个头是怎么回事啊?”祁淇抱著肚子大笑,全然没留点颜面给老田。“比鸟窝还鸟窝,你怎么敢出门呐你?哈哈哈……”
莫可奈何地挤出一抹苦笑,任达骅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家教不严,抱歉了,老田。”哎~~他干么又为她顶罪了咧?简直是莫名其妙。
“算了,又不是头一遭让她取笑,我早就麻木了。”搔搔那头鸟窝,老田大人不记小女子过。“还不是昨晚和朋友多喝了两杯,被我老婆赶出房门在客厅窝了一夜,早上也没注意就出门了,真是……有碍市容观瞻。”
“噗~~”听见老田自我调侃的用词,祁淇更加控制不住地喷气大笑,笑得都蹲到地板上了。“有碍市容、观瞻……嘻嘻,说得可真贴切啊……”
“老田,你还是快点上工去吧,省得在这边让她笑到流泪了。”这教男人的面子要摆到哪儿去呢?那是老田脾气好,不跟这个单纯到不行的丫头计较!
“好啦,不过你们可别再吵喽!”反正他成功地阻止了这小俩口的争吵,也该是识相走人的时候了。“走喽!”说完便坐进车里,开车走了。
祁淇抽了张面纸不断拭泪。“哎哟~~这个老田……看不出来、他还真宝哩!”死老田,害她笑得泪流满面差点没毁容,幸好她今天没化妆,不然他死定了!
戳了戳她的额,任达骅可不让她再这么疯癫下去。“你啊,跟老田半斤八两,总有一天被你那张嘴给害死!”
“我哪有?”最后擦拭一下眼角,她才止住很难控制的笑意。“他比较严重好不好?”
摇了摇头,任达骅也懒得再说她了。
“喂,阿达,昨天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因为老田提起喝酒的事,引导她也想起早上一直想不透的那个盲点,忍不住问起昨晚另一个在场的人。
“还能怎么回来?”说到这个就有气,他半口酒都没喝,却得负责送那些人回去,还半毛钱的车资都没收,她当真把他当成私人司机在使唤!“当然是我载你回来的!”
“喔,跟我想的一样。”她就知道阿达不会丢下她不管,所以才放心地多喝两杯嘛!“阿达,后来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有备份钥匙啊。”那串钥匙还放在他口袋里咧。“我总不能翻你的皮包吧?”他可不做这么不入流的事。
“嗯。”她明了地点了下头,却还是有解不开的结。“那你……我……呃……”她很想问个清楚,却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名地睐她一眼,准备通知旗下的司机验车事宜。“什么你啊我的?没事就别烦我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我才懒得烦你呢!”嘟起嘴,她感觉心里有点难受。“我只是想问你……你送我回家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任达骅的眼睛霍然瞠大,双手顿在电话前面,刚记起来的司机联络号码在瞬间忘得一干二净,颧骨泛起莫名的红潮。
“阿阿阿、阿达。”发现他的僵凝,祁淇的美眸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慢慢瞠大,两颊更是红得比他更红。“你你你……你干么脸红啊?”
不会吧!难道她的内衣──啊~~救狼喔!
“没、没有啊。”佯装镇定地拉开抽屉,假装在找东西般地东翻西翻,翻了老半天却翻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才不不不、不会脸红咧,我又不是、女人!”
“是吗?”她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盯著他心虚的举动。“昨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太诡异了,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见阿达结巴呢!
如果他不是有事瞒她,为什么会结巴?这其中一定有鬼!
“你……你期待发生什么事?”羞恼地耸起眉心,任达骅“砰”地一声关上抽屉。“我说没有就没有,你问那么多干么?”
车行出现短时间的静默,两个人就像仇人一般紧盯著对方,直到半晌之后,她深吸口气,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
几乎是反射性的,他答腔了。“橘──啊!”
啊!惨了!说溜嘴了!
搞怪女孩 第四章
宛如患了自闭症的小朋友,祁淇在家窝掉了剩下三分之二的假日。不仅窝在家里一事无成,她还自定了“三不政策”──不接电话,包括私人电话、手机和公寓大门对讲机,还有不开大门和不看电视。
虽然电视有点被牵连的无辜,但她就是坚持做到这三点“不”,而且还做得满成功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找她,因此她的耳根子清静得差点没耳鸣。
星期一一早,天际才蒙蒙亮,在“展业车行”还没开始营业之时,祁淇破天荒地不用闹钟就起个大早,仓皇的程度与逃难的状态不相上下,她背起蓝色小包包、骑著心爱的重型机车,跷头到公司“避难”去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知道阿达为她换过贴身衣物,应该说,在毫无所觉的时候,她纯洁无瑕的光洁身子被阿达的眼睛给“玷污”了;但奇怪的是,比较起来明明是她吃亏,她却莫名其妙地提不起再和他碰面的勇气……
像那天,阿达的“鄙行”被揭穿了之后,她也是没头没脑地往楼上冲,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因此今天她才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
谁晓得他从今以后,每回跟她见面的时候,心里会不会带著「有色彩”的眼光看她?即使她在他面前穿著整齐完整,却仍旧有种一丝不挂的错觉?!
所以她“暂时”不能和他碰面,不然她会羞惭至死。
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面对著玻璃帷幕上缓缓升起的太阳,就在同事们陆陆续续踏进办公室里、逐渐传出吵杂的上班气氛之后,便是上班的铃声响起。
就在铃声响起的刹那,祁淇猛然像被高压电流击中一般,陡地由位置上惊跳起来;她抓起她的蓝色小包包,不顾同事们讶然的眼光,向刚进门的小美撂了句话,也不管小美有没有听见就冲出办公室。
整个企划部出现短暂的沉默,过了两分钟才进门的胡少韦发现办公室里气氛不太对,带著点莫名的小心,仔细观察著每个同事的表情。
“你们……被下咒语了吗?”天呐!他该不会不小心走错时空之门,不然为什么这些人个个都呆呆的,跟平常不太一样?
他的声音就像破除迷咒的音律,不知怎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拉回现实。有的摇头、有的发出不以为然的嘘声,然后个个全又像没事人儿一样,低头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
胡少韦完全在状况外,丝毫搞不懂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公司到底出现什么样的改变?不然为什么大家都当他是隐形人,就连上礼拜才一起喝过酒的小美、绪哥都一样?
忍无可忍地,他试图打破僵局。“呃,小美,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反应都怪怪的?”将小美拉到墙角,他准备展开“秘密侦讯”。
小美皱著眉甩甩手肘,显然受不了他粗鲁的动作,埋怨地瞪他一眼。“没啊,就淇姊嘛,我们才准备来上班,她却准备好下班了,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咻──’一声,飞走了。”
她的语气生动且带动作,手掌还表演高难度的“飞机平贴水面飞行式”,却描述得让胡少韦全然听不懂,两个眼球冒出两大问号。
“什么才上班就准备好下班?你到底在说什么?”
“哎哟!反正就是淇姊说,她要请半天假去发廊啦!”这是她听到淇姊的“最终话别”,保证原版拷贝!
“她一大早去发廊做什么?”
“奇怪了,我怎么知道她去做什么?”应该是做头发吧,不然还能干么?
“那你怎么知道她去发廊?”
“啊就她告诉我的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番啊?
“就这样?难道她没说明动机?”
“我还火鸡咧动机!拜托,你可不可以自己打电话问她?”
“喂,小美……”
“……杀人了!放火了!救狼喔~~”
※※※
祁淇神清气爽地由发廊走出来,亮丽的神采吸引了不少过路男士们爱慕的眼光。
压染过一头阿达认为搞怪的红发,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宛如寡妇般颓丧──至少在进发廊之前是如此,所以她不再对那头热情如火的红发感到满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它压染成另一种发色。
死阿达说她爱搞怪是不是?好,那她就搞怪给他看!
将头发染回原本的黑色,却难掩其中搞怪的本质;她特别要求设计师加入一点点特殊的色彩,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头看似鸟黑的秀发实则呈现深紫蓝色,将她耀眼的外表拓上一层神秘的包装。
很好,外型是她的动力来源,如今甩去那头大红发,她就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任何挑战!不论是工作上或是面对阿达,她都不再表现出潜藏的鸵鸟性格。
呵呵呵~~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天的祁淇又是一个重生的生命!
冲啊!冲啊!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得倒她这个搞怪美少女,她将以全新的面貌和心情去面对所有的难题!
啊,什么拢不惊;啊,向前行~~
※※※
结果,豪气干云的激励宣誓言犹在耳,没想到经过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那个誓言竟就硬生生地“战死沙场”,死得不明不白了。
原因是下午排定的行程,和“贝郁经纪”开会商讨新人形象的会议。
冷冷看了眼坐在经纪人身边的“海咪咪”──大家都知道“海咪咪”的意思吧?就是胸前很伟大的那种女生。不差的外型加上那对“醒目”的双峰,祁淇实在无法将她定位成忧郁小百合。
她活脱脱是闪亮的动力青春偶像嘛!
可惜,“贝郁”方面对这个新人的形象非常坚持,主因是他们想将那个女孩塑造成实力歌手,以期“永续经营”。
去他的永续经营!摆明了是想长期压榨人家带来的可能附加利益,她可不是新手上路,哪有那么容易,三两下就被经纪公司摆平?
“淇姊,你别那么生气嘛!”在中场休息时间,“海咪咪”臧熙嬉眨巴著明亮清澈的大眼,带点憨直不安的拉了拉祁淇的袖子。“我也知道公司的要求不合理,所以一直跟我的经纪人要求换主打歌;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下去,公司一定会看到我们的诚意。”
无力地翻了下白眼,祁淇很想告诉这个天真到不行的“脏兮兮”,“诚意”是全世界最不理性的东西;但看到那张柔媚的脸,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说到“臧熙嬉”这个名字很难不令人发笑。
因为辈分的关系,她正好被编配到“熙”字辈,然后好巧不巧,她出生那天又巧遇她叔叔娶新娘的大喜之日;双喜临门之下,她爷爷一高兴,便顺口帮她挑了个女字边的“嬉”字当名字。
料不到配上她挺特别的姓氏,读音成了令人同情的“脏兮兮”,实在很难让人不一掬怜悯之泪。
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变动臧熙嬉的名字不可啦,因为这般“另类”的名号很容易便让大众接受且熟记,但听起来著实不是很好听,所以要不要取艺名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
“好不好啦?淇姊。”臧熙嬉撒娇地拉著她的衣角,催促她给予回应。
祁淇深吸口气,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她机会教育。“熙嬉,你就快推出第一张新片,成为歌唱界的一颗闪亮明星,不应该再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孩子气?”眨巴著大大的眼,臧熙嬉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我才刚满十七岁啊,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嘛!”
这就是祁淇最无力的地方!十七岁!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女生,就能拥有如此令人称羡的海咪咪,看来“前景”仍无限“广大”。她实在很想冲到臧家去问问熙嬉的娘,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把熙嬉养大的!
“我不是指你的年龄!”天!她想尖叫、她想咆哮,还有,她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想咒骂阿达?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是年龄?我不懂。”臧熙嬉坦白地承认。
“你明白偶像的意思吗?当那些歌迷们疯狂地迷上你,有可能会以你所有的行为、思考模式来拷贝你这位新星;那种影响力是很吓人且恐怖的,所以你得谨言慎行,绝对不能做出足以让记者“赤目”的事情,以防被拿来大作文章!”祁淇唠唠叨叨地耳提面命。
明星最怕传出负面的消息,例如绯闻呐、畸恋什么的;尤其是刚出道的新星更怕,就担心在来不及走红之前,就让那些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给扼杀了大好前途,落得“死不暝目”的下场。
“我知道啊。”这就是为什么她得这么苦命的原因了。“为了顾及萤幕前的完美形象,我的经纪人才为我安排了那么多课程。你都不知道,我上那些课程上得快花轰了,有时想想,干脆不要出片算了!”
反正她只是因为喜欢唱歌而出片,并不是家里非得靠她出来赚这种抛头露脸的钱,所以她可唱可不唱。
不过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嘛!只要一想到可以成为那么多人崇拜的对象,那是多么特别且奇妙的经验呐?
这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拥有的,因此她才会咬著牙,努力上那些令人头痛的课程,因为她知道在采收果实之前,必须付出相对的努力和耐力才能有收获。
因此,她口头上老嚷著不出片,其实全都是死爱面子、故意摆酷罢了!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跟经纪公司签约了?”瞪了她一眼,祁淇的语气可严厉了;那些违约金赔起来可全都是天文数字,她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啊,出张片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包括作词、作曲、配乐……平面、杂志设计等,林林总总一大坨人聚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推出一张叫好又叫座的唱片,绝对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还有她这个形象设计兼推展的企划人员,真是有苦难言!
“哇~~”臧熙嬉面露崇拜之色,对祁淇的义正辞严感动得莫名其妙。“你好厉害喔,淇姊,竟然能把那~~么大一坨人的工作全都背得滚瓜烂熟,中间还没有吃过半颗螺丝,你没去当新闻主播实在太可惜了!”
“啊?”祁淇的嘴角微微抽搐,不知该上扬还是下撇。“有……有这么厉害吗?”
果然人类都有虚荣心,即使虚长臧熙嬉几岁,祁淇仍不免中了小女孩转移话题的绝佳妙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是当新闻主播的料?
“当然喽!我可是不随便夸奖别人的呢!”臧熙嬉一脸天真无邪,令人完全看不出那颗隐在头皮底下,古灵精怪的脑袋在想些什么。“欸,淇姊,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说不上来为什么,随著这个敏感的问题字字被完整陈述之后,祁淇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
魔镜啊魔镜,那张脸太过模糊,我看不清楚……啊!怎么会是那个家伙?!
突地瞠大双眼,惊疑未定地猛拍胸口,她差点没让自己脑海里的影像给吓死!
竟然是阿达!那家伙没事跑到她天马行空的脑子里做什么?真是膨肚死短命!害死不少她拥有高度创意的脑细胞!
目不转睛地凝著祁淇看似吊诡的举动,臧熙嬉心里直呼有趣。“淇姊,你在干么?”她从来没遇过让她感到如此愉悦的人。
祁淇霍地转头瞪她,很用力地瞪她──因为惊吓过度,她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臧熙嬉,一时间脑子卡住、锁死了。“没没没……我很好,没事,没事!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怎么说服你的经纪人……”
好好玩喔!臧熙嬉的眼亮了又亮,心里打定主意。
这个姊姊实在太有趣了,为了保持她生命里的高娱乐性,她一定要三不五时兼偶尔,就去搔扰这位姊姊一下。
啊~~真期待往后欢笑不断的日子!
※※※
“噗噗噗~~”熟悉的重机低咆声在街口响起,任达骅急忙踩熄刚丢到水泥地上的烟蒂,伸长脖子望向街头的另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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