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神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如沉寂
这种感觉为人父母的人都懂,像是夏天里如果自家孩子看了人家孩子手里的雪糕一眼,你就会莫名心疼一样的冲入商店给拿一根一模一样的出来,不管多少钱;又像是当看见别人家孩子脚下穿的耐克、阿迪,你们家孩子穿着杂牌运动鞋,你也一定会赌咒发愿要让自己孩子享受到别人家孩子能拥有的一切。那是一种保护欲,这种保护欲不光保护孩子的人身安全,还保护他们的自尊心,乃至所有可以保护的一切。
噌。
陈达不叫不嚷的直接窜了起来,到哪个黑胖子近前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下一秒他用尽全身力气把这个往下按,按的他弯下了腰,整个脑袋顶在路边花坛的铁栅栏尖角处时,大黑胖子的眼睛距离那尖角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松手!”
陈达保证,他要是敢说出半个不字,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按下去,就像刚才这个黑胖子毫不留情的踹过来的一脚。
“唉,唉……”
大黑胖子妥协了,慢慢的松开了手,陈达只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裤子,他回头的时刚好看见那个和自己长相有八分相似的男孩正在衣衫不整的说着:“爸爸,我们走吧。”这才慢慢松开了掐着黑胖子脖颈的手,下一秒,他带着孩子退后了好几步,冲着黑胖子鞠躬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叫陈达,我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更想不起来自己家孩子的长相。对您和您孩子造成的惊扰我愿意承担责任,如果您需要报警,我愿意在这等着,可我无法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
这句话说完,陈达转过了身,在小家伙面前蹲下,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记着,永远不要用错误去结束另外一个错误,就像刚才我那样,那叫愚蠢。”
小男孩很漂亮,有着精致的五官,除了瞧着身材纤瘦没有胖小孩那么可人疼以外,文质彬彬的气质都和陈达如出一辙:“爸。”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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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点脑子都不动
“陈达”
郝老歪带人赶到现场后,瞧见了蹲在尸体旁边的老陈,想不明白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陈达在厕所里回头看了一眼,慢慢起身回应道:“来看我儿子。”
“结果还没看两眼,门卫就喊死人了,于是,我冲了进来保护现场。现在,我把案发现场还给你,儿子还等着我呢。”
“你等会!”
郝老歪见陈达要往厕所外边走,一把拉住他胳膊满脸赔笑的说道:“干嘛啊这是,我这儿又没说什么,反正都赶上了是不是,就帮着忙乎忙乎呗,昨儿你让我帮忙的时候我可没推啊。”
他怎么可能让陈达离开,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大佛,有了老陈,这案子基本上就已经破了一半。
陈达等的就是这句话,没怎么矫情转身走回到案发现场直接开始描述了起来。
“死者是孔祥春,32岁,职业是私家侦探,出现在这的原因是女朋友陈嘉琦要准备幼教审核考试,拜托他来接孩子……”
郝勇半天没反应过来,听见陈达连续说出两个熟悉的名字时,突然伸手打断了他:“你等会。”
“你说谁”
“孔祥春”
“还……还陈嘉琦”
“我不是昨天才……”他想说‘我不是昨天才把孔祥春的资料给你么’,可话刚说了一半,他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这张嘴,一副后悔的表情出现在了脸上。
陈达看出了郝勇的心思,举起双手说道:“要不,还是把案发现场还给你吧,至于昨天的事,你完全可以写在报告里,按理说,这件事我得避嫌。”
“你拉倒吧。”郝勇根本就不信陈达会杀人,不过是过于意外才会做出刚才的反应:“赶紧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陈达点了点头:“你说的啊。”
“我过来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了,在此之前,我和死者在幼儿园门口有过交谈,但没有任何身体接触,随后他说要上厕所,我在幼儿园门口等,是门卫大爷上厕所时发现的尸体,等我赶到,地面上的出血面积证明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五分钟那你不追”
再一次被郝勇打断,老陈干脆闭嘴,郝勇立即道歉式的说道:“你说,你说,我嘴欠,行么”
这陈达才解释:“以现在的交通环境来说,五分钟的时间足够凶手出现在梁城这座小城市的任何地方了。”郝勇听到这迈步就要往出走,陈达立即叫住了他:“不用看了,任何一个幼儿园也不可能在厕所门口安装摄像头,凶手应该就是了解这一点才翻墙进来行凶,随后再翻墙逃跑。”
“按照你这个说法,凶手有两下子。”
陈达第一次赞同郝勇的说法道:“起码翻墙不是问题。”
“死者全身上下伤口只有一处,那就是胸口心脏部位的贯穿伤……”
接着,他站在厕所门口,招手让郝勇过来,当郝老歪出现在陈达身前,老陈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我猜的没错,当时凶手就藏在无人的厕所里,等孔祥春进来的时候单手勒住他的颈部,另一只手持刀直插心脏。”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墙壁上的血迹:“这是拔刀时带出来的中速喷溅型血迹……”又指了指郝勇的脚下:“这,这几滴孤零零的血迹应该是拔刀后,沾染在刀体上的滴落血迹……”老陈往旁边让了一下,将身侧地面上的弧线形血迹亮了出来:“这儿,是凶手杀人后转身,刀身被甩动时洒落的血迹。”
“老陈,你等等啊。”郝勇忙乎了好一阵,转着圈的看现场,许久才提出问题:“我脑子慢,可好歹也是名刑警,人在心脏停止跳动后,不是血液并不流动了么,怎么地上还有那么一大滩血,你还能从这摊血迹上看出死者已经死亡了五分钟”他脑子是慢,这才想起来问陈达提过的第一句话。
陈达接话道:“你们赶到的时间是七分半钟,咱俩白话了这一会大概两分半钟,准确的说,死者目前已经死亡了十五分钟。”
郝勇是真不知道陈达这脑袋怎么长的,他能在如此仔细的观察现场的同时,计算着时间……
“至于人死后为什么还会出血,郝勇,你知道什么是贯穿伤么”郝勇赶紧点头:“那你知道什么是地心引力么”郝勇再次点头,此时陈达说道:“孔祥春尽管已经死了,但血液没有凝固,即便是血液不在继续流动,依然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汇聚到最接近地面的位置,然而他的贯穿伤也就是紧贴地面的背部自然成了出血口,流出这么一大滩血迹有什么不对么”
郝勇连连假笑道:“没,谁也没说你不对啊,咱们刑警队就不可能有人敢说你不对。”
“然后呢”
陈达赏了郝老歪一个白眼:“你是一点脑子都不想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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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前妻
“又破案了!”
梁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穿着黑色警服的副局长周正手扶局长办公桌弯着腰不断描述着,像是要把亲眼看到的事实都告诉给这位局长大人。
“范局,陈达这小子简直是为了犯罪现场而生的一样,任何犯罪现场只要到了他手里,就能给你捋顺的宛如锅里的粉条。市立幼儿园厕所里不是死人了么让小达子给赶上了,到那嘡、嘡、嘡几句话就摆弄明白了案情,现在已经到了让凶手浮出水面的阶段,用不了两天这个案子就能破了。”
范局长在办公桌后危襟正坐,原本眼睛盯在身前的文件上,可自从周副局进来,他的思绪就彻底被牵动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你看见了”好半天,范局长才问出一句来。
稍显肥胖的周副局回话道:“可不看见了,当时我就在刑警队,小达子和郝勇一起回来的……”
“啧!”范局长那个着急啊:“我问你看见没看陈达在犯罪现场的样子。”
“嗨,我以为看没看见陈达呢。那没看见。”
范局长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的像你看见了似得。”
“范局,那还假的了么要我说啊,就别从外边调刑警队长了,小达子就算失忆了,找个人每天提醒他也一样能把刑警队运转起来,他在家养病这些日子有点什么案子不还是人家给破的么”
范局长叹了口气:“那能一样么”
紧接着说道:“刑警队是咱梁城老百姓的保障,我能让一个连记忆都没办法保证记住案情的人坐镇刑警队更何况这小子把刑警队都快变成自己的山头了,尽管嘴上没说,可哥们儿义气在刑警队横行,还,还学会给手下人背黑锅了,这要不治治,往后不一定给你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稍稍停顿了一下:“还有从临市把许苍生调过来的事别漏出去啊,这可是临市那帮老骨头的心头肉,挖他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我这儿都准备好了……”
“范局,我还是觉着这个事儿没什么必要,咱们小达子比许苍生强了不知道多少,干嘛得罪那个人啊。”
“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周副局偷笑着看向了已经年迈的范局长,他能理解这位快要退休的老局长是个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着自己退下来以后手下全是精兵强将,一起把梁城的天给顶起来,这就是老一辈公安人的思维,讲究个传承。
“行,那你定吧。”周副局要没强求,只是问了个很私下里的问题:“老范,你和小达子还没和好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连称呼都变了,证明他们俩私交是真的不错。
“小兔崽子。”范局长没回答,只是骂了一声。
周副局赶紧伸伸手,那意思是‘别说了,我明白了’转身就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老周,你等会。”
周副局站在门口回头:“还有事”
“让这小子把案子给我破了在回去养病去。”
“知道了,早说过啦。”
他是说过了,在刑警队看见郝勇带着大队人马回来的时候,就和陈达在走廊里说过了,他说:“陈达,你正好在这,就先别回去,市里对幼儿园杀人案非常重视,限期破案,你把这件案子破了再回去。”郝老歪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还假模假式的问呢:“周副局,陈达的记忆力能行么”在这些人眼前周正副局长还是有威严的,一瞪眼睛说道:“有什么不行的找个辅警跟着他,每天天一亮就告诉陈达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不就行了么”
“一个刑警队的队长,就算是失忆了,在这座城市老百姓需要你的时候,也得给我顶上去,不然你算什么警察”
陈达当时就站在周副局长面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尽管穿的不是警服,可在窗口下的阳光里还是规规矩矩的站直,敬了个礼,像是,一直都在等待一次正式的召唤。
周正副局长走后,差不多整个刑警队的人都让陈达给派了出去,查路面监控、找凶手逃匿行踪的、走访的,眨眼间刑警队依令而行,没有质疑、没有解释,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已经这么运行了很多年一样。等忙完了一切,陈达才想起来自己身旁还有个小家伙一直在伸手拽着裤腿,他弯下腰问了一句:“饿么”
小陈子昂仰着头用力点头,蓬松的头发都在不住颤动。
“郝老歪,老郝!”
“唉,什么事”
刑警队的另一个房间内传来了郝老歪的呼应,陈达喊了一句:“给我儿子来一份肯德基全家桶……”小家伙学着陈达的模样:“大份的
第十二章 没那没伟大的女人
这是一个彻底愤怒的女人,她昂首挺胸、呼吸急促,尽管穿着黑色夹克也能看出胸口起伏时,证明着满腔怒火正在翻涌。
莫名间,陈达有点心疼,一种冲动促使着他想要起身去安慰,可往起站的行为刚出现,陈嘉琦拒绝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审讯椅上,侧过身,头也不回。
“还是,说案情吧。”陈达有些尴尬的坐下,声音很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也正是这句话,开启了他们俩之间真正的交流。
“什么是案情我和孔祥春怎么开始的算是案情么”
“算。”陈达点点头,又一次拿起了笔,亲自书写下这让人心碎的笔录。
陈嘉琦咬着牙发狠的帅过头瞪了过来,当她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连自己愤怒的目光都避而不见、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张纸上,这才破罐子破摔的说道:“行,你说的,那你就听着。”
“我叫陈嘉琦,年初的时候还是个拥有完整家庭的女人,是五岁男孩陈子昂的妈妈,梁城刑警队长陈达的妻子。”七七越说越深入,双眼始终看着陈达,问题是这个男人一直在奋笔疾书,不肯抬头:“我的丈夫很忙,忙到要是有一天在正常的时间段看见了他,我会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蹦起来冲进他的怀抱,我儿子陈子昂会在当天无论干什么都拽着爸爸的手,就连晚上刷牙、洗澡这些平日里我做习惯的事情都让爸爸来。”
“问题是,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就像是中彩票,几乎很难遇见。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劳累、疲惫、需要依靠、需要安慰的时候,但这种时候,他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就连手机通讯软件里想和人家说上一句,也得等人家完事以后的。”
陈达听到这停下了手里的笔,审讯记录上明明还有半句话没有写完却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我敢吗”
“他在开会怎么办在布置抓捕任务怎么办在监视嫌疑犯怎么办每次当你需要自己丈夫的时候拨通那个号,人家总会有一百万个大道理讲给你,与其这样,我宁愿一个人扛着。”
陈达才把笔重新落回纸上,却又在陈嘉琦的描述中将笔尖扎入了厚厚的审讯记录本,越扎越深。
“一个人也挺好的,这么多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不在,法定节假日他也不在,逢年过节、我父母住院他养父身体不舒服,那个男人就没有过一次在现场的时候。不,这么说有点冤枉他了,可90%的时间人家都不在,嫁给警察就像是嫁给了工资卡、津贴、房本,但我是和人结的婚啊。”
“我,不能在来大姨妈的时候要求丈夫煮碗红糖水么还是不配在生完孩子、那小祖宗晚上不睡觉作妖的时候用脚踢醒身边的傻老爷们让他旅行当父亲的职责”
“结果呢”
陈嘉琦昂起了头,陈达看见这个动作时,鼻子酸了,因为这个女人正在用尽一切手段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倒灌回去:“结果,嘶,来大姨妈的时候我得起来给孩子做饭;孩子晚上不睡觉你伸出脚去踹,踹空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梦里折腾了好几十个轮回,身边却空空如也。”
“最惨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当这种生活成为习惯,有一天还是婴儿的小子昂好不容易安稳的睡了一觉,我却在噩梦中惊醒,大半夜的一个人瞪着寂静黑夜,还以为孩子又醒了。那天晚上我哭了,哭的声嘶力竭,吓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哭,我抱起他,一大一小在屋里哭醒了差不多整个楼道的邻居。”
呼。
喘粗气的不是陈达,失忆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相反,所有感触都有点像是在听可触不可及的故事。发出这声叹息的是郝老歪、是碰上幼儿园杀人案以后被取消假期的小六子、是正在送孩子上课途中被抓回来的大杨、是好不容易放假昨天熬夜打了一宿游戏连觉都没补上的宗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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