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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相中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朱茱
「石凯跟你说的?」孔仲言直觉地以为是石凯告诉她的。家曼含糊地点点头。
「我就是因为喜欢摄影,所以才和石凯成为好友,不过那个脾气火爆的小子,拍的全都是一些怪怪的『艺术照』,没有几个人看得懂的。」
石凯专拍「影子」,像人影、树影等等,尤其最爱水中倒影那复杂,又具几何图像的影子。
「难怪你们感情这幺好。那……你这次参展的作品,结果出来了吗?」她更直接地大胆假设。
「又是石凯跟你提的?这个大嘴巴!」孔仲言笑骂着。
家曼再次点头。唉——石凯应该会原谅她说的谎吧。
「结果还没出来,不过那张『等待』我很有把握。」以为家曼全都知道了,孔仲言也不隐瞒地畅谈自己的作品。
等待?!啊!家曼惊愣住。
看来孔仲言真的是子日!怎幺会有这幺巧的事?!
惨了!那她的内心世界,他不就全都……等等!他知不知道她的心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赶紧回去看看寄件备份,看自己在信中有没有骂过他!
「祝你拿到摄影金奖。」家曼下知所措地笑笑。
「谢谢。」孔仲言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起身。「走吧,我们要赶紧出发了。」
「去哪里?」
孔仲言不回答,故作神秘地拉着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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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美的海!」家曼迎着风,兴奋地站上路旁的水泥护栏。靛蓝色的大海,像宝石似地在她眼前闪耀。
「小心!」孔仲言连忙跟上去,扶着她。
「我从来没见过这幺美的海!」家曼赞叹着,兴奋的心情让她整个人神采飞扬、眼底闪闪发亮。
「来吧,我们可以对着大海尽情的呐喊,很过瘾的。」放开心呐喊,有助于发泄心中郁闷,他希望她试着释放压力、解开心中的枷锁。
「不要啦!」家曼看了一下四周,虽然没有人,她还是不好意思这幺做。
「没关系,跟着我做。」孔仲言用双掌圈拢在嘴边,向大海喊道:「苏家曼,我爱你——」
他浑厚、沉稳的声音,直直地穿透海风,传送到远方,也震撼了身边家曼的心。
她好感动,可是心又开始觉得好慌。察觉到熟悉的不安,她连忙要自己不准再钻牛角尖、不可以再胡思乱想。未来看不见,但此刻的快乐和感动是真实的,是属于她的!
「孔仲言,你是大笨蛋!」她随之对着大海喊着。瞬间,好象有一道沉闷的能量,从她体内释出,心的重量好象也跟着减轻了,而泪,竟莫名地流下……
「喂!」闻言,孔仲言非常不服气,一转头,却发现了她的泪。「你……」
家曼忽地踮起脚尖吻住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这幺主动,但她就是想这幺做。
认识他的日子虽然不是很长,但他却是唯一能令她感到安心和幸福的人,难怪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只在电光火石间……
虽然她的心还有些许的慌乱,但她相信自己能克服的。
孔仲言受宠若惊。他紧拥着她,跨开脚步,稳稳地站在强劲的海风中。
他温柔地吻着她,海风和她咸咸的泪水,混成一种特别的味道,他爱这个味道,尤其当中还混上了她唇舌间的甜蜜……
「唔……」孔仲言忽然离开她的唇。
「怎幺了?」家曼红着脸,微喘着气地问道。
「是电话。」刚才手机的振动,害得正专心吻她的他吓了一跳。
「喔。」家曼红着脸,跟着他跳下水泥护栏。
「孔仲言。」孔仲言接起电话,气息还不是很稳。
「老板,昨天和您签一年合约的王老板现在在展览会场,他说要跟您再延长两年合约。」洪惠美兴奋地说着,因为这是她的功劳。
早上遇到王老板,她立刻舌粲莲花地夸说公司多好、老板能力多强,结果王老板就决定再延长两年合约。立了这幺大的功劳,老板一定会「特别」嘉奖她的。
呵呵——她已经看到自己和孔仲言的烛光晚餐了。
「你请业务经理处理就行了。」孔仲言为难地看了家曼一眼。他打算一整天都带着她到处散心的。
「可是,王老板说要亲自和您签约。」
「这样呀……那跟王老板约中午十二点好了。再麻烦你帮我挑一家高级餐厅。」他考虑了一下,还是以公事为要,不过,他得先送家曼回家。
「可是,王老板要搭下午一点的飞机去美国,所以,他现在想见您。」
「奸吧。」那他就带家曼一起去好了。
收了线,孔仲言忽然想起,旧合约应该要还给王老板比较好。
「家曼,王老板昨天签的合约在你那里吗?」
「在家里。」
「那我载你回去拿。」
「不用了,你先回会场,我自己回家拿,千万别让王老板等太久。」见他凝重的神情,家曼知道这事情一定很紧急。
「好,那你一定要小心!」他感激地重重吻了下她的额际。
孔仲言载家曼回到台北市区,替她招了计程车后,立刻驱车回展览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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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踏进家门,家曼竞看见有股黑烟,正从没有掩上的大门缓缓飘了出来。该下会是失火了吧?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冲进去。
「爸、妈……」她焦急地唤着父母,循着黑烟来到厨房。
陈玉兰一见到女儿,连忙试图把铁盆和来下及烧掉的书信、相簿,用脚扫进流理台下。
「妈,你在烧什幺?」
「没什幺、没什幺!」陈玉兰还在努力地藏着。
真是糟糕!仲言不是说要带家曼出去玩,怎幺她又突然回来了?
「我看看。」家曼弯下身子,从流理台下抢回一本相簿。
好熟悉呀,这是什幺时候拍的照片啊?她轻抚着相簿的封面。
「别看了,只是一些不要的照片。」陈玉兰抢着,但家曼却不肯放手。
「妈!」家曼生气地叫着,陈玉兰只好松手。
家曼看着熟悉的封面,手微微地发抖着。她忽然变得好紧张,仿佛这里头的照片与她大有千系,是她记忆拼图中遗落了的重要拼片。
她打开相簿,第一页,全是她和一个男人甜蜜相拥的照片。
吴……承……书……她颤抖的指腹抚着那张平面的脸,紧锁的记忆忽然被打开了……
欢笑、甜蜜、承诺、未来……和承书相恋的点点滴滴,全回到了她脑海。
但他静止的心跳,苍白的脸色,刺耳的救护车呼啸声和哭喊声……却又刺得她心奸疼,无法跳动,不能喘息……
她的眼泪突然无法控制,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谁,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是谁,她是这幺的爱他,为什幺没想起他?为什幺呢?
「妈……」她好累、好痛苦,好想回房睡觉……
和四个多月前一样的那种无力的倦怠感,又出现了,现在的她,只想长长地睡着。
「家曼,你都记起来了?」看到女儿哭成这样,陈玉兰好难过,却又忍不住感到欣慰。
从吴承书出事以来,家曼从没掉过半滴眼泪,她选择将痛苦的往事遗忘。现在她终于哭了,这是情绪发泄,也代表着她终于肯面对了。
「为什幺这些日子我会忘了他?」她自问着。抚着吴承书有些稚气动作的照片,觉得好心疼、好歉疚。
她记忆里明明有吴承书这个人,也深深地爱着他,可是,为什幺这段日子,她完全没想起他?
「妈就是怕你想起来难过,才把你和他的东西全藏起来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的心,到现在还会痛,到现在,她依然想逃避吴承书过世的事实。
她下应该打开这潘朵拉的宝盒,里面剩下的不是希望,而是痛苦,她应该继续遗亡心的……
「唉——想起来也好,妈才不用每天藏这些东西,藏得心惊胆跳的,就怕你发现后会再昏睡不醒。」陈玉兰心疼地替女儿擦着泪。
「昏睡不醒?」家曼幽幽地看向母亲。
「那天你从医院回来,就开始睡觉,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我和你爸还以为你吃安眠药自杀了,吓死我们了。」
家曼想起来了,那天,她只知道自己好累,身体好重,只想睡觉。
「承书的告别式呢?」她泪下停,又翻了一页。其中一张,是吴承书偷亲了她一下,却被身边朋友拍下。
「他父母怕你受不了刺激,不让你参加。」
「吴伯父和吴伯母,他们好吗?」
「承书的告别式后,他们就立刻移民去温哥华,离开这个令他们伤心的地方。」
唉——人一旦碰到伤心难过的事,就只想着要离开和遗忘。
家曼点点头,连她都承受不了了,承书的父母怎幺能忍受得了!
「他们说你还年轻,又死心眼,忘了承书也好,要爸妈别让你记得承书。」
「嗯……妈,我好想睡觉……」家曼泪流下停,却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
「不行!」陈玉兰吓到了,她拍拍家曼的脸。「女儿呀,你不能睡,你睡着了,仲言怎幺办?」
她真怕女儿想起了承书却忘了仲言,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呀!
仲言?「我不知道……」她一脸茫然。她也爱着这个男人呀……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幺潜意识里一直抗拒着孔仲言了,因为她对承书的爱还在:因为承书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令她害怕承诺、未来,还有失去。
「家曼,听妈说,」陈玉兰捧着女儿的脸。「仲言是个好男人,承书一定也希望你有幸福快乐的未来。」
家曼摇摇头,她好旁徨、好矛盾、好挣扎。
吴承书给了她最美的青涩恋情,可是,孔仲言却也给了她温暖、感动、安定、满足和幸福,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还是该放下其中一个……
「女儿,别这样!」老公不在,又不知孔仲言在哪儿,陈玉兰快急死了。
她怎幺问了孔仲言的生辰八字,问了他身家背景,就是忘了问他的电话!
「妈,我没事,让我睡一觉就好。」家曼还是非常想睡。
思考太累人,现实太复杂了,睡着了,什幺都可以不用理。
就是让你睡了,才会有事!陈玉兰焦急地在心里嚷嚷!
家曼踉舱地起身,地上手提包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但她好象没听到。
陈玉兰连忙想帮她接,一看来电是孔仲言,她开心了一下,可是又想到女儿目前的样子,就又皱起眉了。
不行!她不能让孔仲言知道女儿到现在还恋着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如果他打退堂鼓,家曼一定会受不了刺激的。
不知孔仲言早已知情的陈玉兰,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家曼终于发现了。
她回过身,一双凤眼疲累地半眯着。「我的电话?」
陈玉兰递给了她。
「家曼,你在哪里?你到家了吗?你没事吧?」迟迟等不到家曼,打电话又没人接听,孔仲言差点急死!
孔仲言万分焦急的声音,却令家曼的心渐渐活了过来。是啊,还有一个这幺为她紧张的人,她的世界还没有绝望呀……
「没事……」
「你怎幺了?你哭了吗?」听出她的异样,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孔仲言更急了。
「没有,只是有点鼻塞。」听着他的声音,她的心似乎没那幺沉重了,还能说着小谎。
「真是的,一定是海风吹多了,如果不舒服就别来会场了。」孔仲言不禁自责。
「好。」她的心好乱,孔仲言说别去哪里?她根本不知道。
「你把王老板的旧合约整理好,我请快递过去拿。」
「好。」喔,她是回来拿旧合约的。她想起来了。
「那你在家休息,我这里忙完,就立刻过去看你。」
「不用了,我待会儿要去看医生。」她谎道,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
「那好,你自己要穿暖和一点喔。」
家曼点头,挂上了电话。
「妈,别让仲言知道我过去的事情,我怕他……」她摇摇头,喉咙哽咽,没再说下去。她怕他也许会因为同情而爱她,也怕他会因为得不到完整的爱而离开她,这两种情形,她都不要。
现在的她,对自己完全没了自信。
下一刻,她该如何面对?
孔仲言还是担心家曼,一忙完公事,立刻飞奔到她家。
家曼虽然安静地睡着,可是陈玉兰凝重的脸色和红肿的双眼,却让孔仲言更焦急。
「伯母,家曼到底怎幺了?」
「小感冒,医生说多……多……休息就好了。」陈玉兰转过脸擦泪。
「伯母,别瞒我,是不是家曼生了什幺病?」
「仲言……」陈玉兰再也忍不住地哭出来。
她回房拿来一堆照片和小东西。「你看看吧。」
孔仲言翻着家曼和吴承书的照片,心里一阵酸、一阵疼。
「她想起来了?」
「你知道?」陈玉兰惊讶得忘了哭。
「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该用什幺方法让家曼想起过去。」
她果然不是遗忘,而是拒绝回忆。
「你不怕她想起以前的事,就不喜欢你了?」
「我有十足把握让她爱上我,我不会要她忘了吴承书,我只要她记得我的奸。」
其实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但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就用百倍、千倍的爱来疼她、感动她。
「呜——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陈玉兰喜极而泣。
「……仲言?」家曼悠悠醒来,看见孔仲言就在面前,突然不知该用什幺态度面对他。
「醒了?」孔仲言紧握她的手心。
看着他,家曼以为自己忆起过去后,就会少爱他一些。可是没有,她仍喜欢他手心的温度,爱上他脸上的微笑和眼底的温柔,甚至,他的浓情令她心中的承书模糊了……
只是她愈爱他,就愈觉得对不起承书,她该怎幺办?她好慌!
「饿吗?」
「好饿。」她假装没事地点点头。
「我去煮面线。」陈玉兰看到女儿醒了,连忙出去张罗吃的。
「还鼻塞吗?」孔仲言扶起她坐着后,替她倒了一杯茶。「来,喝口热茶。」
「你可不可以别对我这幺好?」他不对她好,她应该就可以慢慢收回对他的爱。
「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我无法喜欢你,怎幺办?」
孔仲言心停了一秒。「……那我就要对你更好,让你不得不喜欢我。」
他什幺都不怕,就怕家曼拒绝看见他对她的好。
「那……我可以请十天假吗?」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她和孔仲言的爱要如何继续,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找到答案的。
而且她也想去看看承书,为他上炷清香。
「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陪着你。」
「别拒绝我,让我陪着你,奸吗?」他有些慌地紧拥着她,终于明白她为什幺会这幺害怕失去的感觉。
「我……」她的泪忽然涌上眼眶。在他怀里,她感到好抱歉。
「什幺都别说!」他吻着她,害怕她说出要离开他的话。
陈玉兰探头进来,看到他们俩的模样,便默默地退开了。虽然心里担心,但她对孔仲言还是有信心的。
相信他能让家曼获得真正的快乐。





就是相中你 第七章
既然请不了假,家曼决定自己离开。现在的她,真的需要奸奸地静一静。
她来到安放承书的纳骨宝塔,拈了一炷清香,对承书倾诉藏在心底的话。
「对不起,这幺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照片上的承书还是那张憨厚的笑脸,一点都没变。
她忍着哽咽,强装出笑容抱怨道:「你在天之灵,应该要保佑我永远都不要忘记你的,可是你却收走了我对你的回忆,我这幺爱你,你却想彻底离开我,你真是残忍!」
「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我是多幺的脆弱和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人处在太大的空间里,害怕梦中那杂乱无章,却又令我心痛的模糊影像。你常说我胆子小,我还死不承认,结果你一不在,我就……呵呵,我很没用吧?」她笑着,泪水却已经滑出眼眶。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否则你也不会这幺快离开我,我好没用喔,什幺都做不好。」她内疚地低下头,眼泪一颗颗地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那细小的声音却似乎特别响亮。
吴承书虽然被喻为软体设计金童,但他却是个不懂生活情趣的人,整天窝在电脑前,脑子里除了程序语言还是程序语言。
为了不让他忙过头,家曼才说着要和他一起出国,让他能纡解压力,可是还是太迟了。
他为了设计一套线上游戏,七天七夜没睡觉,最后,他被发现休克在研究室里,虽被同事送医急救,却已回天乏术。
他就是这幺执着的人,他执着地以他的方式爱她,一个眼神、一句关怀,让她感受青春最美的爱恋:同时,他也执着他的工作。他曾说,因为爱她,所以他要努力工作,让她一生衣食无忧。
她明白、她支持、她等待,但是他却这样离开,一句话也没有!
寄托了四年的感情,一瞬间全消失,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只觉得心被掏空,她不想承认、下想面对,当时她只想深深地熟睡着,希望醒来时承书会在身边,告诉她这一切全是梦。
后来,她是醒来了,可是却忘了他。生活起居没变,变的是她多梦难眠,又怕冶,直到一个昂藏稳重的男人走向她,握住她的手心,给了她最渴求的温暖,带她走出严冬……
家曼抬头看了承书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好似在怪她栘情别恋。
「你知道了,对不对?」她问道,心里好抱歉。
「我不是故意要爱上他的,我……在你收走我对你的回忆的那段日子,他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用他的爱和耐心成功地进驻了我的心,我根本拒绝不了……」
「我好自责、好内疚。如果一直记着你,我就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造成另一个人伤心,现在我不知道该怎幺办了……承书,你能告诉我该怎幺办吗?」
她好难受、好挣扎,真想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孔仲言面前。她爱他,却无法坦然地面对他。
如果是这样,那干脆……
她看着吴承书带笑的眼,心里作了决定。
「我想……我知道怎幺做了。」
她要离开孔仲言,离开台湾去温哥华,承书的父母在那里,她要替承书照顾他们。
于是,她回家整理了一小袋行李,只留了一张字条——
对不起,我想先离开一阵予,别挂念!
然后,她没再向任何人道别,独自搭上了往加拿大的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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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曼不告而别了!
当所有人全急得团团转时,只有孔仲言像个没事人一样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气得有天石凯再也看不下去,冲进他的办公室。
「你到底想怎幺样!」石凯一推开玻璃门,立刻大吼道。
「有事吗?」孔仲言低头看着手中一长串的程序语言总表,没什幺表情。
「『有事吗?』」石凯快气死了。「家曼都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你还问我有事吗?你到底爱不爱她呀!」
「我当然爱她。」终于找出程序漏洞了,孔仲言拿出红笔批记。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根本一点也不爱她!」
「要什幺表情才能表示我爱她?」孔仲言抬起头看着好友。
「至少要伤心、痛苦、憔悴、狼狈、落寞、茶饭不思……」石凯开始把他所知道的词全用上。
「你干脆改行当编剧算了。」
「这是人性!真会被你气死!」石凯气极地叫道。
孔仲言放下工作,认真地看着他。「石凯,你真觉得如果我爱她,就得放纵自己憔悴、行将就木?」
他也很想这幺做,可是不管他有多思念她,他也逼着自己一定要坚强,他的肩膀还要让家曼倚靠,他绝对不能倒下。
「这还用说?!这不是爱情的基本原则吗?」
「家曼需要我。」他忽然说道,声音好低。
「你——」石凯停止暴跳,他终于明白孔仲言的用心了。
原来孔仲言竟是这幺地爱家曼,为家曼着想。
「家曼此刻最脆弱,如果她回来了,我却病了,那谁来照顾她?」
「对不起,我下知道你是这幺想的。」石凯冶静下来。「可是,如果你这幺爱她,为什幺下去找她?」
「让她静一静也好。」
如今她面临人生最难的抉择,他不要她带着对吴承书愧疚的心来爱他,所以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地想。
「静一静?先生,如果她想不开呢?」
「不会的。」孔仲言说着,其实他是说来安自己的心,他相信家曼心里有他,下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孔仲言凝重、笃定的神情看得石凯无言以对,以前他们都怕家曼会想下开,所以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家曼,也没有一个人敢给家曼空间,只是牢丰地守着她。可是孔仲言却能放手一搏,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信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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