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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暖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谁解沉舟
水不暖月
作者:谁解沉舟

回枪马,通杀刀,男人的世界很武侠!

女人的世界更玄幻,开了是花,不开是嘛!

全副武装,闯不过她们的巴掌大。

我说“别太过分!我是有元婴的!”

郑虎说“不管你有多大的原因,想要翻了我的天,就是不行!”





水不暖月 第0001章 矮妹子 积叶成山穿针手
豆腐堰的水已变凉。?
四周土夯的堤坝上,高大的梨子树错落地排成两行。
果树多,树枝更多,对,叶子最多。
秋,风寒。
树,抖下自己的叶裳,给地面母亲盖上,还高举着坚硬的臂膀:“瞧,我多棒!”
落叶摇情满堤树。
落叶注定是秋天的形式,多少树叶的巴掌被纷纷摇坠,再也拍不响热烈的心事。
树枝,有的是竖起的指头在风中乱指,有的却是牙齿。
其实树叶本来就是树木的舌头,舌头掉了,树们露出牙齿。
风寒,齿冷,果树们龟裂开树身。
南堤不是难题,南堤上,梨树下,小小姑娘指爪长。
与高大粗壮的梨树相比,小小姑娘何其小啊。
姑娘十一二,树高三四丈。
小小一米三四高,树围一米三四余。
小小拾梨树叶。树叶比小小的手掌略大,是桃儿形,有点像是人心。
小小的手指纤长细柔,拾树叶的动作快若琵琶女的一番轮指,所以她不用柴扒抓。
树叶还没有干透,黄中带绿,还残存着夏天的景致。
即使有早就枯黄了的,她也不拾取,那是容易破裂的。碎叶若落在棉朵上,就成了麻烦事。
小小左手拾叶,右手一根大竹针,针上串一根长长的细藤当线。
那细藤,就是把新鲜棉花杆在田泥里浸泡一周到十天后,取剥下来的皮,搓洗掉表面的粗皮后再晒干,所制成的棉麻。这样的棉麻,只要勤快点,动手去制,那是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原料是取之不尽,工艺也不复杂。
今年的棉花还没有收摘完毕,还不能制棉麻,小小用的,是去年出产制作出来的。
小小左手的树叶飞快摞成一叠,右手微微一挺,大针穿叶而过,树叶就串在了藤线上。她穿树叶,就有点像穿辣椒。
2★.
犁树叶当然不可能是辣椒,小小甚至能从树叶上闻到那酸酸甜甜的味道,那是梨子的,也是他们家的滋味。
小小蹲着前行,那串穿成褡裢的树叶拖在身后,飞快长长,如同鸡毛弹子,更如同小姑娘粗大的辫子,跟着小小走。
这样的树叶褡裢已经有好几十串,每串基本一样长,差不多是一丈。摆满了豆腐堰南面的大堤。
叶串在秋风中微微蠕动,仿佛这条六十余丈长的堤坝是条巨龙在轻轻晃动。这个瘦瘦的小小女子,无意中创造了奇异的景致。
豆腐堰四四方方,每道堤一样长,阔二十四亩,正是人字形忧乐沟的那张大嘴一样。
嘴大吃四方。
十一二的小小姑娘拾落叶,已经几个小时,她没直一下腰,没抬一下头,更没有停一下手,这世上还没有多少能令她分心的事,她才能如此专注,也是日常的磨练多了,她才有这样勤快。
落叶是夏天的碎片,被秋风纷纷摇落。
夏天的碎片极易点燃,燃放的热力很高,是忧乐沟的村女爱惜的柴禾。
叶串摆至堤坝的尽头,小小才抬头从树枝间看了下天。
从枝条的缝隙间望上去,天是一张破得很碎的脸。
斜阳仍在,残阳如血,血流满天。
天破碎,漏下寒风,吹动小小的衣裳,裳舞猎猎,衣正单,人只影。
小小的身子很单薄,她又瘦又高挑,没有一点多余的肉。
小小大大的眼睛椭圆的脸,圆圆的小嘴长长的眉。她的小脸洁洁白白,干干净净,不仅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就连痣或雀班都没有一颗。
夜已临,小小把叶串拖拢,聚集成两堆,就似两座小山,就是她的劳动成果。
用手一张一张捡,想起来是很慢,人家用竹扒一捞就是一幅宽呀。
3★.
若有谁敢用柴扒与小小的徒手来比一比快慢,那是找上来丢大脸。
小小洗干净双手,坐到堰水边梳头,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堰塘蕴水清澈得跟小小一样没有杂念。
秋水已经复印了她的容颜,两个小小隔得很近,足尖都快靠近足尖,小小成俩,她不孤单。
豆腐堰中,秋水荡漾,夕阳全部化开,西方的天际消肿了,血色越洗越淡。
曾经被戳破的天越来越暗,夜色姗姗而来,磨磨蹭蹭如同谁解沉舟的文字,来得很慢。
夜色如小小浓浓的黑发柔柔地降到颈项,小小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把短短的木梳,将自己的秀发快速地理顺,再绾上去,绾成一个不松不紧的结,用一条浅色的头绳扎起,发结就如同上天注定的命运,牢牢盘踞在小小的头顶。
她在等,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风乍狂,豆腐堰中掀起小小的波浪,堰塘中央的波滔奇怪地蜂拥成一堆。
小小的眼睛深深地盯着那里,直盯住那堆波滔深深处。
那不就是埋葬微微的那堆波滔吗!
小小心底呼唤一声“姐姐!”
那一声呼唤染满了秋夜的初寒和晚霞的余血,从小小蓦然苍白的小口里发出,横渡堰面,坠落向堰塘中央那突出来的咽喉。
那堆咽喉一样的波滔吞下了那一声无音的呼喊,似乎满足了,很快平静下来,重新埋进了水面,宛如回到了牠自己那无底的深渊,再也没有出现。
这个现象,灵异得象童话中的景致,偏偏就只给她这个亲妹子看到了,说破天,也没有人会相信。
她只在心里又叫了一声:微微!
她就走了,她真走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这不行!
小小挥去单衣单绔,贴身是一套洗得发白的旧泳装,小小才微有曲线。
4★.
小小一跳入水,清澈的塘水张开一个给她量身定做的洞口,洞口微微激起涟漪,把她完美地吞噬,涟漪极快地被挣抢而来的波浪覆盖了。
那堆埋葬了姐姐的波滔才消失不久,还能不能追上?
姐姐已经去了,小小就不能再去,这是一定的。
微微淹死了,小小学会了游泳,这是必须的,尽管在忧乐沟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学游泳。
她在远远的深水区冒出头来,踩着水搓洗清白的身子。每天洗澡只会使自己更干净,那些鄙视她的女子敢比一比么?
水稍寒,寒怕什么?贫寒的日子已经过惯了。冷水冷得过世态人情么?年纪虽小,她却早就不怕了。
一面洗,她一面在等,等一个一定会来的人。
即使已经把自己洗得很干净,她还是在洗,边洗边等,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那人却不是微微,微微是等不到了。
那人年纪也还不大,却绝对是个大男人,就是他教会了她游泳。
南堤的那头,沿着成行的梨树下,走来了那个小伙子,到了那两堆叶串的旁边。
他不是空手来的。
他没有那么空。
他快步走,白狗添财小跑着追在身后。那根名扬忧乐沟的超大号弹木扁担横在他宽厚的左肩,有节奏地弹奏着,低调的滑音吱嘎着动听的乐曲,这还是陈二公子教会他倾听的。
弹木是忧乐沟的特产,原本也叫檀木,不是外界那种千金不易的奢侈品,但外界纵用千金,也买不走忧乐沟一钱弹木,只因陈家千百年来,都在禁卖它。
为了与外界的檀木区别,是陈家改名为弹木。弹木很稀少,很难等到长成参天大树就会被砍伐掉。
小到发丝壮到三人合抱,弹木都有着极为适中的弹力。一旦凉干,就刀砍不伤对折不断。
5★.
石匠们常常用弹木来做大锤二锤和手锤和砧子的把手,也是做锄杷和扁担的最好材料,只是寻常农家还用不起。
每一节弹木的弹性,和成器后的变性,都不是很一样的,做成扁担,需要推测弹木的弹性变化,特别是弹木‘走样’的数据,得有着精准的预测,每一条墨线都不能有一点点的差错,而且每一次推刨的方向轻重厚薄角度弧度,都有着极细微的讲究,得把每个预知都变成下一个达成,否则就做成的就是四不像,只能浪费珍贵的木材而已。
整个龙王镇,敢用弹木制作扁担的匠人,只有一位。
超大号的弹木扁担,全镇也只有两根,是陈家的当代家主陈总工程师亲手刨制,本来是为陈二公子量身定做的。
弹木扁担完工,因为材料足够,就做了一对,一根面子,一根里子。
试用之下,陈二公子爱不释手。但他再本事,也不能同时用两根扁担挑货。他考虑到只要有一根就几辈子都用不完了,为了物尽其用,这不,就送了一根给忧乐沟的另一位年轻大力士。
人家不愧是义门家风中人,世代诗书传家,事无具细,无不行止有度。
陈二公子要送人,还是亲自上门,把两根扁担都带去了,由这小伙子自己选。
小伙子放下担子,他的双手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弹木扁担,直到余热散尽,他才放开手直起腰来。
弹木扁担也许已经是他家最贵重的宝贝了,由不得他不爱惜。就连不可一世的鱼猫子汪家父子,也只有一根花梨木扁担,那已经是好上天的,却也远远不能跟弹木扁担相比。
花梨木就是谷花梨树的木材,谷花梨子酥脆爽口,其木质却细密瓷实,是龙王镇雕刻公章私章的最佳木材,都是以寸来计价的。忧乐沟所有的梨树都是陈家种下的,都是陈家下令禁止砍伐的树种,只有自然生成的枯枝可以让人用,能遇上一丫可以做成扁担的枯枝,是汪家祖坟冒烟才有的福分。




水不暖月 第0002章 何其矮 弹木扁担奏鸣曲
想念微微的,不止是小小。
小伙子是谁?小小是谁?微微怎么啦!
矮矮小小,说的就是他俩。微微小小,就是她俩。
小伙子今年十七八,他站在高大的梨树下,反倒显得更加高大。
花梨木坚硬细质,是雕刻用的上佳原料,是做柁螺的首选,在龙王镇是以寸为单位来买卖的,汪家能做成一根扁担,已经是富豪得令人仇视了的行径了。
在贫穷的何家,他却有一根更好的。
陈二公子说,爱它就得好好用它,你我一人一根,看看谁用得好。谁能比陈二公子用得更好?小伙子不敢真地跟他比,但有了这一根,他也是无比自豪。他总觉得,就是有了它,他才会长得这么高。有一物能跟陈家相比,那就是种内在的高。
弹木扁担再珍贵,都不如小小在他眼中的地位。
他刚一站定,就看到小小纵身入水,就如同一年前,老矮子坐在长生居的院坝里,在凉椅上眼睁睁地看着微微落水。
他那与老矮子一样的脸型上,带着老矮子当时那种的表情。
当看到小小与她的倒影几乎是足对足地站在水边时,小伙子也有点仿佛依稀,似看见微微与小小一直就在一起。两个矮妹子本来就是同一个模子生出来的。
转眼看着两大堆梨叶,他那幽深如豆腐堰的双眼中,充满了火热。火热的中心,是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别人家的妹子,身上穿的是料子,小手中捧的是梨子,小小却只能一张一张地拾取这些叶子。
忧乐沟树大柴多,什么梧桐柚桐椌桐八角桻树青钢树瓢儿果树等等,大张的落叶多的是,小小却偏偏爱拾并不太大张的梨叶。
不仅仅是梨叶厚实催火,梨叶也有梨子的味道,就像微微离去后,留下的旧衣,也有微微的气息。
2★.
就算飘落,也不卷曲,梨叶光滑笔直单薄,就像微微的身子。当然也像小小的。
他家的梨子,分到家里还等不到天亮,就被小伙子早早地挑到龙王镇去,通通换成硬币纸币了。
那些梨子,如今正被谁捧在手中呢?
那微微哪?又与谁个在一起?此时,她的手里,会不会恰好捧着忧乐沟出产的瓢瓜梨?
忧乐沟的梨子多达数十种,有不少在别处都找不到了,可能已经是绝品。其中的瓢瓜梨就有瓜瓢那么大,一个就有三五斤,比柚子还重,在忧乐沟也只有两树而已。
就是前年,微微还捧着一个瓢瓜梨,满院子追着,要跟小小的脑袋比大小。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那梨呢?梨叶呢?
梨叶红黄,是太阳与夜色交融后的色彩,点燃了小伙子的眼光。
他站得更高,眼光熊熊,透过山山水水,所看到的天色与小小看到的有点不一样,在他的眼中,天光更亮一些,山要低那么一点,他的时间仿佛比小小过得晚一点。
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俩眼目中,会有这种不同存在着。
这样的不同,使平凡的生活多了不少玄幻和离奇。
就如同这忧乐沟,平凡普通,都是些农村人在过小日子的小地方,却深藏着发掘不尽的灵异传奇。
在小伙子的眼中,黄昏还没有完全退守天际,落日还残留了一缕最斜的目光,它越来越斜,躲在西山背后,偷窥了小小脱去衣物下水,又在看着小小露出光膀子搓澡。
小伙子阴森严厉地盯紧那道斜光,最后,那道光芒才迟迟疑疑,不情不愿地缩了进去。也不是一下子就缩进去,有两三次还试图再冒出头来。
见小伙子的眼光越来越亮,才不得已死心塌地地走了。
那道斜光一退,上天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3★.
两百斤的重担在肩,一里开外的下坡路,三分多钟的小跑,他是担热了,必须要歇会儿。这才有余暇杀杀那道气焰,那道嚣张不起来了的,天上的气焰。
夜未阑。
小伙子站在平整的堤面上,一米八九的个头有着绝世的风标。
晚风猎猎,他大平头的短发在不歇地练习着长途奋飞。
他赤精着上身,体内储藏的精力比风势更凛冽,更强劲。
他刚放下一副担子,伸了伸双臂,他的双臂似乎比梨枝更硬,更长,更棒!
他两臂似铁,双肩如钢。在白昼的晚景里,他,一个人,屹立不动,瞪退最后一缕阳光,默默守望着堰塘中那个小小的姑娘。
那副担子就放在身边,那是一挑特珠的担子,那是两大筐篾背篼,高有四尺,上口直径三尺有多,比常用大筐足足要多装一倍,大得足以装得下两头卧倒的小牛。
就连筐子上的四条绳索都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上一号,要长上一尺。那不是从集市上买的,而是他用的自制棉麻,自己利用不能下地的雨天,在家里用索架打成的。
那根又长又厚又宽的弹木扁担搁在大筐上,比普通的杄担也短不了多少。
篾筐里边是连花壳一起摘下的棉花朵,足有二百余斤,这副担子,普通的成年劳动力也要分成两担。而对于他这一趟所要挑回家的东西还说,只不过才是半担而已。
从半山坡赶下来,这副担子也该累了吧,就让它们歇歇呐。
小伙子下身只穿一条短绔,很旧,旧而不破,就是补了数不清的布疤,补得很是妥贴,显然出自小小那又灵巧细致的小手。这年头还会做针线的女孩,是越来越少了。
他只是
——因为他是满足板。
4★.
有一种横跨了科学与不科学这两大界限的说法,说满足板不利远行。
望着小小入水,他却没有立即行动。
秋风紧,落叶才知寒。小伙子只觉得很凉爽,他不畏微寒。那种如见微微,如见旧事重演的表情,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多久。
他实在已经无暇多等,包括让感情的停留。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奢侈。
只是略为休息,让自己的皮肤不再那么烫,小伙子又开始运转,把劳作当成歇凉。
他步幅很大,手伸得很长。他精强而不臃肿,很快将那些叶串分搭在两个大篾筐上。
每串丈长,共六十串,总长跟南堤一样,可见不管是其长度还是串数,小小都是经过算计的,也对自己的拣拾能力有着很准的把握,才能在天黑之前,恰好完工。
小伙子收工顺路来到这里,挑回了他下午所摘的棉花朵,用的是加大筐子,加长的扁担,可见他与小小也是有约的,才会有如此默契的配合。
每个筐子上加上三十搭,堆得比小伙子还高。他用钩绳把它们绑牢,如同绑了两座小山。
他的动作保持着一种特定的韵律,合谐快捷就如同弹木扁担在他肩上的那种弹奏,既把事情做了又不至于使身子发烫。他已经在这段劳动中舒展开筋骨,等于是做了热身。这些小技巧,都是陈二公子教的。
他再不用歇息,从腰间解下一条白汗巾。就穿着那条短绔下了水。
在豆腐堰中洗了澡,回家后就不用再冲凉了。忧乐沟有很多人这样,只是那些人都来得早些。
很快就到了深水区,他踩水而行,无论多深的水,也只能淹及他的胸脯。
一边行进,一面用汗巾擦拭身子。游泳洗澡同时进行,是他和她的绝技,一切都是为了节约时间,节约出时间来劳动。
5★.
行在水中,他如同行走在人流穿梭的街道,总会有空隙让他不停地往前。他很忙,他没有空,所以必须挤出空间,挤出时间。。
想要少跑一趟,可以用大筐,只要挑得起,半路上还捎走小小拣拾的柴禾,这是空间能够挤;尽量少休息,手脚放快些,这是时间能够去榨取。
这些,也许就是恢弘的天道,对他这种人的弥补吧。
小小的秀发比夜色黑太多,在水面上已经漂浮了很久,身材纤纤的小小,轻若无物,静静地躺在水面上,
姐姐,就是这样沉下去的吧。
情是心与青睐的合一,她把自己代入微微,小伙子也把微微与她合在了一起,他的关爱像豆腐堰的水,倾情于她一身。
水波的异动,她感到了有人行近,她忽然从水中立了起来。她也是踏水而立。她知道自己是小女孩,踩水也绝不露出胸脯,她只是将一双圆圆肩膀的露出水面。
她圆圆的肩膀就像一对电灯泡,圆润透亮,点明了整个堰塘。
“哥!”
小小向小伙子轻轻喊了一声。
小小叫何其小,他哥哥叫何其矮,他们的爸爸叫老矮子,所以顺理成章何其矮小名就是矮子,小小就是矮妹子,矮子有两个小妹,另一个却不知身在何方。他们还有位谁也不愿提及的亲人,矮大娘。
她哥的表情很复杂,比豆腐堰还多的情感,说出来的只是一句:“小妹,哥来接你了,天快黑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别让爸爸久等。”
“好的。”小小柔柔地应了一声,与矮子并排剪水,往岸上游去。忧乐沟的剪水,就是游泳中的自由泳,是速度最快的泳姿。
在水中,比在空气中更好掌握前进的技巧,因为水流能够更明显地反映各种条件的变化。




水不暖月 第0003章 老矮子 颠四倒三回忆录
这是只有处处都在注意如何才能更好更快做事的人,才能注意到的天然优势,才会去充分利用这自然界的每一分恩赐。?
如何更好更快做事,就是兄妹两学会游泳的内在心法,没有这分心,就没人能学到他们这个份上。
兄妹俩在水面剪出两扇波浪的翅膀,一左一右,一扇微大,垂得微深。一扇微小,扬得微高。就像是有两个微微,一直在他们左右。
这是非得要至情至性之人,才能看得出来的景象。
情境,本来就是要有了情,才能赏识得到的。
两个人很快分开,矮子就在深水中洗了身穿的短绔,又穿在身上,再清洗了汗巾,一边拧干,一边出水上了堤岸。
小小躲在守鱼棚里换下贴身的湿衣物,一点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要磨磨蹭蹭,到那边几把就洗了,很快就拿着湿衣服跟在矮子后面。
“哥,我小学已经毕业了,你就别让我上读初中了吧,我回家来都帮你,我的手足挺快的,可以干很多的活。”
“住口,你不知道微微姐将自己卖了,为的是什么?光是为了爸吗?也是为了你能读书呀!”
“可她也是不忍心你那么累,那么辛苦。她卖了自己,也是为了给你减轻负担。”
微微与她是双胞胎,姐姐卖了自己,不仅为老矮子留下一笔不算少的医药费,家里还少负担一个人的学费和口粮开销,年轻的矮子就能勉强把这个家撑起来了。
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外人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牺牲了自己的一生。
那堆波滔埋葬了微微,为什么微微又能把自己卖了?怎么回事?他们爸爸老矮子又怎么啦?矮子兄妹这样勤快能干为什么还穷得几乎撑不起这个家?
问题一搭摞着一搭,如同小小拾起的叶串,通通压在矮子的肩上。
“小小,哥哥已经对不起微微了,就不能再对不起你,连你学习的机会都保证不了。哥哥求你了,明天还是安安心心地去上学吧,就当是给哥哥留一点尊严。”
2★.
“哥,我都知道,可是,你也太辛苦了呀,你叫小妹怎么能忍得下心?我就是去了学校,坐在教室里,眼睛也是时时往家里望的,要我学习我也安不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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