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里的漫画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汀烟雨
虽然周永当机立断,请了大夫前来诊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并全额承担医药费,为表安抚还给予在场众人一定的银钱补偿,可这件事造成的恐慌仍然蔓延开去。
更有甚者,因得到补偿贪心不足,聚集起来跑到漆吴居门前闹事,要求更多的赔偿款。
漆吴居客流量锐减,并因受到有人闹事的扰乱,不得不暂停营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周永为了漆吴居食物中毒一事忙的焦头烂额之时,在水一方又被爆出布料以次充好,致使很多顾客穿戴体验感极差,甚至有人皮肤过敏起了疹子。
在水一方再次出现大批量退货,并面临顾客要求的巨额赔偿。
接踵而来的负面影响使得首饰铺和香料铺也受到波及,遭到人们的抵制。
铺子不仅没有进项,反而要退货赔偿,而此时又恰好到了给供应商结款的期限,需要大量资金周转。可眼下几个铺子的账面都很拮据,便导致资金链断裂。
周永一筹莫展,偏周静容又被卷进加租杀人案,尚在关押候审。
周永不想让她更加烦心,便暂时先顶着了。
这些事若是单一发生,或还可说是巧合。可这一系列的巧合交织,必是有人故意为之。
傅云深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陈掌柜,毕竟和徐大田合谋陷害周静容的人就是他。
傅云深向周永问道:“漆吴居的菜牌不过是些茶点甜品,怎么会食物中毒还有混入在水一方的次等面料,都很蹊跷,周叔可有报官”
周永苦涩道:“报是报了,可宋县令根本不予理会……”
宋县令一心想着如何给周静容定罪,哪有心思管她的铺子的死活
周静容显然与傅云深想的一样,都怀疑是陈掌柜在背后捣鬼,便道:“如果这一切都是陈掌柜谋划的,我们可向锦绣坊讨要损失。如此,便能填补资金漏洞。”
几人商议一番,决定再回县衙状告陈掌柜投毒谋害人命,只是还不待出发,言风匆匆赶来。
傅云深陪着周静容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言风探听消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言风是一路跑回来的,站在傅云深等人面前大喘了会儿气,才开口道:“宋县令派人去捉拿陈掌柜,才发现陈府和锦绣坊早已人去楼空!一定是他做贼心虚,所以跑了!”
许是陈掌柜知道行迹败露,提前做好了跑路的准备,锦绣坊此时已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陈家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财产也全部转移,想从他们身上追讨损失,看来是不可能了。
毕竟这时代不比现代社会严谨,只要到另外一个地方改名换姓,用新的身份生活并不是难事。
傅云深有些懊恼,明知陈掌柜有问题,他应该多留意锦绣坊的动态的。
不过因着临近乡试,他每日早出晚归,均是被老师拘着读书。除了撬开徐大田的嘴,证明周静容的清白,旁的尚未有余力关注。
周永提议道:“姑娘,不如找老爷帮忙。”
周静容也正有此意。
当初周老爷给她这几个濒临倒闭的铺子,既是想给她机会磨练,也是想考验她的能力,才好决定是否能将周家托付给她。他说过不会插手铺子的事,是好是坏都让她自己担着。
但是如果她去求周老爷帮忙,想来他也不会拒绝,至多会觉得她没有能力,不堪大用,重新考虑继承人一事罢了。
周静容才不在乎这些,她当初接手这几个铺子,不过是秉承着负责任的态度。
她要努力打拼的唯有钟爱的漫画事业,做生意什么的都是附属。
她现在只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使各方的损失都能尽量降到最低。
周静容说干就干,打算去周府找周老爷帮忙。
傅云深拦住了她:“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境,你可以把荒山卖了,便可筹到周转资金。”
周静容怔了怔,怀疑傅云深在跟她开玩笑:“说得轻巧,哪儿那么容易说卖就卖了。且不说那片荒山没什么购买的价值,就算有人傻钱多的,现在去找也来不及,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傅云深眨了眨眼睛,毫不客气的出卖朋友:“杨语堂,他可以买。”
周静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人是谁:“你那位做皮货生意的朋友”
傅云深点了点头。
周静容古怪的看着他:“可是我记得,你说他的商人身份乃是伪装。”
傅云深的眼神闪了闪:“咳,那什么,他很有钱,就像你说的,人傻钱多。”
周静容摇了摇头:“那也不能坑人家呀!”
虽说是钱货交易,可这荒山毕竟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总让她难以心安。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找周老爷帮忙。周老爷可是她爹,关系更加亲近,没有心理负担,好过走傅云深的人情关系。
毕竟,人情债最难偿还了。
傅云深想了想,又找到了一个说服周静容的理由:“荒山上有柿子树。”
周静容不解:“柿子树能有什么价值”
荒山上沙石多,植被并不丰富,山下的土地受到牵连,粮食产量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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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无理取闹
杨语堂买下荒山的那一大笔钱,可谓及时雨,解了周静容的燃眉之急。
铺子的资金漏洞被填补,如常运转,向外界展示了雄厚的实力,更加令人信服。赔偿款的及时到位也表现了重信慷慨,在很大程度上挽回了铺子的声誉。
为表示感谢,周静容特在天香楼设宴款待杨语堂。
天香楼是浦河县最大的酒楼,集吃住玩于一体。除了舒适安全的住所,令人垂涎的八珍玉食,内院的景观也很别致。
有人工湖,可划船,可垂钓;有凉亭,有楼阁,可观望美景;有书屋,有琴房,可供人消遣。
其娱乐设施的丰富程度,堪比现代的五星级酒店。
这时代,客栈、食肆、山庄多是分建,如天香楼这般全方位一体化的经营模式,是很超前的。
周静容不无感叹,浦河县不愧是富商云集之地,真是人才辈出啊!
天香楼的招牌菜有很多,什么一品官燕,大闸蟹,酒酿清蒸鸭,胭脂鹅脯,烧鹿肉,等等,都是硬菜。
周静容最爱的却是并没有那么出彩的香酥鸡,只因为香酥鸡的味道和她喜欢的炸鸡有点像,一解她思念现代美食之苦。
席间,周静容边吃东西,边与杨语堂闲聊,活络气氛。
周静容受现代社会习惯影响,喜欢在饭桌上联络感情。在傅家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有长辈在的场合,她哪敢随便开口。可是在同龄人面前,她就放得开的多了。
一向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傅云深也没有反驳,反是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也聊的开心。
周静容谨记杨语堂伪装身份一事,想来他有不可言说的苦衷,便巧妙的避开提及身份的话题,只捡些旁的趣事聊。
一顿饭,宾主尽欢。
杨语堂更是没有想到,他一向觉得女子困于深闺,多是妇人之见。可有朝一日,他竟会和一个女子聊的这么投契。
周静容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许是书看得多,见识广博,对于他的话题全都能接上,并且时不时会有一些新奇的见解,令他受益良多。
吃过饭,又上了些茶果消食。
周静容告罪一声,带着婢女去净手。
杨语堂终于逮到机会与傅云深说悄悄话,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溢满兴奋之情:“从嘉,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小嫂子当真是个妙人,落落大方,见解独到,字字珠玑,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扭捏,让人如沐春风!”
傅云深自周静容出去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听着杨语堂如此溢美的夸赞周静容,目光更是凉凉的:“知道她是嫂子,就规矩些,别总盯着她看。”
杨语堂有点委屈,却理直气壮道:“与人交谈时,对视乃是礼节,这可是小嫂子说的!”
傅云深淡漠的瞥了杨语堂一眼,让他顿觉身边凉飕飕的。
不过,杨语堂对傅云深的变化也感到很新奇,没想到他这般冷淡的人吃起醋来也很有趣,哼哼道:“啧啧,这就醋上了不过是娶了个媳妇,有什么了不起的。待我回到京中,我也娶个媳妇玩玩!”
玩玩他当娶媳妇是过家家
傅云深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说:“不必回到京中,那人已在来的路上了,想必不日便会抵达。”
“什么”杨语堂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蹭的绷直了原本懒散的身体。
他有些不愿,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喃喃道:“她怎会来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他的行程很是隐秘,来浦河县一事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掌数,那人怎会知道,还千里迢迢的追过来
傅云深白了杨语堂一眼,他和那位又不熟,可没那么多话说。况且杨语堂是来办正事的,他哪会那么拎不清。
杨语堂看着傅云深隐隐幸灾乐祸的模样,气的直磨牙。他觉得,他们作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本着自己不好过,兄弟也别想好过的原则,杨语堂气呼呼的威胁傅云深:“哼,等下小嫂子回来,我就告诉她,我一穷二白,根本没有钱!是你借着我的名义买下了荒山,根本毫无用处,就是为了给她送钱,你才是那个人傻钱多的人!”
吱呀一声,杨语堂嚷的正欢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响动声戛然而止。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房门,与周静容对视个正着,登时面色一变。
他只是说着玩儿的,没想真的把傅云深的秘密告诉周静容。他也没想到周静容会回来的这么快,才会如此口无遮拦。
周静容推开门,就听到了杨语堂这番话。
她看了看杨语堂,杨语堂满脸尴尬。她又看了看傅云深,傅云深欲言又止。
三个人面面相觑,房间内落针可闻。
周静容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你是集贤馆的老板天香楼也是你的产业是你以高价拍下鲛人传说的画稿,还注资与我合开拍卖行平时大手大脚的往家里添置东西,说什么友人相赠,其实都是你自己花的钱在我遇到难处的时候,你看似不经意的提点,也是有意帮我出主意”
周静容每提出一个问题,傅云深就点点头。而他每点一次头,脸色就更加苍白一分。
对于傅云深解锁的新身份,周静容起初是很震惊的。
她还以为傅云深一心只读圣贤书,跟她一样是个商业小白。殊不知人家是大佬,她才是
第五十五章 在线催更
陈掌柜携亲眷家财遁逃后,周静容仍坚持状告他针对周家铺子所犯下的桩桩罪状。
由于陈掌柜所犯并非杀人越货之大罪,他虽有心伤人,但除却佃户摔倒意外死亡以外,并未造成其他伤亡。
而宋县令一面乐得看周静容倒霉,一面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劳民伤财的追捕已不知逃向何方的陈掌柜。
所以立案之后,他就没再过问此事,更未做出任何实际行动。
周静容本也没奢望宋县令能发布通缉令什么的追捕陈掌柜,这时代被不便利的交通所限制,信息根本无法及时传达。即便发布通缉令,也未必找得到人。
周静容这么做只是为了表明态度,漆吴居和在水一方均是被陈掌柜陷害,她不背这个锅。
但由于陈掌柜在逃,无法对证,有些人坚持认为周静容是为了推卸责任,才死咬住陈掌柜不放,甚至隐隐有“陈掌柜乃是被周静容逼走,却被周静容反咬一口”的谣言传出。
周静容并不在意这些谣言,是非曲直这种事,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评判标准。她无法做到尽善尽美,合乎所有人的心意,也根本无需为此。
在傅云深的帮助下,周静容虽然暂时解决了铺子的资金周转问题,也保住了铺子的名声,但陈掌柜的接连出手给铺子造成的损失远不止这些。
如漆吴居,之前发生的食物中毒事件,经调查得知,竟是漆吴居的掌勺大厨在食物中投毒。
如在水一方,将上等布料掉包为次等布料的人,居然是在水一方的管事与裁缝中的一人合谋。
这几人行事均是被陈掌柜或收买或威胁,周静容懒得听他们哭诉解释,直接命人将这几人扭送官府,将罪证一并呈上,直到听着宋县令宣判他们坐牢才算完。
抓不住陈掌柜,抓住他的帮凶也是好的。
除了清理出这些吃里扒外的人,周静容还趁此机会将几个在周家铺子做事多年,仗着资格老便作威作福混吃混喝的人解雇了。
周静容之前只顾着如何将生意做好,没太在意人事管理,这才导致后面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纰漏。
做生意,除了诚信声誉,质量品质,人方是最重要的。
这一系列的陷害打击以及人事变动,令几家铺子元气大伤。
但周静容的当务之急,不是如何使铺子崛起,而是招聘人才,填补铺子里的职位空缺。
这件事的难点在于,以几家铺子如今看似式微的境况来看,真正有才干的人未必有胆识凑上前来。
而对于经历了被员工屡次背叛元气大伤的铺子来说,在选人方面应当更为谨慎,这就出现了铺子的职位空缺悬而未决的情况。
傅云深得知周静容的苦恼,当即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保证给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你且放心。”
周静容自然相信傅云深的能力,毕竟以他现在隐形富豪的身份来看,他所拥有的人脉资源不会少。
可周静容并不想给傅云深添麻烦,八月已至,中秋后便要进行乡试,留给傅云深做最后冲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他为此分心。
周静容婉拒道:“我与周叔已经商议好,向我爹要人。周家的人,不仅用着放心,也熟悉这些原是周家的铺子的情况,能更快的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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