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气冤家
作者:俞飞
当沉稳内敛的南宫天遇上了鬼灵精怪的何豆豆,
他的生活立刻变得完全不同──
第一次见面,他带她出海去玩,却被她推到海里,足足游了七个小时才上岸!
第二次见面,她半夜闯入他的家中,害他被花盆K得头晕眼花!
第三次见面,他邀请她参加酒会,又被喝醉酒的她以电击棒电到眼冒金星!
偏偏自己又不小心将南宫家代表婚约的「擎天玉
斗气冤家 序
军中往事小飞飞
前些日子和家人聊起军中往事,原本是一页页「不堪回首」的记忆,在时间的沈淀下,竟成了一篇篇的爆笑趣谈,差点没把老妈的肚皮给笑破。
当兵的时候,在幸运之神的眷顾之不,很「荣幸」地成为海军陆战队的一员,在炮兵连被操了一年多,度过一段「生不加死」、「血汗交织」的日子後,由於所学的关系,被调到军法组辅训队,担任戒护士的工作。
一个团体当中,难免有不守纪律、破坏和谐的特殊份子,辅训队就是「教育」这些家伙的地方。
在辅训队待遇的大人物,有杀人犯、酒鬼、神经病,甚至还有过气的电影明星。和这些人接触多了,我第一次明白了人性的虚矫和伪善,也明白了亳无节制的权力是多麽可怕的事。
那个地方不需要付出体力,但精神上的压力却大得异乎寻常,我服役期间唯一一次抱著棉被痛哭,就是在这个毫无人全尊严的地方。
这个地方与其说是教化场所,还不知说是监狱更为恰当;四面高墙,蔚蓝的天空下有一片铁丝网的阴影,四周还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
我们虽说是戒护士,但其实和犯人也没两样,在这样的一个封闭空间里头,想像力常常会朝出乎意料的地方发展;我曾经在里头创作过一篇「戒护室密闭空间杀人事件」的小说,相当奇诡恐怖。
现在,这本小说的女主角,我将她设定为一个呆头呆脑的推理研究社社长,也是为了纪念这段往事。
在辅训队的日子里,长日无聊,曾有弟兄弄来一本爱情小说让大家传著看,整本书有三场床戏,三场床戏占了二分之一的篇幅,很「精彩」的一本言情小说,也让大家晚上都睡不著觉。
第三天,大家讨论的结果,一致同意这本书的作者一定是男生,因为女生不可能这麽「色」!
唉!多清纯美好的岁月啊……
不过,日後因缘际会踏入这行,才发现「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在文字的运用上,女人要比男人「勇敢」多了。
曾有科学家指出,在无性生殖科技的持演发展下,男人将在二十一世纪绝种,我是举双手百分之百赞成。
哈、哈哈……(冒汗中)
斗气冤家 楔子
南海擎天岛
碧海蓝天
传说,在五胡乱华之际,南宫一氏自域外迁入,於荆楚之地建国「擎天」,富庶繁华,甲於天下……
「擎天」国库之丰,冠绝当时,珍珠、玛瑙、黄金、翡翠满坑满谷,字画、古玩、湘绣、川锦堆积若山;後宫倚红偎翠、夜夜笙歌,街市衣冕风流、歌舞升平……
南宫一氏後裔於明末闽南出海,於婆罗洲登岸,经营茶叶、陶瓷、丝绸生意;因长於计算、玲珑善舞,贸易往来遍及三洋五洲,只手掌握东南亚经济命脉……
「怎麽一本南宫家族史,全是传说轶闻?」南宫天合上手中那本《南宫一氏溯源》,轻叹一声。「书中所说,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写书的人为了拍我们南宫家马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少爷,我想有这样的事,才会有这样的传说,毕竟悠悠五千年的中华历史,不也有一半是神话传说?」陈继儒看著南宫天手上那本丝绸封面、金线雕饰的大书,必恭必敬地说。「但本书的作者于扉,是哈佛大学汉学中心主任,学术地位有目共睹,他说的话自然可信。」
「我只知道我们南宫家每年捐给哈佛大学汉学中心的款项,不下於五千万美金;」南宫天将书本放回案上架中,看著陈继儒,脸上似笑非笑。「就算老爸要作者将我们南宫家祖先写成三皇之一、五帝领袖,只怕这个叫于扉的『大学者』也不敢不照办吧?」
「就算书上所写的全是传说轶闻,但南宫家是当今世界首富,掌握三洋五洲的经济命脉,总是不争的事实。」陈继儒看著眼前的少年,眉清目秀、沈静似水,但是说起话来,却又如此精明,不禁暗自苦笑。「少爷,夫人交代说,今天是少爷的十五岁生日,所以待会儿的『武术课』可以休息一次。」
「那怎麽成!这麽无聊的『家族史』我都乖乖上了,待会儿的『武术课』怎麽能缺席?」南宫天始终沈静的脸庞忽然变得神气活现,并扬了扬及肩的长发,笑逐颜开。「陈叔,你叫小沈将我的衣服准备好,我马上就过去『武道馆』。对了,今天的课程是泰拳还是跆拳道……不管了,你吩咐几位师父都准备好了等我,我要一一向他们讨教。」
「讨教?不是打人吗?」陈继儒又叹了一口气。
「你说呢?」南宫天眨了眨眼睛,俊秀的脸庞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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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馆里,南宫天盘膝而坐,精气内敛,沈静似水。
陈继儒站在南宫天身後,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几位武术师父,咳了一声,缓缓地说:「劳驾各位师父千里跋涉、远道而来,敞人在此代主人先致上谢忱。」
「陈管家大客气了。我们有幸获邀到『擎天岛』一游,饱览此地的风光胜境,才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哩!」
「是啊!回去以後和别人谈起,说我曾获得南宫少主之邀,亲眼见过南宫少主一面,可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哪!」
「就是说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拍马屁,只有一位坐在角落的疤面男子始终低垂著头,不发一语。
「各位的盛情,我在此先谢过了。」
南宫天看著众人,脸上似笑非笑,淡淡地说:「不过俗话说『客不欺主』。各位师父远来是客,我怕大家待会儿动手切磋的时候,会因此心中存了顾忌;所以我想,如果等会儿各位师父有谁能胜得了我一招一式,南宫家愿效犬马之劳,为他达成任何愿望!」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大哗;陈继儒脸色也变了。「少爷,这不好……」
南宫天摆了摆手,看了陈继儒一眼,淡淡地说:「不这麽做,我顶著『南宫』这个姓,只怕不会有人敢尽全力和我较量了;更何况,你不是受我父母之托要『好好』照顾我吗?为了善尽职守,只怕你早已吩咐过这些师父,叫他们不准伤了我一根寒毛,不是吗?」
陈继儒哑口无言地看著南宫天,心中隐隐觉得,若是有人因为这个少年年仅十五岁而小看了他,肯定会因此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但是这些人似乎不这麽想,他们一听到南宫天的话,眼睛登时发出兴奋贪婪的光芒;他们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能打败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鬼,可就一辈子穿金戴银、吃穿不愁了!
三名彪形大汉唯恐落後,立刻就站了出来,涎著脸说:「南宫少爷既然这麽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一出口,三个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满脸尴尬,却又怕给对方抢了先机,异口同声地说:「是我先站出来的,你们……」
「三位都这麽热心,真是令人高兴。」南宫天起身,缓步走到三人面前,脸上含笑,意态从容地说:「我看三位不分先後,不如就一起赐教吧!」
三人闻言,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南宫天只手翻飞,已经出招动手;这三个人挡架不及,胸口一闷,整个人已然倒飞而出,晕死了过去。
这些人本来都觉得南宫天长得秀秀气气的,看起来似乎比女孩子还娇弱,心中难免存有轻视之意;没想到他出手既快又狠,心中一凛,全场登时变得鸦雀无声。
南宫天脸上已不复见笑容,目光如电。「南宫家的确可以达成各位任何心愿,不过,也得要各位有些真实本领才行。」
众人闻言,脸上一红,无不低下头去。
他们都认得刚才那三名大汉,知道他们分别是泰拳、空手道和擒拿技中一等一的好手,这三个人既然不行,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也就用不著丢脸献丑了。
南宫天睥睨众人,清秀的脸庞扬起一抹得意嘲讽的笑容;原来自己不需要倚仗南宫家半点势力,照样是人上之人、人中龙凤。
「何易笙本事不大,不过,仍旧想试试南宫少爷的拳头。」坐在角落的疤西男子忽然站了起来,看著南宫天,定定地说。「少爷是人上人,说出来的话想必是不会反悔的。」
南宫天闻言一愣。「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没什麽。」何易笙缓缓地走到南宫天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件麻烦事,所以我赢了少爷之後,希望南宫家能够依约帮忙出面解决。」
南宫天脸色一变,冷冷地说:「你就这麽有把握?」
何易笙依旧面无表情。「面对一流高手,我是没多少把握;但是面对花拳绣腿,我的确有些信心。」
南宫天脸色更难看了。「何师父既然这麽说,为什麽还不动手?」
「既然是花拳绣腿,平手相搏,我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何易笙冷漠的脸上忽然扬起一丝笑意。「这坦样好了,我让你三招……」
「狂妄!」南宫天大怒,身形一动,双掌势挟风雷,直奔何易笙而来。
何易笙身形一错,堪堪避过险招;掌风拳影间,两条人影倏忽来去,其势若风,看得众人眼花撩乱、目不暇给;忽然间,一切动作归於静止南宫天看著何易笙,冷笑一声。「你输了。」
「既然是花拳绣腿,胸口挨了一掌,就和搔痒没两样,怎能算输?」何易笙神色不变,拭去唇边流下的鲜血,淡淡地说。「倒是南宫少爷,你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麽东西?」
南宫天一楞,看了眼何易笙手中拿著的东西,脸色忽然化为惨白;他默然许久,长叹一声。「我输了,你赢了。」
「光明磊落,南宫少爷果然是人中龙凤。」何易笙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南宫天苦笑道:「你能无声无息地拿走我怀中的玉珮,要赢我可说是再容易不过,我想不认输也不行。」
「要不是刚才的言语相激,让南宫少爷动了肝火,我可就只有挨揍的分,怎麽也别想从少爷身上偷到这块玉珮了。」何易笙摇了摇头,强忍住胸中几欲呕出的鲜血,拱手说。「少爷武艺超绝,我是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南宫天这才恍然大悟,苦笑摇头。「斗智斗力,我都比不上何师父,何师父有什麽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尽管吩咐吧!」
「多谢南宫少爷成全!」何易笙面露喜色,缓缓地说。「我少年时误入歧途,加入台湾龙湖帮成为他们的杀手;我、我累了怕了,不想再过这种腥风血雨的日子。」
「金盆洗手,的确是难得很。」南宫天懂了,却又难免疑惑。「可是,凭何师父这样的身手,若是要走,只怕没人有本事留得住你。」
「是没有。」何易笙笑了笑,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温柔神色。「可是我身边还有一个女儿,她、她今年已经八岁了,我不想让她再跟著我躲躲藏藏,一辈子见不得太阳。」
「我明白了。」南宫天点了点头,脸上忽然流露出自豪之色,一字一句地说:「龙湖帮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何易笙大喜,他知道南宫家财雄势大,黑白两道没人敢招惹他们,有他这句话,简直比皇帝老子的圣旨还好用。「多谢,今後南宫少爷有任何差遣,我……」
「别说了,这是你应得的。」南宫天看著他,眼中露出钦佩之意。「你是个男子汉,挨了我一掌,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果、果然还是被南宫少爷看出来了。」何易笙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他勉强站立,将手中玉珮奉到南宫天面前。「少爷的玉珮还没交还给少爷……」
「送给你的女儿当礼物吧!离手之物我从来不会再拿回来。」南宫天摆了摆手,吩咐左右仆人。「将何师父扶到上房休息,吩咐医生好好诊治。」
几位仆人领命,扶了何易笙离去。
陈继儒看著他的背影,脸现忧色,低声说:「少爷,『擎天玉珮』是南宫家代代相传之物,怎、怎麽可以随手送人?」
「别说了!」南宫天摇了摇头,略一沈吟,缓缓地说:「我先前把话说得满了,这个何易笙大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他只要求这样一件小事,我送他女儿一件小玩意儿也不为过。」
「小玩意儿?」陈继儒长叹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没想到少爷未来的老婆,就这麽糊里糊涂地给决定了?
唉!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啊……
斗气冤家 第一章
何易笙醒来时,就见到一张小脸泪眼汪汪地看著自己。
「豆豆,难得到岛上来,怎麽不出去玩玩?」何易笙摸了摸女儿的头,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不要!」何豆豆摇了摇头,扑到爸爸身上嚎啕大哭。「爸、爸爸刚刚吐了好多血,豆豆不要爸爸死掉啦!」
「傻孩子,爸爸答应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何易笙心头一暖,将女儿抱到腿上,笑说:「这座『擎天岛』可是南海许多小岛当中,风景最最最漂亮的耶!爸爸平常都没有机会带你出来玩,现在难得出国一趟,你就该开开心心地去玩才是啊!」
何豆豆伸手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眨著大眼睛,好奇地问:「爸爸,这里是哪一个国家啊?为什麽豆豆除了看到海啊、树啊、云啊、小螃蟹啊、胖乌龟啊,都没有看到什麽人呢?」
「这里不是什麽国家,而是南宫家私人所拥有的七十二座岛屿其中之一。」何易笙莞尔一笑,抱著女儿走下床来。
推开窗户,看著窗外的碧海蓝天和沙鸥椰影,他若有所思地说:「你别看这里一片平和宁静,其实这里所拥有的防御力量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纵横南海的海盗头子『蓝胡子』曾经想染指这块地方,结果他派来的五百名海盗,没有一个人活著回去!」
她却没注意听父亲在说些什麽,眼睛直盯著一只爬上椰子树的螃蟹,拍手笑说:「爸爸你看,那只螃蟹想喝椰子汁耶!好好玩喔!」
何易笙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个调皮女儿想出去玩了。「螃蟹想喝椰子汁,爸爸也想喝椰子汁耶!怎麽办?」
何豆豆心中大喜,立刻大声说:「那豆豆现在就去采椰子给爸爸喝,爸爸要乖乖待在这里等豆豆喔!」
「小心点,可别从椰子树上掉下……」他的话还没说完,何豆豆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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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豆豆站在海边一棵最大的椰子树下,抬头看著结实累累的椰子,张大了嘴巴发呆。
「呆子,你在看什麽?」南宫天去海边冲浪时,就已经看到一个傻丫头站在椰子树下张著嘴巴发呆,没想到冲浪回来後,这丫头的嘴巴似乎张得更大了。
「椰子。」
「椰子有什麽好看的?」
「椰子不好看,可是椰子汁好好喝。」
南宫天终於懂了。「你想喝树上的椰子里头的椰子汁?」
何豆豆用力点了点头,头上绑著的两根冲天辫也跟著上下摆动。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为什麽不爬上去采椰子?」
「豆豆也是这样想啊!」她死盯著椰子,哭丧著脸说。「可是豆豆爬上去十一次,结果……」
「原来你叫豆豆啊!」南宫天觉得这个名字有趣极了。「那你爬上去十一次,结果呢?」
「豆豆也掉下来十一次。」她眨著大眼睛,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豆豆头上还肿了两个大包包。」
他却是忍俊不禁地大笑。「你不只笨,还笨得有够彻底;掉下来十一次,你还站在这里看著椰子发呆?哈哈哈!」
何豆豆这会儿可生气了。「老师说,『有志者,事竟成』;而且老师还说,国父孙中山先生也是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的……」
「那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就算是国父,从椰子树上掉下来也是会受伤的?」南宫天说起风凉话来。
何豆豆快气死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抬头看著结实累累的椰子;她仍然不死心,双手抱著椰子树,两根冲天辫左晃右晃地又开始爬了起来。
「你还真是不怕摔死啊!」南宫天见何豆豆挂在椰子树上,活像只无尾熊似的,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走上前抓著她的领子提了起来,板著脸说:「别爬了!我上去摘给你。」
何豆豆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南宫天身子一纵,几个起落,已经爬到了椰子树最上头。
「你是不是会飞啊?」她看傻了眼,拍手大叫。「喂!快快快!豆豆要那边那颗最大的,还有还有,左边那颗豆豆也要,右边那颗豆豆也要……」
「臭丫头!连个『请』字也不会说一声,我是你的奴才啊?」手忙脚乱的他怀中满满的都是椰子,险些从椰子树上掉下来。
「豆豆又没求你,是你自己说要帮豆豆采椰子的啊!」她一脸的理直气壮。
南宫天哑口无言,闷哼一声,从椰子树上爬下来,将椰子丢在何豆豆跟前。「我帮你采了『这麽多』椰子,你是不是该说句什麽啊?」
何豆豆却是压根儿没注意听他在说些什麽,兴高采烈地找了块尖尖的石头过来,用力敲开椰子,然後「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好喝!」
「不是这一句吧?」南宫天的脸全黑了。
何豆豆又敲开一颗椰子,拿给南宫天,很大方地说:「豆豆请你喝,你不用谢谢豆豆了。」
他差点没被她给气死,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椰子,为了降降「火气」,总算勉强接过。「小丫头,你是从哪来的?我怎麽没在岛上见过你?」
「豆豆是跟爸爸一起来的。」她又敲开一颗椰子,边喝边说。「豆豆住在花莲喔!花莲有山有水,天空是蓝的,云是白的,树上有小鸟,溪里有小鱼,是台湾最最最漂亮的地方耶!」
「原来你是从台湾来的……」
何豆豆抱著椰子,踩著沙滩上细白的沙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向大海,一睑神气地说:「还有还有,花莲的海又大又蓝,比这边更大更漂亮喔!」
「小鬼胡说八道!天底下的海都是相连的,怎麽可能有大小之分?」南宫天冷哼一声。
「豆豆才没乱说呢!这是爸爸告诉豆豆的。」何豆豆将椰子壳放在沙滩上,浪花一阵阵涌上退下,椰子壳也被卷入海里;她看著椰子壳在浪花中载浮载沈,呆呆地说:「豆豆的爸爸告诉豆豆,花莲的海最大最漂亮,海外还有座仙山呢!你知不知道,豆豆的妈妈就住在仙山上,还是那里最最最漂亮的仙女耶!」
南宫天听到最後一句话,微微一楞,心中莫名一紧,柔声说:「是啊!豆豆的妈妈肯定是最漂亮的仙女。」
何豆豆一听,笑逐颜开,但随即又一脸怅然。「豆豆本来以为这里就是仙山了,所以豆豆才会跟著爸爸来这里找妈妈。可是,豆豆在这里找了好久,却怎麽也找不到妈妈,豆豆好想哭喔!可是豆豆怕爸爸难过,都不敢哭……」
「是啊!豆豆真乖。」他摸了摸她的头,语调更温柔了。「豆豆别哭,哥哥开游艇带你出海去玩好不好?」
「好耶!豆豆要出海当北海小英雄!」何豆豆愁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不过豆豆要先把椰子藏起来。这是豆豆要送给爸爸的,不能给别人偷走。」
南宫天听著这些童言童语,忍不住好笑起来。「对了,你爸爸是谁?怎麽会到岛上来?」
「爸爸就是爸爸啊!」何豆豆边说边跑到椰子树下,在旁边的沙滩挖了个大洞,把椰子都放到洞里。「嘻!豆豆真聪明,把椰子藏在这里,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我说豆豆真笨。你把椰子藏这里,我就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怎麽会没人发现?」南宫天见小丫头藏好椰子、埋上沙子,又在上头用力跳了两下,忍不住开她玩笑。「待会儿我就偷偷来把椰子挖走,让你一个也找不到,你说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偷豆豆的椰子,豆豆就不陪你出海玩了。」她摇了摇头,相当认真地说。
「陪我玩?不是我陪你吗?」南宫天一听,口中的椰子汁差点喷了出来。「算了,就当是『你陪我玩』好了。小丫头,哥哥问你,海边停著有十几艘游艇耶!你想坐哪一艘出海啊?」
何豆豆看向他指点的方向,果然见到不远处的岸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游艇风帆,迎风摇曳、随著波浪上下,漂亮极了。
「豆豆、豆豆要坐哪一艘呢?啊!豆豆要坐那一艘最大的,上面有帆的……哇!帆上面还停著海鸥耶!好棒好棒,豆豆就要坐那一艘啦!」
南宫天顺著她胖胖的小手看过去,不禁一楞。「小丫头想坐帆船啊?」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兴奋地说:「北海小英雄都坐这种船,豆豆是北海小英雄,所以豆豆也要坐这种船。」
「我看你是卡通看大多了。」南宫天一笑,看著蓝蓝大海,自言自语地说:「蓝天白云,风势不大不小,正适合扬帆出海哩!不过,待会儿还有法文课,要是没去上,又要听陈叔罗嗉了……管他的,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耶!就陪小丫头出海冒个险又有什麽关系?」
「喂!你怎麽像胖乌龟一样慢吞吞的,豆豆都已经上船了呢!啊——海鸥飞到豆豆头上大便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