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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的新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念眉
“很温柔又有气质?!”金雀儿几乎自沙发上弹跳起来,“三哥,那我不是不合格了吗?”跳下沙发,她跪在茶几前抓著兄长的膝盖猛晃。
“你有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我?”面色颇显紧张。
“有啊,昨天他到总部开会,我的秘书刚好取回你的生日礼物,他看到限量发行的模型车,还问我什么时候交了个喜欢这种男孩子玩意儿的女朋友呢!”“啊?!”瞬间,金雀儿觉得她的世界在摇晃,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婚礼难道就要泡汤了吗?“三哥,我讨厌你!”她气得捶打著他的大腿,拚命的捶、死命的捶。
“怎么了?三哥做错什么了?”金末日痛得龇牙咧嘴,却又不能喊疼,着实可怜极了。
开玩笑,学过跆拳道和柔道的雀儿,打起人来力道可不小。
“我讨厌你的生日礼物!”“那架模型车是你指定的……”金末日茫然的看著她。
“我现在不喜欢了,谁教你让范羿行看到了。”“不能让他看到吗?”
“废话!”金雀儿生气地道,“你没听见他怎么说吗?他觉得玩模型车的女孩很男性化……哦,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我要跟爷爷讲,说你想毁了我幸福的婚姻!”“雀儿,你还没嫁给他。”金末日突然觉得太阳穴抽痛。
“我本来可以的,但现在说不定不行了!”她难过的垮下双肩,哀怨的样子和个被抛弃的女人无异,“他喜欢温柔的女生,可是我好粗鲁的,还学了防身术,兴趣既不是弹琴也不是插花和烹饪,而是收集各种款式的模型车,他一定不会喜欢我的。”爷爷说金家的宝贝千金一丁点儿差错都不许,为了确保她自己一个人时候的安全,当同龄小朋友在上才艺班时,她一定是在一些训练身体的场所,例如柔道、跆拳道馆里挥汗如雨。
所以,打从国小一年级开始,班上的男同学就没有人打架可以赢得过她。
她也很讨厌自己这样好动的个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找人较量,原本以为长大后再改就行了,但没想到日复一日累积下来,她已是恶习难改了。
“或许那句话只是他的玩笑话,他没有别的意思……”从没见过妹妹这般的沮丧,金末日惊愕不已,看来她已被爷爷彻底洗脑,想嫁人想疯了。
“我才不相信!”像被判了死刑,金雀儿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他以前的女朋友一定会做菜吧?”“呃……好像会。”搞不懂妹妹的意图,金末日还是据实相告。范羿行与女友同居时,常会看到他带著女友的爱心便当来学校吃。
闻言,金雀儿更觉乌云罩顶,丧气得吐不出一句话。
她真的很在乎!彻底体悟了这点,明白她的坏心情起于自己的失言,金末日不舍见她没有精神的模样,忙不迭的打气道:“其实男人挑老婆的条件不见得一定要会煮菜,一起上馆子吃饭不是比较有情调吗?”“范羿行也这么想的吗?”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随即恢复了一丝希望的光采。
“为什么不是?”羿行请原谅我,为了我的宝贝妹妹,不管你的心态为何,就姑且算是这样想吧!
“就是啊!我每天忙得要命,从小就是跆拳道、柔道的,根本没时间研究厨艺嘛。”有了他的保证,金雀儿说起理由来开始大言不惭。
她本身对厨艺向来就兴趣缺缺,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厨房忙了两、三个小时,才弄出一、两盘小菜,而且吃都吃不饱,一点儿也不符合经济效益,聪明的现代家庭主妇不应该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厨房里。
“而且羿行也不知道你学过跆拳道和柔道。”又说了一个谎!老天爷明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诱哄妹妹,用心良苦这么多,不全然是为了自己,大半部分他还是以雀儿的未来做考量……金末日努力地撒清责任。
“他真的不知道我很厉害?”脸上的兴奋愈来愈浓。
嗯的一声,金末日没脸正视妹妹的笑容,只好别过头去。
“太好了!换句话说,我从今天开始学习做个好妻子也不迟喽?”晴朗无云的夏夜,星光点点,金雀儿快乐得手舞足蹈,望著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好不期待地哼着不知名的流行歌曲。
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金末日说服自己,只要范羿行不嫌弃雀儿,自然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
看著雀儿喜悦的模样,他不禁想起了那篇题目为“我的志愿”的作文,老师给了这样的评语——
一、嫁人不算是志愿,但老师相信你的爷爷和爸爸,为了你的幸福,一定会挑选一个适合你的丈夫。
二、只要你不要再使出跆拳道踢打王小明,老师相信你会是个温柔的女孩。
三、上次的分组烤肉,老师吃了一支你烤的香肠,结果腹泻一整天。
四、目前你还只是个小学生,应该以课业为重,嫁人的问题留待日后再伤脑筋。
唉,连当年的国小老师都不看好她会成为贤妻良母了,甚至在字里行间建议她别痴人说梦,千万别朝著志愿去走……他实在不得不佩服老师的明察秋毫,居然一句话料中了多年后的事实。
雀儿的个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恶女的新郎 第二章
炎夏的暑气直逼脑门,令人消受不了的三十三度高温正燃烧着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台北市,时钟的秒针缓慢地划过灰尘略掩的钟面。
“快快快!”手握方向盘,苦坐于闷热的红色丰田四轮老爷车内,金雀儿不耐烦地按着虚弱的破喇叭,催促着瘫痪的交通,喃喃咒骂着。
“前面怎么动都不动啦,人家快迟到了耶!”频频看着腕上的swatch特殊造型手表,她不停翘首望着前方的交通状况。
“早知道提前出门照样迟到,乾脆待在家里多吹一会儿冷气。”赶着下午暑修课的金雀儿,实在不懂为何台北的交通会从早塞到晚。
“好热……这到底是台什么烂车嘛!”不死心地将冷气开至最低温,发现吹来的风依然带着热气,她总算愿意承认自己正坐在一辆快要寿正寝的大烂车上头了。
“这辆破车,居然连冷气都不冷,真是有够○○xx的!”人心浮躁,她泄愤似的用力捶了一下喇叭,根本不在乎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缺乏公德心。
透过后照镜往后随意一瞄,“哇,塞成这样!呜……我真的要迟到了啦!”真是人间惨剧,三线道的大马路堵成这样,车身与车身都快连成一座桥了!
金雀儿大翻白眼,唇角逸出无力的呻吟,趴在方向盘上差点痛哭出声。
“政府在搞什么呀,应该规定目的地不是w大的人不准走这条路的!”她哀呜着,语气难掩霸道。
“成绩不理想、出席率又低,难道要我认命点儿,明年暑假再来修一次吗?”兀自沉溺在自怨自艾的悲情之中,金雀儿没有注意到前方的车辆已开始缓慢移动,更是听不见后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声催促。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开车呀?”等在后头的计程车司机按了半晌的喇叭,不见前面车辆有丝毫移动的迹象,当是驾驶睡着了,忿忿地亲自下车凶人。
金雀儿教满口血红槟榔的司机先生吓着了,迅速回过神来,发现前方路上不再拥挤,赶紧踩下油门逃离现场。
“真是!前面的车子是啥时走的,怎不通知一声,害我险些横尸街头。”所谓的恶人无胆,形容的正是金雀儿这样的人,被计程车司机那么一吓,让她余悸犹存。
摆脱了方才的拥塞,交通开始顺畅了,距离w大后门还有约莫二千多公尺的距离,金雀儿又瞄了眼手表,指针已经指着二点二十分了。
“一点四十分上课,都过了教授半小时内进入教室不计旷课的宽容时限了……”咬着下唇心里似乎还在考虑,眼睛却抵抗不了右手边百货公司打着凉夏折扣号召的吸引力,倏地方向盘一转,趁着绿灯驶进了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反正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再跷一次吧,考试认真一点就好了。”金雀儿不住的念念有辞,只为不要自己过于内疚,顺势为自己找好了理直气壮的藉口。
打定主意,不只心态变得十分光明磊落,驾起车来也变得十分愉快,闷热的空气瞬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不过,好心情维持不了五分钟。
在她绕了地下三层的停车场一圈,近三百个停车位里却找不到一个空的车位时,她隐忍的火气猛地爆发出来。
“台湾人都吃饱闲闲没事干是不是?!没事买了一堆车乱挤空间,还没事开出来乱晃占停车位!就算是暑假,也用不著中午就跑出来逛街吧!还不到三点耶,居然一个位置也没有了!”张大眼睛不停的寻找,映入眼帘的车辆几乎全比她的破车来得新颖,她更是不服了。
“那些研究报告根本是骗人的,台湾哪有经济不景气?来这里看看,每个人都开好车,捧着一堆闲钱来百货公司狂砸!”金雀儿愈骂愈顺口了,人在气头上,忘了就是有这些人的砸钱,她方能继续过着这种骄奢的生活。
“今天回去非得跟爷爷打小报告,要他换掉金日的负责人不可!这么大的百货公司居然只有几个停车位,未免太少了,这样要如何和同业竞争啊?!”陡地,在她收住话尾的时候,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空位。
她马上转死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也不管车后有没有人或是车子经过,猛然倒车——
“砰!”一阵巨大碰撞震得她心跳一凛——撞上东西了?
不会吧?
视线望向后照镜印证,看到一坨黑色的物体与自己的车屁股黏在一起,霎时头疼欲裂。
人果然做不得坏事,不过跷课逛街罢了,没必要让她接受这样的惩罚吧?
家里的大人一旦知道她开车与人相撞了,说不定会就此扣押她的驾驶执照,严格禁止她再开车……
哇,不要啦!光想到恢复坐在后座、眼睁睁看着司机开车送她上下学的画面,她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莫名其妙挨撞,真可谓天外飞来横祸,坐在车子里的范羿行待突来的惊吓散去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嘴唇还未掀动,亦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他甫站定,肇事者也正欲下车,当他看到那只首先跨出的白净小脚时,同时已有了心理准备。
不是他歧视女性,只是多年经验告知,女人就是这样,开车像在玩命似的,既不瞻前也不顾后。
没错,那是一双女性的小脚,没有涂抹任何艳色的蔻丹,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脚趾甲,像一片片粉红色的小花瓣,完美地镶嵌在一个个白细的趾头上,白嫩的足背上横著两条不粗不细的带子,那是一双拖鞋式的休闲凉鞋,在她整个身子离开车厢站直后,他目测她的身高不及一六o。
担心驾车权利被剥夺的金雀儿四肢无力地滑出车门,目睹车子的左后侧几乎全被撞凹了进去,一时间她怒发冲冠,所有怨气排山倒海而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气急败坏地转身与肇事者理论。
“你这个人会不会开车啊,你确定你有驾照吗?”她微仰十五度角……不够高!只看到一截领带和脖子,再仰十五度角,总算迎上对方的眼眸。
许是距离太过接近,让她强烈的意识到他高大伟岸的身躯,饱受威胁的,她皱皱眉头,退后一步。
真是的,这人没事长这么高干嘛,想用魁梧的身材当武器吓人吗?
“小姐……”真是恶人先告状,刹那间浮现范羿行脑海的就是这五个字,正欲出口反驳的当口,又让对方没有礼貌的截断。
“你瞎啦,没看到前面有车要倒,不会先踩煞车等一下吗?”金雀儿气呼呼的喷气骂人。
“我……”仍旧是不给他说话的余地,雀儿继续说道:“你看,你把我的车撞成这样,你以为开辆进口跑车就了不起啊!”像只母老虎似的张口就咬,她似乎不记得刚才是谁看都没看,就猛踩油门倒车的。
“小姐,请你讲讲道理,你的车受损,但我的车也非毫发无伤。”因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范羿行顿时眉心深蹙。
他的黑色高级跑车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车头一对原本可以透射出耀眼金黄光芒的菱形车灯,在经过猛烈的碰撞之后,只剩下微弱的灯泡在唱独角戏,而那美丽的灯罩也碎了一地。
“没人教你开过来让我撞!”“这位小姐,你考驾驶执照的时候,笔试手册和路考教练应该都有说过,倒车要先前后左右检查有无来车吧?”他许是惹上一个麻烦了,眼前这名女人……不,该说是女孩,看来像是有理说不清的新新人类。
他不确定该如何形容她的长相才恰当,这个看似泼辣的女人,细看之下竟长得如此脱俗。
她的五官极美,杏仁形的水眸、俏挺的鼻梁,不必上粉底的水嫩肌肤,穿着紧身白色t恤的酥胸丰满诱人、曲线玲珑,再加上一头狂野的长发……一张娃娃脸本不该配上那副不羁的灵魂,换成别人也许会显得格格不入吧,但狂野的长发搭上一张细致的娃娃脸,于她却一点也不突兀。
她不只美,还美得很艳丽。然而,她的艳并不妖冶,反而有一种说不出味道的清丽。
不知怎地,对她,他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向来不是轻佻的男人,更没有主动搭讪的习惯,但这个女孩却让他的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停驻良久,分神了好一会儿。
“听你的口气好像怀疑我没有驾照?”开什么玩笑,她十八岁生日当天去考来的驾照,意义非凡耶!
她最气别人用这种置疑的口气对她说话了,像是每次临检被拦下来,警察先生总要问她满十八岁了没。真是够了!她长得那么小孩子气吗?她可是立志当个贤妻良母,娃娃脸的妻子和妈妈,哪来的说服力?
“是我表达不当吗?让你产生误解,真不好意思。”服务业待久了,范羿行的表情很固定,总是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礼貌。
对方如此客气,金雀儿纵使气焰再怎么高涨,也不好继续发飙了,何况错的人本来就是她……得以占上风,当然是因为她够聪明机灵,懂得使些小小的卑鄙手段,先下手为强,堵得他无话可说。
不过,心里隐约发觉了,眼前的男人不简单,除了家里的那几个男人外,她第一次在别人身上嗅到属于狐狸的狡诈气味。
她的个性向来刚强,家里的兄长们知晓以柔克刚的道理,绝不会与她硬碰硬,可这个气质过分冷沉的陌生人不认识她,却以不疾不徐、简短的一句话,回击得她有些狼狈。
不愿输给一个陌生人,金雀儿双眼直视着范羿行,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嘴脸,故意冷冷地说道:“你说,怎么解决?”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中古车没撞就这么破了,撞坏了正好当废铁卖,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开新车出来招摇,其实,换个角度想,她还得感谢他呢!
十九岁生日前一个月,爷爷送了部新车给她,当天她迫不及待地想开出去招摇闲晃,却被家中第二溺爱自己的三哥制止了。
他的理由是这么说的——
“爷爷,雀儿实际上路的经验不多,她又性喜刺激,将性能那么好的新车交给她,肯定要飙车了。”结果,满脸忧虑的三哥一说完,大家居然频频点头附和,表示深有同感,于是,顾虑到她的生命安全,她的新车至今犹被深锁车库里,未能出来见见世面。
因此,她只能继续开着这辆时时刻刻必须担心它会解体的老爷龟速车,直到她的技术获得全家一致许可。
为了汰旧换新,她安分守己一个多月了,不闯红灯、不超速、不违规,结果,所有的努力却要因为这一撞而化为乌有,教她怎能不气恼?
不,爷爷若问起,她绝不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反正车子损伤的情形又看不出是她撞人或是别人撞她,到时候推说被醉汉追撞就好了。
范羿行见她没有罢手的打算,淡淡说道:“依你的意思。你说怎么办就那么办吧!”此时,手机音乐突然响起,范羿行弯身取了出来,在看到萤幕上显示的来电者姓名的同时,也自车内液晶时钟发现自己迟到了。
说好三点过来视察,现在已过了十分钟,莫怪经理要紧张,以前他可未曾有过迟到的纪录。
怎么办?哼,金雀儿心底冷笑一声,“你说要怎么办?当然是赔钱啊!”范羿行抽了张名片给她,“上面有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车子修好后,将收据送到这儿来,修理费我会付的。”没有让部属久候的经验,他不再与她争执谁是谁非,便结束辩论,迅速上车寻找另一个停车位。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她,她预备停车的位置是金日百货的员工专属车位。
“范羿行?”金雀儿瞟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只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
翻过背面又转回来,眼神再盯上那三个烫金字体,霍地,她全身血液一冷,脑中轰隆隆的闪过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惨了!
天要亡她!她居然硬生生的在自己未来老公面前撒泼骄蛮?!
怎会那么大意,她忘了三哥的大学同学叫范羿行也就算了,怎能连自己老公的名字也忘了?!
好死不死的,她刚才打算去向爷爷密告的百货公司负责人,也正是她发誓要好好温柔服侍的老公大人!
她要晕了,她真的要晕了,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晕死过去,范羿行适才为何不乾脆将她撞晕过去算了,这样她就不会闹那么多笑话、丢尽自己的脸了!
“我真是笨死了!”她恨死自己的粗线条了。
“啊——”不期然的低头发现自己今天的穿着一点也不温柔婉约、丝毫不见女人特质,金雀儿自信瞬间瓦解,放声尖叫,刺锐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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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行,你若不愿意明讲无妨,我不会强人所难的,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自由恋爱,这种古早的说亲方式你一定不喜欢,毕竟婚姻得是两情相悦,并非商品一样可以强迫推销。”金百瑞经过岁月历练的沧桑面孔上带着祥和,睿智的明眸若有所思的望着范羿行。
范羿行一直低头沉默不语,办公室的气流显得凝滞。
经历过风雨挫折,金百瑞不曾紧张过什么,然此刻他却提心吊胆,担心着他的答案真会是一个拒绝的不字。
亲亲雀儿宝贝知道婚事底定后,每天快乐得像只花蝴蝶,早晚嘴角总是噙着期待的笑容……他们谁也没告诉她,这桩婚事到昨天为止,都还只是女方这边的一厢情愿,男主角那儿仍没人通知,大家更是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现在面对范羿行迟疑的样子……他不安啊!一旦他回绝了,雀儿不晓得会不会哭……若让她失望了,那丫头肯定再也不理他这个老头了。
想得愈多,金百瑞心底只准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更强了,还想说些什么来说服范羿行更变想法,没想到他却开口了。
“总裁,我答应。”范羿行抬眼望着他,道出自己思虑过后的答案。
“真……的?”措手不及的讶喜,让金百瑞心脏差点负荷不了。
“惊讶的人应该是我,与雀儿小姐结婚是我高攀了。”范羿行谦卑的说,脸上表情却丝毫不见婚前雀跃的喜悦。
金百瑞突然沉下表情,不悦地瞅着他指正:“羿行,你若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迎娶雀儿,我不会高兴的。”几乎是立刻,范羿行明白了老先生话里的指责。五年多前在书房里他对自己的鼓励,在刚才那番话逸出的当口,也代表他教拔擢者失望了。
倘若他将他的教诲谨记于心,并奉为圭臬,是决计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什么雀儿小姐!”金百瑞气红了脸,“雀儿是以一个女孩儿的身分嫁你为妻,不是挟带着金氏王朝的光环来压迫你。我喜欢你,雀儿的父母、兄长也都中意你,一致认为你能带给她幸福,所以才会来与你谈婚事……”叹了口气,“羿行,我们要的是一个娶走雀儿的女婿,并非要个招来入赘的男人!金家不缺钱、也不欠男佣,我们要你当雀儿的丈夫,而不是请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卑微下人。”“总裁,对不起。”一段话说得教人赧然,范羿行自觉愧对他的期望,致歉说道:“若是总裁不嫌弃,请将雀儿嫁给我。”“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吗?或者是因为我的游说,你才勉强答应?”金百瑞挑眉试探。
“婚姻不是儿戏,不是出于自愿,我不会答应。”一贯的沉着,范羿行不卑不亢的应答。
“没错,说得好,这才是教我放心倚重的范羿行,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拍拍他的肩胛,他爽朗大笑。
明了他放不开的弱点,老谋深算的金百瑞谆谆诱导,果然奏效了。
“如同总裁和末日兄弟疼爱雀儿一般,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他发自真心的给予承诺,“也许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相处情谊作为婚姻的基础,但婚后一样可以培养感情。”“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金百瑞不夸张,吐出好大一口长气,像是莫大的压力宣布卸除。
“既然已是我的孙女婿,现在可以改口了吧?”抱怨的睨他一眼,“以前就要你喊我爷爷,不知你在见外什么,老是总裁总裁的喊个不停,像是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分似的。”“爷爷。”这一刻,范羿行没有委屈,心甘情愿的答应婚事。
那年,承蒙金百瑞的抬爱重视,老人家看出了他的愤世嫉俗,也看穿了他隐藏在心底深处被冷漠埋掩起来的自卑感,聪智的他在众人面前给了他一个重生机会的举动,几乎粉碎了他横亘心头多年的愤恨不平。
老人家让他跳脱巢窠走了出来,为了重新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接下了那份艰辛、且责任重大的职务,勇于挑战自己,他的行径令众人哗然。
舞会结束,老人家坦承他的私心,希望他的宝贝孙女长大懂事后,能够委嫁给他为妻。没有强迫,金百瑞态度非常诚挚,像是恳求而不是利益交换,他真的在他脸上找到了赞赏,老人家认定他的优秀,所以希望将他纳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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