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情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葆琳
「发生什么事了?」若洁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看起来这麽紧张。
「有人跟踪。」
这种话应该是电影对白。「你确定?」
「前面有转弯小巷,」他不管她怀疑的口气。「我们快一点走到那里藏起来。」
「你想做什麽?」
「我要捉住那人问一问。」他说:「嘘,走。」
他们快步的走到了巷子,找到了凹墙处贴身藏著。
若洁连呼吸都不敢更别提要动了,里奥挡在她身前,她眼前什麽都看不见,除了他的背。不过她确实听见一串脚步正快步朝这方向走来。
「人呢?」
陌生的声音在问著,脚步声更接近了。
里奥突然跳出隐身处,若洁眼前大放光明。她听见一堆乱七八糟脚步声,及里奥大声的喊:「别动!你们是谁?」
她也跟著走出去。只见里奥正在追著两个人,他们已经越跑越远了。她考虑著要不要上前跟去时,突然一双手捉住了她,若洁释出一声高亢的尖叫。
「杰?!」里奥原本快要追上了,其中一个已经跑的慢下速度来。但他却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立刻回头看去,只看到她被一个人抱在手中,正在挣扎著。
他的心狂奔起来,脚下也刻不容缓地朝她跑过去,害怕他可能会来不及。
「杰……」
他大喊著。「不要碰她!」
杰身後的人影动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带她走。
接下来,他只看见她倒在地上,那人逃走了。
瞬间他的呼吸及心跳都被夺走。他恐惧的走向那倒在地上的身躯,那一动也不动的身影。
☆☆☆
「我很好。」若洁再一次向他保证。
「等医生看过後,再说。」里奥现在还是不敢肯定他自己已经从恐惧中完全恢复了。当时他以为她已经被杀了,直到他测她的脉搏,发现她只是昏倒了。
「医生会告诉你一样的话,而你却要付钱给他。」若洁不高兴地卧在床上说。
她已经半起身的靠在床头,身上已换下男装,仅穿著睡袍。
虽然是二十六岁,里奥觉得她看起来比一个娃娃强壮不了多少。
若洁则认为他是杞人忧天,她并没有看起来这麽虚弱。
「我真的认为你是多虑了,再者,我们应该来讨论一下那些人的目的。我知道在我被他击昏之前,他还做了什么,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如果你让我……」
「不准你下床,一切等你看了医生後再说。」
「医生、医生,我看医生也找不出毛病。」若洁咕咕哝脓地说。
「不要吵,我决定了。」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让若洁没机会再抗议下去,里奥起身去开门。
「医生来了。」他很高兴的宣布,并带著一位洋医生走进来。「请你替她检查一下,我就在隔壁等著。」
几分钟过去,医生确定若洁很好後,带著他没有什麽用处的小诊疗包及酬劳走了。
「瞧,我不是说过了。」她一看到里奥就告诉他。
这次里奥勉强同意她是没事了。「可是你才刚受到惊吓,我想你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他仍然说著。
若洁瞪著地。「我不需要保母。」
「你不该和我再出去冒险了,下次,你留在旅舱中。」
「见鬼了,我不会留在这里让你有机会逃走。」她想也不必想的说。
「喔!是吗?如果我存心要溜走,我何必要救你?趁你躺在那里像块破布时,我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
若洁在那一点上无法抗辩。他是对的,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安心让他……不,说实话,她知道他不会扔她一个人在旅馆。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子,身无分文的待在这里,那不是他的作风。她这麽紧捉著不放,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对他有帮助。
「你别忘了,你还需要翻译。」
对他来说,这也不是难题。「我可以再找一个男的。」
「你不怕再次碰到一个「约翰」?」她是指另一个骗子兼小偷。
「我愿意冒那种险。」
若洁沮丧极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这麽憎恨自己生为女人,她难过的低下了头。「我猜你一定很希望我是个男的,那我对你的帮助还会多些。」
里奥讶异的看著她,当然若洁没看到。可是她注意到他坐到床边,床沿往下一陷,他的手抚著她下巴。「不,」他很温柔的说,而她依然没有看他。「我从来不曾希望过你是个男的。」
「你骗人。」若洁当然不信了,她马上看他说。
「我发誓。」他的脸越来越接近她,而他的蓝眼中,有某种……若洁说不出的光芒,那光芒蛊惑著她,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假如你是男的,那麽我想做的事,就是一种罪恶了。」他的脸是那麽的接近。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双唇迫近的压力。她不知道该吻上他还是逃开他,前者的欲望一直在啃著她的心窝。
那种感觉,她不知道算是痛苦或是快乐,或者两者都有。
可是就在她忍不住想问他究竟想做什麽时,他已经掉开脸,站起身。「你睡一下,一切事等明天再说。」
突如其来的撤退让若洁措手不及,话也来不及说,他便关上房门出去了。若洁坐在床上张大了她讶然的嘴,心里则是被愚弄的感觉。
这算什麽?调戏的新玩法吗?
若洁生气的扔了一个枕头到门板上,然後将自己埋进枕头堆中。发誓她不会再让他玩弄自己了,绝不,不会再有下一次。
里奥向後靠在「杰」的门外,他差一点就吻了她。
他心知自己向那股欲念屈服的可能性有多大,她柔软粉红的唇瓣像在招唤著他的亲近,恳求他一亲芳泽。直到他回到她双眼,看见那双眼中呈现的困惑及紧张放大的瞳眸,他知道撤退的时候到了。
她并没有要求这一吻,一切是他自己的想像。他怎麽可以乘人之危?她刚受虚惊,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处在多危险的状况。
一个带著欲望的男人是危险的野兽,显然她还不明白。
事情似乎和他原先所想的不一样了。这个「小麻烦」威胁到的比他所想的要多。他能在事情结束後,摆脱这个「小麻烦」吗?
他步下楼梯、走向酒吧。他需要好好的喝一杯来帮他入睡。
☆☆☆
「卫先生!卫先生!该起床了!」若洁走进他房中,屋内还弥漫著一股酒气。她走向窗帘的途中还差点被其中几个酒瓶给绊倒。老天!他昨天是误把酒当开水喝吗?
她边嘀咕边拉开了落地大窗帘。阳光追不及待地洒进来,也洒在那趴睡在床上的卫里奥身上。
床上的人呻吟了两声。
「吆嗬!起床了,该起床了。」
「……」他确实说了些什麽,可是若洁听不清楚,她走近他。
「卫先生,起床了。」
这回她听到了。「等我起床,我会杀了你。」这是他的回答。
「唉!」她故意在他耳边大大的叹一口气。「可怜的人,想必是喝多了,宿醉。」
里奥龇牙咧嘴的抱著头,这个没良心的冷血女人,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会一时喝多?他若不去喝酒,她哪里还能保持她可爱的笑容到今天早上!
「别说我没有同情心,」她正巧说:「我是不希望你错过了约会。」
「见鬼的约会,我没有什麽的会。」
「噢?真的,我这里有一张纸条上面说你有。」这是柜台转交给他的。
这句话让他顾不得剧烈的头痛,他起身拿过纸条。「上面说什麽?」他看不懂这些方块文字。
「是徐福徐买办的邀请,他请你到他家去小聚一下。」
「是他?」
「你要去吗?」若洁问道。
「当然。」他跳下床,然後呻吟了两声。
「那我帮你去叫点早餐,我会告诉柜台你今天要用马车。」
「杰。」他叫住她。「我有没有看错什麽?你好像有点不同了。」
她回以一笑。「我?没有啊,你为什麽这麽问?」她边说边朝外走。「你最好动作快一点,我们要在十一点以前到达那里。」
里奥淋浴後已经恢复大半的精神,这也是他终於让大脑正常运转,发掘出杰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他瞪著她。「你……把头发剪了!」
若洁摸摸发尾。「是啊。」她看一看他打著赤膊的胸膛。「你最好去穿上衣服,如果你不想著凉的话。」
他现在哪有心情管著不著凉的问题。「你为什麽要剪去头发?」
「你可以等穿上衣服後再来问我,我不会跑的,我和你的早餐都在隔壁。弄好後,你自己再过来吧!」若洁轻描淡写说著。
里奥搞不清她究竟脑里在想什麽,不过很明显的,事情已无法挽救,他总不能将她的头发黏回去吧!他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
这女人究竟在想什麽?「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剪头发了吧!」他走到隔壁的起居间,看她一面倒著咖啡,问道。
「这样,别人更不会怀疑我是男人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很简单地说。
「就为了这理由。」
「是啊!」她点头。「难道我不可以剪我的头发吗?」
「呃……」他合上嘴,是没有人规定。「你必须承认这有点不寻常,一个女人家剪成这麽短的头发。」
她一笑。「这正是我要剪的理由啊!」
「你其实不必……这实在是……」里奥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到话说了。「我反对你和我去的理由,不是你伪装的好不好。不管你怎麽乔装,你都是个女人,女人就是不应该涉足那些危险,我不要你加入。」
「昨天并没有什麽危险!」
「你称那叫没有什麽危险?你喜欢被人家那样挟持吗?」
若洁红了脸,不过是气红的。「当然不是。我是说,那人只是想偷点钱什麽的,并没有想对我做什麽。也许他还没发现我是个女的。」
「现在你想起来了,你知道他只是想偷点钱。」他嗤著鼻说,显然认为这是她的托辞。
「我记得他伸手到我的口袋里,就这样,没别的。他发现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所以溜了,很简单!」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进口袋中,想表示那人确实没做什麽。恰巧她现在身上的衣服是昨天那套男装,所以她才发现了那样东西。
「咦?」她看著自己拿出来的一个硬币。「这是?」
「我看。」那是一便士。里奥马上就明白了。「我知道了,这是我一位朋友的通知,殷格还在上海。」
「真的?」若洁真看不出一便士能有这么多功用。「他怎么说的?刻在钱币上?」
里奥对她的问题咧嘴说:「不是。因为我们以前读书时常用一便士来当暗号,只要他在某个不能说的地方,他就会在书中夹一便土。也许我们身边还有什麽人,所以他不方便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并没有用书夹著。」
「可是在上海,谁会随便塞给人家一便士?」
「万一我没发觉呢?」
「他会再和我联络,你放心好了。」
若洁看著他掌中那一便士。「那么……我们是不是不去见徐买办了?」
「为什麽不?」他反问。「我仍然要去。」
「可是你已经知道他的下落了。」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的问题。要想解决他的麻烦,应该从了解问题下手,我还是要去见徐先生,或许可以听到有趣的故事。我也想知道那两位跟踪我们的人,是不是他的手下。」他套上外套,喝著咖啡说。
若洁帮他整理领子。「好吧,我已经告诉车夫,我们要去的地点了。」
「你不能去。」
她放下手。「我要去。」
「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要去,假如你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许会有更大的危险。」她想到好方法说。
「是吗?被无聊给压死。」
「没错。我一旦觉得无聊,就会去外面惹是生非,也许会惹得人家看不顺眼,一枪把我给毙了,这完全是你的责任。」
「无所谓,只要不让我看到,我就不会像昨天觉得那样愧咎。你想怎麽样都是你的事,不要跟著我就好。」
「你是说,我死也无所谓?」她眼里开始蓄积泪水。
他火大。「别哭,你敢掉一滴眼泪试试看!」
「我死都无所谓了,你还管我哭不哭?!」她一边哽咽,一边说。
「老天,不准哭。」他命令。
显然对她无效,泪水悄悄地滑下脸庞。
这太过分了,为什麽每次她的泪水一下,自己的心就不得不软下来?他喃喃道。
她持续地掉著眼泪。
「够了,我受够了。你如果不哭,我就带你去!」这是他的最後通牒。
这句话果其让她破涕而笑。「真的?」
「我是个绅士,一个绅士一向为他的话负责。」是他的回答。
她两手一擦,泪水已经不见了。「我们要出发了吗?」
「走吧!」有时,里奥里希望她不是改变得这麽迅速,让他有种愚蠢及被作弄的感觉。
而另一方面,即使明白这是她的小诡计,他还是会上当。
他该多训练自己掌握这种心软的情况,否则她会很轻易的把他绕在指头上玩弄。
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上海情话 第五章
徐买办的房子是在静寺院底的一座大宅子,隔壁有著几间乡村俱乐部,还有几栋同样漂亮高级的洋房。
「我们是来见徐买办的,这位是卫里奥船长。」若洁告诉门前的门房说。
「请在这边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若洁和里奥站在那扇高大的核桃木门前等著。向里面看进去,是阴暗凝重的气息。
门房静悄悄地又出现。「徐买办目前有要事,无法亲自接见两位,不过他的夫人请两位到里面一坐。」
「他不在?」里奥对於这个消息并不高兴,可是无奈的必须接受。他和若洁一齐走进了大宅里。绕过前厅,他们看到一间花玻璃隔间的华丽厅堂,一名中年的妇女端坐在其中。
「请进,两位。我是徐夫人,您是卫船长是吗?」
徐夫人和若洁预期的不太相同。她身上穿著昂贵的真丝旗袍,头发扎成流行的发髻,明艳的模样,一点也不是若洁所想的。她看起来约莫四十了,但见风韵犹存。
里奥已走上前去,他执起徐夫人的手,深深的一鞠躬。「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夫人。」然後是手上的一吻。
若洁在旁边解说:「这位是卫船长,他很高兴认识夫人。」
徐夫人挥挥手。「我自己学了点洋文,让我来和他说,你可以休息去了。」
那麽若洁就没有必要多话了。她站到门边去,听著徐夫人开始告诉坐在身旁的里奥。「我很抱「前」,我「长」……夫临时「事」……发生……去他「解决」。很快「会」来……你不要客气。享受这里,「做」一下,喝杯「叉」。」
若洁一边听,一边笑,问题是不能笑得太明显。她相信里奥听得一头雾水,不能怪徐夫人,她想徐夫人已经尽力把发音捉准确了。
「他会去多久呢?」里奥终於弄明白徐夫人的话,并问。
「我不……「朱道」。他「诉」我一定……要吃饭你……在一起,等……他「会」来。不在你,他生气。请吃午餐,一定,好吗?」徐夫人又是一阵结巴。
里奥并不想多耗时间在这里,他来是为了殷格的问题。「或许,我改天再来拜访比较方便。」
「最好不要。」这句字正腔圆的话,并不是徐夫人说的,也不是若洁。而是一位他们三人都没发现的闯入者,一位同样身穿旗袍,蹬著高跟鞋,更冶艳的女士说的。
徐太太是第一个反应的,「这里没你的事,芳妹。」
「大姊,」嗲一声的「芳妹」说:「怎麽说没我的事。这位大爷就要走了,你是听到老爷子吩咐的,要是让他走了,咱们一个个都要遭殃的!」
「偏得要你才能将人留下来吗?」
「大妹,承认吧!论洋文、姿貌,你怎麽能和我比呢?让我来试一试,说不定,这位大爷会留下来吃饭呢。」
「你就晓得发骚,还懂什麽?」被批评得一文不值的徐夫人,脸色难看的说。
「是啊,起码大爷们都吃我这套。」
「妓院来的骚货。真不知道老爷在想什麽,让你这种女人进门?呸!我看迟早你要给他戴顶绿帽子。」
「只怕你比我更早就给老爷戴帽儿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那戏子眉来眼去的模样。」
「你……你!」徐夫人站起身来,指著那女人半天说不出一字。
「省省你呀我的那一套。」「芳妹」走进来,把徐夫人的手给放下。「你不掀我的牌,我何必拆你的台呢?大姊。」她说:「来,这儿让我来,你去忙你的去!」
徐夫人等了几秒钟,才接受这下台阶。「好吧!我离开。你最好不要失败,否则大家都没脸见老爷了。」
「知道了。」
徐夫人这才转向里奥说:「真是抱「浅」,我说不好,这位……我「枚妹」来和说话……你,名字,郭芳子。」
「你好,先生。」郭芳子伸出手给里奥说:「我是徐买办的三太太,你可以直接喊我「凯瑟琳」。我知道刚才我大姊和你讲得不清不楚的,让我再给你说一次。」
里奥短暂的握下她的手。「这是怎麽一回事?」他望向门旁的若洁。原本她要走上前去,可是郭芳子挥挥手。
「我们不需要翻译。」她说,自己已经坐到里奥的另一边了。现在里奥左边是郭芳子,右边是徐夫人,两面包夹。
「是这样的,我嫁给徐买办时,他已经有两位夫人了,所以我是他的三太太。而她是大太太,我们互称姊妹。」郭芳子稍微解释了一下。「我知道你来只想见我们家老爷,可是他真的真的有急事不能等,能请你留下来吃个便饭吗?他一定很快会回来的。」
郭芳子一边说,一边手抚著里奥的衣领。
「我可以改天来。」
「噢!不行的。老爷脾气很坏,他要是知道我们连个客人都留不住,他会杀了我的。求求你,难道和我们说话这麽无聊吗?」
「不,怎麽会。」
「那太好了,你一定要留下来。我还可以陪你玩玩牌,或者……你对看戏有没有兴趣?今儿个恰巧有出戏在院子里上演呢!」
里奥叹口气,望向外面的花园。「你们的花园似乎挺美的,不如陪我去走走吧,」
「哎哟!你这坏心眼的家伙。」她娇笑著。「想去看花儿是吗,没问题。」
若洁暗地里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这些女人在想什么?
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离开徐府了。
而他们闲待的比若洁预期的要更久。直到黄昏时分,竟然没等到徐福,里奥已经先後见过了徐福的五位老婆了。
「真不知道徐福怎麽能活下来?」见识过徐福那五位型各不同的老婆後,里奥终於逮到一个空,对若洁说。
「我看你应付那五人挺好的。」
「挺好的?」里奥嗤鼻说:「我觉得我像被扒掉了一层皮。」
「未免太可怜了!考虑到她们那麽拚命的讨好你,希望你留下,你却一点都不感激。」
「是吗?现在我倒怀疑为什麽她们千方百计要我等徐福?」
「也许她们好客。」
「不。」他摇头,否定说:「她们说那是徐福的意思。」
「或许徐福不想再找你,他怕你离开了。」
里奥眯起一眼。「我怀疑。」
「否则是为什麽?」若洁最後问。
「这正是我要查出来的。」他说。
「唉!这位小哥,你和你主子在交头接耳说些什麽秘密?该不是你主子想走吧?帮我们说点好话,我们会好好酬谢你的。」
若洁看到二姨太由门前出现,端著茶点笑问。二姨太无疑是这几位老婆里面,最精明的一位,善於察颜观色,也亏得她一直想出新的点子让里奥不得不待下来。幸亏她不懂英文。
「怎么会呢!」若洁站起来说。
「那就好。我恰巧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卫先生赏脸吗?」二姨太问向里奥,但是必须由若洁来说。
「当然!我们主子说这点心看起来不错。」若洁指著那些下午茶的茶点说。
二姨太捏起一块酥饼说:「是吗?那得多吃点。」
若洁对她假笑一下。
二姨太坐下来替里奥倒茶,聊了一阵子後。「小哥。」她叫著若洁。
「什么事,夫人?」
「能不能帮我个忙?」
「请说。」
二姨太站起来,带她到一旁说:「下午都让你陪著我,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一点小意思,让你去休息一下。我在厨房还安排了点吃食犒赏你,如果你肯消失一下,我会很感激的。」
「可是……」二姨太硬是塞了钱到若洁的手中。
「小意思。你去吧!我会陪你主子喝茶的。」她简直是半推著若洁离开。若洁要不是看到了里奥朝她眨了一眼,她也不会移动自己的脚步往门外去。她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卫里奥想捻虎须,就让他去吧!
若洁於是让他和二姨太太在起居室独处,自己到厨房去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