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AnTico
他猛地站起来,两手聚起蓝紫色电光,飞速向冥剑冲来,想要打断他。然而此时一条奇怪的藤蔓从旁席卷而来。灵活地缠住他的双腿。萧凌墨感觉腿上一凉,一瞬间连腰都被缠住了。低头看时只见那藤蔓上湿漉漉地沾满了粘稠的液体,倒像是一条怪蛇。最恐怖的是这藤蔓的端,竟然长着一只没有眼睛的怪头。一条黑色的长舌头从那怪头中探出,贪婪地左右扭动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猎物。
萧凌墨脑中猛地灵光一闪。转向嵇明宇道:“原来你是血手教!”
嵇明宇也是一脸奇怪:“咦,你这老鬼见识不少。我血手教一向在云南深山,你竟然会知道?”
萧凌墨想起绿萼记忆中萧凌风的惨败。一时间悲从中来,怒道:“你血手教与我玉皇派有深仇大恨,身为掌门怎可不知?”罢,大吼一声,怒目圆睁、长发飞舞,白袍在脚底腾起的气流作用下鼓起,整个人俨然一只发怒的白色雄狮。
嵇明宇见他这副模样,心生怯意。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左手伸指疾指那怪头。怪头得到主人的命令,“嘶嘶”狂叫着张开血盆大口,黑色的舌头立时伸长了数倍,到空中又分为七条,对着萧凌墨的七窍袭来。
萧凌墨下半身被藤蔓制住不得动弹,双掌翻飞之间只打退了五条舌头,却有那从身后袭来的两条因为腰身不便没有防备,待察觉时已然晚了。只见那两条舌头“噗”地插进他的耳朵,萧凌墨狂吼一声两手抓住舌头用力向外拉。那两条舌头却不依不饶地直向里面钻,翻搅扭动了一会之后萧凌墨终于不再挣扎,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还保持着紧抓着舌头的动作。
“凌墨!”萱大急,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奔向嵇明宇。嵇明宇正全神贯注地对付萧凌墨,再加上萱是个弱女子,怎会把她放在眼里?因此竟被萱狠狠地一口咬在手上。嵇明宇吃痛,拿着藤蔓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转头一看恼怒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萱被嵇明宇扇得转了几个圈,晃晃悠悠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萱!”一旁的陆乙踉踉跄跄地跑去,一边带着哭腔大喊一边抱着她的头,紧紧地搂在怀里。
嵇明宇本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然而他生性凶残,被萱这一咬之后凶性大发,捡起地上的藤蔓,催动着那只怪头再次伸出另外五根舌头,一一插进了萧凌墨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每插进一根,萧凌墨的身体就剧烈地一抖,直至最后一根时,紧抓着两根舌头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嵇明宇恨恨地对着萧凌墨啐了一口骂道:“老鬼,你灭了我派精心培养几代的两只鬼,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反而跟我过不去了。”
陆乙惊道:“许强家那两只鬼……是你的?”
嵇明宇咬牙切齿道:“不错,正是我们血手教的宝物,本来已经要赚得那财主的性命,不想被这老鬼给灭了。”他看看陆乙,突然又道,“好像也有你的份吧?”
陆乙一惊,却倔强地道:“就是有我的份又能怎样?你身为道门中人却练这些邪术,豢养鬼到处害人,人人得而诛之!”
嵇明宇怒极,大喝道:“你什么?”眼看着就要对陆乙动手。
灵虚子这时突然幽幽地道:“嵇掌门,我曾经过这个女人只有我可以碰,难道你忘了?陆乙是我徒弟,你要为难他,做师父的不会袖手旁观!”
嵇明宇狂妄地讥讽道:“老道,你可真是到死都糊涂。现在你大徒弟和我联手,二徒弟魂魄被你自己给收了,三徒弟重伤。那边那只老鬼已经被我吸干了精血,你自己中了一记五雷吸魂掌也是真力耗尽。哼哼,你们玉皇派人人勾心斗角,到这时才想起来一致对外?晚了!”
灵虚子冷眼看着他,幽幽地道:“你确信你赢了?”
嵇明宇一愣,回头看看萧凌墨仍然低垂着头立在原地,转头对灵虚子道:“臭老道,死到临头还嘴硬?”
灵虚子大笑,对着嵇明宇身后的空气喊道:“萧凌墨,你还不速速现身?真要看我玉皇派今日全军覆没?”
他话音未落,被藤蔓缠着的萧凌墨外表突然崩裂,像一只古旧的陶瓷制品被人击碎了一般片片散落在地,露出里面漆黑的身体,俨然有萧凌墨的外貌,却不知是由什么形成。同时在嵇明宇身后猛然现出一个白袍黑发的男人,双掌蓝紫色电光凝成两道长剑,向他握着藤蔓的手斩去。(未完待续……)
鬼夫 第二十二章 残局
“什么?不可能!”嵇明宇大叫一声,急向后退要避开萧凌墨的剑锋。然而这时距离太近,萧凌墨又是突然出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藤蔓还缠在黑色物体的内部,若是不放手只会被萧凌墨砍到。他无奈之下只得撒手抛开藤蔓,向后退了几步避开萧凌墨的攻击。但萧凌墨醉翁之意不在酒,逼退了嵇明宇后回身干净利落地几剑就把那藤蔓斩为十几截。
腥臭的暗红色液体从藤蔓的断处喷射而出,那怪头无力地跌落在地,挣扎着扭动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弹,半伸着舌头像烂泥一样瘫软着。萧凌墨收起剑气,冷冷地看着嵇明宇:“血手教掌握把植物培育成活物的异术,无非都是些旁门左道而已。”
嵇明宇不可置信地看着瘫软在地的藤蔓,结结巴巴地:“不……不可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灵虚子冷笑道:“我玉皇派擅长鬼遁,他本来就是鬼,这离魂的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当掌门?”
嵇明宇满脸不甘,张开嘴从口中吐出另外一条藤蔓来。这一条和刚才那条看上去并无二致,只是形体上要更一些。萧凌墨不屑道:“黔驴技穷,连没培炼好的法器都敢拿出来?”
正话间,突然身后一声嘶吼。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冥剑终于把手从那缝隙里抽了出来,而那缝隙也应声消失。只是冥剑此刻的样子,已经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他原本白净的脸上密布着道道黑色的血丝,眼睛里透着嗜血的猩红凶光。两只青色的獠牙从嘴里长出,原本扎成发髻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再看他之前伸进缝隙的那只胳膊。血肉模糊的一片似乎被什么怪物啃过了一般。而在原本应该是手的位置,竟然被一把黑色的玄铁大剑所取代。妖异的黑气缠绕着剑身,锋利的剑刃上还滴着污血。
“这是什么?”萧凌墨吃惊地自语道。
“哈哈哈哈……”冥剑张开嘴大笑起来,满嘴的牙齿尽是血红的颜色,“师父啊师父,你教我的煞气真是不错,我现在感觉……”
他一边一边用仅剩的一只手猛锤自己的额头,呲着獠牙瞪向萧凌墨:“白袍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煞气……不可能!”萧凌墨低头沉吟,转头对灵犀子厉声道。“你都教他什么了?”
灵虚子一边摇头一边答非所问地:“此人乱用心法,祸不久矣。”
冥剑咆哮一声,手舞着玄铁大剑直冲过来,像一只疯了的野兽,每一次挥舞剑身上都传出地狱般的哀嚎,像是无数冤魂凄惨的申诉:“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光!”
萧凌墨两手凝成利剑,正欲上前阻挡,灵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五雷吸魂掌现在可不是他的对手,你上前只可袭扰不可硬拼。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萧凌墨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灵虚子掏出那块黑色的方印,头也不抬地:“我受了伤,要是不帮你,今天一定被他杀死在这里。”
萧凌墨没再什么。默念口诀使利剑伸长了两倍,舞成两朵蓝紫色的剑花向冥剑冲去。冥剑见有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来人就是当头一剑劈下。萧凌墨见这剑势沉猛有力。急忙身体略略倾斜,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即便是如此,大剑上黑色的妖气刺破空气。还是灼得他如同快燃烧起来一般。大剑一下斩落到地上,硬生生地把这地下室的石质地板劈开一个巨大的裂口,崩起的石屑飞到空中,还没来得及落地便化作血水被这大剑吸了过去。
萧凌墨此时才相信这大剑的厉害。好在五雷吸魂掌变化无常,他把电气再次伸长,利用距离优势远远地在一旁缠斗,硬是不给冥剑近身的机会。冥剑砍了几次没有砍到人,脸上黑色的血管愈发暴突,满眼闪着凶光到处寻找落单的人,猛然看到在一旁的嵇明宇,当即丢下萧凌墨二话不向他冲了过去。
嵇明宇正暗自盘算这些玉皇派的人互相争斗,要是全死光了自己就可以带着这些颅骨回云南练功,心想谁要是占了上风就趁机攻击谁,却不料冥剑突然向自己冲来。刚才那大剑的威力他也是亲眼所见,此刻心下慌张只得放出手中藤蔓。不料冥剑轻轻一挥大剑,藤蔓接触到剑身上的黑色妖气随即枯萎成干瘪瘪的样子,紧接着化成血水就被大剑吸了过去。
嵇明宇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握着藤蔓的手一阵灼痛,低头看时那黑色妖气居然顺着藤蔓干瘪的躯体向自己的手缠来,大惊之下急忙撒手,心有余悸地看着藤蔓剩下的部分在地上扭曲翻滚,不久也化作血水做了大剑的营养。
“喂,灵虚老道你教这子什么邪法?”他一边躲闪一边向灵虚子喊道。
灵虚子仍然紧握着那块黑色方印口中念念有词,根本没有闲工夫搭理他。萧凌墨见这边情势危急,双手两道电光射出想要阻挡一下冥剑,却都被他回身一剑统统击散。嵇明宇一脸无奈,只得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串巨大的项链抛到空中,又掏出一面腰鼓双手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那项链上的串珠一只只散发着惨白的光,仔细看去竟是由一只只颅骨制成,黑色的眼洞里透着和地下室这些颅骨一样诡异的绿光。项链飞到半空形成一个圈,所有颅骨整齐地张开嘴喷出一团绿色的气体,正好把冲过来的冥剑笼罩在其中。
冥剑正癫狂地挥舞大剑,突然被一团绿气所笼罩,不禁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就是这一愣神的工夫,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这时耳中又传来一阵诡异的旋律。引得他心旌摇曳,感觉全身的血气都在沸腾。心脏经受不住突然增大的压力狂跳不止。
嵇明宇见状急忙加快了拍打手鼓的速度。只见冥剑眼球暴突,想要伸手塞住耳朵阻止这声音的入侵。无奈一只手已经被嵌上了大剑,哪里能捂住两只耳朵?狂躁之下胡乱地挥舞大剑到处乱砍,一时间砍得石屑纷飞。只是这么一来,那大剑吸收了不少血水,竟渐渐地长得比刚开始时大了一倍。
随着这大剑的长大,冥剑眼中红光愈发强烈,脸上突出的黑色血管狂跳不已。突然“噗”的一声怪响之后他满脸血管爆裂,已成为黑色的污血四处横溢,顺着脸颊滴滴滚落到地上。刚一触地便“嗞”的一声洞穿了地板。
嵇明宇见此情景胆战心惊,加紧催动手鼓,萧凌墨也从远处发出数道蓝紫色电光向冥剑打来。不料冥剑此刻似乎着了魔一般,任由那些电光打在身上溅出血花,大吼一声突然施展瞬身出现在嵇明宇身后,对着他拦腰就是一斩!
嵇明宇未料到冥剑此时尚有如此反击的能力,一时间措手不及想要闪避时已经晚了。只见大剑如同砍豆腐一般轻轻划过他的身体,他还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就被砍成两截,被砍碎的肠子、肝脾等内脏伴随着猩红的血雨从天而降。落满了冥剑的身子。嵇明宇断裂的上半截身体摔到地面,眼中还流露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但很快就同样化作血水为大剑所吸走。
冥剑仰天狂笑,伸出舌头贪婪地****着脸上黑色混杂着鲜红的血液。看向萧凌墨狂吼一声,又对着他冲了过来。
灵虚子暗自惊道:“这个人不能死!”随即向空中掷出封邪法印。法印快速地变大好几倍,对着冥剑就压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发狂的冥剑突然停止动作,扬起的大剑也低垂下来。双眼无神地看向前方。萧凌墨暗自奇怪,注意到那把大剑现在不但形体上又大了一。剑身上竟然出现了道道像是血管的东西,黑色的液体随着那些血管的搏动在里面不停地流动。这时,那道猩红的裂缝再次出现在冥剑身前。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一样,呆立着的冥剑身体猛地向前一弯,就被吸入了那道裂缝。只听里面“哧哧”怪响之后,蓬勃的血雾从中散出,强烈的腥臭味让人几欲呕吐。那怪响响了一阵之后停住,裂缝吐出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血衣之后再次消失。
这一下突发异状,萧凌墨、灵虚子和陆乙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时间刚才还打得天翻地覆的地下室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就在这时晕过去的萱终于幽幽醒转,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看相视而立的萧凌墨和灵虚子,虚弱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灵虚子猛地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见封邪法印仍旧半悬于空中,脸上扬起一抹阴笑:“好机会!”罢伸指对着法印一指,那法印随即便向萧凌墨砸去。
萱大喊:“心!”
萧凌墨回过神来,感觉到一道阴影笼罩在头,抬头看时封邪法印早已经压了过来。原来他刚才只顾着与冥剑对决,竟完全没有看到灵虚子祭出这件法宝,这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还没来得及祭出掌门戒指就被那法印整个吸了进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萱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灵虚子早已收起封邪法印出现在她眼前,对着她一把抓了过来!
陆乙奋力张开双臂,挡在萱面前大喊:“师父,不要!”
灵虚子这时哪里会理会他,一个瞬身绕过陆乙出现在萱身后,满脸得意地再次抓去。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踉跄了一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就是这一踉跄的工夫,陆乙已经转了过来,施展五雷吸魂掌凌空一抓,把掉落在地的血魄剑紧紧抓在手中,横挡在自己和师父面前。
灵虚子欲再上前,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无奈之下左手捏起一个指决,口中轻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之后“嘭”地一声留下一地黑烟,人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不要——”萱哭喊着跑过去,却被陆乙从后拦腰抱住:“萱,冷静,冷静啊!师父解开魂阵瞬身走了,我们追不上的!”
萱一边用力抠住陆乙的手,一边哭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师父把萧凌墨抓走了,我要去救他!你放开我——”
指甲深深地嵌进陆乙的手背,鲜血沿着萱的指甲汩汩流出,划过陆乙的手腕落到地上,滴滴像是他从心里滴出的一般。然而他依旧紧紧抱着萱,任凭百般疼痛,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陆乙,你放开我……萧凌墨……回来……”
(第五卷完)(未完待续……)
鬼夫 第一章 心绪
陆乙围着围裙,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精心地布置着眼前一只白色的瓷质餐盘。他心地从油锅中舀出刚刚煎好的荷包蛋,摆在餐盘靠右一侧的位置,拿起调料瓶轻轻地撒了一些黑胡椒。紧接着又掀开锅盖,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心翼翼地放到荷包蛋的旁边。末了又取出一个碟子放进了一咸菜,这才满意地把手放到围裙上抹了抹,心翼翼地把餐盘端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看向窗外的萱,轻轻地走过去把餐盘放在床边的书桌上,轻声道:“吃东西吧,再不吃你可就要饿死了。”
萱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这时的她一脸憔悴,头发虽然梳理过,但居然粗心地把发卡别反了。原本光彩动人的杏仁眼里满是阴郁,眼圈下隐隐有了一层青色,白色的眼仁上还密布着血丝,再加上红肿的眼眶,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哭过不久。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她无精打采了一句,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陆乙劝道:“姑奶奶,你好歹要吃一啊,你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就算你要去救萧凌墨,你也得先把肚子填饱呀……”
“什么时候去?”萱好似只对“救萧凌墨”感兴趣,头也不回地打断他的话问道。
陆乙一愣,叹了口气默默地把餐盘端回厨房,又走出来道:“你别担心,我师父现在一定不会把萧凌墨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萱质问道。
陆乙从一片狼藉的桌上找出一本老黄历。又从垃圾堆一样的沙发上翻出一本厚厚的书,一边对照着翻来翻去一边道:“我师兄曾经过师父是在等九什么东西。我昨天查了一晚,今年正好有一个难得的天文现象——九星连珠。”
“那是什么?”萱问道。
陆乙指着那本厚书上的一段文字念道:“所谓九星连珠。就是九颗行星刚好都运行到太阳的同一侧,甚至排成一线的现象。历代道家高人都把这当作一种天启,认为九星连珠之时阳气退避而阴气上冲,整个一天世界都会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九星连珠很不容易出现,据上一次出现还是在……”
读到这时正好到了这一页的末尾,他一边揉眼睛一边翻了一页继续读道:“上一次出现是在……1644年,明崇祯十七年,也就是崇祯皇帝上吊死的那一年!”
萱听到这猛然转过头来,蹭地一下跳下床。一把抢过陆乙手里的书急不可耐地看去,一也不像一个一整天没有吃饭的弱女子。她抱着书在房间里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喃喃自语道:“1644年……1644年……萧凌墨也是死在那一年,这肯定不是个巧合。陆乙,你师父绝对是只鬼!”
“我……”陆乙刚才被萱突然抢书的动作弄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此刻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姑娘,心想这丫头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从这段话哪里能推断出这个结论来?
萱见他不相信,急道:“你那个什么寻鬼丹自从上次接触到你师父之后就一直是黑色的。对不对?”
陆乙呆呆地应道:“嗯,可是……”
萱不耐烦地把书猛地一合:“不要可是,听我。在我们从南山找到萧凌墨的一片魂魄之前,之前的那个萧凌墨。他知道这几百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当时我在学校被你师兄操纵人鬼袭击,萧凌墨好像很确信幕后主使是谁,我记得当时他大概了这么一句话。”
到这萱狠狠地皱起脸。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终于,她一拍脑门喊道:“我想起来了。他当时好像是对你师兄,你师父的本事你只学了三成。没错。就是这句。陆乙,这明什么?这明萧凌墨以前见过你师父,他知道你师父到底是谁!”
“啊……嗯……”陆乙唯唯诺诺地附和着,突然一脸纠结的表情,“那我师父到底是谁?”
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当徒弟的都不知道,还反而来问我?”
陆乙一时无言以对。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灵虚子时的场景,慈祥的笑容和香喷喷的狗肉香至今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一直以来,从就成为了孤儿的他把师父当作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把师父经常教育他除魔卫道的本分当作人生宗旨。穆秋语得没错,师父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偶像。可如今这个偶像的形象却遭到了不可修复的毁损,他感到心里一片迷茫,不知道哪些事是对的、哪些事是错的,甚至于自己这些年遵从师命到处收降恶鬼的行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称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把那些魂魄都收集起来了……这是子母罐,子罐会把魂魄聚到母罐里……
冥剑和萧凌墨的话让他胆战心惊。如果师父真的用那些魂魄做什么违背天理的事情,那自己不就成了帮凶了吗?
可这个问题还不是最困扰他的。陆乙发现现在摆在他面前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我该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他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发现了师父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真的如他担心的那样,到底要不要阻止呢?
陆乙不知道。他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是上天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一觉醒来师父还是那个慈祥的老人,他们师徒四人还是可以像时候那样你追我赶地玩耍。然而师兄已经死了,尽管死得不光彩……
想到这他又想起穆秋语。师兄和师姐从就青梅竹马,如果她的魂魄最后能安然无恙地返回躯体,得知师兄死讯的她会有多伤心啊……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躺在医院里,成为一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呢。
有的时候,生也不一定是一件好的事情啊!
他这样胡乱想着,突然感到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回过神来时就看到萱满脸怒气地看着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话?”
“对……对不起,你刚才什么?”
“我问你怎么知道萧凌墨暂时没危险?”
陆乙这才想起来,被萱刚才那么一打岔,自己要的话还没呢。他从地上捡起那本砸中自己头的书:“今年的九星连珠是在秋天,大概是农历九月份,距离现在还有四个多月呢。师父肯定是在等那一天,因此我想在那之前萧凌墨不会有危险。”
萱听罢稍微缓和了下神色,从刚才的歇斯底里中平静了下来。她看着陆乙一副犯错孩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不早?”
陆乙委屈地揉着头:“我也是昨晚才刚刚找到,你又一直不跟我话……”
萱看了一眼厨房的门,整张脸狠狠地扭了一下:“饭呢,我饿了。”
陆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着嘴看着萱:“你……什么?”
“我我饿了!”萱再次重复了一遍,怒色又重新爬上了她的脸。
陆乙这次终于确信了,无神的眼睛里重新绽放出光彩:“这么你不生气了?你相信我是不知情的,你相信那些残魂所的事先进入地下室的人不是我,你相信我没有存心害你和萧凌墨?”他连珠炮似的一个劲地发问,问着问着突然鼻子一酸,紧接着豆大的泪珠就滚了出来。
萱满脸歉意地走上前替他抹去眼泪,柔声安慰道:“傻瓜,我要是不相信你,怎么会肯跟着你回家?我只是一直在生气而已,毕竟灵虚子是你师父……陆乙,你还不了解我吗,是我脾气不好,别哭了。”
陆乙如释重负地从地上爬起来,抽抽搭搭地使劲揉了揉鼻子,把满手的鼻涕眼泪擦到围裙上,什么话也没转身走进厨房就去热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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