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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要当豪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仙酱

    徐则由始至终都冷眼旁观,他很清楚,东宫要的政绩,哪怕血流成河也不会松手,右相不该低估太子。不过这通吵闹,也让他发现一部分中立派已经站了队。

    他只觉得荒唐,赵燕然的阅历和资质摆在那里,这些官精真看不出来么还是说这旁人许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监丞可有说法”承启帝突然开口。

    徐则回过神,“臣没有走过金陵到杭州现行的官道,也没有见过新官道的舆图。”

    众人都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特别没劲。徐则最擅长的就是置身事外,这点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也因此,许多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优点,私下讨论谁是能臣这类的话题也甚少有他的名字。

    人都散去后,承启帝把他留下来走棋,徐则浑身不自在,心浮气躁,一会儿要吃的一会儿要喝的,闹得承启帝不耐烦。

    “听说徐六又不想做官了”

    徐则抬头,吃惊地望着对方,然后转怒,“皇上您凭什么在臣家安插细作”

    见对方脸色阴沉,承启帝反而笑了,“就徐进那两位夫人,朕还用在你家浪费人手么”徐府但凡有点什么事,庞氏和田氏的娘家肯定知道,这两家知道了,那还算什么秘密。

    徐则叹了口气,在棋盘上下了一字,“金陵那地界您也知道,挣资历最好不过。可您大概也忘了,梧桐书院的汪山海有数之不尽的徒子徒孙在江南,既不入仕,也不融洽。我家六少爷死活不拜师,他们哪里会待见,有些个回回见他不行礼便罢,还多番言语挑衅。”

    这些自然都是真事,只不过并非徐野辞官的真实原因。

    “怎么不治治”好歹也是个同知。

    说起来这算是他一直以来喜闻乐见的。汪山海的学生遍布大越乃至外邦,他一直防着这些颇有威望的读书人参与党争,徐野当年被徐则丢去梧桐书院,他嘴上没说,但心里是惦记着的。

    后来发现徐则却比他这个皇帝还在意徐家的纯粹,压根不让儿子拜师。于徐野来说,汪山海就是教过他众夫子之一。

    “治他们不是正中下怀么”徐则给他一记“你懂的”眼神。

    承启帝了然,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回京,翰林院的位置还给他。”状元郎这么好的才华不在翰林院是损失。

    “臣让他再混混,明年再说。”

    承启帝蹙眉,“混”

    “哦,再忍忍。”徐则假惺惺地改口。

    承启帝更无语了,“徐六的去留难道不是朕说的算么”凭什么你让混就混让忍就忍,朕同意了吗

    徐则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臣这不是哄孩子的手段么,皇上您没这么哄过太子”

    被对方突然反问,承启帝愣了,仔细回忆起来,自己好像真没怎么哄过太子,也许哄过,也忘记了。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徐则跳过话题,“皇上您没地可下了。”

    承启帝收回思绪,瞥了眼棋盘,“未必……”

    下棋是个容易让人犯困的活,徐则从御书房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宫门马上要上栓,再不出去就得留下来过夜。他心下嘀咕,这种地方哪里有家里的狗窝舒适。

    一位宫人打着灯笼为他引路。

    “昨夜里皇后娘娘昏厥,皇上要医政下毒药才将她救醒,这药凶狠,皇后娘娘铁定熬不了几日。”

    宫人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异样,接着道:“睿王夫妇都在,皇上见娘娘活过来了便要离去,皇后娘娘却死死拽着他,说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希望陛下能成全她的一个心愿。

    娘娘说自己走了之后,祝娴妃必然势大,担心太子和睿王处境艰难,希望皇上重用宁家,让徐家和宁家联姻。也不需要徐家偏帮谁,就是做做样子,保宁家和她的两个孩子安稳几年。”

    徐则面无表情,“皇上答应了”

    那宫人摇头,“皇上掰开她的手就走了,皇后娘娘喷了好大一口血,睿王妃沾了一身……”

    广植在宫门等了大半天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徐则,再晚点他就不等了,因为对方肯定出不来。

    “丧着一张老脸给谁看呢”

    徐则揉了揉自己的脸,“冻的。”

    两人没直接回家,而是去“有间酒馆”。自从《白鹤道尊》完结后,许多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缓过来,甚至有人听说金陵学府有原作,已经结伴去了金陵,至今未归。

    “这故事叫什么”

    小伙计将热乎乎的主食放到桌上,“叫《二小姐》。”

    徐则环视在场的客人,无不是一种憋屈的神态,于是问小伙计:“高升在不在”

    小伙计笑道:“徐大人想要书稿吧,我们东家给您备着呢。”

    广植看到徐则神色总算没那么紧绷,脸上还慢慢浮现些许笑意。得,果然还是儿媳妇最会讨公爹欢心。

    两人在小酒馆吃饱喝足,徐则考虑到自己还有公务要忙,故而早早便打道回府。《二小姐》的书稿也已经在车里。

    徐进在五房等到很晚,几乎要睡着了才等到心情愉悦的弟弟回来。徐则见他身上穿着官服,便猜到了是什么事。徐进脑袋往里屋偏了偏,“洗把脸就出来,别耽搁。”

    路上徐进分析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人会变得疯狂,能不能保持平衡,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徐家原来站谁,以后也不会变。除非承启帝失心疯了要跟徐家过不去。

    文武百官在大殿外跪着,偏偏天气不好,夜空飘着密集的细雨,年纪大的都不太受得住。直到高亢的声音传来,众人恸哭,虽然没几个发自真心,但谁让这是规矩呢,掐大腿也得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这一夜无人能眠……

    消息传到金陵,桑赠齐头个就是让两河轩把所有营生都停了,然后才去要求其他商行。于是金陵城百姓迎来了四十九日的“大哀”。

    丁懿轩和陆青在城中巡了一遍,回来向程馥禀报:“除了医馆米面肉类铺子,其他营生都要停,码头上征不到伙计,大家愁死了。”两河轩的生意都不涉及生存,所以停一阵子也无所谓,但是百姓们停工一日可能都会让家里揭不开锅,而这次“大哀”还不是停三五天的事。

    程馥起初想帮一帮特别困难的人,但被徐野劝住了。这时候谁都可以出头,唯独她不可以。她只要在城中设粥铺,发米粮,马上会有人骂她沽名钓誉,连皇后娘娘的丧期都要利用。

    既然帮不了别人,她又想趁这个时候让几个大管事给底下的人上上课,徐野没拦着,倒是吴缨觉得也不妥。若是走漏风声,照样要被指责不敬皇后娘娘。

    “我爱莫能助了,你们自己找事打发时间吧。”

    淮晏米行的东家周晋也难,他的货船全在码头上,有人手却不敢去卸货,而城里的三大粮仓都快干了,急得火烧眉毛,提心吊胆地让人半夜里驾客用马车,悄悄的,一点一点运送。




第48章 回京
    但凡是个宗室都不愿有生之年靠近宗人府,关于这地方的传闻也多,不过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宗人府向来偏正统,所以对太子的惩戒不会伤到根本。

    散了朝,徐则突然不想那么快出宫,免得碰上同僚被抓住质问。厚着脸皮呆在御书房里,值守的几位宫人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赖在这里做什么”承启帝回来,此时身上已换常服,手里还盘着一串黑珠子。

    “躲清静。”

    “外边很快就要传你是太子党了。”承启帝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徐则无所谓,“也行吧,总比被叫徐妃强。”

    “……”

    右相气不顺,耿耿于怀,隔三差五参大理寺,不是说机制混乱,就是说办案手法不规范,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什么都有。就跟大理寺刨了张家祖坟似的。

    每每徐则还在想要不要搭理他,东宫的人就正义凛然地站出来为他反击,以至于他现在还真有点太子党的感觉,特别省心特别舒适,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样子,妥妥的温暖有爱大家庭。

    就在朝堂上无休止扯皮的时间里,宗人府把太子带走了三天,惩治是令他为皇后抄经一年,并写一份万言悔过书,供在祭殿。只要大越朝不亡国,那篇悔过书就会一直摆在那,算是一个耻辱。

    “朕看他倒是满不在乎。”承启帝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烦闷。

    “又不妨碍做皇帝。”徐则心不在焉地应声。

    金陵最新的消息,程馥紧锣密鼓地安排产业上的事,回京的时间已经确定,明年端午后。而乡试在八月,所以程寒不会同妹妹一块,他会考了乡试才起程。

    又一次被赶出御书房,徐则站在外头吹冷风,好在各部官员也在,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徐则老神在在,眼中尽是蔑视:不服吧,想讥讽我吧,可惜你们官职没我高。

    徐进在宫门等到了弟弟,把人推上自己的马车,又塞了个手炉过去。

    “这还没入冬呢。”虽然也是真的冷。

    “你这算是给皇上当枪使。”先是祭殿上,之后是朝堂上,这下可把右相一系彻底得罪了。

    徐则靠在软枕头上闭目养神,“都做到右相了,如果还看不出其中关窍,那就白活了。”

    “可如今都在说你给皇上灌迷汤,皇上是非不分。”

    “天子不是傻子。”

    承启帝能让大越安稳,给这帮人天天琢磨乱七八糟阴谋阳谋的闲心,就说明他是个有能耐的。如今这些朝臣,随着皇子们一天天长大,都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承启帝就是因为把他们的嘴脸看得透彻,所以才不允许别人忽视他的存在。

    “确实老糊涂,只盯着别人有没有逾制,也不想想自己在祭殿做了什么。”他们若是死缠着太子不放,逼承启帝当公案来审,那么作为臣子,在祭殿里当着皇帝,当着先皇后的凤棺,宗室和百官的面指责储君,这罪名也不知道张家能不能承受。要清算起来,张右相付出的代价可比太子大得多。

    徐则睁开眼,随手拉开小窗,望着缓缓而过的沿街景致,天气冷,京城看上去没什么朝气,不知金陵什么样。

    “他们就使劲扑腾吧,有人要回来了。”

    金陵

    大婚前半个月,柔嘉长公主不情不愿地搬离了景家,宗室来的人说了,公主出嫁有祖宗规矩要尊,没有在百姓家出嫁的理,而不知什么原因留在金陵的俭郡王成了宗室的代表,监督大婚各项流程,不得失了皇家体面。

    柔嘉长公主为此怄得不行,埋怨宗室既然还认她是公主,那就应该让皇上下赐婚圣旨。

    程馥那日没有出面,因为正好染了风寒,所以程寒携贺礼独自一人去的婚宴,徐野则与桑赠齐前往。

    柔嘉长公主似乎很在意程馥,听说她病了以为是装的,特地派家医上门诊脉,好听点是关心,难听点是想抓对方把柄。这让程馥很是厌烦,觉得自己之前太给这位公主脸了。

    家里的宝贝病了,徐野和程寒都没什么耐心吃酒席,掐着时辰相继告辞,而吴缨却留了下来。程家送的贺礼下足了本钱,他让人盯着验收入库后才放心。免得小姑娘又被有心人栽赃陷害。

    俭郡王跟柔嘉长公主也不熟,跟吴令修更没什么话可聊,自己的责任尽到了,便跟一群大河剧场的拥护者们饮酒畅聊,好不痛快。

    “所以没吃饭就回来了”小姑娘吸吸鼻子。

    刚喝过今日最后一顿药,嘴巴里还苦得很。

    “吃了两口。”程寒把梅干递给她。

    小姑娘不满地嘟哝,“亏了亏了……随了好贵的礼……”

    闻香几个在旁边忍笑,“小姐,就算少爷撑破肚子也不够抵礼物的价值。”

    太子回京后发生的一些列状况已经传到金陵,包括徐则被怀疑是太子党的说法也沸沸扬扬,撇开事发地点的特殊性不说,赵燕韬为了百姓打赵燕然这事,程馥觉得很痛快。

    “正月后我就辞官。”其实已经在承启帝那边过了名路。

    小姑娘惊喜,“真的”

    徐野没好气,“就这么高兴我一事无成”

    “徐六你将来还会回去,你知道的。现在先乐呵几年,斗蛐蛐逛花楼捧戏子怎么快活怎么来。”

    见徐野黑脸,她马上改口,“就,打个比方。”

    “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回去,我可没想过。”

    小姑娘早看透他了,“若是不成亲你或许就这么过了,可谁让你徐炽烈想封妻荫子呢。”

    徐野不耐烦道:“最省事还得靠造反,事败咱们隐居山野,事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就是女皇帝的意思么可以娶很多俊美的男子当妃子么好像也不错,那徐皇后你试试看吧,总归是条路子。”小姑娘似乎真在思索当了女皇帝之后的好处。

    “……没门,随口说说而已,我做不到。”徐野咬牙切齿。想纳男妃,除非从他尸体上踩过去。

    程寒在旁边听他们越聊越偏,只想把他们嘴堵上,太烦了。

    金陵的腊月惯来彻骨的冷,不过程家依旧举办了蹴鞠赛,现在谁都知道是程大姑娘为了哄徐美男特地开的小灶。不过彩头一年比一年好,大家的积极性都挺高的。

    这个传闻很快进了桑赠齐的耳朵里,他连骂几声:“世风日下。”却也无可奈何。

    场内,男子们在热火朝天的对抗,场外程馥和几个女孩凑一块烤火,听她们说最近的热闹事。

    原来柔嘉长公主和吴令修大婚当晚,有人竟然打着宗室来使的名义,骗吴令修说有个女尊男卑的训诫,是惯例。吴令修喝多了也没质疑对方所言真假,也不信有人敢冒充宗室,便跟着人去了小花堂。

    结果半道上就被人打晕,幸好公主为防有人捣乱,没事先知会吴令修,让自己身边的女官整完都在远处盯着他,发现他跟着陌生人往花堂的方向走去,便觉得事有蹊跷,结果还真让她目睹了吴令修被打晕拖走的过程。

    反正洞房是没成,但设计吴令修去与丫鬟苟且的计策也失败了。吴令修沉睡的时间里,柔嘉长公主让人搜了府,也抓着了几个牵涉其中的仆从,以为要血流成河了,却又说是误抓,到现在都没个定论。

    “你们猜是谁想让吴驸马获罪”

    女孩们都聪明着,心里有数,“还能是谁。”

    “这招虽然下三滥,可若是成了,便是釜底抽薪。”吴家六房从此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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