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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请多指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古灵
嘎?﹗拼了?﹗
水仙微张着小嘴儿,愣愣地望着七爷哈哈一笑,随手一掌就将阳雁儒劈翻过去滚到地上吃灰。
什……什么嘛!瞧他一副英雄石敢当的模样,原以为他跟饶逸风一样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枉费她还白白期待了一下下,不料,一动上手来,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这家伙根本不懂武功嘛!
「嘿嘿!小美人,别怕,我不会对你那么粗鲁的。」
双眸寒光一闪,水仙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是吗?她可是很粗鲁的哟!
蓦然两声凄厉的惨嚎,顿时骇得犹是七荤八素的阳雁儒连爬都没来得及爬起来便慌忙地转过头来,深恐瞧见水仙横尸的惨状,出料却错愕地傻了眼。
原该是站着的七爷八爷竟然横躺在地上了,而理当早已被扑倒在地上的人却悠哉游哉地拍拍手,而后蹲下去在七爷八爷怀里一阵掏摸。片刻后,她终于掏出了一块腰牌,并诧异地瞧了半晌。
「原来是他们,无怪乎如此猖狂!可他们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她喃喃自语道!疑惑的眼神朝依然一脸震惊的阳雁儒看过去,与尚坐在地上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对上半天!然后举举手中的腰牌。
「我说阳大公子,你……」她慢条斯理地说:「到底是叛臣,还是贼子?怎么会让锦衣卫给盯上了呢?」
港口镇是座热闹繁华的城镇,街道整齐宽广,三街六市,店铺林立,更是水船货物集散地,一年四季,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分日夜,几乎没有一刻休息,只要一睁眼,随时都可见熙来攘往的人群。
不过,所有城镇都分有闹区和僻静区,而全福客栈就是僻静区中的一间小客栈!说它小,可也拥有两进双院,阳雁儒和水仙就住在其中一院里。
此刻,水仙正从最右边的那间房里怒气冲冲的跑出来。
「迂腐!」她嘟嘟囔囔地骂着。「真是有够迂腐的书呆子!」站在小小的院子里,她高举着两手恼怒地胡乱挥舞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擦药他自己擦就好,明明自己擦不到,还要硬逞能!幸好只是跌伤瘀肿,要是刀剑砍伤的话,看你怎么死喔!简直是……」
可骂着骂着,她也逐渐镇定了下来,片刻后,甚至陷入了沉思之中。又过了半晌,她忽地高喊一声,「红凤!」
飕的一下,一条红影立刻飞闪而至,冷若冰霜的红凤已然伫立于水仙面前。
「属下在!」
「去查查当年阳家灭门血案的详细内情,还有阳公子和锦衣卫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属下遵命!」
「再有,暂时不要让锦衣卫知道咱们还插上一手。」
「是。」
「另外,通知大师兄,我在外头有事,请他代我进宫里轮值。」
「是。」
「好了,妳去吧!」
「属下告退!」
又是飕的一下,红影消失了,水仙则对着房门连连冷笑不已。
「哼!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过两天,包管连你的祖宗八代也给挖出来!」
然而,晚膳过后,在回客栈途中,阳雁儒又开始对紧跟他不舍的水仙旧事重提。
「玉姑娘,现在妳该明白同我在一起有多危险了吧?」
「是吗?」水仙满不在乎地背着手东张西望。「我看到的是你很危险,我可不!」
「玉姑娘,或许妳会武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人,但是,江湖人还是惹不起官家的。」阳雁儒正色道。「尤其是锦衣衡的权势甚至比一般官府还要大,就连在朝为官者都未敢含糊,因为他们的靠山是皇上,除了皇上,没有人动得了他们!」
懒懒地走到首饰摊前,水仙拿起这个看看,又瞧瞧那个,边漫不经心地问:「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阳雁儒不可思议地瞧了她半晌,待她转身离开摊子后,才又说:「你不怕,可至少也要顾及家人呀!」
「我是战火下的孤儿遗雏,打小就被师父领养了去,」水仙妮娓道来。「除了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姊之外!我没别的亲人了,可他们比我更不担心这种小事。」
小事?﹗
江湖人的标准真有这么高吗?惹上锦衣卫居然是小事?﹗
「玉姑娘,妳真的不肯退婚?」
「肯,怎么不肯,我求之不得呢!」水仙正经八百地道。「可要等这件事了了之后,我才退婚!」
「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她想看看皇上的锦衣卫在外头究竟是如何个胡作非为法啰!
想当年,先皇犹在位时,就曾因锦衣卫太过嚣张跋扈、非法凌虐,而将之罢置。不料当今皇上即位后,为加强专制统治而复置,不但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且下设镇抚司,毋需经刑部同意便可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成为皇帝的私人耳目,负责监视和镇压全国官吏及民众。
因此之故,若是锦衣卫果真重蹈覆辙,太过嚣张的话,四大禁卫便有职责进言「劝告」皇上了。
另一方面,既然是她先提出退婚的,少不得要帮他点忙来作为补偿。因为他们双方意欲退婚的理由并不相同,他是为她的安危着想。虽然她压根儿就不需要!而她却纯粹是为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人理由。
总之,就在她恍悟他原来是惹上了锦衣卫的那一刻,她就决定要在解决这件麻烦事之后才退婚了,也省得人家说她怕了锦衣卫。
「既然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也就别问我那么多。总而言之,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可这件事一了,就算你不想解除婚约都不行,明白了吗?」
这件事过得去吗?
然而,看水仙的神情始终如此坚决,他只好说:「好吧!随便妳。」阳雁儒明白再劝说亦是无益了。「但是,玉姑娘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在何种情况下,玉姑娘一定要以自保为重,可以吗?」至少她身怀武功,逃命总该没问题吧?
「自保?」水仙有趣地眨着眼笑了。「那当然没问题!」就连皇上都不敢对她如何,她还需要用上「自保」这两个字吗?「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知道锦衣卫将会找上你,怎么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阳雁儒沉默了,直到他们回到客栈里,来到他们相邻的两间房门一刖,他才回答了她。
「事情已过去九年了,我原以为那人早已忘了这事,或许直到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又想起我这条漏网之鱼也未可知,因为以他如今的地位,天下间已没有多少人能奈何得了他了。可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派人监视着我,当我一恢复本名,踏出邵家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除去我了。」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你恢复本名才能动你?」
「因为那是他跟某人的约定。」
「某人?谁?」谁那么伟大,居然能和锦衣卫作下约定?
「把我救出来送进邵家,并为妳我定下亲事的那个人。」
咦?原来是师父?﹗
唔……如此看来,理亏的果然是锦衣卫啰﹗否则,师父便不会帮着他,可又为什么要搞得如此复杂呢?莫非是……
要让他亲手替他自己的家人复仇?﹗
「那你这边呢?没有任何约定吗?」
「有,在我满二十五岁之前,我不能恢复原姓去报仇。」
那不就是今年吗?而且这也同样是她的底线,师父亦曾交代过,最晚今年一定要来找他,还让大师兄盯着她一定要做到,也就是说……
师父早就有意要她帮他啰?
「那么,你又准备如何去对付锦衣卫呢?」水仙又问。
「待我会考录取之后,便可参加殿试,殿试若亦能高中一甲,我就有机会面圣,届时……」
「是喔!会考、殿试,届时……」水仙嘲讽地一撇嘴角。「我说阳大公子啊!你还想参加会考吗?哼哼哼,我看啊!你连有没有命到达京城都大大的有问题喔!」
阳雁儒不禁无言了。的确,他连这条命犹能保住多久都有问题,更遑论参加会考。然而,含恨隐忍了九年,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段仇怨,事到如今,也唯有竭其所能,尽之在我了。
瞧他那副凝重的模样,水仙不觉笑了。「放心好了,有我在,保你安安全全的到京师参加会考、参加殿试,反正你想参加什么都随便你参加。不过,就算你面圣了又能如何?锦衣卫可是皇上的心腹,有可能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你的申诉吗?话说回来,跟你有仇的到底是锦衣卫里的哪一个呀?」
犹豫了一下,阳雁儒才道:「锦衣卫副指挥使龙懋德。」
水仙微微一愣,随即脱口道:「哎呀!原来是那条毒蛇呀!」说着,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五官英俊成熟,却偏生一双三角蛇眼的脸孔。也就是那双狡诈阴险的蛇眼的缘故,让她见了他便情不自禁地心生憎厌,因此总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阳雁儒同样一愕。「玉姑娘认识他?」
淡淡瞟他一眼,「认识啊!不过我不喜欢他,他那双眼睛让人看了就顶不舒服的。」水仙的语气轻蔑。「特别是一想到他还曾经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居然向我师姊求亲,我就倒尽了胃口,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微微一蹙眉,「玉姑娘的师姊嫁给了他?」阳雁儒轻声问。
「哪会﹗」水仙立刻狠狠地白他一眼。「我师姊早就定过亲了,哪会嫁给那种人,还不当下就轰了回去。这会儿我师姊已嫁进了京城首富饶家,而且快替姊夫产下第一胎了……唔!说不准已经生了呢!」
似乎松了口气,「他……肯就这样放手吗?」阳雁儒又问。
「不放行吗?」水仙冷笑道:「他再狂妄霸道,也惹不起我们四个师兄弟姊妹呀!」
目光怪异,阳雁儒欲言又止地似乎想再问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天晏了,玉姑娘该休息了。」话落,他转身便要推门进屋。
「等等!再问你一件事!」
阳雁儒止步回头。「何事?」
「你为什么一定要恢复本名去报仇呢?你不认为隐姓埋名暗着来比较容易达到你的目的吗?」水仙好心的建议。
迅速的,阳雁儒整个人都转过来了,而且神情异常严肃凝重,甚至还隐约有份责备。
「第一,我不想连累邵家的五位弟弟。第二,明人不做暗事,既是要为阳家报仇,自然得以阳家子孙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出面报仇,我阳雁儒一向不喜欢耍卑鄙的手段!」
卑鄙?﹗
水仙听得目瞪口呆,片刻后,她才白眼一翻,哼一声转身进房去了。
是喔!你还是先光明正大的去向阎王爷报到吧!





相公,请多指教 铁了心
雁尽书难寄,
愁多梦不成。
愿随孤月影,
流照伏波营——
沉如筠.闺怨
阳雁儒原打算在港口镇请几位保镖护航上京城去,可水仙两句话就把他的美好计画给破坏了。
「得了吧!」水仙嗤之以鼻。「你以为寻常保镖应付得了他们那种官家高手吗?你别害人了你!」
听得心头再起寒栗,于是,为了水仙的安全,阳雁儒不得不再次苦口婆心地相劝水仙别再跟着他,可水仙硬是吃了秤铊铁了心,非得跟着他不可。于是,他便使计悄悄溜走,不料才刚出镇口,水仙就已经若无其事地追了上来。
腿长在人家姑娘身上,除非绑住她!否则他如何阻止得了她?
无奈,他只好要她再承诺一次。「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玉姑娘妳一定要以自保为重,明白吗?」
「是是是,阳大公子!」水仙不耐烦地应诺着!私底下却恨不得敲他一记馒头。
可接下去的路程,越走下去,阳雁儒就越感窝囊,原因无他,只因若非水仙保护着他,恐怕他早就魂归离恨天,加入阳家老祖宗一伙儿谈诗论文去了!
刚开始,阳雁儒还不由自主地为她担着一份心,同时锦衣卫也如他所预料的立刻追杀了过来。然而,这回他可是亲眼瞧见了,他那个白嫩嫩、娇滴滴的未婚妻居然轻轻松松的三两手就把两个……四个……六个……八个……大男人一个个全都砸飞到树上去挂着,简直就像晾衣服一样,他这才真正感受到所谓「武林人物」的厉害。
有点后悔没去学武!
不过!最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还有「部下」!
那是他们刚到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村镇里,镇里也只有一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客栈,三间又小又脏的小客房,既不附膳堂,也没有马厩,连浴间也没有,他们只好把马随意绑在客栈后的大树上,要是睡个觉起来就不见,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之后,两人刚放下包袱,正准备到镇里别处去用膳时,水仙刚踏出房门的脚步忽地又收了回去,继而扭头往窗户那边瞟了一眼。
「红凤?」
咻的一下,一道红影立时穿窗而入,一个美而冷的红衣大姑娘抱拳恭身。
「属下见过小姐。」
水仙点点头,并向房门外一脸惊讶的阳雁儒指了一下。「见过阳公子。」
红凤娇躯一偏。「红凤见过阳公子。」
「呃?啊!不敢!红姑娘。」阳雁儒赶忙回礼。
水仙微微一哂。「查到了?」
「是,属下查到了。」
有意无意地朝阳雁儒瞄了一下,「查到什么了?」水仙又问。
红凤依然恭身谨立,声音却冷得像冰。「当年阳家满门血案的缘由、经过和结果,还有和锦衣卫的牵扯。」
正如水仙所料,阳雁儒一听,便惊愕地瞠大了眼。
「够详细吗?」
「够详细了,小姐。」
「好,那么,现在就告诉……」
「等等﹗」阳雁儒蓦然插了进来,他无奈地看了水仙一眼,而后叹道:「不敢有劳红姑娘,还是让我来告诉妳吧!」
水仙得意的笑了。「好啊﹗那么,红凤,替我们去找些吃的吧﹗」
「是,小姐。」
待红凤又穿窗离去后,水仙便装模作样地肃手就客。
「请进吧,阳大公子﹗」
不料阳雁儒却在门外猛摇头。「不可!」
「为什么?」水仙纳闷地问。房里有毒蛇猛兽,还是孤魂野鬼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
「哦,天哪﹗」忍不住又翻白眼。「我又不怕你侵犯我,有什么好不妥的?还
是你怕我侵犯你?」
「别胡扯,玉姑娘,这……」阳雁儒顿时哭笑不得。「这无关乎雁儒是否会侵犯王姑娘,或玉姑娘是否会……呃、侵犯雁儒,而是对玉姑娘的清誉有损,这等事雁儒万万做不得!」
「哦,拜托!饶了我吧!」水仙实在受不了了。「我这是在帮你耶!你没听过吗?出门在外,不拘小节,你就不能睁一眼、闭一眼的放我一马吗?」
「不可,将来若真的出了差错,雁儒于心有愧!」阳雁儒依然顽固地坚持着。
「愧你的头啦愧!」水仙低咒。「好啦、好啦!我们到客栈后的小树林里说,这总可以了吧?」
语毕,她率先走了出去,同时忍不住暗暗计算着,她究竟还能够忍耐多久这个书呆子的迂腐个性,而不至于替锦衣卫宰了他呢?可转眼一想,她又不禁暗自庆幸着,幸好两人都有意退婚,否则要真嫁给了他,不出三个月,她就会被他逼得吐血而亡了﹗
同样的,随在她身后的阳雁儒也在暗自忖度着,没想到他的未婚妻竟然还是个「山大王」,怪不得脾气那等刁蛮又任性,幸好两人都无意婚娶,否则要真娶了她,不出三个月,他就会被她气到没命﹗
这小村镇还真是小,连小树林都小得很,只有四周围的稻田大得非常惊人,一眼望去连绵一片,可惜在冬天里实在没啥看头,而且还荒凉得很,只平添了几分寒意而已。
站定在树林边,眼望着那片落寞,阳雁儒沉默半晌后,才幽幽地开了口。
「简言之,当年身为征讨将军的龙懋德看上了雁儒的大姊,虽然家父百般不愿家姊下嫁给那等邪恶之人,但龙懋德的阴险是众所皆知的,在不得已之下,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可是家姊早已和施家订有婚约,因此,趁着龙懋德到邻城去办事之际,家父欲先行和施家解释清楚并退婚,以免落人口实。不意家姊的未婚夫竟然坚决不肯退婚,并不顾一切的主动要求赶紧将家姊嫁过去,他以为如此一来,便可杜绝龙懋德的妄想了。
「不料龙懋德比家父想象中的更缺度量,他在知晓家姊已然出嫁后,竟然老羞成怒地大骂家父轻视他,而后便暗中将家父和姊夫硬按上『拥护前帝的支持者』的罪名上报朝廷。
「于是,阳家和施家在毫无一丝心理准备,且毫无机会申冤的情况下!于皇上当年那场消除异己的大规模诛杀中,被冤冤枉枉地砍了头,唯有雁儒侥幸获救而已。」
「原来阳家……」水仙低喃。「也是当年那场诛杀中的牺牲者呀!」
「之后,我被送到邵家,」阳雁儒继续述说着。「为了感激邵家冒险收容我的义心,这些年来!我尽心尽力为邵家付出,但求无愧于心。直到现在,舍弟们都已有能力自立,雁儒才能放心离开,走上为阳家复仇的艰巨之路。这就是阳家灭门血仇全部的经过。」
「是这样啊!唔……」水仙沉思片刻。「可是,就算你到皇上面前去告冤,没凭没据的,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你?」
「那么我就去找证据,只要我一高中一甲!龙懋德要杀我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若再能蒙圣上派下一官半职,要找证据也就更方便了。」
闻言,水仙不由得眼神怪异地凝睇他半晌。
这人聪明是很聪明,可惜个性太过耿直死板,脑袋瓜子里的纹路根本就没几个弯,思考起没经验的事来总是直来直往的不晓得该拐个弯儿。
在商场上,也许他的确是很精明能干没错,可是对于官场上黑暗的一面,他明明一无所知,偏偏又爱自以为是的编织美好远景,简直像小孩子在玩办家酒似的。
算了,既是师父要帮他,那她也只好卯上去帮他啰!
「看着办吧!我们,」她豪爽地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总会有办法扳倒那条蛇的!」
可没想到她一时的心软,竟然被当成驴肝肺,她才刚刚碰触到阳雁儒的衣衫,他居然就一脸不以为然地身子一闪!闪到天边去了。
「玉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别再这等鲁莽!」
男女授受不亲?
鲁莽?
水仙愣愣地看看自己的手,再望向那个一脸不以为然的书呆子,继而受不了地白眼一翻。
「是是是,待会儿我会去洗手,你也去换件衣服,这总可以了吧?」
*****
就如同水仙所预测的,越近京城,也就越危险,对方来袭的人数不但更多,而且还开始不择手段地耍出下流无耻的招数来。不过这对性子一向刁钻的水仙来讲,简直是班门弄斧,实在是不够看。
可是……
这日,他们在途中碰见了一个小孩在路旁捂着脸嘤嘤哭泣,不假思索地,阳雁儒立刻下马要上前予以帮助。
「你在干什么呀你?」水仙不觉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忘了前日里上的当了吗?」
「那不同!」阳雁儒头也不回地叫回来。「前日里是老人家,谁都可以假扮,可这会儿是个小童子,不可能是假扮的!」
水仙不禁猛翻白眼,「他是白痴吗?」而后蓦地飞身离鞍,及时抓住「小童子」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另一手则粗鲁地揪住「小童子」的头发猛往后扯,露出那张绝对不像小童子的脸孔。
「哪,瞧见没有?」不屑地斜睨着阳雁儒那副呆愕的模样,水仙慢吞吞地说:「这叫侏儒,即使七老八十了,他依然会是这般像小孩子的身材,学到了没有,阳大公子?」
「呃、呃……学、学到了。」阳雁儒吶吶地道,心里头不由得更窝囊了。
水仙哼了哼,旋即随手一甩将「小童子」扔给一旁的红凤。
「处理掉他!」
「是,小姐。」声落,红凤便拎着「小童子」消失在路旁树林间了。
跟着,水仙又将不耐烦的眼神瞟向阳雁儒。「我说阳大公子,你想报仇就得先保住你的小命不是吗?拜托你以后在莽撞行事之前,先通知我一声好不好?我才好先帮你订副棺材嘛﹗」
阳雁儒咬了咬牙,正想说什么,一旁却先传来一阵朗笑。
「小姑奶奶,才多久没见,妳好象越来越威风了喔!」
阳雁儒刚始愕然,即见大树后突转出一位异常俊美洒逸的年轻人,只见他一摇两晃,潇潇洒洒地踱过来,更令人吃惊的是,一向不是嘲笑,就是冷讽的水仙竟然欢天喜地的蹦过去。
「姊夫﹗」她欢呼着,并亲昵地一把抱住年轻人的手臂。「我好想你喔﹗」
「少来这一套!小姑奶奶,妳才不是想我,妳是想我怀里的牌子,对吧?」
「哪是!」水仙一把就推到天边去。
「不是?」年轻人——饶逸风嘿嘿冷笑。「那好,以后妳都甭想见我那牌子了,成吧?」
「耶?啊,不要啦!姊夫,」水仙一听赶紧求饶。「你怎么老欺负人家嘛!」
饶逸风冷哼。「谁教妳只会耍赖!」
水仙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连忙转开话题。「啊﹗姊夫,师姊不是要生了吗?你怎么还出门?」
「生了,早生了,」饶逸风霎时亮出一脸灿烂的光彩,眉开眼笑、喜不自胜。「一对龙凤胎,都满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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