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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请多指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古灵
啊﹗这叫什么?作茧自缚吗?
「这……不会啦,」施若梅忙道:「这是我自己作的决定,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责怪三哥的。」
阳雁儒为难地紧抿着双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施若梅的坚持会破坏到计画的进行啊!可他又不好太过拒绝施若梅,因为对她来讲,他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就在这时,水仙忽地贴过小嘴到阳雁儒耳旁咬了几句,阳雁儒才松了口气说:「这事晚点再讨论好了,现在我们先去找下榻的客栈吧!」
于是,一群人鱼贯离开了西湖。途中,饶逸风向左林交代了几句,待左林离开他离去后,他才对水仙说:「等这事办完之后,我再到苏州去帮你们办货。」
「哦!」水仙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其实这事不急的。」
「哪能不急?香凝说明年不适宜,所以,过年前一定得让你们成亲才行。」
「是吗?」
「当然是。」
「那……随便你们了!」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呢?
*****
施若梅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但是,她和阳雁儒一样,了解的事明明不多毕竟她被关在藏珍楼里与世俗隔离太久了,可又偏偏爱一厢情愿的用自己的思考逻辑去作太过乐观的判断,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设想进行。
所以,当她一觉醒来,发现除了红凤等着护送她到京城之外,其它人都早已离开了,她不禁又气又恨。如果阳雁儒真的一回京后就要成亲的话!那么一切就太迟了,如此一来,她势必要在回京之前让阳雁儒改变主意不可。
于是,第二天夜里,她也在半夜悄悄溜走了。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她才刚离开客栈,红凤便如魅影般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了。
一切就如同四小姐所预料的,施若梅这个女人果然偷溜了。现在,她只要按照四小姐的交代,悄悄追蹑在这个女人身后,随时把这个女人的动静报告四小姐就可以了。
思忖至此,人影一闪,红凤也消失在这寂静的闇夜里了。
*****
苗族美,美就美在瑰丽多彩的织锦刺绣。
而苗乡美,美就美在吊脚楼。
在那群山环抱中,沱江之畔古道旁,正是那具有浓郁族建筑特色的吊脚楼群(注1)。
当阳雁儒第一眼瞧见这情趣独具的建筑时,还真是一时看傻了眼;然而,转眼再见那江中渔舟游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河畔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又不禁赞叹不已。
还有那些从山里回来的男男女女,各个都背着奇趣盎然的背篓(注2),不是柴薪,就是猪草,间或一、两个啼哭的小娃娃!煞是有趣。
这里山不高而秀丽,水不深而澄清,峰岭相摩、关隘雄奇、河溪萦回、饮云吐雾、漱玉飞花、涧溪自韵,足供览吟。碧绿的江水从古老的城墙下蜿蜒而过,翠绿的南华山麓倒映江心!彷佛一幅山水画,淡描浓抹总相宜。
这天夜里,阳雁儒好似不舍得睡似的,和水仙在沱江畔聊到了很晚才进屋安歇。
一个时辰后,数条人影在南华山下会合。
「如何?」
「回小姐,施若梅果然如小姐所臆测的去找龙懋德了。」
「很好,接下来就等她来找我们了。」水仙满意地道。「好,红凤,妳继续去监视那个女人。」
「是。」
红影一闪而逝。
「计画很顺利。」宫震羽说。
「是,不过……」饶逸风回眸瞄了一下阳雁儒所住的吊脚楼。「妳没有把全部的计画告诉他,不怕他事后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水仙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还不都是为了他好,要是全盘告诉了他,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准穿帮,那戏还演不演下去啊?」
「那倒是。」饶逸风耸耸肩。「反正只要能顺利逮到那个家伙的小辫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也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那个解药到底有没有效?」
「放心、放心,香凝说了,对于锦衣卫惯用的那些毒,甚至于江湖中人常用的毒,除非是苗疆奇毒或唐门的『噬魂』,否则,那解药都有效。」
「你保证?」
「拜托,我的命也在里头吊着耶!」
「我管你,公子爷可是没有内功的耶﹗」
「行啦、行啦!要真不行,我的命赔给妳好了!」
「呿!我要你的命干嘛?你自个儿留着吧!」
可说是这么说啦,翌日,当水仙一见到阳雁儒,不由自主的,她突然想起前年师姊瞒着姊夫她的身分,让姊夫气得扔下离婚书誓言再也不相见。虽说她不认为阳雁儒也会那样,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前她才不管他气死了没有,可现在她就是不希望他对她生气。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应该不在乎的事,她却很在乎,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起姊夫曾经问过她的那个问题了。
她喜欢他吗?
唔……嗯……也许吧……
「公子爷。」
「嗯?」
「如果说,我为了你好而瞒了你一些事,事后你会生气吗?」
「那还用说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既是为我好,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于是,水仙放心了!而且,她也可以肯定了。
她喜欢他!
不过呢!嘿嘿嘿,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喂!公子爷。」
「嗯?」
「你原本是要和我解除婚约的,怎么这会儿不提起了?」
「这……」阳雁儒突然别开脸去,不好意思让水仙瞧见他赧红的双颊。「我……我原本是为了妳的安全才想与妳解除婚约,可是这会儿既然那种原因已经不存在,我自然要遵守信诺履行婚约了。」
水仙状似不太愉快地斜睨着他。「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原因?」
「没……咳咳……别的原因。」
水仙蓦然嘴一噘,也别开头去了。
现在,她已经不太喜欢他了!
*****
同一时刻,在湖广的汉阳府——
年已四十多依然英俊洒脱,唯有那双三角眼却更加阴森的龙懋德正默默聆听面前女人的「分析与建议」
「……所以说,若非不得已,你一定不想和他硬拚上的!对不对?毕竟他也是圣上亲自点选的状元!还是巡按御史大人,若是出了问题的话,你也很难向皇上交代,对吧?」
对?
愚蠢的女人!
「因此,我愿意做个中间人,如果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话,也许就能把这桩恩怨化解了也说不定。」
龙懋德心头暗自冷笑,表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他肯吗?」
「这……」施若梅犹豫着。「他是不大愿意,但要是明摆着连命也要赔下去了,他能不愿意吗?」
龙懋德背着手踱开两步,脑海中电闪过一丝念头,迅速的,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已然形成。于是,他又转回身来。
「既是如此,我也愿意同妳合作。诚如妳所言,如非他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想去惹他,否则,在皇上面前的确是很难交代。但既然他根本无心谈和,即使我单方面愿意也是无用,甚至他还可能利用这种机会来除去我,那我不是太过愚蠢了吗?」
「这个嘛……」施若梅倒是没想这么多。「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愿意同他谈,但必须在我安全无虞的情况之下。我相信妳也清楚得很,他身边那几个江湖人物非常厉害,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应付得了!所以……」
「所以?」
「所以我建议……」
*****
当施若梅又出现在阳雁儒面前时,他们正好要离开苗村。
「施……施姑娘……」阳雁儒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妳怎……怎么会在这儿?」
「三哥!」张着双臂,施若梅三两个碎步便想抱过来,自然,水仙立刻横步一挡,剎时又成了美味可口的夹心萝卜糕,她不由恨得狠狠一跺脚。「我说过我不想离开你的嘛﹗」
「可是太危险了!」阳雁儒不赞成地连连摇头。「太危险了呀!」
眼珠子一转,「好嘛!那让我再和你相处一天,」施若梅状似委屈地说:「明儿个我就走,这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行吗?
「好吧!」阳雁儒无奈地应允了。
奇怪的是,施若梅说是要与阳雁儒再相处一天,可她却反常地不再像过去那样老是盯着阳雁儒找机会亲近他,反而跑得不见人影。
心中有数的人,譬如水仙,看得连连冷笑不已。
而那种完全没警觉性的人,譬如阳雁儒,则是暗自庆幸施若梅没有来缠着他。只要再捱过这一天,明儿个就可以让施若梅心甘情愿的回到京师去了,他乐观地这么想着。
然而,翌日一大早,当他从睡梦中醒转过来,感觉全身软绵绵地坐起身来时,却愕然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房里。
除了施若梅。
「她离开了。」水仙说。
「呃?」
「而我们大家也全都中毒了!」左林说。
「耶?﹗」
「不过,我们发现得早!已经先服过解药了。」饶逸风说。
「啊!」
「只剩下你和小师妹还未曾服解药。」宫震羽说。
「咦?」
「抱歉,因为解药不小心掉了一颗,所以只剩下一颗……」
「那还不快给仙娘服下!」阳雁儒不假思索地急道:「快呀!」
闻言!水仙白眼一翻,「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她不耐烦地说。「你是普通人,不服解药的话,最多十二个时辰,你就可以去拜见你爹娘了!可我不同,我有内功,可以暂时压抑住毒性,撑个三、五天是没问题的……」
「可是撑不到回京去吃解药啊,」饶逸风低低嘟囔。
「姊夫,你给我闭嘴!」水仙怒斥。「总之,公子爷不服解药的话就活不过一天了!不给他服要给谁服?」
「给妳服!」阳雁儒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白痴啊!」水仙愤怒地低吼。「跟你说我不急,你才急着需要服这解药,所以……」
「没有所以,就是妳服!」阳雁儒断然道。「妳要是敢硬逼我服的话,我就先咬舌自尽!」
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你……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话呀!」水仙气急败坏地大骂。「我这是要救你的命耶!你却硬要去找阎王爷之乎也者,你活腻味儿了是不是啊你!」
「我还不想死,」阳雁儒很坦白地说。「但是,我绝不服那颗解药!」
「你这笨蛋!」水仙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怕像欠施家一样欠我的?告诉你,大可不必,这是我自愿的,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欠我什么,也不会有人找你要债!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给我把解药服下去,否则我就先宰了你!」
「好,妳动手吧!」说着,阳雁儒真的仰高脖子闭上眼,一副欢迎众人一块儿来切割他颈子的模样。
「天哪,你怎么这么顽固啊!」水仙简直快气晕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阳雁儒睁眼,神情安详。「妳服解药。」
「那你呢?」
「我无所谓。」
「无所谓?你无所谓?哈哈,他说他无所谓!」水仙气极反笑。「他%&%$@#$%︿&的说他无所谓!」
「哇~~」饶逸风惊叹。「她气歪了!」
又骂了一大堆脏话之后!水仙突然沉下脸。「你给我服!」
抿紧了唇,「死也不!」阳雁儒誓言般地说。「妳服!」
咬紧牙根沉默片刻,水仙蓦然大吼,「你他妈的真该死,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我……我喜欢你啊!」话落,她迅雷般一探手,便待把解药硬塞进阳雁儒口中。
不料,行动一向慢吞吞的阳雁儒,此刻却格外灵活,竟然迅速一抬手便挡住了她的柔荑。他深深睇视住她,瞳眸中溢满了深情。
「妳说什么?」
双颊微赧,「我说我喜欢你!」水仙却硬是赌气般地说出原该是很有气氛的话来。「怎么样?」
阳雁儒蓦地笑了,「那么,同样的,」他温柔地,轻轻地说。「我也喜欢妳呀!仙娘,我更不想看着妳死啊!」
水仙顿时呆住了。
「耶?」
阳雁儒轻轻叹息。「其实,我早就喜欢上妳了,只是……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因为我知道妳看不起我……」
「我才没有!」水仙否认,旋即又迟疑了一下。「或许……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是啦!那是因为我认识你不深,可是后来就没有啦!真的!和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很佩服你对百姓的用心,佩服你在审案时的认真积极态度,也佩服你的聪颖果断,更佩服你和我姊夫一样有那种为百姓而不计虚名的心态,所以……」
她羞赧地别过脸。「我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也不好意思说,甚至不好意思对自己承认!因为我也知道你觉得我很粗鲁……」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那也是刚开始而已,慢慢的我也习惯了。而且,那只是表面,其实妳一直是那么善良、那么体贴,明明不关妳的事,妳却卯足了劲为我付出一切,起初我只是感动,但是渐渐的,我心动了,我开始觉得如果能把妳永远留在身边的话,不管妳多粗鲁,多豪迈都无所谓……」
水仙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提起解除婚约的事吗?」
「为什么?」
微微垂下臻首,「因为施若梅,」她轻轻道。「我吃醋。」
阳雁儒也笑了。「没有必要啊!对她,我根本没有过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我说过,我一直当她是妹妹而已。」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啊!」
轻抚那粉嫩白的双颊,阳雁儒叹息着在上面轻啄了一下。
「仙娘,如果妳真喜欢我的话,就算是为了我,服下那颗解药好吗?」
嘴一噘,「不要!」水仙断然道。
「仙娘,算我求妳……」
「公子爷,」水仙也同样叹着气。「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请信我这一遭,以我的内功,我真的有办法暂时压抑住毒性的嘛!」
「但是饶兄也说过,撑不到回京呀!」
「那可不一定,如果快马加鞭的话……」
「至少也要七、八天吧?」
「……我还可以请二师兄和姊夫以内功助我抑毒,这样总可以拖到回京了吧?」
「妳可不要随便说说啊!仙娘,这可是妳的命啊!」
「真的啦、真的啦!有内功的人就是可以这样的咩!特别是二师兄和姊夫的内功,他们可比我高深多了,一定有办法的啦!」
「可是……」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顽固啊?」水仙又开始不耐烦了。「不信你问……咦?」一扭回头,她这才发现屋里除了他俩之外,其它人竟然全都不见了。「他们呢?」
「我……」阳雁儒也颇为诧异。「也不知道。」
「怎么搞的?他们……耶?」水仙忽地跳起来跑过去拿起桌上的另一颗药丸,「怎么……」再看看另一手原来的解药,「这到底……」又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看着看着,她的神情逐渐由疑惑转变为恍然大悟,继而又迅速地化为勃然大怒。「好一个魔面判官,居然敢玩我!」
她大吼着往外就跑,可才刚跑到门前,唰一下转身又跑回床边来。
「哪!我一颗……」说着,她先将右手的解药丢进自己嘴里,「你一颗……」再将另一颗塞进阳雁儒嘴里。「好,分赃完毕!」
语毕,她再一次怒吼着跑出房外。
「饶逸风,好胆别躲,给我出来,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阳雁儒则呆呆地望着门口,耳里听着水仙的怒吼声越叫越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相公,请多指教 波及
菟丝固无情,
随风壬倾倒。
谁使女萝枝,
而来强萦抱?
两草犹一心,
人心不如草——
李白.白头吟
为免波及无辜,所以,当龙懋德带领着锦衣卫部属围过来的时候,阳雁儒一群人早已经移动到苗村外去了。
领路的自然是施若梅。
「为什么?」
在一大片高及膝盖的芦苇丛中,阳雁儒又意外又哀伤地问。水仙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太敢相信,可现在亲眼瞧见了,不由得他不信。
「妳真的这么恨阳家吗?」
「不是啊!三哥。」施若梅急道:「我已经跟龙大人说好了,只要你们肯坐下来好好谈谈,大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三哥,那女人会害死你!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的呀!」
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妳要我和他妥协?」阳雁儒无法相信地问。
「是啊!三哥,这样才能保住你我的性命啊!」
「那阳家和施家的仇呢?」
「死者已矣,就算报了仇又有何用?」
「妳要我……就这样算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哥,到此为止吧!」
又注视施若梅片刻后,阳雁儒才把视线移向龙懋德。
「如果他造的孽仅只是那椿的话,或许我可以到此为止,但是,施姑娘,为了进入锦衣卫,妳可知道他干了多少丑事?为了爬上副指挥使的地位,他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为了让所有人都惧怕锦衣卫的存在,他不停的在做一些令人发指的骯脏事。这些,我容不得,也无法宽恕,所以,我一定要办他,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也无妨!」
「三哥!为什么?」施若梅急得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呀?我好不容易给你制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不要白白放弃掉呀!」
「活命?」阳雁儒笑了,冰冷的笑。「如果他真打算让我活命!为何要让妳来下毒呢?」
「毒?」施若梅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什么毒?我……我不懂!龙大人说那……那只是迷药而已啊!怎……怎么会是毒?」
同情地看着她,「他是骗妳的,」阳雁儒说。「那是毒,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活不过十二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了。」
施若梅骤然倒抽一口冷气,「骗……骗我的?﹗」并惊恐地低喃,片刻后,她才突然冲到龙懋德身边抓着他大叫着,「解药!快给我解药!快呀!快……啊~~」
龙懋德反手一掌就将她打翻到地上滚了两滚。「愚蠢的女人,他可是我背上的一根刺,不除去的话,我夜里都睡不安稳。不过,还真是得谢谢妳,没有妳帮忙的话,我可能要费一番手脚了。」
「不!不!不﹗」施若梅绝望的摇着头,继而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啊!我真的是想帮忙的呀……」
阳雁儒怜悯地叹了口气!本想上前安抚她,随即想起他最主要的任务。
「龙懋德,既然上了你的当,我也无话可说了,可在死前,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回答我,那么我死也能瞑目了。」
龙懋德飞快地望一眼站在阳雁儒身后的五个人,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们都戴着斗笠面纱遮住了真面目,却又自认胜券在握而未去深思。
「好,你问吧!」
阳雁儒深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只不过是没娶到我大姊而已,你就要皇上抄斩阳、施两家?这样不会太狠了吗?」
「完全不会!」龙懋德想也未想便如此回答。「我看上你大姊是你阳家的福气,你们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她给嫁出去了,这不是藐视我是什么?既然敢公然藐视我,我又焉能让你们继续活下去?没有拿你们杀鸡儆猴,其它人又焉能知道藐视我的后果?」
阳雁儒咬紧牙根忍耐着。「也就是说,你只是利用皇上来建立你的威信?」
龙懋德耸耸肩。「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不过,如果再加上另一个理由的话,就更完美了。」
「什么理由?」
「我呈报上去的名单越多,皇上就越宠信我,我管他冤不冤枉、可不可怜,我的利益最重要,所以我才能爬得这么快、这么高,懂了吗?书呆子!」
阳雁儒慢吞吞地颔首,「我懂了。」跟着往后瞄了一眼,见那最靠近他的人微不可觉地点了一下头,他笑了。「龙懋德,谢谢你了,虽然我一直找不到证据,但是,现在我终于有证人了!」
龙懋德愣了一下,随即颖悟地望向阳雁儒身后那五个人。
「他们?」
阳雁儒点头。「没错,我有五个证人了。」
龙懋德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书呆子啊!」他大笑着说。「忘了吗?你们就快死了!」
不料,阳雁儒也跟着笑了。「如果我们真的快死了,能这么悠哉吗?」
笑声蓦地止住,龙懋德脸色微微变了。「你们没中毒?」
「有。」
「你们……有解药?」
「对。」
双眸倏地闪过一丝寒芒,「这倒是相当令人意外,不过……」龙懋德冷冷一哼。「就算你们逃得了今天,可你们认为皇上会相信我这个亲信,抑或是你们这些江湖草莽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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