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王传说Part1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古灵
“我不是那么差吧?”
“最好不是。”艾诺特低声道。“还有,每半个月来一次的杂货贩是我们的人,有消息透过他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知道了!”
“还有,记住,风神和风魔的背后都有风形胎记,但风神的风形胎记是银灰色的,而风魔的风形胎记却是暗黑色的,妳千万要看清楚,可不要把风魔当风神了,懂吗?”
“懂了啦!懂了啦!”
跟着,又嘱咐了一些小地方后,艾诺特就让安亚独自一人进枫林里去了。
在安亚的想像当中,神官就应该是那种既老丑,又皱巴巴,而且阴森冷漠的诡谲人物,这才不辜负“神官”这两个字的形象嘛!却没想到当面见到本人,他竟然是个优雅洒逸、温文和气,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的好好先生。
因为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安亚忍不住盯着神官直瞧。
而神官则如同往常一般,随意瞄她两眼后,就把工作内容告诉她,随即吩咐男仆带她到她的房间去。不同的是,在安亚和男仆离去后,神宫又喃喃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话。
“终于来了!”
安亚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懂,她只顾着疑惑,为什么一切都和她想像中的相差那么多呢?
可怕的风塔尔族神官居然是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温吞家伙,还住在如此优雅的庄园中,而且,庄园里不但看不到半个黑武士,甚至连半个看起来很嚣张的人都没有!包括仆人在内,每个人都是那么亲切,每双银灰色的眼睛也都是那么温和。
她没跑错地方吧?
“大老远跑来,妳大概累了吧?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再开始工作好了。”带领她到她房间的男仆很好心地这么说。
喂喂喂!不要这么体贴好不好?这样很不符合风塔尔族的恶魔形象耶!
“妳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再带妳到庄园四处走走,认识一下环境。”住在她邻房的另一位女仆云莎也好意的如此建议。
好吧、好吧!也许风塔尔族是很会作戏的恶魔。
这座黑魔王特地为神官建筑的私人庄园规模虽不小,格局却很整齐有规律,云莎又讲解得很详细,因此,安亚很快就摸清楚了东西南北。
那天晚上,当安亚睡在床上时,她开始努力思考着,要如何做才不会在试用期满后被赶走?
唔!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答案──认真工作!努力工作!拚命工作!
于是,翌日一大早,她比庄园内任何人都来得早起,这对她来讲并不困难,因为她一向就是这么早起的。然后,她拿了一个小木盆到庄园后去采露珠,而且一定要是风星花上的露珠,听说那种花在百年枫树四周最多。
果然没错,按照云莎的指示找着了一株百年枫树,仅在那四周,不一会儿她就采足了神官所要求的量,随后在回庄园时,她故意绕其他路回去,打算看看这枫林里有没有什么结界之类的东西,否则为什么都没有黑武士守卫着?
然而,才刚离开百年枫树没多远,她便愕然地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
安亚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望着那片风星花中那一团不知名的“东西”好一会儿。应该是个人吧?她想,同时迟疑地再度举步靠过去,然后在那一团“东西”旁边又一次停了下来。
果然是个人!
一个看上去顶多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一件质料很好的银色长衫,却又像不会穿衣服的小孩似的穿得邋邋遢遢,而且还东一块黑、西一片泥。
他仿佛婴儿般蜷曲成一团侧睡在微湿的草地上,让那头黑得发亮的长发宛如黑豹的毛皮般,安静柔软地睡在他的脑袋四周,而他的肌肤却又如此洁白光滑,甚至比女孩子还要晶莹剔透、娇嫩细致。
至于他的五官容貌嘛……
唔嗯!说实话,他不是特别帅,也算不上俊美,更不是什么酷男,事实上,他跟酷帅这两个字根本就搭不上边,但他却非常吸引人。
一双对男人来讲稍嫌纤小的唇瓣,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相反的,他那高雅的鼻梁高挺适中,却略显严肃;还有那端秀雅致的尖下颔,明明很秀气,看上去却又有些顽固的感觉,而那对浓密微翘的长睫毛,宛如扇贝般静静地躺在他的脸颊上,竟然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唯有那两条又黑又长的剑眉斜斜的挑向两鬓,带着一股邪魅锐利的煞气。
整体而言,这是一张各部分都很精致出色,组合起来却相当奇异的脸庞,说真的,安亚实在无法从这张脸上判断出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不过,最令人纳闷的是,他怀中紧紧搂着的那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居然还是粉红色的耶!
就在她伸出手想碰碰那个粉红色的“物事”,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她现在脑子里所想的那种东西时,蓦地,男人那双长长的睫毛飞扬开来了,于是,安亚见到了她有生以来所见过最深邃、最漂亮的银灰色眼瞳!那灰蒙蒙的光芒荡漾着似水的温柔,宛如星辰般闪烁着银光的瞳孔却又亮得不可思议。
天哪!这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呢!
然后,在她尚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之际,那男人却突然抬手指着天空。
“啊!”
“嗄?”
“猪,有一只猪从那边飞过去!”
“耶?”想都没想,安亚马上顺着他的手指往天上看过去,可她才刚扭过一半头,就察觉自己上当了。
猪怎么可能会在空中飞呢?
可是她扭头去看的动作已经停不下来了,跟着,她的视线已经在空中绕了一圈。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的确是有一只苍蝇飞过去,却绝对不是一只猪!
这小子,竟敢戏弄她!
她在心中暗骂着,转回头来准备臭骂他几句,却哭笑不得地发现他已经坐起来了,而且还板着一脸的单纯和认真,很专注的在那边举着一根手指头比画过来、比画过去。
“……牠这样、这样飞,又那样、那样飞,还绕了一圈,然后……”
从他那副严肃的表情里,她直觉地肯定他并不是存心戏弄她,而是他真的认为自己看到一只猪从天上飞过去了。
心中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你……会不会看错了?”安亚瞟他怀里一眼,轻轻地问:“牠还在你怀里,不是吗?”
那男人立刻低头往自己的怀里看了一下,随即困惑的抬起头。
“这是我的狗,不是猪。”
“耶?”安亚又傻住了。“你……你的狗?”
“是,”那男人很正经地点点头。“牠叫赛利。”
赛利?他的“狗”叫赛利?
安亚已经开始在怀疑他的脑筋是不是有问题了,她不由自主地瞪着他的“狗”。
现在是她的眼睛有毛病,还是西方大地的狗开始变种了?那小小的眼珠子,又扁又大的猪鼻子,又细又短的尾巴,圆滚滚的身躯,而且还是粉红色的,如果那真是狗,那她就是马了!!
“这是你的……狗?”
“对啊!”
好吧!她认输,狗就狗,谁规定狗不能长得一副猪样的?
“我叫安亚,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啊!”
“咦?”
“马,有一只马从那边飞过去了!”
“耶?”
差点又扭过头去看了,还好安亚及时制止自己那种愚蠢可笑的反应,同时看着他又在那里比画着手指头喃喃咕哝着。
“……牠那样、那样飞,又这样、这样飞,然后……”
安亚呆了半晌,而后情不自禁地叹息了。
没错,这人不是低能儿,就是白痴,真是可惜!
“你看好你的狗就够了,干嘛还要去看天上有什么东西在飞呢?”她用下巴朝他怀里的“狗”指了指。
“狗?”那男人再次低头往自己的怀里看了一眼,然后又是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来。“我没有狗啊!这是我的猫。”
猫?
那是他的猫?
变种猪狗猫?
还是猪生狗,狗生猫?
安亚张口结舌地瞪着他的“猫”,现在她到底该有什么反应比较“正确”?
呆怔半晌后,她终于收起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跟着走开两步把装满露水的小木盆小心翼翼地放在草地上,再离得远远的蹲下去,然后一点预警也没有的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
那个正在逗弄“猫”的家伙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并嘟嚷道:“她疯了!”然后又继续玩他的“猫”。
大半天过后,安亚终于笑够了,她擦着泪水正想再问问那个白痴到底叫什么名字,蓦然又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身材颀长,非常非常俊美的男人,她不觉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是谁?”
俊美男人温柔地注视一眼那个抓着“猪猫”猛亲个不停的白痴,再静静的看回她。
“我叫嘉肯,是照顾他的人。”
“嗄?”安亚也跟着瞧了一眼,并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哦!这样啊!”随即在他揶揄的视线下,惊觉到自己的狼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并拍掉身上的草梗。“我是新到这儿工作的安亚。”
“我知道。”嘉肯颔首道。
“咦!你知道?我昨天才刚来的耶!”安亚惊讶地问,同时忍不住悄悄打量着对方。
这是个近乎完美的美男子,二十七、八岁左右,瘦瘦的,却挺结实的,个子相当高,比常人还要高一些,非常帅气,充满男性气概又不失柔和;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的在脑后扎成一束,一丝不乱;特别是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点磁性,不经意流露的的性感气息教听见的人皆不由得心痒痒的。
至于他的长相,更是好看到不行,女人看了都会头发昏、眼发直、脚发软。但令人疑惑的是,看上去明明是端端整整、正正派派的一个人,却又散发着一股煞气,一股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阴邪煞气。
然而,他最最迷人的还是那双风塔尔族特有的银灰色眼眸,表面平静无波,却又暗藏汹涌,有时透明如水晶,有时又灰黯如暴风雨之夜,一看就知道他必定是个心思异常深沉复杂的男人。
“这壮园里生活太过平淡,只要有点什么事,马上就会传遍全庄了。”嘉肯淡淡地道。
“原来如此。”原来无聊人士到处都有啊!“那么,你照顾他很久了吗?”
“是很久了,大概有……”嘉肯想了想。“十八年了吧!”
“哇~~那他是天生就那样的吗?”
嘉肯往旁边瞄了一下,随即滑稽地眨眨眼。
“哪样?”
“咦?”怎么他都照顾人家十八年之久了,居然会不知道人家有什么毛病?“不就是……”说着,她很自然地往那个老是瞧见动物在空中飞的白痴看过去,却愕然地发现那只“猫”已经脱离他的束缚,在他周边快乐地绕来绕去,甚至从他身上跑过去时,他却一无所觉似的仍盘膝坐在草地上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她,好像已经忘了他的“猫”了。
“……那……样?”她不自在地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突然萌生想逃走的念头,因为他的眼神非常奇特,奇特到令人不由自主地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嘉肯笑了,随即开口大声喊了过去,“狄修斯,你今天看到几只动物在天上飞了?”
那个白痴──狄修斯慵懒地挑了一下眉毛。“你在说什么鬼话?只有鸟才会在天上飞,动物怎么可能会飞到天上去呢!”他话说得慢条斯理,有气无力,却隐隐流露着一股颓废的魅力。
安亚顿时呆住了。
“那么,今天赛利是狗,还是猫,或是老虎?”
“你是瞎子吗?赛利怎么看都是只迷你猪,你看牠哪里像狗或猫或老虎了?”
安亚的下巴掉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赛利跑到她脚边绕了一圈,这才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们在耍我?”她愤怒地尖声指责。
嘉肯的笑容敛去了,并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是就好了。狄修斯小时候曾经遭遇过一次非常严重的刺激,当时,他整整有三年的时间不言不语不理睬任何人,完全把自己的心灵关闭起来,没有人能够与他沟通,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后来,他虽然痊愈了,但有时候还是会像刚刚那样找不到他的理智。不过,只要有人陪着他,跟他说说话,他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啊……”安亚的怒气消失了,她同情地偷觑着狄修斯。“那……他自己知不知道?”
“这……”嘉肯想了一下。“应该是知道的,但在他失神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好像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突然想到刚刚狄修斯的脱线模样,安亚不禁失笑。“可是他那样真的很可爱不是吗?”
嘉肯也笑了。“是啊!尤其是他每次都那样……”他学狄修斯举着手指头在空中画来画去。“飞来飞去的,一下子牛,一下子狮子,有一次还说是椅子,实在很滑稽,我习惯了好久,才没有每次看他在那边飞就爆笑出来。”
“那他多久才会……呃、失神一次?”
“也不一定,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失神了,也许一天来个十几回,也许十天半个月后才会再来一次。”
“哦!那这样的话,不就……”
“你们在说我吗?”
一直悄悄注意着狄修斯的嘉肯,对狄修斯的问话只是笑了笑,但根本没察觉到狄修斯接近的安亚,却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倒抽了口气猛然侧过身子,却在一眼看清楚狄修斯后,蓦然张大了嘴,第二回被吓到了。
“哇哇哇~~你……你是巨人国出生的吗?”
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身材有何特异之处。直到此刻,他站到她身边来了,她才惊愕地发现,他的身材竟然如此惊人!
他比嘉肯还要瘦,却比嘉肯更高,高到几近于离谱的地步(对她而言)。她在他面前,简直像个小孩子似的,她得仰高了脑袋才看得到他的脸,而他则必须低俯着脑袋才能跟她眼对眼谈话,这种压迫性的面对面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妳是小人国出生的吗?”狄修斯歪着脑袋反问。
安亚脸一沉。“我看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狄修斯耸耸肩。“那妳就是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了!”
安亚还没来得及冒火,嘉肯就已经先爆笑出来了。
“安亚,我劝妳别在他正常的时候和他对上比较好,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很懒散又迟钝,但偶尔也会有特别敏感且尖锐过头的时候,每当那种时候,他就会变成一只刺猬到处乱刺人,如果妳不想受伤的话,最好别去惹他。”
“是吗?原来他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是根本没有脑子啊!”话落,不待狄修斯反击,她便迅速拿起小木盆,“很抱歉,我还有工作要做,不陪你们了!”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去,但身后的对话依然随风飘进她耳里。
“她比你还像只刺猬呢!狄修斯。”
“我不是刺猬,她才是刺猬。”
“那你是什么?”
“猪。”
“好吧!那么,没有脑子的猪先生,请问你为什么没有穿鞋子?”
“咦?我没有穿鞋子吗?”
轻轻的叹息声。
“是没有。算了,至少你有穿裤子,虽然你的裤子好像穿反了。那么,我们可以去吃早餐了吗?”
“为什么?”
“因为已经是早上了。”
“耶?已经是早上了吗?”
长长的叹气声。
“你没发现已经是白天了吗?”
“呀?什么时候变成白天了?”
听到这里,安亚忍不住偷偷回过头去,却见狄修斯一脸疑惑地转头四处张望,似乎搞不清楚白天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冒出来的。
不是吧?那家伙这样就算正常了?
***
在庄园里过了几天后,安亚就发现这座庄园里的生活步调比外面的世界缓慢许多,包括神官在内,每个人都是慢吞吞的,但不是偷懒,而是不急。
而且,不管是神官或仆人,每个人都是那么地亲切和蔼,对她好得不得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她对风塔尔族有再深的怨恨,也恨不起来了。放是,她告诉自己,万恶的罪魁祸首是黑魔王,而黑武士是帮凶,至于风塔尔族的一般族民则是无辜的,她当然没理由去敌视他们。
不过,最令她感到困扰的却是她的工作非常少,少到她忍不住要怀疑,神官多请她这么一个闲吃饭的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原以为神官会慢慢增加她的工作量,却没想到从头到尾,就只有采集风星花的露水这么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工作,而且还是三天采集一次就够了,这么一件小事真的有需要多请一个人来负责吗?
不仅如此,上工才三天而已,神官居然就告诉她试用期已满,她可以留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我几乎没什么工作呀!”安亚不禁脱口道。
神官微微一笑。“有的,看这庄园里有谁需要帮忙,妳就去帮忙,这就是妳的工作。”
“这样啊……”安亚想了一下。“好,我懂了。”也就是说,要她自己找工作做就是了。
然而,要她自己找事情做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庄园里的每个仆人都非常尽责,也很自重,没有人把工作剩下来给她做,也没有人质疑她为什么都不用工作。所以,安亚很快就发现,她根本就没工作可做!
好吧!既然如此,她就开始来找那个背后有风形胎记的人好了。不过……该怎么找呢?女人会有什么“正当”的好理由要看男人的背部呢?
现在若是夏天就好办了,天气太闷热的话,不必她开口,大部分的男人就会自动脱下上衣工作,不准脱还不行呢!可是在这种欲热未热的春末气候里,除了洗澡外,他们哪会无缘无故的脱衣服,又不是暴露狂,除非……
喂喂喂!总不会是要她跟他们上床吧?她有必要牺牲到这种程度吗?还是真的要她去躲在浴间门缝外偷看男人洗澡澡?她又不是花痴!
算了,还是等夏天吧!反正艾诺特一开始就说过,找人可以慢慢来,能继续留下来最重要,但是……
可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难不成要她凉凉的坐着发呆?
“啊!安亚,能不能请妳帮个忙?”
咦?帮忙?
不假思索地,安亚迅速回身粗鲁地揪住嘉肯的衣襟,差点把他的前襟都给拉开了。“好啊、好啊!无论什么忙我都帮,要我杀人放火都行!”她有点兴奋过度地叫着。
不声不响蓦然出现在她背后的嘉肯不仅没吓着她,反而吓着了他自己。盯着她揪住他的手,眼神有些怪异。
“真的什么都可以?”她知道她的手在干什么吗?
“废话!”安亚更用力地扯住嘉肯的衣襟,这下子,嘉肯的内衫真的都跑出来亮相了。“你尽管说吧!”
额上冷汗冒出一滴,嘉肯依然盯着她的手。“呃……堡里有事需要我去处理,妳……能不能帮我看着狄修斯?”她不会是想要脱他的衣服吧?
“咦?狄修斯?看着他?”安亚意外地愣了愣,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手。“为什么?”
嘉肯赶紧拉好被扯开的衣襟,暗暗挥去冷汗,有点刚逃过一劫的感觉。
“这几天他发作的次数很频繁,有一回还差点睡到枫林外头去了。而且,像他那种个性的人啊!妳要是跟他熟一点的话就会知道,那个人即使很正常,在外头也是包管活不到十天就会饿死了,所以,不看着他是不行的。”
“耶?怎么会?”她虽然才十六岁,但要她一个人过活也是绝对没问题的。“他都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是吗?”
嘉肯无奈地轻叹。“是,他是已经二十四岁了,但他很懒,真的很懒,在这个世界上,妳绝对找不到另一个比他更懒的人了!他吃饭懒、洗澡懒、说话懒、连呼吸都懒,成天就只会坐在那儿发呆,若是没人去管他,他就会在那里坐到死为止。像这样,不看着他怎么行呢?”
“哇!”安亚满脸惊叹。“真是超级夸张的!”难怪他那么瘦。
嘉肯点点头,有点想笑,却又不敢。“是没错。”她的表情也很夸张。
安亚想了想。“可是,他愿意让我跟着他吗?还是我必须躲起来看着他?”上回如果不是嘉肯阻止,他们还差点对上了呢!
“为什么不愿意?”嘉肯反问。“他很喜欢妳喔!虽然你们才见过一次面,可是他对妳的印象很深刻,每当我们提到妳的时候,我都可以感觉到他很希望能再见到妳。”
“真的吗?”其实,她也觉得狄修斯很好玩,尤其他那个满天动物飞更是可爱,所以,她也曾经在无意识中特别绕到那个地方去,就希望能够再碰见他,可惜运气都不太好。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家伙在发作的时候,是属于到处流浪型的,难怪只在那边碰过他一次而已。“好意外。”
“当然是真的。”嘉肯毫不犹豫地说。“还有,以妳的五官来判断,妳应该是纯种东方人吧?”安亚点头。“那就对了,狄修斯的母亲也是纯种东方人,我隐约还记得妳跟他母亲的外貌好像满像的,难怪他会对妳特别有好感,我想,妳根本就不必担心他会排斥妳。”
“这样啊……”安亚摸着自己的脸蛋喃喃道。“那他平常都在哪儿发呆?”
“在他最喜欢的地方。走,我现在就带妳过去。”说着,嘉肯转身就走。
安亚忙跟上去,他的脚长,她的腿短,他走路,她就得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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