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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刀邪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郝逑
冷刀邪魅
作者:郝逑

这家伙简直是上天派来





冷刀邪魅 楔子
茫茫天地不知所止
日月循环周而复始
玄天有书登录命数
千载姻缘己谋慎密
孰窥玄妙孰知真谛
难有天元机掌天意
天上人间知所其知
无穷无尽皆在此中
玉皇大帝缓缓地眯起眼睛,瞅着书案上打开来的天书,雪白无痕的书页在外人看来是莫测高深,唯有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天书里所有的玄机。
今日他心血来潮,兴匆匆地来到御书房,对职掌管理御书房的祈家三将军(掌印章、掌旗令、掌御书之神君)摆了摆手,神秘兮兮地要他们先退下。
“朕随意看看,汝等三人不必随侍在侧了。”
“是。”三个面容一般英挺的将军躬身退下,只不过眼中皆有些讶异。
玉帝不是与佛祖奕棋去了?怎会突然回来?
不过玉帝行事向来大有玄机,他们兄弟三人只纳闷了一瞬,便不再疑惑了。
只见玉帝在打开的天书前瞧了好半响,仿佛在寻找着某项纪事,蓦地一篇文字吸引住他的目光仙界五花灵气幻化神界五郎天人心房误攀其墙误诱花蕾花灵灭去五郎束脚玉帝眨了眨眼,沉吟道:“原来如此,无怪乎朕边奕棋边跳眼皮,原来还有这等演变会发生……五花精魄尽灭,五郎打入天牢,太惨了吧!”
不过天界自有天界的律令法则,不可轻易扭转,更何况一动一静皆由因果而来,若非先种下了因,又怎会有后来的果?
五仙郎和五仙花,看来注定是过不了这个劫数。
玉帝不禁摇头,“这几个小毛头,还是习惯不了天界无尘无垢、无悲无喜的境界吗?”
花灵灭去,五郎束脚……
他清隽祥和的面容泛起一抹古怪之色,好像强忍着笑却又发现什么好玩事物似的,而后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色,再度踏着象征尊贵王者的紫云离开御书房了。
数日后,天界蓦然爆出一桩令众神惊异骇然的丑闻——五名卓绝出色的仙郎和王母娘娘后花园中的五株仙花竟然发生了天庭严禁的暧昧感情!
昔日牛郎与织女、金童与玉女触犯天条的景象犹在眼前,所有的神氏都担心极了他们这五对的未来。
众神屏息着,至高无上的玉帝紧绷着脸坐在御銮上,仙花的主人王母娘娘则坐在副座,心中有着无比的惋惜和优心。
玉帝严厉地扫视过阶下的五位昂藏俊朗男仙和五名楚楚可怜的花灵,缓缓地开口:“你们知错了吗?”
“情之所系,至死不悔。”尽管恭敬地跪着,男仙们脸上都有一株坚决的深情之色。
玉帝心里喝了一声采:好小子,果然敢作敢当,有个性!
可是他脸色依旧紧绷冷漠,近乎凶悍地道:“大胆!居然在朕面前说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你们五个都是仙人,多年修行,自知男欢女爱乃是凡夫俗子的业障,你们偏偏自甘堕落,如今竟然还没有半点悔意?”
五名男仙神情毅然,毫无畏惧。
“禀玉帝,我等自知冒犯天条,罪无可恕,可是情之一字发乎内心,并不是神仙就能例外,何况……”其中一位男仙望向自己心仪爱恋的花灵,眼中满是深情。“爱上她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甘愿千年修行不要,也要和她在一起,纵然元神俱灭,我们的爱还是会存在于宇宙之中,永不消褪。”
他的话令众神都感动了,王母娘娘也不禁落下了晶莹慈悲的泪。
而那名花灵更是泪水纷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心爱的男人。
瞧见他们几个全都是一副至死不渝的坚定模样,玉帝心里感动得乱七八糟,直想着自从牛郎织女和金童玉女的事件之后,天界就再没看到过这么赚人热泪的爱情了;这群小伙子可真是了不起,敢为了捍卫爱情而冲犯天规。
千年难得一次遇到这么好玩又有意思的事,他怎能错过?
可是他表面上依旧装作大为震怒,咆哮道:“朕本来想依天规将花灵打灭元神,将汝等关入无边天牢,可是看情形,你们还是凛然不惧、死不会悔改。好,那朕就将你们谪去仙身化作肉胎,统统打落凡间,让你们知道是做神好还是做人好!去!”
玉帝大手一挥,王母娘娘和众神还来不及求情,一道金光便笼罩住了这五对男女。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们各自凝望着自己的爱人,眼底都有着最深最深的承诺——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就算被打落凡间不知处,也要永远永远记得最心爱的人,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呵……
金光一闪,光芒还未消失在每个人的瞳眸间,这五对痴心男女已然消失了踪影。
“玉帝……”王母娘娘忍不住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她最钟爱的五朵仙花啊!
“谁都别求情了!”玉帝倏地起身,拂袖离去,只是谁都没有看到他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嘴边扬起的那一抹窃笑。
玉帝驾着紫云离开了灵霄宝殿,双手负在身后悠哉的想着——你们呀!千万别给朕漏气,朕可是做足了功夫才得以让你们顺利下去的,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冷刀邪魅 第一章
夕阳西下,一道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大街底的朱红大门跑去。
小孩身着白色的小儒生装,上好的衣料明白地说明他的出身不凡——虽然白衣上沾满了干涸的泥巴。
小男孩一双又大又亮的黑眸神秘地瞟了眼手里的青蛙,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
嘿!待会儿是把这只小青蛙放在姐姐的床上好呢?还是直接把它……
想着想着,小男孩再也忍不住得意地轻笑出声,脑海不断出现唯一的姐姐惊慌失措、不停尖叫的画面。
小男孩又蹦又跳地跳上高高的阶梯,还来不及吆喝守门的家丁开门,未合紧的大门让他不自觉地轻蹙眉头。
他不解地推开大门,拉开嗓门吆喝了好几声,却无一人回应。
“喂,来人啊!有没有人在?”他不死心地又叫了几声,但仍是无人回应。
大宅里诡谲死沉的气氛让他又惊又不安,原先漾在脸上的得意笑容早已褪去,突然涌上的忐忑怎么也无法压下。
无法忽略的不安让他不禁加快速度,一双小脚快步朝大厅奔去。
“爹,娘……”
他越叫越心凉,石头小径上几个身着家丁服饰的大汉突兀地趴躺在血泊当中,让他的叫唤声戛然终止。
他紧咬着下唇,不安地往地上的大汉望去,突然发现老总管福伯也在其中。
“福伯!”他再也忍不住地惊叫出声,快步往福伯身边跑去。
“小……小……”总管福伯虚弱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勉强对准焦距,在看清来人是小主人时突然急喘了起来,口气又急又不安,断断续续,极其虚弱地说:“快……走,别……让他……们抓……到……”
“福伯……”小男孩红了眼眶,手忙脚乱地压着老总管不停冒着鲜血的胸口,“你怎么了?”
“快……走……”
小男孩用力摇头,急道:“福伯,大家怎么了?爹、娘,还有姐姐呢?”
老总管虚弱地推开他的小手,用尽最后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喘声道:“快……”
话还来不及说完,老总管的手软软地瘫软下来,一双眼圆睁着,任凭他怎么叫也不回答。
小男孩再也忍不住嘶喊大哭,小手轻柔地替老总管合上眼,起身再往老总管回顾一眼,勉强压下心里不断涌上的不安,转身连忙往大厅奔去。
“爹!娘!”他哽咽地喊叫着,眼光焦急地扫视四周。“姐!”
“魅……儿……”
他叫了好半天,终于听到由墙角传来的断续、气虚的叫唤声。
小男孩闻声,连忙拔腿往声音来源飞奔而去。
终于,在通往内厅的通道前,小男孩看到了自己父亲靠躺在墙边。
见状,他连忙飞奔过去——“爹!”
“魅……儿……”袭东然颤抖着手,缓缓地抚上小男孩的脸。
小男孩哭着拭去父亲嘴角的血迹,“爹……你怎么了?娘和姐姐呢?”
“魅……儿……快走……”
“我不走!”被唤为魅儿的小男孩死命摇头,哭嚷道:“要走……我们全家一起走!”
“傻……魅儿……”袭东然轻叹口气。“爹……不行了,听爹的话,快……走……”
“娘和姐姐呢?”
“她……”袭东然忍不住红了眼眶,黝黑的大手紧包住他的手。
“娘怎么了?”
“她为了救……黧儿,替她……挡了一掌,已经……已经……”袭东然哽咽得说不出口自己的结发妻子已经早一步离他们而去。
“娘怎么了?”从父亲黯然的眼光中他已经得到答案。只是这结果他是怎么也无法接受。
“娘人呢?我要见她!爹!我要见娘!”袭魅激动地叫着,若非父亲虚弱地躺在这儿,他早已管不住自己地冲去寻找母亲的下落。
“魅……儿……”袭东然心疼地握紧他的手,“魅儿,爹没多少……时间了,你乖……乖地听……我说。”
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袭魅吸吸鼻子,抽噎地点头说好。
“魅儿,爹身后的……石砖,你试着……敲敲看,若敲到……空心的,用力将……它往……里推。快……点……”眼前的景象对他来说只是模糊一片,是以他只能大略猜测及说明。
袭魅疑惑地看了父亲一眼,才拿起一把不知是谁遗留在地上的匕首,以刀柄在每一块石砖上敲了几下。
“我找到了。”听到一阵异于敲击在其他砖块的回音,袭魅急忙通知父亲。
“那……很好。”袭东然忍着痛,勉强挤出一抹鼓励的微笑。“魅儿,现在用力把……砖块往……咳……咳……里推……”
丝毫不敢怠慢,袭魅连忙伸出小小的双掌将石砖往里头推。
石砖才刚被推进墙中,突然“嘎啦”一声,一只方形石盒慢慢由石砖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浮上来。
“爹?”
袭魅目瞪口呆地望着石盒,一时之间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虽然他才年仅七岁,可是这袭家堡的一景一物,密道、地道,管他是公开或是私密,他无不了如指掌。
可……这会移动的石砖他可是听都没听人提及过,更遑论这石盒了。
“魅儿,你……过来。”袭东然朝他招手,“把……那石……盒一并……带过来。”
“喔。”袭魅点点头,忙回过神来,捧着石盒在父亲身旁蹲下来。
“爹,这石盒是什么?怎么咱们家有这东西?”看出父亲紧皱眉头努力忍着痛楚,袭魅赶紧出声询问,藉以转移父亲的注意。
袭东然欣慰地叹了口气,“魅儿,乖……”
魅儿平时虽然调皮了点,对他们夫妻的话老是阳奉阴违,才七岁的小娃儿,机灵得连他都捉摸不清,老是让他气得直跳脚。可是就如夫人所说,魅儿骨子里还是个孝顺乖巧的好孩子。
今天,若不是魅儿又背着大伙溜到堡外,他怎么保得住魅儿?
就连大女儿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袭东然满心不舍地轻抚着他的脸。这孩子才刚过七岁生辰,要他如何放得下心……
“魅儿,仔细……听爹……说……”他吸了口气,努力集中渐渐涣散的神智。“这石盒里藏的是……袭家的传家宝……一块紫红色的暖玉。把它……毁了吧……”虽是传家宝,却不能-庇护子孙……留它何用,只是再害了黧儿和魅儿罢了。
“魅儿知道了。”袭魅用力点头,望着父亲渐渐合上的双眼,他再也忍不住伤心、激动地抱着父亲痛哭出声。
“魅……儿……答应爹……把袭……家堡……烧了……”
“爹……”他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父亲苍白如纸的侧脸。
“别……报仇……不是……他的……对手……”
袭魅咬着唇,应允不报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答……应……爹……咳咳……”听不到他的允诺,袭东然焦急地咳了起来。
“我……”望着父亲焦虑的神情,袭魅深吸口气,咬牙道:“如果他不来找我,我绝不主动找他。”
袭东然轻叹口气,知道这已经是袭魅的极限了。“黧儿她……”
“姐姐怎么了?”他急忙问道。
“表叔……黧……儿……郯……庄找,……郯钧……修……”依依不舍地又望了袭魅一眼,袭东然垂下眼,抚着袭魅小脸的大手也在同时虚软无力地垂下来。
“爹——”
抱着父亲的身子,袭魅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声,大声嘶吼。
突然天空雷声大振,滂沱大雨跟着落下,好似老天爷也不忍心这场人间悲剧一般。
袭魅放声大哭了许久,大雨也一直无情地打在他小小的身子上,一身的白色儒装早泥泞肮脏不堪。
突然,他用衣袖用力的拭去脸上的泪水,费力地将所有人的尸体拖到后院,深吸了口气,终于狠下心,依着父亲的遗言,从衣内掏出火摺子。
他转身走到大门外,僵着身子,难掩激动的看着小小的火苗慢慢地转成大火,看着所有亲友仆人慢慢消失在大火之中,伴随他成长的袭家堡逐渐被火舌所吞噬。
这场熊熊大火不只烧光他的家,也一并毁了他……
他是答应父亲不主动找“他”报仇,但却怎么也不肯毁了这石盒里的紫玉——因为只要这石盒在世上一天,“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一定会主动来找他。
十年!
他在袭家堡数十条惨死亡魂面前发誓——他只给自己十年时间。
十年后,此仇不报,他袭魅势不为人!
悬崖上,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泣不成声地抱着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表叔……”小女孩拿着粉色丝帕,手忙脚乱地想替中年男子包裹手臂上长达数寸的伤口。
“黧儿,你别忙了。”林季忠轻轻阻止她,安抚地朝她笑道:“这伤要不了我的命。”他真正的致命伤是打在背上震碎他心脉的玄火掌。
“可是你的脸色……好苍白……”小女孩又急又怕,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挤出一抹笑,“我没事。”现在他只希望郯庄主能及时赶到,照着他所留下的记号追上他们才好。
“表叔,我们找不到魅儿,现在要怎么办才好?”袭黧垂着泪,担心不已的问。
“放心,魅儿很机灵精明,不会有事的。”
“可是……家里……”说到这儿,她忍不住抽抽噎噎起来。刚才爹和表叔拚了命才把她带出堡。
“黧儿。”林季忠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才要开口再安慰她,突然双眼一眯,神情冷漠,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
“表叔?”看到他神情突然改变,袭黧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林季忠深吸气,知道自己现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若他乱了,那他身边的小黧儿该怎么办才好?
“黧儿,我要你听表叔说。”
“喔。”
“待会儿表叔叫你跑,你就赶快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千万都别回头,赶快往前跑。”林季忠扶着剑缓缓站起身,安抚地轻拍了下她的头。“记得到京城郯庄找你爹的结拜兄长郯钧修。”
“可是……”
“别可是。”林季忠表情严肃地前她摇头。“记住表叔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致命的剑气朝他们俩的方向射了过来。
林季忠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抱着袭黧飞身闪开。
“表叔!”袭黧不安地看着捂着胸口直喘气的表叔。“你怎么了”
“我没事。”林季忠又深吸口气,一手扶着剑,这才站直身子。
望着前头突然出现的七名蒙面黑衣人,袭黧不安地拉着林季忠的衣摆,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母亲为她挡下一掌的影像在她脑海徘徊不去。
“林季忠,这不关你的事。”带头的黑衣人冷然地瞟眼林季忠手中的剑,拧笑地又把眼光调回他身边的小袭黧上。“识相点,你最好自己离开,不然……哈哈哈!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到底是谁?”没理会他的威胁,林季忠问出袭家堡所有人,包含他心中所存在的疑问。“为什么挑了袭家堡?”
袭家堡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善庄,从不与人结怨生仇,连皇上都曾御笔亲提“善庄”两字。
究竟是谁想挑了善庄?
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黑衣人冷笑一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把这丫头留下来,你可以马上离开。”
“不可能!”林季忠侧首看了袭黧一眼,以着坚决的口吻说道:“今天就算是我把命赔在这儿,我眉头也绝不会皱上半下。”他自幼父母双亡,若非表姐,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
黑衣人的“你”字才刚出口,其他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马上有默契的一拥而上,将林季忠与袭黧团团围住。
“黧儿,记得表叔刚才交代你的事。”魅儿下落不明,袭家算来也只剩下黧儿,他说什么也要替表姐夫留住这条血脉。
袭黧不确定地看着他,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黑衣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拔出刀剑,阴狠地往林季忠攻去。
林季忠身负重伤,再加上得时时刻刻注意一旁的袭黧,不一会儿便左支右绌,身上又被划上好几刀。
他一脚踢开朝袭黧逼近的黑衣人,另一手乘机在袖中掏出涂有剧烈麻药的柳尾针。
看准时机,他大手一扬,其中一名武功较差的黑衣人当场被暗器射中,其余的也因没预料到会有暗器出现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趁这机会,他朝身边的袭黧叫道:“黧儿,快走!”
袭黧愣了下,随即拔腿就跑。虽然她不想走,但是她留在这儿只是拖累表叔而已,她得赶快去讨救兵——“小心!”
袭黧没命地往前跑,听着林季忠的话,怎么也不放回头看。等到她听见林季忠焦急的叫唤声时,身子已经被突然出现在她前头的林季忠给撞开了。
“表叔……”
她傻愣地看着带头黑衣人的长剑没入林季忠的胸口,下一刻,鲜血跟着拔出的血剑一块喷涌出来。
袭黧再也忍受不住地惊叫出声。看到黑衣人还想在林季忠身上补上一剑,她不顾一切扑上前去,小小的身子保护似的覆在林季忠身上。
黑衣人像是没看到她一样,把剑一抖,轻而易举地将她踢飞,撞到一旁的岩石,登时额头血流如注。
黑衣人残虐地冷笑着,长剑一举,又往倒在地上的林季忠挥了过去——突然“铿”的一声异响,黑衣人的长剑在空中截成两段,一道青衣人影跟着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衣男子,林季忠终于放心地微微一笑,朝着刚加入的青衣男子颔首点头。“郯……大哥,你……来了……”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
看着他的伤势,郯钧修忍不住叹了口气,“季忠,别开口,你伤得不轻。”他还是迟了。
刚才看到烧成灰烬的袭家堡,他的心当场凉了一半,怔愣地说不出话,所幸他注意到林季忠所留下的记号,这才和一块来救援的郯庄卫士分头寻人。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郯大哥,黧儿……就交给……你了……”林季忠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一鲜血跟着吐了出来。
“黧儿……就拜托……你了……”
郯钧修心痛地看着缓缓闭上眼的林季忠,心里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阵小孩疼痛的呻吟吸引了他的注意,抬头只见刚才刺杀林季忠的黑衣人正满怀恨意,狰狞地瞪视他眼中的恨意,似乎是恨不得当场将他杀以千刀,五马分尸。
“你——”郯钧修倒抽口气,又怒又急地看到黑衣人将满脸是血的小女孩押在胸前,亮晃晃的匕首抵着小女孩的白颈上。
“黧儿?”他不安地叫了声。
他与袭东然虽是异姓兄弟,但两人各据一方,几乎近九年没见过面。
这事源于袭东然对他有一段恩情,他执意非报恩小可,袭东然却坚持不接受,最后干脆躲着他,两人因此断了音讯,直到七日前,他收到袭东然的求救信才又联络上。
两人最后见面时,袭黧还是襁褓中的娃娃,至于袭魅,他却是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袭黧被摔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唤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放开她!”
郯钧修双拳紧握,义愤填膺地瞪着眼前丧心病狂的黑衣人,若非丧心病狂,怎会将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娃伤害成这样?
“可以!”黑衣人冷笑一声,将袭黧丢给一名没被柳尾针射中的黑衣人。“要人,拿你的命来换!”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恶狠的招式已经使出,招招凶残,欲致人于死。
郯钧修神情一凛,闪身躲过他致命的一刻,并朝空中弹出了个鹅黄色的信号弹,顺道观察从另一名黑衣人手中救回袭黧的可能性。
看出他的目的,带头的黑衣人冷凝地笑了声,突然放弃进攻,飞身到抓着袭黧的黑衣人旁,一把又将袭黧箝制在身前,匕首架在她细小的颈子上。
“我说过想救她,拿你的命来换!”
郯钧修看着他手里的匕首,虽然心里是又惊又急,但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往常一般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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