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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香小陌
楚珣即使说“死”这个字表情也很优雅,口吻云淡风轻。
传武漆黑的眉拧成一条线:“从辅楼到主楼房间,抄捷径最快也要两分钟,你事先来不及装保险绳,没有充分准备,没探路,八十米长的天桥,你从上边儿掉下来怎么办?当时在会场如果被人察觉,跑不出来你怎么办?姓侯的如果看出来了,你什么身份?你暴露了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就不能冒险,就不应该这么行动。”
霍传武这号人,真是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楚珣略微惊异地盯着这人,出于某种职业习惯和强迫症,心里还给对方数着,这一句话竟然有小一百个字儿?!
楚珣哼了一声,毫不含糊:“我失手了吗?今儿到底是谁失手?”
传武:“……”
楚珣:“这屋谁是组长?出来做活儿听谁的?咱俩人谁军衔儿高?你下命令还是我下命令?……办砸了算我的,我失手过?”
霍传武冷脸看着楚珣,无话可说,扭头又出去了。
传武让楚二爷挤兑了几句,脸上挂不住,心里也不舒服,走出浴室,却没舍得走远。
他斜靠在洗手间门外墙边,两手插兜,垂头呆呆地站着,很像罚站,又像给屋里人站岗放哨。楚珣这人的脾气,他早都习惯了,一张温存优雅的笑脸、一副谦谦君子的风流态度,那都是平时装给外人看的,妈的,装的。私底下共处一室,这人时不时暴露出的臭脾气,阴晴不定的性子,咄咄逼人的霸道,真让爷受不了。
楚珣在洗手间里慢条斯理地剥衣服。零星的血迹把布料与皮肉粘连,撕扯着的疼。是人都会有痛感,他也不是铁打的,身上细皮嫩肉的,他最怕疼了。
他一边脱,一边斜眼看外面。视线凝聚着,缓缓穿透薄薄的木板粉灰墙壁,传武高大的脊背像山的影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默然而立,呼吸沉静。
楚珣嘴角抽动,心里数着,一、二、三,你小子给我进来。
数到三,某人果然垂着头又进来了。
……
俩人谁都不理谁,谁也不吭声儿,不说话。传武站在楚珣身后,小心翼翼地帮楚珣脱掉衬衫。楚珣面对镜子,懒懒地站着,举起两条手臂,让人把他贴身的白背心从头顶褪掉。胸口和肩头细细碎碎的割裂伤口显露出来,衬着泛白的皮肤,精瘦的肋骨,很像一尊胎薄瓷器上布满龟裂的纹路……
传武用毛巾一处处擦洗,用棉签消炎,上药。
楚珣时不时歪过头,侧过肩膀,再抬起胳膊,转过身露出后背。两个人沉默着,互相之间像是存在某种无声无息的默契,无需语言交流,就好像,同样的一件事情,彼此已经做过几十次,上百次。
传武的眉毛很黑,眼睫浓密,垂下眼时,灯光在眼窝处映出两扇很好看的影子,让冷硬的面孔变得柔和。
这人的脸非常英俊,鼻梁挺直,只是在右眼下眼睑附近、颧骨上方,横着一道深重的疤痕。疤已经好了,留下一条深凹的白线,像是把右半张脸从中横切一刀,刀口伤痕肆意地绽放,一直延续到鬓角、耳后。
楚珣眯眼盯着面前的人,一眨都不眨,盯得对方没处躲。两人脸离得非常近,闻得到鼻息,听得见心跳。
弄到小腹的伤口,手指一碰,楚珣浑身颤,“哎呦”一声。
“你碰我痒肉了……我痒痒。”
楚珣声音很软。
传武忍无可忍,随手拎起大毛巾,热烘烘得一把罩在楚珣脸上,蒙住,彻底堵住这人穷追不舍热辣慑人明晃昭彰的威慑的视线……
擦洗收拾妥当,楚珣颧骨上敷着一块纱布,穿着睡袍,躺到大床上,打开床头小灯,文件和纸张铺开一床。
传武知道楚珣要开始工作,于是像往常每回一样,用房间里的咖啡机做了一杯咖啡,递过去,自己退开,远远地坐着,守着眼前人……
楚珣把拍摄的微型相片前后检查一遍,然后在写字板上铺好一张白纸,郑重地呼一口气,进入静默的状态。
他把两只手按在白纸上,用力按住,闭上双眼,想了很久,用双手掌纹回忆纸张的触感,然后提笔开始写。
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楚珣写得很慢,十分吃力,写一个字恨不得要思考五分钟。
才写出十几个字,脸上、脖子上、后背上,出了一身的汗,丝绸睡衣显潮,各处洇出汗渍。
楚珣仰面靠在床头,眉头紧





保镖[强强] 分卷阅读8
锁,喉结滑动。
传武原本盘腿坐在房间角落,默默擦拭他的枪,其实全副心思都在看楚珣,这时候是坐不住了,走过来,“难受?……成吗?”
楚珣嘴唇都是湿的,鼻子上一层汗珠:“成。”
传武瞟一眼他写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学的韩文,我不知道?”
楚珣苦笑:“没学过,我就不懂韩语。”
传武惊异地看着楚珣在白纸板上写下的一个一个字,果然能看出是不懂语言,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描得,这么描,跟绣花似的,什么时候能写完?
如果楚公子事先通晓韩语,手指一划,隔着信封就可以把信的内容直接读出来,默记背诵。这活儿对于楚珣这样的人,容易得如同普通人摊开一张报纸读报,他这么些年,就是干这个的。
可是他偏偏不认识那些字,完全不认识,只靠手指的强记硬背,连蒙带猜;写满字的信纸还是折叠着装在信封里的,有些字倒置反转、字里行间互相重叠,他一个字一个字奋力回忆,每个字的位置都要想很久,真是十分艰难、痛苦。
楚珣自嘲地笑了,安慰传武:“是我犯懒,平时没用功,早知道还是得多掌握几门外语,关键时候真能派上用场。”
“韩国话,老子就从电视剧里学过几句。满拉所盼嘎不是米大!卡目沙哈米大!错能总谷沙拉米米打!”
“我真就会这三句,多一句我都不认识!真要我命了……”
楚二少一向有才,模仿挤兑别人惟妙惟肖,颇为传神,瞬间男神附体,穿到韩剧咆哮男主身上,说话拿腔拿调,逗得传武难得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
楚珣断断续续得,写一会儿抽一会儿,一直写到凌晨。
传武实在看不下去,中途出屋,钻进洗手间抽了一根烟。楚珣自己不吸烟,也不准身边人吸烟,最闻不得烟味儿,说闻了烟味儿会眼花,看不清东西了。传武每回过烟瘾,都得躲着这人,一个人蹲在马桶盖上,保持蹲踞式思考和狙击的姿势,一根烟默默抽完,在缭绕的烟雾中享有片刻恍惚的心思……
他回屋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吃了一惊,大步奔过去。
楚珣侧躺在床上,笔掉到地上,像是昏了。睡袍在胸前敞开着,胸膛上密布了汗珠,脖颈上血管微凸,几条青筋若隐若现。
“嗳……”
霍传武坐在床边,一把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大腿上。
“特难受吗?”
楚珣仰着靠在他胸前,浑身都湿了,像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头上,凌乱而绵软。霍传武看着人,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屏息盯着看了很久,觉着楚小二这号难弄的人,也就是这种时候,整个人才是软的……
楚珣又抽了一会儿。
传武从后面搂着人,不敢乱动,要说不难受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楚珣一抽,他都快要跟着抽搐了。
楚珣动了动眼皮,鼻尖上的汗蹭到传武脖子上。
“对不起。”
霍传武下意识地开口,喃喃得。
楚珣睁眼,有些迷糊地看着人。
“对不起啊,今天是我失手。”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抓心挠肺得也没用,有些事儿他完全都帮不上忙。
传武垂下眼,认真地说:“回去我跟领导打报告,做检查,这回是我的失误……对不起。”
楚珣忽然乐出来,霍传武这又臭又硬的倔脾气,居然也会跟人道歉?我手指抽了,你脑子抽了?
楚珣下巴上滴下来一大颗汗珠,冷笑道:“你对不起谁了?哪能啊。你瞄的是我的后脑勺,你又没瞄别人看别人,你做什么检查?”
“你回去跟部长打报告说,你因为看我看太入迷了,看走神儿了,看得鬼迷心窍了,所以没完成任务吗?”
“这话你报告给你的顶头上司我就成了,甭跟第三个人说。你跟我说,我信;你跟部长说,老头子一准儿觉着你有毛病了!”
楚二公子这话说得,一脸极度自恋的情绪,一边艰难喘息,一边绷不住开始自顾自地放纵地笑,笑声沉沉的。
霍传武无话可说,无可奈何,拿楚小二这种人真心的没治。这人脸皮这么厚,脑回路什么构造,真是要命了。再说,霍爷看你,这算“鬼迷心窍”吗?
第五章一夜温暖
俩人靠了一会儿,心思没由来地柔软惆怅,互相心里都憋了话,都想跟对方说点儿什么,电话就接二连三打过来了。
楚珣单有一部手机是联络朋友的,常年保持开机状态,就是方便熟人找他。
所有人都找得到他,这也是一种掩护;哪天这人莫名其妙失踪了,朋友都找不着他,那才不对劲。
平时电话找楚少爷的,不是他那几个发小铁哥们儿,就是生意上狐朋狗友,没一个正正经儿干人事儿的,霍传武冷眼看着,别过脸去。
“小汤?”
“干嘛……想我啦……”
“甭叫我亲爱的,肉麻,有事儿说事儿……求我呐?求我你早说啊。”
“滚蛋,别跟我来那个,隔着太平洋嘬我一脸口水……”
楚珣跟那位汤公子在电话里臭贫。楚珣开口的时候冷冷的,面无表情,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仿佛都不假思索,不用动脑子,舌头直接倒带放录音似的,肚子里货都是现成的,时不时再来一两句暧昧的口吻,因为身体虚弱,声音有些低哑,更显得低沉诱人。
霍传武每到这种情形,都觉着自个儿没处待,没地方躲,还他妈得看着这人。
方才那丁点柔软的旖旎的小心思,这会儿烟消云散,烦躁,难受。
他在客厅里转悠一圈儿,站着,等楚珣挂电话,心里数着这姓汤的没事儿就跑来跟楚珣犯贱,几分钟之后能撩电话?!
楚珣也累,随便敷衍了几句,把小汤安抚利落,挂了电话。
传武迅速大步走过来,把电话拿走,这电话紧接着又他妈响了。他一看,邵钧。
霍传武迟疑了一秒:“邵钧,你接吗?”
楚珣一听,伸手:“给我。”
霍传武:“不累吗你,你歇歇成吗?”
楚珣:“你给我。”
霍传武捏着电话,不撒手,耗到六声铃响过后,邵钧挂了。楚珣撅嘴伸手捞电话,传武一指头下去几乎把屏幕捏碎,邵钧锲而不舍又打过来了。
传武把电话递回去,走人,钻洗手间里闷头抽烟去了……
他抽完一根烟,出来,邵小三儿这通电话还没挂呢,没完没了黏糊。
邵钧也是个缠人的,长不大的,而且比姓汤的更黏楚珣。俩人是发小儿,从小一个部队大院里长大,连体双胞胎似的,比亲兄弟还亲密。邵钧很长一段时间跟家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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