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元湘
东方烈径自将她的行径解读为喜欢这间房间。
「喜欢就好,来来来,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再让人喊你。」这丫头太安静了,这回来的一路上半句话也不吭,让他很不习惯。
要知道他家那薇丫头,一张嘴简直比机关鎗还利,可以吵死人。
大概她真的太累了吧!东方烈和送行李上来的管家梁伯转身将门带上。
「谢谢你。」在关上房门前,潘妮轻声地道。
「什么?」东方烈似乎听到她说了句「谢……」的,他想听得更清楚些。「妮丫头,你说什么?」
潘妮赧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摇摇头。「没……没什么。」
这丫头!明明感激的,为什么不肯再说一次满足一下老人的虚荣,就像她从不肯对父母假以辞色,却是真心的关切着他们一样。
嘴上不饶人的丫头,恐怕注定了是要吃点苦的,谁也帮不了她。但愿她能尽早由死胡同里走出来,恢复她这年纪该有的活力呀。
¥¥¥其实祖宅里的人口十分简单,除了主人东方烈外,就只有管家梁伯夫妇和负责开车的老唐夫妇。他们这两对夫妇都是东方家的忠心老仆,从年轻时服务到现在,几人的感情好得如同自家人,彼此开玩笑是常有的事。
两对夫妻的孩子们也都各个受到东方家的栽培,如今都任职于东方集团,辅佐目前掌管东方集团的东方今驹。
这种数十年下来的交情实属难能可贵,整个家里十分和乐。
可惜潘妮感染不到这种气氛,她满心的埋怨,父母竟然这么狠心地将她丢给一个不认识的老爷爷照顾,这算什么?
虽然老爷爷对她很好,这家里的每个人也对她很尊重、很好,但她总是脆弱又敏感地感觉到,所有人注视她的眼光都是充满同情的。彷佛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所以大家才会分外疼爱她。
不!她才不要人家同情,她受不了,受不了了……「东方爷爷,我要回家。」潘妮手上拎着简单的包包,走下楼道。除了吃饭外,平时她也鲜少踏出房门一步的。
「回家?怎么,是爷爷对你不够好吗?」正在客厅闲聊的东方烈抬头一看,诧异问。
「不是,这里……这里毕竟不是我家,我太打扰你了。」
「怎么会?妮丫头这么可爱,刚好可以跟爷爷作伴,爷爷求之不得呢!」东方烈强调着。
可爱?可怜得没人爱吗?
潘妮知道自己的个性不够圆滑讨喜,她做不来那种阿谀奉承的事。「东方爷爷,还是谢谢你这么多日来的照顾。」她正色地道。「你真的决定要走?」东方烈看到她固执地点头。「那你要去爸爸那里,还是妈妈那里?我替你打电话通知他们……」
「不用了,我不打算去找他们。」潘妮冷淡地道。
「什么?这怎么行?他们将你交给我,你就是我的责任。」东方烈露出了然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陪着我们几个老人闷了点,这样吧!过两天放假,我让小薇回来陪你,到时候你会被她缠得叫救命,忙得没空呼吸。
他怕宝贝孙女带坏了人家的娇娇女,所以一直不准东方令薇回家,让小丫头直跳脚喊偏心哩,这全是为了这小娇客呀。
「不用了。」
「不喜欢小薇陪啊?那再不然我让阿尧或阿驹找个空带你去玩玩……哎呀!看我多失职,你都来了将近一个月,还没陪你四处去走走呢!」
潘妮知道让东方烈口中说得眉飞色舞的,正是他的宝贝孙子和孙女,因为他几乎照三餐说他们的丰功伟业,让她不想了解也难。相较于她的父母,每每口口声声说爱她,但事实上呢?他们给了她什么?
他们给了她一个破碎的家庭、将她拋弃在一个陌生爷爷家,这就是爱她吗?她可不信!
「东方爷爷,我对旅行没兴趣。」潘妮将小包包往肩上一拋。「我走了。」
「等等!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不用交代什么,他们不会在乎我的。」她道出了这个事实。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知道你爸妈他们每天都打长途电话来关心你,是你不愿接电话而已。」东方烈对此也头痛欲裂。
没想到潘妮比他想象中还要固执几千倍。
「你不懂。」潘妮倔强地道。
是她自己不懂吧!东方烈知道现在多说也无益,只能想办法将她留下来。
「不行,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走,我不会答应的。」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
当初是他信誓旦旦地接下这个任务,没道理就这么放弃。他会再好好地跟她说道理,让她明是非,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
「你……」潘妮嘟了一下唇,固执道。「我会让你答应的。」
是的,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接下的是个什么样的烫手山芋;不论她走,后悔的人会是他。
《《《潘妮果然说到做到,一下子不小心踩坏了东方烈最喜欢的一张波斯地毯;一下子不经意地打破了他最喜欢的一只骨董花瓶;甚至连他的兰花也惨遭毒手……「我的花,啊!我可怜的小兰花……」东方烈瞪大眼睛,看着烧伤的脆弱花蕊,心里在滴血。「是谁那么狠心,竟然将花给移到外头来晒太阳,甚至在日正当中下浇花?」
打从三个孙于长大后,东方烈的生活便失去了重心,幸好有这些脆弱优雅的兰花陪伴。他将它们当成疼爱的孙子一样照顾,细心呵护,还特地盖了座温室供养它们,没想到它们竟然会如此千疮百孔的出现在他面前,叫他怎么接受?
那个狠心的人答案呼之欲出,除了家里的小客人外,不作他人想。「是我!东方爷爷。」潘妮大方地承认,不驯的小脸上写着跟人作对的神色。
这几天祖宅里简直一团慌乱,始作捕者正是她——她是故意让东方烈生气,希望他能让她离开。
东方烈喘着气道:「妮丫头,这些兰花不能离开温室的,而且你不知道中午不能浇花吗?中午的阳光太过炽烈,留在花叶上的水经过阳光照射后,会烧坏花叶的。」
「我是故意的。」潘妮抬起头。「你骂我,赶我走吧!」
之前她也顽皮地做了许多事,但东方烈都没指责她,只是要她再小心一点。后来她发现他十分珍爱兰花后,才想到要将魔爪伸向这些可怜的花。
可她没想到东方烈竟然会那么激动,甚至全身颤抖。
她真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那么疼爱她的老好人,但是她不想留在这里,她是不得已的。
「我……」东方烈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不骂你,我让你……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他话一说完,就突然倒了下去。
「老爷——」
「东方爷爷!」
梁伯和老唐赶紧将东方烈扶到他的房里去,梁婶和唐婶也没闲着,赶紧打电话找家庭医师来,所有人又因为她而忙成了一团。
潘妮慌张失措地站在原地,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总是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所有人都为她而难过……东方爷爷,你千万不能有事。她在心里真诚地祈祷着。
「潘小姐,请你别再这样刺激老爷了,他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的。」梁婶趁着医师诊断期间,来到她身边道。
潘妮低着头,认真地检讨自己是否太过火了。
「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留下她,既然她想走就让她走,省得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把好好一个家弄得乌烟瘴气。」唐婶早就看这女孩不顺眼了。
虽然她的外表十分漂亮,但她对自己亲生父母的电话不理不睬;再加上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让她感冒极了。如果将来儿子敢娶这种媳妇进门,她非翻脸不可。
潘妮能谅解她们为何说出这种话来,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她突然转身往外跑——「哎!潘小姐……」
「喊她做什么?老爷不是说了,让她去反省反省的吗?」唐婶制止了梁婶追出去。「我们去看看老爷吧,希望他没事,否则我一定找那丫头算帐。」
「呃……好吧!」
@@@东方烈在让家庭医师打过针、睡上一觉醒来后,又变得生龙活虎了。仔细回想,他才发现其实潘妮并没有恶意。
她只是想要离开,才会使出这种小手段来,要不然她大可将整座花房的花全部移出来,而不是只搬了三、四盆花做做样子。
看来是他太小题大作,那孩子恐怕被他吓坏了!
思及此,东方烈立刻下床要找人。
「老爷,你还是在床上多休息一下吧!」梁伯赶紧阻止。
「是啊!」拗不过他们几个,东方烈只好做罢。
「那你们去帮我找妮丫头来,我有话对她说。」
「是!」梁婶连忙出去找人。
可惜去了许久,连梁伯和唐家夫妇都被东方烈推出去找人,还是没人回来回报一下,让他不得不亲自去看看。
「怎么回事?妮丫头呢?」
「老爷,潘小姐她……不见了。」梁婶硬着头皮上前道。
「什么?」
「老爷,是我不好,我说了潘小姐几句,她大概不高兴,所以……」唐婶一脸歉意。
现在的小孩真不得了,说个几句也不行.唉!
「你们没仔细找吧,她一个人,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下山?你们再去找找吧!」东方烈担心极了。
大家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天色渐渐晚了,潘妮若真的跑出去了,怎能不叫人担忧呢?
可惜大家翻遍了整个家,还是找不到人。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东方烈颇为激动地问。
「老爷,你先别紧张,我去查过了,潘小姐除了拎个小包包外,其它的行李都没带,应该……应该只是出去走走而已。」梁婶细心地察觉到了。
「出去走走?她又不熟路况,能走去哪里?」东方烈紧张地道。「潘豪他们那么信任我,才将女儿交给我,我要是将她给弄丢了,怎么跟人家交代?」
「找驹少爷吧!」每次遇到事情,梁伯就会立刻想起东方令驹。在他心目中,这位孙二少爷无所不能,而且十分孝顺,相信只要有他,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别提那小子了,提起就生气,让他回家吃顿饭,都一、两个月了还腾不出空,哼!」东方烈气恼地道。
「老爷,驹少爷工作繁忙,又不是贪玩,你要体谅他。」梁坤赶紧安抚,边示意丈夫赶紧打电话求助。
「是啊、是啊,现在这个年头,像驹少爷这么认真的人已经很少见了,看他把东方集团管理得妥妥当当,让老爷能够安心地享清福,这种好福气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唐婶也在旁帮腔。
另一头,梁伯已经拨通了电话,那个工作狂果然还在办公室里——「梁伯有事吗?」
「大事啊!驹少爷,老爷昏倒了」这强而有力的开场白,果然吸引了东方今驹全部的注意力。
「梁伯,你不是开玩笑的吧!爷爷的身体状况一向很好的不是吗?」虽然没空去看爷爷,但他和东方家的家庭医师一直保持着联系,知道他爷爷的身体状况一向十分良好。
「老爷的身体是很好,但是最近家里来了个令人……头疼的女孩,唉!她把老爷的波斯地毯踩坏了;老爷最钟爱的骨董花瓶也被她打破了;甚至老爷最喜爱的兰花,都无法幸免……」
「怎么会这样?那位潘小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东方令驹皱起眉头,他了解梁伯口中的东西对他爷爷的重要性。「什么不小心?那位潘大小姐是故意的。」
「故意?」东方令驹瞇起眼。「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脑海中依稀记得当初躺在病床上那个楚楚可怜的身影,她会故意做出这些事来?为什么呢?
他相信其中必有缘故!
「老爷不准我们说,老爷他……他一直都觉得潘小姐不是故意的,但是哪有这么巧的事,而且还接二连三……对了,驹少爷,我可没造谣,连潘小姐自己都承认了呢。」
「那爷爷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担心,烦恼得吃不下饭。」
「又怎么了?」
「那位潘小姐失踪了,当初是老爷留下人家的,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的父母交代了。」他说出了重点。
「驹少爷,你快派些人去帮忙找吧!天色都暗了,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实在叫人担心。」「放心吧!梁伯,我会找到她的。」
听到东方令驹强而有力的保证后,梁伯总算松了口气。
「那就拜托你了。」东方今驹挂上电话。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再也无心工作了,立刻打电话通知安全部门的人帮忙找人,自己也随即收拾桌上的东西,关上计算机,开着车大街小巷四处搜寻。
虽然像海底捞针一般困难,但是他知道爷爷在等他,所有祖宅的人也都在等他的消息,他非找到人不可!
放肆爱 第四章
离开了吵死人的pub,潘妮独自一个人像是游魂似地漫走在满是繁弦急管、夺目霓虹的街头。听着喧哗的人声车声从身边来去,心中竟然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怅然感受。
这不是她熟悉的城市,不是她该待的地方,但哪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已不想再回到父母身边,面对他们虚伪的关心。自从他们分居后,她就彻底地绝望了。
如果他们够爱她,就不该执意分开,让她得不到完整的爱,让她这么伤心。
夜色已晚了,五彩的霓虹闪烁,十分刺眼。
在这个陌生的异乡里,行人匆匆,只有她和自己的影子作伴。
她已经游荡了大半夜,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从这条路穿过那条路……她没有目的、没有终点,更不知道自己所欲为何,只是不断地走,走到两腿发软、发酸!
从人声鼎沸,走到了街上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寥寥几人。
大家都回家了!
回家?这个名词似乎离她好遥远。
那现在留在路上的人呢?满街都是寂寞的失意人,都是和她一样无家可归的人吗?
她的脚步沉重落寞,心里那排山倒海的压迫感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愿了!她是如愿地自由了,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东方烈身上时,她终于能偷偷地跑出来了,可是事实却不如想象中那么快乐。她站在交叉路口中央,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往哪条路走。
就在她伤惶之际,突然由身后窜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他迅速地从她身边经过,并抢走了她手上的包包。
「啊!」她惊慌地喊了声。
那条矮小的身影已经往前逃窜去了。
「吱——」
就在潘妮还没有反应前,突然身边又停下一辆车子,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了车,迅速地追赶前方抢皮包的匪徒,两人展开一场追逐赛。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两人,细致清雅的脸上已无刚刚出事时的惊慌了,毫无波动,彷佛眼前的追逐——事不关己。
@4@从接到梁怕电话后,东方令驹就开着车,穿越大街小巷,亲自寻找那搞得祖宅鸡飞狗跳的女孩。
可惜找了一整夜下来,毫无斩获。
从和祖宅的联系得知,东方烈坚持没找到潘妮之前不肯入睡,让他不敢松懈,只好继续努力地进行海底捞针似的寻人工作。
最近新产品进人最后研发的评估阶段,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忙翻了天,他这个主脑人物更是不得闲。工作了一整天下来,再加上一夜的寻人,东方今驹早已疲乏不堪。就在筋疲力尽、想要放弃之时,突然发现路上一个女孩皮包被抢,让他恢复了精神。
并不是说他多有正义感或奉公守法,但他极其讨厌这种不事生产,却一心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当下他立刻当机立断地停下车,上前追逐那个匪徒。
幸好他够年轻,体力惊人,跑了一大段路,最后终于制伏匪徒,顺利地从匪徒手上拿回了皮包。
他立刻将皮包交还给失主,可没想到他拚死拚活的努力,得到的竟然是这么冷漠的一句话——「其实你不必抢回这个包包的。」潘妮还是收下了,但是却一点也不感激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搞什么?他拚命地替她抢回皮包,她就这么回报他?东方令驹有些火大。
近距离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这长发披肩的小女子,有几分熟悉。
在哪里见过她呢?他思考着!
「我相信那个人抢了这个皮包后,一定会乐上好几天。既然这个皮包能够使人快乐,你又何苦去破坏别人?」快乐是目前她无力奢求的,反正她又不缺皮包里这点钱,何妨就当是做件好事?
她原本不想计较的,没想到这男人却那么多事地帮她抢回了包包,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
这女孩简直是颠倒是非、本末倒置,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呀?
脑袋?他突然想起那个头上缠满绷带的可怜女孩,和眼前这个人一联想……根本就是同一个嘛!
「是你!」东方令驹终于认出她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这半夜还在路上游荡的女孩,正是他找寻了大半夜、搞得鸡飞狗跳的人。
「你认得我?」潘妮失笑。
她回台湾没多久,见到的人寥寥可数。这男人会认识她,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当然,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得你?」东方令驹唇一撇,语带嘲讽地道。
到目前为止,他还觉得这件事荒谬极了。
「我是你……女儿?!」潘妮一双水眸在他身上溜转一圈。
可惜啊!眼前这男人俊帅挺拔、衣冠楚楚,看来还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想不到是个「爬带」、是个智障,真是可怜。
「先生,你认错人了。」半夜遇到疯子,还是赶紧走为妙。
「我没认错。你姓潘,潘妮小姐对吧!」东方令驹看到她娇俏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总算小小出了口怨气。
哎呀!真不得了,原来他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潘妮咬咬下唇,莹嫩白皙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出许多,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笔挺的西服掩不住他浑身纠结的肌肉。他身上散发着某种程度的威胁感,剽悍又霸气。
她忍不住吞了香口水往后退。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看来他吓坏她了,东方令驹没空戏耍她,怕家里那老头也担忧得脸色同样惨白,这笔帐还是先让她欠着吧!他由怀中拿出皮夹,抽了张名片递给她。「我是东方令驹,东方烈的孙子。」
知道他是谁后,潘妮慌乱的情绪总算松懈了下来。
「你……你吓死我了,怎么半路乱认亲戚!」还自称是她爸,害她以为他「秀逗」咧!潘妮责怪地喧道。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确抱着我喊爸爸。」东方令驹说出了这个事实。
「我……」这怎么可能?她已经很久没喊自己的亲生父亲爸爸了,又怎么可能喊一个陌生人爸爸呢?开什么玩笑?除非……她依稀记得自己受伤后,第一次醒来时,似乎有个男人陪在身边安慰着她,他的怀抱还十分宽阔温暖,让她舍不得放开,莫非那人就是他?
难怪她对他有点印象用u刚还以为他是什么电影明星呢!
「想起来了?那就证明我不是陌生人。」东方令驹不再浪费时间,立刻道。「上车吧!游荡了一整夜,该回家了。」
「回家?!」这名词很陌生,尤其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说出来,更是奇怪。
「对!爷爷担心了一整晚没睡,差点去报警了。你若有点良心、赶快跟我走。」东方令驹不管她同不同意,反正他拿定主意要带人了。
他直接将她推入车里,替神情恍惚的她扣上安全带,而后发动车子,准备往阳明山东方祖宅的方向前进。
「等等,我……我不想回去。」潘妮试图打开车门。
她不敢回去,心里的愧疚感让她踌躇,东方爷爷的年纪都那么大了,她不该用那么激烈的手段跟他对抗,毕竟他都是为她好,现在她怎么有脸见他?
「别希望我会同意你这么做。」他的话中有不容否定的坚决。
「但是……」
「难道你要爷爷继续为你担心?」
「你可以代为转告,告诉他我没事,很……好!」她低着头道。
「哼!半夜在路上游荡,还差点让人抢走了皮包,这种情况叫很好?这种天大的谎言,你自己去跟我爷爷说吧!」东方令驹不理她,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可是我……」
她低着头,状似忏悔。一想到东方烈那老人家可能还倚门盼着她,心里就有无限愧疚感,可是……如愿逃了出去,她也无法找到快乐,她更加茫然了!
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突然从人见人爱的小天使,变成无主的孤魂呢?她到底在做什么呀?
「别一直躲在象牙塔里自艾自怜,没有人救得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帮助自己。」东方令驹头未抬,却能准确无误地说中她的心事。
让一个陌生人猜透她的心,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不!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像被踩中尾巴的小兽,激烈地大嚷。
这个陌生人凭什么论断她?她的心酸与无奈,是谁都无法体会的。
「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东方令驹无情冷淡地拋下这句,没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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