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火不灭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朱拾夜
她坐进沙发跷起二郎腿,将袖口内的牛排力拿出,放在臀侧,然后拿起一本女性杂志翻看,静静等着施巧巧出来。
约莫两分钟后,她终于听到冲水声。
步出洗手间的施巧巧在等候区里看到看着杂志的杨晚晶时,楞了一楞,畏怯之意登时涌出,她一面走向洗手台,一面目露防备的瞄着杨晚晶。
“你每件事都要跟我作对就是了。”倏地,杨晚晶出声,放下杂志站起。
在看见杨晚晶出现时,神经就已处在紧绷状态的施巧巧,突闻其声,忘了自己还在洗手,整个人惊得回转过来。
当她看到杨晚晶手里拿着闪着银色光芒的牛排力时,一双眼睛更是睁得有如牛铃般。
“你……你想干吗?”她一直退到洗手台的尽头。
她发现这是个错误,她不仅离惟一出口愈来愈远,还让杨晚晶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欺近自己。
比起施巧巧的仓皇失措,杨晚晶显得冷静多了。
她拿着牛排刀,有节奏的在自己手掌心里拍打着,每拍一次,施巧巧的脸色便更加惨白一分。
“白痴也看得出来我想干吗,只要你不在,自然就不能再勾引我家少爷。我就不懂,外面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男人那么多,你谁不勾搭,偏要勾搭我家少爷,就因为你是家庭老师,多认识几个字,就能厚颜无耻的引诱自己的学生吗?你以为你长得多漂亮?说穿了只是一个年纪一大把的女人想借着我家少爷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减,你真是个脸丑、打黑的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毁容?”
杨晚晶说起话来不疾不徐,眉眼之间满是冷冷的恨意,手里的牛排刀在施巧巧面前晃动,嘴角还噙着一抹森冷的笑意。
她真的疯了!施巧巧边看着她边打哆嗦。
她真的很怕!她以为杨晚晶只是单纯的暗恋靳阜凡,而她也自恃是靳阜凡的女友,谅杨晚晶再怎么敌视她也不敢怎么样,但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单纯。
杨晚晶对靳阜凡的感情远远超出她的想象,瞧她眼里的冷静,却能清晰的说出令人忍不住打颤的话语,施巧巧真的怕了。
“感……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你……你难道不伯阜凡知道后的反应吗?”她的背紧贴着墙,视线紧抓住晃来晃去的刀锋,想开口求救,无奈现在她的两腿已吓得动弹不得,哪来的力气大叫?
杨晚晶对她的话失笑。
“怕什么?我要敢做就没打算要怕,只要能让你从此远离少爷身边,就算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施巧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疯了……”她只能吐出这么一句。
“随你怎么说,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你离不离开少爷身边?“
“你无法让他把目光停留在你身上,就这样威胁他喜爱的女人?就算我离开了又怎样?他还年轻,以后还是会交女朋友,会结婚生子,到时候你又能怎样?再拿着刀子威胁他看上的女人?”施巧巧试着和她讲理。
杨晚晶闻言轻笑两声,随即又恢复阴沉。
“不会,我只针对你,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她说。
从施巧巧说的话看来,她对少爷的了解连边都沾不上。
靳阜凡从不对女人认真,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必需品,所以他身边的女人总是来来去去,他不付出感情,却因此伤了无数颗易感的心。
施巧巧是靳阜凡交往时间最长的女人,要不是今晚她送的礼物有可能打动靳阜凡的心的话,杨晚晶不会意识到危险,并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
冰凉尖锐的刀锋在施巧巧苍白的脸颊上滑来滑去,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大意,生怕杨晚晶一发狠,她引以为傲的脸就此毁掉。
葛地,杨晚晶身后的门板响起敲门声。
“哈罗,里面有人吗?”一名女士在门外唤道。
大概没料到有人会在此刻出声,杨晚晶略赂显紧张的回头望去,手一松,刀子落到地毯上。
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施巧巧见机不可失,飞快的弯下腰将刀子拾起,护卫似的举在自己胸前。
杨晚晶对她的动作仅是挑眉以对。
“你连刀子都拿不好,怎么杀我?”
“有人在里面吗?麻烦开个门好吗?”
施巧巧紧张的吞着口水,目光迅速的从门板上移回杨晚晶身上。
“我……我不会杀你,只要你让开让我出去,我不会把你拿刀威胁我的事告诉阜凡。”她呼吸急促的说。
杨晚晶看着施巧巧的眼神仿佛她在说笑话。
“现在手里拿着刀子的人是你,你以为你说的话有人会相信吗?你还是把刀子还给我吧。”她毫无惧意的向她伸出手。
施巧巧会将刀子交给她才真的疯了。
“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伤到你,就别怪我!”她害怕的低语。
门外的声音愈来愈多。
“你别冲动,把刀子给我,不然你会伤到自己。”杨晚晶提高音量,生气的说。
施巧巧才不相信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她先前还威胁要毁她容。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向前,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快让开!”施巧巧试着绕过她往门口走去,但她每走一步,杨晚晶亦跟着走一步,不让她离开,让她濒临崩溃边缘。
她从没拿刀对过人呀!
“把刀给我。”杨晚晶冷冷的明眸瞪着她。
施巧巧不停的摇头。
杨晚晶伸手欲抢。
施巧巧闭上眼睛,放声尖叫,握着刀子乱挥一阵,想阻挡她靠近。
杨晚晶被她挥刀而来的冲力给撞倒在地,左手衬衫被划破一条长口子,被汩汩冒出的鲜血染红一片触目惊心。
杨晚晶痛苦的呻吟声惊醒施巧巧,见她左手臂上的鲜血不断滑下,她整个人呆住,手里的刀子又落回地毯上。
接下来门被撞开,一群人挤了进来。
杨晚晶挣扎的欲站起,却因伤口实在太痛而又跌回地毯上,她的脸色发青,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让服泪掉下来。
臂上的伤口又长又深,温热的血液不停的自体内流出,杨晚晶抱着手,紧咬牙根,不让自己晕过去。
先注意到她受伤的是邱柏学,只见他冲到她身边,脸色发白。
“小晶,你怎么了?天呀,你怎么流那么多血?!”他不敢碰她,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几名女士看到血,纷纷惊声尖叫跑出洗手间。
“不要……不要告诉……少爷……”她气若游丝的对邱柏学说道,望向呆若木鸡的施巧巧。
她这一看,邱柏学全明白了,愤恨的对施巧巧投去一眼。
一名女士看到施巧巧脚边占血的牛排刀,睁大眼睛指着她。
“是她!一定她杀伤这个女孩!我刚刚在外面听得很清楚,这个女孩子叫你别冲动,把刀子给她,不然你会伤到自己,她这么为你设想,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拿刀子将她伤成这样!”她的话引来许多附和及更多谴责施巧巧的目光。
邱柏学二话不说的撕下自己衬衫的袖子。
“你不要说话,我这就抱你去看医生。”他熟练的将衬衫袖子绑在杨晚晶的左臂上侧,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
他抱起杨晚晶。
“你别以为事情会这样就算了。”阴冷的对施巧巧撂下话后,他迅速的抱着杨晚晶步出洗手间,挤在门口的人则纷纷自动的让出路来。
埋首邱柏学怀里,杨晚晶在失去意识前,嘴角漾出一丝宽心的笑意。
※※※
伤口占了整条手臂的二分之一,缝了八十多针,但因为伤口太大太深,医生还是遗憾的宣布伤口将会在杨晚晶细长美丽的手臂上留下疤痕。
但杨晚晶一点也不伤心,反而暗暗自喜着。
因为她的伤,所以大家对施巧巧怒目指控,施巧巧百口莫辩,她能求助的只有靳阜凡,只要靳阜凡不信她,那她对自己就再也没有威胁。
如果能让施巧巧远离他们,多一条小小的伤疤并不算什么。
如她所愿的,施巧巧在事情发生一个礼拜后离开靳家。
不是靳阜凡要她走的,而是靳家和山崎组容不下她,尤其是靳玺,对他来说,放一个随时可能再动刀伤人的女人在自己儿子身边,那是件非常愚蠢的事。
靳阜凡是山崎组惟一的继承人,没有任何人比他还要来得重要。
反观靳阜凡,对于杨晚晶被自己女朋友杀伤的事,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也只在杨晚晶留在医院治疗伤口时去探望过她一次。
那时杨晚晶已经准备好了,她相信施巧巧早已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告诉他。
要推翻施巧巧所说的话是非常简单的,毕竟受伤的人是她。
若他真开口询问她,那她会回答,以她受害者的角色回答,其中当然不包括她拿刀威胁施巧巧的部分,亦没有整件事全是她精心设计的章节。
可是,若他真开口说了什么还好,但靳阜凡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一个字,只是独自一人站在病房里与她对望。
在与靳阜凡对望时,杨晚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退缩、不要心虚,可是当他那双助黑深沉得仿佛早已洞悉她的心的黑眸紧盯着她不放时,要她不要退缩不要心虚,简直比登天还难。
在两人对视六七分钟后,杨晚晶终于无法忍受的别开视线。
自此,靳阜凡不再跨入她的病房一步。
杨晚晶出院后,邱柏学支支吾吾的告诉她,靳阜凡不想再看她在他身边绕来绕去。
她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因为她在医院时、她就有了这一层醒悟,显然靳阜凡选择相信的不是她。
他不让她跟在身边不要紧,只要她还住在靳家,就能见到他。靳玺虽然不限制靳阜凡的行动,但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规定靳阜凡不得任意在外留宿。
总而言之,她不后悔这次举动所造成的后果,说她偏激也好、疯狂也罢,她都无所谓,只要她的阜凡少爷别着了有心女子的当就好了。
“你无法让他把目光停留在你身上,就这样威胁他喜爱的女人?就算我离开了他又怎样?他还年轻,以后还是会交女朋友,会结婚生子,到时候你又能怎样?再拿着刀子威胁他看上的女人?”
蓦地,施巧巧的话窜入她的脑海里。
她摇摇头,甩掉恼人的话语。
就算靳阜凡以后会再交女朋友、会结婚,那又怎样?他永远也不会真心去爱她们,如果他有一天要结婚了,那也只是因为他需要有个传宗接代的家具。
没有人能霸占他的爱……包括她。
不过,无所谓,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够了,她并不奢望他能回过头来多看她一瞬,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她再无所求。
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呀……
这只是她一个最小,亦是最大的希望,但两个礼拜后,一个阴谋彻底摧毁她的希望。
情火不灭 第四章
爱与恨,是生命中最深沉的根底。
费希得雷宾
※※※
杨晚晶出院后,靳家便开始出事。
起先是一些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事,像靳家附近有些生面孔在走动,但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看起来不像道上的人,所以门口守卫也没有多加注意。
接着,靳家家门前变得不平静,那几天门一开,看到的不是被斩了头的死鸡,便是残缺不全的猫狗尸体。
有天靳仰眉不小心看到一只小狗的尸体,吓得不停哭泣,也不敢去上学。
靳玺知道这件事后大为光火,这不啻是在向山崎组下挑战书,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靳玺一怒,造成黑白两道的大地震,黑道上,大家都持观望态度看着事情的发展,噤若寒蝉;虽然靳家并未报警,但警界高层仍不敢大意,主动积极的查办这个有可能只是前哨战的案子。
果不其然,在这件事后,只要靳玺一步出靳家,便开始受到攻击。
走在路上,有人朝他放冷枪,幸好有保镖及时推开他,子弹从他耳畔划过;坐在车上有戴着全买式安全帽的机车骑士举枪袭击,还好车子早已加装防弹玻璃,他才得以全身而退;甚至连他出现在公共场所,都有女人持刀冲向他……
那名看起来面容惨白、因过度紧张而意识不清的女人,被在场的保镖及安全人员给当场擒住。
当那名女人被留实在医院观察神志状态的那段时间,被袭击的对象由靳玺改为靳阜凡。
事情发生在他上学途中,几名持枪男子挡住他与邱柏学几人的去路,在靳阜凡命令他们别冲动下,邱柏学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押走。
都有人敢对靳玺动力动枪了,大家心照不宣且人心惶惶,靳阜凡这回被押走,只怕是凶多吉少。
杨晚晶放学回家后才知道这件事,整个靳家乱成一团,靳玺则已经摔碎八支大哥大,靳仰眉窝在杨挽龙的怀里嚎哭。
她什么也没做,应该说她什么也没办法做,她只是白着脸,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咬手指头。
当杨挽龙发现异状,拉下扬晚晶的手指后,她的指尖早巳被咬得伤痕累累,唇上的艳红是鲜血所染成的,大睁的眼睛里一片空洞。
杨挽龙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接过邱柏学递来的医护箱,将她受虐的手指一根根包扎好。
凌晨两点,在靳玺摔破第十三支电话后,靳阜凡回来了。
他的上半身被一个麻布袋包住,两手被粗绳反绑在后,由一辆无牌照的黑色轿车丢下。
由于轿车行驶的非常快,大门守卫只来得及接住靳阜凡,想追上时黑色轿车已经逃逸无踪。
靳阜凡被送进屋内,打开麻布袋,松开双手后.里面的人又是乱成一团。
杨晚晶直到靳阜凡被送进屋来,才恍然醒来,拔腿赤足狂奔到浑身血迹斑斑的靳阜凡身边,但却立即被靳玺推开。
跌倒在地后,杨晚晶还想冲上前去。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除了靳阜凡,早已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就连靳玺和她的父亲杨铁琴亦然。
突地一双铁臂钳住她,不理会她狂踢的双腿,直将她往后拖去,将她再抛进沙发里。
杨挽龙的双掌坚持的抵住她的双肩,不让她起来。
“你冷静一点!医生已经来了,等他诊视完少爷,你爱看多久就可以看多久,你现在歇斯底里对少爷一点帮助也没有。”
杨挽龙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激动,他的话震醒杨晚晶。
她呆楞了一会儿后,又将自己给蜷缩成球状的缩在沙发里。
她喃喃自语着,“我该跟在他身边的……我该跟在他身边的……”
就算是违背他的命令,她也该跟在他的身边……就算是隔了段距离,她也该跟在他的身边……如果今天早上她跟在他身后的话,她绝对不会让人将他伤成这样,她会挡在他身前,就算会失去生命,她也不怕,只要能让靳阜凡全身而退,要她怎样都可以……
靳阜凡伤得很重,重到没人敢去想象这段时间他到底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他的左眉上有道延伸至左颊边,隐没在发际下的深长伤口,四肢均有隐藏性骨折,更别提身上那数不尽的大小伤口。
医生只能为他处理他所能处理的伤口,其他的还是得将他送进医院做进—步治疗。
在他为靳阜凡脸上的伤痕上药时,靳阜凡呻吟着醒来,全身上下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面色铁青、牙关咬得紧紧的。
见他睁开眼,靳玺立刻伸臂将医生推开,可怜的医生马上被一拥而上的兄弟给拨出人肉围墙外。
“是谁做的?”靳玺怒目横眉的闷声低咆,不知该摆放在儿子身上何处的两手却显露出为人父的慌乱失措。
靳阜凡只觉得全身有如火烧般的疼痛,但意识仍清楚。
掩饰不住痛苦的双眼瞧了忧心如焚的父亲和他身旁的杨铁琴一眼后,没说什么,他便又闭上眼睛。
“你——”靳玺冲动的想摇醒他,他非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不可,他要那些人以性命做偿还!
幸好杨铁琴早一步伸手拉住他。
“那些人跑不掉的,少爷要紧,我们还是先把他送到医院治疗,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杨铁琴理智的劝慰着他。
靳玺回头,因怒火而烧红的两眼死盯着杨铁琴,
终于,他忍下气,从鼻孔里喷了口长气,举起手不情不愿的做了个手势。
手势一下,数名组里壮汉立刻现身,小心冀翼的将靳阜凡连人带床的搬出屋子。
身为靳玺的左右手,已在山崎组待了二十几年的杨铁琴在这里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靳玺的一切活动都是由他在安排,而靳玺也对他非常信任。
杨铁琴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儿子的伤势,而他也绝不会让那些人逃出他的手掌心,不管是谁,他们得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
恶念动到靳阜凡身上来了,山崎组各地分堂份子顿时倾巢而出,不揪出暮后主使者誓不罢休。
此举让其他帮派无不战兢以待,生怕被这一不小心就掀翻自家屋顶的台风尾扫到;警界更是大为紧张,暗中观察山崎组高层动向,加强巡逻,制止山崎组的气焰,使不致搞得人心惶惶。
靳阜凡被送到只有靳玺才知道的秘密处所,连杨铁琴和靳阜凡的随身保镖邱柏学都不知道,更别提杨晚晶。
靳阜凡出事,她无法代他承受,她已经够自责了,现在又无法知道他人在何处……万一他的伤口没处理好怎么办?要是他再遭受袭击怎么办?要是他病情恶化了怎么办?没有人能够像她,可以二十四小时悉心照顾他的!
天呀!没办法见到他的每一秒钟都是折磨呀!
“告诉我,他在哪里?”一晚,再也无法忍受的杨晚晶,拿着一把水果刀搁在自己雪白的手腕上,面色决绝的站在父亲的书房里。
坐在书桌后沉思的杨铁琴理眉抬头,沉稳内敛的目光缓缓移向女儿的手腕,之后又缓缓上移,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就算你那刀划下去,我还是不知道,你还是留着那条小命去找别人问,别人没找到你就先死了。”他淡淡的说,再度将注意力移回手上的书本。
“除了靳伯伯,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你是靳伯伯最信任的左右手,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过分激动让锐利的水果刀在手腕上压出一道血痕,但杨晚晶浑然未觉。
杨铁琴眉眼未抬,冷峻的开口,“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转身走出去,找别人回答你的问题;二是去死,我不会阻止你。”
杨晚晶狠瞪着父亲。
书房里窒人的沉默持续几分钟,倏地,杨晚晶手里的水果刀落到地板上,划破一室窒人空气,整个人顿然的跌坐在地上。
她双掌覆在憔悴的脸上。她真的快崩溃了。
“你在哪里?”她疲惫的低喃。
这些日子以来,靳家的房屋、别墅,任何一处靳阜凡有可能在的地方她都找遍了,仍旧徒劳无获,她快被想见他的渴望给逼疯了。
她对靳玺开始产生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连她也要防。他明知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别人伤害阜凡少爷一根寒毛!
看女儿隐忍啜泣声的模样,十分钟后,杨铁琴受不了了,手中的书本重重拍落到书桌上。
他的鼻冀翼怒的一张一合,燃着怒火的深沉黑眸瞪着杨晚晶闪着泪光却依然固执的眼睛。
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会生出这么一个死心眼的女儿?
猛力从椅子上跳起,他大跨步走到她身边,狠狠扯起她的手臂,打开门将她扔出书房。
“我警告你,不准再去跟任何人询问少爷的下落,否则我会亲自解决你!”语音未落,房门便“砰”地一声被甩上。
杨晚晶坐在地上,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得似一缕陷入绝望深渊的幽魂。
邱柏学在她身旁蹲下,他一样在书房外等了许久。没有问她什么,只是默然的掏出手帕,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起,然后同样坐在她身边。
在这栋安静得可怕的大宅子里,他们陷入同样悲苦的情绪里,只是邱柏学知道,杨晚晶心里的苦楚比他还要深。
※※※
日以继夜的疯狂寻找,不吃不睡的杨晚晶最后还是支持不住,在打开五天以来从未踏进的房间后,还没走到床边便倒在地板上昏昏睡去。
她一直作着靳阜凡全身浴血的噩梦,却又醒不过来,直到一阵粗鲁的拉扯才让她自噩梦中解脱。
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脸上余悸犹存,大睁的猫儿眼看着父亲慌张急切的将她衣橱里的衣服用力扯下,胡乱塞进背包里。
杨晚晶从没见过父亲这模样,他一向都是冷静自持,从不慌乱的,但现在却完全相反。
看着像完全变了个人的父亲,杨晚晶的心里升起一般不祥的感觉,有事情快要发生了……她站起身,一阵突来的晕眩袭来,迫使她跌坐回床沿。
不到三秒钟,塞了几件衣服的背包被扔进她怀里,杨铁琴粗蛮的将她拉起住房外拖,离开房间后又拖着她往后门急促奔跑。
“爸!你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少爷出事了?是少爷出事了?”杨晚晶想到方才的噩梦及现在父亲反常的举动,恐惧感让她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杨铁琴突地一扯,她的背狠狠撞上后门旁的水泥墙,喉咙里发出闷响,她没有喊痛,也没办法喊,因为在她撞到墙壁时,杨铁琴的一只大手已经紧紧的覆住她的嘴巴。
杨晚晶的脸色是苍白的,而杨铁琴的脸色则是铁青的,凌厉的眼睛里接杂许多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急迫、不满、恐惧……没错,是恐惧,那是杨晚晶从未在父亲身上看过的,而这发现让她全身逐渐冰冷起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