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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也温柔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谢上薰
豪华的起居室有片刻的安静。
低沉的笑声划破了沉寂,“好一个白痴女人!”宠溺的嗓音在桌子那端响起。此刻若有他人在场,肯定会吓脱了下巴,因为看到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
元正则温存地微笑着,以蚀骨销魂的温柔在她的前额上轻轻一吻,吻着她那昏睡的眼,喃喃地说:“你实在可爱!可爱而又有勇气反抗我,这点就足够造就不平凡的你了!许祥烟是什么东西,只有我能挖掘出你的好,你理所当然该是我的。”
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他喃喃的、不可思议的倾诉,星月若醒着,也许也会为之陶醉,让他占有她的唇。
可是对一个跨国企业的负责人而言,灵与肉的契合太危险,身与心的相通太畸形,她可以是他的女人,却不能与他融合为一。
他双臂将她横抱了起来,她的身体柔软丰润,足够唤醒男人蛰伏不觉的热情,挑逗灵魂深处的欲念,她或许不够美艳,却令人由衷怜爱。
“‘海棠春睡’便是如此吧!”里在床边俯视灰绿大床上的睡美人,元正则得意地笑,动手脱去她身上的套装,连身白色丝质衬裙且当睡衣吧,为她盖上薄被,对准红唇亲了一下。“在梦里,只准梦见我哦!”
是啊!是梦,只不知该说是美梦还是噩梦……
一望无际的蓝天,海水澈明的普吉岛,是她所能够奢侈的海外度假地点,她不会欠税,独钟爱普吉蝴蝶花园水族馆,美得别具风姿的兰花孤傲地任人欣赏,数千只的蝴蝶看得人眼花缭乱,那些鱼类更是多的吓坏人,左顾右盼总也看它不足,还有户外那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和石洞,也令她着迷,在她内心激起孩提般的喜悦,岛上的风情,怂恿她去试试风浪板的刺激活动,她转身正待询问玩风浪板难不难,却瞧见一张好突出、不该出现在她眼前的脸。
“元……元正则……”
“走吧!我带你去潜水,跟热带鱼周游大海。”
“不,不要,我怕溺水。”
“不会的,有我在怕什么?”
“就是有你在才危险,你恶名昭彰出了名,害无数女人溺水欲毙……”
“胡说八道!不试一试怎知其中滋味,走吧!走吧!”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拉我,我不跟你去……”
“再吵再叫,我当场把你丢进海里毁尸灭迹!”
“啊——啊——唔唔……”
好痛苦,不能呼吸了,贺星月当场由梦中惊醒。
“你醒啦!”元正则坐在床边,右掌捂住她口鼻,见她醒来,手往下移按住蠢蠢欲动的双唇。“假如你不再尖叫,我便松手。”
她只有以眼神示意,好大口的呼吸着。可她安静不了太久,待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身躺何处,而身上只留内衣,更是抑不住的大叫。
“闭嘴!”元正则不得不以口封唇,堵住她宛如被谋杀的尖叫声。
她恍恍惚惚的,仿佛脱身到了世外,眼前所发生的不再是她原有世界的事,充满了不可理解的意外性。
他的吻带着猛烈的需索,热情而强悍的将她压倒在床上不断求欢,他的手开始温柔的在她的身体探索着……
“不……不,”星月费力的叫喊出来。
如同一阵冲天巨浪向她迎面打来,将她抛卷得远远地,她在巨浪的汹涌下翻腾挣扎,就快灭顶了,却全身使不出劲道,她想呼吸,即使喊破屋顶也不要紧,偏又被他堵住嘴唇而呼救无门。
很突然地他放开了她,站起身走向外间的起居室去。惊魂未定的贺星月,脑子里有一瞬间处于真空状态,什么也无法想,直愣愣地瞪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呼出一口大气。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当然是穿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离去!幸好,她的身体并未遭受真正的侵犯,这边常识她还有。
当她离去时,没勇气再向元正则多望一眼,却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不曾离开她半秒,直到她跑进电梯,朝下降落,一颗心才慢慢恢复正常的鼓动。
“我真是太笨了,怎敢一个人到男人住的地方去?”
以为饭店是安全的,但在昂贵的豪华套房里,客人的隐私权获得保障,除非突然失火,根本没人会来救她。
“我真是太笨了!”
走出电梯,来到交谊大厅,她讶然发现,天已全黑了。
从沙发上突然站起一位男子,唤住她:“贺星月!”那隐忍的怒气使星月颤抖了一下。
“祥……祥烟。”
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星月想她可能要晕过去了,然而,她只是紧握住拳头,直到指甲几乎掐伤了她的手心,任冷汗湿后背。





黑豹也温柔 第四章
“星月去找那个男人,不是早就应该回来了吗?”
“或许一时没找到,又转了几个地方。”
朱佩丝调了一杯淡酒给他,也难怪许祥烟发飙,从下班后赶来“仲夏茶座”,都九点多了,星月还没有一点消息,也就是说她整整消失了十个小时。
“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吧,我打电话去饭店的柜台询问一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解释她不是想挖掘新闻的记者,总算得到一点肯定的消息:有一位贺小姐在上午十一时上楼拜访元正则。
“请问,她是不是很快就下楼了?”
“没看到。”很快挂了电话。
朱佩丝有点气恼,一个服务生竟然如此无礼。“什么一流饭店嘛,三流也不如!真正的一流饭店若非经住宿客人同意,是不可以随便和别人讨论客人的事情。难道元正则今天一步都没离开饭店?那星月……”
许祥烟的脑门像给人重击一下,许多不堪想象的画面闪入他脑海里。
“星月不会做糊涂事吧!”她看到他的嘴唇紧闭着,想必内心正五味杂陈,酸、苦、辛、辣、呛!很好,今天他的心多受点折磨,将来更能体会和她在一起的甜美方甘,知道要珍惜。也不枉她暗恋他多年,一直在受苦。“换成是我,才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引起无谓的是非,甚至,还自己送上门去……”
砰的一声重响,他把酒杯当出气筒的重重搁在桌上。
“别说了,星月不会对不起我。”
“你好傻,真傻!”她的语气悲恼,双眸射出了柔光。
“我相信星月,我该相信她……不是吗?”
“可怜的人,自欺欺人会使你的心好过些吗?”她声调中的情绪是那样激动悲切,以致她说的每一个字均重重地震荡他的心弦。“祥烟,你还有我!我爱你啊!我整整爱了你五年!你可知道?”
爱要让他知道!朱佩丝终也醒悟了,放下小姐身段对他告白。
“你……你爱我?”
许祥烟惊讶得几乎无法说出这几个字来。
那不可能是真的。
“我爱你!爱得我的心都痛了、碎了,也不敢表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星月订婚。”洋娃娃般的大眼睛流下激情的眼泪。“因为你们相爱,因为星月的身世可怜,所以我不忍心做第三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怂恿她合伙开这家茶点,那么,每次你来找星月,我也能够看到你,听听你的声音,那是我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候。”
“我……一点都不知道——”他有点费力地说。太突然了!
她笑一笑,又苦又涩的笑容,是她看起来像是成熟的女人,不再是洋娃娃。
“你怎会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辛苦呢?每次你来,总是随随便便得跟我打个招呼,你的注意力全在星月身上,如何能想到另有一个女人痴痴地恋着你?当然你更不知道,能够常常见到你,真是一件又甜蜜又辛酸的事情,因为见了你难过,不见你却更难过。”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叹了口气道:“既然隐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选在今天点破它?”
“因为星月变了。”
“她……”他的面色僵硬了,心中感到极度的悲痛和困惑。
“以前,她只有你,幸福的指望全仰赖你的爱,我也是女人,怎狠得下心夺走她的幸福?可是,如今不同了,她有了第二个选择,你不再是她的唯一,我……我不让她了!我不要你被她拿来和元正则比来比去,这不公平,太令我心痛了。”
他们的眼睛相互凝视,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某种奇妙而又怪异的感觉,在他们之间相互传递着。她话中所隐含的袒护,还有她双眸所表露的深情,使许祥烟无法自己的大受感动。
“祥烟,”她的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到,“我不是蛊惑你离开星月,只是想让你明白,深爱你的女人不只星月一人。”在她的声音中,有无限的欢畅和喜悦,因为这些话毕竟是她经过无数次内心的挣扎才说出来的。
他的心震了一下,坐在那里凝视着她,好久未发一语。
当他凝视她的时候,她已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的光亮,感觉到他的心正狂跳着。他终究不是木头人哪,血气方刚的年纪是容易被挑动的。何况,佩丝真心暗恋着他,发自内心深处的告白总是最动人的。
但是,这份爱来得太突然,他依然迷惑难以消受。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的,我仍然是星月的未婚夫……”
“她可当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她的语气不再平和。“当她和元正则两人在饭店内独处十个小时,可想过你的感受?”
他瑟缩了一下。“我无法相信星月会……会……”
“背叛你!”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紧盯着他,试图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你真的相信一对男女在饭店内独处十个小时,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尤其对方是元正则,他每天派人送礼给星月,目的何在?他又不是纯情的少男,有可能花十个小时诉说情话而没有任何行动吗?他是‘黑豹’啊!岂有道口的猎物有放她逃逸!”
这话太重了,重到许祥烟痛得承受不起。
“我以为,你是星月的好朋友!”许祥烟大声地、不满的审视着她说。
朱佩丝的脸色倏然变白了。
“你不该这样子说她的。”
“我是站在你的立场,太心慌了,所以……”她焦灼的解释。
“好了,你不用再说,我都明白。”口气是敷衍的,怕听到更多令他难堪或伤痛的话。
“祥烟!”她哀声喊,祈求的望着祥烟。“请你不要误解我。”
“我懂,我懂。”
“不,你不懂。”朱佩丝拼命摇头,泪水蒙上了眼睛。“如果我说话又过分的地方,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爱情是自私的,容不下第三者。”
说完,她像个战败者,拿起皮包掩面走了出去。
“佩丝!佩丝!”
眼看她的脚步更快的离去,许祥烟竟感觉到不舍。
“天哪!我的头快要爆炸了。”她跌坐在刚才的椅子上,抱住脑袋以不连贯的措辞低声悲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如何发生的?星月和元正则……佩丝和我……不,不,太荒谬了,我们在一起六年了,六年了哪!”
他从椅上一跃而起,他的眼睛在苍白的面孔种黑得像墨汁,闪射阴郁的光。他快速冲出大门,找到他的喜美,发动引擎直奔大饭店。
饭店的柜弟代他打电话询问元正则,得到的反应是:“元先生说和你无约,不想见你。”那语气比方才冷淡了点。
“我要跟他说话,把电话给我!”
恕难照办,服务生的脸色这么说。
“元先生说不认识你,他已挂了电话。”
“呵,呵,呵,”他哭笑不得又欲哭无泪的转身走开,然后脚软的倒在一张沙发上。“不认识我?!呵,呵,不认识我?!”
明目张胆的偷他的未婚妻,最后竟以一句“不认识你”为了结?
好!够狠,够色,够无耻!
他心中燃起一种新的愤怒,几乎压过他对星月的心痛感觉。
当星月以蹒跚的步伐踏进交易厅,祥烟已经注意到她了。听佩丝说,星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自信,特地梳起发髻,穿上套装,现在呢?长发披肩,松散不整,而且面带张皇、举步维艰的模样,到底该作何解释?
“贺星月!”他的爆发力无疑地很惊人,成功的吓傻了贺星月。
“祥……祥烟?”
她感觉快昏倒了,奇怪自己还能站得直直的。
“相识六年,还不如我今天对你的了解,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他的声音严厉而刺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当众掌掴她,旋身跑出饭店。
星月糊里糊涂的听着,糊里糊涂的发了一会儿愣,脑子里轰然乍响,明白他一定误会了什么,连忙追出去。
“祥烟,你听我解释,祥烟……”她追着他的背影跑。光看背影就可以看出他的怒气腾腾,他是生气了、愤怒了,觉得自己的心正血淋淋地被凌迟、被宰割!误会?明白在眼前的事实会是误会吗?当他开着车子在马路上急驶奔驰时,脑子里就如万马奔腾般流过许多不堪闻问的画面,因为爱,他一次又一次的压抑下来,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相信星月吧!她肯定早已回去,不在饭店内,更不可能和花名远播的元正则在一起……
“笨蛋!笨蛋!你对自己太自信,自信到可笑的地步!”此刻,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挫败,他深深被伤害了。“这世上真有坚贞不屈的女人吗?如果有,也只有到古书里去寻觅了!在浮华的现世,爱情也是现实的,过去她看重我,觉得我是不可多得的好对象,今天,比我富有千倍万倍的男人出现了,她当然要琵琶别抱。说穿了,是你太笨,许祥烟,谁教你没本事出手就是珍珠、钻表,只要她喜欢就全系列买下来讨美人欢心,星月她是孤儿,她穷怕了,她选择多金的男人不也合理吗?”
罢了,罢了!成全她,任她去吧!
可是,他又好不甘心!不甘心六年的感情敌不过铜臭两字,不甘心自己是她脚下两条船的其中一条,而显然的,他只是伴她游湖的那条小舟。
小舟没能力载她遨游四海,所以她选择了“豪华游轮”。
男人最看重的是自尊和面子,最容易受伤害得也是自尊和面子。
许祥烟,他受伤了,生平第一次,他被女人伤害,伤得好重、好重。
“你等一等哪,祥烟!”星月终于赶上他,勾住他一只手臂。
他的反应是惊人的,一回身甩掉她的手,仿佛碰触到什么呕心、肮脏的东西。
“祥烟?”
星月软弱的、精神不济的望着他。经过“惊魂记”的一天,需要他的安慰与拥抱,他们一向挺知心的不是吗?
他要反击!反击!不要给这个女人得逞,他不是小舟,他是巨舰。
“你不必再多说什么,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都不过元正则,因为我没有他的本钱和手段!我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一味粘缠的男人,所以我成全你。”
不,不,她要听得不是这个。
“成全什么?”她不懂,只感觉一颗心快跳出腔口。
就是这副清纯的模样骗了他六年!许祥烟憋出一口长气来,他瞪着她,怒火熊熊燃烧在眸中。
“成全你攀龙附凤的野心,成全你今后享尽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或者该说,成全你的寡廉鲜耻、朝秦暮楚、择肥而噬……”
她回过味来,她听明白了,他在骂她、责辱她。
“祥烟,”她挣扎着,费力地和自己的虚软和疲累作战。她一整天没吃什么,能够挺挺站着已是奇迹。“请你不要生气,我晓得你一定误会我和元先生有什么,其实……”
“谁要听你解释!”许祥烟愤怒的嚷:“我说我成全你!我放弃你!你听不懂是不是?你还要跟我详细解说你跟姓元的关在房里十个小时都在做些什么?”啪的一声,重中甩了星月一个耳光,她站立不住,踉跄的连退了两三步,退到背部抵住一部轿车,靠在车上。她一瞬间呆了、昏了、震惊而战栗了,眼泪像雨一般的滚了下来。
“你没有良心,枉费我不嫌弃你的出身差,诚心想娶你为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对她大吼着:“难怪你一直拒绝和我亲热,原来是留着当筹码,等着钓大鱼!你拿我当踏板,当你钓有钱男人的垫脚石!你够狠!真够不要脸……”
“祥烟!”星月喘着气,眼泪沿着面颊奔流。“不要说气话,爱情禁不起太多无情的考验,你为什么不平心静气听我说?”
“平心静气个鬼!”他那沉痛、愤怒的声音用力的响着:“反正我不要你了!趁现在断个干净,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难保日后没有第二个、第三个元正则!你听清楚了吗?不是你甩掉我,是我自己不要你,你不配嫁给我许祥烟!”
星月惊愕的凝视着她,不敢相信,那恶狠狠的眼神是来自祥烟?那残酷无情的语句,真的出自祥烟的嘴巴?那个让她从少女时代就倾心爱恋的许祥烟?
她无法去追问,他已开着他的车子,抛下她走了。
他走了,走得好决然,毫不留恋。
星月的脸色死灰一般,空茫的眸子定定的嵌在眼眶里,茫然的僵直在那儿。
她的心像被人挖走一样,空空荡荡,宛似游魂。
初秋的晚风迎面而来,街上灯如白昼,人影憧憧,好像每个人都很快乐,都有一个归处,无数张的笑脸从她眼前晃过,只有她,飘飘荡荡不知何去何从?回家?没有家人何以称家?发冷的心,需要更温暖的巢窝。
不知何时,走到这个很熟悉的地方,对了,是祥烟的家,里面依然有灯光,他一定在里头生气,但生气表示他在乎她,对不对?只要她跟他解释清楚,他自然释怀,和她重修旧好……
怕会失去勇气,星月拒绝去想坏的结果,赶紧按下门铃。
来开门的是许茉莉。从她脸上鄙夷的神色,显然已知道一切。
“你还有脸来我家?”
“茉莉,让我见见你哥,我有话跟他说……”
“不必了!”茉莉立即垮下脸来。“你的事,我父母全知道了,而且也同意大哥马上退婚。许家这大门,你再也休想跨进一步!”
星月惊跳了起来。“不、不……”
“你有点羞耻心吧!别再纠缠我哥了。”茉莉把食指比到她眉前来。“你本来就配不上我哥,我们是同情你、可怜你,要不然,多的是条件比你好上百倍的女人要嫁给我哥,现在好了,我哥清醒了,你的美梦也该醒了。”
星月哑了,嘴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茉莉冷冰冰的说,“我妈说,下聘时给你的首饰要退回来,另外,我哥借你的钱也要还请。就这么简单,也算便宜你啦,要不然,光是精神赔偿金你就还不起,同情你是个穷女人,没办法啦,哼!”
大门无情的掩上,留给星月一片黑暗。
多日来的压力,今日的雪上加霜,饥饿、疲倦、屈辱、悲痛和绝望,想一个精钢打造的金钟罩一般对她当头罩下,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贺星月隐约地听到有人在说话,感觉像是穿过层层柔软迷蒙的云雾,慢慢苏醒过来。
她张开双眼,看见元正则站在床前。
想起身,感觉全身乏力。“这是什么地方?”连声音都干哑无力。她没见过这么个性鲜明的房间,以黑白两色为基调,冷肃、干净却又不失温暖!这只是一转头间所得到的印象,没精神多研究,因为她注意到她头顶上方的点滴瓶。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写在脸上。
“这里是我的公寓,你睡的是我的床。”
这回答比打雷声更吓人,星月勃然变色,顿时清醒了大半,力由心生,马上要挣扎着起身,企图拔掉点滴瓶,“我恨你!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住手!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元正则将她按回床上躺好,俯身将她半压在身下。“你昏倒在许家门口,没人理睬,如果不是我救你回来……”
这话更提醒了贺星月,身心俱疲的感觉像是消失了,怒火和仇恨在瞬间抬头,她瞪着他:“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害人精把我害惨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的设计我,陷害我被祥烟误会,被许家的人所不齿……”
“等等,等等!”他侧头想了想,那姿态可帅毙了。“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你还装!”她气得直翻眼睛。“你让我喝醉,在饭店里睡了一天……”
“呦!小姐,你说这话就太没常识了。”他脸上闪过一抹狡猾的神色。“我有邀请你上饭店找我吗?”
“没有,可是……”
“我请你喝点酒是待客之道,是你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对不?”他是商人,口头上岂会输人。
“那是我心情紧张……”
“你醉了之后,我把床让给你休息,在你昏迷不醒当中,我侵犯你没有?我规矩得好比柳下惠,还生怕你一人在饭店不妥,取消昨天下午的三场会议。请问贺小姐,我哪里做错了吗?”元正则的声音不高,不过却含有挑衅的味道。
她无法反驳,半晌出不了一声气,闭上眼睛不要去看他,将头扭到一旁去。
“我辩不过你那张嘴,可是你也无法否认,事情的肇因全因你而起,你不该无事生波,做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追求行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不对?”
“好逑?哼,‘逑’并不是追求的意思,而是指配偶。请问,我能成为你的配偶吗?”她缓缓把头转过来,冷生冷气地问。
“当然,除了无法正名以外,我绝对会是你的好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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