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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严沁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他脸上、眼睛里的暗红已经消失,神情变得沮丧,「我始终要在轮椅上。」
这个时候,我脑中的一根极细致的神经跳动了,我是在同情他,在怜悯他,是不是?
「坐在轮椅上残而不废,运用自己的脑子、思想、智慧,也许有一天你能比我们这些人更有用,对人类更有贡献。」我说。
「可能吗?我会获得一个诺贝尔奖吗?」他冷冷地说。
「人的成功并不一定要形式上的?」我皱眉,「得到诺贝尔奖并不算绝对成功。」
他怔怔的望着我半晌,忽然神色一整,又恢复了他的冷淡与不耐烦。
「你的时间到了,走吧!」他说。
我好意外,人的情绪真的能在瞬间改变的那么剧烈。
「好。」我拿起书本,「星期六见。」
我没有听见他的回答,直接走出书房。
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当听见门声他就转回头,并站了起来。
「受得了他吗?韦欣?」是那个长头发,骑电单车的男孩,「士恒是天才,但是天才却有最古怪的脾气。」
我皱皱眉,这个男孩子又没礼貌又莫名其妙。
「对不起,我走了!」我直住外冲,虽然我明知他是士恒的哥哥。
「我是陈士怡,土恒的哥哥,」他拦住我,似笑非笑又十分意外的,「怎么妈妈替士恒请了个这么漂亮、年轻的女教师?」
我摔摔头,大步走出门,我讨厌这个陈士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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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 第三章
我开始和士恒讨论大学一年级程度的数理方面问题,我发觉,在这方面他实在是很有天份,而且可以说聪明得惊人。
有的时候我简直忘了他是我的「学生」,我们为一个论点争执,辩论得面红耳赤,不各相让。
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到底是我在「教」他?或是他在「指点」我?
他不但有天份,而且有极强的求知欲和上进心,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想,如果他不必坐轮椅,他的成就将是怎样的不可限量。
每想到这件事,我也不期然的自责、自问,是不是我对他是残废而「另眼相看」?我不当他是普通人?我心中在替他惋惜?
我不该有这种态度,我知道!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每星期至少有三次见面的机会,并不限于一小时,有时两小时、三小时,有时候他会打电话给我,让我额外的去一次和他讨论一个他急欲知道答案的问题。
第一个月的薪水竟有七千多元,我简直是不能置信,比我在学校当助教的薪水多得太多了。
不过——一个月下来,我和士恒的交往也只限于功课上,学术性的讨论,除了第一次他提及他坐轮椅的事之外,他完全不谈私事。
我和他不是朋友,因为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友谊,自然,我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也绝不会妄想去和一个富家子弟攀交情。
我的目的只为明年出国存一笔钱,以减轻父母的负担,我们是中等家庭,父母并不太富裕!
今天讨论得过了时,走出书房已经六点半,窗外已是昏暗一遍。
陈夫人留我晚餐,但我婉拒了,现在赶回家也不太迟,我不习惯在人家家里吃饭的,我宁愿回家。
陈夫人也不坚持,于是我迳自走出花园——我忘了说,当我和陈家的人熟悉后,女工已不送我出大门了。
在花园的门边,我又看见陈士怡。
他总是在很特别的时间和地方出现,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只不过穿得正经些,没有那股难以忍受的过分新潮味道。
「嗨!好久下见!」士怡望着我。
和他的弟弟士恒一样,他也有漂亮的外表,只是气质不同,他比较「邪」点。
「再见!」我不想多说话。
我来陈家是做家庭教师,又不是和他见面的。
「哎——别急,」他一手挡住大门,很有一丝无赖气味,「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走?我又不是怪兽,不会吃人的。」
「对不起,请让开,我要回家。」我涨红了脸。二十二年来,我没遇见过这样的男孩子。
「谁不让你回家呢?我只不过想跟你说两句话。」他放开拦在门上的手,「你能跟士恒关在书房谈两小时,为什么不能和我说几句话?」
「我——是你母亲花钱请来当家庭教师的。不是来讲几句话的。」我忍不住说。
「好吧,韦欣,我该怎样来让你相信我的诚意?」他目不转睛的望住我。
我对他——也不该有成见的,是不是?他又没有得罪过我,只不过是我不喜欢他的新潮打扮而已!
我知道有时候我是很稚气的。
「根本没有这必要,」我笑起来,「什么诚不诚意?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
「我们一起去晚餐,好不好?」他问得唐突。
「什么——?」我意外兼愕然。
「晚餐!」他微微一笑,笑得非常性格、漂亮,他这样的男孩子扣我歪缠什么呢?他又有钱有漂亮,数以百计的女孩子想接近他,他——真没道理,「只是普通的晚餐,然后我立刻送你回家!」
「如果你能说出请我晚餐的理由,我可以考虑,」我说,士怡实在并不讨人厌。
「我喜欢和你做朋友!」他坦率的。
「这——」我的睑一定红了,好在天色已黯,他看不清楚,「你很喜欢开玩笑。」
「如果你认为我在开玩笑,你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他说得很真诚。
我犹豫着,我心动了。
年轻的女孩子应该有接触男性的机会,我并没有亲密的男朋友,莫至刚不是——我为什么不试试?/
「你看,我穿得整整齐齐就是为了请你晚餐!」他指着身上的衣服。
「只是晚餐,不能迟,」我吸一口气,心中也觉轻松,「而且我要先打电话回家!」
「一言为定,」他高兴的大叫起来,「进去打电话吧。」
我摇摇头,不,下意识里,我不希望屋子里面的人知道我们去晚餐的事。
「去餐厅再打!」我迈出大门。
长街上已亮起路灯,入夜的此地更是冷寂,偶尔一辆汽车驰来也很快的没入了有车房的深宅大院,长街上有一份在台北市难以找到幽静。
这幽静是白天难以领略的。
「我们必须转出这条街才能叫到车!」士怡说。
「这是条特殊的街,我很喜欢,」我说,「我叫它长街,漫步在这儿——很能令人发思古之幽情!」
「哇!你在做诗,」士怡笑了,「学化工的人怎么讲起话来也这么文绉绉的?」
「你学什么的?」我看他一眼。
「你一定想不到,法律!」他说,很淡漠。
「哦?」我的确是想不到,这样新潮如飞仔的人学法律?怎样的人才敢请他这样的律师?
「我是正式律师。」他笑得有丝自嘲,「从没上过一天班,没接过一件案子!」
「你有事务所吗?」我好奇极了。
「用不着吧?」他笑,「我在一位长辈律师事务所里挂个名,每天就游手好闲了。」
我耸耸肩,这也很——理所当然。
「你的家世,你的环境有资格这么游手好闲!」我说,没有讽刺的意思,真话。
「是吧!」他说,「别人都这么说呢!」
转出大街,我们叫到了计程车,送我们到一家专卖西餐的餐厅。
「本来想去信陵,怕你不喜欢,」他说。他也能有替别设想,体贴的一面呢,「你知道那儿三教九流的人多!」
「我无所谓,」我说,「任何环境我都不在意,清者自清,是下是?」
「口气倒像士恒!」他笑。
「士恒——到底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我忍不住问。
他脸色有些奇异的改变。
「一次——意外。」他说,「还是不谈他的事,他的脾气很怪,不喜欢别人说他!」
「但是他告诉我是高中毕业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我说。
「是吗?」士怡很惊讶,「他自己告诉你的?」
「是!第一次见面时说的。」我笑,「我们大吵一场架,我被他气得想转身就走,后来——他留住我,又跟我说了些他的事!」
士怡皱着眉,他在想甚么事呢?这么入神。
「你是士恒自己选的。」他说,是在过了好久之后。
「什么?」我不明白。
「我看——他对你印象特别好,」他又说,「他是个不容易亲近的人,他从不和任何人谈自己的事!」
「也许那一次他看见我已气坏了!」我随口说。
「是吧!」他耸耸肩,笑容又回到脸上,「总之,我不了解他,虽他是我弟弟。」
餐厅到了,侍者替我们找定台子之后,我就去打电话,这么晚不回去,母亲要担心的!
接电话的是小妹,她在电话里叫:「姐姐,怎么还不回来?莫至刚来了!」
她从来不叫至刚哥哥,她这小丫头。
「我有事!不回来吃饭——叫他来听电话!」我说。
至刚怎么又回来了呢?他能常常拿到假期?
「韦欣,怎么还不回来?」至刚在电话里叫。
「我有事,要吃完晚餐才回来,」我说,「如果你有空可以等我!」
「我自然是有空,只是——你在那里?」他问,语气有点怪怪的。
「我在餐厅,陈士怡请我吃饭,」我坦率的说。这是很普通的事,不需要隐瞒。
「陈士怡,你的学生?」他再问。
「学生的哥哥,」我皱眉,至刚怎么回事,噜嗦得好离谱,他从来不是这样的,「替我转告妈妈,九点以前我一定赶回来!」
电话里有一种令人难受的沉默。
「至刚,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叫起来。
「听见了!」闷闷的声音,很不开心似的,「我会替你转告伯母——那个陈士怡在追你?」
「莫至刚!」我生气了,「你的话叫人莫名其妙!」
「明天中午我要赶回部队,韦欣,」停一停,又说,「我会等你回来!」
放下电话,我心中浮起了莫名的不安,我开始发觉,至刚对我的感情并非我想像中那么单纯。
我不能任这件事这么发展下去,因为我对至刚完全没有友谊之外的感情。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肯定的,将来也下会有!
或者——我该对他讲清楚这件事?明天中午他就离开,今夜该是个机会!
回到座位上,士怡已经自作主张的替我点了菜。
「女孩子吃虾好,不会胖又营养,」他说,「我替你叫了炸明虾,海鲜汤,有没有意见?」
「好在我没有偏食的习惯,」我摇摇头,「如果不吃海鲜的人岂不惨了?」
「那也不要紧,我可以跟你换。」他笑得很漂亮,「我叫的是一磅重的牛排!」
我不知道吃下一磅重的牛排会不会撑死。至少,至少整夜睡不着则是肯定的!
「喂!你打完电话回来神色有异,是不是捱了妈妈的骂?」他盯着我看。
「我家里人绝对民主,妈妈绝对不是那么可怕的人!」我说,「我神色有异?」
「我虽然没接过任何的案子,别忘了我是个律师,」他半开玩笑,「我的头脑也细密,能观察入微!」
「算你说对了,我有个同学在家里等我!」我笑。他实在并非外表那么不学无术。
「男同学?」他眼光一闪。
「是男的,我小学和大学的同学,高我两班!」我说。
「该和士恒一样大,」他想一想,「这时候等在你家,这男同学的友谊一定不简单!」
「小心眼儿!」我喝一口水。
他悠闲的望住我,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
「我不在意你有多少男朋友,」他说,说得那样唐突,「我喜欢有对手的竞争!」
「竟争什么?」我睁大了眼睛。
才和他出来吃一餐晚饭,他不会以为我要嫁给他吧?
「你!」他放肆的指一指我。
「陈士怡,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沉下了脸,「我是个古板的人,受不起玩笑,我会翻脸的。」
「我说的是真话,你为什么总以为我开玩笑?」他凝视我,「我并不喜欢开玩笑,真的!」
我深深吸一口气,在这种场合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但我在担心,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我岂不惹下了天大的烦恼?他那样子——又真不像开玩笑!
「我也不是开玩笑,目前——我无意接受任何人!」我说。
「你要出国,我知道,」他说,「外国也不是天涯海角!」
我对至刚表明了我的意见、我的看法、我的感情,他就黯然而退。
我知道他很失望,很沮丧,然而他也明白感情不能勉强,我们有那么多年的友谊,他也明白我的为人,他相信我说了真话!
于是他离开。
我想,即使以后他再来我家,我们已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拘束的相处,这件事总是我们之间的墙。
我自然也会有些失望,至刚为什么不能和我一样,把对方当成同性的好朋友呢?
男女之间真不可能有友谊?
我还是在大学当助教,我还是在课余去陈家和士恒讨论数理的问题。
我去陈家的次数渐渐加多,时间渐渐加长,这是士恒的要求,也经过陈夫人的同意。
对我来说,能有这份赚高薪又不辛苦的工作,我是求之不得的,我不但可以存足明年出国的路费,还可以为自己存一笔生活费呢!
母亲曾担心过我会吃不消,一个多月下来我还是精神奕奕,而且心情愉快,母亲也就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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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 第四章
今天又是补习的日子,外面在下雨,还相当大,为了保持不迟到的好纪录,我穿上雨衣,拿了伞就冲进雨里,我想,豪华一次——坐计程车吧?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不停,定了两个巷口,计程车的影子也没看到,鞋子和裙子都湿了。
正在叹气该怎么赶到陈家,一辆黑色的林肯牌汽车嘎一声的停在我面前。
我好意外,这么名贵的汽车主人自然不会是窃匪,然而我也绝不可能有这么高贵的朋友。
我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在驾车。
正想闪开,车门开了,我看见坐在后座的男孩。
冷漠如雕像的面庞,又深又黑的眸子,还有那目不转晴的凝视和伸出来的那只手。
是一只修长,敏感却苍白的手,士恒!
「士恒?」我意外,惊讶的忘了大雨,陈家派车来接我并不奇怪,意外的是永远坐在轮椅上的土恒会在车厢里,「你——怎么来?」
「来接你!」他说得那样简单,声音也冷漠,却——莫名其妙的感动了我。
我把右手交给他,就这么湿淋淋的上了车。
汽车在我们沉默中向前驶去,我用左手掠一掠微湿的头发,这才发觉我的右手仍在士恒的手掌中。
我全身巨震,慌忙抽回手来,脸也红了。
「哎——谢谢你来接我,」我慌乱的,我是老师,我竟不敢看他。
「把你的谢意放在心中会更好的,」他的眼睛停我脸上,我感觉得出来,「有的事——不该讲出来的!」
我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深深吸气。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甚至从来感觉不到士恒和我之间有友谊的存在,但这一刻——这一刻我心胸中却被一种奇异的感情充塞着。
我不知道这感情是什么,肯定的不是同情!
士恒要坐轮椅,虽然要人服侍一切,在我心中,他是个强者,从来都是。
强者是绝不需要同情的!
我点点头,我竟对他点点头,眼角处,我看见他展露唇边的一抹微笑。
他的微笑是动人的,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就溶化了脸上所有的冰霜,冷漠。
「我想——这种大雨下一定很难叫到计程车,你却是个很守时的人。」他又说,「我不想你为难!」
我不再言谢,只是微笑。
「你笑起来就变得很柔、很乖,很斯文的样子,」他说得好奇怪,「但是我也喜欢看你面红耳赤,咬牙瞪眼的不妥协状,那很真,很光明,很接近——真理!」
我怔怔的发呆,我那争论时的模样居然能很真,很光明?很接近真理?怎么说呢?
是经过他的眼睛把我美化了吧?我并不是他说的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我知道!
「我很高兴你是我老师!」他说。
多温暖的一句话呢?他这「老师」说得真心诚意的。
「我是不是该骄傲有你这样的学生?」我笑着。
「我承认有数理方面的天才,可是——」他看一看自己的腿,「我是残废!」
「士恒,面对你时,我从来都想不到这一点,请相信我,你是强者!」我真诚的说。
「强者?」他咀嚼着这两个字。
「强者!」我加强气,「而且这强者的形象以前从不曾在我心中出现过的!」
他望着我,好久,终于笑了。
「你很会鼓励人!」他说。
「真话总有它本身的力量!」我说。我一向没有好口才,这次竟说得不错。
他再想一想,点点头。
「我想——你说得对!」他说,声音里有奇异的力量。
是我鼓励了他?我有骄傲感。
我们的汽车驶进那条长街,雨中的长街又是另一番气势,另一种味道!这是一条具有奇异吸引力的街,和台北市任何街道不同,这——是不是也像士恒?
到了他家,汽车驶进车房,女工人已推着轮椅等在那儿。
司机把士恒抱下车,放上轮椅,女工人正预备推他进屋子,他的眼光移到我脸上。
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劲,我走过去。
「让我来推他!」我对女工人说。
女工和司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士恒,士恒原是怪脾气的少爷。
士恒脸上的线条却更柔和了,他对着我微笑——我看见眼中的欣喜和满意。
他欣喜和满意是因为我能了解他的眼光?
我推着他经过有屋顶遮着的走廊,直入客厅,在客厅里,遇见陈夫人和神色古怪的士怡。
陈夫人的神色平静一如往日,我推着士恒似乎是理所当然,她完全不意外。
士怡的古怪神色——我不想研究,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士垣的哥哥!
打过招呼,我推着士恒直入书房。
士恒没有说谢,他不会说的,他主张把一些事放在心中,不要用口说出来。
他的神情——我看得出,那是平静和快乐的,那岂不比一个谢字更令人快乐?
我们又开始了找们的讨论——或者说辩论,争论,在学问上我们是互不相让的。
也许互不相让才能有更大的进步吧!
然后,我出了两个题目让他做。
通常他做题目时,我都站起来四下走走,一个人定定的坐在那儿一个长时间是件难受的事,我不能想像,如果我像士恒一样会——怎么样?
窗外的雨势已小,天色依然不明朗,那种倾盆大雨随时都可能再来。
站在窗边,我看见花园中淋雨的一个人,雨虽不大,他即是浑身湿透了。
我皱皱眉,是士怡?富家孩子都有点怪脾气,他无端端去淋什么雨呢?
他没有看见我,脸孔却是面对着书房,他的神色和天色同样阴暗。
他在发怒?在生气?我不知道,不过——去淋这种雨,他是有些不正常。
我想退开,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一转身,吓了一跳,士恒什么时候来到背后的?
他自己也能推轮椅?
「士怡在淋雨?」他神色也很特别,「他从来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不明白,他们兄弟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不妥。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互相招呼过。
「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被了解,」我退回书桌,力持自然,「每个人的自我观念都太强!」
「你是说自私?」他慢慢推轮椅过来。
「我是说自我表现欲!」我摇摇头。
我对他们兄弟了解都少,尤其是士怡,才见过三次面,我不能胡乱批评他自私。
「也对!」士恒点头,「自我表现欲!事实上人就是人,没有人是超级巨星!」
士恒为什么这么说?不满士怡?
「你们兄弟个性绝对不同!」我搭讪着。
「绝对相反!」士恒强调着,「你——很了解他吗?」
「陈士怡?不,我不了解!」我摇头,「尤其他是那种离我好远,好远的一型人!」
「但是——你们曾一起去晚餐!」他终于说。那凝定着的视线中是有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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