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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小言
“我是原谅你的无礼,那并不代表你可以任意对我搂搂抱抱。我知道你要说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告诉你,这里是台湾,朋友们是不会抱来抱去的。”斜睨着雷尼可不悦皱眉的神情,她暗暗得意,色情狂,气死最好!
“我们的八字肯定不合,否则不会每次见面都吵得不可开交,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这样好了,为了维持基本的礼貌和和谐,我带你参观花园,可是你要和我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她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倔傲地等待他的反应。
雷尼可心火又起,可是……他决定当作没听到,不予置评,省得又吵个没完没了,白白浪费这难得相聚的美好时光。
“名字!”
“嗯?”她呆呆地望着他,一脸莫名其妙。
“从见面到现在,你替我取了一堆绰号,却不曾唤过我的名字,我怀疑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本名是什么。”
绰号这两个字他说得特别重,好像在抗议什么。本来嘛,坏蛋、恶魔、自大鬼,可都不是什么好词。雷尼可知道背后这么说他的大有人在,但敢当面称呼的,只怕只有她一人。
何迟迟有些心虚,小脸蛋微微泛起红晕,凝脂玉肌像抹了一层胭脂,非常迷人。
“呃,我、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好怀疑的,你真奇怪,无聊!”
“那你说说看,我叫什么名字?”雷尼可擒着邪恶的笑容,双眸直盯她嫣红的小嘴。
“你叫尼……咳,尼可嘛!”何迟迟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差点被口水呛住。
“什么?没听到。”他很不满意。只不过想欣赏自己的名字从她嫣红甜蜜的小嘴吐出的性感模样,瞧她敷衍了事的模样,真会给她气死!
“尼可!”可恶,他竟敢摆出一副“你好笨”的表情。
“柔一点。”他掏掏饱受震撼的耳朵,“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想找我吵架吗?”
“尼可。”她忍着气降低音调,柔柔轻唤。
心猛地一跳,他好喜欢她呼唤他的声音,好像有一股温馨暖流流过全身,醉厘的男性嗓音更具磁性地要求:“太小声了。”
“尼可!”真挑剔!她压抑给他白眼的冲动。
“再一次。”
白痴!何迟迟扁扁嘴不理他。
“迟迟?”他拉高的尾音颇有恐吓的味道。
何迟迟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叠声地叫道:“尼可、尼可、尼可……”不知叫了多少遍,直到快泄气了,她才喘口气,又羞又恼地道:“你烦不烦哪?到底还想不想参观花园?如果不想就说一声,我们现在就回客厅休息算了。”
雷尼可得意地笑开嘴,见好就收,他决定暂时休兵。“想啊,我当然想参观迟迟小姐的精心杰作。”
回大厅做什么?今天来何宅主要可不是想讨论公事;撩拨冰心佳人、一解相思之情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和小美人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好过回大厅和那堆仆人大眼瞪小眼!
“那就走呀。”何迟迟看着他呆呆的傻笑,先是皱眉又顿脚,干脆拉着他的手走向花园,不想浪费时间多啰唆。
握紧手心里柔软的小手,雷尼可更开心了。





诱妻 第四章
何宅占地广阔的园林是以中国古典的山水庭园为主,融合日式庭园造景的风格,曲折的游园小径环绕整个花园,每遇转折,便有不同的景色,或是假山凉亭或是小桥流水映入眼帘。
“你偏好中式园林造景?”
“大概吧!其实花园设计图是我一时心血来潮画着玩,我爸觉得不错,就请人依图动工,后来陆陆续续又做了几次修改,就成了目前这个样子。”
“你看!”她指着一处的日式假山流泉,自岩块堆叠的小山流泻而下的泉水,经由竹制水车的淘选,舀进竹管,滑过长而翠绿的竹管,落入波光闪耀的鲤鱼潭。
“前阵子我在书上瞧见了日式庭园造景,觉得很有趣,便在花园里也加上一处,如何?还不错吧!”
竹石悠扬的撞击声,不但不吵反而更添加了一抹幽静。
雷尼可赞许地点着头,“喜欢日本吗?下个月我会到日本开会,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义务当你的导游。我在日本有几个朋友,他们家里的庭园造景都是聘请当代有名的景观设计大师精心设计的,可看性相当高,有不少专业杂志想去采访都不得其门而入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真的?!”何迟迟双眼闪着美丽的光彩,但随即警觉地敛去,犹豫地瞄他一眼,毅然摇头,“你是去开会又不是去玩,我不想太打扰你,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我爸答应等公司不那么忙,他就要带我去环游世界,何况今年暑假我已经去澳洲度了一个月的假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说到这里,她笑容满面。
“环游世界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以何氏企业这么庞大的业务量而言,何老哪时候才能有空?”他突然觉得她似朝阳般灿烂的笑颜十分刺眼。
“很快了,爸说最晚再两年,他就能退休。老爸最疼我,从来不骗我的。”
陪女儿环游世界?何老还真是个“好爸爸”。
“哎呀,别说这些了,老爸要我带你四处走走,我们不要光聊天,”何迟迟拉着雷尼可继续走。
何迟迟聪颖好学,讨厌人群的扰攘又不喜欢四处乱跑,空闲的时间自然多。何定风更不吝惜投下大把钞票,聘请名师教育她,而她的学习有了成果,何定风也懂得欣赏和赞美。
不过,何迟迟的学习是为了兴趣,当然就不求专精,因此往往有点成绩时,她的兴趣也转向了,自然就连不到专业级的程度,不过反正父女两都不在乎。
两人一路走走谈谈,气氛显得和谐而融洽。雷尼可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爬上她单薄的肩揽着,似乎很感兴趣地倾听她诉说每个景致和每棵花木的历史,但深黝闪烁的黑眸却一面盯在她认真发亮的脸蛋上,不肯离开半秒钟。
何迟迟一直很认真执行父亲交代的任务,很用心地介绍她的兴趣。
可是就在雷尼可专注地望着她时,她却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挣脱他的掌握,兴冲冲地跑开。
雷尼可好奇地抬眼望去,一声“该死”冲口而出,人也沉着脸跨步追了上去。
“家豪!”
听到何迟迟的叫唤。壮硕的年轻男子忙转过身来,被太阳晒黑的俊脸露出高兴的笑容。他是园丁钟伯的独生子,去年刚自法律系毕业。
“小、小姐好……我不……知道你在园子里……”在何迟迟面前,钟家豪这辩论社商手就会频频吃螺丝。
“那当然啦,花园这么大,不刻意去找,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咦,你不是去当兵了吗?”
钟家豪年轻的眼眸里有着满满的爱慕,何迟迟却一无所觉,让他痛苦之余又深感安心。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只要能多瞧她一眼,他也感到满足了。
“我、我刚放荣誉假,所以……过来修剪树枝,好让我爸轻松点。”
真是孝顺啊!赶上来的雷尼可暗嗤一声,钟家豪虽然极力隐藏他的心思,仍然躲不过雷尼可锐利的眼。
“迟迟,这下我要严重抗议了。”雷尼可故意放慢脚步,抱怨道:“你算什么导游嘛,这么失职,竟然放下游客自己先跑了。”
雷尼可语气透着亲匿,让钟家豪警戒地回神注目,但雷尼可一点也不在意,黑眸含怨地瞅着他的目标。
何迟迟可爱地吐吐小舌,忆及雷尼可最讨厌被忽视,忙跑上去拉着他,轻声讨饶。“我是看到熟人了嘛,不是存心放你鸽子的,你别生气好不好?”美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怕了他。
雷尼可突地龙心大悦,脸色像雨过天晴,漾起迷人的笑靥,轻点她的俏鼻头。
“这次就算了,不过我比较欣赏不贰过,懂吗?”
何迟迟莫名地觉得开心,连他自大的语气听起来都没那么刺耳了。她快乐地点点头,为两人介绍。
钟家豪知道雷尼可的身分后,兴奋得眼睛发亮,有点不知所措。他读的是法律,对财经力面的消息自然很注意,尤其像雷尼可这种世界级的名人想不认识都很困难。
相较于他的手足无措,雷尼可显得冷静多了。
何迟迟瞧着钟家豪的反应,实在很怀疑雷尼可真有这么了不起吗?告别钟家豪后,她忍不住问道:“喂,你是不是真的很有名、很优秀?”
“喂!”何迟迟推了推雷尼可的腰,“你哑啦?”
“你喂呀喂的,谁知道你在问谁?”雷尼可不客气地回答。
“尼可……”何迟迟瞪着他。
“差不多啦,像我这种谦冲君子,虽然明知道是真的,又怎好说自己有多卓尔不凡、出类拔萃?”他嘻笑地看着她作呕的模样,即使她正在取笑他,他还是喜欢她这副娇俏模样。“我是怎样的人,何老没说吗?“他才不信何老不会交代女儿离他这个“情圣”远些。
一阵沉默,她勉强地道:“说过你是个商业奇才、让人引以为傲的儿子之类的话-
“还有呢?”他自认不是个能一言以蔽之的男人。
她心虚地偷瞄他一眼,“没仔细听,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雷尼可停住脚步,回身瞪住她,一双好看的剑眉扬得半天高。
“谁教你老惹我生气!这么讨人厌的家伙,我记着做什么?训练脑容量还是气死自己?”何迟迟理直气壮地道。
“你……”他本来想生气的,念头一转,满腔怒火登时烟消云散。“忘了也好,反正一定没多少好话。以后你有问题直接来问我,才不会被误导。”
“问你然后被你的花言巧语哄骗?谢了。不过你还满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别人对你的评语不佳,一定是坏事做多了……”
“嗯……”雷尼可拉长音威胁她。
“哼,算我没说,”她告诉自己,不道人短是礼貌,绝不是贪生怕死没骨气。
“刚刚那个工人和你什么关系?一
“工人?”何迟迟没好气的说:“人家是未来的律师,少瞧不起人,”
“律师又如何?我手下的大律师何止百个,你别岔开话题,快回答我!”
“干你什么事?你好啰唆。”
“你竟然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工人骂我?”雷尼可目露凶光。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自己不对还怪人:“又想吵架了吗?”
“哼!”雷尼可只得轻哼一声。
※※※
“还有其他问题吗?”连续忙了一个月,雷尼可已经有些烦躁,神情却仍是一贯的沉静。大量的业绩带来巨大的成就感,却也令人筋疲力竭。此时此刻,他只求一口气解决所有的疑难杂症,以便它使即将到来的周末假期,
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人也是一身疲惫,不过工作就是工作,松懈不得。尤其他们都是雷尼可的重要幕僚,身为公司的高级主管,稍有疏失,所造成的损失很可能是巨人而难以挽救的。
所以,明知大家都累了,业务部经理王识贤仍奋战不懈的说:“总裁,泰国‘明云’的案子,你考虑得如何?”
雷尼可剑眉微蹙,而总裁特助朱书麟已经接口:“那件案子不是决定等安管部调查结果出来,才做讨论吗?”
“上次会议是这样决定的没错,但是我最近听说明云的代表也派了人和何氏接触,而且何氏的兴趣据说相当浓厚,这案子利润又高,我怕……”
雷尼可转向特助,“明云这件案子,宏伦查得如何?为何一直没有回报。”
郭宏伦是万宗的安管部主管,也是雷尼可的帖身护卫。
“调查好像受到阻碍,宏伦也觉得情况不太对,所以他才决定亲自去泰国。”
“阻碍?”雷尼可沉吟了会儿,众人都不敢说话,怕打断他的思绪,他又问业务经理:“明云是直接和何老接洽的吗?”
王识贤迟疑的说:“好像是何副总。”
朱善麟冷嗤一声:“他?!算了吧,整个商界谁不知道何定水是草包一个,能当上副总的闲职全是靠他兄长何定风的施舍!不但毫无实权,连装饰的功能都不大。”
“那是以前的消息了,”王识贤辩道:“近几年来,何定风作风大变,大量释出权力,何定水也参与了公司的运作。你没注意到吗?近来何定水频频在社交场合亮相,代表何氏参与各类公开活动。”
“我听说那是因为何定风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只好让何定水代表出席某些公开又不重要的场合。那些重要场合,何定风即使不亲自参与,也会派公司重要干部出席的。”
“话题扯远了!”那只精明的老狐狸身体不佳?鬼扯!雷尼可不耐地道:“不管明云和谁接触,慨然我们觉得有问题,就该自己小心,不要一窝蜂跟着别人瞎起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事,我们能做吗?”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心中有了共识。
※※※
何定水肥胖的身躯挤在特制的皮椅里,一双被脂肪挤成一直线的小眼睛充满算计,直盯着办公桌对面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
男子虽瘦小却不干瘪,反而予人精壮结实的感受。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双手环胸、孔武有力、满脸戾气的壮男,应该是保镖之类的人物。
男子干哑的嗓音如同粗砂般,刺耳异常:“何副总考虑得如何?有什么问题不妨现在提出来,大家可以商量商量。”他倾身俯向何定水,神色暧昧,“副总尽管放心,这次我奉派到台湾寻求合作对象,公司方面已经赋予我充分的权限,一些‘小事’我都可以全权作主,副总不必客气。”
贪婪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何定水嘿笑一声:“可是明云在品管上不稳定,我们何氏又最注重品质……即使我向公司提案,光在这一方面你们就过不了关……”
“这种小问题算得了什么。”男子蓄意压低声量:“价格方面我可以再压下二成,至于副总要如何向公司报价,嘿,我一定全力配合。”
二成?小眼睛中顿时光芒闪烁,何定水生直身,精神全来了,显然金钱比毒品还能振奋他的身心。
“而且……”男子再放下重饵,诱惑道:“如果这次合作愉快,我们双方能建立起长久的合作关系,我的‘权限’将会更大,到时能给副总的‘方便’只会更多。何副总以为如何?”
何定水脸上有明显的挣扎,半晌,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跌回座椅里,“没用的,过不了总裁那一关的。”
“总裁不是你兄长吗?”
“是没错,只是我这个大哥精明似狐狸,谁也别想瞒得过他。”何定水懊丧不已地咒骂:“可恶!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我就别想有发大财的日子。”
“是吗?”男子的眸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最后阴狠地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以后也许有机会。”
※※※
黑亮的宾士600停在斑马线前,等待绿灯。
保镖似的壮汉回头说:“那只贪心的大肥猪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可惜他作不了主。看来老大你这次隐藏身分,亲自到台湾来的苦心全白费了。”
“那倒不见得。”瘦小男子大笑几声,倏地止住笑,眼神阴鸷吓人。“他现在作不了主,那我们就该想办法让他能作主,不是吗?”
※※※
“小姐、小姐!”
“嘎?”何迟迟一震,茫然地望向发声处,“张伯?对不起,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张伯瞄了眼何迟迟手上看了一上午还在同一页的书,关心地问:“小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一上午就见你恍恍惚惚、心神不定,有什么心事告诉张伯好不好?”
何迟迟茫然无头绪地望着张伯欲言又止,好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
“小姐?!”张伯更疑惑了,从没见过小姐这种表情。
“我……”何迟迟感到阵阵惊悸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刚才只是……只是……”突然她胸口猛地一震。
“只是什么?小姐不说,张伯怎么猜得出来呢?”
何迟迟皱起眉头,抚着胸口揉了揉,“我也不清楚,只是今天一早醒来就觉得不太对劲,心里感觉很不安,我……我好怕,张伯。”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心神不宁,她的泪水突然滑落下来,“我要爸爸,张伯,爸爸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张伯立即心慌了起来,自小姐五岁后,他就不留见过她哭闹了。他心疼地拍着她纤弱的肩膀,“小姐快别哭,老爷上班去了。来,把眼泪擦干,张伯马上要小王送你去公司找老爷,好不好?别哭了,老爷最舍不得小姐流眼泪了。”
“嗯!”何迟迟点点头。
这时,女佣小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拿着无线电话,紧张的说:“张伯,司机老陈打电话回来说有重要的事。”
“老陈?!”张伯赶忙抢过电话。听着对方传来的讯息,他的脸色顿时刷白,额角还冒出冷汗。
何迟迟的不安渐渐扩大成深沉的压力,几乎教她喘不过气。
她似乎已经有所感应,却又像一无所知,颤抖的小手紧抓住张伯的手臂,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爸没事的,对不对?他很好的,是不是?告诉我呀,张伯!”
“老爷……老爷……”张伯的声音显得干哑粗嘎,惶恐又不安。
天啊!他宁愿减寿十年,也不愿看到小姐知道这不幸消息后的悲励模样。可是……他是老爷最信任的管家啊!
张伯困难地吞咽着口水,“老陈说刚才送老爷去开会的路上在十字路口.被……被一辆闯红灯的大卡车拦腰撞上,老爷当场……走了……”
霎时四周一片死寂,连空气似乎也凝滞不动而教人无法呼吸。
“走了……”何迟迟喃喃地低声重复,似乎无法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的胸口在猛地一阵撕裂的巨痛后,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所有思绪和感觉逐渐远离……
“小姐,你别吓张伯……一
何迟迟毫无所觉,摇摇欲坠的身子犹如风中飞絮,她恍惚地低喃着:“不,不会的,张伯骗人,爸爸保证过他要活到一百岁当人瑞、要陪我去旅行、要疼我一辈子……爸爸从来不对迟迟说谎,我不信……你们都骗人……”
突然,她眼前一暗,纤弱无助的小身子虚软地跌入惊慌失措的张伯怀里。
“小姐!”惊惶的叫喊划破一向宁静的何宅……
※※※
“朱医生,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张伯难掩心中的焦虑。
白发医生叹口气,“迟迟没事。只是她的身体本来就娇弱,加上这个打击,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昏厥过去。这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作用,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那小姐会昏睡多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很难讲,毕竟迟迟和老爷的感情很亲密……”他从没见过有哪对父女的感情能像他们那么亲密和谐,“唉,她随时都可能醒来,不过也可能拖上一段时间,甚至……”他振了振精神道:“总之,你们好好照顾迟迟就是了,迟迟是个坚强的孩子,我们也只好相信她很快就能清醒。”
※※※
送走王清和王律师,张伯又回到凉亭。
何迟迟闭着眼,蜷缩在大藤椅里休息。经过一阵子的调养,她的体力是好多了,但失去的体重一时之间恐怕很难补回来。
一袭宽松的雪色衣袍,更衬得她娇小荏弱。
张伯好怕风一吹,他娇弱的小主人就会飞走。
等女佣收好杯盘离去,他才开口:“小姐,你真的决定要把大宅子卖了?”
何迟迟张开明眸静静望着寂静的花园,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在巴掌大的脸蛋上显得更大。“卖了这里,就可清偿债务和贷款,连宅里员工的遣散费都够了。”
“可是小姐在这幢屋子住了二十多年,这里有老爷和小姐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小姐怎么舍得?小姐以后又要住哪里?一
“没有了爸爸,这里已经不是安全的城堡,反而会成为别人贪婪觊觎的目标,所以卖掉它是最简单的解决之道。反正没有爸爸,住哪里都是一样。——
“可是……”小姐一向娇贵,以后没人照顾怎么生活呢?
“张伯放心,我手上还有爸爸送我的珠宝。”她喃喃自语:“以前老嫌它们累赘,现在反倒要靠它们生活,”
“小姐……”张伯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太过分了!要不是这宅子已经向银行贷了钜额的款项,说不定二老爷连宅子也不会留给小姐。实在是……”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老爷趁小姐病卧床榻之际,带人硬闯何定风的书房抢走印鉴和权状。而且更可恶的是,他不知和陈律师怎么勾结的,将老爷的公司全数过户到他名下,仅留下向银行贷了钜额款项的何氏大宅给小姐,小姐几乎已经一无所有。
“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赚就有了;而且,即使他侵占了公司,但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他得意不了多久的,”何迟迟记得父亲对二叔的评语是:贪婪、愚昧。
对何定水联合何氏的律师侵占何定风遗产一事,何迟迟是一贯的不在乎,从不觉得有多重要似的,令张伯忧心不知如何是好,
“张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以后……”
“小姐不必在意。常年要不是老爷仁慈,我早饿死街头了。这些年来靠着老爷的扶助,我现在有了妻儿,有自己的房子,身边的存款也够我养老,我已经很满足,小姐千万不要有什么歉疚才好。倒是小姐你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过。”
何迟迟只能茫然地点头。
※※※
何迟迟缩在白藤吊篮里,雪白衣裙迎风翻飞,吊篮但因风而轻轻摇漾着,那景致美丽而优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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