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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回宫(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绿光
文涛阁。
“束大人,这下怎么办才好?要是到时候皇上追查——”
束兮琰抬眼打断兵部尚书的话语,冷睨了眼。“方大人,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在这儿说的是什么话?”
“下官……”方尚书不禁语塞,在束兮琰面前竟像个犯了错的娃儿,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这事本官自有法子,你先下去。”
“是。”
束兮琰漫不经心地抚着地方递上的公文,直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才抬眼望去,问:“如何?”
“大人,皇上留下了公孙大人。”来者是福本,是陆取手底下的宫人。
“喔?”
“皇上让公孙大人待在广清阁,吩咐众人不可怠慢。”
束兮琰闻言,不禁勾弯了唇。也许一切只是他多想了,依钟世珍那般酷似公孙令的面容,皇上怎可能无动于衷,恐怕只是碍于朝堂上,极力隐藏倾慕之情罢了,这下子……钟世珍果真成了绝佳的活棋了。
“对了,后来皇上还接见了宇文将军。”
“可有瞧见宇文将军离开时的神情?”束兮琰迫不及待地问。
“有,宇文将军脸色铁青得很。”
束兮琰闻言,不禁放声大笑。好,真是太好了!宇文恭这傻子,难道他会不知道他此刻的谏言皇上根本听不进去?以往,皇上就极为不满宇文恭和公孙令走太近,如今就算宇文恭看穿了钟世珍的身分也没用,因为皇上会因为忌惮宇文恭,反而更加亲近钟世珍。
届时,他只要以纵花楼,甚至是钟世珍之子要挟,还怕钟世珍不听命行事。
斥退了福本,束兮琰大略地处理了手边的工作,便打算先到纵花楼一趟,才刚出宫门,便有人拦轿。
束兮琰不耐地掀起轿帘,沉声道:“到底是谁?”
“大人,是小人许长风。”
“……许长风?”他微眯起眼,想起此人是雏阳城的小小牙官,之所以有印象,那是因为他的岳丈是吏部侍郎,这小小牙官一职,是看在他岳父的面子赏的。“你不待在雒阳城,跑到京城拦本官的轿,所为何事?”
“大人,这个。”许长风恭敬地献上双蟒玉佩。
轿旁的侍卫接过,送到束兮琰手上。束兮琰仔仔细细地前后翻看后,问:“你从何处得到这个玉佩?”双蟒是皇室徽章,民间根本不可能雕饰,而这玉佩是皇上持有,几年前先皇赏赐的,这京里大大小小的官,大抵都会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
“大人,连山镇有个姓钟的商人,托了连山镇的农户栽种香料,小人心想这香料的利润可观,希望钟姓商人割爱,可惜对方不肯,就算小人派人暗算,他还是不点头,最终拿出这玉佩交给底下的牙郎。”
束兮琰一开始听得兴致缺缺,可听到最后——“钟姓商人?他生得什么模样?”
“小人没亲眼瞧见他,不过听牙郎说,这姓钟的,眉目清秀,相貌俊俏,后来这玉佩交到小人手上时,小人急着找去,对方已搭上货船回京,小人自然是搭船跟着,岂料路上遇见宇文大人搜船,小的怕这功劳被宇文大人抢去,只好将玉佩藏着,可这么一担搁,就追丢了踪影,小人只好拿着玉佩进京请示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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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兮琰眉头深锁着,想起皇上说在连山镇被救,如此说来和许长风所说颇为吻合,而钟姓商人指的不就是钟世珍?换言之,救了皇上的人是钟世珍?
如果两人早就相识,这朝堂上……难不成是两人连手算计他?
他眯紧了眼,随即察觉不对劲之处。如果真是钟世珍救皇上,皇上在殿堂上的反应也太过淡漠,要不是宇文恭扶住了钟世珍,皇上一点反应皆无……况且,如果两人串通算计他,当钟世珍瞧见皇上时,神情不该那般错愕。
钟世珍不是个会作戏的,是真的意外,换言之皇上也许未跟他表白身分,两人自然没有连手的说法,而皇上的异状……
“大人?这玉佩是皇上所有的,听说皇上失踪了,要是找到皇上应该大有赏赐吧。”
束兮琰被打断思绪,微恼地瞪他一眼。“谁跟你说这玉佩定是皇上的?”
“这只要有长眼的,谁都知道这玉佩是皇上的,不可能错认。”
“只要有长眼……”束兮琰本是恼着,但听他这么一说,灵光乍现——
第十章验明正身凤求凰(1)
钟世珍在广清阁里呆坐着,环顾着四周,从一开始的雀跃和欣赏,到现在已经觉得索然无味。
这房间以屏风珠帘隔出数个空间,综合起来恐怕和她的小院落大小相差无几,让她见识到皇宫的富丽堂皇,但也仅只于此而已,对她而言,这里只是一间漂亮又宽敞的房,而她比较喜欢自个儿的小院落,因为这里没有她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无差人联络知瑶。
日出到日落,用过了膳,沐浴过后,她还是只能待在这里。因为不懂规矩,所以也不敢随意询问服侍的宫人,也不知道阑示廷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只是他初回宫,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可是他的双眼不便,是如何像个寻常皇帝治理天下?但他又确实做得极好,百姓都极为推崇。
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竟能瞒过众人的眼,又能开创盛世……
“皇上驾到。”
突地听见有人高声唤着,她呆愣了下,听见这种古装剧里才有的台词,直教她脑袋恍惚了起来,也不知道要起身迎驾,就呆坐在床上,看着阑示廷让陆取扶到面前。
他未戴顶冠,身穿玄色绣袍,衬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俊朗眉目噙着诱人的笑,教她直看傻了眼。
“公孙大人为何未起身迎驾?”陆取对于她未起身迎驾,极不以为然。
钟世珍被说得慢半拍地站起身。“抱歉,我——”
“无妨,世珍,过来。”
“喔。”钟世珍赶忙向前,让他可以抓着自己的手。
“陆取,退下。”
“奴才遵旨。”
“世珍,这段时日你就暂时待在广清阁,不会太委屈你吧?”
“怎会委屈?这房间很漂亮。”她的词汇向来很贫乏,能用的真的不多。扶着他到锦榻坐下,她陪坐在他身旁。“只是就一个人待在这里,感觉也挺无趣的。”
阑示廷微扬眉,道:“朕差人通知莫知瑶了,也派了人守在纵花楼,以备不时之需,另外,听说小家伙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要是有需要的话,尚药局里还有八支参,随时都可以送过去。”
“真是太谢谢你了。”她已经找不到更贴切的感激之词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朕?”
“嗔?呃……你想要什么?”她想不出他还缺什么。他是皇上耶,富可敌国,把权掌势,还能缺什么?
“如果朕说要你呢?”
钟世珍倒抽了口气,眼见他的逼近,偷偷地往后退了些。“我怕你会失望。”她好后悔,她真的应该早点说的。
“什么意思?”
“因为……”唉,算了,反正都假扮大臣,现在再多加一条欺君,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了。“我不是男人。”
阑示廷微眯起黑眸。“你不是男人?”
“事实上我是女人,虽然我扮男人很像,但我真的是女人。”看见他震惊的表情,她更加愧疚。“其实我有打算跟你说的,好比咱们当初要从连山镇回京时,还有在纵花楼时,可是总是契机不佳,一再错失机会,结果就……”
话到最后近乎无声,因为他的表情从震惊错愕,甚至有些恍惚,她几乎快以为他的魂魄飞走了。
真这么震惊?也是啦,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啊……
“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哑声轻喃。
“嗄?”巧合?她是女人,关巧合什么事?
“公孙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
等等,他的意思是——“公孙令是女人?”
“嗯。”
他轻轻一声,却如雷响打在她的脑袋上,她呆住了,脑袋空转了。
“可是……她是官,而且是个大官!”公孙令是首辅耶,是文武双全的首辅耶!
“三大世族为了巩固地位,定要有子嗣承继,否则世袭将会取消,然而公孙的父亲公孙策只有一女,原来其正室为免公孙策纳妾,公孙一出生就诓骗是男孩,还让先皇赐名为令,公孙策得知后已来不及,不想落得欺君之罪,只好把公孙当男人养。”他述说着,伸手轻抚着她的颊。
怎会如此巧合?当他第一次碰触公孙时,她也是这么说的,急急解释着自己是个女人,彷佛他是喜男风,无法接受她似的……她不明白,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当爱一个人时,倾注了所有思念和情意,根本不在乎是男是女。
他不在乎世珍是男是女,因为能让他搁进心里的人太少,可又为何她会与公孙如此相似?面貌、嗓音、性情……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是巧合,还是同一人?想着,他不禁笑了,怎会是同一人?公孙失踪已经三年多,如果要出现,早就出现了,再者公孙并不懂厨技,世珍并没有失忆,而且世珍还有个孩子……
钟世珍直睇着他沉思的神情,不禁猜想,他想的是否与她相同。
她认为自己与公孙令最大的差别,在于性别,因为性别不同,所以这身体的原主根本不可能是公孙令,如今却得知公孙令是个女人。
公孙令是个女人,那么,这身体的原主,恐怕就是公孙令了。
他曾说过,她的嗓音像极了他深爱之人,要不是她的嗓音,也许他根本不会睬她,要不是她的嗓音,他那时不会发狂似地想要找她当替代品,原来就算他的眼看不见,但他的听力更加敏锐,从嗓音就能判断。
而他,发现了吧。
“小家伙是你所出?”他哑声问着。
“嗯。”她轻轻应着,不禁想,难道他会是天衡的爹?他会发现公孙令是女人,两人必定有过亲密关系,对不?
突地想起连山镇的客栈掌柜说过,天衡与他极为相似,她原本不以为意,可前阵子就连她都觉得有几分相似了,原以为纯粹都是好看的人,如今看来也许真是他的孩子。
她微微颤着,等着他接下来的发问,而她必会将所知告诉他。
“可是他叫你爹爹。”顺口成那副德性,任谁都会以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没等到预料中的疑问,她微愣了下。“那是因为我跟他说好了,只有把长发放下时,他才能叫我娘。”
他蓦地想起钟天衡说过,唯有晚上时,她才会变成娘,他原以为是父代母职,岂料竟……“可他还叫莫知瑶姨娘,他说莫知瑶是你的老婆。”
他不禁想起公孙也曾有位假妻,为了掩饰她的身分而娶的,而她——
“母亲的姊妹,不是叫姨娘吗?”原来他比较在乎的是这些问题。“天衡才三岁,他认为我是爹爹又是娘,加上知瑶老跟他胡说我爱看男人,要他盯着我,所以他才会……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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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说,三岁的娃正处在似懂非懂的年纪,真的很难教。
“你喜欢盯着男人看?”他不快地眯起眼。
“我喜欢男人啊。”好看的男人总是赏心悦目,尤其当她发现这里出产美男子时,她的眼睛一直都挺忙的。
“就是这句话误导了朕。”阑示廷哼了声,道:“孩子的父……算了,别说了,朕不想妒忌那个男人。”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他没有察觉,完全没有。
贴近他,心隐隐发痛,她替他悲伤着。
世上最悲伤的莫过于此,魂牵梦萦,他却不知最爱的人就在面前。
而她要主动告诉他吗?又该如何告诉他?说公孙令已死,而她钟世珍占了这副躯体?他大概会以为她疯了吧。
算了,既然他没认出,她又何必说。
说了,他痛,她难过,何苦?
而眼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示廷,你……”
“嗯?”他的颊摩挲着她的,双臂圈紧她。
“你……喜欢我吗?”
“还用说吗?”
“可是我有个孩子……”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她不可能舍下天衡,就算她再爱他,她也不可能为了爱他而舍弃天衡,何况天衡极可能是他的儿子。
阑示廷停顿了下。“等到宫中平静了,再把他带进宫中吧。”
“真的可以?”
“小家伙挺得朕喜爱,把他带进宫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得等一段时日。”至少要等到将束兮琰除去,否则把小家伙带进宫,只怕徒添危险。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把我留在这儿?”
“不成吗?”
想着他双眼不便,仍然坚持每年搭船走一趟浴佛河,只为了寻找公孙令,寻找着早已不存在的人,教她心疼不已。
这样的他,教她想要伴在他的身旁,哪怕要她永远当个替代品都可以,只要他可以快乐一点。
笑眯了眼,趁他不备,她轻啄了下他的唇。
“就这样?”他垂敛长睫笑问。
“我会的也差不多这样。”她是入门新手,想要她进阶,他可能要拨冗教导。
阑示廷勾斜了唇角,将她打横抱起,毫不迟疑地走向四柱大床。
“你……你其实看得见吧?”哪可能这么精准地走到床边,压根没踢到椅凳或磕到桌角?
“这儿是朕的寝殿,朕的生活起居都在此,有谁比朕清楚里头的摆设?”他好笑地将她搁在衾被间。
“你……一开始就让我待在你的寝殿?!”原来一开始就图谋不轨!
“不成?”
“也不是。”只是她有点紧张,有点难为情。,
她羞涩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岂料他只是坐在床畔看着她。说看嘛,他又看不见,但他的目光偏又精准地落在她脸上,这意味着——
“朕在等你宽衣。”像是察觉她的疑问,他好心给了解答。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宽衣?难道当皇上的都这么残,连脱衣服也要人帮忙?不过……
他看不见,也许是有点麻烦,她就勉为其难地帮他好了。
还好,他的衣袍款式和她惯穿的相差不远,一会就连中衣也一并褪去,目光落在他如刀凿般的胸膛上。
“你的胸口有很多细小伤痕。”她轻抚着他厚实的胸膛,想起上回侍候他沐浴时,只隐约看了个大概,如今一看才发现细碎伤痕竟是布满他的胸腹之间。
“嗯,朕被刑求过。”他哑声道,喜欢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着。
“嗄?”他以往的身分不是雒王爷吗?身为王爷,竟会被刑求?
“都过去了,朕现在是一国之君,还有谁能刑求朕?”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俯身摸索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她微微颤着,像是永远也习惯不了如此羞涩的亲密,随着他的缠吮,陌生又熟悉的火花在体内绽放,尤其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袍底下,她几乎要停止呼吸。
温热的掌轻抚过她的胸,教她整个人瑟缩了起来,可偏偏又是恁地渴求着他。那是种吊诡而难以形容的感觉,彷佛她承接了部分的记忆,还记得他如何地爱抚她,一如她在朝巽殿上,记忆如潮水般地不住袭向她。
尤其当他进入时,烙铁般的巨大,盈满着她又带着钝痛,随着他的律动,听见他压抑的闷哼犹如从喉口中挤出,那般性感的醉人眉眼,掺着毒,拉扯着她一并沉沦,当每个浅出都能在她体内激迸出灼人的酥麻,逼出她细碎的呻吟。
蓦地,他静止不动,教她半张迷醉的眼,随即又无预警凶悍地埋入深处,教她弓起身子,低吟不休。
阑示廷深埋着,忍着情欲不住地取悦着她,长指抚着她的脸,抚着她微皱的眉间,抚着她发出细碎呻吟的唇,粗喘低喃,“朕想看见你。”他想见她如何为自己狂乱而迷醉,想看她的眉眼到底和公孙有多相似。
他是混乱的,他竟分不清身下的女人到底是谁,他用同样的方式取悦,却得到同样教他疯狂的感受。
第一次……这是他在失明之后,第一次如此渴望看见一个人,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
第十章验明正身凤求凰(2)
“皇上,丑时五刻了。”
“……寅时再唤。”
“奴才遵旨。”
阑示廷抚着怀里的人,她却已然转醒,沙哑地问:“你要早朝了?”
“嗯,你可以再歇一会,今儿个你不必随朕早朝。”他动情地吻着她的颊,耳鬓厮磨着。
“你不是要我扮公孙令?”
“不急于一时。”他轻抚着她纤细的腰,附在她耳边低喃着。“折腾了一夜,你该是累了,再歇会吧。”
钟世珍闻言,不禁羞红了脸。这人……“你往后还是拿捏点,省得精尽人亡。”说是食髓知味嘛,更像是精虫冲脑,没完没了。
“朕太久没碰人了,只好折腾你了。”他喃着,轻咬她玉白的耳蜗。
“你……后宫没人吗?”
“没。”
“咦?”虽说他们从未谈过这个话题,但这个答案太令她震惊了。“你……还没登基之前身分是王爷,哪可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她对宫中规矩什么的,一点了解都没有,但一个皇室子弟,要说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有点太扯。
“朕还是王爷时,尽心于百姓,无心迎妃,后来与公孙……朕曾承诺她,待朕登基时,后位只给她,所以……”
听出他的欲言又止,她好笑地接了话。“我对那种称号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给我一个位置就可以。”她要的是一个无形的位置,就在他的心底。
阑示廷怔了下,心底满是困惑。
毫无关系的人,可以相似到什么地步?他记得公孙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承诺公孙的每一句誓言,为何他总从她的嘴里听见公孙说过的话?是他思之欲狂,记忆错乱了,还是……
“怎么了?还是你觉得我太贪心了?”
“不,不论如何,你是朕的女人。”他虚应了声,放开她独自起身。“朕要早朝了,你再歇会,待朕回来再一道用膳。”
“嗯。”见他一如初次见面那般大方地展露完美的体魄,实是教她不知道该把眼搁到哪去,但该问的还是得问一声——“需要我帮你穿衣吗?”
“不用,你歇着吧。”说着,他径自走到屏风外头,一会便听见有人踏进房内,伴随着压低的交谈,她不禁拉起被子蒙着脸。
她没脸见人了!他一身赤条条的,让陆取替他穿衣,这不摆明了陆取一定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
她闭眼装死,岂料还真睡了一会的回笼觉,醒来时他还未回来,她赶紧起身着装,就着花架上的冷水梳洗,才刚踏出广清阁外,外头竟有宫人守着,恭敬地朝她喊着公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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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地应了声,正要往外走,却被宫人拦下。“怎么了?”
“公孙大人,皇上有旨,皇上未回广清阁前,请公孙大人待在广清阁。”宫人声音尖细地说着,满脸的诚惶诚恐。
钟世珍微扬起眉,想了下,他之所以下令,应该是这么做对她较好,既然是如此,她就乖一点吧。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阴霾带雾,雾中又像是有幢幢人影晃动着,教她不禁叹了口气。如今想来,他确实是天衡的爹,也许同是皇室之人,所以天生纯阳的体质,可以逼退无形众生,如今他人不在广清阁,这黑影就飘了过来。
而团团黑影里,可见她十分熟悉的飘妹,嗯……她真是不死心啊,就连宫里都跟来了,可惜她是真的帮不上她的忙,跟着也没用。
蓦地,黑影开始四散后退,远处听见宫人报唱着,“皇上回宫。”
“公孙大人,迎驾吧。”身旁的宫人赶忙提点,就怕她像昨儿个一样。
钟世珍应了声,就站在广清阁前迎接阑示廷。
“熙儿。”阑示廷笑唤着。
钟世珍愣了下,瞧见他身后似乎还跟着其它几位臣子,她赶忙应声,主动上前扶着他的手。
“皇上。”
“朕与几位大臣有要事商议,你也一道来吧。”
“咦?”不让她跟着上早朝,现在这样……是要她旁听吗?四周人太多她不好问,干脆就跟着他走就对了。
一行人来到御书房,她坐在一旁看着,陆取和雷鸣跟侍在旁,几个大臣拿着奏折商谈天下大事,她托着腮听着,大抵不外乎就是税制、兵制和漕运上的几个问题,听似有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只是个旁听的,不需要出主意。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坐在这里?与其坐在这里,她还比较想回纵花楼。
她想念她那个多话的儿子,不知道他没瞧见自己会不会吵闹……
“世珍。”
“嗯?”欸,人咧,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没打声招呼。
“你在发什么呆?”
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才走到他面前。“没什么,只是在想天衡。”
“小家伙啊……朕差人替你问问吧。”
“我还不能回纵花楼吗?就一会时间,我不会久待的。”可以知道天衡的消息固然很好,但更好的是亲自见上一面,让她抱抱他,她心里才会踏实。
“朕也希望可以,但现在真的不妥。”他紧握住她的手。“朕离宫太久,手上有太多事得办,况且束兮琰正虎视眈眈着,朕在这当头不能分太多心神,可是朕跟你保证,只要得闲,朕会亲自带你回纵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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