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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烟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丞
“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康去办。”韩伦微微颔首。
“有一点小麻烦,程宗仁的这个属下和目前弦监视的那个男人是好友,是否需要特殊待遇?”
“不用。”韩伦用眼神徵求了一下弦的意见之后,开口道:“和往常一样处理。”
“明白了!”牧德朝韩伦正色点了点头,而后不怀好意地向弦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么,宝贝弦,我们就明天见了!”
话音刚落,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弦的面前,紧紧地抱了一下弦后,便带著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迅速闪出门,只留下气冲冲的韩伦和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弦面面相觑。
“真是岂有此理!”韩伦气煞这个小偷了。“牧德这个臭小于,看来我要好好整整他才行。”
“我看确实有这个必要。”弦的眼角隐隐约约有著笑意。
看著偶尔展露欢颜的弦,韩伦的心情不觉好了起来,他走到弦的身边坐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最近因为你不分昼夜地监视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瘦了一些,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弦轻轻扬起层,不经意地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
“你肩上的伤刚刚好,不要勉强自己工作,如果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弦淡淡地露出一个笑容。
“弦,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为眼前笑容所迷惑的韩伦忽然毫无知觉地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惊觉自己的情不自禁后,他连忙补充道:“就像我的亲兄弟,或者是最好的朋友那样。”
“如果你需要的话。”弦平静地看著韩伦。
“当然需要,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因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尽管这句短短的话在韩伦的心里徘徊了千万次,却始终不曾说出口,只因为害怕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会失去他最珍惜的一切。
“到目前为止,我也许是最了解你的人,但以后也许就不是了。”弦坦白地说著自己的想法。“你也许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合适、更了解你的人。”
“那只是也许罢了,也许这个词代表著无限的可能性。”韩伦小小地幽默了一下,如愿以偿地再次看见了弦绝美的微笑后,他温柔地拨了拨散落在弦额;上的一缕发丝。
“我想我也和你有著同样的想法。”
“什么?”微微上扬的话尾蕴涵著弦淡淡的疑惑。
“我并不渴望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我选择了这种永远只能隐藏著黑暗之中的职业,所以我也早就有了要做一个单身贵族的心理准备。”
弦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么等我们不必再做这样的工作之后,就一起去环球旅行吧。”韩伦凝视著弦,等待著他肯定的回答。
“好。”弦舒展开一个动人心弦的笑容,那一刻,韩伦仿佛听见了花绽开的声音。
只要能永远守住这样的微笑,他将此生无憾。
机场——弦正面无表情地注视著一幕情意绵绵的离别场面。
“景骋,你路上要小心,还有要注意身体,记得要定时吃饭喔。”黎芯蕊靠著心爱的人宽阔的肩上,小心翼翼地叮咛著。
“放心,只是去办两、三天的公事,不会有什么大碍的。”韦景骋淡淡地搂了搂她的肩膀,要她放心。
“到了香港之后,要记得每天打电话回来,不然我会担心的。”
“好。”韦景骋笑了笑,在她的额上点了一个吻。“还有什么要我记住的吗?”
“最重要的一点。”黎芯蕊笑盈盈地搂住爱人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就是不准偷看别的女人。”
“我记住了。”差一点儿就把她当作他内心深处爱著的那个人,韦景骋不露痕迹地离开她的拥抱,缘是敷衍般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因为过于将注意力集中在他所要监视的人身上,弦没发现一个致命的危险正在逐渐朝他靠近,等到他也猛然察觉空气的流向有异常时,一个人影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就是轮旋的弦吧!”随著出现在耳边的低沈男声,弦感觉到一个冰冶的枪口悄悄地抵上了他的腰间。
“有什么事吗?”虽然两人周围的气氛已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但弦的语调仍是平静无波,他绝美的容颜上一丝一毫都不曾表现出惊慌失措。
“果然是个了不起的恐怖份子。”背后的男人冷冷地笑了笑。“但正因为这样,我就更有必要为了社会的安定而拘捕你。”
“你是施宇拓吧?”
“很遗憾,你们的成员没能杀掉我,所以现在轮到你们了。”他的话音刚落,消音枪的声响便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那一刹那弦以为自己被击中了,但毫无痛感的身体立刻敏锐地告诉他那只是错觉。
“你们的人手脚还真快!”身后传来了施宇拓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声音中隐含的痛苦可以判断出他已经受了伤,但抵在弦腰间的枪口却仍然没有丝毫放松。
“你现在放开我逃走还来得及。”出于对这个勇敢而极具正义感的警察的佩服,弦淡淡地说。
“我该相信你吗?”施宇拓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现在我确信我已经被你们的人包围了,不管我放不放开你,我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
“确实如此。”弦点了点头。“那么你就动手吧!”
“你想死?”施宇拓不可思议地望著弦那张绝美的容颜,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也是吗?”弦淡淡地反问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为了社会的安定,我宁愿做出牺牲。”施宇拓坚定有力地说出了弦早巳心知肚明的这些话。
“那也要牺牲得有价值,你以为只要逮捕或者把我们这些人全部除掉,社会就能得到安定了吗?”弦轻描淡写却又是句句有理的叙述让施宇拓一时之间有些怔仲。
“说的也是。”他有些苍白的脸色暗淡下来。“比你们更可怕的是那些戴著社会安定维护者面具的恶魔。”
“你现在的行为只是一种无谓的牺牲而已。”顿了顿,弦又继续道:“如果你还想活著主持正义,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赌,那就是一直把我当作人质带在身边,直到你确信自己安全为止。”
“我该相信你吗?”
“最好相信。”漠然丢下这一句后,弦便自动伸出双手,让施宇拓铐上手铐。
抱著姑且一试的心理,施宇拓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挟持著弦,小心谨慎地朝机场门外靠近,正如弦所说的,埋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的轮旋成员没有任何人再朝他开枪。
安全地到达门口后,施宇拓顺利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就在他们上车前的那一刻,从一个不知名的方位忽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枪声,子弹以闪电般的速度地穿越过灼热的空气直直地朝弦所在的位置飞来。就在子弹快要射进弦的身体那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也似地冲到了弦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颗正对著弦心脏部位的子弹。
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那个身影缓缓倒了下来,倒入他日夜思念著的人温暖怀里。





绊烟云 第三章
嘉靖三年,上官将军府。
昏暗的石梯前,美貌无双的将军夫人将襁褓中的婴儿小心翼翼地送到一个蒙著面纱的男子手中,匆匆的语气中透露著无比的焦虑:“希照,赶快带著红儿走,再迟可能就来不及了!”
“可是,夫人——”从黑色面纱中传出一个略带犹豫的声音,但还未等他说完,将军夫人便焦急地打断他——“不用多说了!快走!”
“夫人,您保重!”仿佛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戴著黑色面纱的男子最后看了夫人一眼后便施展轻功,纵身飞出将军府,朝遥远的地平线飞奔而去。
望著渐渐在夕阳中消失的背影,夫人美丽的双眸中流下了晶莹的泪。
永别了,我的红儿,但愿你们能逃离厄运!
次日,曾经是显赫一时的镇边大将军上官天翔因通敌叛国而被诛九族…………荣华富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一切都结束了……平南王府。
“启禀王爷,上宫府中之人已全部被诛灭,只是不见上官天翔的女儿上官霜红,以及他的侍卫袁希照。”一个身著官兵服的通令者如实向平南王禀报刚刚传来的消息。
“袁希照,早就听说上官天翔身边有得力的左右手,想必就是他了!”一名气势如虹的男子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地脱口而出:“据说袁希照因为骁勇善,战而在将军府中颇享盛名,我早就想会会他了,所以这一次无论他逃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他,并且杀了他。”
“不管这个叫袁希照的战将有多厉害,以王爷您的身手,要除去他们绝对不成问题。”通令者看著眼前卓绝非凡的男子,由衷说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逃走的?”没有理会通令者崇拜近乎阿谀的赞美,平南王爷朱晓仍是用威严的口吻询问他。
“据说是在上官天翔被诛的前一天晚上。”
“那么说来,上官夫人一定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朱晓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间流露出王者的气势。“那现在袁希照下落如何?”
“他正带著上官府唯一的血脉向江南一带逃亡。”
“继续探,直到我追上为止。”
“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需要带多少人手?”
“虽然听说袁希照的身手不凡,但我应该不会输他,所以不用多此一举。”朱晓接过仆人双手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我打算今晚动身,早些完成任务,也可以尽早让皇兄放心。”
“是!我一定如实禀报皇上。”通令者欣喜地向朱晓作楫后,便飞快退出平南王府,向皇宫而去。
“袁希照吗……真想早点和他交手,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朱晓看著窗外摇曳著的艳丽春色,不觉萌生出了想要更早些动身的念头。
五月的杭州,处处呈现出一片明媚的水乡风光,吴哝软语的江南美人更是为这片春景又增色了不少。
此时的朱晓正看似悠闲地坐在西湖边泊著的一艘精致彩绘画舫内喝著美酒,享受著江南美人们纤纤玉指的恩惠,但他锐利的双眼却无时无刻地过滤著来来往往的人群。
“公子,您在看什么呢?难道奴家们的姿色不能换得您小小的垂青?”一位身著红纱衣的美人慑在朱晓身边,妩媚的风眼随著他的一举一动而流转著。
“是啊,公子,奴家们为您弹奏的《太平调》也不能吸引您的注意吗?”另一位粉衣美人也娇媚地贴近朱晓身边,和其他好几位美人一样,她也带著隐、隐约约渴求的眼神凝视著一身贵气且又是俊美无比的朱晓。
“哪里,绝色美人们的垂青在下岂有不消受的道理?只是我有些急于寻找一个人罢了。”朱晓露出迷人的笑容,不著痕迹地为自己打了圆场,顺便探听
是否有线索可寻。
“哦?公子要找什么样的人呢?”一边著迷地望著眼前卓绝的男子,红衣美人一边好奇地询问道:“也许奴家们可以帮得上忙。”
“是一个带著婴孩的男人,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朱晓缓缓啜著酒,说了个大概。
“他的长相如何?”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朱晓微微一笑。“我只是听友人们说这名男子身手相当不凡,所以才想找他请教一番罢了。”
“那公子是否知道他所带的婴孩是男是女?”粉衣美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
“应该是一个甫满月的千金吧!”看出了她的心思,朱晓将目光转向她,朝她露出一个令所有女子都会心醉神迷的笑容。“姑娘可事想到了什么?”
“大约是今日早晨的时候,奴家因为起身较早,便去岸上的凉亭里练习琴艺,没过多久,一位戴著黑色面纱的公子抱著一个很是可爱的女娃儿走近凉亭,十分有礼地向奴家询问继续南下的路线该如何走。”粉衣美人边回忆边叙述道。
“蒙著黑色的面纱?”朱晓扬起剑眉。
“是啊,所以奴家看不清那位公子的长相,只能凭他的声音推断出那位公子约莫是二十来岁。”
“那姑娘为那位公子指的是哪一条道?”
“是往嘉陵的道儿。”粉衣美人为朱晓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
“那真是太好了。”朱晓沈稳地笑了。“姑娘帮了我的大忙,所以在下想敬姑娘一杯。”
“奴家很高兴能帮上公子的忙。”粉衣美人露出妩媚的笑容,柔若无骨地依在朱晓膝上,将朱晓递来的美酒优雅地一饮而尽。
看著环绕在他周围为他心醉神迷的名妓们,朱晓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袁希照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座高耸著的青色山峰暗自思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匆匆忙忙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想必红儿一定也已经很累了,不如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
打定了主意,袁希照便加快脚步朝远处飘扬著的栈旗方向走去,忽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冶冶的声音:“你还想逃吗?”
袁希照在猛然一惊的同时立刻进入戒备状态,但还未等他转首看清追兵是何人,一枚尖锐的利器便疾速擦过黑色面纱,将他的斗笠打落在地。袁希照直觉地用右手挡在眼前,左手迅速将街在沈睡中的红儿藏到身后。
“久闻袁希照武功非凡,看来也不过如此。”
朱晓威严的声音里透露著略微的失望,下一刻,他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希照身后,并且直接将锐利的剑锋对准睡得正香的红儿。
“现在,只要我的剑锋再轻轻向前推进一点,这条小命就完了。”
“住手!”
此时此刻袁希照已完全顾不得自己,他飞快地转过身挡在小主人身前,树起一道血肉之躯的盾牌。
这是……
看著面前忽然呈现的面容,朱晓一时之间竟无法言语。
他——就是传说中那个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袁希照吗?
怎么可能?
眼前这具纤细修长的身躯,清丽绝俗的容颜如何敦他联想起大漠飞烟,黄尘奔流的战场?唯一在他脑海中浮现的仅仅只是风景秀丽,水乡婉约的江南。
他……真的是袁希照吗?
“你是平南王朱晓?”
随著清雅嗓音的猛然响起,希照手中的剑已笔直地刺向他,朱晓冷静地接下这致命的一击,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正是。”
“那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还有就是被你所杀。”
“一点不错。”
语毕,朱晓便收敛真神,全神贯注应对扑面而来的刀光剑影。
尽管袁希照已是身经百战的战将,并且得到上官将军在剑术方面的真传,但这滴水不漏的剑法却在朱晓的二破解下化为虚无。
不知不觉中,一种绝望渐渐自他的心中蔓延开来,直觉告诉他,他赢不了面前这个男人。
“锵——”
雪亮的剑撞击地面,袁希照白皙的颈上抵上了锐利的剑锋。他合上双眸,无言地等待著冰冶的剑穿过咽喉。
“直到现在,我仍不相信你会是传说中的那个袁希照,尽管你的身手已经证明你的确就是。”
然而,和袁希照所预料的正相反,朱晓并没有立刻就结束他的性命,而是收回宝剑,一面凝视著他的同时,一面握住他乌黑的发丝,撩至唇边轻轻碰触了片刻。“很美的黑发——”袁希照一惊,深邃的眼瞳中流露出些微的焦虑。“什么意思?”
朱晓没有回答,用指尖弹去东住那头绝美瀑布的发带,乌黑的发丝便如同闪亮的瀑布般飞泄而下,淡淡地逸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放手,你到底想干什么?”袁希照怒斥朱晓,试图甩开托住自己脸庞的手。
“这世上有许多美丽的东西,而绝美如你,正是我想要的……”停顿了片刻,朱晓望进那两潭深邃的泉水——“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放过你和这个孩子。”
“你究竟为什么……”希照的话尾渐渐消失,他无力地闭了闭双眸,咬紧牙关——“事到如今,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得到了袁希照近乎绝望的回答,朱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捧住那张比世间任何女子都要美丽数倍的容颜,像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贝那样吻住那已没有血色的唇,细细地品尝著……
热吻中,袁希照青色的衣衫无言地飘落在地,秀丽的乌发在夜色中悄然坠落……
漫长的云雨过后,袁希照睁开眼睛,试图起身著衣,以便带著小主人尽快地离开这个令他遭受屈辱的地方。但肆虐著全身的疼痛却让他不得不再一次倒回血迹斑斑的披风里。
“希照——”朱晓伸出手,轻抚著那柔软的黑发。
“放开我!”希照挣扎著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朱晓松开了双臂,静静地看著他强忍剧痛,一件一件缓缓著上衣衫。
“希望我们永不再见。”未了,希照几乎是扶住连成一片的松树跌跌撞撞地走向放置红儿的大树下,吃力地抱起她后,慢慢地吐出这句话。
那一刻,一阵莫名的痛忽然毫无来由地袭上了朱晓的心头,压抑住此刻想要留住希照的冲动,他怔怔地目送著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深黑色的夜幕中,只留下淡淡的几点光芒在天际模模糊糊地隐灭……
十五年后,宁湖小筑,初秋。
扇形的银杏叶在阵阵微凉的秋风中如金色的蝶般纷纷飞舞而下,落入依在红色栏杆边看云的人儿怀中和脚边,为他一身落寞的素白增添了几许颜色。
“义父!”不远处传来一个活泼的女子声音,一个穿著华美的漂亮女孩儿朝湖边的凉亭蹦蹦跳跳地跑来。
看云的人儿静静转首,未曾多加束缚的黑色秀发在风中微微飘扬。
“红儿,什么事这么高兴?”
“义父,虽然家里的秋色很美,不过外面的秋景更是迷人,您为何不出门去走走呢?”红儿在白色的人影前面站定,兴高采烈地说著。
“红儿,义父已经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一般无忧无虑。”清雅的容颜上淡出一个虚无的笑容,看得她一阵心痛。
“哎!您为何总是要说自己老呢?其实您才三十五岁,正值盛年,若把这般俊美的容貌久锁屋中,岂不太可惜了吗?”红儿犹自单纯地努力想要说服他,并未发觉眼前的容颜已渐渐开始苍白。
“义父,你怎么了?是……红儿说错什么话了吗?”
当红儿终于发现异样时,他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已如身上的素衣那般苍白了。
“不,没什么。”人影淡淡地摇了摇头,轻盈的发丝随著他的举动而轻轻摇曳著。
“义父只是有些不适,过一会儿就会好了。你先回房去吧!”
“那好吧!义父,您要小心身体厂红儿有些担心地看著面前那清瘦得几乎有些缥缈的人影,直到他轻轻点了点头后才莲步轻,离开了凉亭。
“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又揭开这个伤口呢?”白色的身影无力地倚靠在红色的柱子上喃喃自语著,脸上流露出浓重的哀伤。“……红儿啊,你年轻、貌美,生活无忧无虑,又怎能了解我心中的伤痛?”
“那只鹿!那只鹿别让它跑了!”
时下正值初秋,是狩猎的最佳季节,所以建成王别府的树林内,建成王爷正和其他几位王爷一起兴致勃勃地追逐著猎物。
只听嗖、嗖、嗖的好几声,数支银白色的箭一起朝不远处急速逃跑的梅花鹿飞驰而去,其中一支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鹿的心脏位置,梅花鹿应声倒地。
“小桂子,去看看是哪一位王爷射中的!”建成王爷兴高采烈地吩咐属下去把猎物搬回来。
“禀王爷,是平南王爷射中了鹿!”将梅花鹿搬至几位大人面前,小桂子用力拔下刺中鹿胸口的箭,仔细地辨认了片刻后,如实地向主子报告。
“贤弟的武艺果然高超,我自叹不如!”建成王爷爽朗地笑著拍拍朱晓的肩膀。
“这已经是厶下天的第六只了!”
“哪里,小弟只是比兄长们都早先一步拉弓而已。”朱晓毫不在意地朝几位兄长抱了抱拳。
“你太谦虚了,贤弟。”安平王爷也笑了。“你的武艺如何我们几位兄长都十分清楚,恐怕不只我们,连远在宫中的皇兄都非常清楚呢!”
“是啊,所以皇兄才总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贤弟,而贤弟也每次都能圆满地完成。”
“十六年前清除上官天翔家余眷的那件任务,贤弟就完成得非常圆满不是吗?”
毫不知情的安平王爷举了一个最不恰当的例子,朱晓的脸色不禁微变,幸好小棒子的禀报及时替他掩盖了脸上的异样。
“王爷,小顺子在西边树林里发现了许多野兔的;足迹。”
“是吗?太好了!这次我可不会再让贤弟拔得头筹了!”又为新的发现而惊喜不已的几位王爷丝毫没有注意到朱晓的变化,只是一味地催著坐骑朝目标飞奔而去。
朱晓也不得不跟随著他们而去,然而心思有些混乱的他只是胡乱地朝野兔所在的方向射了一箭,毫不在意是否射中了猎物。
“呀!好可怜的小兔!”随著一声低低的惊呼,两位华衣女子和几名侍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位梳著少女发髻的女子手上正抱著不知是哪位王爷射中的野兔。
“夫人!李姑娘,没有受伤吧?”建平王爷一见是自己的娇妻和她的闺中密友,便急忙跳下马来上前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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