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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戏红颜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唐紫
五园中各有四庭、十二院,因此整个儒社算起来便有一堂、五园、二十庭、六十院,产业之大,令人咋舌。
传统的儒生形象总是难脱穷酸贫困,但五儒生却大大颠覆了传统。
五儒生的经商手法、理财能力,是连生意人都难望其项背的,单看儒社偌大的傲人资产,也就不难明白。五儒生投资的行业、插手的生意、经营的买卖不知凡几,样样获利丰富、财源滚滚,日进斗金犹不足以形容。他们有如此强大的势力做后盾,自是无往不利,儒社之名因而传闻开来。
除了卓越的经营概念,五儒生个个还是文武全才的奇男子。
他们既非一般穷酸书生,更非寻常好勇斗狠的江湖人物,他们自豪的称五人是“书剑江湖”。
儒社名号之所以能如此震天撼地,和“书剑江湖”四个字是脱不了干系的。一个有水准、有秩序、有涵养、有财力、有武力、有智慧又有团结力量的组织,如何能不大放异彩呢?
因此儒社的五儒生是洛阳城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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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知礼修长的身影悄然伫立于直心园中。
秋风瑟瑟,吹得他衣袂飘飘,玉冠上的紫蓝色冠带轻拂过他俊美的脸庞,脸庞上漆黑的双眼好似地面上的井,深沉地反映出天上的星光。
如果说上官知礼是五儒生中最俊美斯文的,相信没有人会有异议。
上官知礼人如其名,举止翩翩有礼、风度绝佳。他没有大哥公孙修仁的威严老成,也没有二哥司徒守义的狂傲偏激,更不像夏候尚智的轻浮浪荡、闻人持信的冷漠霸气。
上官知礼永远是五兄弟之中最最温和的,他坚持着儒生该有的修养,绝少在大众之前显示个人内心的情绪,绝不失态逾矩。
见过上官知礼的人通常都会感到十分惊讶,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名满江湖的五儒生之一、侠名在外的上官知礼,居然会是如此的美男子。
用“美丽”形容上官知礼或许是失礼,但却是最贴切的形容词。
上官知礼有着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眼眸,深邃中闪动着睿智、不可猜测的光芒。他的脸形既非女性的纤巧秀气,也非男儿的粗犷阳刚,乃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完美融合。他总习惯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纵使心中有着雷霆之怒,他的“冷笑”也会使人迷惑,仿若春阳。
但是若因此认定上官知礼只是个面貌俊俏、没有丝毫男子气概的玉面书生,那就大错特错了。
上官知礼素来温文儒雅,不过发起怒来,却是五儒生之中最惊天动地的。这正应验了夏候尚智经常说的:“看来斯斯文文的人一旦发起狂来是最恐怖的了。”上官知礼正是这类的人!
当他面对心存挑衅、侮辱之人,上官知礼会用清亮的美眸凝望着来人,而后在他一贯的迷人微笑下冷冷地出招。
剑招所及,好似飞鸿翩翩,对方可说是雾里看花,一阵迷离困惑之后,已是魂归离恨天,而且死状甚惨。
至于惨到什么程度呢?这就得看上官知礼的心情而定了。轻则单纯的身首异处,重则开膛破肚,或者筋骨分离,皮肉分家,令人毛发直竖、胆寒万分。
或许有人会质疑上官知礼太过残忍,有违儒家仁慈心性。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官知礼并非好杀嗜血,以杀戮为乐,他也是一种正当防卫,只不过这种防卫带有偏激、强烈的惩罚性而已。
上官知礼的随身武器是一把以玉为骨的摺扇,这把玉扇在他手中变化无穷,锐不可挡,胜过一把锋利的宝剑,因此上官知礼有个美称,唤作“玉剑才子”,别名“玉郎”。
直心园是上官知礼统辖之地,园中四庭分别为寄雨庭、忘尘庭、无念庭、碧落庭。其中以寄雨为主庭,以下再分:院——春归苑、莫愁阁、潇湘馆。
三院之中莫秋阁为主院,是上官知礼卧房的所在地,也是他最常流连的地方。
上官知礼独自静立于莫愁阎中,斜倚怡然亭的楹柱,出神地凝视着手中的玉扇。
“玉扇……”上官知礼轻声一叹。
这把玉扇让他博得了“玉剑才子”的美名,谁又知道这把玉扇之中竟藏着他永远无法释怀的心事呢?
这把摺扇以和阗美玉为骨,剔透晶莹,扇面则是上等绢帛,绘上了一片江南烟柳、鸢飞草长的春景,一名窈窕淑女栩栩如生的悄立其间。描图之外还提了一首诗—一
铁乌干,错冷柯。
披苏衣,朝婆娑。
东风一夕荡漾入,
江东美人绰约立。
图文相映,显而易见这把玉扇正是某个才情洋溢的男子赠送给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江东美人”的。
多么诗情画意啊!上官知礼不由得泛起一抹愤世嫉俗的冷笑。
只有他知道,诗中所指的江东美人结局是何等的悲惨凄凉。
这把玉扇正是上官知礼的母亲在临终之前交到他手上的。绰约而立的江东美人就是他的娘啊!
玉扇中浓浓的爱慕与感情竟都如繁花易谢。他的母亲盼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叹了一辈子,最终仍是等不到那个曾与她海誓山盟的情人。
红颜已老,此情未消,上官玉云临终之前还不断嘱咐上官知礼,他日有缘见着了亲生父亲,莫忘问他当日一别何以音讯全无?可还记得那个绰约而立的美人吗?
父亲?“哼!”上官知礼冷冷哼了一声。
他从来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一个借口为了前程抛弃情人,一去不回的负心汉,如何配做他上官知礼的父亲呢?
每每望着玉扇,总让他千般怀念也万般痛苦,心中更有着深深的怨恨与感叹。
他借着玉扇追忆慈母,为母亲的红颜薄命感到万分痛心,他恨那个弃母亲于不顾、薄情寡义的男子,也深深怀疑人世间会有所谓“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真情真爱吗?
他不知道,万一有朝一日他找着了那个该是“父亲”的男-人,他会做何反应?会只是如母亲临终前所交代的,那样轻描淡写的问一句,“为何一别无音讯?可还记得那绰约而立的美人吗?”
上官知礼打赌自己一定做不到。他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地面对那个伤害他母亲一生的男人,更或许他会将满腹怒气化为行动,若那个男人辜负母亲另娶名门之女,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替母亲报仇,向他们所有的人讨回公道。上官知礼不在乎对方的权势地位,更无惧于承担“弑父”的重大罪名,因为他上官知礼根本没有父亲,又何来弑父呢?
但是不管上官知礼如何抗拒父亲的影子,父亲却似乎永远在他左右纠缠萦绕,挥之不去。因为他只要看到自己,就不自觉地会联想到那个“父亲”。
母亲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感叹,上官知礼活脱脱是他“父亲”的翻版,俱是人世间少见的美男子,有着万人之上的龙风之姿,天资聪颖、允文允武、才情满腹、举手投足风度翩翩,令人倾心。
上官知礼不愿意这样!这些令旁人既妒且羡的风采、特质都是他心中的痛。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摒弃这天生的华风玉骨,他不接受自己的血液中流着那男子的薄情寡义,他对这份不可抗拒、“与生俱来”的牵引痛恨至极。
但是现实却总是与他作对,无论他如何装得横眉竖目,如何刻意贬低自己、丑化自己,甚至伪装自己,旁人眼中的上官知礼却永运还是那些评语——俊美、斯文、有才——
“刷”一声,上官知礼微愠地收拢玉扇,子夜般的美眸泛着无奈与怨恨。
“嗯,俊美无双的玉剑才子似乎心情不佳喔!”一阵带笑的声音传来,随即有个昂藏玉立的身影缓缓走进了莫愁阁。
“哼,我讨厌人家用‘俊美’形容我,那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形容词。”上官知礼不悦地挑眉,美眸瞪视着来人。
这名亦有玉树临风之姿的俊公子名唤杜可风,和上官知礼有着不错的情谊。他原是没落的世家子弟,通晓诗文也精通武略,目前委身于权贵之家做卿客幕僚,或许是时运不济吧,一心冀求东山再起、恢复家世声望的杜可风并未受到重用,有志难伸。
“哼!‘美丽’才是用在女人身上的,‘俊美’却正足以形容如你这类的美男子。”杜可风笑道,“洛阳城里谁不知道,五儒生之中的上官知礼是个貌胜潘安,令男人嫉妒、女人羞愧的俊美男子呢?”
“住口!”上官知礼面色一整,天生的威仪显露无遗。
“哎呀,别生气,好朋友嘛,不要太在意。”杜可风嘻嘻笑道。
“哼,你若敢再用‘俊美’两个字形容我,只怕你我之间的情谊将会烟消云散。”
“唉!”杜可风轻轻一叹,“玉郎,我真搞不懂你,长得俊逸非凡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唯独你对它如此排斥,这是为何呢?”
上官知礼并未回答,清冷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远方,一身的孤高冷绝。
这便是典型的上官知礼,尽管他恪守处世之道,却也执着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信条,许多心事绝口不和外人提。因此旁人眼中的上官知礼总是神秘、难以捉摸的。
“你总是如此神秘,凭着你我的交情,难道还不能互诉心事吗?”杜可风有些怅然。
“很抱歉,”上官知礼一叹,“除了四位兄弟,上官知礼绝不对外人诉说心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只是希望你明白,杜可风是真正对你推心置腹的。”杜可风有风度地说道。
“我明白。”上官知礼淡淡一笑,“不知杜兄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没事。只是想来与你聊聊。”杜可风笑道,随口问起:“喔,对了,你有听说过从珍小筑吗?”
“丛珍小筑?嗯,近来经常耳闻,据说是一间古玩店。”
“正是,听说丛珍小筑中奇珍异宝陈列满室,其中的任何一样都具有连城的价值。”
“可惜上官知礼一向视富贵如浮云,并不在乎什么连城的价值。”他淡淡一笑,展开了手中玉扇,潇洒地扇动。
“那,玉郎误会我的意思了。”杜可风摇头,“连城价值当然不足为奇,所欲欣赏的只是古玩字画本身的无价之美啊。”
“嗯,有理。”上官知礼微笑,他对古玩字画的兴趣向来浓厚,丛珍小筑中若真有那样多的奇珍异宝,倒是值得走上一道了。
“不仅如此,听说丛珍小筑的老板慕容晴川也是颇值得玩味的。”
“慕容晴川……”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投在上官知礼的心湖上,莫名地掀起了一池涟漪。





玉剑戏红颜 第二章
上官知礼与杜可风相约到丛珍小筑,欲一睹那些难得一见的古玩字画。只是两人才步出了儒社,便碰上了一场厮杀。
被三名大汉围在其中的,是一名看来容貌甚丑的女子。
慕客晴川正欲上儒社说服上官知礼出售那幅洛神图,不料人都还没踏进儒社,就被这三个仇家缠上了。
慕容晴川在心中大呼倒楣,虽说凭着她的功夫,取这三人性命不难,但她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根本就没人出钱买他们的命嘛!这种做白工的事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慕容晴川一贯的信念便是:杀人绝对是罪孽,但若有人付大笔银子雇请她杀人,那便是一种交易行为,身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有钱赚钱,此种杀人可就不是罪过了。在一旁观望的上官知礼轻轻一笑,“杜兄,不上前去英雄救美吗?”
杜可风一向自诩为翩翩君子,对于英雄救美的事他向来是义不容辞的,但今日杜可风却一反常态地摇头笑这,“救美?玉郎,你在开玩笑吗?以你的眼光,那个女子算得上是美人?”他显然对上前伸手援助一事兴趣缺缺。
上官知礼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了,只是摇头一笑,半感叹半嘲讽地说道,“凡事只注重表面的人最是可悲。”语毕,他身形一晃,彷若一朵白莲由天而降,落至战局中间。
“诸位朋友,请住手。”上官知礼缓缓地扇动手中的玉扇,神采俊逸,气势逼人。慕容晴川乍见此人,不由得心上一惊。
天啊,世间居然会有这样“漂亮”的男人?他的五官生得如此精致、毫无瑕疵,却又不属于女子的那种细丽。浑身的风姿是如此爽朗温文,却又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孤高冷漠、一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洁尊贵。
他冠带轻拂、衣袂飘飘,一把玉扇更衬得他高尚的风姿更为典雅。这种难以言喻的组合、这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人,真是她慕容晴川生平仅见,不由得看痴了。
“诸位在儒社门前大动干戈,可是不将儒社放在眼里?”上官知礼的语气不愠不火。
“你是谁?’’三个汉子其中的一个开口嘲弄道,“本大爷在此和这丑女了却恩怨,你这个娘娘腔最好闪远些,倘若伤了你那张吃饭的脸蛋,本大爷可不负责任。”
三人俱发出了轻蔑的大笑。
上官知礼变了脸色,双眸燃起了两簇冰冷的火焰,这是他要大开杀戒的前兆。
“唉!三位,你们要大祸临头了。”杜可风微笑地走向前来。
“什么大祸临头,这个‘美人’有能耐打赢我们三兄弟吗?哈哈哈……”他到意加重“美人”两字,以加深他的侮辱意味。
“三位可知道眼前这位是谁?”杜可风摇头苦笑。
“管他是谁!”大汉随即啧啧笑道,“生得这么漂亮,可惜是个男人,他要是个女人啊,老子就把他抢回家,做咱三兄弟的老婆。”
三人又发出了狂妄的笑声。
上官知礼怒火更炽,忍无可忍,玉扇一收,眼看便要使出杀手,不料杜可风却阻止了他。
“你是读书人,度量要大些,不知者不罪嘛!”社可风劝道。
“很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的。”上官知礼咬牙回道,他冷笑的看向那三人,“你们听好了,在下上官知礼,从现在起你们要记住我的名字,省得到了阎王殿里,阎王问你们,你们却一问三不知。”
“啊?上——”三人瞬时面色铁青,等要拔腿窜逃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上官知礼玉扇转动,那三人登时全身爆破碎裂而亡,血肉纷飞。
“哼,可怜啊,大概还没听清楚就上路了。”上官知礼冷冷一笑,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慕容晴川看着这残忍的一幕,起了好大的震惊。
“你……好残忍的手段。”她觉得有点虚脱,虽然为了赚钱,她也曾接了不少委托,杀了许多人,可是她总是很仁慈的一刀毙命,从未制造过这么恐怖的现场。
“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居然这样狠心……”
“嗯?”上官知礼不悦地挑眉,“姑娘,莫说在下没有事先警告,你若敢再用‘漂亮’形容我,只怕你的下场会比他们更凄惨。”
慕容晴川皱了皱鼻子,这个俏皮的小动作在她那毫无姿色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可笑。“是我听错了吗?五儒生之中的上官知礼居然威胁一个姑娘家?”
“姑娘?”杜可风禁不住摇头嘲笑,“玉郎是对美人殷勤,可惜你不是美人啊!”
慕容晴川闻言,不由得怒火中烧,眼眸耀出了火焰,“哼,难道世间男子尽是和你一般的俗物,都只看表面吗?亏你一副斯文儒雅的书生模样,还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慕容晴川反唇相稽,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
奇怪,她一向不在意别人当着她的面说她面貌丑陋的,怎么今日却如此反常?
难道是因为上官知礼在场的缘故,她不能忍受上官知礼嫌她容貌丑陋而不屑一顾?
奇怪,她又干嘛这么在乎他呢?慕容晴川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上官知礼端详着慕容晴川,被她那双奇妙的眼眸迷惑住了。
她的眼眸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丽光彩,分明是一只十分漂亮的眸子,却为何会放置在那样不搭调的一张脸上呢?难道是上天恶意的玩笑?
若再细细审视,那些美眸是极具灵魂的,相形之下,她脸部的丑陋似乎都是假的,并不真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官知礼疑惑了。
“姑娘说得是,在下并未以貌取人。”上官知礼笑道。
“我知道你不会啊,我是说给别人听的。”慕容晴川不在乎地耸耸肩,顺便睨了那狗眼看人低的杜可风一眼。
她的眼神明显地就是在嘲弄他,看吧,同样是书生,修养就是有差别,人家五儒生就是比你这来路不明的野书生有风度。
“你——”杜可风怒极,抬手便想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丑女。
上官知礼用玉扇轻轻阻止他,微笑道,“你是读书人,度量要大些,不该和一名姑娘家计较。”上官知礼故意引用他说过的话。
“你——”杜可风有恨无处诉,恼怒地瞪视着上官知礼,最终也只有无可奈何地罢手。“哼!今日游兴已被破坏,他日再到丛珍小筑吧!告辞。”他不悦地拂袖离去。
“哼?哼什么哼,像你这样重色的臭男人,敢踏上丛珍小筑,本姑娘立刻拿扫帚将你赶出去。”慕容晴川对着杜可风的背影扮鬼脸,恨声地念念有辞。
上官知礼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被她的一举一动深深吸引,觉得她其实很可爱,一点都不丑陋可憎啊!
“嗯?听姑娘话中之意,想必姑娘就是丛珍小筑的老板慕容晴川了?”上官知礼笑问。
“好说,好说。”慕容晴川生性豪爽,比划了一个江湖道上打招呼的方式,让上官知礼哭笑不得。“在下正欲往丛珍小筑一游,既然有缘与慕容姑娘相逢,那在下就送慕容姑娘回家吧。”他彬彬有礼地说道。
“不急,不急,我来儒社是有事找你的。”慕容晴川爽朗一笑,“请我进去喝杯茶,我们再慢慢谈,如何?”
上官知礼从没有碰过这种直率豪爽的女子,觉得十分新鲜有趣,让他耳目一新。
“当然,请。”他风度翩翩地一揖,慕容晴川随着他进入儒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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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亭内,古朴典雅的小石桌上,清茗散发着阵阵沁人的香气。
慕容晴川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园子,觉得真是雅致到了极点,不愧是五儒生之一,上官知礼的品味确实很高尚。
“丛珍小筑名满洛阳城,慕容姑娘的审美眼光独到,在下时有所闻,不知直心园在慕容姑娘的眼中是美是拙?是俗是雅?”上官知礼含笑问道。
“这直心园精且美、贵且雅,别有一番风味,不愧是儒社五园主。”慕容晴川真心说道,“再者园名取得巧妙,‘直心’两者相合是‘直心’,正是‘德’之古字,暗喻它的主人是个清高守德之士。”
“过奖了。”上官知礼不无自豪地潇洒一笑。
他的笑容沉静美丽,实在不像男人该有的笑容,慕容晴川再度看痴了。
是上天一时胡涂弄错了吗?这样不输倾国红颜的绝代姿色怎么生在一名须眉男子的身上呢?
慕容晴川怔证地打量着上官知礼,殊不知对方也正默默地凝视着她。
真是个令人纳闷疑惑的女子啊!上官知礼饶富兴味的端详她那张被洛阳城人称为“无盐“的丑陋脸庞,愈看愈觉得丑陋之下似乎有一种惊喜的美丽,正等着他来挖掘、揭露。
“呃……”终于察觉到对方的凝视,慕容晴川回过神来,
“你在看什么?洛阳城中公认的美男子难道会对一个貌比无盐的丑女感兴趣?”
“不,你一点都不丑。清从秽出,相同的道理,至美也是出于至丑之中。”上官知礼轻笑道。
“你……你在说什么?’’慕容晴川心下一震,“你说这样高深的话,我可听不懂,慕容晴川的学问不像你那么好。”
“是吗?”上官知礼爽朗一笑,锐利地瞅着她。
“慕容晴川,你要永远记住现在这一刻,因为从此刻起,上官知礼将会不择手段地揭开你费心隐瞒、那些俗世男子永远也没有眼光知道的美丽秘密。”
“你——”慕容晴川闻言大惊失色,她不相信上官知礼真的能识破她的伪装。
她怀疑地盯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言归正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上直心园是为了什么事呢?”
慕容晴川勉强回过神来,镇定地开口,“我今日前来是希望能同你做一笔生意。”
“喔?直心园里难道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听说公子有幅吴道子的真迹洛神图,不知公子可愿割爱?”
“啊?”上官知礼微感吃惊,“你如何得知我有一幅吴道子的洛神图呢?”
那幅洛神图是上官知礼极为珍爱的,一向悬挂在他的书斋“采篱轩”里,而他的书斋向来是访客止步的,连童仆都不得擅入,除了四位兄弟之外,还有谁知道他拥有这幅吴道子的洛神图呢?
“这你就不必管了,总之有个人愿意不惜任何代价买下那幅画,央我经手,不知公子可愿割爱?”
“那个人为何不亲自出面同我商议呢?”上官知礼挑眉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慕容晴川叹道,“不过他提出的佣金数目足够使我漠视心中的疑问,亲自上儒社走一遭。”
“握,原来是有笔可观的佣金可赚啊,”上官知礼轻笑,“慕容姑娘对金钱十分看重?”
“当然。”她毫不否认,“没有钱如何在江湖上行走办事呢?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那么如果在下出更多的银两,不知慕容姑娘愿不愿意告诉我那个委托者是谁?”
“那怎么行?”慕容晴一脸的备受侮辱,“我虽然爱钱,可是也不能破坏我做生意的原则啊!上官知礼,你到底愿不愿意割爱啊?不管你开价多少,我都可以接受。”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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