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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诡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莫问前路彷徨

    “怎么长孙姑娘是要参我黎国事”呼延宏志瞪目一看。

    长孙婄钰身躯微颤,知道时机已逝,恐怕再无求援开口的机会了。

    史统领以及征兵使二人并排齐至,三国会盟的响乐变得索然无味,场间再无欢声笑语。

    “下去吧!”呼延宏志手一挥。

    长孙婄钰秀拳紧握,不得不坐回椅凳,眼眸空乏,失去了希望,自叹道:“演的一出好戏啊!”

    陈尘低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同情,甚至嘴角上扬:“姑娘以为呼延国主在演戏”

    “如此盛会,呼延宏志怎会将一场兵营械斗拿到众多耳目面前审度先生是有大才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这是苦肉计吧!”长孙婄钰唇齿微动,目视前方,常人不近身也看不出她在和陈尘对言。

    “姑娘说笑了,我是个凡俗人,学的是经济,人心勾斗比姑娘差远了!”

    言有所指,长孙婄钰不会听不出来,立刻看了他一眼。

    “先生对我有敌意,是为何”

    “没什么敌意,姑娘想多了!”陈尘轻缓摇头。

    两人目光再次投入场中,所谓械斗原来是因为黎国边线战事不断,兵源匮乏,新兵久待不及,史统领受命从边线回都查探。

    奈何国库空缺,征兵银两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都官员也没什么办法。

    两边则起了争执。

    “此事让我忧虑已久,既然在三国会盟之际起了矛盾,不如大家就此论论,可有解决之道,若有理则重赏。”

    呼延宏志声威振振,而后看向长孙婄钰:“姑娘乃天下第一才女,有解决之法亦可言明,解寡人之忧!”

    问解是假,其意就是想告诉长孙婄钰,黎国战事已久,也是强弩之末,自顾尚且不瑕,援助实在有心无力。

    长孙婄钰轻笑拱手:“小女子才疏学浅,让国主失望了!”

    &




第五章:一语煽动天下心
    陈尘低眉深看长孙婄钰一眼,走到台阶中央,目视征兵使:“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答。”

    “何事”征兵使在这场合不算大官,但也不是陈尘这等庶民能质问的,所以有些面色生冷。

    陈尘并不在意,继续发问:“征兵失利与银钱不足有何关系”

    “哈”征兵使被逗笑了。

    场中人皆欢声起伏。

    “这就是长孙姑娘推崇的大学问者征兵当然要钱银,此乃众所周知的常识!难不成让人白白卖命,连家中妻小都没个保障”

    总算被完颜宁找到了机会开口。

    任何让长孙婄钰看重的男人都是他的敌人,一个羞辱敌人的机会怎能错过

    陈尘之前无意冒犯了他的心上人,可以低头示弱,现如今完颜宁竟然当众挑衅,那就怪不得他不留情面。

    “黎国财力亏空,情况是征兵都无银了,听公子的意思是说黎国已入颓态,国运衰退,只待灭国”

    满座皆惊,呼延宏志面色冷若冰霜。

    完颜宁也被吓得不轻,这罪名按在他头上可是死罪,忙跪地解释:“此子纯属污蔑,庄黎两国亲如一家,这贼子竟妄想施加挑拨,必是雾国派来的奸细,国主万不可轻信此人!”

    “宁公子大可放心,寡人自然信你!”呼延宏志虽不喜完颜宁刚刚的一番话,可毕竟是友国公子,不便责备。

    陈尘舔了舔嘴角,抬手一抻:“宁公子的性子实在纯朴,在下一句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你!”完颜宁看着四周掩嘴忍笑的众人,知道自己颜面尽失,双拳紧握,满腹杀意,但在这场中也只能恨恨的坐回椅子。

    “先生有计可施,不必多言!”呼延宏志目光如炬,紧盯陈尘,一声质疑之轻哼,两旁兵士拔刀待命,只等下令瞬间便能将陈尘数刀砍杀。

    看到完颜宁吃瘪,陈尘才满意的轻声开口:“鄙人不才略通经济之道,今日献上良策两道,只需国主遵循三年,上阵之兵无数,国库之银无尽!”

    “两道良策让兵无数,银无尽,若有此才能,岂不为通天之神人也”台下一位莫名之声响起,也不知是那个没忍住出声的官员。

    “我还真有!”陈尘的脸渐渐冷峻,目光直视毫不回避。

    “若是你的良计无法让我们信服,就自行去领个五马分尸之刑。”又是一道尖锐之声,这次开口的是个尖嘴鼠目之人,而且没有遮掩,起身直呼。

    陈尘傲立高台,身旁黎国百官质辨,仍不为所动,甚至佯装劝解:“诸位不必太过自信,我做到了又当如何”

    “先生真能让我黎国兵无数,银不尽,寡人封你黎国丞宰之位!”

    呼延宏志袖口凌空划过。

    如此大的噱头,但却无人议论,因为没人相信陈尘做得到。

    “谢国主!”陈尘双手抱拳,冷笑着看了完颜宁一眼,对方是公子之身,在这阶级严明的时代,不便起过多争端,只能先行作罢。

    只见陈尘起身扫视四方,提气道:“雾国是否各位共同的敌人”

    四座皆惊,这问题还需要问吗雾国和黎国在边线城池争战已久,积怨极深,全面开战只是时间问题。

    那尖嘴鼠目之人,立刻拱手上前,谄媚大呼:“我黎国人恨不得将雾国贼人剔骨食肉,先生多此一问!”

    呼延国主露出赞赏神色。

    陈尘却摇了摇头,心生疑惑:“敢问大人,若您家中遇贼,将如何处置”

    “黎国昌盛之国,若是做贼自然乱棍打死!”此人手袖一挥道。

    “若您独处家中,妻小危急,手中无棍又当如何”

    “哼!在下虽无魁梧身姿,武术尚也不精,但也是个热血男儿,手中无棍,即便撕咬也要驱逐之,岂能让妻小受难”

    此人冷哼一声,心里是大为欢喜。

    他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能抓住机会在国主面前表现一番,说不定还有升迁的希望。

    陈尘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无提问,抬手高呼:“雾国陈兵边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黎国银库虽空,却有万般如这位大人一样的热血男儿。一家为家,一国亦为万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位先生手中无兵刃尚且要撕咬驱贼,尔等杀雾国之贼又何须银钱黎国自当万众一心,齐力抗敌,待到凯旋归来,妻小携欢夹道共迎。”

    场中寂然。

    鼠目男子是骑虎难下,这话还能如何接他只能硬着头皮,俯首上道:“在下虽是文职,只要边线需要,却也愿意为国挥洒血汗。”

    在场皆是研习官道权术之人,话已至此再不起身聊表忠心,必要落了下风。

    数百官员齐齐跪在台阶之下,扣首呼延国主,同声高呼:“我等也愿前赴战场杀敌。”

    他们都不是傻子,这提议听起来虽然热血,但却极其荒谬,文职自有文职的职能,呼延国主肯定不会同意。

    事实也是如此,文职都上阵了,谁坐守后方

    陈尘此计明显是居心不良,呼延国主正要问责。

    “国主之忧已解,今日殿前数百官员齐齐跪求上阵,此事迹传遍全国,稍加煽动便可凝聚万民之心!”陈尘突然回身拱手道。

    说话间,陈尘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

    这番话放在现代定会被人识破,但在古代制度残缺的情况下,听起来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呼延宏志问责之言生生咽下,眼中赞赏目光骤然落下,起身笑看陈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言虽简却足令人热泪盈眶,先生不愧为大学问者,人心所致,气势恢宏,何再须银钱开道!”

    “国主谬赞!”陈尘平静谦道。

    长孙婄钰柳眉深皱



第六章:两道菜扭转乾坤
    陈尘面容自信,看着黑衣女子:“提一个蓄满水的桶来!”

    女子迟疑半分,见呼延宏志点头,片刻便拎来一桶水。

    陈尘将青铜爵杯倒满水,并排放在水桶旁,开口道:“还请大人将这杯水量一寸之高,取出!”

    黑衣女子照做,在青铜爵杯中倒出高一寸之水,盛放在另外一个爵杯里,只堪堪见底。

    “请大人再从这一桶水中量半寸之高,取出!”

    黑衣女子依旧照做,这次却倒满了整整一杯。

    陈尘将两个杯子放在呼延国主面前:“国主请看,一寸赋税仅得一寸财力!半寸赋税却能征得一个满杯!孰多孰少”

    此言一出,呼延宏志以及黑衣女子眼神骤变,皆尽信服惊叹。

    可过后,呼延宏志又生疑惑:“先生所言虽惊为天人,可这一杯之水如何变成一桶之水”

    陈尘听到此问,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计谋已成,只待最后一步,笑而开口:“国主可否借笔墨一用!”

    之后,黎国宫,数十名太监手持竹简草图,来回行步宫中,一个个面带笑容,声有感叹。

    长孙婄钰被安排在西苑侧殿,看到路过的太监,不禁发问:“尔等手中所持为何物又为何发笑”

    太监面色凝滞,瞬间紧张起来。

    “还不呈上”夏清冷嗤一声。

    吓得那太监身形一颤,忙双手奉上草图和竹简:“这....这都是陈先生的手笔!”

    “犁壁,牛耕之法!这都是什么”夏清看着这些新鲜的名词,深感疑惑。

    “这犁壁看着像是农具!”

    长孙婄钰接过草图倒是一眼看出究竟。

    铁农具已然普及天下,不过陈尘所画简图上的农具却是闻所未闻。

    “小姐,我看这陈尘就是个蛊惑人心的巫徒,牛耕之法牛无手无脚如何能耕地呢”夏清开口便是不信,以牛耕地,滑天下之大稽。

    长孙婄钰的目光与之不同,犁壁改良当下农具,加之陈尘在竹简上对牛耕之术的讲解,其效用还真是有可能实现的。

    越是如此,她的眼神便越是阴冷,看着面前太监问道:“你们就是为此事而高兴”

    “我等只是下人,不懂陈先生的高明,但国主高兴我等便跟着高兴!”太监据实回答。

    长孙婄钰脸色骤然苍白,退了半步险些趔趄瘫倒。

    “小姐你怎么了”夏清忙抬手扶住。

    “看来陈尘真的选择了黎国!”

    话落,长孙婄钰的嘴角已然泛白,仿佛遇到了无与伦比的打击。

    夏清呵了声太监:“退下!”

    太监拿过草图竹简,疾步离开。

    夏清这才搀扶着长孙婄钰进屋,门外随从持剑把手。

    房中。

    夏清端上一杯清茶:“小姐,我一直疑惑你为何如此看重一个乞丐,甚至不惜暴露南国线人来做局试探他!”

    饮尽茶水,长孙婄钰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你可知我师父为何而终”

    夏清变得悲凉,言辞惋惜:“国师心焦战事,劳苦而终!”

    长孙婄钰摇了摇头:“我师父以身躯为祭,引天道入卦象,算出南国救国之望就在黎国路途之中,众人皆知我是为求援而踏上黎国,却不知我的真实目的是在寻找那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难道那陈尘是....”夏清惊呼声戛然而止,警惕的打量了眼四周门窗,起身打开房门,吩咐门外随从:“你们几个将这间房子四角守住,不可有隔墙之耳!”

    过后才重新回房,眼中隐隐有丝丝期待:“小姐的意思是陈尘能救南国”

    “一切都晚了!”长孙婄钰低头苦叹,悔不当初!

    “既然国师算出陈尘是我南国的救星,他又怎会投靠黎国!”夏清对长孙婄钰的师父,也就是南国国师还是非常信服的,他的学问和卦象都是天下闻名,被称为文宗。

    “都怪我!师父曾叮嘱,遇到此人要心生敬畏,示弱以同其心,我不但设局试探,刚刚在三国盟会上一时心急又逼迫了他,关系已然落至冰点了!”

    “小姐多虑了吧我们演的毫无破绽,他又如何察觉是试探的”

    “我也不知,但他不会平白无故的露出敌意!”

    “实在不行就杀了他,这样的人南国得不到,也不能让他安然待在黎国!”

    夏清面色狠辣,决断果然!

    “事到如今也只能打开那锦囊了!”长孙婄钰唇齿轻咬,心中做了莫大的决定。

    夏清被唤出房去,窗门紧闭。

    长孙婄钰拿出师父临终前给她留下的最后一道锦囊,其中藏着一捆薄简。

    上书:此人是南国唯一的希望,若失之,以美诱之,其必就范,这也是你的姻缘。

    “美...美人计!”长孙婄钰面容白皙,骤然凝滞,天下娇女,文人之首,礼仪当先,让她怎么做此决断

    可师父绝不会骗她!

    宸书房中,陈尘与呼延宏志相谈甚欢,即便国策还未见到成效,可这一番言论就能让人眼前发亮。

    “日后黎国必要仰仗先生!”呼延宏志面对陈尘龙威尚存,却不加高等身姿。

    天下大乱,人才是十三国国主都想要的,文人志士即便是庶民也有了一番尊贵地位。

    夜深。

    陈尘刚刚离去。

    呼延宏志瞬变冷冽:“你以为此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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