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局中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笔龙胆
梁健正犹豫着,要不要先下山。忽然,太平庵的门又开了,刚才那个女人拿了两个包子出来,包子不太好看,也不够松软,里面也只是菜馅,不过对于梁健这样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美味了。
吃完包子,喝了几口女人递过来的水之后,那种似乎要掏空自己的饥饿感终于消失了。梁健感激地朝那个女人说了声谢谢,可女人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去了。
梁健皱了皱眉,这女人似乎之前就没开口说过话。
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相夫人终于从里面出来了。梁健坐在石头上,吹着风,放空了脑袋,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相夫人重新出来,脚上已经穿上了一双布鞋。黑色的布鞋跟她那件价格昂贵的黑色连衣裙,并不匹配,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相夫人似乎没想到他还在,有些惊讶地说道:“你竟然没走?”
梁健站起来,道:“走了不就成了夫人口中的怂样?”
本是一句下意识地赌气话,却没想到逗笑了这位特立独行的相夫人。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一直冷漠得犹如万年冰山一样的脸上,忽然绽出笑容,竟像是花朵一般,娇艳明媚。
梁健看愣了一秒钟,回过神后,立即移开了目光。相夫人似乎是被他这个动作又给惹怒了,刚才的笑容瞬间消失,冰山重新回到脸上,鼻子中哼了一声,拔腿就往山下走。
这喜怒无常,让梁健意外至极。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些怒气,但转念想到,她只是个女人,也就没了计较的心思。
走到半路的时候,这位相夫人就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汗水将她的脸蒸得通红。梁健看着,犹豫了一下,道:“我叫司机把车子开上来。”说完,转身就准备去打电话。
“开上来,你自己走!”相夫人忽然说道。
梁健一直压着不想计较的火气终于涌了上来,道:“相夫人,我看你是个女人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但也请你有个度。我不是一个闲人,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瞎晃。”说罢,梁健不再理他,直接拿出电话,就准备打电话。
这时候,背后这个女人忽然开口说道:“我姓乐。以后请不要叫我相夫人!”女人的声音平静,没有怒气,但却有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坚定。
梁健不由怔了怔,转回头看着这位相夫人,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官场局中局 366 革命本钱
相夫人的全名是乐清平。这让人想到古时的词牌名,清平乐。梁健当时有想,或许替相夫人取名的人,是个痴迷诗词歌赋的文人吧。
他和相夫人的那一趟无名山之行,终究还是传了出去。不过,故事中的相夫人,只是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两人为幽会,躲到了一个荒山上。大家都在暗中说,梁健这是渴久了的山狼寻肉吃,只要是肉味,哪里还管这肉是牛肉还是猪肉,是肥肉还是瘦肉,即使是腐肉,恐怕也要咬上一口。
流言总是没那么善良的,人们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宣泄一下。梁健从省里回来才两天,这话就传遍了整个市政府。梁健是去做电梯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回办公室的时候,他把翟峰叫了进来,问起了此事。
翟峰站在办公桌前,欲言又止,花了好几分钟才将这事给说出来。梁健倒是没多少惊讶。不用查,话肯定是那个司机传出来的。还好,他当时就对这个司机有所警惕,当着他的面,一直都没称呼过相夫人这三个字。所以,这流言虽是传得惟妙惟肖,但大家也都只是在心底里琢磨琢磨,这美艳妇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翟峰愈来愈懂得梁健的心思。不用梁健发话,就已经暗中操作,当天那位司机就卷铺盖回家了。理由是,司机公车私用。半个月前,司机曾在工作时间将车子开了出去,去火车站接了自家的一位亲戚。这种事,其实很寻常,不过是正好撞到了。不过这事一出,政府里这么多司机,倒是一个个都乖巧了许多。有事白天没事,也不敢偷溜出去打牙祭了。
很快,距梁健的省城之行已经晕过去了五天。省里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娄江源依然还没回来,但刁一民说已经定下的结果,也迟迟没有公布出来。
不过,娄江源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天,市府里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些知晓当时世隐山庄发生的事情的,自然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纸总是包不住火。很快,世隐山庄的事,也就传了出来。于是,娄江源要坐牢的话也传了出来。没等上面下文,有些人就已经开始为了娄江源屁股底下的那个位置开始奔波了。副市长中,除了刘韬之外,一个个都在蠢蠢欲动。尤其是那位在常务副市长耿直同志,闷声不响地就偷偷跑去了省里。
耿直去省里的事情,是刁一民的新秘书给梁健打的电话说的。
刁一民秘书办公室的电话,梁健是认识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梁健以为是为了娄江源的事情。电话一接,对方先说到:“梁书记,我是小骆,刁书记的秘书。”
“骆处长,你好。是不是刁书记有什么吩咐?”梁健问。
秘书骆平回答:“刁书记没有吩咐,是我想跟梁书记你说点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你说。”梁健道。
然后,骆平就将耿直同志到省里去的事情说了。耿直同志不仅求见了刁书记,还走了不少领导的办公室,用骆平的话说,省里能在常委会议上说得上话的领导的门他都一个个拜访到了。当然,一半领导都没见他,不过他拿着东西上门,领导不见,秘书办公室的门都还是进去了。这一进去,东西自然是留下了。
骆平没说他这里有没有耿直留下的东西,不过,骆平作为省委一把手的秘书,想必礼物应该不轻。
骆平说完后,对梁健说道:“梁书记,这话本来是不该我说的。不过,您上次为了娄市长的事情来见过刁书记,我就擅作主张给你打了这个电话。刁书记对耿直同志的事情,意见很大。”
“我知道了。多谢骆处长能给我打这个电话!”梁健回答。
“那您先忙,不打扰了。”骆平挂了电话后,梁健仔细琢磨着骆平最后面的那句话。他提到了上次他去找刁书记的事情,他知道他是为了娄江源去的,而后又提到刁书记对耿直去跑官的事情意见很大。这两件事单独看,似乎看不出什么,但放在一起,仔细一琢磨,就琢磨出味了。
娄江源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结果出来。说是铁证如山,可却一直拖着,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应该还是有人不希望娄江源下台的。不管那些人或者某个人不希望他下台的原因是什么,但在梁健看来,只要他能护住娄江源这一次不被冤枉就行。
耿直同志的车子刚进停车场,就被人从车里叫到了梁健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耿直就问:“梁书记,您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梁健抬头看他,问:“听说你去省里了?”
耿直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旋即立马笑道:“是的,去看了看以前的老领导。”
梁健呵了一声,道:“是吗?那你的老领导还挺多的。没想到省委常委的领导都是你的老领导。关系这么多,以后记得也拉我一把。”
耿直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说道:“梁书记您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
“刚才省委刁书记的秘书骆处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给他送了不少礼。今天大出血了吧?”梁健看着他,直截了当地揭穿了他。
耿直脸色顿时变白,羞怒复杂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半响,才说出话来:“梁书记您放心,我送的也都是些寻常的东西,这也是为了想要拉近市里和省里的关系,搞好上下级的关系,有利于市里工作的开展。”
“那倒是辛苦你了,花钱花时间花精力,看来今年太和市的十佳劳模要颁给你了!”梁健嘲讽道。
耿直被噎得脸都黑了。抿着嘴,憋了半响,终于憋不住,开始撕破脸了:“梁书记也不必冷嘲热讽,这送礼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您要是看不惯,可以让纪委查我。不过我问心无愧,送得都是些寻常东西,我相信组织是公正的。”
“你放心,你要是有问题,不用我说,纪委也会查你。不用这么急着想要证明自己。你心里面那点小九九难道我不清楚?”梁健冷冷地瞧了他一眼,然后拿着水杯走到一旁去加水。
耿直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梁健倒满水,放下热水壶的时候,又开口说道:“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想往上爬,很正常。这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士兵,这不想往上爬的官也不是个好官。不过,爬也要分你怎么爬,什么时候开始爬。做人做事,尤其是做官,不能太急。一急,就容易坏事。就好像你这一次,江源同志的事情还没定数呢,你这么急干什么?生怕人家江源同志会回来,急着赶着要去添把火,彻底把江源同志给烧死在那?”
梁健的话,说得耿直抬不起头。
梁健往杯子里吹了口气,热雾散开的时候,水面里的涟漪也正好散开。他又问:“你知道为什么大部分领导都不见你吗?”
耿直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梁健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回去好好想想。我听说你上次体检出来,肝的指标不是很好对不对?”
耿直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梁健,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作为书委书记,关心一下你们的方方面面,也是应该的。”梁健笑着说道。许是他的笑容太真诚,耿直眼神中露出些迷茫。
梁健走回办公桌后坐下:“你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再努力努力,再上两个台阶应该不成问题。”说到这里,梁健故意停了停,看到耿直目光里突然爆发出来的光芒,不由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人啊!
“梁书记真的这么认为吗?”耿直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梁健笑着回答:“怎么?你难道认为自己没这个能力?”
耿直兴奋地搓着手,忙回答:“当然不是。我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那就好!”梁健道:“既然如此,那对自己的身体就更要注意了。你说对不对?主席都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对!您说得是,我以后肯定好好保养身体,保证不辜负梁书记对我的期望!”耿直愈发的兴奋了,之前还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涨红犹如一只西红柿了。
梁健看着他,笑了笑,道:“嗯,好!那这样,这几天你就去疗养中心好好疗养几天,先想办法让指标恢复正常,然后再回来工作!”
耿直愣了愣,也许是还沉浸在梁健给他描绘的蓝图中,竟没反应过来,愉快地答应了。可他从梁健办公室出来,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时候,忽然就琢磨出一些不对来,但一时,还没转过脑子来。
梁健和娄江源之前关系不好,这件事,市政府的大小领导大多都知道。耿直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就没转过来,在他的认知里,梁健没有任何理由去为一个政治对手做事。
梁健让翟峰打了电话给疗养院,吩咐疗养院那边要好好地照顾耿直,尤其要注意他的肝指标。耿直接到疗养院的电话,听到他们为他专门定制了一套护肝计划,心里本来的那点疑虑又打消了一些。
官场局中局 367又见夫人
耿直想,梁健说不定是真看好他,至于刚开始的不和善,可能是刁书记那边不喜欢他,所以,他也只是替刁书记那边敲打敲打他。再想想,梁健说的那句做人做事做官都不能太急的那番话,忽然又觉得梁健这是在提点他,告诉他别急,要沉住气。
耿直想,要论资历和位置,如果娄江源下台,那他就好比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一般。可能这也是梁健让他不要急的原因之一。这么一想,耿直倒是自己给自己安下了心,还真安安心心地到疗养院去护肝去了。
梁健听翟峰汇报这件事,笑了笑没说什么。
相国平出院了。梁健知道这消息后不久,娄江源忽然就回来了。据禾常青打听来的消息,相国平出院后,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刁书记的办公室,然后下午就召开了临时会议。会议上,相国平拍了两次桌子,会议结束,娄江源就被放回来了。
娄江源回来后,梁健让翟峰买了东西去看他。他没去。梁健去了省里。
他先去了一趟省政府,但是没进门,只是将一些东西留在了门口保安室。东西让小五弄成了快递包裹的样子,让小五装作快递员放在了保安室。东西放好后,梁健往骆平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骆处长,我是梁健。”电话一通,梁健开口。
骆平惊讶了一下,问:“梁书记啊,有什么事吗?”
梁健回答:“也没什么事。我刚刚路过省政府的大门,给你在传达室放了点东西,回头你拿一下。”
骆平沉默了一下:“梁书记你这样做不太好,还是赶快拿回去吧!”
“江源同志今天已经回太和了,官复原位。我是想谢谢你,希望你不要推辞。你放心,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规矩我懂,不会让你为难的!”梁健道。
骆平没出声,应该是在犹豫。梁健没给他犹豫的机会,说了句有电话进来,就抢先挂了电话。
然后,梁健转道去了相国平的家里。
地址是让禾常青打听来的。
开门的是保姆。看着梁健,狐疑地目光上下一打量梁健,充满了警惕地问:“你找哪位?”
“我找相书记!”梁健回答。说完,不等保姆问,又将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
保姆一脸冷漠地甩了一句你等着,然后就啪地一声甩上门,进门通报去了。过了好长一会,门才重新开了。
进门,保姆直接引着他往书房走。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小美,谁来了?”
保姆奇怪地没有回答上面的声音,反倒是看了两天一眼,冷冷道:“问你呢!”梁健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保姆对他冷倒是可以理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保姆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省委书记家的保姆和市委书记家的保姆地位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保姆对那人也是这样的态度,实属奇怪。
梁健脑子里掠过一丝疑惑,然后仰头对着上面喊道:“我是梁健。”
很快,楼梯上就出现了一个身影,站在阴暗里,朝着这边望。
梁健知道,是她。他犹豫了一下,微微弯了弯腰,道:“相夫人好。”
阴暗中传来哼地一声,然后是笃笃地脚步声。梁健知道,这一句相夫人惹她不开心了。不过,他可没义务来哄这位非凡妇女开心。
俗话说得好,谁的老婆谁来哄。
保姆推开书房的门,梁健进去后,保姆就把门给关上了。相国平躺在沙发里拿着pad在看,听到声音,目光一动不动,随手指了指沙发,道:“坐吧。”
梁健坐了下来。他还是在那玩pad。
梁健则悄悄地打量着他。他随意地瘫在那里,那姿态,虽然轻松但实在和一个省委副书记的身份符合不起来。
梁健脑中又想到了那位起了一个词牌名的相夫人,忽然觉得这两人还真是挺配的。都是这么的非凡!
梁健坐了许久,这位相副书记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他的pad,将目光看向了梁健,姿态却依然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都找到这里来了,什么事?”相国平淡淡说道,态度毫不和善。
梁健笑了下,道:“我只是想来谢谢您。”
“谢我?”相国平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过来,然后冷笑了一声,道:“谢我干什么?再说了,要谢也应该是娄江源他自己来!”
“求你帮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江源同志他没有关系。所以,应该我来。”梁健回答。
相国平像是看一个奇葩一样看了他一会,然后忽地一伸手指了指旁边茶几上的茶杯。梁健一愣后,明白过来,立即探过身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相国平接过,准备喝的时候,忽然停下,盯着梁健,问:“没下毒吧?”
梁健怔了怔,旋即微微一笑,道:“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相国平眉毛一挑,竟也笑了起来,道:“说得好!”说完,就将杯里的水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手一伸,梁健自觉地将杯子接了过来,放了回去。
相国平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姿态,眼睛都眯了起来。
梁健见他似乎有赶人的意思,立即就识趣地站了起来,准备告辞。说完要走,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忽听得相国平在背后说道:“安吉拉的项目关键在汤姆那个女秘书身上。”
梁健吃惊地回头看他一眼,然后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虽然梁健早已猜到,但相国平能说出这个消息,梁健还是应该谢谢他,认真地谢谢他。
相国平没再说话,呼吸声渐重,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梁健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上门,一转过身,正好看到相夫人从那个旋转楼梯上下来。两人目光一对,梁健便移开了。倒不是慌,只是两人的身份,该避的嫌,还是要避。
梁健行了个礼,就准备走。却没料,这相夫人却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乱,竟然喊了一声:“梁健,你等等!”
没想到,她倒是记得他的全名。只不过,这个时候梁健也顾不上惊讶,心里只剩祈祷,祈祷这位大姐可千万别搞事。
可这相夫人不搞事,那就配不上她那特立独行的作风了。
相夫人毫不避讳地盯着梁健,神情冷淡,但口中的话可一点也冷淡:“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保姆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听到这话,适时地提醒:“夫人,我晚上就准备了三个人的菜。”
相夫人头也没回就答:“那你再去买一点。”
保姆不说话了。梁健只好婉拒:“谢谢夫人的邀请,不过我待会有事……”
“有事,也不急这一顿晚餐。”说完,她不给梁健反驳的机会,扭头又往上走了。
梁健看着那个窈窕的背影,心里冒出一阵火气。这相夫人到底想干什么?要说她不懂避讳,梁健打死都不信。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故意的。那她为什么故意呢?
原因梁健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这可是朵带刺的成熟玫瑰,谁去摘十有八九都要被刺个鲜血淋漓。梁健对她没啥兴趣,也不想当她手里的那把枪。所以,他没打算留下来。正好保姆过来,梁健就对冷着脸的保姆说道:“麻烦你待会跟相夫人说一声,我真有事,就不打扰了。谢谢夫人的盛情邀请。”
保姆很不和善地瞧了梁健一眼,哼了一声,低声嘀咕:“谁还真想留你下来吃晚饭不成……”
梁健瞧了她一眼,之前没仔细瞧,这回可是瞧清楚了。这保姆,二十多岁的模样,长得还算端正,但也不出彩。不过,腰细臀肥,曲线不错,尤其是那双腿,直,长。她穿了一条热裤,短得能看到大腿根部。肌肤不白,但胜在这腿线条流畅,胖瘦均匀,而且,不像是一般女孩子的腿,她的腿上是那种有肌肉的腿,让人感觉充满了力量,青春的力量。
保姆见他瞧她,眼睛一瞪,开口骂道:“看什么看!”
跟一个保姆没啥好计较的,梁健没说话,扭头准备往外走。保姆许是觉得自己被蔑视了,自尊心收到了侮辱,神色一怒,冲过来就喊道:“你站住!你必须……”她顿了顿,想了想,才将这句话说完:“必须给我道歉!”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住了梁健的衣服!
保姆始终是保姆,梁健不想跟她计较,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为所欲为。梁健脸一沉,喝道:“你干嘛?松手!”
“你必须道歉!不道歉就别想走!”保姆尖着声音,拉着脸喊。
梁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要爆发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所以麻烦你松开手。”
“不行!你必须给我道歉!你就一个小市委书记,凭什么看不起我!信不信我让相叔……”话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目光盯着梁健的背后,脸上露出些怯意。
“怎么不说了?”乐清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梁健略略吃惊,回头一看,乐清平一脸薄怒地站在不远处,盯着保姆小美。
小美忽然哼了一声,但色厉内荏,没什么震慑力,只有敢怒而不敢言的怯懦。
官场局中局 368池鱼
这时,书房里的相国平也出来了。梁健不知道,他是因为睡着了没听到所以一直没出来,还是听到了,但不打算出来。
相国平的目光先在乐清平身上停留了一会,那一瞬间,有一抹复杂的神色从他的眼底一掠而过。而后,目光就落到了保姆和梁健身上。保姆已经撒开了拽着梁健的手。相国平眉头一皱,神情不耐地问:“怎么回事?”说完,盯住梁健,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
梁健刚要说话,相夫人忽然接过了话头:“我留他下来吃个晚饭。”
相国平惊讶地抬了抬眉毛,目光在梁健身上扫了扫,梁健清楚地感觉到了一股敌意。“吃晚饭就吃晚饭,吵什么?”相国平目光移到了乐清平身上,问。
乐清平冷着脸,瞧着他,忽地扯出一抹冷笑,道:“这就得要问你的宝贝保姆!”
这一句宝贝保姆倒是解开了梁健心中的疑惑。不过,相国平到底是省委副书记,在下属面前被自己的夫人这样嘲讽,到底还是觉得丢面子。当即就是低吼了一声:“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这话你还是先说给你的宝贝保姆听吧!”乐清平毫不留情地反驳,说完,拔腿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忽又停下,扭头朝梁健喊:“梁健,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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