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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局中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笔龙胆
周其同对于朱庸良的复杂心态看在心里,可他并不担心,目光淡定地落在朱庸良脸上,语气沉稳地说:“朱部长,这次,我们需要你出马,帮助办一件事情。”
朱庸良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勇气,只有些木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周其同问:“周区长,想要我做什么?”周其同说:“希望朱部长,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朱新毛,乖乖地呆在我们的队伍里,否则他什么都得不到。我们知道,胡小英已经有所行动了,正派你部里的梁健在跟他谈条件,你要赶在他们之前,给朱新毛一些甜头,同时也要给他一点威慑,让他别乱说话。”
朱庸良说:“威慑是可以。至于甜头?我们到底能给他什么?”周区长说:“朱部长你亲自出马,本身就是甜头啊,你别忘了,你是组织部长,你承诺的东西,他会相信的!”
朱庸良心想,他相信个屁啊,虽然我是组织部长,但我这个组织部长得不到区委书记支撑的组织部长,说什么都算不了数。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显然不能说丧气话,否则肯定引发周其同强烈不满。他听懂了周其同的意思,这个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他出面去骗朱新毛。
这一骗,如果朱新毛相信了他的话,以后他朱庸良兑现不了,朱新毛就会来找他,而不是去找周其同,这不是等于他朱庸良硬生生地把周其同肩上的炸药包扛自己肩头了吗?朱庸良从小听董存瑞的故事长大,对于英雄战士的事迹当然是非常敬仰的,但敬仰归敬仰,真到了做决定当炮灰的时候,内心不免要挣扎这样做到底值还是不值。
生在官场、身不由己。
其实,朱庸良心里也清楚,这形势已经由不得他犹豫或挣扎了,怎么挣扎,这事他都得去干!
当天晚上,朱庸良就去找了原区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朱新毛。朱新毛刚在家里喝过酒。一个人喝酒,也能喝得如此醉意盎然,朱庸良就知道这个朱新毛精神状态已经堕落了。
朱庸良说明了来意,希望他能坚定意志,站在区长周其同一边,别听信其他人毫无保障的承诺。
朱新毛虽然很有醉意,眼神却相当犀利,这种犀利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后却伤痕累累的人特有的犀利。朱新毛对朱庸良说:“朱部长,我们俩也算本家。你也别跟我多说,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我可以恢复职位?就这么简单!你看,自从我被撤职之后,我在家里还有地位吗?我老婆也不给我做饭,也不给我洗衣服,每天见到我就骂我没出息,你们还让不让我活?”
朱庸良看了看周围,知道朱新毛有个势利、厉害的老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随着朱新毛的想法在这些方面纠缠。他简短地说:“周区长已经承诺了,不久之后就会给你安排职位!”朱新毛说:“周区长承诺?他承诺有个屁用。我去过他那里几次了,他每一次都是忽悠我!”
朱庸良说:“那我承诺你!我是组织部长,你总相信吧?等胡小英书记一离开长湖区,我们马上给你想办法!”
朱新毛笑了起来,因为喝了酒,声音有些沙哑,在这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忽然显得有些凄凉:“哈哈,等胡小英离开长湖区?胡小英什么时候离开长湖区?你告诉我!”
朱庸良说:“应该快了!”这句话他说得毫无底气。
朱新毛又怪笑起来:“快个屁,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看这形势,周其同和胡小英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还等胡小英离开?等胡小英离开长湖区,黄花菜都凉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不能在半个月内,帮我解决职务问题,就休怪我翻边!”
朱庸良实在没有办法,就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钱,递给了朱新毛:“朱新毛,这些钱是周区长让我交给你的,也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你要知道,你一年的工资也不过是十万块!这总说明了周区长的诚意了吧!周区长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的!”
朱新毛看到这十万块钱,眼睛绿了绿。他知道老婆喜欢钱,有了这十万块钱,对老婆也算是个交代。只要自己的职务一天不恢复,随时都可以向周其同他们要钱,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朱新毛就犹豫起来。
朱庸良见好就收,见朱新毛不再说狠话,就道:“朱局长,你好好考虑一下。周区长,可以给你实实在在的好处。你和周区长在一个阵营里也久了,怎么说也算老战友了。若是他的话你都不信,另外的人你又怎么能相信他们不是存心利用你呢?”
第二天下午,梁健见朱新毛没有主动找自己,便又开了车去找朱新毛。朱新毛倒是在家,他没请梁健进门,说出去谈。两人又来到了“蓝吧”。朱新毛要喝酒。梁健就和昨天一样,给他叫了一杯威士忌。
梁健开门见山:“你想的怎么样了?”朱新毛把酒一口喝干说:“你们能给我什么?”梁健说:“区机关事务管理局副局长、党组副书记!以后,时机成熟,再调整为局长。”朱新毛说:“我以前是正的,你们现在就给我安排一个副职?”梁健说:“有些事情得按规矩来,如果直接给你重新任命为局长、党组书记,区委上次的决定岂不成了儿戏?党委会上肯定有人反对,到时候你再想要官复原职,可能就彻底没戏了!”
朱新毛权衡着,一边是区长周其同,他们给自己的价码是十万块钱,政治上复职一事却不知猴年马月;另一边是区委书记胡小英,给他的价码是恢复副局长、党组副书记,但正职何时恢复也是个未知数。每一边都有实惠,也都有不足和遗憾。朱新毛有些犹豫不决。
梁健又说:“机会就这一次,过了今天,过期作废。或许也有人给你某些承诺,但你要知道,在长湖区如果没有区委书记点头,提拔一个干部是不可能的!”梁健后面一句说“也许有人给你某些承诺”,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是他为了说话的效果加上去。
没想到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朱新毛朝他定睛看看,心道,难道他也知道周其同给自己出了条件?朱新毛说:“如果你们马上给我解决局长的职位,我马上同意听你们的。但如今你们只给我一个副职,就想来收买我,我朱新毛也太不值钱了吧?”
梁健心想,朱新毛这种人,如果不给他点狠话,恐怕是不会清醒了,便说:“朱新毛,你别搞错了!你以为你自己还有多值钱吗?一个撤了职的干部,如果没有一把手的支持,你还当真以为你能咸鱼翻身嘛?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就到今晚12点,如果你还觉得我们提出的条件满足不了你的血盆大口,那么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朱新毛也来气了,说道:“不用到12点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接受!”
梁健瞪了朱新毛一眼,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蓝吧”酒店。
朱新毛傻愣愣的呆在那里。他又连续叫了好几杯酒,打算喝了酒再回家。他离开时瞧见隔两个座位,有个人正在喝酒,不过他觉得这人似乎在盯着自己。不过,这人很面生,朱新毛想应该不会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负责跟踪的潘二子,看到梁健气匆匆的离开“蓝吧”,就打电话给潘德州,“那个梁健离开了!”潘德州说:“情况怎么样?”潘二子说:“没有谈成,那个梁健气呼呼地走了!”潘德州不是太放心这个潘二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没谈成。”潘二子说:“你侄子我又不傻,我坐在离他们才两个座位的位置,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潘德州想,他亲耳听到,问题应该不大了,就把情况告诉了区长周其同。周其同说:“看来,朱新毛还算拎得清!”周其同又打电话给朱庸良说:“朱部长,这次你出马有效果!”朱庸良正为自己去说服朱新毛是否有用在闹心呢!一听区长说有效果,那应该真的有效果了!心里这才放松些。
朱新毛老婆在家里等着他。等他进屋,见他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就说:“死鬼,又喝成这样!”自从朱新毛没了一官半职,老婆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也没给他好听的,朱新毛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
看他不出声,朱新毛老婆又问:“死鬼,你出去这么久。到底谈得怎么样?”
朱新毛这时已经打算接受区长周其同的条件,放弃胡小英提出的条件。昨天组织部长朱庸良来过后,他没有马上把朱庸良带来的十万块交给老婆,他想等梁健提出的条件后,权衡权衡再说。
这会他认为,梁健提出的条件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就从沙发底下把十万块钱掏了出来,扔在桌子上,说:“我打算接受周其同提出的条件,他答应每年给我十万块,作为补偿。”老婆看也不看那十万块,问:“那么你的局长职位呢?什么时候恢复?”朱新毛说:“不知道。”老婆说:“那么,区委书记那边呢?提出什么条件?”朱新毛说:“让我恢复副局长、党组副书记。没有钱。他们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儿了,想给我个副的,就糊弄过去!”
朱新毛原本以为老婆会认同自己,毕竟老婆平时最看重钱了,有了那十万块钱,至少可以让她对自己放尊重点。
没想到老婆抓起桌上的十刀钱,朝他面上狠狠砸了过来,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傻瓜,你脑子被酒精烧坏了是不是?”
朱新毛见势不对,赶紧用手狂挡,才没让崭新、坚实的钞票砸中自己的眼睛,但鼻子还是被其中一叠钱砸中了,又酸又痛,他摸了摸鼻子,瞪着眼睛:“你干嘛!发什么疯!”
朱新毛老婆说:“谁要你的钱!”
朱新毛纳闷了:“平日,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嘛!还敢说,不要我的钱?”
朱新毛老婆骂道:“整天就知道喝酒,我就说你的脑子都被酒精烧坏了!我那时候要你的钱,是因为你在位置上。如今你不在位置上,这区区十万块钱,还有什么意思!没有了权力,十万顶个屁用!”
朱新毛被老婆一骂,心里转了个念,不由佩服老婆的远见卓识。怯生生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接受那个副局长、副书记?”老婆说:“只有傻瓜才会去要那十来万块钱!拿人手短,你拿了这十万块,以后在周其同面前,只能永远闭嘴。等到胡小英一调走,你就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候,周其同还会再给你安排职务吗?你死心吧!但如果你现在接受了胡小英给的副局长、副书记,至少你就有了位置,而且你的级别还保留着,总比是个一般干部要强吧?况且你手里掌握着周其同的事情,看他也不敢怎么着你!你动动脑子吧!”
被老婆这么一说,朱新毛算是彻底醒悟了。他说:“那怎么办?我刚才拒绝了那个梁部长!”老婆说:“那你还不赶快打电话给他?”
梁健在电话中说:“电话里说话不方便,你还是来‘蓝吧’,我在这里等你!”
朱新毛诧异地道:“你怎么还会在那里?”
梁健说:“我知道你会反悔!”





官场局中局 第202章残缺线索
梅雨之后,正儿八经入夏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男人穿短袖,女人穿短裙。朱新毛看着带他去区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办公室的李菊,身段妖娆,心里暗道:看来朱庸良好这个调调啊,挑的办公室主任这样妖媚,哼,女人是易燃品,到时候别引火烧身!
朱庸良见朱新毛进来,笑脸相迎,几乎连眼缝里都能挤出笑意来,他以为朱新毛是来告诉他,愿意接受他们的条件。等朱新毛将十万块钱,一刀刀砖块一样整整齐齐地码在他桌子上,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一脸笑容顷刻间凝成了冬日窗玻璃上的霜花,问道:“朱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新毛瞟一眼他有些发冷的脸,不紧不慢地说:“朱部长,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们的条件我不接受!”
朱庸良绷着脸道:“朱新毛,这是区政府对你的关心,你可要掂量仔细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朱新毛并不畏惧他的威胁,说:“朱部长,请你放心,过了你们的店,总还有其他的店。明天,我就住其他人的店去。”说着也不等朱庸良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朱庸良的脸都青了。他是气坏了,原本还以为区长周其同委托的事情顺利完成,这会却成了烂尾,心里的不爽难以形容!
前一天晚上,朱新毛打电话给梁健,之后到“蓝吧”见了梁健。梁健问他回心转意了?朱新毛被老婆彻头彻尾的骂了一通,不敢再摆架子,就说,他们的条件他愿意接受,但以后一定要帮他解决局长的位置。梁健说,胡书记本来就是这么考虑的,所以他不需要多提,组织上自然会考虑!
朱新毛心道,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所谓的“组织上会考虑”,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便只好接受。
梁健说:既然你接受了我们的条件,那么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朱新毛问,是什么?梁健说,放心,不是难事,只是要你写一份材料。朱新毛问什么材料?梁健说:关于那次电梯事故的全过程!朱新毛在机关呆了这么久,自然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人给他东西,那么同样也会向他索取东西。这点他倒是有心理准备的。关于电梯事故的秘密,肯定会有人希望他吐出来!但他也担心,这些东西吐了出来,自己便没了利用价值,危在旦夕!
梁健看出了朱新毛的忧虑,就说:你放心,这东西,你只要打印出来,不需要签字,我们只是了解一个情况,不会采取什么措施,这是放着存档,也表示你的诚意!
朱新毛明白了,胡小英希望能够把这个把柄捏在手里,用来约束他朱新毛!不对,绝不是约束他朱新毛,而是背后指使他朱新毛的那个人——区长周其同。
这才是胡小英拉他到自己队伍里的真正意图所在,捏住周其同的把柄,让朱新毛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朱新毛也知道,自己除了靠向胡小英这边,也没有其他更好选择。就说:“我要去理理思路,再写出来,明天晚上还是在这个‘酒吧’见面!”梁健说:“不见不散!”
听完了朱庸良的汇报后,区长周其同感觉事态有变,心情一下子坠入谷底,打电话将“军师”潘德州叫了过来。这次连喝茶的心情也没有了,只发了烟,三人抽了一会闷烟,都在烦恼这事。
好一会后,潘德州才道:“没想到,这个朱新毛头脑这么拎不清。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恐怕他是不知道规矩了!”
周其同将抽了一半的香烟,狠狠揿灭在烟灰缸里:“这个朱新毛,把我当什么了?”
朱庸良心下有点不安起来:上次区长周其同和潘德州制造电梯事件,这次不知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实在令人生畏,最好别搞出太出格的事情。
周其同说:“潘主任,给朱新毛点狠的吧!”
朱庸良这时插嘴了:“周区长,我想说说我的想法,不知可不可以……”
周其同看了一眼,似乎察觉朱庸良眼中的一丝忧惧,心里就不高兴地道:“你先说说看!”朱庸良说:“给朱新毛点颜色看看,是需要的,不过我觉得也应该注意方式方法,否则万一事情闹得太大,恐怕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周其同这时正在气头上,听朱庸良打退堂鼓,就说:“朱部长,如果你害怕,可以不参与!”
朱庸良一听周其同的话,就知道自己说多了。都这个时候了,自己怎么可能退出,一旦退出,就是永远退出了周其同他们这个圈子?更糟的是,他就成了他们的敌人,他可不想给自己招来这样心狠手辣的敌人。朱庸良只好硬着头皮说:“没有害怕,一切听周区长的。”
周其同这才不再虎视眈眈地看着朱庸良,转而对潘德州说:“潘主任,这件事情怎么干,由你去考虑吧。毕竟你是老领导,什么事都考虑得比较周全。”潘德州领命,大家就散伙,说好了事情有了进展再碰头。
一回办公室,潘德州就打电话给侄子潘二子:“二子,朱新毛不听话,这次要适当让他见见光了。这事你去叫几个自己的兄弟,办一办!”
对于潘二子来说,打架砍人,显然要比玩跟踪爽气得多、方便得多。不过潘二子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是违法的,并不是哪个人都能做,让他做,当然要更多的“辛苦费”。潘德州说:“把事情办好,让朱新毛就范,每人两万。”
潘二子人虽然不聪明,但在趁火打劫上也练就了不少经验,就说:“大伯,如今干这活行情不一样了,没个三万四万没人愿意干这种高风险的事情了!”潘德州想,反正这钱也不是自个出,还是给侄子的,就说:“三万就三万。只一点,一定要把事情办好,办稳妥了!”潘二子见此事大有油水,根本没听潘德州罗唣,急急领命:“好,明白。”
潘德州还是不大放心,说:“二子,还有一点,保住底线,底线就是别出人命!”
到了晚上,梁健又来到了“蓝吧”等待朱新毛的材料。到了晚上十点多,朱新毛还是没有出现。梁健就狐疑起来,有些坐不住了。这时候,“蓝吧”的门上悬挂的小铃铛“叮当”响了起来,梁健看向门口,还以为是朱新毛来了。
但进屋的却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郎,身穿蓝色无袖衫和白色包臀裙,腰间系着一条蓝色手指宽的细长腰带。梁健被她吸引。
酒吧里的不少男女都盯着女人看去,随着她走向梁健,他们的目光也跟着往梁健这边移过来。女人朝梁健笑了笑说:“今天又在这里?”
梁健看着打扮异常清纯的阮珏,说:“你也在这里?”
阮珏瞪他一眼,嘴角却是清浅的笑,仿佛一朵茉莉花开在春风里,说:“我是来见你的!”
看到阮珏在梁健这边坐下来,那些男人看到名花有主、自己没戏,就或是钦羡、或是嫉妒、或是敌意地收回了目光。
听阮珏这么说,梁健心里有一丝激动:“为了见我?”
阮珏调皮地笑着,眼睛眯起来,灯光落在那黑色里,亮亮的,仿佛星子掉在了里面,说:“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以为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啊,还把自己当李敏锆了吗?”
梁健不以为杵,笑问:“李敏镐是谁?长得很帅吗?”
阮珏眨眨眼说:“女人都说很帅,不过我看也一般,跟你差不多。”
梁健笑说:“你这话的意思到底是表扬我还是批评我啊?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到底是说我长得像李敏镐一样很一般呢,还是说,虽然我长得一般,却有点像李敏镐,所以女人都觉得帅呢?”
阮珏努着娇艳的红唇说:“贫嘴!我是说你很一般啦!”
跟一个美女说废话,也是一种愉悦。这两天,盯着朱新毛的事情,心情本就郁闷沉重,这么嬉皮笑脸、没心没肺地胡扯,反而有种放空的感觉。
阮珏问道:“这两天怎么老在这里?”
梁健没法跟她说实话,就反问:“那么你呢?又是等男朋友?”
阮珏眼神一滞,但马上恢复了过来,说:“也不能算是。我本来就有个习惯,下班之后,就来这里坐坐,然后再回家。”梁健说:“看来你挺小资的。”
阮珏说:“女人嘛,小资一点。”
梁健说:“我还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
阮珏说:“医生。”
梁健惊讶地说:“你是医生?看不出来!”
阮珏说:“那你觉得我应该是干什么的?”
梁健说:“看起来像电影明星。”
阮珏听梁健的意思是夸自己长得漂亮,就说:“谢谢你。”
梁健说:“谢我什么!”阮珏说:“谢你说我长得漂亮啊!”梁健说:“电影明星也有专演丑角的!”阮珏笑着朝梁健横了眼:“去!”
梁健又问:“上次在这里见到你后,我出去没一会,回来你就已经走了。”阮珏说:“我男朋友来了,我怕你们见到又打架,所以还是跟他走了的好!”梁健笑说:“上次是误会!”阮珏说:“他可不认为是误会,说下次见到,一定要打回来!”梁健说:“那他也太小气了,我也是为了他女朋友好!”阮珏说:“怎么就为他女朋友好了。”梁健说:“我是以为你被人欺负,才上去打他的。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为你好不就是为他女朋友好吗?为他女朋友好,他还不快点感谢我,还想打回去,这不是太小气了嘛!”
阮珏笑说:“你这人逻辑有意思。不过,下次你见到他,还是躲开一点。千万别说,你是哪个单位的。”这次阮珏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梁健说:“我告诉他,又怎么样!”阮珏说:“对你不好。他这人气量真的不大,他的位置特殊,我怕会对你不利!”梁健想起,上次看到阮珏男友,穿着打扮有点像公职人员,但他并不害怕:“他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
阮珏说:“市委书记和市长,倒还好!怕就怕是领导身边的人,你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道理吗?”梁健听阮珏这话说的有趣,笑道:“你是说你男朋友是小鬼?”阮珏赶紧摇着小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说谁小鬼呢!”一个有些尖的男人声音,冷不丁在旁边响起来!
梁健和阮珏转过头去,阮珏的男友黑着脸,就站在一边。
阮珏一见,脸色微变,赶紧解释道:“在开玩笑呢!”阮珏男友盯着阮珏说:“跟其他男人拿我开玩笑?”阮珏说:“并不是拿你开玩笑,也就这么一说。”
阮珏男友狠狠地瞅着梁健说:“你为什么对阮珏纠缠不休?你是哪里的?哪个单位、企业的?”
梁健在基层混过,看到过气势汹汹的恶人,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人对你越凶,就越说明他心里没底,他一眼就看出了阮珏男友内在的虚弱,就淡定无奇地说:“兄弟,你先消消火。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梁健,长湖区委组织部的。请问你贵姓啊?”
阮珏男友说:“你长湖区委组织部的是吧?我记住了。至于我叫什么,你没资格知道。”阮珏不好意思地对梁健说:“他叫金超,他是……”金超打断阮珏:“不许告诉他!”阮珏也只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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