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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流浪的蛤蟆
这条鳝鱼精上半身已经修炼出两条手臂,通体浪涌,全身都披挂了一套看起来非常威风的鱼鳞铠,掌中一口托天叉,比任何俗世间的猛将都更要威风。虽然水府前的空地无水,但是他一条尾巴摇摇摆摆,却能带起一股浪头来,半点不受地形影响。
“我鳝太尉纵横淮河,这淮河便是我的家园。你们在我家中居住,着你们看个门户,已经是莫大恩典,居然还不识趣?你们两个居然不肯降伏,难道以为这里有人可以庇护尔等么?”
这条半人半妖的大鳝鱼精本来得意洋洋,见到了焦飞,心中就是一抖,暗忖道:“我上次到这里盗铠甲兵刃,似乎并未见到主人。难道这少年便是这水府的主人?不对!他若是这水府的主人,见到我身上的铠甲,怎不大喊捉贼?”
想到这里,这鳝太尉顿时胆气一壮,把焦飞也看做了是觊觎这座水府之人。他一摆手中钢叉,指着焦飞喝问道:“这座水府乃是我废弃的居所,你这黄脸小子居然跟这两人一伙,占据我老宅,还不给我下跪认错!”
焦飞怎会被它唬住?不由得笑道:“你若是有这大法力,开辟这么一座水府,早就能化身人形,任意所为了。你这般半人半鱼,也不过是炼气入窍的初步功夫,何敢妄称这座水府是你家的?”
焦飞所修黑水真法,乃是神宗魔门三十六真传之一,最善观望气色。这头自称鳝太尉的鳝鱼精,仅仅是炼气入窍的初步,连人形都未变化齐整,比苏环的修为还要低些,自然瞒不过他的双眼。不过这条鳝鱼精已经有了逐浪的神通,比焦飞本身的修为却是要高上一线,只是焦飞自持有数十件禾山道的法器,又有九枚天星剑丸,穿墙,搬运,隐身三种法术,倒也不怕这头鳝鱼精,因此一口就道破了这头鳝鱼精的底细。
人身有三百六十五窍穴,其他生灵身上或者一二百窍穴,甚或几十个窍穴,都不及人身窍穴完全。精怪修炼除了本身天生窍穴之外,把其他的本身没有的窍穴也都修炼出来,这才能变化人身。
这头鳝鱼精的法力比焦飞也高不多少,这点修为怎么能够开辟这大一座水府?因此焦飞知道这头鳝鱼精一定是在吹嘘,绝非这水府的原主。鳝太尉见焦飞一言便揭穿了他的老底,顿时恼羞成怒,双手紧握钢叉,平胸刺来,焦飞见这鳝太尉只是凭着一股子力气,连半招叉法也不懂得,一摆手中长刀便是一招飞沙走石砍了过去。
鳝太尉仗着身手敏捷,钢叉一抖,居然也挡住了这一刀。
两人刀叉相接,顿时一股大力传到了焦飞的长刀上,这少年不禁手臂微有酸麻,这却是他自己错了路数。水族修行有成,不拘本领如何,一定是越修炼身子就越发的长大,力量都不亏输的。这鳝太尉叉法远不如焦飞,但是力量却在他两倍之上。
焦飞暗暗吃惊这头鳝鱼精的力量绝大,比自己强过了一筹,却也不怕,他虽然初学刀法,但毕竟是得了真传。这少年抖擞了精神,把狂沙刀法使发了,每一招都不肯用足了力道,凭着精妙刀法把鳝太尉杀的汗流浃背,只是把一柄钢叉舞动的如风车般乱转,每一叉都用足了十分力道,生怕被焦飞欺近身来。
鳝太尉和焦飞苦斗了数十招,见不是头,把手一招,一股浪头飞了出来,焦飞不曾提防,被打的跌了一个跟头。等鳝太尉举叉拼命去刺,想要结果了这黄脸少年,焦飞却把身子一扭,就影踪不见。
焦飞虽然仗着隐身法逃脱一劫,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黑水真法修炼成了第一层,便有了水遁的神通,到了第二层才有催浪的手段,这头鳝鱼精虽然催浪的手段不甚高明,却实实在在比焦飞高了一筹。
鳝太尉一遭占的上风,扳回了劣势,得意洋洋的高声喝道:“你这黄脸小儿!再不降伏,我就下杀手了,别以为你那障眼法能躲得过本太尉的浪涛。”
这头鳝鱼精把尾巴一甩,顿时无数浪头四下里滚开,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被鳝鱼精发出的水浪一卷,都被冲到了水府宅邸当中去了。水族精怪修炼到了感应天地元气的层次,便可操纵水流,发起洪水,就再也不局限于水中活动,在岸上也有相当神通了。
被这水浪一冲,焦飞也立足不住,就干脆现了身形,抖开了禾山道的一件法器浑天幡,顿时有条条黑气垂下,护住了自己。这才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把手一扬,一枚天星剑丸化成金虹当头落下,天星剑丸一出,顿时方圆十尺内都寒气凛冽,刺骨生寒。
鳝太尉见势不妙,把手中钢叉一抛,也顾不得其他,身子一摆,就恢复了原形,从那套鱼鳞甲从钻了出来,好大的一条黄鳝,长七尺有余,借着水势躲开了焦飞的剑丸。鳝太尉抛出的钢叉被金虹一绞,成了碎铁,但是阻了焦飞的剑丸片刻,这头鳝鱼精总算逃脱了一劫。
不等焦飞指挥天星剑丸追斩,鳝太尉已经大骂道:“你这小贼不要嚣张,等我去大总管处告状,带了大批人马回来,定然抄了你的老巢。”这条鳝鱼精留下了狠话,立刻钻出了水府门户,没入了漩涡之中。
焦飞见这条鳝鱼精水遁甚快,自己追之不及,心中暗道:“我黑水真法第一层修成,水遁一日数百里不在话下,但终究还是比不过能弄水的水族大妖。只怕要等我修成了第二层黑水真法,也有了催浪的手段,才能不惧这些水中精怪。”
鳝太尉走时,提及了一个大总管,焦飞虽然逐走了这条鳝鱼精,却心中思忖道:“刚才那条鳝鱼精说的什么大总管不知什么来路?若是真给那条鳝鱼精搬了救兵来,我抵御不过,让了这座水府倒也没什么。就怕对方还是不肯干休……”
这座水府极适合修炼,但是并无什么特别珍贵,真要舍弃也就舍弃了。但是焦飞怕是自己就算让步,对方也不肯善罢甘休。他想了一想,回到了主宅中,把兵器架子上的兵刃,还有书架上的武经,一起收入了五阴袋中。又从水府中把那条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拎了出来,对这两头水族精怪说道:“待会那条鳝鱼精若是领了什么大总管来,我们定有一番争斗,你们两个还是先自去吧,免得到时候连累尔等。”
那条赤鳞大鱼连续蹦跳了数次,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它只有炼气胎动的修为,还未曾炼开咽喉窍穴,根本无法说话,空自着急罢了。倒是那条灰白蛟龙灵巧些,伸出爪子指了两指那套被鳝太尉留下来的鱼鳞铠,对焦飞以目示意。
鳝太尉恢复了鱼身,就再也穿不住这套鱼鳞铠,因此这套铠甲就掉落下来。
鳝鱼乃是一身细鳞,这套鱼鳞铠却是碗大的金鳞缝制,显然非是鳝太尉自身鳞片修炼出来宝物。焦飞伸手一招,把这套鱼鳞铠收了起来。这套鱼鳞铠才一入手,焦飞就感觉到了几分欣喜。他手中有天星剑丸和禾山道的数十件法器,也略微知道一些各家法器的优劣。天星剑丸是天河剑派的秘传剑诀天河九箓封印了一十三重禁制。禾山道的法器都只是有一二道禁制而已,禾山道禁法的威力也不如天河九箓远甚。因此禾山道的数十件法器,加起来都不能跟天星剑丸相比。
这套鱼鳞铠也是一套法器,只有两重禁制,虽然封印的禁制,神妙处扔不如天河九箓,却别有一番功用。第一重禁制极容易炼化,焦飞把玄冥真水一冲,就去掉了鳝鱼精的妖气精元。这一重禁制仅仅是让这套鱼鳞铠隐现如意,不用时变化成一块鳞片,贴在肌肤之上,用时把身子一抖,这套鱼鳞铠便穿上了身,再方便不过。
第二重禁制却稍稍难些,不但有鳝鱼精的妖气,还有这套鱼鳞铠原主人的妖气在内。显见那逃走的鳝太尉也并未把这套鱼鳞铠完全炼化。亏得焦飞修成了黑水真法第一层,已经练就了玄冥真水,这也还花费了三四个时辰,才把这套鱼鳞铠祭炼成功。
焦飞把这套鱼鳞铠往身上一披,体内的玄冥真水透过肌肤和这套鱼鳞铠息息相应,控水之力骤然扩大了一倍有余。虽然焦飞的修为还是黑水真法第一层,却已然能动用黑水真法修成第二层才有手段。
黑水真法第一层修成,便有了水遁之能,堪比游鱼。到了第二层就能催起一股浪头,驾浪而行,日行千里,比水遁更快倍余。且有了催浪的手段,便能发起洪涛,亦是一种应敌的法术,不拘是在水中,还是在岸上,跟人打斗都大占便宜,落在下风时只需发起一个浪头,最少也能打的敌人跌一个跟头。
鱼鳞铠上身,焦飞手持长刀,就身一滚,顿时一股浊浪托着脚底,从淮河水底直上水面。在河面上凭空涌起三丈高的浪头来,托着焦飞在水面上疾驰,瞬间就绕了数十里远近的一圈,比水遁之术果然快捷许多。
淮河两岸地广人稀,甚是宽阔,焦飞在河面上催浪而行,大风扑面,吹的他心头都爽开了。玄冥真水就如同大军统帅,凡水便如兵卒,玄冥真水越是精纯,控水之力就越强。这套鱼鳞铠也不知是什么鱼类身上剥落的鳞片缝制,又被炼入了两重禁制,那条鳝鱼精其实本身修为也不过胎动的手段,正是得了这套鱼鳞铠这才修为大涨,勉强炼化了几处关窍,把一对胸鳍变化成了两条手臂。又借了这套鱼鳞铠的威力,有了几分催浪的手段。
原本这套鱼鳞铠是存放在焦飞所居的水府之中,那条鳝鱼精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座水府,就窃了这套盔甲,又偷拿了一根钢叉,他本来极是担心水府主人来寻他,但是过了数年,修为大涨,见无人来寻他,就有了几分自满。
但凡经精怪修成道行,就喜欢呼帮结社,享受那前呼后拥的威风。这条鳝鱼精早就知道这段淮河水中,只有那条赤鳞大鱼和这头灰白蛟龙有些本事,就在炼化出两条手臂之后,前来寻这两个同类的晦气。
若是惯常,这条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知道不敌这条鳝鱼精,也就乖乖屈服了。但是偏偏不久前,他们才降顺了焦飞,这些精怪天性缺少机巧,一旦认定了主人,都十分忠心,因此抵死不从,两相合力跟那头鳝鱼精苦斗了一场,逃来焦飞处避难。
它们原本跟那条鳝鱼精都居住在这一段淮河中,互相了解甚深,知道这条鳝鱼精本事平常,只是得了那套鱼鳞铠,这才修成了手段,把它们打的抱头鼠窜,因此才指点了焦飞,收取这套铠甲。
焦飞催起数丈的浪头,纵横淮河上下,心头忽然升起一股雄心来,不自觉的念了一阕本朝苏户部的另外一首水调歌头词:“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踏浪而行比在水中游遁是两种感觉,一者潜潜于水底,一者招摇于浪峰,那修行有成的水族,都喜欢踏浪,彰显自家身份,非是普通小妖。
焦飞自修成法术,尚是首次有了这般畅怀的感觉,豪情壮志,气冲斗牛。在淮河上巡行了一圈,这才按住了浪头,心中忖道:“我才能逐浪就这般爽快,不知道那些凝成煞气,可以驾风的人物该当怎样?那些能炼就罡气,御气逍遥于九天之上的大人物,又是如何?”
焦飞心向往之,不由得一声长啸,在淮河上散了开来,滚滚如雷。那条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也从水底钻了出来,伴随在焦飞身边,摇头摆尾,显得欢喜无尽。





仙葫 第七章 淮河大总管
它们虽然灵智初开,却也明白,若是焦飞本事越发大了,它们追随有功,好处也是甚多。
焦飞随手一点,九字大日光明咒化成了两道金光分别落在了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的身上,顿时让两头水族精怪的身上涌起一簇金光,九字大日光明咒文在金光中隐现。
这九字大日光明咒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术,但是对这些妖族精怪来说,就算得了传授,没有数十年存神修行,也难观想成功。
他们跟焦飞不同,焦飞是得了黑水真法的传授才能轻易存神观想种符出来,这一步的功夫若是普通人来做,最少也是十几年的功夫,精怪们智慧甚差需时更久。焦飞打入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体内九字大日光明咒立刻就能化成种符,只要它们日夕修行,自然便会有几分佛门法力。
这一步最少省去了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几十年的苦功,让这两头水族精怪心悦诚服,对焦飞更增几分忠心。
“九字大日光明咒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术,却能培养灵性,淡化妖气,让尔等在修炼时比平常容易些。”
焦飞习练九字大日光明咒已久,加之九字真言并非什么高深法门,他早就揣摩出来十分之九的妙用,这一次牛刀小试让焦飞多了一分自信,脚下大道之路也坚实了一分。
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在焦飞脚下连连点头,焦飞虽然心头畅快,却没忘了尚有危机潜伏,心想:“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可留恋,不如再往上游僻静处寻找居所,何必跟那个大总管硬碰?”
焦飞把浪头一招,把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裹在其中,浪头滚滚,逆流直上,两三个时辰遁出二三百里。眼看两岸山峰延绵,嶙峋古怪,岸上时有狼虎咆哮,老猿长啼,再不见有人烟气象,正琢磨到了哪一处府县境内,忽然淮河中心,浪花朵朵,一彪人马从淮河水底冲出来。
这彪人马足有七八十都是水中精怪修成,个个奇形怪状,或者鱼头人身,或者上半截是个人模样,下半身却是条鱼尾,叫叫嚣嚣,喧喧嚷嚷,被一股大浪头托着似乎正要出行般模样。
焦飞眼尖先看到了这彪人马中有一个鱼头人身,下半身还是尾巴的鳝鱼精,正是自己刚驱逐走的鳝太尉,不由得心中叫苦:“我怎么没有注意这条鳝鱼精往哪出跑?现在却撞入到人家的老家来,却怎么是好?”
鳝太尉见到焦飞也是一惊,暗道:“莫不是这黄脸小子自持法力高深,竟然打上门来?大总管虽然武艺精通,法术高强,但万一不是这黄脸小子的对手却怎生是好?”
这一彪人马中为首的一个是十足的人身,五官清秀,身材修长,宛若十七八的美少年,托起众水族的浪头也是他招来,见到焦飞等三人不由得开口问道:“来者何人?为何不打声招呼,就擅自跨我疆界!”
那鳝鱼精生怕大总管怪他,连忙说道:“就是这个黄脸小子抢了我送给大总管的鱼鳞铠,还险些把我打杀。那条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都是他新收伏的手下,这两头腌臜货本来就骄横,现在助纣为虐更是气焰张。”
大总管听得鳝鱼精的告状,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我是受了道门五云老祖符诏,掌管淮河这一段数百里水域,凭他是什么来路,也敢在我手下逞强?”
听得自家头领这般豪言壮语,他手下的水族精怪放声大喝起来,四下里散开,把焦飞和赤鳞大鱼,灰白蛟龙一起包围起来。
焦飞见躲不过,也把心怀放宽。自忖凭着自己的手段,看那大总管本事也不见得特别,未必就比拼不过。焦飞把脚下浪头一涌抬高了两三丈,就连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都昂起头来,摇头摆尾,为自家主公助威。
大总管见焦飞怡然不惧,心中先自有了几分怯意,但是在众多手下面前怎么也不肯失了面子,也把两手一张脚下的浪头高涌起来,足够七八丈高。那些水族在他涌起的浪头中载沉载浮,顿时超过了焦飞催起的浪头。
焦飞把浪头拔高,为的就是激这大总管展露本事,大总管竟然能把浪头拔起六七丈高,也着实让焦飞吃了一惊。他凭着黑水真法和鱼鳞铠倾尽全力也不过能冲起五丈高的浪头来,显然这大总管的法力比披挂了鱼鳞铠之后的他,尚要高明一筹。
“古人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跟他素不相识,既然敌对了,就不能留手。”
焦飞知道禾山道的法器上不得台面,出手就是九枚天星剑丸,这九枚天星剑丸炼化了第一层禁制,已能化成飞虹,剑气锋锐,对着浪头上七八十名水族精怪就是一绞,大总管猝不及防下,虽然及时喷出了一团云气挡住了两道金虹,但是七八十名手下却被绞杀了五六个,伤了一二十,剩下的见势头不好都顾不得脸面,变化成了鱼虾螃蟹跳入了淮河。
大总管气的面皮发青,喷出了的那团云气扩大成了亩许大小和焦飞的九道金虹纠缠在一起,焦飞的天星剑丸威力奇大,大总管的修为比他深厚,金虹和云气争执不下,竟然一时不分胜负。
大总管心中暗恨:“这些淮河精怪就是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他们都畏惧走了,趁我缠住这黄脸小子的九道金虹时奋勇上前,转眼就能拿下这大敌。我舅舅帮我走了无数门路才能得到五云老祖门下乌云童子答允,求了一道老祖的符诏下来,让我管理淮河中段五百里的水面,若是连这个黄脸小子都拾掇不下,日后怎生在数万里淮河立足?”
焦飞的两个手下可比大总管那一彪人马忠心十倍,赤鳞大鱼和灰白蛟龙见到主公威风凛凛,连大总管也似是落了下风,都奋力拍起浪头给焦飞助威。
大总管虽然心中甚怒,但是他只得这么一件法器,还是好容易才千辛万苦的求得,被焦飞的九道金虹圈住,堪堪抵御的住,却不能挣脱,更别提另寻取胜之方了。
焦飞把天河九箓剑诀依次使出,手上剑诀变幻,九道金虹越变越奇,宛若九条金龙一般夭矫灵动。
大总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团云气也不用什么手法,只要把自家一裹,一团棉花般虚不受力,纵然被天星剑丸刺上去,也只是下陷尺许就不能攻破,把自家防护的牢靠无比。焦飞的剑法再精妙,也拿这团云气没辙。
焦飞暗自惊讶大总管的这团云气厉害,这团云气把大总管包括的严严实实,就算他叫两名手下上去,也无处下手;换了禾山道的法器也不过增添一点声势,却没甚大用。心中暗道:“这大总管不知是什么来历,吐出的这团云气绝不是禾山道那种货色可比,比我这件鱼鳞铠都强了好多倍,就算逊色了天星剑丸一筹,也是一等一厉害法器了。”
焦飞毕竟是十来岁的少年,虽然心思灵敏,有些机巧,不是老奸巨猾之徒,面对这般情况一时束手无策。
倒是大总管虽然修炼不过数百载,但是家中前辈多有修炼者,知道这时先不能乱。把那团云气喷了几口妖气,猛然扩大了一圈,忽然把浪头往下一坐收了那团云气,钻入河水中,打了个水花,就逃的不见。
焦飞把九枚天星剑丸往下一压,但也只是徒劳,虽然刺中了那团云气,却伤不到大总管半点,只能无奈的收了剑丸,站在淮河水上想道:“这大总管看来也没什么本事,不过有他在这段河水虎视眈眈,总是隐患,要想方设法消弭才好。”
大总管吃了败仗,心中恼怒无比,把一腔的火气都撒在了那些逃走的精怪身上。心中暗暗发狠道:“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我回去怎生收拾你们?不让这些淮河中的乡巴佬知道我的厉害,他们下次还会这般临阵逃窜。”
等他回了自己新开辟的水府,只见七八十名手下只回来了十来位,这才心中一股凉意,顿时忘了刚才的发狠。只是苦笑,安抚了这些还能归来的水族精怪,回到自己住处去生闷气。
“这些水族精怪甚是蠢笨,我好容易才把是百余里水域的精怪收伏,还未来得及加以训练,上阵时不但帮不得忙,还大拖后腿。只是这些精怪野性难寻,又都胆小如鼠,这时候若是训斥的狠些,都一哄散了,剩下我一个做什么狗屁的大总管?”
“有了!”
大总管忽然想到,自家的表姐就在不远的毒龙山碧波潭盘踞,法力比自己强胜十倍,若是去求来帮忙,定可干掉那个黄脸小子。
“那黄脸小子也没什么本事,只是那九道金虹极其厉害,我的乌云兜也险些抵御不住。不过表姐手段厉害,定可轻易擒捉了他。我恳求表姐,把那九道金虹法器收了给我,还多一种御敌的手段。”
大总管心中想的热切,连一刻也按耐不住,离了自家水府,刚上了岸,驾起一股旋风,还未来得及飞出多远,足下的旋风忽然散去,把他整个人摔了下来。
大总管心中大骂,也甚是奇怪自己驾风的法术怎会失灵。却有三道清光先后落在了他身边,清光中是一男两女,两个女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妙龄,那个男的却是个十三四的顽童,脖颈上戴了一个白金的项圈,伸手一指大总管喝问道:“你是淮河中哪一段的总管?我们是漓江剑派的弟子,师门走失了一件新练成的宝物,据本门长辈掐算得知,是落在了这一段淮河中,你最近可有见到淮河中有什么东西大放光华?”
这个童子明知道大总管也有些来历,却依旧呼喝的如同自家仆厮一般。大总管心中恼怒,但是听得漓江剑派四个字,还是不由得暗吃了一惊,规规矩矩的答道:“我是从巫峡到铃鼓峰这一段的水路总管李宫,最近并不曾见什么大放光明的事物。只不过……”
那童子高喝道:“只不过什么?再敢吞吞吐吐,我就把你斩去原身,逐去转世投胎。”
大总管刚才吃过了焦飞的亏头,这时候就想栽赃上去,迟迟疑疑正在肚内盘算凑词,那童子一拍脑后,顿时放出一道清光大手来,把他按倒在地,一把捏了半死。
跟随这童子一同的两个女子温颜劝阻道:“淮河上下六十八个总管,都是有些来历之人,小师弟你还是不要过于折辱这人了。”被两个女子呼做小师弟的童子,冷笑一声道:“一条淮河怎需要这么多的大总管?左右也不过是个闲人,纵然有些来历,难道还能比我们来历更高不成?若是再吞吞吐吐,故弄什么玄虚,我杀了也就杀了,纵然他背后有人撑腰,让人来找我便是。”
这两个女子见劝不听这童子,相视苦笑,倒也不再开口了。大总管听的神魂皆冒,他虽然通过娘舅走的门路,这水路总管的符诏是五云老祖所授,但五云老祖根本也不知有他这么个人物。就算那乌云童子,只怕掉头也就忘了这事儿,天下求到五云老祖门下的妖族精怪不计其数,多半都过了乌云童子之手,这乌云童子也是贵人事忙咧!
漓江剑派乃是道门十祖之一,红发老祖的第四个弟子象山真人所创的法统。门下的亲传弟子,自然比李宫这等,不过是走了五云老祖门下童子的门路之人,地位要高得多。真要是杀了他,也不见得李家会有什么人帮他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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