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画师

水生不住地抽噎，看着墨丹青龇牙咧嘴的模样，小小的心里虔诚发出这辈子第一个誓言。
“啊烧死我啦，我的妈呀，烧死我啦”
此时屋里又忽地传来一声怪叫，墨丹青一愣，没想到张银竟然也能跑出来，心猛然一惊，必须毁尸灭迹忍着身上的灼痛再次咬破指，在神婆身上画出一道“御火符”，想要再画时主星已经变得暗淡，后继无力了。
“哪儿来的大火啊哪个天杀的想烧死爷爷啊”张银怪叫着冲出屋子，虽狼狈不堪却多是皮肉伤，从火势点燃到此时还不到半刻钟，若非有“呼风符”助火势，怕是也不能让这屋子烧毁多少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进去救我娘子啊天师婆呢快让她下雨啊”张银见墨丹青二人愣着，跳脚大骂。
墨丹青朝水生摇摇头，示意他别动，突然鼓足了劲儿大喊道：“救命啊，神婆被烧死啦倩倩姐你快出来啊”
这一声大喊果然震住了张银，看着墨丹青指的方向，正发现墙根下躺了一具早已烧的不成人形的尸体
远处的房屋里也传来不少应和声，经过人这一番吵闹村子渐渐沸腾了起来
神婆家竟然着火了，在村民的心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往年村儿里不管何处有火，神婆一到雨水便来，而今日神婆居然被活活烧死了
村民纷纷赶来救火，对着张银嘘寒问暖，却对墨丹青与水生不甚理睬，原本神婆在世的时候就没多少人待见他们，现在神婆死了更是没人愿意给自己摊麻烦
逃离了危险后张银却突然有些失魂落魄，本以为不仅能讨个如花似玉的娘子，还能占了这房屋。
可昨夜许是喝了太多酒，进了房屋就醉倒在地，连倩倩的床都没爬上去，但也正是没爬上床，睡在略显潮湿的土地上才免了一死，可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捞到啊
火光闪耀，映的墨丹青半边脸旁通红，半边脸却隐没在黑暗，十六年来也算看惯了冷暖炎凉，他早不是上一世那个单纯的少年，看着神婆的尸首无人过问，心还是不由得一声长叹。
他本不愿杀人，但杀了神婆他亦不后悔，若不杀人，他便活不成，心的快意多过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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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画师 第006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村民们扑救了近半个时辰，火势才渐渐消散，神婆的尸体早在墨丹青催动“御火符”的那一刻就尽数被火焰吞没，村民们最后也没能见到他们心如神一般的天师婆最后一眼。
而那貌若天仙的倩儿也随着火焰化成一具丑陋不堪的骸骨，这少女十八年来第一次到屋外，却是以此等境况，村民各个唏嘘。
但也仅仅只是唏嘘一番罢了，两人尸体还未下葬，张家便宣布神婆的丧事由他们张家安排，墨丹青与水生二人此后便是他们家里的长工衣食全由张家供给，自然神婆留下的许些未曾烧毁的东西和一间没被点燃的房子也是张家的
墨丹青心大怒，张家想将他二人收去做苦力，天下哪有这般好事众人看在眼里却都姗姗地闭嘴，冷眼旁观起来，跟张家作对焉能有好果子吃
见无人帮衬墨丹青当下咬着牙辩道：“神婆屋里的东西你们谁要取走与我无关，但我和水生可不是她的物件我们兄弟想去谁家做工便去谁家，若是不想，饿死也与旁人不相干”
“嘿，你这小子不识好歹，村里的田地都有名有姓，不来我张家做工你们能去何处山精怪横行，出山的大路被狼寨霸了，你们两个娃娃能飞到天上吃星星去可莫要不知轻重”张金苦口婆心地劝道。
墨丹青心冷笑，毫不为其所动，面上却似感激流涕“张家大哥宅心仁厚，一片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只是我们兄弟刚才合计过了，过些时日就在北山下头盖间新房，届时还要麻烦张家大哥多多帮衬”
“你这泼皮真不要脸我大哥好心好意收留你们，你们却敢得寸进尺哼，你们两个本就是我丈母娘家的下人，既然丈母娘不在了，你们就该到我这个做女婿的家里继续当下人”张银立马翻脸，两兄弟白脸红脸一唱一和倒不愧是亲兄弟二人
“是啊是啊你可莫要不识好歹，去了张家，那还不是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你们两个半大的小子能去哪儿啊，听你张家大哥的话”
不少人嘴八舌地嚷嚷着。
“神婆管我叫少爷，谁敢说我是下人哼还是老话，她的东西与我无关，谁要拿便拿。但腿在我身上，去哪儿用不着旁人来教”墨丹青毫不松口。
老村长张祥福见墨丹青和水生的模样心生可怜，亦是不满张家的作态，怒声道：“都消停消停两个娃娃无依无靠，这剩下的半间破房就留给两个娃娃避雨遮风，张银算是天师婆半个儿子，东西归他再过十天就是秋了，都莫要再生事端了张银啊，听叔一句话，莫欺少年穷啊”
张银欲要喝骂这老村长，张金却将他拉住。这村长是村儿里的老好人，德高望重，为了半间破房与他结恶实在不划算
“福叔说的也是，天亮我们再来取东西，今天有劳各位了，改日张金定摆席答谢各位对我家小弟的救命之恩”张金说罢一拱，拉着不服气的张银便往家走，倒也洒脱。
见张银满脸不快，张金冷笑道：“猪脑子哥哥何时吃过亏，不出日我让他乖乖的让出房子，到我张家来做工”
张银听罢眼一亮，用力地点点头，人多耳杂也不敢多问，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墨丹青谢过赶来救火的人又朝着张祥福深鞠一躬，水生赶忙照这样子鞠躬。
老村长坦然受了这一拜，叹道：“过两日我再喊些人来帮你们把这房子休整休整，你们且安心住着，有事尽管来找我”
“张爷爷恩情我们兄弟咕、咕咕”
墨丹青画没说完肚子反而叫了起来，不由尴尬地挠挠头。
“你这娃娃，既然你肯叫我一声张爷爷，肚子饿了尽管跟张爷爷说，去爷爷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墨丹青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抬腿欲走又想起一旁草席上盖着的两具尸首无人照看。
虽然他对神婆恨之入骨，但毕竟神婆给了他十六年的饭，把神婆如此放着也不是道理，于是道：“水生你跟张爷爷去，我在这儿守着婆婆”
虽然“婆婆”这两字念得心不自在，但死者为大，恩怨了却墨丹青也不再计较这点小事。
水生见墨丹青不走也不走了，虽然肚子饿的抽痛，但还是站在一边眼神执拗得很。
“你们倒是有心了，过会儿我让那老婆子把酒菜带些过来，你们将就着吃吧”
墨丹青连声道谢，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似要累的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便不想起来。
张祥福见状也不勉强，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老妇人带过来十多个馒头、一盘腌菜竟还有一小坛浑浊的腊酒，这妇人正是张祥福的妻子。
两个老人无子无女，对村儿里的孩子颇为疼爱，老妇又交代两人莫太伤心，苦口婆心劝说半天才走。
水生眼睛放光盯着馒头不住地咽口水，墨丹青亦是挪不开眼珠子，妇人走后两人窝在羊圈里狼吞虎咽地啃着灰面馒头，吃的无比香甜。
“水生敢不敢喝酒”墨丹青揭开酒坛，闻着微醺的酒气只觉得身子暖了许多，喝了一口只觉辛辣爽快，心顿生豪气。
水生咬咬牙接过酒坛猛灌一口，辛辣带着微甜的浑酒入喉呛得脸色通红。
两人一人一口，坛浑酒还未喝完便醉了，心没了牵绊，睡得自然香甜。
“砰砰砰”
清晨天色微亮，恼人的砸门声把墨丹青从美梦惊醒，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欲要去开门又突然想起自己身在羊圈，又哪儿来的门刚倒头再睡，却又听到砸门声。
“傻娃子快给老子出来”在神婆破败的门外张银卷着袖子使劲儿砸着门框，可门明明开着，他却一脸嫌恶不愿进去。
“张家二哥，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坐坐”墨丹青僵硬地搓着从草棚里起身，透着两团绯红的脸上带着赔笑，酒意还在看着有几分滑稽。
“别跟老子套近乎，我来就是告诉你既然你自立门户了，就该给我交粮”张银不拿正眼看墨丹青。
“交粮”墨丹青一惊，酒意全消。
“是是是张家大哥保全咱们村子不被山贼糟践，交点儿粮食也是应该的，只是眼下屋破房漏也没粮食，您看看能不能”墨丹青半响才应道。
“没门儿”张家二哥不耐烦地打断，提起这房子他心更是有气。
“就宽限半个月，半个月一定交齐”
墨丹青心暗恨，这张银没有一点儿本事就会狐假虎威平日没少欺负人，但他那哥哥张金却是个画师，能画虎伤人，是十里八村儿的大人物，他和水生不敢得罪
每年秋前后山贼来村儿里打秋风，村子依仗着张金和神婆的威风，让山贼们有所忌惮不敢太过乱来，村儿里只要交些粮食给山贼就能相安无事。
后来山贼干脆也不来了，粮食交到张家，张家再送到狼寨去便能让村里相安无事，虽说张家也从克扣了不少，但能让村子免受山贼糟践，大家交的也算心甘情愿。
可是眼下他哪有粮食可交墨丹青虽明知是张家故意刁难，但却只能认了，毕竟全村每一户都要交粮，他们也不能例外啊
况且这些年张家红白喜丧狼寨都会来人送礼，倩倩成亲那日，张金还与那狼寨的当家有说有笑，要说他们间没有勾当墨丹青一万个不信，他若是敢不交粮，山贼怕是也不会饶过他，村儿里可是有过女人被山贼掳走，张金却假作不知的先例
张银不管墨丹青如何想，定下日时限，让他自己送去，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门口的墨丹青敢怒不敢言。
“狗仗人势”墨丹青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怒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不知道这受气的日子何时到头
“难不成要为了一点小事将张家的房子也给烧毁了”墨丹青皱眉不已。
水生早在墨丹青与张银说话时便被惊醒，见墨丹青皱眉苦思，他的小脸也拧在了一起，半响眼睛一亮，跑到墨丹青跟前比划着画画。
墨丹青一愣，自己现在可是有神通的人了，难不成还能被斤大米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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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画师 第007章 蛇蝎何及人心毒
两日时间墨丹青和水生倒是过得安稳，神婆的丧事不消他们操办，两人早出晚归日日往山上跑，山虽有不少精怪，但都在大山深处，这人家落户的地方多是普通野兽，而两人也正是冲着这些普通的野兽去的。
两日前墨丹青去村长家借了笔墨，说是要学画，村长一听大为赞同，交代墨丹青要勤学苦练，有事尽管来找他，墨丹青自然满口应下。
他要学画不假，可日功夫也画不出名堂，莫说是画龙画虎，便是斤大米他也画不出来无奈之下两人只能上山打猎，弄些肉食去换了大米交给张家。
今日便是第日了，墨丹青带着水生上山，老羊窝在羊圈里安静地吃草，自从这屋里没了神婆絮絮叨叨，老羊都似精神了不少
秋来山野兔儿肥美，这两日水生吃的不亦乐乎，十二年来就数这两日吃的最饱，每日上午捉回两只兔子，在山上就地烤熟了带回去，每次竟都吃的干干净净
而下午墨丹青练习作画，水生自然不能乱跑，想到今日打了兔子往后便谁也不欠，水生清澈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这样的日子真好
两人来到了这两日捉兔子的老地方。
这地方不过十米的地界平平坦坦，千山落木此地却绿草茵茵充满了盎然生，在绿草间长着一颗不知名的老树，正是上次老羊拉着石龟到的地方，而这两天墨丹青和水生二人也是正躲在这树上守株待兔的
水生轻轻脚地穿过草地，生怕踩坏了脚下的青草，笨拙地爬到树上后，墨丹青也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石板放在青草四周，同样爬上老树等着野兔到来。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一只肥美的灰色野兔小心翼翼地朝着草地跑来，眼看只需几个跃身就能跳进鲜美的草丛时，身旁突然炸开一团火焰，灰兔毫无反抗地被火焰包裹化作黑兔，两人赶忙跳下树来收拾残局。
一个上午的时间逮了只野兔，等两人心满意足地走了之后那老树竟然飞速缩小变成了嫩芽，一眨眼后已经化为一粒种子落进了地里，周围的青草飞速枯萎，似秋风扫过
两人不知山上发生的怪事，将兔儿送了一只到了村长家里，又拿着一只送到个姓白的婶婶家，直言想换斤米，白大婶一听当下大喜，爽快地取了斤给他，还留下水生在家吃饭。
墨丹青接了米便朝着张家去了，早点还了米早点了事，他今日还没吃过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
张金家是村子里的大户，家住在村头，每年山贼来村儿里都靠张家在前头挡着。
大门上贴着两个门斗，一青一黄两只老虎甚是威武这虽是纸老虎，但墨丹青可不敢有丝毫小视，这可是张金亲自画上去的东西只要张金心念一动，那门斗里面的两只老虎可是能跳出来咬人的
感受到一青一白两只老虎身上透出两股不同星辰之力，墨丹青心知这张金的星宫定然有两枚不同的星辰，是“双照”境界的画师，心暗暗警惕。
墨丹青小心翼翼地上前敲敲门，喊道：“张家大哥，我来交粮食了”
敲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开门，墨丹青暗怒，这院子里吵吵闹闹，哪里是没有人的样子，可却半响无人开门，张家这是故意刁难他
“砰砰砰”
墨丹青心生气愤，下不禁重了几分，可却依然没人开门。
“院子里没人我走了”墨丹青把那“人”字咬的极重，说罢转身欲走。
大门却从里面被猛地拉开，张银阴着脸站在门口，身边站着个跟他八分相似的男人，正是张金。
张银一把将墨丹青推出数米远，喝道：“大呼小叫什么，粮食呢”
墨丹青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忍着心的怒火将布袋子扔给张银，却不料张银竟然不接
“哗”
袋子落在张银身前的门槛上，白花花的大米散了一地
“你你”
墨丹青指着张银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大白米他从小都没吃过几次，竟然被人当面如此的糟践，更是对他裸的羞辱
“你什么你欠的米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白白受我张家的恩惠你们兄弟一傻一哑还要不要面皮”张银不屑地瘪瘪嘴。
“都别吵”张金怒喝一声，转又轻声劝道：“丹青小弟，我弟弟不懂事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实话跟你说了吧，往年咱们村子有天师婆在，一直压着山贼让他们不敢造次，可天师婆不幸葬身火，今年若是山贼再来，我张金即便是豁出命来，能否保全村子也实在难说啊”
听罢墨丹青怒极而笑，张金不过是想逼他就范罢了，竟然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威胁之意露骨至此
墨丹青忍不住伸出右的大拇指，咬牙切齿道：“张金，我墨丹青敬你为村子挡了山贼，一直当你是这个”
“可现在才知道，你连这个都不配”说罢用力地伸出气得发抖的小拇指，指着张金的鼻子。
张银见墨丹青如此，脸色顿时一沉，冷哼道：“我哥为了全村操劳这么多年，岂容你胡乱污蔑今日，要么跪下磕头认错，要么滚出北山村”
张金、张银一唱一和，墨丹青自知势不及人辩解不过，索性不再辩解，米已送到，两不相欠
于是捏着拳头往回走，心不断念叨着“势不及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风平浪静”
张金见墨丹青竟转身便走，顿觉颜面无光，他可是向张银夸下海口要在日拿下那破房，并收了两人做长工的
当下怒道：“给我站住”
墨丹青不理不睬咬着牙埋头向前走着。张金不料墨丹青竟然如此倔犟，说走就走，心里大怒，这北山村儿谁敢对他如此
盛怒之下张金猛地一撕门上的门斗，便见一只皮毛顺亮全身青色大老虎从画窜了出去，一声巨吼便落在墨丹青身前
墨丹青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老虎惊得面色苍白，身子忍不住连连后退，张金却操控着大老虎得理不饶人，探出一抓朝着墨丹青狠狠地踩下
墨丹青想要躲避，可身子还没站稳难以发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脚掌落向自己的胸口
村里的人听闻虎啸，都怕是虎精下山，赶忙出来查看，可一看之下却是墨丹青被老虎按在脚下，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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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画师 第008章 断指恨向胆边生
“这是咋地啦张家的门斗咋跑出来伤人啦”有人不解。
“莫不是那傻子偷了张家的米你看那门口儿还丢着个米袋子呢”有人嘲讽。
“张金啊，快收了神通吧他都被压得出不上来气啦”有人同情。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指着张金怒道：“都是一个村儿里的，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快把他放出来啊”
张金不屑地撇撇嘴，但还是操控着老虎放开了墨丹青，这老村长声望极高，张金也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当众扫了他的颜面
墨丹青脸色涨红，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瞪着张金的眼神几欲喷火，想要喝骂可肺里憋得生疼，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恨今日没拿把杀猪刀先下为强村民们见状赶忙把他拉起来，生怕他犯傻冲上去。
“张金这到底是咋回事”张祥福怒意未消。
“这小子说我是这个，还拿米袋子丢我”张金不紧不慢地道，说着还弹弹小拇指，朝墨丹青抬抬下巴道：“我说的可是假话”
墨丹青想要反驳，可胸口闷疼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身子颤抖，却只能死死地瞪着张金，这两句话虽是不假，可却跟事实相差甚远
“哼你既然自己也默认了，那就留下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指头往后见到我张金只能比这个或者按我先前的说法给我赔不是”说着竖起大拇指，得意地指着自己。
张金一言让众人猛地静了下来，心暗惊不已。
不过就是骂一句，就要砍下个指头，这是杀鸡儆猴啊，以后谁还敢得罪他
众人虽然心为墨丹青抱不平，却不敢插嘴阻拦，对这张金更是惧怕了几分，生怕自己说的不对也要引来祸端。
“丹青啊，听叔一句劝，你就服个软按着你张大哥的说法赔个不是”
“是啊是啊，你年纪小不懂事，赔个不是张金他定不会再追究啦”
墨丹青紧咬着牙，心冷笑硬是不言语，先前的说法按着先前的说法赔不是，怕是要把自己和那破房都赔进去吧
“都莫要争了快过节了都不消停，丹青啊，你道个歉”
“吼”张祥福的话未说完便被那老虎一声巨吼打断，张着嘴却吓被得忘了说话
老虎猛地朝着墨丹青一扑，村民们各个脸色煞白，赶忙躲开。
墨丹青没了人搀扶一踉跄险些跌倒，那老虎就停在他的身前一米之外
不待墨丹青反应，那老虎如棒子一般的尾巴只是一扫便把他打倒在地，在他惊怒的目光探出一只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戳在他左的小拇指指根上
墨丹青双目赤红嘴角带血，鼻子里呼呼地喘着粗气，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昏过去，紧咬着血淋淋的下唇瞪着张金，心的恨意滔滔，少年人的血气在心翻涌，此刻才知一再忍让或许换来的不是息事宁人，而是变本加厉的欺辱
墨丹青心只恨自己无能，想将张金一把撕了，可那一尾巴却把他抽的骨头都要散了，一时之间根本爬不起身
人群里一片抽气声，人人眼都带着不可思议之色，但却再无人再敢出言指责
张金冷哼一声，既然已经撕破了颜面就无需再客气，嘲道：“我先前的话还作数要么跪下道歉，要么哼哼”
“让我跪下道歉好好好”墨丹青咬着牙一字字顿地说着，却仍趴在地上不起身，正在张金等的不耐烦时墨丹青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满身泥土好不狼狈。
踉踉跄跄地走到张金面前，身子又是一晃，惨笑道：“张家大哥今日的事是我墨丹青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我计较”
村民各个心有不忍，不少女人抹起了眼泪，有的却幸灾乐祸，这不要钱的戏不看白不看
张祥福唉声叹气却也不敢再开口，他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那大老虎的折腾啊
墨丹青说着话，已经步履艰难地绕过那青皮老虎，走到张金身前口流出一股血沫，双腿一曲却猛地向前一撞狞笑道：“我给您赔礼了”
话音未落占满鲜血的断指掌已经朝着张金的胸口狠狠地拍下，血红的掌央一个灼热的符闪耀着，在张金惊恐的目光，一团火焰竟从墨丹青的左掌心喷出，毫不留情地将他包裹进去
“啊”
只是一瞬间，张金便满身是火，惨叫着被墨丹青一把推了出去，而墨丹青的掌也烧得红肿不堪，没有半月时间定然难以痊愈。
一时间众人皆是一愣，如那失去控制的老虎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们想不明白这从小就经常犯傻，用脑袋撞石头的墨丹青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神通
只是隐约间心里对墨丹青的看法悄然转变，从本来的同情变成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原本需要自己去可怜的人，突然变得需要去敬畏，或许就是此时多数人的内心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