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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噬长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曾饮沧海
他们速度飞快,渡过冥海之时有九天雷渡上尊为引,也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魔兽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起码有千百万只!
又一会儿,便看到长冥谷内血海涛涛,自下而上一片红光,遮盖天地,一眼望去起码有数十万之多,这些是长冥谷内常年积聚阴血而修成的血魔!
紧接着,一道道颜色各异的人形魔头自长冥谷中受命而出,这些人身魔心,执念为引而修的人魔,连同心魔一起,也有数十万之多。
九天雷渡上尊一声不吭,只带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走出两界山外,却见那层层枯骨受血魔气息影响,不停有些黑漆漆的骨头立起身来,带着无与伦比的森冷气焰,纷纷踏足而去,整齐划一地冲在了整个魔物大军的最前方。
若有这些魔物引导,汇合无尽魔谷奔逃出外的亿万魔兽,只怕七星剑宗的边域重镇黑城迟早失手,万万没有存留的可能。
常春长老自与蛟龙一战受伤后就回到了边域的“黑城”,可他五识通明,很快便发现了无尽魔地的异常,那些之前还或散乱或迂回或零星冲击的魔兽,此时竟然都没了声息,仿佛听到了某个命令而藏于无尽魔林之中,寻找机会要给予自己黑城的致命一击。
有心魔传递信息,冥宗所有的魔头似乎浑然一体,拥有不可思议的战力。
这一沉寂,就足足有周余,常春调集能调动的所有弟子、凡人,或是使用各种法器道具、弓弩药水,以及大唐王朝研制的专门正对冥宗魔物的霹雳炮、高射弩等。一时之间,大唐王朝民声沸腾,不过终究是有千年休养,此时纵然冥宗来袭,这些凡人也一个个斗志昂扬,颇有几分热血与豪情。
唯有常春长老盯着远处依旧沉寂的无尽魔地,心中已经隐隐做好了一切准备。
天地大乱,风云际会,因缘纠葛,正邪两分。
大唐中域秦州一处不起眼的小镇子里,却丝毫感觉不到这风雨飘摇,也丝毫不能觉察片刻间的生死离别,万物生悲。
此时高空悬日,九天无云,树叶瑟瑟,青衣遍地,正是阳光明媚的大好时光。
一处靠近郊外的茶馆内,许多刚入城的生意人、押镖走险的武夫以及买卖物事的农民,都会进来歇歇脚,喝喝茶,点几个小菜,喝几蛊小酒。
茶馆叫“铃香馆”,与大唐王朝所有的茶馆一样,卖的不仅仅是茶,也经营吃食,非但价格公道,菜肴精美,而且与其它茶馆不一样的是,茶馆老板乐善好施,竟也在茶馆内给一些流浪汉准备了单独的区域以供免费吃食,虽然其供应稍差,与厅堂隔门而开,甚至没有固定的座椅,不过相对于大唐中一些权贵高阁所为,也绝对算的上是一番好意。
不过今儿铃香馆出了件怪事儿,一个衣服破烂、身怀婴儿的流浪汉,进入了供正常宾客使用的大厅之中,并不去一旁隔壁领取免费的食物,反而就地而坐,起在了一众客人的中央。
虽然这流浪汉看起来并不显老,脸上并不脏乱,身上也并无臭味,可这幅破烂寒碜模样,于如今富裕的大唐王朝来说,买卖的农民也是十分看不上的。
这人一坐在众人中间,众人就都一副嫌弃模样,纷纷散开,有人高啸道:“老板,快把此人带到隔壁去,放这里吃食可曾影响心情?”
此人正是罗元,此时他端坐于桌前,却完全不顾旁人叫嚣,只定定地看着怀里的小孩儿,一脸的无奈:“莫不是为你换洗尿布,怎会闹得我如今连衣服都没得穿,还有,说过多少次了,衣服这东西不能吃!”他无奈地将那婴儿置于嘴中的破布扯开,分明看到自己的衣服又破了一些。
婴儿咿呀一笑,罗元却继续肃目:“这大唐中域离边关较远,其元气正灵,颇为魔物所不喜,待我祭拜先祖,就将你寄托于人,从此以后我们两相隔,也不再见!”
他认真说话的模样与婴儿呀呀乱抓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周围人一个个摇摇头,这人非但是个流浪汉,还是个傻子!
罗元本想使用冥道天途直接去往七星剑宗,一来探看苏雪沫情况,二来是与苏雪沫师父云逍长老问一问高曜法师与黑水琉璃瓶的事,三则是找师父看看自己现在都摸不清的身体状况,四是要问一问那由苏弘一手带出来的紫玫的师父长灵真人,紫玫与冥宗混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况苏雪沫分明承认,自己灵剑宗一脉被七星剑宗灭绝,他要与自己的师父易天问一问真相,问一问当年风极一时的灵剑宗究竟有何往事。
天下之祸即将来临,在这由七星剑宗首先挑动的仙魔大战之前,罗元要完全搞清楚自己的身世!然后,他要去做一件从来无人做过的事。
只是刚要走时,他却突然想起了身旁的婴儿。
如今的七星剑宗,再也不是以前的七星剑宗了!
一念生灵覆灭,若是他们发现自己怀抱的婴儿竟然就是那未曾毁灭的冥宗之源,只怕这婴儿必定会被杀灭,冥宗龙脉,于现在的七星剑宗而言,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或许,你现在就如同当年灵剑宗于七星剑宗眼中的一般模样吧!”罗元轻声呢喃,却看着怀中婴儿:“束之将破,缠自中生,束缠悠悠尘缘难断,待我罗元踏足剑宗,洗尽尘缘,终有一天逐日追海,破我剑道所束,破我剑道所缠……”
他说到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眼神渐渐变的黯淡、无光起来。
婴儿又大哭起来。
罗元身子一颤,回过神来,却听得门外马蹄声蹬蹬响了起来,门外烟尘颇大,飘入了茶馆之中。
两队身披铁甲的士兵鱼贯而入,并为两排,立于大门两边,一个身带金甲、手持大斧的彪形将军,虎虎生威地走了进来。
一众宾客个个起身,都没了吃食的心思,都惊惧无比地看着突然而来的士兵们。这队士兵的服装他们再熟悉不过,他们是朝廷调动去往边域黑城处抵御魔兽的兵马,三天前就自小镇外路过,时而便有些军中靠山巨大十分放肆的军士半途出来,奸,淫掳掠几乎无恶不作,对付这种军队恶棍,平常人家碰上了几乎只能自认倒霉。
可今天,他们不知怎么竟然出现在这里,与行军方向完全相反的距离十分远的郊区另一方!
斧头将军粗眉大眼,豹眼环耳,一入门,便当先瞧上了怀抱婴儿的罗元,哈哈对着身后属下一笑:“你们把住门外,勿让任何人进来,也勿让任何人出去!”
这最后一句勿让任何人出去,却将有些胆小的宾客吓得抖了一抖,险些摔落桌旁。
罗元冷冷地瞧着迎面走来的将军。
却见斧头将军一脚便踏上了罗元身前的木桌,震得灰尘四起,狼烟飘飞,木头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婴儿哭声更大了!
“就是你,胆敢杀我士兵,快报上名来,磕头跪拜,爷爷还能给你留你个全尸!”





剑噬长空 第一百零五章 秋冬凡尘
罗元立起身来,尘雾散尽,他将婴儿好一阵安抚,可她依旧啼哭不止。
婴儿是女,婴,啼哭自然带有几分娇声,听起来颇有几分刺耳,斧头将军却受不了罗元的态度,更受不了婴儿的哭声,只大手一抓,就想将婴儿直接摄去。
罗元微微一偏,斧头将军快要抓到之时却手一空,更仿佛有些许引力拉扯,差点踉跄倒地,顿时感觉十分尴尬与愤怒。
他弓身踏前一步,一招猛虎扑鹿,又是瞄准了那小孩儿,这将军明显不是个蠢货,罗元虽然看着破烂,可之前自己两名手下死在他手里是绝无虚假的,而回报的人更是战战兢兢,他既久经沙场,又怎敢随意轻视,所以一看到罗元手中怀抱的婴儿时,就以为有了机会,可他大概绝对想不到,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恐怖人物,又岂是他这个区区凡人所能想象。
罗元轻哼一声,便看到这将军再一次扑空,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还能堪堪将力道收回,而是一个跟头便朝罗元栽落而下,发出了“嘭”的巨响。
一种士兵都抽出长剑,刀光剑影迷眼,无数宾客齐齐后退,甚至不敢再看。
~,
斧头将军重新爬起身,他不知道刚才是中了什么邪,明明抓到了的人,却反而让自己翻了个跟头,可无论如何,今天这个脸已经丢到了极点,已经到了他杀人的底线!
他眼神一冷,众士兵意领神会,当先四个士兵已经挥舞着程亮长剑,分别朝四个不同方向朝罗元头、颈、胸、腰四处横斩而去,这分明是要下死手。
众宾客一个个只感觉脊背发凉,干脆掩眼不观,不敢再看了,有个武夫的小孩儿,还哭泣起来。
小孩儿哭,罗元怀中的婴儿哭得更甚,罗元微微闭目,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他淡淡说道:“强抢妇女,踩踏老幼,欺凌乡野,不服者或斩杀或抓捕,此情此景,纵然国富如地,国强如天,如此大唐,又怎能安身立命,世道沧桑,凡尘俗事,正邪苍茫,不过是妖魔鬼怪化为人形,不如一剑了之,我既杀那两个妖魔,一样也可以杀了你们!”
数把长剑已经落在罗元头顶,将军巨斧横斩而来,要将罗元一斩两半,却就在这所有人都为罗元倒霉的时刻,罗元左手微抬,将婴儿双眼覆上,便看到众士兵陡然一阵痉挛,尽数倒地而下,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无血无痛,无喊无声,一个本来抵御冥宗入侵的士兵小队,就这么被罗元以气种直接切断生机,再也没了任何活路,刚才还在嘲笑罗元的众宾客此时一个个鸦雀无声,如见鬼魅一般的表情,于他们而言,此情此景实在太不可思议。
罗元既将这些士兵定位人化妖魔,就再也没了一丝犹疑,将他们尽数杀尽,也没了心思继续呆在茶馆里面,他现在只要走过两座小镇,便会到达那大唐中域的腹地、也就是邵州所在的地方。
婴儿终于止了哭声。
只是走出门外,窗外潇潇瑟瑟,秋风凌冽,不知怎的,本来晴朗的大好时光,竟似由夏入秋,枫叶零落,颇有几分凄美。
又走时,头顶却现漫天大雪,雪花飘飘洒洒,大如鹅毛,纷纷落于罗元肩发之上,并不融化,反而越堆越多,渐渐将罗元蒙上一层白影。
罗元识海之中,那缕剑意成珠泛得越来越红,那剑意罗元分明知道,却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是有道理的,他于三束剑法练就之初就已经体会到剑意领悟的难易高低之别,更明白自己剑意束后的瓶颈,以及剑意新生后的自意。
束为制,缠为结,制仅仅是一个制住了另一个,缠却为相互纠缠,是束之剑意的更进一步,永难摆脱。
自龙脉婴儿啼哭后,罗元的剑意,已经由束扬升为缠,束缠悠悠,当真是永难摆脱。
漫天风雪将猝不及防的小镇人们冻得纷纷跑路,唯有那不远处于雪影中时隐时现的威武雄师,与一杆足有三丈高的猩红大旗,正定定地立在那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
罗元一动不动,那领头将军却三步做一步,自山坡上御气横飞,瞬间便来到罗元身前。
罗元仔细打量这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他一身盔甲,满脸通红,发髻高扬,持一方天画戟,见他刚才御气凌空的熟练,罗元不用动识海青藤,便也能猜到这人是剑法大成之境,即便在七星剑宗,也算的上是了不得的修为。
他一眼看出了罗元也是修行人士,也不粗鲁,只先拱手道:“阁下是哪方修行之人,我玄武军何曾得罪了先生,要斩杀我军大将!”
罗元并不想理,抬腿就走。
“休走!”那将军本来想先礼后兵,却见罗元如此趾高气昂,他好歹也是剑法大成的一方将帅,哪能容罗元这般轻视,只拿戟一横,戟内阵芒流转,闪耀奇异却熟悉的光彩。
罗元识海一跳,修行人士以剑为媒、以剑意为引快速沟通天地灵气,这种以戟为媒的倒实在是少见,不过罗元还在思索间,却突然感觉怀中一动,那龙脉小孩儿抓起大戟,张嘴就咬,让罗元一阵骇然。
紧接着,让罗元心中更加震撼的事情发生了,那本来光彩流转的方天画戟,竟因为龙脉小孩儿一嘴咬下,光芒消失殆尽,整个变成了一块废铁!
罗元瞪大双眼看着同样瞪大双眼看自己的婴孩儿,这龙脉小孩儿自啼哭那一刻开始看起来与正常婴孩儿并无异处,谁曾想她不但吃衣服,还吃铁的啊?
那红脸将军大吃一惊,还以为罗元当先动手,只气种运行,重重元气化为叠叠戟影,一齐向罗元击来。
可他哪里是罗元的对手,罗元掌心微动,巨龙之力透体而出,指气成剑,用了不足一成功力,那将军威武气影便都消散,身躯被足足打出几十丈远,掉落于雪地之中。
“轰隆隆!”远处军士眼见自己的将军被打落在地,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就要扑身从山坡上下来。
“都给我站住!”却见红脸将军一声大喝,而后费劲站起身来,死死盯着罗元:“你究竟是何人?凡尘之中,何曾出了你这号人物!”
罗元淡淡答道:“我乃七星剑宗内门弟子罗元!”
红脸将军听罢,如同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原来是七星剑宗的上仙,怪郭某有眼不识泰山,你如此功力,想必定时归墟之境,杀我于股掌之中,而后一日万里全身而退,我郭海龙既命定如此,便也就认了!”说罢脸一横,闭上双眼,当真是任人宰割了。
罗元走近几步,婴孩儿也随着他的目光偏转了些脑袋,往那闭目的巨汉看去,看了好一会儿,罗元才摇摇头:“虽杀人无数,终究是刚正热烈,不为妖魔,我不杀你,你走吧!”
罗元说罢,不想再耽搁,转身欲走,却陡然感觉身后一股凉风,那将军竟然趁罗元返身当头抽出随身匕首,直直朝罗元脊背刺来,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可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匕首刺向罗元背后,却越近越脆,直化为层层粉末,随风飘散。
罗元眼神清冷,返过身来,若是平常修行之人,即便是归墟之境,没有自己的识海青藤,如此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看似刚正的将军疾风直刺,恐怕也免不了遭到暗算。
红脸将军却怒目而视,一点也没感觉到羞愧,只有未曾成功后的悲然,他见罗元毫无损伤,自己已经毫无活路,便慨然长叹一声:“我郭海龙苦苦修炼,却连七星剑宗普通的内门弟子都奈何不得,复仇无望,又有何颜面存于世间!”语音刚落,便见他气种流转,化为气刃,竟朝着自身割颈而去。
罗元手一翻,他的匕首便掉落于地,转而惊讶地看着罗元。
“你既与七星剑宗有恨,可告知我为何有恨!”罗元冷冷道。
可红脸将军并不说话,只定定地盯着远方,一副大义凛然、万死也不开口的表情。
罗元几步踏入他的身边,盯着巨汉凤铃双眼,一字一句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大唐中域,灵剑宗余孽!”
便见那将军陡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罗元。
“我见你使戟已经起疑,当今世上修行之人都以剑为媒,戟这种古老的东西即便有修行法门,也是旁门左道,你一听我是七星剑宗,假意降服,却只想刺我于一剑之下,不为名不为利,不为争斗不为情,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复仇!”
罗元娓娓道来,却似在叙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那众多骚乱的军马终于冷静下来,都远远看着罗元这边,却都不敢近身。
“只是灵剑宗覆灭数年,号称余孽既尽,所有人员备案在册,可你不但逃过七星剑宗的追杀,还如此光明正大的当上了将军,着实让我好奇!”罗元搓揉着手心,元气于手心之中化为一道道漆黑的漩涡,透过漩涡与气脉,气云处金龙已经在上下翻腾,力量庞大隔着老远着九尺巨汉也感觉到难以呼吸的地步!
“我只要你回答两个问题,”罗元顿了顿,返过身来,元气狂风吹得雪花逆行而上,本就怪异的天气变得越发清冷:“一是灵剑宗被七星剑宗所灭的真相,一为灵剑宗之主普天真人的坟墓所在何方!”




剑噬长空 第一百零六章 灵剑山
大唐中域秦州并非大唐王朝的首都所在,其所谓中域的原因仅仅因为地势处在大唐王朝版图的正中间,大唐中域甚至也不是个繁华的地段,除了中间那座突兀显出的巨山,便是周围稀稀落落的数个小镇,每个镇约莫七八百户人家,于这大唐广阔的疆域来说,这一片地说是荒凉也不为错,说是繁华也不为过。
山可见顶,不算矮,但也不算高,约千丈有余,山顶也无云雾,更无仙姿,虽有几分峻险,但于这险山峻岭数不胜数的大唐来说,也绝对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草树凉薄,野兽流窜,灵叶几无,谁曾想到,这灵剑宗曾今的根基,号称“大唐灵域”的灵剑山,短短百年竟已没落至此!
罗元站在灵剑山之下,怀中婴儿正若无其事地盯着他看,他的旁边,还随了个红脸、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这大汉便是前些日子被自己差点一剑斩了的郭海龙了。
只是据郭海龙所说,他本是淮南侯之子,并非灵剑宗余脉,之所以对七星剑宗的人恨之入骨,而又会灵剑宗的修行法门,仅仅因为他曾收留过一个灵剑宗恩人,结果最后没保住恩人不说,还连累10,自己家族被灭,自己是被恩人拼命相护才能逃脱,其间恩怨,实在不共戴天。
他日日修行,只想有朝一日混入七星剑宗找那数十个弟子报仇,只是后来入七星剑宗不成,便起了入士为将,有朝一日掀动大唐与七星剑宗决裂的心思,可他于战场纵横,厮杀半生,最后才发觉七星剑宗根本不能动摇,即便是以整个大唐王朝的力量,也休想颠覆!
绝望之下,于碰到罗元之时,才想了个拼命的方式,一为军队立威,一为自己亲人泄愤,却也根本不管后果如何了,只是由罗元看来,这行为简直是有点不可理喻!
罗元盯着眼前的荒山摇摇头:“我听说当年七星剑宗玄天掌门被刺,才导致灵剑宗受正道诛杀,可照你说那却仅仅是七星剑宗要覆灭灵剑宗的借口,如今时过境迁,却不知道孰真孰假!”
红脸将军此时已经知道罗元是灵剑宗唯一余脉,曾今普天真人的孙子了,他开口急促道:“我受灵剑宗救命大恩,又传授术大典,已经把自己视为灵剑宗弟子,自恩人死别,亲人被杀,本于世间再无牵挂,若不是有复仇之念我郭海龙早已随去,又岂会等到今天!只是上天却让我遇到了少主,郭某当誓死相随,永不叛离,迟早有一天杀上七星剑宗,为你我祖辈报仇!”
罗元轻叹:“只是你怕是不知晓,七星剑宗玄天掌门的确身负重伤,一直于宗门闭关修养,距今已逾百年,照这情形,只怕永远也出不来了!”
红脸大汉大吃一惊,正要询问,却被罗元打断:“你说那位灵剑宗恩人隐约说过,普天真人陨于剑山之上,尸骨不存,这剑山,便一定就是你口中的这座灵剑山了吧!”他话说完,后者才露出要点头的趋势,人已经脚踏石衣,当先一步走入了茫茫大山的旅途之中。
“纵然百年不曾相认,如今醒了,总要拜个祭,寻个真相,讨个公道才是!你说是也不是?”罗元看着怀中的小婴孩儿,她似乎被罗元逗笑了,笑得小小的身躯颤个不停,便看到本来还有几分凉意的天空,竟又开始转暖,肉眼可见,石路之中,有嫩芽缓慢开放。
这一切都落入了罗元眼中,他并不奇怪这冥宗龙脉的力量,倒是让跟在他身后的郭将军完全摸不着风,有一种处于幻觉之中、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当年恩人说过,普天真人身死道消,灵体被吞噬一空,只留有一缕残念被吸附于灵剑宗庙堂之上,以镇碑封魔之用,当年七星剑宗的人虽然将灵剑宗赶尽杀绝,可最后也不敢动灵剑宗庙宇,怕多半是这个原因!少主,我想你说的普天真人的坟墓,必定就是这庙堂吧!”郭海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随着罗元的速度加快,脚步开始凌空,他渐渐有难以跟上的感觉了。
渐渐的,罗元双脚已经踏上虚空,红脸将军无法,只好费力御气凌空,堪堪追随在他的身后,罗元一路向上,脚下时而有断壁残垣显现,于灵剑宗东南角,有个巨大的悬崖让罗元心中震惊,那崖壁光滑如镜,浑然一体,深逾千丈,将千丈巨山的一角完全削开,分明是人力所为。
再往上些,虽不曾有云雾涛涛、白雪皑皑,但空气毕竟凉了几分,时而有些许水雾飘飞,让山顶掩盖在氤氲之中。
有一种草十分奇怪,通红之色,枝叶肥大,如陆中荷叶,层层叠叠,其它植被难以生存的峰顶却被它视为天堂,它将峰顶完全掩盖,连断壁残垣都很少出现了!
千丈峰顶对于归墟境能腾空自由而飞的罗元终究不算太远,他很快透过水雾,看到了一处被红色荷叶完全覆盖的凸处,那地方高约十丈,宽不过数丈,看起来并不大,却是这整个山顶唯一的建筑了。
罗元落下地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不大的入口,不多久,身后元气运行发出的嘈杂声传来,接着是红脸大汉自空中重重落下,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掀开层层叠叠的红色荷叶,踱步入了庙宇,却见里面一片漆黑,便只好将绿蚁剑祭出,才于这一片漆黑的庙宇中显露出丝丝光亮来。
庙堂本就不大,布置也十分简单,分为三个小厅,正中央的小厅之上摆了一个一人高的似是大理石制造的祭台,就似凡尘中的祖庭一般,至少看上去并无区别,而唯一有区别的是,罗元在身前的祭台上并没有看到很多祭祖的牌匾,却有一块足足有人脑袋大小的玉石摆在上面,玉石呈乳白颜色,球的形状,半边沁入了祭台之中,半边露在外面,绿蚁剑灵光照耀下,显现的光晕颇有几分迷人的感觉。
七星剑宗杀上灵剑宗之时,毁灭了所有的建筑,杀光了所有的人,唯独留下了这一座小小的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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