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噬长空

罗元望着蜿蜒的上山小路，路尽头处白茫茫一片，虽然只有一千丈高了，可这峰顶，已经越来越难行走，自己现在走得如同蜗牛，又没有补充体力，如果到了晚上，只怕早晚还得轮到运气保命的时候。
“不如先找个冰洞，在里面休息半夜，吃些干粮，休息好再上路，这样反而快些，也不用冒着到时候不得已运气保命的风险。明天下午才是内门斗剑清点人数的时间，后天才正式比赛，所以也不着急。”罗元心中思量，他便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左边靠山内侧，坡度缓些，可天空灰蒙蒙的，被云雾笼罩，还看不到峰顶。右边坡度陡些，在一些危险的地方，若是一个不小心，还有跌落悬崖的风险。
若是找不到冰洞，找个背风处也好！
罗元感受着山顶越来越大的寒风，下了冰山才走了没多远，就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他做了决定，开始向左侧山坡走去，大约走了十余分钟，终于被他寻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头，石头早就被积雪覆盖，下沿处还有雪水融化又凝结而出的冰坠。
巨石体积庞大，大部分都嵌入了山体内部，不过仅仅翘出外面的长长一片，就足以为罗元遮风挡雪了。
罗元走入石头遮盖处，发现除了自己进来的一面，巨石背面也被雪冰覆盖填堵，里面甚至还能感觉到地心传出的淡淡热量，真的是一个极好的遮蔽风雪的地方。
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吃了些许随身携带的干粮，盘膝吐纳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罗元调节好了身体，感觉精神好了许多，浑身也不似刚才难以暖和过来了，便又习惯性地练了一套剑法。
“恩！”罗元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身体调节能力似乎也今非昔比，不但恢复得极快，而且每次使剑都有种如鱼得水之感。
“咻！”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入耳中，随之而来一道在灰蒙天空中极其刺眼的赤色光华从天际划过，映入罗元眼中。
“这是？”罗元大吃一惊，他跑出洞外，朝光华处快速追寻而去，他在雪地里跑的不算快，可因为光华已经很近，罗元肉眼可见这光华犹如活物，正在以极大的力量减速。
“快坠落了！”罗元眼见远处光华颜色越来越黯淡，位置也越来越低，他急忙加快了脚步，在夜色朦胧中，依靠雪地的照映，他似乎看得出来那是个人影。
又照着路线跑了十余分钟，罗元终于发现坠落之处。
罗元看着不远处巨大的雪坑，这个人是从天上摔下来的吧，要知道能够上天御剑极速飞行的，必须要归墟境界以上才行，也就是说，这至少是个归墟境界的超级强者。
他小心翼翼地近了身去，不过令人诡异的是，他并没有在大坑里看到有人。
“这是什么！”罗元眼睛一亮，他跳了下去，捡起一本小小的金册。他打开金箔书籍，发现里面刻画着各种各样的阵图，还有一行行详细的说明、步骤。
这是剑阵刻画之法？罗元冒出一个想法，他仔细翻弄，发现开篇还真有一把宝剑，不过照图中所画，所有的阵图应该雕刻在剑柄之处，罗元练剑这么久，还从没见过阵图是刻在剑柄之上的。
他忍耐不住好奇，又朝后面看了看每一页的内容，发现这是一个步骤的图解加说明，但看行文与最后的总结，似乎又不大可能是铸剑所用。
“照他的方法我去打造一个不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罗元心中想道，他随之往后继续观察造这些从来没见过的阵法所需要的材料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罗元大吸一口凉气。
“龙黄，千年蛟龙之胆所生，兹引阳眼入生，以红炉烤练四十九天，再注以清水，捣成浆糊，做淬炼之用。”
“雾石，产于无尽魔地深处，周围常年浓雾，以北海荷叶包裹可辨，研成粉末，滴入粘水，做阵引之用。”
“银晶石，炉台之用……”
“玄武血液，融石所用……”
……
这些罗元大部分听都没听过的东西，都一一详细记载在这金箔书籍之上。而单单看着第一项的材料，龙黄，千年蛟龙之胆而生，就已经完全超出了罗元的想象。
蛟龙是什么？神通万里，腾云驾雾，世界之大，能见到蛟龙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千年蛟龙了。况且这是要直接取龙胆啊，即便只是普通的蛟龙，也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够对付的，罗元不敢想象，这究竟是要造什么东西，何况看着后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还不知道有多少难以想象的材料。
“呼呼……”眼看又要刮起大风来，罗元只好暂时打消马上看懂记住的想法，他把东西好好藏严实，对今天晚上出现的神秘光华还有这个地方都认真地记住，暂时却没法去想了。
他快速回到刚才避风的地方，等待这一场巨大的风雪过去，他才重新踏出洞外。
不知觉间就快要到凌晨了，他得加快脚步去拜见易天长老。
当在峰顶能够俯瞰到初出地平线的太阳时，罗元也终于在凛冽寒风中真正踏上了峰顶。
罗元长吁了一口气，仅仅两千丈的高度，不足两个时辰的时间，却让自己感觉如同经历了两年！
这不用任何法术心诀以肉身攀爬万丈峰顶，的确是了不起的历练，罗元感觉自己身体的潜能力量又要大上许多，不过他的衣服都被刮破了，整个人也急需要一场短时间的沉睡。
他通过山顶门关弟子的检查，开始向易天曾今描绘的住处快速寻去。
易天长老的住处十分明显，也十分有特色，便是一座高十余丈，长宽三丈、高三层的方塔，他自己就住在宝塔的最上层。
“终于到了！”罗元看着眼前气势辉煌，方底尖顶的宝塔，塔身散发着金属光泽，在朝阳下反射耀眼光芒。
塔共三层，易天长老曾今跟自己说过，下面两层还住着一个自己以前收的徒弟，如果以后他能够步入剑法之境，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兄。
罗元脸上浮现出微笑，缓步踏入了宝塔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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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噬长空 第十四章 迷途幻阵
这是罗元第一次踏入峰顶，第一次见识宗门的另一方世界。
罗元以为塔内该是整齐平常，或者是光彩夺目的。可入眼的时候罗元发现这玲珑宝塔里面的景象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超然物外，府中乾坤！
入罗元眼中的，并非他想象中空阔的殿堂，或者整齐布置的家装，而是整整一大片青绿之色，各色植物遍布整个空间，一望无际。而更诡异的是，这一入大门，眼中却出现了千山万山，仿佛这一层小塔，就是整整一个世界。
纵然罗元听说过一些极其厉害的高手有破开虚空的伟力，但也从不会想到，这么一方小小宝塔里面，会存在这么大的空间。
难道这整个宝塔都是一件巨大的法宝？可从没听说过这世间还会有如此法宝，罗元心中隐隐猜测，好奇无比的他忍不住向树林深处走去，想看得更真切些。
正在这时，罗元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听声音应该已经是中年人：“来人可是罗元？”
罗元一惊，打消了刚才要去探看一番的想法，他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得有点不寻常的中年道人，此人浓眉大眼，腰粗膀圆，背负一把方形长剑，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衣服也有点奇特，在这冰天雪地的峰顶，依旧是一身短衣。
罗元高兴说道：“可是师兄？”
那人表情却不似罗元这般丰富，只是木讷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迷途幻阵所致，你所见无边世界都因心所生，不是真的，你跟我来。”
罗元点点头，心下了然，他本就觉得刚才所见并非真实，大概也是不能想象如今有谁能有这种变态的逆转空间的法门。
罗元与这个师兄一路行走，虽说是幻境，罗元依旧觉得奇妙无比，这宽不过三丈的塔，怎么在里面绿黄交错的幻境树林走了这么久还不到边，不是说去的二层吗？怎么罗元一点也没感觉到有攀爬楼梯的感觉。
罗元笑着问道：“师兄，刚才你怎么就知道我叫罗元？”
“紫霞峰顶三十年内的内门弟子我都见过。”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易凡”
“这种幻阵每个人看到的都不同吗？你看到的是什么？”
“路。”
便是罗元再问，这所谓的师兄还是那样问什么回什么，绝对不说多与的话题，有时候甚至连字都要尽力省下来。
罗元觉得基本清楚了，便不再发问，在罗元眼中，他们二人正在无边的树林山野中行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罗元终于有了爬楼梯的感觉了，因为……他们正在爬一座青山。
山不高，大约百丈，两人爬上去丝毫不费力，到了山顶，罗元才听到这自称易凡的师兄介绍：“这是宝塔二层，我们脚下的山峰，叫破军峰。”
罗元迎声往前看去，却又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这风景如此逼真，罗元甚至闻到了空中的咸味，他往来路看了看，发现从这破军峰上看去，自己来时的路如同一把宝剑的尖端，联合那后面生出的横道，这夹路峰谷的形状看起来极其像一把倒悬于地的宝剑。
而破军峰立于剑尖，迎剑锋而立，也当得上破军二字了。
他们走下破军峰，来到了海边，可海果然是幻境所生，罗元跟着易凡师兄竟然就在海中踏步行走，一点也不浮沉下去。海浪翻涌，时而打在两人身上，却对两人身体造不成任何影响。
又走了半个时辰，罗元往身后看去，已经是一望无际的海洋，破军峰只剩了一片虚影。
“到了！”易凡木讷的表情久违地笑了句，他抬头看着天上一望无际的碧蓝，罗元便不自觉随他的眼神看去，可并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傻子，干笑着干什么，还不带你师弟上来？”却听到空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在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罗元仔细观察这一望无际的塔内世界，甚至运使出了灵眸道决的凝神之法，不过可能是境界太低的原因，在他看来，这所谓的幻境和现实中的东西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他很快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来，如同有一只虚摄大手握住自己的整个身躯，罗元低头看去，自己的脚正快速离开海面，向空中飞去。
而拉者自己进去的，正是刚才一直在身边木讷无比的易凡师兄。
感受到全身上下那种庞大的力量，罗元不禁对这师兄刮目相待，这种凌空虚摄之法，纵然还不到归墟境界于空中肆意而飞，瞬间千里的境界，可至少也是剑法之境大成才能够驾驭的。
其实到达剑法之境，在练剑之时配合身法，人是能够暂时凌空而行的，这距离随每个人功力差别而不同，短则几十米，长的几千米腾空而飞的都有。但如果一个人非但能够让自己暂时腾空而飞，还能够带人一起，则非剑法大成境界不可了。
剑法境与剑心境界一样，分为三层，一层是渡刃，以气种浑厚与快速著称，能够将气种之气渡于剑刃之上，超出剑阵气种循环的限制，拥有神鬼莫测的威力，在气境界之下的一般修行之人，会对他的剑有种挡无可挡的无力之感。
二层是爆气，却和剑心境界的气劲外泄不同，剑法之境的爆气不是混沌一团，也不是或方或圆的随意形状，其气纯净刚烈，已经达到了每一次爆气都如同放出数只长剑，其威力可以与剑身本体相当。
至于剑法之境的第三层，便是化刃，此时剑气非但能够灵性外出，而且已经能够化成威力与手中长剑一般无二的剑刃，与此种境界的人对敌，遇到的每一剑都如同在和无数个对方战斗一样，况且剑法大成，非但是剑术、心诀有了长足发展，气种更是意蕴绵延，对上低几层境界的人，恐怕消耗的法力还不如气种轮回吸收的法力，也就是说，到达剑法大成境界之后，对待低境界的人，即便来一千个、一万个都不是对手，着实可怕非常。
罗元万万没想到，这刚才显得木讷，还被罗元自己暗中取笑的师兄，竟然已经到达了传说中的剑法大成。
但他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他二人飞入空中大约百丈，罗元终于感觉到周围环境缓缓变化，仔细打量，突然在不远处透明空中看到了一点异常的浮动，罗元眼神一亮，那波动却自发显出身形来，而四周的环境也随这身影一起显形，变成了原来的形状。
只见碧绿大海、蓝天白云、远山虚影皆重重变化，如同破碎的玻璃脱崩而出，消失在了空中。
海面颜色慢慢变暗，成了黄铜之色。
蓝天颜色也慢慢变亮，成了白银之色。
远处山影却连形状都完全变化，成为了金黄色的短墙。
这便是宝塔的第三层了，没有窗户，里面却如同白天，细可照尘。
而刚才浮现出的人影，这个长须白眉却肤若凝脂的老人，却让罗元心中生出一种久违之感，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这让他想起了六岁时候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扑通一声跪下，激动地喊了声：“师父！”
长眉老人在二人面前却也不装作世外高人，他走近身，将罗元扶起，仔细打量了下他的身体，良久，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观你年纪轻轻到达了剑法之境，即便历经那种挫折依然没有放弃，没有辜负我的嘱托。”
“怎敢辜负师父教诲。”罗元低头，不过也是因为太激动，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嘿嘿嘿嘿……”却见那一旁高大威猛的易凡师兄，见到这种场面，也罕见地傻笑起来。
“哎，傻小子！”易天长老看着易凡摇摇头，易天身躯挺拔，气势巍峨，即便是个老人，其威严之处也灼眼可视，不过在二人面前如同上善之水，明明很威严的一个人却显得如此平易近人：“好了，罗元，我和你的事情以后可以再叙，不过法堂正在登记这次内门弟子斗剑的人选，这次内门斗剑十分关键，你要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罗元经过这一提醒，才想起来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他点点头，却依旧没有行动。
“师父，罗元师弟是还不知道法堂怎么走呢！”一旁的易凡开头提醒道。
易天长老这时才摸摸后脑，却仿佛一个小孩子一般腼腆笑了起来：“师父久不出山，连红尘俗世都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这样，就由易凡带你去吧。”
罗元看着易天长老，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师父，我前段时间专心练剑，也没去领剑法之境的配剑！”说罢不好意思挠挠头。
“嗯！”易天听到罗元的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低眉思索了一阵，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随后跟罗元回道：“你先去报名，你放心，这次师父一定给你捞把好剑来。”
他说这话，却是也想起了罗元之前用习惯的赤霞剑却被青梅竹马的紫玫夺走的原因。长眉真人的这个徒弟，他可是见过好几次了。
罗元知道师父的好意，这是在安慰他，他第一次见易天长老的时候觉得这是个高高在上的仙人，不过之后短短数周的相处，已经让罗元明白，自己的师父其实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这在普遍冷血的修行人中，已经算是有点奇葩的存在了。
“否则也不会收下当年的我了！”罗元自嘲地笑笑，和自己这个师父告了别，便与易凡通过撤去幻境的宝塔，来到了门外，这次倒快得很。
而在去法堂的一路之中，让罗元异常奇怪的是，刚才还傻笑不停的师兄又开始变得木讷少言了。
不过看着他前面带路专心致志的样子，罗元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期盼，以后和这师兄待的日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走过数座大院，里面却通常看不到人，这和罗元想象中的峰顶内门有所区别，大概也是因为多数修行之人都走出峰顶，在这一片茫茫山顶自寻地修炼去了吧。
又或者还有些是修行遇到瓶颈，重返凡尘或者魔地历练去了。
但真正到了易天长老口中法堂的时候，却又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人声鼎沸，剑声长鸣。
六把气势骇人、均有一丈余高的巨剑悬浮在法堂顶端，组成的剑阵隐隐将整个法堂包围，其间元力汹涌澎湃，肉眼可见。
而更让罗元吃惊的是，所谓的法堂，竟然在山顶活口之上。
所谓活口，就是整座高达万丈的山顶岩浆喷出之口。
而法堂就在围绕活口的沿壁之上成圈而建，也是刚好共六座房间。中央不知以什么材料制成的透明的石台之下，肉眼可见火红的岩浆翻滚不停，却都被剑阵所束缚，无法喷薄而出。
一座法堂，六把巨剑，蓄势待出万丈高山的火山热炎，气势已经让罗元完全震惊。
“就这，师父还能把法堂的去处忘记？”罗元摇摇头，看来自己对这个救命的师父还是不够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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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噬长空 第十五章 重见故人
“跟我来！”罗元正发呆着，易凡却已经大踏步走开了。
这易凡人高步大，走得还贼快，罗元要在后面跟上，竟然还得微微运转法力才行。
二人来到正北处人聚集最多的地方，那地儿有不少或白衣、或青衫、或着鲜艳女装的内门弟子，各负颜色各异的宝剑，还有一些其他已经完成报名的弟子，却都零零散散聚集在方圆百丈的巨大透明石台之上，有些兴致好的，竟就在这透明石台之上，对着万丈岩浆练剑起舞。
“就在这里排队。”罗元按照易凡的指示排到了数十人之后。
那易凡却没有来排队，而是站在罗元身旁，四周看着什么。
“师兄……师兄？”罗元喊了好几句才将他叫醒，开口问道：：“师兄何不参加这三十年一次的内门斗剑呢。”
“哦……我不需要。”易凡淡淡回了句。
罗元好奇地顺着他眼神看去，便看到在远处，正有一个白衣女子负剑而立，其背影英姿飒爽，但可能是隔得太远，罗元却看不清楚。
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也不点破，又不好打扰，只好四处打量起这三十年才开放一次的斗剑之地来。
以前作为外门弟子时，几乎每年都有斗剑，但何曾有这份气势，又何曾有受到师门重视到这种程度，单单脚底下翻滚不止却被禁锢住的岩浆，在罗元眼中都是独特的风景。
紫霞峰，不愧是传说中七星剑宗起底的峰头，如今虽然已经不似以前强势，可单是这内门斗剑的选地，以及这一看就十分古老的六剑封炎，就不愧于紫霞二字了。
紫气显贵，霞吟九天，紫霞二字，是极其尊贵的两个字。
“修剑之路漫漫，只要能够看这沿途风景，纵然最后身死道消，又何尝不快哉！”罗元心中感叹，甚至有种要当场舞剑的想法。不过就在罗元享受紫霞峰顶独特的修剑气氛的时候，一个突兀出现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罗元，内门弟子斗剑，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仿佛是在教训罗元一般，语气又严厉又大声，罗元抬头看去，正是龙缔无疑了，他带着紫玫，正慢慢向报名处赶来。
这个时候，前面排队数十人，以及隔得近的好些人，都将目光投向几人所处之地。
罗元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耳边又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声音。
“罗元？罗元是谁？”一个常年闭关修行的内门弟子说道。
“听说就是这个罗元为了一个长灵果刺杀了同门弟子！”另一个内门弟子看着罗元解释道。
“什么？我们七星剑宗还有这种事？”
还有一些言语激动的却正在罗元身边冷言冷语：“若是在宗外，让我见到背叛同门的人，我必斩之而后快！”
罗元尽力将这些声音屏蔽在自己的脑海之外，他平静地看着他身旁的紫玫，自己三天前还是剑心中阶的消息，应该就是紫玫告诉龙缔的了。
他们走近到罗元三丈之内，罗元看龙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苏弘长老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此时手中长剑似乎都带有了别致的灵性，不用运使任何元气都使得他身躯四周元气翻涌，身一动就产生了一个个细小的气旋。
这是气种极其深厚，至少要到达剑法大成才有的表现。
短短几个月，接连从剑法小成到达剑法大成，即便是罗元以现在灵眸道决的功用，或者是按照以前顺灵体之身的极速纳气修行，也绝对不可能晋升境界速度快到这个地步。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龙缔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而做这一切，应该是为了争夺这次内门弟子斗剑。
“素衣侯特定告知我，师父叮嘱我，紫玫警告我，看来这次内门斗剑真的十分重要，甚至要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三十年斗剑大赛，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一定要进入决赛！”罗元心中暗暗想道。
罗元陷入沉思，竟然暂时忽略了眼前近身的龙缔紫玫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极大的不满，那龙缔似乎不嫌事大，反而更加大声了：“我说，外门弟子罗元，你为什么胆敢闯入内门斗剑重地！”
罗元朝龙缔看去，看着他眼神中的高傲，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被自己侮辱的事情。
不过罗元也不在乎，当初自己剑心小成时就能够击败剑法初成的龙缔，如今自己已经晋升剑法之境，更领悟破灵之剑，有灵眸道决在此，他不担心自己对付不了龙缔。
他扭过头来：“紫玫，我们又见面了。”
紫玫却看着罗元，看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慌张，也完全不是那种无意中闯入内门弟子所在峰顶的表情，一种不好的猜测隐隐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