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之道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白衣惊鸿
累了,便抱着剑倚在断崖下休息会,饿了便吃些摘来的果子,天断山脉最不缺便是各种野果,即便算不上什么灵果,也比寻常食物能更快的恢复体力。
只是石壁上的剑意对洛秋来说太过高深,虽然绝代剑者刻下字迹明显是想要留下传承,不过不到十日的时间想要彻底领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学到十之一二已是他的极限。
第十日,洛秋不得不上路,玄古说的地方离此不近,走路的话怎么也要一天的时间。
将春秋古剑负于腰后,洛秋向着弱水方向走去,这是他回去的唯一机会,绝不能错过。
五处起伏的山脉中,铁索的哗哗声催人心神,人间禁土,太多未知,传说中从未有人活着走出的禁忌之地,今日,再次迎来人类的挑战,成与败,在此一搏……
穹天之道 二十八章
月明星稀,寒风阵阵,月光洒落弱水中,倒映出盈盈意动的月色,少有的圆满之月,在无云的夜晚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北上的身影依然在前行,前方不远处,一尊破旧的断碑插在弱水之畔,碑上刻有字迹,但除了最后一个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是一个“宫”字外,其余字迹皆已看不清晰。
洛秋于断碑前停下,月食还未开始,他需要在此等候。
夜色渐深,月食迟迟不来,洛秋却不曾有过动摇,依然静静等待,玄古没有骗他的必要,神魔一般的存在面前,人类与蝼蚁无异,人不会对蝼蚁撒谎,同样神魔也不屑欺骗人类。
月亮很美,禁土是月较之人间有很大不同,干净的让人迷醉,也许将要离开这里,洛秋反而能安静地欣赏着这不常见的美景,他的一生,能停下来的时间很少,一旦出去,将会再次回到那奔波不停的日子中。
终于,安静的时间过去,天端,月食开始了!
仿佛被洪荒巨兽吞食入口中,皎月渐渐残缺,一点点被巨大的阴影遮住,远在千里外的人间开始陷入恐慌,未知总是人类恐惧的源头,人们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认为这是大凶之兆,是魔鬼降临人间的开始。
楚朝皇城,来自古老圣境和世家的太上长老们也都静静地看着这不常见的异象,满月月食,自古以来也很少见,虽算不上什么凶兆,但历史证明,这样的日子终会引来一些不寻常之事。
人间万象,各不相同,在这多事之秋表现的更加明显,尤其是皇城中不同寻常的气氛,让生活在这里的寻常百姓都感到一丝不安,近来都更加谨言慎行,生怕祸及己身。
山上依然没有任何人下来,只要没有人越过人间界限,山上似乎便不打算插手人间的任何事。
完美的月,在一点点被阴影吞噬,禁土中的洛秋起身,盯着天际,等待出去的契机。
就在这时,空间有了反应,断碑之上,虚空荡起涟漪,一圈圈伸向远方,禁土封印有了一丝变化,扭曲变幻的空间外隐约可看见人间的景象。
洛秋凝神,身动,最关键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满月消失,天狗吞月,界碑之上,虚空裂开,一道丈余宽的裂痕出现,洛秋脚下一跺,冲向裂痕。
“啾”
一声凤鸣响彻天际,下一刻,一驾光华熠熠的神辇飞驰而来,耀眼的五彩光芒挡住了洛秋的前路,旋即没入裂痕消失不见。
一瞬的差距,便是永恒,天际的月露出了一丝光华,禁土封印瞬间合拢,最后的希望转眼化为永恒的绝望。
洛秋僵住了身影,望着合拢的裂痕,一动也不能动。
即便再坚强的心智在这一刻也濒临崩溃,绝望的情绪萦绕心头,让洛秋一直坚持的守望彻底化为泡影。
夜,凄凉,孤冷的月,几多绝艳。
心乱,剑忧,月下的剑影纷乱刺目,尘土飞扬,乱石溅飞,一剑贯石,火星四溅,崩碎的碎石与古木化作纷雨洒落,凄冷的心,何以寄托。
剑,舞动一生的悲凉,心,穿扬离别的忧伤,剑的意,心的念,在风中乱情,剑心无咎,风情凄艳。
“啊”
厉啸穿云,惊起漫天飞鸟,剑光,血光,在月下纷乱。
伤身,伤神,半身之躯硬承悲痛,洛秋口中,朱红溢出,绝望之殇,撕心裂肺。
“天,你若还有眼,便见证人之意志吧”
负剑身后,洛秋迈步离去,他,绝不能放弃!
残落地上的血,是人片刻的脆弱,背离的身影,是对天的挑战,人之意志,终将战胜天意的嘲弄。
一日,又一日,洛秋的脚步遍布了大半禁土,除了最深处的五截山脉外,其余地方大都留下了前者的足迹,然而,结果毫无悬念,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走出这困神的禁土。
洛秋曾到达了禁土的边缘,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阻挡了去路,半步都无法迈出。
能进不能出的禁土,是绝望的绝地,连曾经的古之圣贤都被抹去修为,生生困死于此,何况是半身的洛秋。
也许洛秋相信,有人曾劈开封印走出,所以,在功体被压制的日子里,春秋剑成为他唯一的朋友。
禁土不缺功法,曾经极尽辉煌的大教,紫胤皇朝、天玑圣境、等等在禁土留下了太多痕迹,诸多不传世的功法都可在一堆堆白骨中找到,虽然绝大部分已经在岁月中损坏,但积少成多,最终留下的绝不算少。
洛秋有侯府的武学和功法,所以对大部分修炼之法并不感兴趣,他所需要的是前人关于剑的心得与体会。
昔日的紫胤皇朝有一柄镇国神器,紫胤神皇剑,在紫胤皇朝覆灭之后,神皇剑不知所终,但,谁都不能否认这昔日神朝的强大,紫胤神皇剑以攻伐天下第一闻名,配合四招天之劫,举世莫敌。
以天劫为名的招式,何其狂傲,意味着一旦剑出便是上天之劫。
洛秋找了无数具白骨,终于在一具不起眼的白骨身旁找到了记载有天之劫的玉简,可惜是玉简已损坏大半,缺失了天之劫最为关键的后三招记载,残存下来的一招也只剩下一些零言碎语,即便修成也无法再现当年的惊神之威。
紫胤皇朝已经覆灭近万载,当年的无敌神朝今日早已湮没在岁月的长河中,随之消失还有其几近不朽的传承。
天之劫只余半招残式,洛秋观看许久,却无太多领悟,毕竟残缺了太多,想要为残招添砖贴瓦也不是那么简单。
好在白骨中还有其他剑式,都是曾经的剑者留下,洛秋不嫌多,因为他如今最多的便是空闲。
禁土练剑,岁月无痕,日日夜夜从未间歇,斑驳繁杂的剑招,洛秋去芜存菁,练到发狂。
兽潮又来过几次,洛秋不会嫌命长,一感到危机靠近,立刻拔腿就跑,久而久之,他发现,那逼得兽潮狂奔的吼声似乎不愿意离开五截山脉太远。
五截山脉呈现众星拱月之态,山脉深处不时有哗哗地铁索声和震天兽吼,洛秋曾认为这铁索便是为了锁住山脉深处的恐怖吼声,但一次逃亡中,他竟看到那一尊如小山般大小的身躯在极快地移动,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洛秋曾到过禁土边缘,然而手中的剑却连近在咫尺的封印都无法碰触,相差太多的层次,咫尺便是天涯。
短短的日子里,洛秋有过希望,有过失望,亦有过绝望,如今即便他的剑离封印还很远,也无法再让其动摇半分。
收剑,再次回到山谷中,洛秋依然在白骨堆中继续寻找可以帮他提升战力的东西,功法秘术不少,但绝大部分都有残缺,兵器法宝更不用说了,基本腐朽的已经不用。
还好手中的春秋剑虽然失了神兵灵性,但并没有腐朽,用来砍人或者砍柴还是可以的。
最后,洛秋在白骨堆中寻到了一尊古朴的小鼎,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至今还没有损坏,很明显在万载前是一件不错的法宝,现在失去了绝大部分灵性,但尝试了一下还是能装下不少东西。
洛秋拿着小鼎到了弱水河边,装了满满一鼎水,弱水毒性圣贤难救,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够保命。
做完这些,洛秋又开始了一如既往地练剑,古色的春秋,内敛而又沧桑,剑如其名,岁月无情,一剑无名历春秋。
第二个月中,洛秋曾经尝试前往山脉深处,不过再次被兽潮冲了出来,在有兽潮的时候,再想往里面走纯属找死。
哗哗地铁索声究竟从何而来,那庞然巨兽又是何物,洛秋很想一探究竟,山脉外围已经转了个遍,都找不到出去的机会,或许在那五截山脉深处能寻到也说不定。
然而,愿望虽然美好,但现世总是残酷的,当洛秋想第二次要前往山脉深处时,却被一道突来的目光压的几乎身毁神消。
山脉上凭空出现的身影,毫无征兆,悄无声息,身着古老的服饰,面容冰冷,因为这一次离的比前一次近了些,偶然扫过的目光便让洛秋身形震颤,周身崩裂,几欲爆开。
前方之路,再不能前行,洛秋只能拖着伤体在夜色下返回,这还仅仅只是一道目光而已,禁土未知的存在不知有多少,一个弄不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靠在石壁下,洛秋如同一头无家可归的野兽,在月下孤独地舔舐伤口,月是故乡明,他何时再能看到外边世界的月。
山谷中有草药,灵性比外边的要好上不少,洛秋的伤在过了半个月后,基本已无大碍。
第二个月过去,洛秋再次来到了山脉边缘的封印前,却发现,这一次,他的剑离封印更远了。
“为什么”
嘭地一声,春秋剑插入地中,洛秋不解,百思难明,一个月的时间,为何他的剑,寸步未近,甚至还在后退。
“究竟是为什么?”
风声过,剑者的发在风中凌乱,一颗疲惫的心也随之纷乱……
穹天之道 二十九章
迷惑与不解,洛秋执剑的手不再坚决,对自己有了怀疑,为何,他的剑在后退,这些日子,他明明没有半分松懈。
招式的不断精化,是来自百招千招的凝练,来自不同传承的心得与精华被洛秋借来淬炼自己的每一剑,然而,即便这样,他的剑仍然无法靠近封印半步。
苦思两日两夜,洛秋不得其中根源,手中的剑不曾回答他的迷惑,在这个禁土中,无师相授,唯有剑相伴,他的问题也只有从剑身上寻找答案。
洛秋弃下手中剑,凝剑指,化万千剑招与一指挥洒,月下的身影舞动,在寒风中凝练己心,寻找最初的剑之始终。
风声,剑声,是剑者指破轻风的声音,素衣猎猎,一招一式皆是万家精华,一招一式又显然朴素无奇,剑之初始,不过一刺,一挥,一砍之间,繁华之后,终归平淡。
练剑十日,不近剑身,洛秋将万家的招式简化,无剑之后,繁华的剑招显得累赘异常,唯有最初,最平淡的寥寥数招在指间舞动,点点凝练初衷。
再十日,洛秋拾起了剑,十日练剑,剑随身动,剑与意行,再无万家招式痕迹,只余最初的剑与心。
又十日,洛秋息剑,观剑,十日不动,点滴凝心。
十日后,洛秋再次拔剑,欲再破封印,突然,大地震动,空间颤动,连站都无法站稳。
洛秋猛然回头,只见身后天空迅速变暗,乌云密布,狂风阵阵,一道道丈余粗细的雷霆轰然落下,恐怖的威势如同末日降临。
“天塌了”
这是洛秋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天如倾覆的末日,让整个禁土中的野兽都匍匐地上,瑟瑟颤抖起来。
“轰”
怒雷天降,夹带灭世之位直接将一方古林劈成了焦土,洛秋望着压来的乌云,心中的压抑感难以言明,禁土出了什么事?
铺满而立的压迫,让洛秋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再次有了恶化的迹象,风云之下,数道身影出现,凌立虚空,一步踏出,天塌地陷,再出现,已千里之外。
“是他”
洛秋心中震动,看到了其中一道身影,竟是当日一眼便让他身受重伤的那人。
同一时间,禁土之外的人间大地也开始震荡,仿佛不堪承受莫名威压,剧烈摇晃起来。
远远超越人间极限不知多少倍的力量,让大地开始失衡,山崩地裂,这已不是约定俗成的人间界限,而是真正的人间极限。
“嘭”地一声,第一道身影踏出禁土,降临人间,神魔降世,大地崩碎,空间塌陷,惨烈景象,让人绝望。
禁土之中,洛秋看着一道道走出禁土的身影,心神无与伦比的震惊,是为自己,更是为将要承受末日浩劫的人间。
机会稍纵即逝,洛秋这一刻也管不了太多,疯了一般朝前方封印裂开的地方跑去。
还未靠近,道道神魔一般的身影便带给洛秋难以靠近的压力,待当日那名男子踏出禁土后,这种恐怖的压力方才小了许多。
最后的一人显然要弱了不少,当然,这只是相对前八位可怕到极致的存在而言。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看到最后一人低空飞过,洛秋一咬牙,猛地铺了上去,牢牢抱住后者的大腿,死都不放手。
这一刻,洛秋浑身都快裂开了,肌肤不断渗血,难以承受这恐怖威压。
第九人对于身上的洛秋如若不知,就仿佛人类不会对爬在腿上的一只蚂蚁有任何的关心,在这些神魔一般的存在眼中,洛秋与蝼蚁无任何差别。
来自第九人身上的气息洛秋只感觉一股窒息般的压迫,带出禁土的一刹那便被惯性的巨力甩出十数丈远,重伤的身体如同散架一般,尝试了几次都无法爬起身子。
一直过了整整半个时辰,洛秋才勉强撑起身体,看着这片被神威毁坏的面目全非的天地,眸中难掩震撼。
这是天罪,方才经历过雪难的人间,如何再次承接神明的降罪。
洛秋强撑着身子离去,心中阵阵无力,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间遭受这灭世浩劫。
压制的修为恢复的极其缓慢,虽然出了人间禁土,但由于封印的残存,洛秋的功体依然十不存一,加上损失了半身,恢复力量所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失去半身的代价会一点点显露出来,这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洛秋心中有准备,却依旧很难适应,毕竟半身离体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别说是他,就算曾经的古之圣贤都无法知晓这其中的代价究竟有多大。
不知是巧合还是因缘,洛秋在回去的路上再次遇到了昔日的赵家商队,将近五年过去,当年在路上捡到他和军师的领队没有太多变化,赵瑟没有认为洛秋,因为昔日的小男孩却已长大成人,改变了太多。
洛秋也没有道出自己的身份,如今认识他对赵家绝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这样,相逢又何必曾相识。
车队是朝着楚朝皇城的方向赶路,洛秋跟随着车队一起,借此养伤,尽可能快的恢复实力。
从赵瑟的口中他得知,侯府的情况目光并不乐观,在皇城赵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对于这些平民不知道的事情多少有一些了解,而且凯旋侯府被北土的众圣境联合逼宫,在皇朝权贵之中已经不再什么秘密。
洛秋想不到即便他离去,亦带给侯府如此大的麻烦,是他低估了生之卷对这些三古传承的吸引力,这已是不要脸的明抢行为,他们竟然也拉的下这张老脸。
他必须赶紧时间回到皇城,只有他出现,侯府才能从这危险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前面便是千峰岭了,大家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赶路”
山路难行,而且充满危险,赵瑟让车队停了下来,就地扎帐休息,以养足精神。
洛秋的帐篷就在赵瑟旁边,入夜了,其他帐篷中的灯火都已熄灭,赶路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大家早就困的不行了。
洛秋睡不着,坐在帐篷外,静静地看着夜空中的星,今夜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繁星点点,很美,让人迷醉。
人间的星空与禁土有很大不同,真实、清晰,仿佛触手可及,伸出手,便可以感觉到月的凉意。
而在禁土中,给人的唯一感觉便是永恒的空虚,空洞而又孤独,那种感觉让人每次想起都觉得浑身发冷,是绝对不想记起的回忆。
他不知人间的这份美好还能保持多久,他亲身体会了禁土出来的九人的可怕,脆弱的人间真的能承受的起这份上天的罪责吗。
还有侯府,又是否能安然度过这次劫难。
洛秋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忧心天下的圣人,但他亦有自己的在乎的人,人间若有事,侯府定然不能幸免,他如何能不担心。
“睡不着吗”
赵瑟走出帐篷,来到洛秋身后,看着眼前这心事重重的少年,问道。
也许是错觉,他总觉得似乎曾经见过这个年轻人。
“恩”
洛秋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赵瑟到来并不吃惊,虽然他的功体暂时无法完全恢复,但对于身后来人却也不至于无法察觉。
在禁土生活的这三个多月,要是没有对危机到来时那一份灵敏的直觉,他早就不知道被兽潮踩死多少回了。
“有什么心事吗,要是可以的话不妨和我说一说,毕竟活的久了,吃过的粮食要比你们年轻人要多一些”赵瑟陪着洛秋坐了下来,望着夜空,轻声问道。
“赵叔,您说,有一天人间的这片天要塌下来,怎么办?”
洛秋侧过身,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人,眸中带着一丝迷茫问道。
这一次的人间劫难,与天塌无异,那种恐怖的存在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一方世界天塌地陷,甚至最弱的第九人都远远不是人间可以抗衡。
次元相差太多,这已不是人间应有的力量。
“人间天永远不会塌下来,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山上站的最高之人会为人间顶住这片天,我们都是山下之人,站不了那么高,也不必想那么多,徒添忧愁而已”
赵瑟的话轻描淡写,简单之极,没有什么高谈阔论,却是最为平淡真实的道理,平民不可能思帝王之忧,蝼蚁也不可能知神明之愁,种种因果,追根到底不过是量力而为罢了。
洛秋听懂了一些,他虽是修行之人,但比起人生体验,他较身边的赵叔拍马也难相及,许多道理,唯有活得久才能体会,这一点,洛秋很清楚,所以虚心听取。
“沙沙沙”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中,树叶摩擦的声音传来,很轻,常人很难听到,洛秋起身,眸子中闪过一道莫名冷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没想到却是用杀人来报。
“赵叔,您回去休息吧,我去林中走一走,很快便回来”
剑负身后,洛秋迈步朝前方的林子走去,夜风中,衣衫猎猎,杀机渐起……
穹天之道 三十章
夜空下的树林,叶影斑驳,十数道身影藏身林中,静静等待深夜的来临。
一行人盯着赵家商队已久,赵家惹了不该惹的人,运了不该运的货,今夜是最好的机会,四奇宫迫切需要结交新的盟友而在楚朝重新站稳脚跟,所以对这次任务很是在意。
四年前,军师带领十三影卫杀入四奇宫,让烟、云、风、火四宫杀手损失惨重,赤*裸*裸地报复当日被行刺之仇。
赵家是楚朝皇主第四女,楚珊舞名下的产业,本来一位公主的势力是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这位四公主从小极为聪慧,甚得皇主赏识,在众多皇子的皇位之争中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
当朝皇子中,大皇子楚子衣,二皇子楚炎武,三皇子楚沧浪是被认为最有可能继承皇主之位的人,在这三位皇子之后,七皇子楚江帆同样不可小觑,虽然势力不如三位兄长,但由于广施恩惠,在民间一直有贤王之称,是一位颇受百姓爱戴的皇子。
这一次赵家所运的东西便是给皇主大寿准备的寿礼,是一件极为难得荒古奇宝,紫痕龙文鼎,据说有镇压一国之运,淬炼皇气的作用,因此引起了有心人的暗中窥视。
四公主的才智天下无双,布局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早在半年前便前前后后派出了十九家重兵保护的商队作为诱兵之饵,紫痕龙纹鼎的仿品亦抛出了不计其数,虚虚实实的消息更是传的满天飞,谁又能想到一队在这条商路上来往了二十年的普通队伍,才是紫痕龙纹鼎真正的拥有者。
队伍的二十多人对此一无所知,从头至尾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有赵瑟一人,不过,再无双的智谋也抵不过人心,赵瑟是个心软的人,要不也不会一再帮助失路之人了,然而,就是这一份心软,却成最终成了四公主败笔。
任务临行之前,赵瑟的儿子看出父亲藏有心事,这是极少的事情,好奇之下,偷偷进入了父亲的书房,在偷看到四公主的秘旨后,惊慌之下正好碰到回来的父亲。
赵瑟大怒,要将儿子关入族中禁地,却耐不住妻子的苦苦哀求,最终只是关在房间禁足。
一时的心软,却成大错,赵瑟之子心中苦闷,酒后的真言被赵家的有心人听在耳中,才会导致有今天的结果。
若不是赵瑟再一次“捡”到了洛秋,今日的赵家商队将会真正地埋骨他乡。
种出什么因,终究会长出什么果,当年四奇宫的危楼追杀的洛秋和军师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也是因为这一次让洛秋埋下了难以恢复的隐患,之后一身伤体便没有痊愈过,最后,重伤垂死之际败走紫枫坡,被三大圣境的太上长老生生逼入禁土中。
军师也因为昔日的恩怨,一怒之下血洗四奇宫,尽屠烟、云、风、火四宫高手,让四奇宫在楚朝的基业一夜间毁于一旦。
所以,四奇宫才会迫切地需要结交盟友,企图在楚朝再次扎稳脚跟,这才有了洛秋与四奇宫杀手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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