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狂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雨尘埃
真武狂龙
作者:暮雨尘埃
第一章 质子回朝
九星现,天地乱!
神州陆沉,妖魔横行,秩序崩坏,百家林立,诸侯争霸!
历经数万年征伐,东宋、西夏、南魏、北金、中唐,五大宗主国抗妖蛮于域外,携诸侯共签镇魔铁律。
然人心不定,内忧不断,猜忌日烈,西夏、北金相继沦陷,人妖魔共舞神州。
神州历,公元九六五五年,东宋败于北金,中唐从中调停,东宋送皇子王孙、金箔财货无数,年纳岁供,南魏与西夏战乱暂停,元气大伤。
至此,中唐坐拥繁华中土,威压四国诸侯。
五年后,东宋八大异姓王之一,吴王之孙——明,年十三,其母古芸思念成疾殁,北金皇帝赤哈尔感天道人伦,特赦其归家守孝。
东宋送物资财货若干,以示感谢,孱弱无能之态,淋漓尽致!
……
三月后,东宋帝都汴梁城百里外,稀稀落落的护卫军禁军,明显不符迎接一位王爷嫡系继承人的规制,慢腾腾的向皇城行进。
“请顾统领救救小王爷啊!”
突然,马队停下,一个干瘦的独臂老人连滚带爬,跑到一骑高头大马下,涕泪横流的哀求不已。
马上的男子,身着青黑色铠甲,身形并不高大,约约莫四十岁许,面容稍显疲惫,眉头紧皱,隐有忧虑。
此人,正是此行禁军护卫统领——顾正阳!
“吴福,本统领昨日给小王爷号脉,虽然孱弱,怎的又出事了”
掀起车帘,顾正阳一把抓过枯槁如柴的苍白手腕,脸色登时一沉,看着远比同龄人瘦小,气息几近全无,面色惨白的吴明,眼神一阵闪烁,暗暗叫苦。
“昨天脉象虽然孱弱,但绝不至于今天就出事。
真的要为这小子耗费本命真气续命,影响修为吗”
这趟差事,不知愁白了他多少头发,远远不是一趟外人以为轻轻松松的接人任务!
若是轻松,也不至于耗费数月之久。
“顾大人,求您出手,等小王爷回府,定会备上厚礼……”
看着他骤然阴沉的脸色,吴福心下咯噔一声,叩首哀求。
谁能想到,这面容枯槁,垂垂老矣,几近一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也曾叱咤风云,就算帝都汴梁城中的豪门大阀,也不敢轻忽。
如今,却要在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面前,卑躬屈膝。
“顾统领,死就死了,只能怪他命薄,小王爷本就体弱多病,这一路舟车劳顿,难免有个意外,怪不得谁。
死在这里,未必比进了皇城好到哪儿去,犯不着为一个将死之人浪费本命真气!
您就在突破先天的关键时刻,可千万别因此……”
一名面容阴鸷,身穿褐红轻甲的瘦高青年走了过来,阴测测道。
“林康,休要胡言乱语……”
顾正阳身体一颤,转头厉喝,虎目中寒芒迸射。
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断定,吴明的病情突然加重,十有仈九与其有关!
“顾统领,以您如今的修为,用不了几年就要着手突破先天,又是兵家武者,无论是一方为将,亦或是蛮荒开辟边镇,前程、财富唾手可得,真的要为一个必死的废物,而毁了前程吗”
林康从容不迫,低沉冷笑,浑然不惧那直欲杀人的目光。
“林校尉还真是了不起啊,本统领倒是没发现你……” 一流小站首发
顾正阳钢牙几欲咬碎,一路千防万防,没想到任务即将完成时功亏一篑,被身边人给坑了一把。
“你……你们……”
吴福面如死灰,昏黄的老眼中满是绝望。
“老狗,没死在草原妖蛮手中,有生之年能看一眼故土算便宜你了,还敢在这儿聒噪
本校尉送你……”
林康目光如毒蛇,挥手一巴掌,掌风呼啸,大有将吴福一掌拍死的架势!
顾正阳犹豫了下,目露挣扎之色,对他而言,吴明死在皇城外,或活着回去,各有好坏。
轰隆!
平地惊雷乍起,骇的林康哆嗦了下,掌势涣散!
三人被白日惊雷震的眼神呆滞,茫然看向四周。
除了慌乱查看的禁军之外,丝毫没有异象,就好似刚刚的惊雷的没有发生,毫无来由!
浑然没有注意到,貌似殒命的吴明身上蓦然闪过一道淡淡金光,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干裂的嘴唇,黏连着嘴皮碎屑,血丝缓缓渗出,虚弱道:“水,水……”
“醒了,醒了,小王爷醒了,顾大人快快救治殿下!”
吴福嗷的一嗓子,所有人都听到了。
老朽的身体好似重新焕发了生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找来水壶,先自己喝了一口,才小心翼翼,颤巍巍的喂给吴明。
顾正阳上前探脉,面色一阵变幻不定,突然发现,吴明不知何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是的,抓住了,不是握住!
他清晰的感受到,这只布满青筋的苍白瘦弱手掌上,传来的力道,还有那一双让他莫名心悸的眼睛。
没有祈求、绝望,甚至在那一瞬间,隐约看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慑人神光!
“顾统领!”
林康面色阴鸷,声音低沉若索命恶鬼。
“哼!本统领的任务,是将小王爷安全护送回帝都守孝,至于其他,不予考虑。
吴总管,这是九品上清淼丹,足以护住心脉,回到京师,自有太医照料!”
顾正阳冷哼一声,目露不舍的从内甲中取出一个瓷瓶,轻轻倒出一颗蚕豆大小,散发淡淡荧光香气的丹药为吴明服下,并辅以真气炼化药力。
吴明惨白的脸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让吴福长长松了口气,千恩万谢。
“哼,只要这小子有一口气进皇城,我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事后如何,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事情了,与我无关!”
顾正阳冷冷扫视了林康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对他而言,吊住一个醒转之人的命和为将死之人续命,消耗的真气可忽略不计。
如何取舍,自然明白!
至于得罪林康背后的人,他也同样有靠山,只要步入先天,天下何处不可去
林康低头,目中寒芒一闪,不着痕迹的阴测测扫了眼吴明,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正盯着自己,心头没来由一颤,赶忙俯身走开。
“见鬼了,我怎么会害怕一个命不久矣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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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莲灯
吴王府,慈芸苑正堂!
满堂缟素,清冷无光,白绫飘飘间灵牌隐现,赫然是灵堂!
供桌下方,一片草席,白布覆盖,凸起处可见是一个瘦小人形。
“你们……你们好歹毒的心思,小王爷只是病重昏睡,为什么要……”
灵堂外,吴福老脸铁青,满目怆然,愤怒绝望嘶吼。
“嘁,本来就是快死的人了,放这儿,也省的再布置,哈哈哈!”
“就是,就是,吴总管也是王府老人了,如今王府不宽裕,能省则省,您老也体谅下我们啊!”
“东哥说的不错,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容易,您老就别折腾哥几个了!”
几个健壮仆役,一脸痞相,抱着膀子,嬉笑连连,气的吴福浑身发抖,几欲昏厥。
若非心中信念支撑,以他的残缺之躯,早就支撑不住了!
“圣旨到!”
就在吴福绝望之际,一声尖细唱名传来。
只见一行面白无须的小太监,还有几名王府管事,簇拥着一名面色倨傲,眉眼狭长的中年太监走来。
几名仆役脸色一变,惶恐跪倒在地,狠狠瞪了眼吴福,隐有威胁之意。
“韩公公,小王爷病重昏厥,高烧不止,请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请一位太医出手……”
吴福显然认识来人,忙不迭迎上去呼救。
可让他面若死灰的是,这位曾经与他把酒言欢的‘熟’人,只是冷冷挥手,便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大力扑倒在地,摔了个起仰八叉。
衰老如他,登时眼冒金星,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昏厥过去。
谁也没注意到,灵堂内,白布下的‘尸体’剧烈颤了颤。
“哼,圣旨在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吴福,你也是京中老人,竟如此不知礼数
念你离京多年,本公公就不跟你计较这些了,吴王嫡孙吴明听旨。”
韩公公摆足了架子,不屑的瞥了眼内堂中摆放的白布,也不管吴明在不在,尖声道,“圣上有旨,吴王英年早逝,独留嫡孙,朕心不忍其漂泊在外,今回京守孝,朕心甚慰。
是以,今晚皇宫觐见赐宴,以慰朕之关切!钦此!”
“韩公公,小王爷一路舟车劳顿,如今病重昏迷不醒,如何参加皇宴请您……”
吴福眼前金星乱闪,强忍眩晕的痛苦道。
“吴福,这可不归我们做奴才的管,至于小王爷的病,去找太医吧,礼服放这,不牢相送。”
一众王府之人,根本不理会木然呆立的吴福,簇拥着韩公公扬长而去。
“等等,你们怎能如此这可是老王爷唯一的血脉……啊,天道不公,难道连皇上都忘了老王爷的功劳吗吴家两代为大宋……”
啪!
沙哑绝望的嘶吼,在一记耳光中戛然而止,吴福倒地不起,混着血水吐出了仅剩的几颗牙齿。
“狗奴才,皇上也是你能非议的,若非看在往日情分上,今天杂家一掌劈死你!
想死简单,找条白绫一挂得了!”
韩公公去而复返,逸逸然扔下擦拭了下手掌的白色手帕,留下一句毫不掩饰恶意的恶毒之言而去。
显然,他并非看在什么‘往日情分’,而是把人往死里逼罢了!
……
“哈哈,果然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什么君臣情分,罢罢罢,老王爷不在了,王爷也去了,老奴活着也没意义了,这就随小王爷一起下去……呜呜!”
老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吴明,颤巍巍的拖过椅子,两条白绫一系,哭着就把脖子挂了上去。
“福伯,福伯!”
就在此时,白布下的‘尸体’蓦地起身,吴明沙哑呼喊。
“殿下,您……您没死”
吴福身形骤然僵住,昏暗的灯光映照在橘皮老脸上,瞪着绿油油的浑浊老眼,直勾勾道。
“是啊,我就是饿昏过去,做了个梦,梦到……娘,她让我好好活下去。”
吴明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谎,暗里狠狠扭了一把大腿根,挤出几滴不咸不淡的眼泪,‘哀伤’的看向供桌上方的画像。
吴福嗷的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吴明哭天嚎地:“都是老奴无用,累您挨冻受饿,幸得王妃在天之灵保佑,天可怜见啊!呜呜!”
嘶哑哭嚎,说话都不清楚,血水混杂着泪水流淌,糊了吴明一身。
“福伯,没事了,我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人这样欺负咱们!”
吴明强忍那只枯槁如鸡爪般的手,在身上游走带来的不适,心里隐隐有些酸楚。
记忆相容,感同身受!
即便换了一个成熟灵魂,但埋藏心底的不甘和愤怒却真实无比。
只是他心坚如铁,轻易不会显露罢了。
“殿下说的是!”
吴福心神悸动之下,没有察觉到吴明的变化,只觉自家小王爷遭逢大难,开窍了。
咕噜!
肚子打鼓,吴明差点被饥饿感冲晕过去,也不管敬不敬,伸手抓向供桌上的供品。
吴福被他的不敬之举惊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嘭!
身体虚弱如吴明,勉强摸到一个果子,碰倒了供桌上的一盏破烂莲灯,正好砸在头上,一缕血丝流淌。
“哎哟!一盏坡等也来欺……我!” 一流小站首发
吴明咧嘴痛呼,捂着脑门强忍眼前金星,随手把果子塞给吴福,抓起莲灯就要扔,却陡然愣住。
“小王爷,你身体虚弱,莫要动怒!”
吴福老眼中满是担忧,没有看到吴明发梢遮挡,瞬间收缩如针尖的眼眸中那一抹惊疑。
“哈,没事,这可能是娘在提醒我!”
吴明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勉力将莲灯放回供桌,又抹了个干瘪果子就啃。
这些供品放的时间明显不短,表皮都起了褶,香烛供炉早就不知冷了多久,足可见王府中人多么‘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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