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作者:西子情
纵马轻歌,年少风流,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辈子,这个少年走不出她的心了。她是将军府小姐,敌国入侵,父亲临危受命,奔赴战场,她暗中随父出战,父兄皆受伤后,她设下连环计,于凤凰山大败敌军。敌军退去,江山得保,皇帝龙颜大悦,重赏将军府。她回京途中,便听说皇上和太后要从京城各府公子中择一男子,给将军府小姐赐婚。她上有三个兄长,奈何姊妹只她一人。传言京中有两个第一的公子,在她赐婚的人选上名号叫的最高。一个是宗室勋贵游手好闲只懂吃喝玩乐雪月风花荒唐无稽没人管教被养歪了的纨绔公子;一个是国丈府才华冠盖京城,声望名动天下,是所有女子趋之若笃的不二人选的小国舅。京中因为她的婚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和太后争执不下,满朝文武各有其词。到底选谁?皇权天威、朝野贵戚,她老子也算上,无论是谁,说了都不算。她虽生于金玉,长于富贵,却不卧闺阁,善兵伐谋,胸藏锦绣,她的一生自然要自己说了算。谁做夫婿,看的是她那颗为之跳动的心。棋局博弈,江山为赌,美人心计,粉妆夺谋。—————————————————————————————————江湖多年,初心不改。写文、写好文,一直是我想做的事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那个一心写文的人。我携新文如约而至,也感谢亲爱的们如约归来。我的热茶,你们的热情,让我们一起,品一盏新茶,共风景如画。——致最亲爱的读者们————喜欢的亲们【收藏】+【留言】,你们的热情,是我最大的动力,么么哒!☆☆☆推荐子情的完结文☆☆☆《京门风月》《纨绔世子妃》《妾本惊华》
粉妆夺谋 楔子
南齐一百三十五年,帝王孱弱,许家两代为后,外戚坐大,皇室势微。
皇后不才、善妒,导致皇室子嗣不勉。
皇帝乏力应付外戚之际,北周趁机兴兵,百万兵马,来势汹汹,南齐边关告急。
南齐立朝百年来,历代帝王崇尚以文治国、以德服人,重文轻武,致使朝廷以文臣居多,武将稀少。唯一的将军府,因为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之死,苏大将军引咎辞官,举家迁出了京城。是以,面临北周兴兵,南齐满朝文武竟择不出一人能应战。
皇帝纵恼怒,也无它法,一时间急白了头发。
国丈见形势不妙,举荐自己的孙子许云初带兵出战,但遭到了朝中一半以皇室为主的大臣的反对。许家一门出两个皇后,如今已然势大,若是再让许家得了兵权,那么,就算打败了北齐,也难保许家不越俎代庖夺了南齐的江山。
更何况,许云初年仅弱冠。他虽然才华贯满京城,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但连军营都没去过,岂能带得了兵?打得了仗?
太后和皇后听闻后,也不乐意。
许氏一门就这么一个独具才华、秀根出众的子孙,娘家是她们在后宫呼风唤雨的支柱,焉能让他去边关送死?所谓刀剑无眼,万一他回不来,战死沙场,那么许家的门第靠谁来支撑?
众相争执之时,丞相出言,举荐容安王府的世子叶裳。
容安王府是皇族分支,隶属宗室,容安王和王妃夫妻皆善兵谋,十二年前在与北周一战中虽然大败了北周,但二人也一同战死了沙场。当时,仅留下了一个年幼的稚子,就是叶裳。
容安王妃的娘家是江南望族叶家,当初容安王提亲时,叶家族主言明叶家女不嫁京城,容安王诚心求娶,最后许诺,生子随母姓,叶家主才同意嫁女。是以,叶裳虽然是宗室后裔,但不姓刘,姓叶。
皇帝感念容安王和王妃为国捐躯,追封二人后,又赐封容安王府为世袭王府,叶裳封世子,待成人礼后,承袭容安王爵位。
今年叶裳更是不足弱冠。
丞相举荐容安王府唯一的世子叶裳,满朝文武也是大为反对。
若说许云初是京城第一公子,那么叶裳就是京城第一纨绔。
偌大的容安王府,叶裳一人当家,一人说了算,加之皇帝宠爱,太后怜惜,自幼丧父丧母,无人管制,使得他整日里饮酒作诗、流连红粉温柔之地风花雪月、与一帮纨绔子弟整日玩耍,荒唐无稽。
这样的叶裳,自然不能带兵打仗。
别说文武大臣反对,就连皇帝听了丞相的举荐后都直摇头。
丞相却说,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打败了北周,威名赫赫,所谓虎父无犬子。虽然叶世子素来不着调,但是身上却有着容安王骁勇善战的血脉,北周若是听闻叶世子带兵,总要掂量掂量。再加之,叶世子虽然随母姓,但血脉却是皇族之人,由他带兵,彰显我南齐皇威不容践踏。
朝臣听闻后,一部分人觉得有理,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不放心。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叶裳真能带得了兵?打得了仗?
丞相为排众议,又举荐了苏大将军苏澈陪同叶裳一起前赴边关。
群臣听到苏澈的名字后,眼睛齐齐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苏澈是南齐少有的军事奇才,就连崇尚文治天下的皇帝都对其青眼有加,年纪轻轻时就将他封为了大将军,特赐将军府,南齐武将虽然地位低,但他的地位在满朝文武中一点儿也不低,无人敢低看他。
但因为十二年前,与北齐一战,容安王和王妃之死,令他大悔是自己用兵失误,才害了王爷、王妃。虽然,皇帝和满朝文武都认为错不在他,是北周贼子使用歹毒计谋,但他还是过不了心里的砍,引咎辞官了。
当时,皇帝极力挽留,但苏澈去意已决,皇帝无奈,只能准了。
如今十二年过去,苏澈还能否重新回京任职奔赴边关御敌?
满朝文武都拿不准,一时间,没了反对的声音。
丞相又言,当年,苏澈因容安王和王妃之死,心存愧疚才离京,但如今容安王府世子若是带兵,苏澈焉能推拒?
群臣听罢,都齐齐点头,言有道理,虽然叶裳不着调,但若是有苏澈在,定能大败北周。
皇帝见众臣难得意见统一,除了派叶裳和苏澈,怕是难敌北周来势汹汹,遂点头,准了丞相的举荐,派人宣叶裳进宫。
传旨的公公赶到了容安王府,叶裳不在,扑了个空,询问之下,得知叶裳去了红粉楼,又匆匆赶去了红粉楼,在满楼红袖香粉里找到了叶裳。
彼时,叶裳喝得醉醺醺,怀里抱了一只大白猫,睡得酣然。
传旨的公公怎么也喊不醒这位主,便命人抬着他进了宫见皇帝,皇帝看着叶裳的样子着恼,命人喊他,却也喊不醒,又是泼水、又是推拿,办法用尽,他依然酣睡。请来御医,一看之下,才得知他喝了三月醉。
三月醉,顾名思义,喝下一杯,飘飘欲仙,一醉三月。
无药可解。
等他三个月醒来的话,北周怕是早已经马踏边关,脚踩南齐山河,黄花菜都凉了。
皇帝恼怒,却也无法,叶裳素来荒唐,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只能又急招丞相进宫商议。丞相看了叶裳酣睡不醒的样子,也摇头叹息,思索之下,对皇帝请命,抬了叶裳,前去请苏澈出战。
皇帝准奏。
于是,丞相命人抬了叶裳,连夜启程,前往苏澈定居之地。
三日后,到了苏澈定居之地。
丞相见了苏澈,道明来由,苏澈看到大醉不醒的叶裳,沉默了许久后,点头应允带兵出战,不过条件是,叶裳就不必跟随了,他不想再让叶裳重蹈当年他父母战死边关的覆辙。
丞相欣然应允,只要苏澈出战,叶裳去不去边关,都无甚影响,他抬出叶裳,费尽周折,无非是为了请动苏澈。
有苏澈出兵,那么,定然能保住南齐江山。
于是,丞相又带着醉得人事不省的叶裳回了京城,苏澈拿了虎符帅印,带兵前往边关。
两个月后,边关传回了苏大将军大败北周的消息。
朝野欢腾。
皇帝龙颜大悦,派人前去接苏澈家眷回京。言:大将军府在苏大将军走后,一直留着,时常命人打扫,既然大将军官复原职,那么他的家眷自然也不能再任之留在乡下了。
于是,半个月后,苏府的家眷被接进了京,重新入住苏府。
苏澈有三子一女,都随他奔赴边关了,只有他的夫人被接进了京,皇上亲自召见了苏夫人,得知他最小的女儿苏风暖,正值二八好年华,未曾婚配,便兴起了赐婚的打算。
太后得知皇上的打算后,兴趣也颇为浓郁,对此事极为认同。
二人不谋而合。
于是,京中开始盛传皇上和太后要在京城一众公子中择选一人为苏风暖赐婚的消息。
都猜测谁是最终人选,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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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夺谋 第一章赐婚风波
世上什么东西最是藏不住捂不住?
当属传言。
皇上和太后要给苏风暖赐婚的消息没过几日便传出了南齐京都,渐渐散播开来,传向边关。
苏风暖听闻消息时,正坐着老牛车走在回京的路上。
老牛车慢腾腾地磨蹭着晃着走着,走一步晃三晃,似乎随时就要趴蛋倒下,她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顾自地捧着一卷书卷,倚在老牛车搭起的车棚内,遮蔽酷暑中火辣辣的太阳,微翘着腿,悠闲地看着书。
与她一同坐在老牛车里的还有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与她年岁相仿,十六七的样子,坐在车棚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着破绳编织的破鞭子,百无聊赖地赶着车。
山路杳无人烟,只听到老牛车咯吱咯吱地随着车轱辘走动响个不停。
临近响午,老牛累了,走不动了,少年装模作样地挥了几鞭子后,回头瞅了一眼,嘟囔,“什么破书,你倒看的津津有味。”
苏风暖抬头,眉梢眼角带着笑,伸手敲了敲书卷,指着一处笑道,“枉读诗书负才华,锦绣堆里做风流。这诗做的倒是贴切。”
少年闻言“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在看破书。”
苏风暖摇头,“这可不是破书,我看这书写的最有意思不过。”
少年又轻嗤,“市井谬言,胡乱书写,有意思管什么?总归不是个正经玩意儿。”
这回轮到苏风暖翻白眼,“在三哥的眼里,只有四书五经才是好东西。”
这少年正是苏风暖的三哥苏青。
“然也!”苏青乐起来,“还是小妹知我。”
苏风暖轻轻哼了一声,“你年纪轻轻就这般迂腐,我倒要看你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你还担心我娶不着媳妇儿?”苏青瞅着她,“你才要小心自己嫁不出去,整日里东跑西颠,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野丫头,没人要。”
苏风暖刚要接话,一只乌鸦飞来,落在她肩上,她伸手解下乌鸦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顿时乐了,对苏青道,“你才不用担心我嫁不出去,天下男子怕是任我挑选。”
苏青闻言眼皮大翻,似乎要翻上天的架势,一把扯过她手里的纸条,看了一眼,啧啧道,“这皇上和太后刮的是什么东南西北风?不知道你是野丫头怎地?竟然要给你赐婚?”
苏风暖耸耸肩。
苏青随手碾碎了纸条,“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娶你。”
苏风暖抬脚踹去。
苏青顿时灵敏地跳下了老牛车,站在车外,插着腰,“臭丫头,又踢我,还想打一架吗?”
苏风暖探出头,看着他,“你打得过我吗?”
苏青一时噎住,半晌道,“我是你三哥,兄长如父,你打我就是打咱们爹。”
苏风暖好笑,“是长兄如父,你又不是大哥。”
苏青瞪着他,“爹让我跟着你,就是为了看管你。我虽然是三哥,但如今他们都不在身边,我就最大,你自然不能对我不敬。”
苏风暖撇撇嘴,“打你还不够我动动手指头的。”话落,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又钻回了老牛车里。
苏青嘟囔了一句“臭丫头”,不耐烦地问,“坐着这老破牛拉车都走了半个月了,才走了两百里,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
“京城有什么好的?不去也罢。”苏风暖兴趣缺缺。
苏青恍然大悟,“噢,我懂了,我当你非要做这老破牛拉的车以为是为了欣赏沿途的风景,原来是不想去京城。”
“风景有什么可看的,这些年,哪里的风景我没看过?”苏风暖嗤了一句。
苏青闻言将头又探进车厢,“我听说娘早已经被皇上派人接回京城苏府了。”
“你还是听我说的。”苏风暖提醒他。
苏青嘎嘎嘴,“京城很好啊,小时候咱们家离京时,我记得你死活不乐意走,后来,也时常偷偷跑回京城玩耍,最近两年,怎么反而对京城厌烦了?不乐意去了呢?”
“腻了呗。”苏风暖道。
苏青看着她,探究了一会儿,没看出所以然来,说道,“爹让我跟着你,就是怕你再偷偷跑个没影。如今,你不想去京城,怕是不行。刚刚那信不是说太后和皇上要给你赐婚吗?你若是不赶紧回京,到时候,圣旨一下,或者懿旨一下,给你赐个歪瓜裂枣,你难道还真嫁了不成?”
“这倒是个事儿。”苏风暖揉揉眉心,埋怨道,“北周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打什么仗?真是吃饱了撑的。否则,如今咱们家还清静着呢,皇上想不起爹,丞相不举荐,爹也不必官复原职,咱们苏府也不必再搬回京城。”
苏青一时无语,“你贪玩,怨人家北周做什么?”话落,又道,“不对啊,这一次,你非要跟爹去边关打仗,爹和大哥受伤后,你用连环计,重伤了北周二皇子楚含,大败北周大军。那计谋连爹都说毒辣。你不会是把不想去京城的怨气都撒给北周了吧?”
“没杀了楚含,便宜他了。”苏风暖哼了一声。
苏青咋舌片刻,仰头望天,“真替我那未来的妹夫担心,所谓最毒不过小女子的心。”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打了个轻响的口哨。
哨声后,不远处跑来一黑一红两匹皮毛极其油亮的上等宝马。
苏青眼睛一亮,“你同意回京了?”
苏风暖点头,待马走到近前,她一把拽住马缰,从车厢中探身,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苏青顿时妒忌,“臭丫头,这些年没好好跟爹学武,到处瞎跑,却弄出了一身好武功。”
苏风暖端坐在马上,拢着马缰,看着京城方向,目光渐深,“三哥,赛马如何?”
“好啊。”苏青也飞身上马,端坐在马上,道,“这些天坐个破牛车憋死我了,赛个百八十里没什么意思,咱们不如一直赛到京城?如何?看谁先到京城。”
苏风暖偏头看他,“你开出这么大的赌,是想要得到大注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从北周二皇子手里夺的香寒玉。”苏青立即道。
苏风暖果断地摇头,“这个不行。”
苏青瞪眼,“你怕输?”
苏风暖摩挲着马缰绳,没说话。
苏青看着他,得意洋洋地道,“这些年,我和二哥时常赛马,论武功,你杂学颇多,诡计多端,哥哥我不是你对手,但若是论赛马嘛……”
苏风暖打断他的话,“我若是拿香寒玉做赌注,你拿什么?”
苏青想了一会儿,咬牙道,“我就拿那株我藏了十年的千年雪莲,它的价值可敌得过香寒玉吧?万金难求一株。如何?”
“一言为定。”苏风暖这回应的痛快。
二人赌约定好,便一起纵马驰向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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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夺谋 第二章世子请客
六月里的京都,正是酷暑难耐的时节。
南齐京都,因建朝以来,历代帝王崇尚以文治国,喜好吟诗作对笔墨风雅之事,所以,京都内外都种满了花,一年四季,各种鲜花盛开,帝京城处处花味飘香,素来有花都之称。
今年虽然北周入侵,践踏边关,但也丝毫不影响南齐京都的繁花似锦。
苏风暖还没进城,老远便闻到京都城内散出的花香味,她吸了吸鼻子,牵着马溜溜达达地入了城。
她的身后,除了来往的百姓,不见她三哥苏青的身影。
因苏大将军大败北周兵马入侵,京城一改压抑的气氛,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她牵着马进了一处茶楼,要了一壶上好的清茶,也不急于回府,便坐下来悠哉悠哉地听起了说书先生说书。
京城的茶楼酒肆,历来都是各种大事儿发生后人多聚集的最热闹地方。
今日,说书先生说的正是最近发生的一桩大事儿。
苏大将军大败北周军,皇帝龙颜大悦,金口玉言放出了重赏,言:待苏大将军处理好了边境后续事宜,回京之后,便封赐为武侯,苏府改封为武侯府。
除了此事外,皇上和太后还放出风声,要为苏府小姐赐婚。
择婚人选,目前有二人被提议的次数最多。
一个是容安王府世子叶裳;一个是国丈府小国舅许云初。
一个是王族门第,一个是朱门世家,二人身世皆显赫。
苏府是大将军府,即将分封武侯府,也是极其显贵,苏小姐与这二人身份上自然匹配。
据说,太后提议自己的孙侄许云初,皇上提议容安王府的子侄叶裳。
朝中文武大臣也各有战队,此事比大将军大败北周来说还要热闹。
儿女婚事儿向来与柔软的风情沾边,也被闲人墨客所津津乐道。
尤其是这么一场太后和皇上齐齐看重的赐婚之事,又是如今声威赫赫的苏大将军小女儿的婚事儿,着实让京城百姓炸开了锅。
苏风暖喝了三盏茶,也将这一桩事儿的因因果果听了个大概,刚要掏银子付账走人,便听楼上一个清越的声音大为遗憾地说,“没想到我睡了三个月,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好戏。”
她抬眼看向楼上,只见声音是从一间雅间里传出,雅间的门虽然开着,但帘幕遮挡,依稀看到几个人影,围着桌案坐着,轮廓模糊,看不清说话之人的样貌。
这时,有人接过话,大笑,“世子,你睡这三个月,可不止错过了好戏,若不是你沉醉不醒,险些就随苏大将军去了战场呢。”
早先大为遗憾之人闻言话音顿时一转,欢悦地说,“这样说来,幸好我喝了三月醉,否则战场上刀剑无眼,听说苏大将军都受了重伤,如今还在边关养伤呢,我若是去,十有*跟我爹娘一样,回不来了。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喝茶?”
“正是,正是。”有人接话。
“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有人附和。
苏风暖收回视线,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起身。
这时,那人又欢然地笑着说,“我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啊,既然如此,今日这茶楼里所有人的茶水钱本世子都给请了。”
他话音刚落,顿时一片叫好欢呼声。
苏风暖脚步顿住,又向楼上看去,只见那一间雅间内笑声欢腾,大约坐了七八个人。
楼下有人问,“世子这话可当真?”
“本世子说出去的话自然当真,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楼上之人笑吟吟地说,“掌柜的,听好了,今日茶楼里所有来客的茶水钱,都算到我的账上。”
“好喽!”掌柜的立马笑逐颜开地接话。
苏风暖收回视线,又折返回了座位上,招手叫来小伙计,对他耳语了一番。
那小伙计听完她的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苏风暖戴着斗笠,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素白裙子,腰间挎着一柄宝剑,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小伙计看了她半晌,也没看清楚她的样貌,只能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位姑娘,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他不是说得清楚吗?今日茶楼里所有来客的茶水,他都请吗?”苏风暖透过纱巾,一双眸子清澈无辜地看着小伙计,“难道堂堂容安王府叶世子说话不算数?”
小伙计踌躇,小声说,“可是……叶世子是说在这里喝,没说……没说带走的也算……”
苏风暖伸手敲了两下桌子,笑着说,“你这家茶楼是不是有钱不想赚?你去问问你家掌柜的,看他应不应。”
小伙计闻言向楼上看了一眼,见楼上笑语欢声,他立即跑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听了小伙计所言,抬眼向苏风暖看来,愣了愣,片刻后,对小伙计点了点头。
小伙计得了掌柜的首肯,便跑去后面,给苏风暖捧出了十盒上好的新茶。
苏风暖将身后的包裹解下来,打开,将十盒上好的新茶包了,脚步轻松地出了茶楼。
小伙计眼看苏风暖出了茶楼,牵了马离开,又转身跑回掌柜的身边,小声说,“掌柜的,十盒上好的顶级新茶,一盒千金,这十盒就万金啊。您竟然也同意,叶世子今日可亏大发了啊。”
掌柜的噼里啪啦地敲着算盘,摇头叹气,没说话。
小伙计又说,“掌柜的,要不然去告诉叶世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