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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帝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焓淇
看着石亭,她仿佛又回忆起了当初两人因为怕被人发现,又激动又煎熬的矛盾心绪。反正那天是做的格外的好,她好几天都觉得陈昭特别顺眼。
但是现在她看陈昭就不好顺眼了,他特意说这个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想回味一番不成?
赵真转身看向他:“你回去行不行,跟着我做什么啊?你和我出来了,孙子磕着碰着怎么办?”
陈昭的目的也达到了,点到为止,过了就适得其反了:“行了,我回去了,你别忘了孙子还等着你的点心呢。”嘱咐完才转身往院外走去。
赵真又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才向小厨房走去。
赵真走到小厨房门口,听着里面极静,不像是在忙碌的样子。她有些疑惑地抬步踏进去,本来忙碌的路鸣正站在桌案前发呆,桌上的托盘里摆着两盘点心,是已经做好的样子。
她走到他身边,问道:“想什么呢?怎么做好了不叫丫鬟拿过去?”
路鸣仿佛被她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回道:“我……我在想这点心缺了什么没有,第一次给太子做点心,我怕做的不好。”
赵真闻言点点头,这倒也是,她不觉得皇帝和太子有什么,但对于路鸣这种平民百姓来说,面对皇帝和太子总要忐忑一些。
她伸手拿了块点心放在口中尝了尝,片刻后点头道:“很好吃,没少什么,太子不挑食,端过去吧,那孩子都等急了。”说完自己伸手去端。
路鸣有些心不在焉的,瞧见她端点心才回过神,忙伸手接过去,道:“我端。”
赵真也没拦他,就让他端了。
出了小厨房,赵真走在前面,路鸣跟在后面,谦恭而卑微。走着走着,赵真似是想到了什么,慢下脚步与他并肩:“起初我还不知道,听县主提起才知道你做的那些菜都是好些酒楼里有名的招牌菜,你怎么学会的?”
还在出神的路鸣闻言回了神,答道:“很多菜我尝过一次,回来研究一番便会做了。”
赵真闻言有点惊异:“你这是个厉害的本事,我虽不会做菜,却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尝一次就会做的,你在我身边未免有些屈才了,不如回酒楼里管事去吧,若是怕抢了你兄长的事情,我在临安城再开一间酒楼,你过去替我管着。”临安城比邻京城,也是个繁华的小城。
路鸣闻言没开心,反倒是眸子越来越黯淡了,垂下眼帘道:“小姐,我这不是什么过人的本事,我两个兄长都能办得到,在小姐身边我不觉得屈才,请小姐不要赶我走……”他早就看出了小姐和那个面具公子不一般,方才还看到两人亲热,他就赶紧躲回了小厨房假装没看见,却不想小姐还是要赶他走……
赵真听他这么说,皱起眉头:“我哪里是要赶你走了?我是觉着你在我身边做个饭弄个点心什么的太屈才了,想替你谋个好的出路。”说着她顿了顿,叹气道,“我知道我祖父叫你来的时候是告诉你让你当上门女婿的,但其实我没有想成家的心思,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有所成,而不是屈居于我这小小的院中。”
虽然赵真觉得路鸣挺好的,但在她眼里始终也是个孩子,起初因着他做的东西好吃,存了私心留下他,但越觉得他好,便也越不能耽误他,男子汉大丈夫,总要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才是,哪里能指着在她身边当下人过活?
路鸣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想哄他走,可他不想走,道:“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没那种心思,我也不敢对小姐奢求,只是请小姐不要赶我走,我家的男人代代做伙夫,我爹一直希望我能令有所成,让我游学四方,好好读书,只是我没出息,头一年的科举没考上,让父亲失望了。”他说着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道,“其实我留在小姐身边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知道小姐本事大,见多识广,我若是能跟在小姐身边便也能学到本事,早晚也能出人头地,请小姐给我次机会……”
他这么一说,赵真倒是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行吧,正好你现在也在军营里,闲余的时间也多,我和大将军说说,允许你在旁边跟着一起操练,学学本事,若有什么不懂的,或是有什么难处便来找我。”
路鸣听她把他留下,还允他一起操练,顿时喜上眉梢,跪地道:“多谢小姐成全!”
赵真扶他起来:“客气什么,快起来吧,别把点心弄掉了,太子那边还等着呢。”
*
陈序是遗传到了赵真爱吃甜食这个毛病,吃了几块路鸣做的点心便爱上了,陈勍要带他回宫的时候便更不舍得走了,抱着皇祖母的大腿说什么都不回去。
陈勍看着突然开始不听话的儿子,怒斥一声:“序儿,不得胡闹!”
陈序的小身子被吓得抖了一下,抱着皇祖母大腿的小手更紧了。
赵真察觉到孙子的害怕,暗地里瞪了儿子一眼,凶什么凶?都吓到她的小心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勍感觉自己被赵瑾瞪了一眼,他不感觉生气,反而还点让他双腿发虚的感觉。
赵真弯腰抱起陈序,小声安慰他道:“殿下,先乖乖回宫去好不好?你不回去,你的母后该想你显得哭鼻子了,你忍心母后哭鼻子吗?表姨保证过几天就进宫去看你,给你带更好吃的点心吃,还给你带新的九连环好不好?”
陈序闻言可怜巴巴揪着赵真袖子:“表姨真的会来吗?不会又不来看我了吧?”
赵真爱怜的亲了他一口:“不骗你,一定去看你,但你要是不听话,惹你父皇不高兴,表姨便不去了。”
陈序委委屈屈点点头:“我听话,我和父皇回宫去……”说完蹬了蹬小短腿,让赵真放他下来,他自己便乖乖去找父皇了,牵着父皇的手指头乖巧道:“父皇不气,序儿跟父皇回宫。”
陈勍摸了摸儿子的头,抬头看向赵瑾,她端庄秀丽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阳光洒下,好似给她披了一身光辉,他竟也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母后了。
她倒真是个福星,不仅治好了外祖父的相思病,连带着他儿子也好了,顿时对她多了些好感。
陈勍解下腰上的玉牌递给她:“瑾儿,有此令牌你便可自由出入宫中,闲下来的时候多到中宫走动走动,皇后独居后宫,太子也还没有兄弟姐妹,甚是孤单,太子喜欢你,你便多陪陪他,皇后见了你也会高兴的。”
赵真闻言自是不客气的收下了,自己儿子给的,有什么不能收的?
可旁人见了神情却很微妙了,皇帝明显是喜欢这个表妹了,但是是哪种喜欢就令人深思了。虽说赵瑾现下的身份是皇帝的表妹,但皇帝若是想纳表妹为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常去后宫走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留在后宫伺候了……
就连身为亲爹的陈昭,都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亲儿子了,这小子恋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时候就见他一天到晚在他母后面前耍宝,长大了仍然喜欢躲到他母后那里去,让他和年轻了的赵真相处,可是个危险的事情。
第四十章
皇帝和太子走了,付家兄妹却留在国公府过夜了。
赵真看着她这外孙子和外孙女很是不解,不是她嫌弃他们,只是觉得他们两个都三天没回公主府了,难道不该回去陪伴父亲母亲吗?留在国公府算怎么回事啊。
这事其实很简单,付允珩是没办法,外祖父吩咐了,今晚要留在国公府过夜,他有事要和外祖母谈。而付凝萱的想法更简单,她不想回公主府陪母亲做女红,能出来野才不回去听母亲唠叨呢。
陈昭走到赵真身旁,一本正经道:“赵小姐,今日答策的题目,后日肖博士要抽查,不如我现下给赵小姐讲解一番吧。”而后他又看向付允珩,“世子的课业我也很多日没检查了,拿着公主府的俸禄我也不敢懈怠,世子欠下的也要补上。”最后他看向付凝萱:“县主……”
付凝萱没等他说完,立马凑到沈桀身旁道:“我想和沈大将军学刀法!听闻沈大将军的刀法深得外祖母真传,我仰慕已久,今日有机会一定要和沈大将军学学!请大将军成全!”说完抓着沈桀的胳膊,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沈桀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赵真,赵真看向外孙女,便见外孙女瞥了陈昭一眼,怕是在因为撞见陈昭和她亲热的事情生气呢,所以才不愿意缠着陈昭念书了。
哎,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外孙女喜欢错了人呢?赵真对沈桀点了下头,意思是:随她去吧。
沈桀就算心中不愿,但因着是长姐的外孙女也要陪着她玩:“县主客气了,县主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女,想学又何须什么成全不成全的。”





回春帝后 第25节
付凝萱一下子高兴了:“我知道国公府里有校场,小时候最是喜欢在国公府里的校场玩耍了,大将军到校场里教我吧~”说完特别不客气的要拉着沈桀走。
沈桀临走吩咐沈明洲道:“明洲,你书念得一向不好,陈助教难得在府里,你要多和陈助教请教请教。”
沈明洲自是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点头应下:“孩儿会好好请教陈助教的。”
他们父子一唱一和,陈昭气定神闲的拆台道:“大将军这话可是说错了,沈公子文采斐然,答策答的十分漂亮,这次答策总共只有两个甲等,沈公子便是其中一个,若是这还算念书念得不好,以陈某的资质倒是配不上教导沈公子了。”说罢又看向付凝萱,道:“县主,据我所知,先太后所练刀法精髓在于刀要重,挥舞起来要有千斤压顶之势,怕是不适合羸弱的县主,但县主也不要失望,我听闻沈公子剑法了得,县主倒是可以向沈公子学习学习,便也不虚此行。”
不知道陈昭的话戳中了付凝萱哪里,她一听立马缠上了沈明洲:“既然如此我要和沈公子学剑法,我瞧过沈公子练剑,确实厉害呢!请沈公子指教!”不管学什么,她才不和陈助教念书去呢,之前不小心上了他的贼船,兄长每日在府里苦读的时候,她也要过去跟着苦读,可是郁闷死了。
沈明洲莫名其妙的就被县主缠上了,一时间有些愣。
赵真也是搞不明白她这个外孙女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呢?不过这样也好,她挺喜欢明洲这孩子的,明洲模样也俊俏,若是两个孩子多多相处,能让外孙女的心思转嫁到明洲身上,倒是件喜事了。
赵真冲沈桀使了个眼色,沈桀面不改色的握紧了袖下的双手,扫了陈昭一眼,对沈明洲道:“明洲,难得县主抬举你,你好好教县主练剑吧。”
沈明洲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应下了。
赵真带着陈昭和付允珩回了自己院中的书房,他们三个人一起,其中一个还是赵真的表外甥,而陈昭现在是赵真名正言顺的助教,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进了书房赵真便大呲啦的坐在椅子上,皱眉道:“怎的那肖博士还要抽查呢?有什么可查的?”
肖博士确实是要抽查,只是由陈昭代为抽查,选谁还不是陈昭说的算?他是知道他不这么说赵真不会老实和他念书,才哄骗她的。
“肖博士的性子便是这样,行事严谨。”陈昭卸下脸上的面具,走到赵真身旁研磨,“你也不用着急,我替你答的那份答策本就是资质平平,就算问你也不会问的太刁钻,我今日给你解释一番,你便明白了。”
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走的付允珩特别有眼力劲道:“那个……我就不打扰外祖父外祖母念书了,我自己到院中看书去……”说完人就要走。
陈昭闻声抬眸看向他,拦道:“谁让你走了?你当我叫你来是为了让你当陪衬的?我这几日不管你,你背书都懈怠了,站那,把我让你背下来的文章背一遍。”说完展开一张纸,开始默写答策的题和文章。
付允珩一脸苦大仇深,怎么还真抽查他的课业啊?说好的外祖父有话和外祖母说呢?他来这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付允珩站到陈昭指的地方,颤颤巍巍的背还不怎么熟的文章,生怕背不好挨罚。
赵真听着外孙结结巴巴的背书声也有点新奇,她还以为陈昭是寻摸机会想和她单独说话呢,把外孙叫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到他竟还真是检查外孙的课业啊,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赵真正打量陈昭,陈昭突地转过头来对她道:“那奶糕我寻了好多人无人会做,我自个做不出来,回了军营打算找路鸣去学,那路鸣是你的人,我想和他学总要先知会你一声,免得你误会我欺负你房里的人。”说完小心瞄着她,看她什么意思。
赵真一听皱起眉毛,当着外孙的面他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她房里人?他这么说外孙该怎么想她啊,一把年纪了和小辈乱来?
赵真脸色涨红起来,斥道:“你想学我不管你,可你胡说八道就不对了!路鸣什么时候是我房里人了?他不过是我故人之子,我看他就是看个孩子,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背书的付允珩听见外祖母语气不善,似是要和外祖父翻脸的样子,声音一顿,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捂上耳朵不听他们说话。
陈昭闻言暗自松口气,面上似是才察觉到自己用词不当,赔不是道:“是我说岔了,我本是想说他是你院中人的,没别的意思,既然你不反对,我便去找他学了。”说完还不忘提醒外孙:“你继续背,停下做什么?”
付允珩苦着脸继续背,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受着个苦!
赵真闻言倒是消了些气,睨他一眼道:“你还真学啊,学那东西有何用?”
陈昭低头继续写,笑笑道:“修身养性吧,我这人你也知道,越是学不会的东西越想钻研。”
赵真瘪了下嘴没说话,反正她这次才不会自作多情呢。
赵真看着陈昭写字,突地想起路鸣今日和她讲的话了,扥了扥陈昭衣服道:“哎,你也别白学人家手艺,路鸣想考科举,但身边没人教导他,你学了人家手艺,也教导下人家的课业,不算你白占便宜,那孩子我瞧着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可惜无人教导他。”
陈昭笔锋一顿,片刻后嗤了一声:“真看出路鸣是你院中人了,不过是教道点心,便让太上皇给他单独授课,真是抬举他。”
一个路鸣而已,国公府还请不起一位先生吗?让他教?真是够看重路鸣的。看来这路鸣近些日子颇得赵真的心意,都能让她时刻想着替他从他这里挣好处了。
赵真听完不乐意了:“你少看不起人,你看不起人家别和人家学啊?你教那么多人还怕多他一个?”陈昭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了,他以前教军中的白丁不是挺平易近人的吗?当了皇帝人就傲了?
呵,瞧瞧她这护犊子的语气,是把路鸣当她自己人,把他当外人了吧?这混女人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了?他不过是挖苦一句,瞧她气的,拎不清远近。
陈昭不悦道:“你的人我怎么敢看不起?我还怕他看不上我教他呢。”他可没忽视路鸣看他时若有若无的敌意。
赵真闻言眉头一拧:“陈昭,你什么意思啊?说话夹枪带棒的,你要是觉得我这要求过分了,你不答应便是,我也没求着你!”
付允珩一听势头不对,背书的声音越来越弱,偷偷摸摸往门口挪步子。
陈昭撂下笔道:“我没什么意思,你没必要这么着急上火的,你我夫妻多年,何必为了个外人这么争来吵去?”说完他话锋一转,冲着付允珩斥责道,“你方才没吃饱饭吗?背个书和蚊子嗡嗡一样,你想挪哪去啊?”
付允珩身子一抖,不敢动了:好可怕,他要回家!
赵真见他把气撒在外孙身上,拍案而起:“你有气别撒在外孙身上!和我说!”
陈昭吸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我没拿允珩撒气,我这是教育他,你看他背个文章背的磕磕绊绊的,将来如何成就大事?你以前便总是惯着他,惯的他半点不知刻苦认真,成日里无所事事。”
付允珩心里苦啊:他明明每天都刻苦练武呢!读书实在是不喜欢啊!
赵真知道外孙为何不念书,不过是和她一样喜欢武不喜欢文,到了陈昭这个读书人嘴里,他们这些不喜欢文的都成了不刻苦了!简直可笑!
“亏了你还是皇帝,不懂人各有志吗?谁说只有读书才能成就大事?我也没读多少书,照样给你陈家打天下!亏你之前说话好听,骨子里还是嫌弃我没读过多少书,花言巧语,口腹蜜剑!”
陈昭真是服了她翻旧账颠倒黑白的本事了,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和你那时候哪里还一样?军功难挣,朝中文武双全之士又比比皆是,人人消尖了脑袋往上爬,就算允珩是皇亲国戚又如何?他若只是凭个人喜好行事,将来朝政上处处被人压上一头,难以服众,如何在朝中立足?他是世子,将来要承袭明夏侯的封号,身上肩负着光耀整个家族的重担!这是男儿该承担的责任,不是不喜欢或是不愿意便能逃避的!”
本来就想着怎么逃出去的付允珩此刻如醐醍灌顶,他是明夏侯世子,将来明夏侯府的门面要靠他撑起来,他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衰大任,少时还能肆意妄为,如今长大了确实应该多为父亲母亲分忧了。
付允珩跪下身道:“祖父祖母,你们不要吵了,是允珩不懂事,以后允珩会刻苦认真的。”
陈昭看了眼不说话的赵真,叹了口气,转身从书架上取了本书递给他:“起来吧,你先出去看书,我和你外祖母还有话说。”
付允珩双手接过,站了起来,临走时小心翼翼和赵真道:“外祖母,您别生气了,有话和外祖父好好说……”
赵真闻言抬眸看他一眼,摆了摆手:“不用你担心,好好看你的书去吧。”
付允珩这才退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付允珩这一走,屋中变的极其的静。
赵真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盯着陈昭:“来啊,继续教训我啊。”把孙子支走了不就是为了继续教训她吗,那她洗耳恭听。
陈昭看着她,百万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默不作声的取了一张新纸,提起毛笔蘸了蘸墨,在新纸上写下两个成语:“你方才用了两个成语,花言巧语和口蜜腹剑,两个成语的意思都用错了,一个念错了,你把口蜜腹剑念成了口腹蜜剑。”
等着陈昭长篇大论给她讲伦理道德的赵真此刻表情很精彩,她耳朵没问题吧?陈昭现在是在纠正她用词不当吗?
陈昭指着墨迹还未干的字继续道:“花言巧语指的是用铺张修饰、内容空泛的辞藻去夸大赞美一个人,以骗取他的欢心和信任,我从未对你这样过;而口蜜腹剑指的是嘴上说的甜美动听,内心却怀着害人的恶毒心思,同样,我也未对你这样过。”
赵真听着他的话一时缓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他,他不是单纯的在给她解释成语的意思吧?一定是在利用她用词不当这个事来讽刺她读书不好对不对?
陈昭放下毛笔,搬了椅子坐她对面,娓娓道:“错误的用词,会使你在与人争辩的时候削弱自身的气势。早朝什么样子你也见过,群臣之间的斗争都是靠唇枪舌战,没有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之说。你想一想,若是两个大臣正唇枪舌战之时,其中一人用错了词,不仅仅是贻笑大方的问题,而是会在气势上首先输给了对方。所以我常说,读书从不是读死书,而是将来能够学以致用。”
赵真听完钝了的脑子好像终于活分了一些:“你讲这个是想和我说,读好书并不只是为了做学问,将来和人吵嘴架的时候也能占优势吗?”
陈昭点头道:“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我和你说这些,主要还是想告诉你,你将这些不恰当的成语强加在我身上,对于我来讲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待。”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之前我们说好了当彼此是亲人,可因为我方才对你言辞的反驳,你便把我放到了对立面上,而和你相处了不过几天的路鸣,因为对你的顺从和依附,使你将他视为弱者,我就成了欺负他的恶人,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是你对我内心的揣测,你认为我坏,我就成了坏人,连辩解都成了‘口蜜腹剑’,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在才华这事上,赵真是真的服气陈昭,他现在就在身体力行为她展示读书的力量,这读书多确实是有用,看看这话说的,赵真都觉的自己对他太过分了,半点想不起来刚才是怎么和他吵起来的了,好像她对他是有些恶意的揣测,可怜的他其实什么都没做。
赵真摆摆手道:“算了,我不和你吵了,路鸣那里你愿意教便教,不愿意教就算了,我本身也没有立场为你或者为他做主。”
陈昭知道她的气焰被成功的压下去了,笑着道:“不,算是承了你的情,我会教他的,但他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赵真奇怪的看他一眼,路鸣怎么会不愿意呢?虽然他不知道陈昭是太上皇,但陈昭可是神龙卫名副其实的助教,肖博士钦点的,他那么虚心好学,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昭瞧着她不解神情也没多说,好不容易恢复了和谐的气氛,他不想又坏了,便开始专心教她答策的题目。
赵真好像有些洗心革面了,这次听的格外认真,没一会儿就学完了。
教完了她陈昭也不想走,放下毛笔四处看了看道:“这书房倒是没什么变化,摆设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赵真翻着陈昭写的手稿复习,随意回道:“能有什么变化?这书房本就是你用,我又来不了几趟。”
是啊,这书房里的书大都是他买来的,挂的字画也是他挑的,唯有一个小架子上摆的是赵真的书,都是些游记和话本,从前他陪她回娘家的时候,他看书,她便躺在塌上看话本,两人虽不说话,但听着她那边时不时发出的笑声,他却觉得比什么都满足。
陈昭手指触在琳琅满目的书籍·上,对赵真道:“明夏侯里书不全,我挑几本带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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