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帝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焓淇
陈勍揉了揉被母后掐疼的地方,伏低做小道:“之前可能会翻脸,但现在应该不会……”说罢瞟了眼她的肚子,“您可以挟皇子以令天子嘛……”
赵真听完摇摇头:这不好吧,这孩子都姓赵了,她再去威胁陈昭,也有点太过分了。
赵真瞪了陈勍一眼,往旁边坐了坐:“别和我说话了,就知道问你问不出点好来。”
陈勍:……
*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丞相府门口,丞相携儿孙接驾,门口站了一水的大小伙子,可是令人眼热。
拜过之后进了丞相府,说了几句话,向儒便把儿孙都赶出院子里,方便和他们一家三口说话。
向儒对赵真恭敬拜道:“娘娘,前几日您在府中待嫁,微臣未能拜见娘娘,请娘娘赎罪。”嫁给儿子,太上皇夫妇真会玩。
赵真和向儒也是很熟了,陈昭的难兄难弟,两人关系好得像亲兄弟,有时候赵真在他俩之间都显得多余,所以特别喜欢找向儒的茬。向儒调侃她她也没生气,便呵了声道:“呦,我哪敢怪你啊?”说罢四下看了看,道,“向丞相,你这府里了不得啊,金碧辉煌的。”
向儒也不慌,笑盈盈道:“那是因为娘娘您和两位陛下大驾光临,才显得蓬荜生辉。”说罢请这三位上座,两代皇帝一代皇后,可不蓬荜生辉吗?
“啧啧啧,这文官啊,嘴皮子就是利索,奉承话张口就来。”赵真说着自顾自坐下,调侃他道:“向儒,还没生出孙女来呢?我看你这辈子就别指望了,你和我们家联不了姻。”
向儒听这,脸色才变得有几分不好起来。
这可是向儒的一块心病了,他向家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邪,夫人一连给他生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闺女,四个儿子成了家,又生了九个孙子,还是一个孙女都没有。起初他还和太上皇约好了,他有了闺女便嫁给彼时的太子陈勍,结果陈勍结婚生子,他这闺女也没生出来,那就孙女吧,生个孙女嫁给小太子,可这孙女也一直生不出来,可把他愁坏了。
陈勍早年也听说过,听说向丞相生了闺女会给他当媳妇的,若是向丞相的闺女给他当了媳妇,他也不用担心媳妇娘家会造反了,但有一点让他有点不解。
回春帝后 第60节
“母后,你们不是有皇姐吗?向丞相没有女儿,你们有啊。”
赵真晃晃手指头道:“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别看向丞相现下位高权重,当初就是个一穷二白的臭小子,打光棍打到二十六岁才有人肯嫁给他,你皇姐那时候都多大了,再者说了,你皇姐也看不上他那几个儿子啊。”个顶个的鸡贼,和他们的爹一样,她闺女才看不上呢,四个都打包给她闺女,他们都不要。
不过向丞相和向夫人是真的贫贱夫妻到白头,向夫人是个顶好的女人,教出来的闺女也一定可人,若非他们没能生出闺女,赵真还是愿意和向丞相成亲家的,只是可惜啦,这家人生不出闺女。
陈勍默默地瘪瘪嘴:那您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看上向丞相的闺女啊?果然对他们来说,只有女儿是亲生的!
陈昭皱皱眉头,打断他们道:“行了,还有没有点正事了?一见面便吵嘴。”陈昭是特别不愿意赵真见向儒的,赵真一见向儒便喜欢调侃向儒,向儒也是个不服输的,两人若是斗嘴能斗上一天,全程视他为无物,要不是知道向儒与他夫人伉俪情深,他都该吃味了。
赵真“啧”了一声:又心疼他的小儒儒了。
在赵真眼里,陈昭对向儒是特别的维护,数不清为了向儒和她吵了多少次了,不知道还以为向儒是他养在宫外的小白脸呢,只是向儒是个只能靠本事没法靠脸的小白脸……
风暴中心的白胡子老向儒:……
待众人皆落座,向儒呈上这几日的要事给陈昭过目,说了陈昭手下各方势力的动态。
陈勍这才知道父皇的深谋远虑,而这京中的水又有到底多深,他身为一个帝王所做到的还远远不够……
陈昭看向一旁的陈勍道:“之前为父走的匆忙,这些都未交代给你,以后这些事情该由你来处理了,为父以后也要慢慢的不管事了,这天下未来是你的,你要对得起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孰轻孰重,以后万不可感情用事了。”
陈勍忙道:“父皇教训的是,皇儿还有许多要学,离不开父皇您的教导……”所以父皇您先别交给我啊!
陈昭摆摆手:“为父累了,等你母后生了以后,为父只想与你母后四海云游,不想再插手朝中的事情了。”
父皇!您不能有了新儿子忘了旧儿子啊!儿子是不能喜新厌旧的!
这时,向儒插进来道:“呀,娘娘这么快就有喜了,微臣还以为要等上一段时日呢,恭喜太上皇,贺喜太上皇!”当初不还嘴硬,现在这么快便被太上皇拿下了!
赵真知道向儒想的什么,眯眼道:“你还是恭喜我吧,这孩子以后是我赵家的儿郎。”
向儒一惊:“什么意思?”
赵真摸摸肚子,昂头道:“姓赵啊。”
向儒唰的看向陈昭:老友啊,你也太没出息了,为了哄回媳妇,皇子皇孙都不要了!
陈昭低头蹙眉看情报,当做没看到他的表情。
*
从丞相府离开,陈勍回了宫,赵真和陈昭回了齐国公府,齐国公知道闺女和闺女肚子里的金孙今个回来,早早就翘首期盼了,一见闺女进了院子,立马健步如飞的迎过去:“爹的宝啊,你可算回来了。”
赵真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换来父亲的注意力,才指着自己的脸道:“爹,您宝的脸在这呢,不在肚子上。”
齐国公睨了她一眼道:“哎呦,你肚子里的不也是爹的宝吗?快进吧!”说罢才看到后面跟上来的陈昭,笑容一僵,恭敬道:“太上皇……”
陈昭很客气道:“岳丈不必多礼,以后就称我女婿便可。”
齐国公动动嘴,这九五之尊的女婿,他可不敢叫。
这时,沈桀也走了过来,先叫了声长姐,又看向陈昭,踌躇片刻道:“姐夫。”
陈昭闻言惊了一下,但很快坦然受下他这声“姐夫”:“义弟。”
赵真很满意,手一挥:“进屋吧,马车都坐累了,还不如骑马呢。”
齐国公马上跟上闺女,嘱咐道:“儿啊,你可别折腾了,这胎要好好养,可不能磕着碰着了,你娘怀着你瞒着我上战场,把你生在荒郊野外里,幸好是没事,不然爹要后悔一辈子呢……”
进屋以后赵真他们听齐国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齐国公才回屋休息了,人年纪一大话就多了,总怕有生之年说不完。
赵真伸了伸懒腰,顶着一张二八年华的脸道:“坐了一会儿就有点累了,果然是年纪大了。”
陈昭过去扶她:“回屋歇歇吧,这一天你也是奔波来奔波去,马车又颠,腰该酸了。”
沈桀见他们要走,犹豫再三上前道:“长姐,义弟有一事不得不向你禀明,你走以后,出了点事情。”
赵真闻言看向他:“何事啊?”
沈桀道:“劳烦长姐和姐夫跟我走一趟,见了人便知道了。”
第九十四章
沈桀带他们去的是东边一间小院子,门口有重兵把守,看架势是沈桀亲兵。
沈桀领着他们进了屋,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其中还夹杂着血腥味和淡淡的腐臭味,着实有些古怪。
赵真皱了皱眉鼻子,有些犯呕,这怀了孕很多东西她都闻不得了,一闻就难受。
旁边挽着她的陈昭见此连忙替她拍了拍背,有些忧心道:“要不你先出去等着,我一会儿出去和你转达。”
赵真摆摆手:“没事,一会儿就习惯了。”说着摸了摸肚子,不悦道,“这小崽子毛病还挺多,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现在闻点味都要闹腾,估计生出来和老二没什么差别。”
其实以赵真现在的身体怀孕生子还偏小,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哪里能怪肚子里的孩子。
陈昭摇摇头:“行了,他懂什么啊?你还是出去吧。”
沈桀看着长姐脸色不好,也担忧道:“长姐还是出去吧,一会儿也怕你看了不适应。”
赵真听着更有些好奇了,这屋里到底有什么人,看了还能让她不适应?
赵真拍了拍胸口压去喉头的翻涌,道:“我都说了没事就没事,快走吧。”说罢自顾自走在前面。
两个男人也拿她没办法,便与她一起进了里屋。
屋里有两个大夫忙碌着,床上躺了个人,身体许多部位都被渗出血的白布包裹着。
赵真瞧见一个大夫拿了些蠕动的白色虫子放在那人深可见骨的伤口里,虫子触到带血的伤口,数十只虫子疯狂蠕动啃咬起来,那场面赵真还真看得吐了出来,要说她以前见过的恶心事多了,这么多年不见血腥,承受能力都差了,加之肚子里的小崽子作妖,可真让她丢人。
陈昭替她拿着痰盂让她吐,和她解释道:“那是蛀虫疗法,可以吃腐肉,医治伤口。”
赵真吐干净了,揉了揉胸口道:“行行行,你见多识广,我孤陋寡闻……”
沈桀令大夫迅速包好伤口,其余的一会儿再处理,走到赵真身边道:“长姐可还好?”
赵真点点头,向床上张望一眼,那人脸也被包扎了起来,看不出来是谁:“那是谁啊?”
沈桀神色有些微妙,片刻后回道:“路鸣。”
路鸣?!
赵真忙走过去,看着床上已无人样的路鸣瞪大眼睛:“路鸣?他怎么会这样!”之前那事出了,路鸣被送回了国公府疗养,后来他好些了要回路家,赵真便也没拦着让他回去了,怎么几日不见人就变成了这样了?
本来以为昏迷不醒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却虚弱道:“小姐……”
赵真走到他面前,依稀可见他包裹在白布缝隙中的眼睛在寻她,赵真凑近一些:“路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路鸣此时身体虚弱,又用了麻沸散,见了她也只能继续呢喃:“小姐……”却说不出更长的话。
沈桀走到赵真身侧解释道:“长姐,路鸣实则是豫宁王世子的人,因办事不利被豫宁王世子杀了灭口,前几日被我的人及时察觉了,便伪造诈死救了回来,暂时安置在府中,等长姐您回来定夺。”
路鸣被救回来的前几日昏迷着,前天才醒过来,和沈桀说的话也不多,只说了他实则是豫宁王的手下,被安排到了齐国公府当内应,替豫宁王办事。他此时神志不清,沈桀在他面前倒不用避讳叫赵真长姐。
沈桀继续道:“长姐,路鸣还在你日常的吃食中下了药,无毒,但是会对一种香气有瘾,若是有人使用这种香气,恐怕会对你有蛊惑的作用,这香现在应该被用在了陈启威身上。”
赵真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那么单纯耿直的路鸣竟是豫宁王世子安插进来的内应,他还在她吃食里下了药?怪不得她一见到陈启威便有奇怪的感觉,赵真承认自己是有些好色,但她都有了陈昭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一个小辈身上,可她每次见到陈启威都觉得怪得很,原来是他身上有种香气,可她也没闻到陈启威身上有什么香气啊。
赵真很诚实道:“我靠近陈启威是有些怪,但是并没有闻到过他身上有什么香气啊?”
陈昭在旁边冷哼一声:“我看豫宁王世子也是多此一举,那般容貌出众的儿子,还用得着什么香来迷惑你?”
赵真轻咳一声,严肃道:“这话就是你不对了,难道你堂堂太上皇,魅力还大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吗?有你在,我哪里看得上别人?我这都是被蛊惑了!”
话谁不会说,陈昭只是懒得揭穿她,加之现在也不是和赵真计较这种事的时候,便转头问沈桀道:“这药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害处?能解吗?”
沈桀面对陈昭还是有些不大自在,移开目光道:“路鸣说并无其他害处,因为长姐身边换了人伺候饮食,他下的药也不多,能解,但不知道解药会不会危害到长姐腹中的胎儿,路鸣现在的样子,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没想到之前陈昭谨慎一些,给她派了邵欣宜过来,还起了这等作用,赵真看了眼床上的路鸣,他大抵是昏睡了过去,没了动静,这个样子确实没法把事情说清楚,只能等人好一些再说了。
虽然被人下了药是挺不爽的,赵真也不想被什么香气控制着神志,但肚子里多了这孩子她便不能冒险,谨慎道:“那等路鸣好一些再说吧,若是对孩子无害再解,有害就只能等到生下来以后再说了。”
人已经见过了,话就可以到别的房间去说。
待丫鬟把温水斟好退下,赵真喝了口压下胃中不适,道:“路鸣这样可有性命之忧?”她是有些顾念与路兴源的旧情,但更多的是路鸣身上还有许多事情不清楚,保下他的命与他们来说应该能省不少的力气。
沈桀倒是明白赵真心中所想,道:“路鸣不会武功,杀手下手也不重,他身上伤口虽多,但医治及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他被泼了化尸水,容貌算是毁了,恢复起来也有些慢,但再过个七八日说话应该没问题了。”
豫宁王世子的手段也是狠厉,人没用了,连个尸首都不打算留下。
赵真沉吟片刻道:“路家的人怎么样?可有波及。”
沈桀摇摇头:“没有,路家人对此不知情,因为路家被庇佑在长姐麾下,豫宁王世子便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赵真想也是,路兴源不可能放任子孙背叛她,对路鸣的事一定是不知情的,只是路鸣现在这样……
她叹了口气道:“派人暗中保护路家等人,而路鸣清醒以后若是愿意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尽数说出来,便饶他一命,安置到廖县的庄子里去,算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他条活路了。”
沈桀点头应下,看了眼陈昭,有些犹犹豫豫。
赵真见此蹙眉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沈桀这才道:“如今神龙卫中有了三个人的空缺,豫宁王世子央我将陈启威安排进去,不知长姐是否还回到神龙卫中去。”
赵真还以为什么事呢,点头道:“自然是回去,只是我不会再以寻常士兵的身份回去,我要当教头,而陈启威,你就安排他进去吧,你现在与豫宁王世子是同盟,怎好驳他这个面子。”
陈昭闻言看向赵真,那眼神里是:你要当教头,我怎么不知道?
赵真有理有据道:“你们想啊,我若是当了教头,便不用坚持日常的操练,遵守三日一歇的规矩,有功夫回宫里养胎,也能避免与陈启威多次碰面,这不是方便很多吗?”
陈昭想想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赵真若是用之前的身份回去,免不了背后会被人说三道四,若是说成她因祸得福,得了陛下的赏识,封了她个小官,不仅能免于她被人背后说道,还能迅速增长她在神龙卫之中所掌握的权威。
于是陈昭点头道:“那便这样吧,一会儿我派人进宫传话,让续华写道圣旨,给你封个小官,回神龙卫也能回的风光一些。”
自家男人同意了,赵真松了口气,她还怕陈昭因为她怀孕不让她再回神龙卫呢,那她就白白废了她给自己铺的这条路了。
赵真冲陈昭讨好一笑,陈昭回她个眼神:你自重。
这时,沈桀突地跪到两人面前,掷地有声道:“长姐、姐夫,之前是我糊涂,亲信旁人谗言,害得长姐遭人算计,从今往后子澄再也不敢生出二心,死心塌地为长姐姐夫效忠。”
之前一直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沈桀突然一口一个姐夫,陈昭还挺不适应的,但他现下在他长姐面前这么上赶着表忠心,就是逼他不计前嫌应下这声姐夫,从此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若是不大度一些,赵真就要和他翻脸了。
于是陈昭笑盈盈教导道:“都是一家人谈什么效忠不效忠的,你长姐只希望你能明白谁才是你的亲人,谁才是真的为你好,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我们便一直是一家人。”
赵真听完觉得很满意,不愧是她男人,说话就是得她心意,点头道:“你姐夫说得对,这便是我想让你明白的,你不是长姐的手下,长姐不需要你效忠,但你要明白是非对错,孰近孰远,我和你姐夫都不会害你的。”
要让沈桀现下对陈昭一点隔阂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听了陈昭的话,他便明白自己穷其一生也无法胜过他,不是因为才智,而是因为陈昭比他更了解赵真,知道赵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第九十五章
回春帝后 第61节
沈桀的归顺,使得他们这边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秦家与豫宁王是这整件事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但到底是秦家被豫宁王拉拢,还是秦家想利用豫宁王夺位,便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是哪种,现在都是他们这边占据了优势,豫宁王府和秦家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现在的陈清尘和赵瑾的真实身份,更不会猜到沈桀和赵瑾的真实关系,所以他们才会以为现在的齐国公府是沈桀当家,敢冒险设计拉拢沈桀,挑拨齐国公府与公主府的关系。
有陈昭和赵真在,齐国公府与公主府的关系坚不可摧。
赵真不禁感叹:“幸好我们是重生回来了,因为我和你的不睦,这是留下了多少的隐患,齐国公府和公主府之间,都让人有机可乘了。”
沈桀眸光微颤,低落道:“长姐还是怪我吗?我知道这事我办的糊涂,但我不会害长姐和长姐两个孩子的,若是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定会第一个除去他们!”
赵真也不是怪沈桀,只是想若她和陈昭曾经若是恩恩爱爱的,很多事情也许会好很多,起码沈桀不会对陈昭有芥蒂。
赵真摇摇头:“我没怪你,我只是有些感叹,怪不得文官都说我们武官的脑子不好使,身边总要有个军师出谋划策,而文官身边却不需要仰仗会武的人,顶多是有个看家的护院,说起来啊,还是读书好,能堪大用。”书读得好,就能骗他们这些武官出去卖命征地,他们在京中争权夺位,欣欣向荣,啧。
赵真突然承认自己脑子不好,陈昭还挺惊讶的,但是他机智的他没有顺杆爬,而是捧她道:“你这话说的不对,谁说武官就难堪大用了?当初我被封为太子之时,多少文官唇枪舌战,妄想将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还不是因为有你提刀坐镇,他们才没得逞吗?坊间都说我是靠着女人才登上的皇位,我倒是觉得此话一点也不假,当初我的王妃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在回京的路上就不知道身葬何处了。你看,这皇位由谁来做最后还是你决定的,你还能说只有文官才能堪大用吗?”
要不说聪明人会说话就是讨人喜欢呢,赵真看自己男人更顺眼了,但也不好意思被他这么夸,实诚道:“哎呀,你也别这么说,你当初登基我其实也不看好你,但因为你是我男人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也只能帮着你,你要不是我男人,估计我就跟着别人反了也说不定。”陈昭这丫太会装,顺利登基以后才露出爪牙,那些胆敢和他唱反调的权臣,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赵真要是早知道陈昭这么贼,也不会后来既反感又畏惧他。
陈昭听完没生气,也没避讳沈桀在,笑道:“这几率不大,以父王多疑的心性,他绝不会让掌握重权的赵家与旁人联姻,而我父皇的儿子当中唯我样貌最为出众,以你挑剔的眼光选多少次都会选我的。”说罢那神色还有种被她选了的小骄傲。
赵真乐不可支,哈哈笑道:“选你选你,肯定选你,你兄弟长得都什么玩意啊,连你根腿毛都比不上,我都不记得他们什么样了!”她和陈昭的缘分,可能是天注定的,换个人并不能如此相配。
沈桀在旁边听着,是越加明白了自己和陈昭的差距,即便他对长姐情深似海,也不会敢在长姐面前这么说话,更不可能逗得她大笑,在他心里对长姐更多的感情可能还是敬爱,而不是这种情人间肆无忌惮的宠爱。
陈昭见她开心了,今晚应该不会胡思乱想了,便道:“好了,我在你这毕竟不能久留,与沈桀还有正事要议,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我与沈桀议好,明日让他转达给你。”
本来赵真是个难有精神不济的人,但怀了这个孩子以后,乏力的时候便多了,今日奔波一天是有些累,但今日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陈昭了,还有点舍不得他,明明在宫里已经朝夕相伴了三日了。
赵真自己走到软塌躺下:“你们说吧,我在这躺会儿就好。”
陈昭见她是真不想走,拿来棉被给她盖上:“别着凉了。”
赵真“嗯”了声,半张脸缩进被子里,此时此刻乖巧的像个孩子。
陈昭觉得赵真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下来脾气肯定会很好,赵真近来明显是脾气越来越好了,温顺的像个羔羊,少了从前的猛虎模样。
陈昭和沈桀坐下以后,也不算商议,先对了下手中现有的名单,然后陈昭吩咐了一下沈桀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以后如何接头。沈桀对他难得也温顺起来,他说什么便听什么,模样认真并无敷衍,收起了曾经的争锋相对。
陈昭对沈桀其实是有那么几分佩服的,即便他远在边关,对赵真的感情却二十多年来不变,也未娶亲纳妾,这份深情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他该庆幸自己先一步娶了赵真,而赵真虽然性子荒唐,却也不是滥情之人,他们还能有如今。
等陈昭和沈桀将诸事安排好,赵真已经睡熟了,颊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全然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模样。
陈昭让人抬了软轿来,裹着被子抱回了屋里,刚把人放在床上,赵真便睁开了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早就醒了。”
陈昭早就发现她颤动的睫毛了,只是没揭穿她罢了:“小心着凉。”他替她裹了裹被子,靠坐在床上,让赵真的上半身压着他,免得沾了床上的凉气,“我让人去热了汤婆子,等被窝捂暖了你再换被子,免得占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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