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锅粥!
作者:犹未不之
传说……钟馗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丑陋。但德才兼备,高中状元。可皇帝见他生得丑陋心生嫌恶,又被宰相逢君,一气之下撞柱自尽,枉死殿上。后被封为驱鬼大神。然,百年传说,沧桑几何,庐山真面,谁晓真讹。今朝繁乱,谁于我欢,梦华一度,冬来春还。——“你……你……钟馗不是应该豹头环眼,相貌丑陋……” ——“呵呵,在下长得这么不难看实在是抱歉了。”如若千机百算亦有疏漏,如若天下大道不在我之手,我便放了这世间从了你又如何。风流跌宕,玩世不恭少爷攻,怎么也能被套牢了…×步步皆计,环环是套全挂受,如何也能被搞定了… 若说此处,便是来一张清明上河图,交一份人间百味卷,喝一杯千年沧桑酒,行一条我自不悔路。若君有空,不妨听在下娓娓道来,那图,那卷,那酒,那路,那春夏秋冬中个事,那冬去春来梦华录。(1E 剧情流 本质是开全挂的受带着波澜壮阔万里河山欺负攻的故事?只是欺负攻的结局往往是……咳)(类轻小说基调情。夏轻快。秋激进。冬壮阔。冬去春来甜死人不偿命。)(文非鬼神,非宫权,非武侠,非常规,后续非可预料,长伏笔线,画卷式递进铺开,欢迎打眼,是否如题。)(社会是一锅粥,百米相稠,千结万扣,纠葛不休。君看这清明上河图是清明盛世还是危机四透?)
好大一锅粥! 第1章 入建安
建安镇在京城往南三四百里处。正好在两年多前刚修好的通往江南官道之旁。于是几年下来,本安静的小镇逐渐热闹。镇上人多做些往来路人的打尖住宿生意。虽然定是不及不远处京城那一幅繁荣似锦,华灯璀璨,却也是一个安居的好地。
今年正逢三年一度的科举,此乃新帝即位后第一次科举。往京城赶考之人络绎不绝,独自一人的,跟着商队的,拖家带口的,几大马车的,各式各样。又是镇上人乐得忙活的时候。
一位少年闭目倚在镇旁的一棵大树之下,青丝只以单带束起。
午后的阳光从交错的枝叶中破碎散落,一只平安鸟穿插而过,轻轻鸣啼。摇曳的树影斑驳地落在少年清秀的眉目上,柔和的光影之下,如书如画,竟是让人分不出画中人究竟是男是女。
平安鸟又一声鸣啼,盘旋一圈落在少年的肩上。对着少年耳旁吱吱轻啼,似乎在与少年耳语一般。
一个少女打扮的身形背着竹篓路过,动作轻快。走近看神态虽为少女之态,眉眼间却有一丝成熟之感。应是刚从山上采摘下来,看到这一幅如画的景象,稍有入迷。须臾间反应过来.走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公子,马上要下雨了,如果要休息最好找一个客栈落脚。”
少年睁开双眼,看了女孩一眼,轻轻地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站起身来。似乎对这暖阳正当好如何会马上下雨的预测毫不怀疑。拿起地上长条的行囊,往肩上一跨,便向着镇上走去。平安鸟从少年肩上跃起,围着少年上下扑腾扑腾乱旋,一起远去。
女孩原地站了一会,莞尔一笑,也往自己在镇上的家归去。
正如女孩所说,天气这事从来就如妇人的脾气,说变就变。刚刚的晴空白日瞬息之间就阴沉下来,没一会便稀稀拉拉地落下水滴,然后滂沱大雨倾盆而落。
元宵刚过,冬寒未散,直如冰坠。
少年敲了一户人家的门,这户看起来既不是客栈也不是酒肆,但也不似寻常人家。其实仅有镇上人知道这里是间小的岐黄馆。镇上人不多,只有如科举或别的京城大事时节才会病人稍多,所以并不如何繁忙。不会如一般店铺白日得开着大门做生意。
没一会门开了,巧来正是刚刚提醒少年即将下雨的女孩。女孩略微惊讶地望着已全身淋湿的少年,鬓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看着都令人觉得寒冷。想刚刚他独自一人在镇旁树下休息,应该只是穷苦书生,估计也无多少盘缠。这雨下得如此之大,与人一晚方便也并不为难。
女孩将少年带进院内耳房,房内堆着一些还在碾磨的药草,里面有一简陋的木塌与案椅。这是平常给重疾人临时卧躺的房间,最近并无人占用,正好可供人简单落脚。
“我叫婉萤,大家都我萤儿。如不嫌弃可在这凑合一晚,我爹出诊去了,估计傍晚就回了。不过我爹脾气比较怪,公子别介意,我去给公子烧水沐浴,赶快换了这湿衣裳。”
婉萤明显还是少女心性,说话未见过多礼数,天真单纯。如此寒天,少年全身透湿却未显出有寒冷之态,婉萤略感奇怪。
“不用,多谢姑娘,在下自己来就行。”少年进屋随意放下背囊,回头转身往婉莹的手上放了一点东西,说道,“镇上客栈都满了,如姑娘不介意在下想借宿几晚。”
婉莹看了下手里,是一点碎银。多不算多,但足够镇上客栈十天半月的住店钱,便赶快回倒:“不用不用,这屋多半时候也空着,公子若是需要随意住几天就是,用不着银子。”
少年并不直视婉莹,眼帘半垂,水滴从纤长的睫毛上滑落。似乎穿过婉莹看着远处地面,声音确是男声但温婉而轻柔:“如此天气能有住处已是雪中送炭,这点银子如不麻烦就请姑娘帮在下准备几天饭食吧。”说完微微一笑见了一礼,出房间向院里走去。
婉萤想着还要与爹交代,便把银子收了起来。看到少年随便放在地上的长条背囊,想拿起放到屋内的案上去,便顺手去提。却发现看起来并不大的背囊,竟是纹丝不动。婉萤用力多拉了几下,依然不动,只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如此之重。而少年看起来一幅文弱书生样子,竟可以背得动这般重的东西。不过随便看人行囊终是不好,拖也拖不动,只好作罢去准备晚饭了。
婉萤走进厨房。少年正从院里井内打过水来烧水,婉萤便取了浴盆瓢和一应洗浴用具放入了耳房。同少年招呼了一下又去淘米做菜去了。
少顷,雨开始变得稀稀拉拉,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毕竟有客人在,还收了人家银子。婉萤多做了几道小菜,多花了点时间。想来再去收拾下浴盆,走入耳房却见房内早已收拾干净,人却不在房间。
婉萤正心道人呢,少年便从屋外进来。依然用那温婉的声音说道:“我将浴盆还到原处了,麻烦姑娘了。”
婉萤转身,看到少年已换好干爽的衣服,头发依然还是湿的,没有束起,随意的散开。玉容月貌,如不是站着明显是男人身形,单看脸只觉得好一个美女出浴。婉萤不禁莞尔,然后说道:“公子动作真快,饭已经做好了。我去给公子取了来。”
少年目光依然有点漂移,似看非看地落到婉萤脸上
“在下姓钟名承止,叫我承止便好,谢谢姑娘。”
“叫我萤儿就好。”婉萤一笑,忽而注意到钟承止肩上又停着下午那只平安鸟,好奇的问道,“这是你养的鸟吗?好漂亮。”
平安鸟转了转头,侧对着婉萤,一幅不想搭理的样子。
婉萤只觉得有趣还想逗它。
钟承止却退了一步说道:“小心它啄人。”平安鸟扑腾了下翅膀,从大门飞了出去。
“看来它不喜欢我。”婉萤嘴上虽是可惜,脸上却是少女的那种纯真笑容,但面目看起却似花信年华,“我去取饭来,赶快喝点汤药去去寒气。要是伤了身子误了金榜题名可不划算。”说完便一阵风地出房去了。
婉萤取来饭菜,二菜一汤。虽然简单倒也可口,汤里明显还加了几味中药,想是专门为钟承止准备的。这几年国泰民安,四海平和,也无大灾大祸,一般小城小镇百姓都能有温饱,京城与各个大城市一片繁华,已现盛世之景象。
钟承止吃到一半,前厅传来声响,然后听到婉萤迎了出去。
“爹,回来这么晚,淋湿没有?”
婉萤的爹看起来年纪起码也有四五十,已有佝偻之态,脾气倒是正如外表一幅老头式的古怪。但整个建安镇除非去到京城找大夫,就只有婉萤的爹通歧黄之术了。脾气怪就怪,镇上人也得多谦让着。
婉萤擅自让钟承止住下,知道她爹定是不乐意的。得赶快提前说好,免得把人家给轰出去了。便一边帮她爹取下背囊与油纸伞,一边说到:
“最近赶考人多,这一下大雨客栈都住满了。有一公子没地落脚淋了个透湿,说想在我们这住几天,还给了好些银子。”婉萤把钟承止给的碎银子放到她爹手里。
“我安排他在耳房住着,想来这几日天气转好他也就会进京了。平日耳房也空着,既不碍事还能换点碎银子,对吧爹。”
婉萤喋喋不休地从钟承止如何说到下午上山采的药材,说到今儿做的菜是哪几个……他爹没回答一句,只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就往正房走。路过耳房看到正在吃饭的钟承止。钟承止起来见礼问好,婉萤他爹只斜斜地看着钟承止说了一句:“别在我这乱跑。”便头也不回地回自己房了。
钟承止吃完自己收拾了餐具,拿去厨房洗了。回房拿出本书靠在塌上看,婉萤当是在温书也不多打扰。
院子与夜色一同沉静了下来。
“没错吧?没错吧?对吧?对吧?”一个人声在钟承止的房间里响起。
“没错没错,不要这么吵。小心人都被你吵醒了,看到你一只破鸟在这呱噪。”钟承止翻身面向塌的内面,实在不想理这只呱噪的平安鸟。
“快点下手啊下手啊!等什么呢什么呢?谁是破鸟谁是破鸟?谁呱噪呢?”平安鸟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在钟承止身上飞上跳下。
“没错是没错,但是溶在血里用的,而且本身这人也不正常,取出来估计人就没了,没处理好就成了杀人事件。这块也算是天子脚下,别找些麻烦事。”钟承止回道。
“把她拖到山里给劈了,丢山坳坳里去。谁也不知道。”
“我觉得把你撕了丢到山坳坳里去是个好点子。别吵,我要睡觉,再吵就拿你去喂山里的狐狸。”
“你撕试试看啊,你丢啊你喂啊!我还怕你啊!我乃是督促你懂吗!阎王要我看着你的,喂!喂!……”
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平安鸟立刻停了嘴,从窗户飞了出去。
好大一锅粥! 第2章 遇四人
翌日。
钟承止睡到日上三竿,吃了勉强算早饭。便慢悠悠地去镇上晃了晃,进了一家小酒店。
春闱将近,镇上都是从各州县赶往京城的举子们,能中举人也算是入了官门,不过依然是穷的富的兼而有之。其中不乏权贵子弟,带着不少细软家仆。镇上马车驴车停了一溜,酒店里人来人往,有些人已经开始互相拜结,高谈阔论,一番热闹之景。
钟承止寻了个边角独个凳子的小桌坐了下来,旁边不远是一屏风,隔着那勉强算是雅间吧。小二见钟承止孤身一人,便认定必是穷书生一个,把其他牌场大的全顾完了才来招呼。钟承止只点了两道小菜,酒都没叫。遭到小二一个名为果不其然的白眼,拿出书来一边看一边等上菜。
“北疆战事据说已来捷报,不日镇远将军萧正,将带大军回朝,赶得好我们正好能见到天子百官亲迎,将军凯旋之胜景。”
“这战胜得轻巧,早前的主和派现在全成了哑巴。”
“不是大军,大军早在边城就散了,只带回了两千人,不过应该一样颇有声势。”
“早前就有消息说皇上有很多想的被政事堂压着无法推行,这下战事不出半年就结束,还有谁敢弗了皇上心意。”
不少人在谈论最近的朝政,丝毫不隐自己的嗓门。
“这位公子,现在看书可来是不及了,这不是临时抱佛脚来着。菜来罗——!”
小二的声音混在周围的讨论声中响起,一脸戏谑地拿着菜来一边吆喝着。
“临时抱佛脚也好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吧章明。”接着另一个朗朗年轻的声音响起。
这家酒店不大,也简陋,没有专门的雅间。在内里窗边放个桌子隔个屏风就算是一雅间了,既隔不了多少距离也隔不了多少声音。
钟承止坐的地方正好在屏风外侧面,可以看到屏风里一桌四人,衣着打扮皆不凡,再听其言谈,明显是朝中有人的权贵子弟,谈了不少当前朝堂上的政事。这句听得桌上一人正略有无奈地摇头。
钟承止应声望去,正好对上了一脸春风得意正说话的那位。
那位白肤朱唇的,嘴角一侧翘起,掩不住的年轻意气,典型公子哥的俊俏精致,一看就知出于大户之家还风头正劲。与钟承止对视片刻,举起手中酒杯站起身自我介绍起来:
“在下姓重名涵。这位公子看起来不过十又七八,这么年少就能中举,想来必是一方才子,今儿见面即是缘分,再下先敬一杯。”说完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话刚说完,周围立刻静了下来,过一会又唏嘘四起。
想来这位必定是当朝枢密使重绥温的二儿子。
枢密使重绥温有一妻一妾,妾已早亡。正室王氏是佛山王家长女,王家世代管着佛山一带的铁矿开采冶铸。虽都是民营,但铁莫良于广铁,佛山一代的出产量不及河北,但铸出的铁却质地优异,一些精致的器械与武器,都必用广铁,所以可说是掌着一国家脉门的大户。
王氏有二子,长子重熔已在朝为官,为侍卫步军司副都指挥使。本朝统兵权与调兵权分开,但这样放到了一家父子里,岂不是等于重家有着一方兵权,其中令人感到颇有深意。重熔此次北征作为副将随镇远将军萧正出征。
妾室虽早亡,但生有一女重林,早几年嫁给四皇子。之后四皇子意外即位登基,重林便成了当朝皇后。如此一看,重家如今可谓权势如日中天。
幼子重涵据说小时身体不好,有顽疾,需在南方调养。便一年一半时候都放到佛山娘家,但随着年岁增长,经年习武和家中细致照顾,小时的病就慢慢去了。这几年重家地位越来越高,家族名声加上本身也确有几分才气,又文武双全相貌标致,在南方一带与京城都颇有声望。早就传闻今年也将参加科举,是京城臻融庄开的科举赌局闱姓卖得最好的几人之一。所以这名字一报出来,自然立刻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看着周围人都向这边望来,钟承止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书,可惜没酒,只能见了个礼回道:
“在下姓钟名承止,来自湖南南县。中举不过是一时运气,谈不得才气。这不来抱着佛脚继续碰运气了吗。”
钟承止把书一晃,书名却是《京城轶事》。
重涵哈哈一笑:“看钟公子一人何不加到我们一桌来,如成了同科往后说不定就要一起共事,不如先提前认识。”
钟承止还未应答,平安鸟从旁边窗户飞入落到钟承止头上,又扑腾扑腾几下飞到钟承止肩膀,再叽叽喳喳地叫了好一会。
重涵不禁问道:“这鸟,难道是钟公子养的?”
“这鸟……说不上是养吧,反正被它缠着了就是了,甩都甩不掉。”一边说着钟承止一边对着平安鸟的肚皮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平安鸟便更大声地啼叫扑腾起来。
“哈哈,钟公子有趣,今天必要好好结识一下。小二,加凳子。”说完不由分说走过来将钟承止拉到他们桌上,“这处没什么好酒楼,等到了京城,我再请钟公子去几处热闹地儿。”
一旁的小二听着又没法对这桌一看就是权贵的公子哥们使颜色,便狠狠地横了钟承止一眼,放下了凳子,说:
“得罪了,我们这不是好地儿,客官委屈坐着吧。”
小二走了,重涵把钟承止拉到桌旁便介绍起来:
“这位是韩玉,是户部尚书的韩拱的三公子。这位是李海云,是前门下侍郎的二公子。这位是李章明,是参知政事李云从的大公子。今儿都是从京城来特地接我的,不过这打了大胜仗章明估计没什么心情就是了哈哈。”重涵对着钟承止一一介绍道,最后把手放在李章明肩膀上拍了两下。
虽然介绍得甚是随意,但这一排官名给外面的听到估计又要全场注目。
“怎会,我大华得胜,如何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李章明很认真地回答,似乎没感觉出这是重涵的揶揄。
“可惜你爹高兴不起来,要你当初多说下你爹。如今国富民强,粮库充足,能打仗当然要打,怎能做缩头乌龟。”重涵回道。
“父亲正是觉得这几年风调雨顺,是让百姓多多休生养息的时候。北疆小族对我朝并没有任何实质威胁。我朝不像从前历朝历代都有强大外患,如今与满蒙关系友好稳定,四海平和,国境疆域广大,外围不过是一些小族骚扰,想讨点小钱,他们自己不敢也没能力大举进犯。拿这么多钱粮去行远军打仗,不如只拿出几十分之一的钱交换一个和平安定,这次如不是迅速就碰到敌人宿地,而是要在草原长时间找寻的话,那我们补给线太长是耗不起的。”李章明继续认真地回答。
“你还揪这个理儿,没见你爹已经就被这理砸到脚了吗。如果打得艰难还好说,这半年就凯旋而归,还不改改不是给自己找绊子。你要以后也这样,到时候我们同朝为官可不怪我不给你面子。”重涵虽话说得不太好听,不过听语气明显是同亲近之人说的,带一点戏谑。
“哎,此理非彼理,并不可同一而视。”李章明始终是很认真。
张海云与韩玉也纷纷应和重涵打断了李章明。
“章明你就别多说这些煞风景的了。”韩玉举起一杯酒,“本来想接重涵回京,不过既然明天就可以见到凯旋的镇远大军,不然我们就等一天,到时候一起进城。”
张海云搭着重涵的肩膀:“你哥不是还是副将吗,到时候我们能跟着队伍一起进去吗?据说各家未出阁的香闺还有霞凌阁、白矾楼的红牌都会来围观,在队伍里不是可以占个观赏的好位置。”
听到张海云这句,韩玉迅速转过头来。
“你又想繁斐了吧。”重涵一边把韩玉的脸趴转回去,一边对李海云说,“我哥倒好说,但萧将军那人为人刚正不阿,不合规矩的事情不会办,到时候看吧。”
重涵、韩玉与张海云三人在美女佳人的事上聊得兴致勃勃,李章明依然一幅认真的样子,听着并未多插话。
重涵一把搂住李章明肩膀:“你怎么不说话的,别老别一个理转不过来。要是皇上看到你这幅样子,绝对罚你几十大板,来喝酒喝酒,本二少以后终于要常驻京城了。”
钟承止看得出来,重涵是担心刚才话是不是不小心说重了特地又来缓和的。
钟承止听他们聊聊侃侃,一边趁无人注意,手在韩玉杯子上晃了一下,一边在想:这李章明交到重涵这种朋友倒颇有意思,这到底算损友还是挚友还真是说不来。不过照说官场无情,重涵虽然说话很不给人面子,却明显是性情中人,感情直白。不像内外不一的官场油子,这种人做武官还好,做文官没问题吗。还是说只是对着好友如此?
钟承止正想得觉得有意思。重涵换了一边一把搂住钟承止肩膀,吓得平安鸟一扑腾地从窗户飞出去。
“钟弟……鸟跑了……哈哈,一看你就比我小,叫你弟没问题吧。你怎么也和这家伙一样闷不作声的,话说你声音好听,我想听你说话。”
毕竟都是年轻的公子哥,似乎在钟承止来之前就已经喝了很久,已经开始带上少许醉意又是同龄人便少了礼节起来。
张海云听了也哈哈一笑:“涵儿,钟公子虽然面如冠玉似女子一般,但毕竟是要与我们一科考试的举人,你可别当成是看上的哪家姑娘一般对待。”
“哪有,可不是似女子一般,明明是比美女还沉鱼落雁。霞凌阁与白矾楼的头牌我见过好几个了,比起钟公子可是大大不及。”重涵马上回。
“涵儿,如此对钟公子说话实在太不敬。钟公子想必也是满腹才学立志为国的堂堂君子。怎能和女子相比,又怎能只看容貌。“李章明依然那张认真的面容说道。
钟承止放下筷子微微一笑,轻轻推开重涵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无碍,在下无甚过人之处,能有一处被称赞也承蒙重公子抬爱。李公子对于此次北疆是否该战一事也无须多纠结,李大人的看法并非有错,只是他缺少一个情报。”
桌上几人停下听钟承止和李章明对话。
“请问钟公子,是缺何情报?”李章明问。
“李大人不知道萧将军有立刻找到瓦刺军的把握。”钟承止回答。
李章明一征,微微皱眉:“哦?请问这从何说来?北疆草原广阔,自古北征的最大问题都是要找到游牧民族的扎营地,不然我们就是拿真金白银去和马上民族的无本生意硬拼。难道萧将军有何特别之法?”
钟承止继续一笑:“这个……要问萧将军去了,在下也不好多说。不过如果李大人知道有这重条件,想必不会一再坚决反对北征。”
“如今我朝兵力对瓦刺绰绰有余,如果知道能速战速决,确实没有坚决反对的必要。”李章明点头。
桌上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韩玉问道:“难道钟公子与萧将军认识?”
“不,并不认识。只是略知一些事情。”钟承止回。
“那是从何得知?重涵父亲重大人与萧将军是至交,也并不知道这个。”
钟承止对着韩玉莞尔一笑:“一点道听途说而已。”
如果道听途说就可知的事,自然大家都知道,说是钟承止胡扯也成,但这几句话说得清清淡淡却胸有成竹不似胡扯。不过这么一回答也却不好再追问下去。
重涵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钟承止,虽然钟承止这几句话有耐人寻味之处。但比起这个,让重涵吃惊的是刚刚钟承止的一推。
看似只是顺手的一个寻常动作,重涵习武多年,能从中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巧力,让他手臂顺着劲道就滑了开去,自己浑然不觉。虽然钟承止面容似女子,身形却并不小巧,但整体清癯实在不似有气劲之人。刚才情况照说应该是钟承止轻推重涵手臂,重涵感到被推,自己主动放下才对。但重涵却分明感觉到一股不重却无法抵抗的巧力,如不是习武根本无法感觉出差别。到底是自己错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