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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撩黑攻略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糕米果
李唐拉着他胸前的衣料,谢斯年顺从地弯腰,任由对方玩闹般在他右脸划动。藤花镶边镜子里将他们的身影映出来,谢斯年看到红线在少年指尖成了竭力讨好主人欢心的宠物一般任由少年指点,在他脸上盘绕开优雅繁复的藤蔓花纹。
李唐头脑发热,着迷地捧着他的脸,歪着脑袋不吝赞美:“你真好看。”他胸口充盈的喜悦像荒芜的大地逢雨冒出了青涩稚芽,含着露水等待春光如匕首刺穿它,鲜活到疯癫。
谢斯年似乎被他过分清亮痴迷的眼神惊到,墨眸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浓到化不开夜色。他徐徐地嘴角浮起浅淡微笑,眼角眉梢俱是风花般的笑意,同少年的额头相抵,温声呢喃着少年的名字:“欢欢……”
李唐应声,呼吸间尽是谢斯年的气息。
谢斯年凝视着他的双眼,像要看到尽头。
这个少年与他浑然契合,分明是为他而造。
不论距离多远,时间多久,总会回到他怀里。
李唐再次得知外界的消息是关于自己的参赛作品《世界》,谢斯年告诉他因为失火,储藏他和于星北的作品都被烧毁,需要临时换上一幅来替换。
李唐对那幅画所耗费的心血之深,但凡看过画的人都知道,乍然之间听说作品竟然因为莫名其妙的火灾被毁,恼怒地不肯接陶老的电话,同时拒绝参加比赛。他的脾气愈发古怪,生起气来饭也不吃,光顾着画画,连馒头都安慰不了他。
谢斯年让人着手准备到海岛小住的东西,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就带着李唐去休养一阵,李唐对岛屿的景色十分好奇,自然同意。谢斯年又提陶老因为他的画封笔的事情,李唐的抑郁才纾解许多,挑了一幅画让谢斯年找人送过去。
刘亭佑因为拿到了国外艺术院校的offer,没有了升学压力,于是打算出国旅游一阵子,临走前给李唐打电话提出见一面。李唐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邀请对方到家里来。
刘亭佑再次见到李唐,差点哭出来。面前的少年实在太瘦了,从前即使冷淡依然清澈的眼眸如今时常闪烁着惊惶,同他说话时,眼神飘忽,强忍着恐惧坐立不安地抠着手中能接触到的东西。刘亭佑于心不忍,他在这里多一秒钟,对好友而言就是多一秒的折磨。
李唐抠着沙发,察觉到刘亭佑消沉的情绪,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语言功能明显地在退化,有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时脱口的句子破碎如呓语,医生告诉他应该多和人交流,可是这样的情况就像恶性循环,谈话对象越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越是不敢随意开口。
好在还有谢斯年,总能轻易明白他的意思。
刘亭佑临走前见到了戴着面具的青年,亲眼看到李唐如同寻到了依托,欢快地拉住对方的手,十指错开扣紧。他低落的情绪终于得到舒缓,好友能寻到倚靠,他就放心了。他走得洒脱,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李唐,往后的几十年再没得到过对方的消息。
隔了一段时间,比赛的结果出来,他的作品得了铜奖,于星北得了金奖。消息一出,各大媒体纷纷报导,绘画界最高奖项前三名有两人是年轻国人,想要不震惊都不行。然而消息刚传出来没两天,谢家便称李唐拒绝领奖,一个金奖是抄袭者的赛事所颁发的奖项不要也罢。
这话听来太可笑,于星北就读名校,获得过的奖项不知凡几,哪里有必要抄袭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
当获奖的两幅作品被放到网上,嘲讽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他们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于星北的作品抽象到普通人一看便不明觉厉,而李唐的作品是雨中城市水彩画,一座座高楼宛如一座座墓碑,海市蜃楼般半隐半现在雨雾里。
两人的作品的很优秀,但相似度近乎于无,连笔触都没有什么相同之处。至于抄袭之说,除了嫉妒,还能有什么解释?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唐对外界的评价已近麻木。这个时代,每天都有无数的新闻爆点,令身处其中的人陷入迷乱,或是狂喜或是暴怒,真相跟随在娱乐之后,较真比冷漠还不讨人喜欢。现在的他对别人而言只是交谈时不显落伍的热点,幸运的是,过一段时间人们将忘记他,正如忘记过去的每一件事情一样。
李唐不知道谢斯年直接将于星北告上法庭,陶老同于星北断绝师生关系,并提供了一份纵火视频和一组近百张李唐原作《世界》的照片,震撼了整个艺术界,先前侮辱他的人沉默了,与此同时,人们才开始真正关心起他这个人。
先前官方报社曾发文呼吁人们理智对待,批评部分媒体缺乏责任感,没能得到人们的重视,这时记者再次发文,首先遗憾地表示没能采访到本人,但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与之前潮水般污蔑截然不同的故事:年幼丧母的孩子自幼独居,得不到关怀和爱护,因此患有社交恐惧症,最擅长的画画除了幼时的启蒙,后来基本靠自学。
记者走访了他曾经走过的生活路线,花店的老板笑着说他是最孝顺的孩子,常常给故去的母亲买一枝百合花;画具商店的老板道这个孩子省吃俭用,常啃着馒头也要买书和绘画工具;班里的老师称他不爱说话,但天分好;同学称虽然沉默,但是个腼腆善良的人;高校校长称他为了回到母亲的学校,而放弃了国外的邀请……
内向,善良,孤独,纯稚,天才。
记者以为采访到此结束,意料之外却遇到何书的家庭教师,获得了对方的信任之后,女教师满怀同情地提起被迫联姻少年,讥讽了一番之前利用她的小报记者。涉及到谢家,记者不敢深究,到底不是不知所谓的八卦杂志记者,他哪里能不知道谢家的势力?更何况谢家勤于慈善,向来清贵,绝不是外头猜度的那样。
他所得到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令人们惊诧,当报道一出,风声立变,之前的冷语有多少,如今的赞美则翻了个倍,尤其当亚瑟·米勒大赛宣布取消于星北的金奖,第一次将金质奖章颁发给一幅如今已不存于世的作品,并得到无数大师盛赞和惋惜时,人们才意识到他们曾经伤害了一个如何惊才绝艳的天才。
第37章 美少年与野兽·17(修)
何家彻底毁了, 但何诗并无怨言。她的父亲筹谋着将她嫁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直到这时她才能明白弟弟当初的无助和孤独。可她不是软弱善良的何欢,有这样一个将父亲送进监狱并带着财产和家人离开的机会,她绝不会手软。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只想再见一见何欢。
她忐忑不安地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谢家的佣人开门领她进去, 恢弘的别墅建筑出现在眼前, 一扇沉重的有些年岁的古朴红木大门朝她张开。何诗跟着佣人踏进门, 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背影清瘦,正背对着她摆弄窗台上的一盆洁白的百合。
那人转过身,半张脸被一张金色的面具挡住,露出一双浓黑似墨的清冷眼眸,眼神阴沉地盯着她, 寡薄优美的嘴唇浮出丝丝冷意。“欢欢的姐姐?”
何诗被冷锐的目光刺得心头一慌,脚步下意识退了一步。尽管面前的人骨子里浸润着长年累月沉淀的优雅, 甚至声音磁性悦耳,但她克制不住浮出的恐慌, 莫名地感受到那人轻蔑的恶意, 仿佛她是一摊不该存在的垃圾。
青年对她的排斥与害怕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掐掉盆顶一朵枯萎的百合花,指尖抚摸着含苞的花骨朵,对管家道:“家中百合开得比我那儿还好,我看着这盆正好,一会叫谢一将花搬走。”
“是。”
何诗站得远, 听不清谢一方才说了什么,只听到谢斯年说到窗台的百合,便多看了一眼。精致的白色花盆里百合的枝干犹如绿翡翠,托出无暇的白百合,最顶上的一朵被谢斯年掐断丢进了垃圾桶,另外三朵开得正浓,唯独横生的枝节处一颗花苞,洁净的白带着生涩的绿,满载着好奇与生机。
“大哥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盆花可是我小心侍弄的,你那儿什么好东西没有,现在竟跑回来和我抢花。”谢斯斐笑着大步走来,看到何诗道,“这位是……”
“我是何欢的姐姐,叫我何诗就行。”
谢斯斐对何家的人没多大好感,但面前的少女倒不惹人厌,于是请她到沙发上,命人沏茶过来。
何诗忙道:“茶倒不用了,我这次来只是想见见欢欢。”
谢斯斐料到她的目的,蹙眉道:“何小姐,你大概不知道,嫂子现在精神不好,除了大哥,谁都不肯见。”说着望向谢斯年。他和家人都曾去见过何欢,看到对方一边颤抖一边应付他们,便不忍心再去了。
何诗跟着看向正将花盆搬给谢一的青年,对方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帕,细致地擦拭着修长有力的手指,淡淡地望着她道:“何小姐的心意我替欢欢领了。”
何诗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谢斯年不待见她,恐怕何欢是因为父亲闹出的事情而受到伤害……她心中惶然,想着他们姐弟两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而这么多年来,她竟没好好地向他笑过一回。
有多少人擦肩而过时,竟不知道那已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谢斯年不能离开家太久,回去时亲自将花盆抱进房中,床上的少年还在睡觉,白皙的脸颊沉沉地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快穿之撩黑攻略 快穿之撩黑攻略_分节阅读_47
他洗干净手,走到床边低头俯视一阵,什么也没做便转身去书房。佣人将报纸放在托盘上送进来,安静地搁在桌案上,悄声离开。
谢斯年放下文件,连续翻了几份报纸。
#天才画家何欢拒领亚瑟·米勒金质奖#
#画家何欢父亲入狱,规则对资本的胜利宣言#
#何欢奖金用于爱心助学,助力大众文艺宣传#
#打造当代工匠精神,弘扬传统优秀文化#
谢斯年似笑非笑,随手将报纸丢进纸篓里。
比赛,画展,金奖或铜奖,甚至是那些人……
这些毫无存在意义的东西,丢了又如何?任何能够让那人从他圈禁领地走出去的路,通通由他斩断。
这个世界,那人只要有他就够了。
谢斯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出门下楼走进厨房里,从冰箱取出一罐牛奶,丢进一颗白色的药片,而后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双手插在口袋里等着。两分钟后,牛奶已经滚热,他将乳白色的液体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用筷子搅了搅。
走到大厅时,少年穿着宽松的卫衣,一脸青涩的稚气,从楼上跑下来。
“欢欢,好好走路。”谢斯年回头无奈而宠溺训斥。
少年脚步一顿,慢吞吞地走下来,好不容易挪到他面前时,再忍耐不住雀跃,眉飞色舞地扒拉他的面具。谢斯年任由他将自己的面具撸下来,一面往牛奶杯子里插了一支吸管,递到他唇边。李唐下意识含住吸管,一边吮着牛奶,一边把到手的面具丢到桌上,没几口牛奶喝完,他像只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盯着谢斯年看。
谢斯年神态自然地将牛奶杯放到桌上,抚着那头手感顺滑的蓬松乱发:“今天陪你画画。”
李唐地拉着谢斯年的手就要去画室,被对方拉住手腕强硬地喂他吃早餐。
李唐喜欢谢斯年的脸,他眼角的那点朱红泪痣就像是魔鬼的封印,每当他的情绪发生变化时,红线就从眼角爬出来,犹如有人揭开了封印,放出了锁在地狱里的恶鬼。神奇而魔幻的是,谢斯年的“封印”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李唐真正清醒的时间渐少,每逢看到便暗自调侃谢斯年的脸蛋沦为自己的画板,不知造物主是什么恶趣味。
下午,心理医生来给他检查,李唐躺在沙发上犯迷糊,耳边是窗外的凄切蝉鸣,单调的叫声将夏天也拉得冗长。
“欢欢,最近睡眠怎么样?吃好吃的没有?”医生像对待小孩子般,声线低低的,透着关怀。
李唐不答,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半眯着惺忪的睡眼到处寻找谢斯年的身影。
“好孩子,是不是想谢先生了?”医生笑了。
听到“谢先生”,李唐放下胳膊,转头望向医生,认真地用力点一下脑袋。
医生笑笑:“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闭上眼,心里默数到十,等你睁开眼,他就在你面前了。”
李唐将信将疑,眨巴一下黑白分明的清澈瞳眸,听话地乖乖闭上眼睛。
休息室的窗户大开着,他听到风吹动了轻飘飘的纱帘,软软的凉意夹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百合花香拂过他的鼻翼、发梢,窗外的枝叶沙沙作响,绵长而清寂,一阵阵,如海边的波涛,拍击上岸又缓缓退去……
李唐似睡非睡,仿佛置身于孤独的时间里,周围迅速黑下来,只有一束黯淡的光照在他身上。
他被锁在了黑暗里。
别无他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害怕,事实上,他早已习惯了无边的寂静和黑暗,生命诞生之初,他也许曾被抛在无涯的时间里,就像每一个母亲子宫里的孩子一样。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无处不在的冷寂侵袭。
嗒。嗒。嗒。
李唐听到从远处的漆黑中,传来久违的脚步声,打破了漫无边际的静。
他惊喜地将脑袋从臂膀间抬起来,期盼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脚步声透着坚定和冷静,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唯有的黯淡光束慢慢变亮,围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像泼倒的水漫出去。
先是雪一般冰冷的白,逐开黑暗。
而后,光线的边际停留在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前,半隐匿着一抹颀长的身影,五官隐匿在黑雾里让人看不清晰。
“你是谁?”李唐仰着脸,茫然问。
那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说话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一般优雅低醇:“身份只是符号,你想知道的是哪一张面具?”
李唐重重地拧起眉头:“你现在戴着哪张面具?”
“聪明的孩子,如果你想知道,就亲自来揭开它吧。”光线朝他的腿往上浸没,到了他的半腰,“作为奖励,你将知道你想知道的真相。”
李唐瞳孔剧烈收缩,站起来朝着那人走去:“你到底是谁?”
胸膛往下的躯体暴露在光线里,然而那人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费力得到的东西比轻易得到的叫人喜爱,真理也是。”光漫过他修长的脖颈,“罪恶是真理的推手。任何止步的行为都将得到惩罚,唐唐,你所在意的都将从你身边消失。”
李唐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在光中蒸发,随着光芒移动的速度,他看见一张线条优美的薄唇,冷冽而邪恶,慢慢地向他露出饱含恶意的笑——那是一抹浸润在化骨蚀魂毒药里的笑容,全无一丝人性的美好,像是要将他拉近最深最黑的炼狱。
“藉由谎言的力量,你将得以征服万物。”
光芒瞬间大炽,李唐看到那人如同人鱼一般,化作细小的泡沫倾没在光中。灼人的光线迫使他用力地闭上眼,而后一阵风猛然吹过他的发梢,下一秒万籁俱寂。
“……欢欢……欢欢……”
蝉声消磨在盛夏的躁意里,偶尔的凉风拂过他一头的冷汗,令他狠狠地发抖哆嗦。
他睁开眼,一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映入眼底,清楚地看到对方微蹙的眉头和眼中的担忧。
“我怎么了?”李唐抱着头,痛苦地敲了敲脑袋,手却被谢斯年温柔地握住。
“怎么在咨询过程睡着了?”谢斯年亲吻他的手背,淡笑道,“接下来不许熬夜了。”
李唐迷迷瞪瞪的,傻傻点头,只觉似乎忘记了什么,可头疼让他无法正常地思考问题,便顺从地跟着谢斯年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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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自觉有人照顾生活,整个人都活得懒散了,有时连画笔都不大想动,疲懒地只愿意瘫倒在能看到谢斯年的地方。
晚上睡觉前,谢斯年照常温了一杯牛奶给他,李唐喝完将杯子递过去时,手里一抖,突然没拿稳,杯子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傻了般怔怔地坐在床侧,手还僵持在半空里微微发抖,杯子的残渣碎了一地。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一片阴影半跪在面前:“手怎么这么凉?”
李唐声线颤抖:“我握不住杯子……”
谢斯年眉一蹙,将他的双手摊开在掌心,将冰凉的唇贴上去:“欢欢,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李唐迟钝地转动脖子,茫然地眨动睫羽:“我太累了……”
“嗯。以后不许再熬夜画画。”他按了一下铃,让佣人进来将房间收拾干净,亲自将少年抱进床,一边力道温存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从额前捋顺到脑后,一边轻声哄着他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
李唐不再挣扎,温顺地睡在他怀里,清秀的脸庞再次爬上睡意。
好困,似乎怎么也睡不够。
谢斯年垂眸低笑,怀中的少年无知无畏地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献祭般把整个生命都供奉给他。
他当然不会辜负这份纯稚的信任。
合格地做一个被引诱的魔鬼,咬住猎物的脖子,听他颤抖着发出恐惧而痛苦的哀求呻吟,唯有将脖子向他口中进献才能缓解濒死的痛苦。
谁也无法明白,当再次在街头见到这人时,他有多想将对方挫骨扬灰,又有多想将人套上锁链,就此囚禁在身侧。
但他不行。最大的牌掌握在对方手里,所有的筹谋必须按部就班。
谢斯年贴近少年脖颈嗅了嗅,清新的,稚嫩的,无害的,带着奶香。
少年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寻求着他的庇护,熟睡的容颜干净无辜。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人只想从他身上获得好处……
等到一切结束,便轻松地从他身边逃离。
谢斯年把玩着少年纤长白皙宛如白玉的手指,轻轻刮了下挺直的鼻子。他翻身覆在李唐身上,十指交叉握紧,吻从鼻尖开始往下,最终落在喉结上。谢斯年不禁用力舔舐着,低声呢喃:“九九,我的好九九……”
这一次,别想逃跑。
谢斯年再次提起到岛上去的事情,称为毕业旅行,李唐自然同意。
隔了两天就和谢斯年一起登上了私人飞机,同行的有十来人。飞机到小岛对岸的城市机场落下,一行人改乘游艇。旅途劳顿,谢斯年精神不太好,晚餐也只随意喝了点粥,李唐给他剥了个橙子递过去,素白的手指上沾满了橙汁。
谢斯年接过被剥去了外衣的圆溜溜黄橙橙的橙子,放到餐盘里,转身抓住他的手,动作自然不带狎昵地舔干净他手指上的橙汁,李唐几次想将手抽回去都没能成功。
末了,谢斯年轻笑解释:“手脏了,我帮你舔干净。”
李唐脑子发钝,没能反应过来,竟然傻愣地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爱干净的宝宝还是跑去认认真真地把手指上的口水都洗掉了,出来时手湿哒哒的,谢斯年看着眯眼笑了笑。
船上晃得厉害,李唐晃得头晕,晚上睡觉时睡意模糊地扒拉住大型抱枕,整个人靠上去抱牢了才好受些。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才发现昨晚强行把自己塞进了谢斯年怀里。
船在下午靠岸,湿咸的海风把清澈的海水吹响沙滩,站在岸边望去,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包裹着这座岛屿。一踏上甲板,岛上树木葱葱郁郁,海鸟在蓝天绿树和沙滩之间飞翔,夏日的炽烈阳光将浪花照射得晶莹剔透,不远的山顶上冒出别墅的屋顶,白色的墙体被绿影托起,宛如一朵洁白无瑕的百合花。
一辆车停靠在了岸边等候,谢斯年拉着他的手坐上车,司机将他们先送上了小山包的山顶,那儿能看到整个小岛的风光。谢斯年带他到二楼的落地窗前看日落,海上的落日格外壮观,晚霞辉煌得宛如自然飘逸的水彩画,海面被泼洒了余晖,瑟瑟地闪着粼粼波光。
万籁俱寂的岛屿与憧憧树影里的白色建筑,再无外人的打扰,安逸得能够岁月无声,万物无痕。
谢斯年从身后将他拢在怀里,贴着他的耳垂道:“欢欢,以后我们住在这里,怎么样?”
李唐愣了愣,不习惯谢斯年亲昵的举动,微微侧了侧头,不让耳朵贴在他唇边:“我要上学的。”
谢斯年叹息道:“可是欢欢,你现在的病情没法独自去学校。”
李唐抓着脑袋,无措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是好。“那、那我要怎么办?”
“就在家里,等病好了再去,好吗?”谢斯年耐心询问他的意见,但连唯一选项都给出了,李唐根本没有其他方法。
他兀自嘀咕几声,语词破碎,甚至不能成句,语无伦次得有些病态,只是在场两人,一个若无其事,一个浑然不觉。
山里的虫多,尤其是夏天,飞的爬的跳的都趁着这个季节出来活动筋骨,晚上房子里开了灯,虫子们纷纷朝着光明奔来。
李唐徒手捉住一只蚂蚱,一只手还捏着勺子,献宝似的把手摊到谢斯年面前:“斯年,活的蚂蚱,自然的心脏。”
鲜活的蚂蚱从他的手掌心一下跳到了谢斯年的头顶,似乎感受到了冰冷的低气压,逃也似的飞快从一丛黑发里跳走。
李唐想丢下饭碗追着蚂蚱而去,手腕被谢斯年捉住,迎面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看着他说:“欢欢,吃完饭再玩。”
李唐扭着屁股坐不住:“不饿,我要画画。”
谢斯年看了一眼他的肚子:“那你去画吧。”
李唐看到他的眼神莫名发毛,缩了一下脖子仍被贪玩驱使自己,匆忙到布置好的画室去。过了一阵,佣人给他送甜点和饮料,李唐把东西扫荡光,捂着饱胀的肚子对着画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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