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撩黑攻略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糕米果
水轩的窗子只留一扇,两人坐在几案两端,江谨不紧不慢地扇着手中的蒲扇,慢吞吞地煮着茶。
李唐看了眼守在八角廊檐下的侍卫,道:“兄长今日可是有事相谈?”
“不瞒贤弟,今日约你前来的确是有事所托。”江谨一连探了他几天口风,已经确认他确实是被方墨所掳,虽说神色清淡,但受到的侮辱令他对方墨怀恨在心。“方墨的手段阴诡狠辣,如今领着魔教教众重出江湖,蛊惑人心,令江湖中大半门派归顺,而屡劝不服的门派,诸如华门教、玄丰宗、拂云阁皆一夜灭门,江湖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他提起茶壶,将滚热的茶水注入李唐杯中,滚滚热气氤氲袅娜,“至于钟城主,我府中人来报,他如今卧病不起,怕是要……”
李唐手一抖,袖子拂过几案,打翻了茶杯,汩汩的茶水淌了一地。
江谨拾起杯子,压低嗓音道:“钟城主素来宅心仁厚,方墨是其晚辈,竟还……”
李唐起身敛袖,深深作揖,恳切道:“请兄长救家父一命。”
江谨扶住他的手,笑得写意风流:“贤弟父亲亦是我父亲,为兄义不容辞。”
李唐顺着他的手势坐回去,江谨便凑过来,低语道:“我邀方墨到此一叙,为的便是今日。”
李唐诧异地看他,他指了指窗外,雨势连绵,烟雾迷蒙。
李唐眉一蹙:“雨?”
江谨道:“贤弟不知,魔教所练的功夫是断情绝爱的邪功,若是心有所爱,则功力尽散。如若是平日,天下无出其右,但据我所知,方墨襁褓之际中了毒,每逢雨天,全身经脉承受断裂之痛,功力也要降上一层。”
“兄长意思是能打过他?”
江谨摇头笑了笑:“非也,方墨深不可测,江湖高手如云尚且折在他手中,我又如何敌得过他?更何况魔教护法与四大圣女亦不好对付。”
李唐料他还有后手,便不吭声。果然,江谨从袖中掏出一只盒子,推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江谨,打开盒子,里面是两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丸子,一颗黑色,一颗红色。
“魔教的邪功,唯爱可破。这是昔日毒王所制的蚀心蛊,只要你吃下母蛊,再令方墨吃下子蛊,便可让方墨对你倾心相许,百依百顺。届时,方墨本就降低的功力,会因子蛊而加速消散。”江谨取出红色那一颗,递向李唐。
李唐迟疑地抬眸,对上他鼓励的眼神,便接过来,一口吞下。论演戏的献身精神还有谁能和他相比?没想到他师父做的东西,现在进了他肚子里。这蛊毒他曾听师父提起,江谨知道却没告诉他,中蛊的两人受情毒困扰,每隔三日必要缠绵一次。不过,他恐怕不知道另一件事,当年向他师父讨要情蛊的人用情至深,而所爱之人病入膏肓,使用母蛊之人虽能得到子蛊宿主的爱,作为毒王的恶趣味却要那人付出代价,为爱人承担身体病痛。更残忍的,一旦母蛊死,则子蛊便自由,宿主将忘却这段泡影飞花似的爱意,而子蛊死,则母蛊必给其陪葬。
所以用它来让人功力尽散……兄弟你好歹了解药效再动歪脑筋啊。
第58章 今天又被狗血泼死了·8
侍女提着灯送他回来, 水雾不减清寒, 江府的烟雨楼台朦胧若梦。方墨倚在窗边的榻上,闭垂着眸,容颜幽沉, 脸庞微微泛着病态的红,安静的神态似在听雨。
李唐放轻脚步走过去,挥挥手让婢女退下去, 而后轻手轻脚地合上窗子,将风雨和寒气都隔绝在外。见方墨发梢间沾了湿气, 他提起袖子就要去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冷气颇为逼人, 忙回里屋换了身衣衫,一手拿着只盒子,一手取了一方巾帕,复又坐到榻边。
李唐轻缓地擦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想, 不是说发是肾之华吗?看方墨一脸血亏肾虚的模样, 怎么头发还能黑成这样?他这满头青丝黑得像被泼了墨水一般, 还真是古有砚池洗墨而养墨梅,今有方墨皮厚心黑而滋墨发啊。
擦完了, 接着取过那只装着子蛊的盒子,打了开来,从里面取出了黑色的药丸, 对着烛火的微光仔细打量。吃了母蛊的人,三日内若没有人来吃子蛊,将爆体而亡。虽然没有其他解药,但是还有个取巧的方法……
李唐直接吞下药丸,捂着肚子瘫倒在榻边,一阵阵撕搅人的痛处从肚子迅速传遍全身,疼得他冷汗直冒,牙齿咬得死紧。过了一阵,疼痛感渐渐淡去,只是心口的位置仍一抽一抽。他扶着榻爬起来,脚步踉跄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了,放冷的茶水穿肠而过,凉意激得他一哆嗦。
待好受些了,他返回去取了盒子,方墨面庞苍白,眼睫紧闭。李唐想了又想,没想通自己在做什么。若给他下了蛊,于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届时对他言听计从的方墨,只要他一声令下,对方便乖乖地把脑袋送上来,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也省得想方设法杀他。江谨虽不怀好意,可只要任务能完成,与谁合作并非重点。
而现在,他居然把子蛊吃了,还是在不知道后遗症的情况之下。
李唐发觉自己并非那么想完成任务,甚至有些消极怠工。他眼神古怪地盯着方墨,更加感到奇怪。按理来说,方墨现在这张脸长得真是一般,虽是温润,可并无夺人眼球的华彩,然而他竟然越看越觉得天下无二,好看得直戳心窝。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相信审美观在方墨身上被彻底杀死,呼喇着宽袍大袖,爬到榻尾,撩被子盯着方墨的脚丫子,惊骇欲绝地瞪大眼。
薄衾之下的双足瘦削苍白,脚底长着厚厚的茧子,脚背布满道道陈年旧伤,一直往上蔓延而去。
看得出那双脚是个好模子,可惜后天造作给作没了。李唐仔细瞧了瞧,各种各样奇异的伤错落而上,他不觉难看,反倒仍莫可名状的喜爱和稀罕怪异的心疼。
他掩下被子,无意识掖了下,若有所思地坐回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盯着方墨的脸。不知何时,方墨竟已直直地坐在榻上,墨发披落,眼神幽黑,静静地盯着他。
“殊儿。”方墨温声道,“给我倒杯水来。”眉眼前所未见的如沐春风。
李唐应了一声,摸了摸茶壶道:“水凉了,我让人热一壶进来。”随即到门外派人取了新的,一会儿回来时往里面下了药,淡定地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方墨接过杯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望着他淡笑道:“殊儿怎的不好好系衣带?”说着要放下杯子倾过身来。
李唐扶住他的肩:“你喝水,我自己来。”
方墨一顿,睫毛轻垂,端着水杯,看他手忙脚乱地系衣带还不忘回头来望,便浅浅地喝着水。
李唐接过空杯,又倒了一杯给他,方墨眼神渐渐阴沉,手里一软,杯子落在床上,滚到地。
“毒王的牵情蛊,在下倒是令江城主费心了。”方墨神情一动未动,仍紧紧盯着他,既不质问,也不惊疑。
李唐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也不解释,恰逢外头一声悠长的鸟鸣。他斜看了一眼方墨,大摇大摆地掏出信号弹,推开窗,发出了信号。旋即取走方墨的剑,外面已是吵吵嚷嚷、兵戎相接。
方墨动弹一下,布料窸窣响动,月华似的白衣从薄衾下流泻而出,然下一秒他便无力地从榻上滚了下来。
李唐走回来,胡乱扒拉着他的一条胳膊扯到床上,被子一掀盖到他脖子上,不顾对方回暖的神情。看了看窗外,雨声绵绵不绝地传进来,他慢悠悠地穿起蓑衣,戴上蓑帽,边道:“方教主如今中了毒,还望不要轻举妄动为妙。等会儿江谨带人打进来了,方教主乖乖求个绕,想必能留个全尸。”提起剑,跳上窗回头道,“多谢方教主相赠的别礼。”
李唐正要走,身后传来方墨艰难发出的声音:“你……去……哪……”
李唐头也不回:“哪儿没有方教主,在下便去哪。”
“殊儿……莫让我……寻到你……”声音碎冰般寒意浸人。
李唐偷咽口水,忙不迭跑了。
他是想让方墨来找他,可丫的语气太特么渗人了。
快穿之撩黑攻略 快穿之撩黑攻略_分节阅读_72
李唐施展轻功偷了一匹马,骑马往城外去。
方墨既然已经知道江谨的意图,那就一定有所防备。早知道这样,软筋散的效果就不是半个时辰,而是一天了。现在糟了,他本想玩一个富家少爷堕情孽爱魔教教主不忍下手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挖地垦田无意中被小喽啰发现被捉回去爱到死去活来的戏码,但依照这速度,他极有可能不到明天早上就被逮回去。
李唐唉声叹气,干脆不折腾马儿,跑了块半个时辰看到一处荒庙便停下,牵着马儿到里头避雨。还没系好马绳,忽听一道阴冷的笑声裹挟着阴风冷雨吹进来。
“钟公子怎么不跑了?”
一道火光亮起,佝偻着背的老头一步步破夜而来,鹰隼的目光冷箭似的射向他。
李唐眯起眼,淡淡道:“没料到最先寻到我的竟是右护法,劳您老挂心了。”他往常甚少注意到这个老头,这人天生有一种沦为背景板的能力。
右护法冷笑一声:“钟公子不跑,恐怕是等教主赶来寻你吧。”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李唐双手背在身后,从袖子里抽毒药,但下一刻一股带着内力的劲风袭来,他竭力躲避,右手仍被击中,疼得手里的药瓶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右护法朝他走过来,他捏着发疼的手,朝后退。“你这妖孽,竟然千方百计勾引教主,害得教主功力连散两成。教主自幼勤勉专注,克己自律,而今伟业未成,怎能留你这样一个弱点?”
李唐命都快没了,还听得津津有味,看不出方墨还挺闷骚的……
右护法阴笑:“钟公子既然要走,就别再让教主寻到了。老夫倒是有一个好地方,保你一辈子不被教主寻到。”说着,鹰爪迎面,暴喝一声,“去地府吧!”
李唐脚下一飘,险险避开一击,打是打不过了,只能跑,连忙摘下蓑帽迎面往右护法脸上一甩,脚步轻盈地朝外跑,借庙前一棵树的力道飞到另一棵树上。
右护法被他甩一脸水,怒气更盛,施展轻功追过去。
李唐不爱锻炼,拳脚功夫能打流氓混混,但和高手中的高手一笔就是被瞬间碾压的那一方了。毒功都不错,可惜他现在无毒傍身,就是一株被拔了刺的刺猬,只能依靠轻功自己滚着跑,攻击力几乎约等于0。要是普通高手便罢,魔教右护法的轻功偏偏也是极好的,花鬼就是他一手教导成人,两人遇上了,李唐只能仗着年轻跑在前头,要想甩开基本无望。
李唐没料到老家伙腿脚完全不输给他,累得腿都快软了,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空,脑子晕了晕,还好手速极快地扯住一根藤蔓,悬在了半空。
天基本还是黑的,他刚才只顾着跑,竟然没发现此处已经是悬崖。崖顶上亮起一抹火折子微弱的光,右护法一张老脸被光线照得犹如出入山林的厉鬼,吓得李唐差点手软。他朝下望了望,脚下的地方漆黑一片,像只张着大口等他落入口中的巨兽。
右护法显然也看到了下方的情况,突然满面慈爱地望着李唐,道:“钟公子啊,您便放心地去吧。老朽定不忘每年今日为您烧些薄纸,代教主聊表谢意。”
李唐被他的笑恶心得胃酸。
右护法从小腿的靴子处抽出一把匕首,拔鞘亮出泛着寒光的利刃,笑眯眯地弯腰开始割藤蔓,一下一下,像割在李唐的小心脏上。
李唐不怕死,但怕等死的过程。该死的老匹夫故意放慢割藤蔓的速度,偏要看他惊惶变色。李唐气得肝疼,与其把死生的权利放到别人手中任其亵玩,不如自己松手干脆些。他恶狠狠瞪右护法一眼,手一松任由身体往下坠。
临死前,李唐突然想起方墨,这回他死了,方墨怕不会再给他陪葬了吧。
风声在侧,凛冽如刀,崖上微光如萤,忽而一片白影跃下,融进浓浓漆夜,朝他跌来。
第59章 今天又被狗血泼死了·9
山谷里雪海一般开满了梨花, 风吹动满谷幽香, 一夜之间花雨铺了满地。
李唐扛着锄头蹲在一株舒展着幼嫩枝叶的细芽前,左摸摸右摸摸,没看出是什么品种。
半个月前, 李唐在山谷中醒来,被满身是血的方墨紧紧护在怀里。他使劲了力气才从方墨怀中出来,捧着方墨的脸叫他的名字, 然而青白的脸触感僵硬,冰凉的温度宛如千年寒冰浸透他的掌心, 尖锐的冷意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李唐茫然地在原地坐着,地迥天远,愈发衬得他渺小无力。
他不知僵坐了多久, 满身泥泞脏污,架着方墨的两条胳膊半背半扛,踉跄着颤颤的双腿往前走,下一刻便被压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李唐滚着污水从地上爬起来, 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嘀嘀咕咕, 再次背起方墨, 拖着沉重的腿踏出步子。
山谷里料峭的微风吹乱他的衣衫,扑了满头满面的泥水和梨花。李唐寻了个好风好水的山坡, 将方墨放在一棵树下,弯腰挑选一块锋利的石头当掘墓的工具。
他庆幸这辈子练过内功,专业挖坟一把手, 下辈子也许可以开启新职业。等他挖完,扛着方墨便跳进去,而后才郁闷地发现不知道如何活埋了自己,只得费力地又扛着方墨爬出去。
方墨以命相追,他便还生死相随。原想寻个好地方做一对亡命鸳鸳,此处有山有水有花有雾,是个泉下厮守的好地方。
李唐将土踢回去几脚,抬头仰望,山腰云雾遮蔽,看不见山顶,更看不见日光,唯有流霞染遍山雾方知天已黄昏。他环顾四周,方才没多加注意,竟忽略了远处一座小木屋。李唐背着方墨朝着木屋的方向寻去,心里有了希望,若能找个人给他们两人建座墓穴再好不过。
林间香风四溢,摄魂荡魄。
李唐好不容易走近,心却一点点下沉。那木屋看着老旧不堪,庭前一方花圃零零散散一个又一个的小坑,只余一些枯死的枝木。
他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应声,只得推门而入。内里荒废疏落,一张挤满灰的木床,堆着张兽皮制成的薄被,四处空空荡荡,唯有床侧一张小桌,桌上蒙了层白布,后屋倒有一处柴房,同样落了灰尘,两人份的碗筷叠在那儿,显示着主人早已离开。
李唐失落不已,抱着方墨倒在木床上,吃了一鼻子灰连连打喷嚏,心里直发酸。想他一把年纪老树开花,老情人偏偏先他一步去了,连临终离别都没有。他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竟然怕下辈子再见不到这人怎么办?
情爱之事原是缠着慌惧吗?贪毒入心,痴毒刻骨,从此怕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罢。
屋外一点点暗下去,李唐饿得胃疼,满怀的冰凉,与山中冷气一同落了他满身清寒。
翌日再醒,方墨的脖子上爬上红色尸斑,映着冰雕似的肤色上愈发触目惊心。李唐手脚发软,在饱死鬼和饿死鬼之间挣扎再三,心想饿死太没形象可言,不如吃饱再寻思,无人做坟也罢,便以这屋子为墓好了。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环顾一圈,爬到桌前扯开白布,没料到竟是一堆书。他兴致缺缺,拿起来一本——《阳山七剑》,再拿起一本——《九法神经》,他无聊地丢下,在饿肚子面前这些也许是神功的书无丝毫价值。刚转身,目光突然瞥见书堆最上方那一本居然写着——《栽人》。
李唐:????
他一脸莫名其妙,心脏怦怦直跳,强烈的第六感让他翻开了书。
有缘人亲启。
通始八年,吾与妻堕崖,妻亡,余寸心欲碎,守枯骨于荒山,遍植梨树。岁岁荣枯,不知经年,余偶得一书,方知此处乃聚灵荒山,可生死人,肉白骨。怪余愚怠,三年未成,以为前人呓语,毁之,后成方悔。然前稿已毁,故今以笔记之,以使后来者效法。
李唐飞速翻阅,越看越惊喜,胸腔充斥满无以言表的喜悦,连饥饿都忘了,站在那儿一看便是一个清晨。等终于看完,他再也等不及,奔到床前拉起方墨一条胳膊,拽了两下没能拽动,脚滑地扑倒在地。
半个月的时间,他每日以心头血液灌溉,再洒几瓢荒山的秋水,所谓秋水其实是屋前一口名叫秋水井的井水。取心头血的过程确实痛苦,手法不利落指不定就把自己捅死了。
李唐在屋前找了一块光线好的地,希望方墨能赶紧光合作用,开花结果,瓜熟落地。好在他每天潜心向山灵祈祷,方墨长得比书中记载快多了,不到半个月就长出芽。李唐每每凑近看,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口气把“方墨”给吹死了。
另有一麻烦事,李唐原先吃了牵情蛊的母蛊,后又吃了子蛊,一开始以为没有后遗症,后来突然发作起来,每隔三日浑身发热,汗湿薄衫,李唐每次撸到手软才得以缓解。再之后饮用井中水,两条蛊虫对秋水颇为满意,每七日才闹上一闹,李唐才不至于终日头脑昏沉,淫虫上脑。
某日清晨一出屋,露水沾湿衣衫,门前地里一夜间爬满藤蔓,绿莹莹色泽若玉。李唐惊呆,唯见藤蔓中一朵荏弱小黄花,感动得眼眶湿透。
又半月,每日亲着念着叨唠着的小黄花不见了。李唐又惊又喜,猜测黄花结果,忙在藤蔓中四处寻找,拨开叶子小心翼翼地扒拉着原先黄花的大概位置,突然看见一只小小的果子带着圆圆的小凸起,俏生生地长在那儿。
快穿之撩黑攻略 快穿之撩黑攻略_分节阅读_73
李唐默然,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的眼睛的确没有瞎——这他妈真的是一根黄瓜。
他想起书中所说,因人不同,果实各异。
李唐:……凸。
然而方黄瓜不顾他的意愿,每日里茁壮成长,越长越大,越长越粗,越长越圆,越长越绿……
终于有一天,巨型黄瓜裂开,露出一只绿呼呼丑兮兮的胖娃娃,两只小黑拳头捏在胸口,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着瞧着他。
李唐喜不自禁,情之所钟,虽丑不嫌。他一把抱起小情人亲了口,扑面清新黄瓜味,饿得他想咬一口。小家伙不哭不闹,用肉呼呼的拳头拽住他落在身前的头发,笨拙地往嘴里塞,李唐将头发扯回来,抱着他进屋烧水,给他洗掉一身的黄瓜汁,露出白生生水嫩嫩的皮肤。洗着洗着,洗到了一只软绵绵无毛小鸟,仔细看还能发现上面的凸起。
李唐瞅着流口水眨眼睛的方小墨:……
李唐没有奶孩子的经验,小九自造出之日起就是八岁模样,个性独立,两人在一起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最初他做了些流食喂方墨,过几日,方墨真跟只黄瓜似的猛长,一下就有一岁大小,咿咿呀呀的用小牙齿啃他的手指。李唐将他放在膝头,任由他叼着自己的手指,一面给他准备吃食。
等又几日,方墨以远超书中记载的速度快速长着,李唐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逗弄他,却忘记教他说话。奶孩子就怕小家伙把自己当成了爹,李唐万万不敢耽搁,逮着他就指着自己教他念“李唐”,方墨笑出一脸口水,咬着手指歪着脑袋,喊“塔塔”。
家中没有食物,方墨还小时,李唐尚且能背着他到山间逮山鸡捉野兔,遇见豺狼虎豹便玩命地跑,看见蔬菜瓜果就收入囊中。后来方墨长到四五岁,李唐将他关在家里,怕他乱跑,用绳子将他系在床头。恰逢他延长至半月一次的情蛊作祟,李唐不敢回去当着小孩的面胡乱来,躲在山里撸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浑身虚脱,腿脚发软地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时,方墨坐在床脚的地面,白玉小脸可怜兮兮挂着两泡泪,眼眶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看得李唐心疼不已,丢下裹着的瓜果跑过去解开绳子抱起他。
方小墨一边打哭嗝,一边软软喊着“唐唐不要丢下我”,李唐心都化了,哄着“墨墨乖,我不走”,心里直为以后蛊毒发作发愁。
方墨长得太快,李唐不再推迟教育,每天都会用几个时辰教他作画写字,树枝为笔,沙土为纸。方墨学习态度十分认真,每到李唐给他讲课或教他习武时都严肃以待,生活习惯一点点向李唐认识的那个方墨靠拢,家里上上下下被洗了个一干二净,庭前栽了小花和果蔬,身上被李唐胡乱改造一通的那件白衫清洗得纤尘不染,头发一丝不乱,李唐也被拾掇得干干净净。
学习一月有余,李唐又要出门祸害小动物,恃强凌弱去,衣袖被方墨扯住。唇红齿白的七八岁小娃娃仰着头望着他,道:“唐唐带我一起。”
李唐不愿,他算了算,今夜怕是要旧病复发,便甩下方墨走了。行了几里有余,李唐先寻了瓜果,随后到每次避难的山洞里,月光落下时浑身炽热灼烧,理智也跟着飞了大半。
洞前月色湛然,花光树影婆娑澹荡,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卷着满路微香,浅浅溶溶。李唐压抑着哼唧声,倏尔洞前一声惊惧的“唐唐”,登时吓得他欲念全消,蛊虫都被撕心裂肺的呼唤吓退。
李唐全身俱软,长衣之下的一把银枪缴械投降,他欲哭无泪地抬起眸,只见方墨朝他走来,脸上填满慌乱,心痛吃惊地望着他。
“唐唐,你是不是要死了?”方墨的小奶音颤颤问,遮不住满腔的恐惧。
李唐庆幸有衣服遮掩应该看不出什么,苦着脸瞅着方墨:我他妈能说什么?
第60章 今天又被狗血泼死了·10
那夜的事情, 李唐装作若无其事企图蒙混过关, 但方墨却似乎以为他患了重病,把他当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照顾。再下一回他又毒发外出,撸前淫如魔, 撸后圣如佛,一夜之后满身清爽地走出洞穴,只见方墨一身窄紧的白衣, 立在晨光之下,花木之旁, 于洞外守了一夜,烟霭沉沉地沾湿了衣衫。
方墨不知哪儿来的本事,李唐为了甩脱他, 换了一个又一个洞穴,方墨却总是能在第二天早上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视野之内。李唐不得法,只能默认他跟着,严令禁止他靠近,生怕发病时一不小心犯了罪。虽然现在蛊毒作祟时间间隔长了, 但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汹, 李唐好几次克制不住自己, 险些辣手摧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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