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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森先生不说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felsy
“也不能说不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连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就是……为什么会对我很放心呢?要是比起来的话,你才是会让我觉得很放心的人,我应该让你操心的地方比较多吧。”
“……”蓝森错愕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你看。”连恰居然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开始数,“我要比你小八岁,而且心理年龄也谈不上多成熟,老实说,我觉得我自己蛮幼稚的,很多地方都要你包容我。然后,我考虑事情也没有那么全面,但是,如果说……说到,那个,结婚啊……应该说是要考虑很多事情,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吧。”
“……”
“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的话,在一间屋子里,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磨合,再有就是,有一起生活的责任要承担,我怎么想都觉得,我可能还没成长到那个地步……所以提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其实我有点害怕。”
“真的结婚的话……啊当然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会不会做得好啊,我希望不要总是让你照顾我,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快点变得成熟一点。”
女孩抬起视线,瞟了一眼蓝森,又飞快地低下头去,盯着地砖的纹路,好像那里面长着花似的。
“……我希望,要是结婚的话,那个时候我能有自信说,我可以做得很好的,会比现在要过得开心,能一起好好地经营生活,而不是……呜哇!”
她一直半低着头,垂着视线说话——不这样的话,如果看着蓝森,可能她就没办法这么拼命而坦诚地表述自己的想法了,毕竟这种不成熟而瞻前顾后的想法并不讨人喜欢——因此并没注意到蓝森什么时候到她背后蹲下了身,直到她忽然被拥进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
一只手覆上她因为紧张而扣在膝盖上的手,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蓝森的手心有一些茧,有点粗糙,却总是干燥温暖的,和他的怀抱、和他这个人一样,令人无比安心。
连恰微微向后靠了靠,转过头想和蓝森说点什么,却被蓝森凑了上去,交换了一个轻柔的亲吻。
蓝森稍稍退开了一点距离,看了看连恰每一次都会变红的脸颊,和比脸颊更加红润的唇色,笑了笑,又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恰恰,你考虑的,我也在考虑。”
“你不是尽善尽美的,我也不是,但是你看,我们会为了对方考虑一样的事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我安心了。你对你自己没有自信的话,我也会害怕我自己无法带给你很好的生活……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和你结婚,不会因为这些就放弃这个念头,你明白吗?”
怀里的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红色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朵尖。
“……我饿啦。”
在腿麻得站不起来之前,连恰很及时地推了推蓝森。
两个人互相帮助地把对方从地上拉扯起来,龇牙咧嘴地感受着血液循环重新畅通的酥爽,一边狼狈兮兮地扶着案台,一边又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笑。
蓝森观察着连恰,确定对方已经不再为结婚这件事烦恼之后,这才把心放下。要说他不期待是假的,可也不希望这件事过早地对连恰造成压力,该操心该思考的事情,就暂时让他先担着吧。
他只是希望尽他所能的让连恰开开心心地生活。
就像现在,只要看着连恰笑起来的样子,他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比之前要亮了几分。
……
…………
“……啊?”
蓝森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少有的,他手一松,差点把筷子啪嗒掉在地上。
但绝不是因为单纯的惊吓,倒不如说,惊吓之后,惊喜的成分更多,远远地大于惊吓,也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毫不怀疑有成吨的蜜糖正迎头浇在他身上。
“只是周末……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蓝森拼命摇头,又使劲点头,他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多说什么都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情,于是他只剩下肢体语言了。
“要是你也觉得可以的话……”连恰咬着筷子笑笑,脸颊上的粉红色还没褪下去,目光却很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那下周末开始,我就在你家过周末了哦……?”
因为所谓的磨合期,大多出现在结婚后开始共同居住而产生的生活习惯摩擦之中,于是连恰问蓝森,要不要试试看从现在开始,每到周末的时候,她住到他家里去,多少试试看这样的同居。
“反正以后总是要住到一起的啊……”女孩这么解释着,“先一点一点来嘛。”
不用一点一点来也没关系的。蓝森在心里说。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那太难了,而且何必去控制呢?
第四十三章(下)





蓝森先生不说话 第65节
在蓝森的记忆中, 他从来没有如此肆无忌惮地去过这么多人潮涌动的地方,包括餐厅都很少去,基本是在家自己解决。
只要是人多的地方, 事情也多, 哪怕是无意之间的推挤也可能让他发出声音,而在他的能力逐步增强的情况下, 无意识的音节也可能引发预料之外的事件。
能想象吗?在地铁上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因疼痛而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之后, 整个车厢忽然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啊!”声, 人们纷纷跳着脚, 不是彼此踩到了,就是撞到了扶手,挤掉了手机, 为此而发出了大大小小意义不同的惊呼声。
还好蓝森对户外运动兴趣不大,他原本的兴趣爱好就偏向室内,于是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家里,准确地说, 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看书。
他的父母惊讶于他过早建立的个人空间意识,但出于一定程度上习惯性的放养教育方针,他们并没有对蓝森看似孤僻的性格过多微词, 也只是给蓝森买了更多的书,满足他的这个小爱好。
再后来蓝森多了一个烘焙的兴趣,却仍然是在室内的,一个人的活动, 依然接触不到什么人。
这两样个人爱好成功地让他过起了室内一人乐的生活,蓝森对此感到很满意,于是渐渐的,他对于从未涉足的“人多地带”的愿望淡了许多。
游乐园,精品店,电影院,挤满人的步行街……
这些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毫无负担地踏入。
“两个人逛这种店的话,比一个人要好玩很多,因为可以互相试各种各样的东西!”
——甚至,还能乐在其中。
连恰拎起一个鹿角发卡,往自己脑袋上一扣,歪着头看着蓝森,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蓝森评价。
“可爱。”于是蓝森很直白地评价了。
然后他就看着连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这个笑容弄得他第六感一跳,直觉连恰要干点什么——可能是因为相处多了,身体产生了某种自然的条件反射——而后连恰很敏捷地跳了一下,手一抬,就把一样东西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
“镜子镜子,那边。”连恰推着他往镜子前面走,两只手的手心都贴着他的后背,小小的温度透过衣服挨着他。
镜子里映出来的他脑袋上扣着一顶绒面的麋鹿帽子,软乎乎的帽子顶上,戳着两个同样软乎乎的鹿角。
“挺合适的,要不,我买这个给你当生日礼物吧。”连恰一脸严肃。
“…… ……”
二十八岁的男人戴这种软绵绵的帽子,真的合适吗?
蓝森花了一点时间去想要不要拒绝,然后发现遵从内心的话,答案是毫不犹豫气势汹汹的“接受接受接受接受”。连恰说合适,那肯定有合适的理由在,戴着就是了,也没什么,走上大街不过是被人多看几眼。
他正准备点头,连恰却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着头,还顶在她脑袋上的鹿角发卡跟着一晃一晃:“开玩笑的啦!”
“……”
“真的是玩笑,蓝森先生你不要真的答应,这个只是因为……我想看看你戴上怎么样,诶嘿嘿……”变成了有一点心虚的讪笑。
走出店的时候,蓝森脑后的头发换了一条新的发带,银色和深蓝交织在一起,末端缀着王冠样式的金属坠子,他晃晃脑袋,两个坠子就碰到一起,叮叮当当地响。
“蓝森先生,以后要不要一起再来逛?”连恰背着手,在他身旁一跳一跳地走路,摇头晃脑的,看起来特别开心。
“好啊。”于是他也如此自然地答应了,“……下次逛点别的地方吧?”据说女孩子都是喜欢逛街的。
连恰又笑了,眼里又闪了一丝“得手啦!”的小光芒。
那样子落在蓝森眼里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没有说破的打算,却必须做点别的什么抒发一下这份愉快的心情,结果是他揉了半天连恰的头发,把对方的头发弄得有点乱了。
他这么做之前没有征求什么意见,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来了,连恰却也没躲,老老实实让他揉了,只是过后伸手拍拍自己的刘海儿又晃晃脑袋,好像她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似的。
蓝森愣了一下,试探地又伸出了手。
“哎!”连恰一侧头避开了,捂着脑袋单脚向外跳了两步,“不行,又要乱啦!”
一边这么抗议着,一边猛烈摇头,头发却反而更乱了,恰好又刮来一阵很大的风,呼啦一下,又把女孩轻飘飘的发丝吹了个乱七八糟。
连恰呆呆地站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脸丧气地抓了抓头发,长长叹气:“啊……结果该乱的还是会乱吗……”
那乱糟糟又茫然的样子,像突然被捋了毛的小兔子一样。
蓝森觉得自己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会儿,他可能思考了一些什么,又可能什么都没想。
“……哈哈哈哈哈……”
但他就这样突如其来地笑出了声,放肆又愉快。
不是因为好笑,也不是嘲笑的意味,而是一种令人无比轻松的、就像阳光笼罩着一样的,欢腾活泼的愉悦。
在注视着连恰的时候,他的心情毫无顾忌地就那么突然松动了。
连恰本来还在郁闷兮兮地和自己的头发作斗争,可蓝森的笑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困惑地看了蓝森两眼,虽然没想明白为什么蓝森突然笑得愉快,但她觉得自己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后来头发彻底梳理好是在寿喜锅自助店里,等着锅里的汤烧开的时间,蓝森拿了连恰的贝壳梳子,慢慢地帮她打理头发,而连恰一边保持着脑袋一动不动,一边嘴巴动得飞快。
“蓝森先生,以后要是我头发又乱了,你能不能再帮我啊?”
“当然。”蓝森又是想也没想地回答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几缕缠绕起来的发丝上,“我自己的头发常常打结……所以我很擅长这个。”
“真的假的,为什么老是打结啊?”
“……睡觉起来就会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笑的人换成了连恰,“蓝森先生,你来吃过寿喜锅吗?”
“没有,这里人太多了。”
吵吵嚷嚷,人声鼎沸,咕嘟咕嘟散发着香味的两口锅,摆了满桌的蔬菜和肉,挤来挤去小心翼翼地夹着自助的水果和蛋糕,对着一堆冰镇起来的饮料冥思苦想选哪个好。
前面桌的一群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聊着八卦,后面桌的一对夫妻带着孩子手忙脚乱地照顾,隔着一条过道的几个学生边吃边打游戏,时不时传来懊恼或狂喜的惊叫声。
“……那,以后也一起来吃寿喜锅吧?”女孩兴致勃勃地扔给他这个提议,“我一个人吃很无聊的,而且自助一个人吃太亏了,两个人边吃边聊的可以吃很久。”
“好啊。”他为连恰话音里笃定的“以后”感到欣喜。
“说好啦!这家店很好吃的。”
“我知道。”蓝森说,为了让连恰吃东西方便点,他正努力地把连恰脑后稍微长长了的细碎发丝扎成一束。
“你知道啊?”
“不然你不会带我来的。”
“嘿嘿。”连恰半仰着头,眯起眼睛笑了,舒服又懒散的模样,“你真了解我啊。”
吃完饭之后连恰带他去了附近的电影院,信誓旦旦地说新上的片子特别好看,评分特别高,而且她已经把票买好了。
并且很适时地用“看电影也算生日礼物的一部分”堵住了蓝森关于谁付账的异议。
因为还在工作日,电影院里人不算多,连恰买了靠后排的两张票,捧着巨大的双人桶爆米花,兴高采烈地坐下来。
“其实我想看的电影可多了。”连恰说,一边抓了几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好像小仓鼠啃谷粒似的,“但是自己就想不起来来看,有人一起的话就有动力买票啦。”
蓝森看着连恰咔哧咔哧啃爆米花,试探地拿了几颗也嚼了嚼。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但他确实从来没吃过爆米花。
毕竟这东西,除了看电影的时候,还有什么时候会想起来买呢?
——不够甜。
蓝森这样评价这桶爆米花,在心里升起了自己回去做一桶的念头,他敢肯定他放的黄油和砂糖一定比电影院的质量好,而且更多。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蓝森觉得右肩膀一沉,他把爆米花桶挪开,摘下3d眼镜侧头一看,发现连恰再次睡得无知无觉,在充斥着噼里啪啦特效轰炸声音的电影院里,兀自陷入了安适无比的睡眠中。
“……”他摒住呼吸,又不敢动,又不敢碰,即使电影里那堆摧枯拉朽的音效和稀里哗啦的吼声要吵得多。
确认连恰是睡着了,他把对方脸上的眼镜小心地摘下来拿在手里,自己又戴上眼镜,捧着爆米花桶继续边吃边看。
连恰说得没错,撇开略显血腥的部分,这个片子是挺好看的,而且坐在电影院里吃爆米花的感觉也不赖,如果爆米花能更甜一点就完美了。
后来,直到电影结束,电影院里的灯亮起来,大屏幕上开始滚动幕后名单,连恰才醒。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拎着包侧着身子退场,连恰揉着眼睛,缩着肩膀,迷迷瞪瞪:“看完啦……?”
“嗯。”
“好看吗?”
“好看。”蓝森中肯地评价,“可惜你睡着了。”
“没事,你觉得好看就行,我选了综合评价最高的呢!”连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看这种打仗的片子,噼里啪啦的时候就犯困,习惯了……哇,你把爆米花吃完啦。”
无法反驳的蓝森盯着几乎吃空了的爆米花桶,想了想,提出补救措施:“我再给你买一桶?”
“哈哈哈哈哈不要啦!”连恰噗嗤一声就乐了,“我是说,挺好的,能都吃完挺好,真的,赞赏意味!”
说完,又合着掌心,笑眯眯地提出邀请:“那……以后要不要也一起来看电影?这样爆米花能吃完,看完了两个人还能聊聊看完的感想。”
虽然答案是肯定而唯一的,但他忽然不想就这么简单地应允。
心情被充满了,膨松又柔软,气泡一样飘起来的时候,人总是会冒出些意料之外的坏心眼来。
于是蓝森挑了一下眉毛:“……我看完电影给你讲情节,你给我讲你梦到了什么?”
“哎?”连恰顺着话眨了一下眼睛,“可以啊……”
“…… ……”他该忍着笑吗,还是直接笑出来,让连恰明白这是个小玩笑呢?
而连恰已经看出来了,她撇着视线看向旁边,抿了抿嘴唇:“……我刚才梦到了很好很好的事情哦——”
“是什么?”蓝森配合地问。
“诶嘿嘿,你想知道?”
“想。”
连恰评估地看了看蓝森,就像在估量他的诚意一样,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她飞快地吐了一下舌头,拎起包拿好3d眼镜,侧着身子很敏捷地从蓝森的膝盖和前排座椅靠背之间钻了出去。
“不告诉你,下次来看电影再说吧!快点走啦,散场啦——”
蓝森笑笑,站起身,拿着东西往外走,看见连恰在影厅出口那里等他,已经把包背上了,视线又粘在了滚动着的长字幕上。
曾经连恰还是会和他规规矩矩道别说再见再走的,也会为了自己的无心之语和他认认真真道歉,但这么想起来的时候才觉得,好像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现在这个活泼狡黠的女孩是谁啊?
“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去逛逛书店吧,有本书我想送你,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好。”他微微地笑起来。
——是恰恰。
到了下午快要六点的时候,连恰带着他往靠近学校的地方走去,说要去最后一个庆祝生日的地方。
蓝森跟着走,才发现竟然是学校旁的日租公寓区。
这片公寓区里有一半的房子都是出租给在校学生的,有些是月租房,专供想要专心学习考研的学生在外复习,也有一些是日租房,给社团或是班级聚会需要场地的学生使用。区别在于,日租房没有卧室,只有很大的客厅和厨房,刚好给那些需要热闹的学生一个欢蹦乱跳的地方。
蓝森大学的时候偶尔也租用过,只不过他是拿来借用厨房的烤箱,做点饼干和小蛋糕之类的东西,一边自己吃,一边偶尔也给室友拿着去用来追喜欢的女生,效果还不错。




蓝森先生不说话 第66节
连恰把他拉到一间日租房门前,示意蓝森往后退一点,她打开门,往侧边一站,居然分外认真地做了个很绅士的“请进”手势。
“过生日的蓝森先生,请进去吧!”
就连说话的调子都拖长了,再拔高在转折,弯曲又透着股一本正经的期待。
房门并不正对着客厅,进去之后右手边才是,蓝森走了进去,向右一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客厅的墙壁被一大堆彩色的丝带拉花装饰起来了,顶上的吊灯打开了,光线明亮,映得一屋子花花绿绿,用彩色卡纸剪出的大字母在墙上贴了两排,拼成“happy birthday”的字样,周五装饰着同样剪出来的纸花和星星。沙发前的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放着一个扁平的礼物盒,用蓝色的皱纹纸包起来了,银色的丝带打了个复杂漂亮的蝴蝶结。
他站着,半天没说话。
“咔哒”一声,是连恰把门关上了,她从身后轻轻拍了拍蓝森的肩膀:“先拆礼物吧,桌子上那个,我去做晚饭。”
蓝森的思绪被后半句话拉了回来,这给他的冲击甚至超过了这个喜庆花哨、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客厅。
“可……”他笨拙地刚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一直都是你给我做饭吃嘛。”连恰冲他笑笑,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你过生日,我做饭不难吃的,放心啦。”
——不对,不是在意难吃不难吃之类的事情,是……
原来人即使可以随意说话,也总会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只能保持沉默的时候。
心里想表达的太多了,反而全都滞留在嘴边,争得翻天覆地,却没一个字溜得出去。
蓝森没听连恰的话去拆礼物,而是跟着走进厨房去了:“要帮忙吗?”
“……那先剥根葱!”
厨房里变得很安静,只有切菜和水烧开的声音,以及渐渐弥漫开来的香味。
“今天之前,我只在我家做过饭。”
忽然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却听得蓝森心里一跳。
连恰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很轻快地絮絮叨叨:“之前是因为妈妈去世了,所以学会了做饭,给爸爸吃。后来爸爸和妈咪结婚了,偶尔我做饭给他们吃,结婚纪念日啦生日啦什么的……大家都很高兴。再后来,连均出生了,他小孩子,有时候我给他蒸个鸡蛋羹什么的喂他,现在他大一点了,也会要求我做饭给他吃,说一定要姐姐做,不知道为什么……”
低低的话音,既家常又愉快。
她揭开锅盖,一阵蒸汽之后,用锅铲翻了翻锅里的菜,加了一点盐进去,又合上锅盖继续闷着。
“……不过做饭还是挺开心的,蓝森先生,我觉得我有点理解我去你那蹭饭的时候,你做饭时候的心情了。”
有什么在蓝森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像道细微的光,微妙的预感从那一瞬而逝的光芒中脱胎而出,但又被不容置疑地压在了理性之下。
他答应过连恰不给对方任何压力,放任那种预感和猜测的话,或许他就无法保持自然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想到最好的样子了。
“啊这个可以了!”连恰的叫声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蓝森先生,帮我把这个盛出来!”
吃完饭洗完碗,连恰把蓝森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一本正经地表示,在拆礼物之前,有事情要和蓝森说。
连恰的态度难得的认真而严肃,带着蓝森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猜测着连恰会说什么。
事实上他的脑子已经有点乱了,理性快要压不住那个痒得心颤的预感。
“简单来说……”连恰抓了抓头发,“我没办法在仰着头的时候还和你说这件事,那对我来说太难了,肯定是说着说着就要低下头了,要不就是说不出来了……所以,蓝森先生,你坐着吧,我站着和你说!”
“你说。”他忽然觉得开口很难,说出这两个字也很难。
连恰咬着下嘴唇,又松开,给自己打气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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