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掌门真绝色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吴瑕
这样辛苦的讨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师父去世,她接任苍梧掌门,烧起机缘灶开始的吧?
收康纣南、常钧语为徒,鲁家村收服六文钱和鲁延启,又遇到了夏时。
这之后,历经青极宗之祸、开灵窍之苦、大妖屠城之灾,为了平息紫覃的怒火,她只身进入凤凰之心试炼,随后与黑崎大商展开合作、丹平城建不知坊、得致远斋助力,又以赌战平天澜丹派之乱、血战太和玄铁矿山、于晋城大战一战成名……
她终于完成了师父的心愿,带领苍梧弟子回到了苍梧山,为了她的山门,经历北海四君试炼得北海冰种、在群狼环伺下大办苍梧祭典、与断龙门陆奉天进入紫微阵大破绝命命格、赢得了最后的棋战。
三百年封山,她又与夏时杀虚空异兽,得星铁法宝,经历一路坎坷,才研制出了济世甲,终于能让苍梧这样落魄的宗门站在了那个曾经不可企及的位置上,与格物宗、虚妙山平起平坐……
曲笙只做事,其他的,她没想过那么多。因为在这修真界,活着已经不容易,有时候,哪还有心力去计较别的。
然而在外人看来,她其实只是一个依附于其他人的废物吧。
如果没有夏时,早在青极宗想夺苍梧气运的时候,这个小门派就已经覆没了,之后与黑崎州牵扯上关系,也有夏时的功劳吧?虽然夏时是因为他父母与苍梧的因果才来到她身边,可她既然接纳了他的帮助,那么以后在世人眼里,无论她最后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都不过是个运气爆表、傍上了金大腿的人吧?
曲笙抬起头,看着贺沧溟嘴角一抹不屑的笑容,突然也觉得好笑。
因为这些……她统统不在乎。
只要苍梧能在她手中立起来,只要苍梧的道统能在她的领导下传承下去,至于中间她到底利用了谁,依附了谁,踩了谁的肩膀……这对曲笙来说不是不重要,而是她可以忍。
因为她本就该是一个老老实实作为普通人生活的修道废物,因为她本就该死在邻居的汤锅里。
她也想自立自强,万事不求人,像那些被人世代歌颂的大能一样成为无数人的榜样,但是她的体质决定了她只是一个连筑基都困难的废物,她做不到!那么身边所有一切资源都是她拼命攥在手上的求生之木,她就像一个吝啬的守财奴一样,用瘦骨嶙峋的脊背护着她所能得到的全部金钱。
这羞耻吗?
还有比她堂堂一派掌门去艳阳楼弹琴卖曲,只为了几十两银子更羞耻的事吗?
只有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才有清高的权利,别看曲笙承接了苍梧那万般风雅的道统,可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什么事都敢做的人。
收了唇角漫上的冷笑,曲笙捂着胸口,她眼睛扫过这屋子里的摆设,其他都寻常,唯独在长椅左侧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出卖了屋子主人的身份。那画上描绘的是一名金弓银箭的年轻人,正长弓搭箭,要射向前方山路中蓄势待发的猛虎。
她一边强撑着站起来,一边对贺沧溟道:“我虽然是个修为低微的掌门,却没做过仗势欺人的勾当,想来这位神君大人,自三重天所得的好处必定非比寻常,否则也不敢当街强掳无辜之人了!”
贺沧溟抬眼一扫,便知道她是从那幅画中猜他是三重天的人,还敢胆大包天地用言语诈他。不过贺沧溟不在意,他既然敢做,就没想过掩饰,甚至他恨不得夏时赶紧找过来,好让他一泄心头之怒。
“我是三重天贺沧溟,现在我准备给你一个机会,”贺沧溟收了长腿,修长的手指拂过额前的碎发,端坐在长椅上,那通身的气势便一览无余地显露出来,他挑眼看着曲笙道,“若你依附于我,我将给你比他更好的。”
还有什么比抢走一个男人的心上人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贺沧溟一瞬不瞬地观察曲笙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不认为曲笙会轻易答应,这样的口头承诺肯定比不上夏时在苍梧的长老之位,但他可以通过观察,推测曲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毕竟也是九重天外天精心培养出的直系子弟,每一个人都拥有最强大的修炼资源,同时也必须承受最严苛的教育,所以贺沧溟绝不是有勇无谋、肆意妄为的蠢货,张扬和霸道有时候也是他迷惑其他人的武器,谁知道这样的表象下,他也会步步为营?
在贺沧溟的眼中,曲笙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嘲讽,最后变为无奈。
曲笙自顾自地走到窗边,虽然窗子是开的,但她没愚蠢到真的相信这能通向外界,只是本能地想离这危险人物远一些罢了,而适当的示弱也可以减轻对方的攻击性。
她看着外面的正在飘落红叶的枫树,笑道:“神君大人所认为的好,跟我所认为的好,含意可不一定相同,我还是敬谢不敏。只不过,看来神君大人的意图并不在我,而在于我派的长老夏时,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在贺沧溟试探她的同时,曲笙何尝不是在评估对方的目的?
贺沧溟笑了笑,其实养一个小宗门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要是能给灵端峰添堵最好,不能的话也无所谓,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也好。
他不信夏时没在她身上做点手脚,所以放心地掳了人回来,现在却有点失去耐心,直接问道:“有什么可以联系他的方式?”
曲笙坐下来,奇道:“绑票的连怎么联络人都不知道,难道还要我求救不成?”她却不知道六重天与三重天一直都有些龃龉,如果贺沧溟派人去六重天通知夏时,少不得要惹上赵欢赵,他只是想教训人,还不想给自家惹麻烦。
贺沧溟摆摆手:“别废话,叫他来三重天找我,单挑。”
曲笙冷笑,他想找夏时,她偏不让他得逞,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后事情闹大,看是谁不好看!就在她想继续虚与委蛇的时候,外面的结界突然传来了碰撞声。
有人在外面道:“沧溟,打开结界,放人!”
曲笙发现贺沧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的帖子是谁给的?宋擎?”
曲笙眼波一转,回道:“正是宋真君。”
只见贺沧溟揉了揉眉头,迈开两条长腿往外走,正要出门之际,冷冷地扫了曲笙一眼,又挥袖将她收了起来。
一阵昏天暗地,曲笙晕过去之前,狠狠想道,若有一日,一定也要学会这个法门,专门装这种混蛋!
修真之掌门真绝色 第243节
那厢贺沧溟已经开了结界,外面正是一脸严肃的宋擎,他神识往贺沧溟身后的屋子一扫,毫不客气地问道:“苍梧的掌门呢?”
要说在这九重天外天,贺沧溟最操心的是侄子贺一峰,最无可奈何的人……便是这宋擎了。
在修真界,一旦门户大起来,辈分都难免会乱成一锅粥,九重天外天尤其喜欢联姻,想当年,出身自一重天的扶摇山鸿英神君还曾经跟六重天的赵欢赵有过婚约,虽然后来并未影响两人的友情,但真被拎出来说,也难免会尴尬。
宋擎和贺沧溟的关系比较复杂和混乱,当事人都已经懒得去想了,但贺沧溟第一次见宋擎的时候,贺家的老祖宗让他称呼宋擎为表舅,当时贺沧溟已是一千九百多岁的化神修士,而宋擎还只是年过五百的元婴修士。
虽然宋擎只是元婴修士,但谁都没怀疑过,宋擎一定会成为天方社的一员,没用多久,他便以元婴修为成为四重天慎私门的副门主,更是印证了那句话——用比其他人低的修为做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说明他比其他人更优秀。
所以宋擎和贺沧溟成了忘年交,甚至比跟宋擎的侄孙宋正恺的交情还亲近一些。
贺沧溟知道宋正恺他们不会出卖自己,那么宋擎是怎么知道曲笙在他这儿的?一想到这里,他反而露出了笑容,无辜地笑道:“阿擎这么不留情面地来我这里要人,就没想过是被小人教唆了么?你我这么多年交情,难道你信不过我?”这番话狡猾至极,既没说曲笙在这里,也没说不在这里,只是用话引宋擎露底。
宋擎只说了一句:“赵天君带着他的五百宫女仪仗,已经在来三重天的路上了。”
贺沧溟不怒反笑:“灵端峰教养的小贼,不敢光明正大地打上一架,居然用六重天的人来压我!”
他没想过夏时会不按理出牌,太和的剑修不都是嗜好打架的疯子吗?
他更没想到的是,夏时在短暂的愤怒之后,立刻便想到了三重天,心上真正泛起了一股狠劲儿来,他只想三重天的人看自己不顺眼,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曲笙出手。
事到如今,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三重天想逼他出手,那他偏不让他们如意,而且九重天外天就是一个蚂蜂窝,他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只担心他们今后为难曲笙。
既然是九重天外天的事,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夏时冷笑着用飞剑传书通知了宋擎,然后回到六重天皇宫,对宝座上方威武的赵欢赵道:“听说岁无神像通体由金刚玉雕成,晚辈还未仔细欣赏过……赵天君可愿带晚辈一游?”
赵欢赵看了夏时半响,然后呵呵一笑:“那便游吧!”
第164章 天方社(三)
贺家的男人不能激,一激就疯,他们本性便好战,否则也不会成为九重天外天的凶刃。
夏家的男人同样有自己的底线,无论什么事儿,一旦涉及亲人,他们也会疯。这个魏国北门千里沃野养大的族群,曾经两千年人间铁血沙场,从来不知退缩。
贺沧溟和夏时在九重天外天的云海空间相遇了。
此时此刻,距离岁无大祭开始还有一天的时间,这个修真界里最声名显赫的大宗门及势力都会在这一天入驻各小重天准备的客房区,自天元2018年以后,魔修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岁无大祭上,只不过专门的魔修宗门极少,来到这里的都是各大山主,以及州主、域主级的魔修大能。
古神岁无的雕像下,已经停靠着近百艘巨大的飞行法宝,负责御使法宝的高阶修士更是各显神通,以至于下方的云海翻腾出七色的霓虹,人群所至,一片灿烂。在这些奇珍异宝中,最醒目的便是当世几大势力的飞行法宝,如格物宗的天门殿、衍丹门的鎏法万里琴、扶摇山的青云莲华台、海外三千洞府的逐浪凌云船、万兽观的白泽……
无数被宗门长辈带来见识的小辈都站在自家的飞行法宝上,或是凝神入定、或是眺望、或是打量、或是沉思……然而当一群全身着白色战袍的修士御剑进入云海时,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那是由太和无名峰长宁元君带队的太和弟子,也是在场唯一连飞行法宝都没有的宗门。
就在太和进入九重天外天的时候,那方各小重天的彩霞中,突然飞出一架巨大坐辇,那坐辇占地近百丈方圆,底座由价值上万灵石一方的琅琊琉璃打造,在光芒下泛着夺目的光彩,四周遮挡的不是帘幕,而是飘如仙雾的灵气,而这架坐辇的更令人震惊的地方不在于其如何富丽堂皇,而在于下方抬着坐辇的奴婢,全部都是容貌妍丽的金丹期女修。
足有五百人之众。
这架坐辇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为“美人轿”,乃是六重天天君赵欢赵的专属飞行法宝,在坐辇的前方,雕刻着六重天体修标志性的獠牙恶鬼像,这雕像上正站着一名身穿太和黑色亲传弟子服的剑修,众人只能看到他的高挑颀长的背影,贴身裁剪的黑衣勾勒出宽肩窄腰,一柄布满雷光的长剑正握在他手上。当这名剑修侧过脸,看向下方时,许多人都被那双“任是无情也勾魂”的桃花眼魅惑了去,而几乎忘了这名修士的模样是如何令人惊艳。
常言道,太和男色世无双,以这样的容貌,再拿起那柄杀伐之剑……便是死在他剑下又何妨?
看到这名剑修,别人倒是还好,唯独太和弟子的阵队中传来了骚动,有人惊道:“夏师弟!他怎么在赵欢赵的坐辇上,这是想做什么?”
打头站在众人前方的长宁元君身穿一身月白长袍,他身形高瘦,但容貌昳丽,长发散落,有一种清雅的君子之美。长宁元君仰头看向天空上的美人轿,轻轻咳了一声道:“莫慌。”
只有两个字,便莫名地安了所有人的心。这种没有来由的信赖,只因为他是“君子剑”长宁。
与此同时,三重天的方向亦是出现一名短发俊美修士,这一位,认识的人可就多了。
三重天贺沧溟!当他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时候,手中便已经浮现出一张血红色长弓。三重天台子上的修士都站了起来,有人失声道:“老祖怎么祭出血阙弓来了!”
有人匆忙祭出法宝道:“快,快通知天君!”
但是已经晚了,贺沧溟几乎没有停顿地拉开长弓,他手中出现一支黑红色交织的长箭,名为“罗睺箭”,霎时间,属于化神修士的领域之力张开,几乎覆盖了半个天空。
就在贺沧溟领域张开的同时,接引台上的一名八重天修士亦是使出了瞬移神通,双手迅速结印,眉间一滴精血散成血雾,在云海之上布下一层透明结界,阻拦了贺沧溟的领域之力,护住云海上方的各飞行法宝,他暴喝道:“贺沧溟,明日便是岁无大祭,你敢在古神面前造孽!”
贺沧溟偏过头,连理都不理那人,直接对夏时道:“听说太和剑修同境界下无敌,那么我将修为压在了元婴期,你无敌给我瞧瞧。”
夏时从那恶鬼像上一跃而下,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漫不经心地道:“听说三重天也曾经有人这样挑战过太和剑修,是叫什么名字来着?贺秋?”
贺沧溟笑了笑:“当年事当年毕,一码归一码。怎么,怕了?放心,岁无大祭之前,我不杀人。”
夏时突然就不想忍了,这么讨厌的人,曲笙多在他手上一息都让人无法接受,什么牵制,什么不让对方如愿……夏时现在只想把敌人踩在脚下,用剑上的血来安抚心爱的姑娘。
“想打的话,把人放了。”手中剑尖一抖,一片剑域同样自夏时脚下而起,“我来陪你玩。”
贺沧溟笑得邪气,他舔了舔嘴角,轻声道:“这可不行啊,你得打赢了我,否则的话,你惦记的那个小废物,大概不能活着走出三重天了吧?”
夏时脑子里的弦立刻绷断了!
他会让贺沧溟后悔激怒自己。
他会用自己的剑告诉贺沧溟,有时候激将法,是不能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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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之间的争斗,一旦涉及领域之战,便不是一般修士能看明白的,在低阶修士的眼中,贺沧溟的箭非常慢,好像飞了好半天才射进对方的剑域中,而夏时的剑域中是一片闪电之幕,噼里啪啦作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在真正的能看出战局形势的人眼中,在短短刹那间,贺沧溟的箭正在以修士的极限速度攻击夏时的剑域,这些攻击全部在试图突破剑域的防御,来为那道真正蕴含灾星之力的罗睺箭开道,在这样的战力压制下,就算是太和剑修,恐怕也只能全力防守。
可他们忘了,对于太和剑修而言,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就在罗睺箭即将穿透剑域的时候,一道带着奔雷之怒的剑意横空斩了出来,瞬间铺开一片雷网,将箭矢全部拦截在领域之外,然后夏时将外剑域一收,眉间神通印记闪过,身后同时出现以雷电虚化而成的雷龙,将剑高高举起,开始攻击贺沧溟的领域。
两人斗到此时,太和阵队中的长宁元君原本严肃的神情才出现一丝柔和,他低声对旁边的弟子训诫道:“三重天以远距离箭术闻名,对付这样的敌人,近战,贴身,以三尺绝对剑域突破对方防线,给人力量、心理、战力上的绝对震慑,方能杀出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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